《重生足球之巅》 移动和联通，我能怎么弄 十一搬家，宽带迁移，联通告知，新居无线。转问移动，移动曰：非我客户，滚粗！ 无奈至极，徘徊良久，恰在动摇之际，一妇人趋咨询台前怒曰：“上次这般、这次这般、话不说完、害我难堪。十天半月，问题依然。今日问尔，能不能办？”对曰：“昨非我，今是我，昨日之事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爱办办，不办走。领导出差联合国，接受投诉也是我！” 二妇对撕，无心观战。丢掉小票，我爱联通！ 联通虽需久待，奈何相处十五年，服务尚可，万一断线，维修小车遍地。移动虽美，门槛太高，服务不好。恰如家中老婆与外间情人。 断网！奈何奈何！ 前言难忘，亦不敢违诺，遂决心开启手机数据，每日电脑创作，手机上传，现正努力学习起点客户端。新居何时有线，尚不可知，十五年来从未有过如此漫长的断网期，楼盘交付一年尚未通网，想说爱联通，也是羞红了脸。 无奈无奈，还请诸位客官体谅，我将尽力保持日三更，实在不妥，也将两更奉上。 断网不断更！我已拼了命。 第一节 王家村的小呆子 辽宁省辽阳市太子河区王家村，是个近郊的乡村，全村几乎都是姓王的。村里人多是务农为生，脑子聪明点的就做个卖菜的小贩，周围有几家中型国企还维持着最后的荣光，勉强能支撑着工人开资，小贩们的生意还不错。王家村的孩子们中间有个挺另类的孩子，叫王艾，今年……哦，1993年，刚刚六岁。 王艾的爸爸当年是村里的高材生，高中毕业有点文化，和王艾的妈妈艾小青是高中同学，虽说都没考上大学吧，但都找到让双方家庭还算满意的对象了，也算皆大欢喜，这年头普高的大学升学率还不到5%。婚后王艾的爸爸在附近一大集体企业上班，跑销售，艾小青当会计。两人的思想比较新潮，所以王艾的名字就没听村里老人的规矩，讲究忠孝节义这些犯字的规矩，简简单单，父母结合，男女平等，就叫王艾。可惜，村里同龄的孩子们口齿不清大舌头，王艾王艾，喊着喊着就成了“王二”。 不过，眼下蹲在家门口直勾勾盯着家里养的大黄狗，盯的大黄狗毛都立起来的王艾可没闲心想这些外号的事儿。换成你前一刻还穿着格子衫在酒吧看世界杯，结果终场时候不知哪飞来一酒瓶子被砸倒，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大喊，后一刻一愣神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蹲在自家门前发呆，你也会懵逼，尤其是二十多年前的家门口。门口路过几帮孩子喊着自己王二王二的，王艾都没缓过神。 王艾低头瞅瞅自己的露眼的裤衩子，又举起手来翻正看了看，嫩的很，忽然站起来脱下裤头，大黄狗嗷一声跑一边去，以为王艾要尿它，结果小主人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 “唉！”王艾叹息一声，随便提上裤头继续蹲下来，二十多年后自己是个网络足球评论员，家里没有文化人所以就凭自己对足球和文学的爱好，硬生生拼了上去，中间不知道多少苦楚。虽说没啥钱，混的也算有车有房，因为没正经工作没女友吧，日子也还算过得去。这咣叽一下也不知道被哪个大神扔了回来，二十多年的奋斗化为流水。瞅瞅这房子，土坯的，瞅瞅这街道，黄土的，瞅瞅这黄狗，傻了吧唧的，瞅瞅这***，白生生的…… “唉！”王艾苦恼的坐在门槛上，现在王艾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重生了呢，还是自己做了个大梦，梦到“未来人生”了，记得古时候有黄粱一梦来着，但这个梦，他娘的好逼真！不管真的假的，自己一切都要重头再来了。车没了，房子没了……不过，他娘的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似乎这辈子就可以轻松了太多，不用活的那么憋屈了。别的不说，梦里自己可是大学毕业的文化，现在毕业论文还在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呢，如果现在重新从小学读一遍，清华北大不敢说，考个全国重点一点难度都没有，毕业分配不论是进政府还是到企业，迎娶白富美，一步就到巅峰。要是赚钱的话，这年头正是百姓渐渐有钱了的时候，家里的土地还种着苞米高粱，直接改种月季花，一年顶二十年的，以后的王家村就靠这个发展起来的，等到有俩钱儿了，国企都倒下了，又该私企上马了，弄个十万二十万的开小造纸厂，这年头可没人管污染不污染的，等到了新世纪前后，趁着互联网bat起家缺钱的时候注资一笔，过几年就可以滚着花了。什么海天盛筵、天上人间的，想睡哪个睡哪个，什么玛莎拉蒂、劳斯莱斯的，想开哪个开哪个。喝豆浆，喝一碗倒一碗算什么本事？我可以喝一碗倒十碗！ 重生者要混成穷逼能叫起点的作家们笑死，能被读者们骂死，随随便便就能攀升人生巅峰了，没有任何难度，总该挑战点高难度的，什么是最高难度人生任务？王艾豁然开朗！中国男子足球啊，还有比这个难度更高的任务吗？重生者最大的好处不是知道多少发财的机会，而是既有少年人的机会，又有中年人的坚韧不拔。王艾小时候没机会踢球，但身体素质非常好，年过三十了百米还可以跑进11秒内，跳远可以跳出8米5，十多年的足球评论员生涯又对足球非常了解。更关键的是，王艾搞不清自己看世界杯决赛后重生到底是几个意思！似乎只有挑战足球才是自己的宿命。 想通了的王艾大笑一声，站起身来：“大黄，过来！”大黄狗犹犹豫豫的凑过来，被王艾一把抱在怀里，年纪小抱不动，大黄可高兴了，舔的王艾一脸口水。 晚上五点，王斌和艾小青一起下班回家，艾小青在厨房收拾晚饭，王斌坐在屋里扭开收音机，一会放评书了，刘兰芳的《说岳全传》天天不拉的，每到这个点儿，路上开车的都停车听评书。过了会饭好了，三口人围在炕桌上就着慷慨激昂的刘兰芳老师的声音开始吃饭。饭后两口子刚打算出去散步，憋了半天的王艾蹦到爸妈面前：“爸妈，我要上学！” 王斌一笑：“上啥学，想一出儿是一出儿的，出去玩去！” 艾小青低下头：“咋想上学了？” 王艾：“我翻了你们的小学书了，太简单了。我要趁早考个大学给你们看！” 两口子一愣神，笑着对视一眼，王斌道：“你现在只能上学前班，其实上不上都行，上学不着急，好好玩就行。” 王艾撇嘴：“我才不和他们那些傻子玩儿，成天掏鸟儿摸鱼，没意思，我就要上学！” 艾小青不信邪，翻书箱子找到自己的小学一年级课本一考，王艾果然全会。两口子大喜过望，没考上大学是一辈子的遗憾，平时没少在家里唠叨，自己的儿子不声不响的居然偷偷看会了小学一年级的课本，小小年纪就要替爹妈涨脸了！ 现在才六月份，上学还早呢，接下来俩月，王艾就整天呆在家里自学，小伙伴来找他玩他也不理，大多数时间都坐在门口发呆，这呆子的名声可是越来越响了。 第二节 红旗小学的神童 九月一日开学日，红旗小学教导主任刘冠昌推开校长室的门，领进来一家三口。校长抬眼一瞅，呦呵，王斌是当年自己的学生，另外一个应该是艾小青了吧，这都是这年头的高材生，校长自己也不过是高中毕业来着。 校长招呼一家三口坐下，打过招呼后，刘冠昌笑着道：“谭校长，几天前我和你说有个神童来着，就是王斌他儿子，王艾。” 谭校长是个南方人，长的有点像列宁，五十来岁头发没多少了，但脸上的笑容很和蔼，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亲近，听罢笑着点点头：“我没想到是王斌的孩子，当年王斌在学校就是一马当先的好学生。” 王斌面对当年的班主任还是有点腼腆，艾小青就不管那个了：“谭校长，我儿子可比他爹强多了，平时听我们两口子念叨没上大学，这孩子就暗中使劲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等他说要上学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他自己把小学二年级的书都看完了。要是普通的提前入学真不用特意麻烦您一趟，实在是我儿子要跟班儿走就浪费了。” 谭校长身子一直，眼神发亮：“自己学的？你们两口子没帮着？” 王斌苦笑着摇头道：“老师，我们两口子哪想这些，天天上班忙不过来，再说这孩子刚六岁，我们就是望子成龙也不至于这么小就逼他，等我们发现了的时候，他都在看小学三年级的课本了，就我们早年读书时候一直到现在都没舍得扔的课本，也不知怎么被他翻出来了。” 谭校长目光一转，看向了一直坐在艾小青身边没吭声的王艾，孩子确实小，一瞅就是五六岁的，但眼睛贼亮，和自己对视也不怯场，反而笑了笑。这一笑，就见嘴里的大门牙就剩一个还在摇摇欲坠。 谭校长招招手：“叫什么名字，过来让我看看。” 王艾站起身走到谭校长身边，正换牙的说话有点漏风：“我叫王二（艾）。爸妈起名字的时候犯懒，一人随便凑一个字儿就是我的名字了。” 谭校长、刘冠昌主任哈哈大笑，艾小青伸手要打，王艾滴流一转就躲到谭校长身边了。 “那你说说，你都会什么了？”谭校长笑着问。 王艾背着手仰着头：“我给你背乘法表吧！”说着，叭叭的背了一遍。 谭校长点点头：“行，你还会什么？” 王艾四下看了看，拿起桌上一张人民日报来，开始读报纸，“《台湾问题与中国统一》，国务院台湾事务办公室，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一，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二……”整篇下来，除了少数几个字不会，基本完整的读了下来。 这下子，谭校长可高兴坏了，就这识字率，小学三年都挡不住，红旗小学多年来升初中的就不多，再到高中就没剩几个，大多数都回家帮着家里种地了，上大学的更是一个没有。当年的王斌最靠近，但还是四分之差落选，让谭校长惋惜不已。没想到，七八年后，当年的大学苗子给自己送来了一个真正的大学苗子！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谭校长翻开小学二年级课本问了问，后来直接找来二年级期末考试试题给王艾，几十分钟下来，数学、语文都满分！ 等王艾答完题了，谭校长直接吩咐已经跟来围观的三年一班班主任，王艾从明天起插班入学，学杂费全免了。 于是，九月二号这一天早晨，背着书包蹬蹬跑来的“小豆包”，直接进了三年一班的教室，班主任高兴的给大家介绍王艾，还拿王艾当例子鼓励大家伙好好学习。班里有两个王家村的，还有一个比王艾大一辈，王艾第一节下课后就在人家背后喊好听的，“小王叔”从此就罩着王艾。由于王艾的事儿挺稀奇，来来往往特意来看他的不少，人家都十岁，王艾才六岁，比人家矮了一头。但是王艾可不是真小孩，对这些孩子的心理很了解，所以嘴上很甜，大家伙都很喜欢他，加上学习好，谁要是不懂了下课问他，他都告诉，所以一来二去，人缘很不错。 王艾为啥要上学呢？因为这年头想踢球也不简单，基本上就只能走体校的路子。但中国足球这个大泥坑是从上到下都在烂，尤其是明年1994年开始职业化了，就在烂的道路上一去不返，喝酒赌博、吸毒嫖娼，那叫烂的一塌糊涂。王艾要是在这个泥坑里滚，很难保不被溅一身屎。而想要干干净净踢球，人家都一身屎，凭啥你干净？那么多天才回国后都被同化了，何况是王艾？所以，王艾就得让自己光环加身，让别人不敢弹弄自己，可自己是普通家庭，还没有体育方面的牛人带着怎么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上学了，走学生联赛系统，或者快速考上大学到国外踢球，即便去不了国外，小小年纪大学毕业，成为球员里的高材生，也能让主管部门高看一眼，当成榜样，从而得到较好的保护。中国球员知识水平低，甚至连字都认不全，突然来了一个大学生球员，各方面的隐性好处是非常多的。 现在才六岁，所以王艾并不急着练身体，但球感却是要开始培养的。于是，第一节体育课下课后，王艾就找到了体育任老师，要借一个足球回家玩。虽然王艾很可爱，但老师不敢做主啊，学校财产来着，于是在王艾软磨硬泡之下一起去找谭校长。谭校长听说了哈哈一笑就同意了，一个足球才几个钱？一个神童多珍贵！ 于是，王艾就整天和足球打交道了，回家除了看书就是颠球。六岁太小，显得足球太大，王斌和艾小青问他，他就说喜欢。两口子也怕儿子学习学傻了，所以就没管。这下王艾可玩疯了，晚上睡觉要抱着球睡，谁拦着也不行，还义正辞严的说：女同学可以抱着娃娃睡，我没有娃娃抱，还没有女同学抱，就要抱球睡！ 第三节 开满鲜花的道路 1993年十一国庆，王斌和艾小青的厂子放假三天。王艾嚷嚷着要去鞍山219公园玩，说是想念那个大滑梯很久了。两口子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一个月儿子的表现很不错，学校老师都反应学的超快来着，所以就同意了。一家三口10月2号这一天起个大早，坐着晃晃悠悠的公交车到火车站。虽然辽阳到鞍山才20公里，但火车还是有的，关键是火车便宜，才两块钱。 买了三张票，8点45的火车，等晃悠到鞍山，刚9点半。两年前六一的时候一家三口来玩过，219公园的波浪式的大滑梯别说小孩，成年人也玩的很开心来着。这年头这种滑梯，辽阳鞍山俩城市，五百多万人口，就这一个，别地方想玩也玩不着。两口子没来及想儿子的记性怎么这么好，兴冲冲的出了火车站，不远就等来了一辆216路。 十一国庆放假，鞍山出来玩的人就更多了，公交车上人挨着人，多半都是大人带小孩，大城市的孩子的穿衣打扮可比王艾强多了，男孩衬衫背带裤，女孩蝴蝶结公主裙，而王艾就一大裤衩子大背心，一瞅就是乡下来的。艾小青脸上有点发烧，出门前翻箱倒柜的也没找到什么好衣服给王艾穿，王艾还不在乎的一个劲催，这到了大城市才显现出来窘迫。 路过鞍山市中心医院，王艾突然闹着要下车，艾小青在周围人看乡下人的目光里有点坐不住，合计着反正离219就两站地了，就随了王艾的心思，刚下车，王艾迈着小短腿蹬蹬往前跑，两口子不明所以就在后边追，就见王艾一头扎进一家名叫“南中华鲜花店”的商店里头，两口子只好跟上。 推开店门迎面正出来几个捧着鲜花的人，等进了店，发现王艾和店员都聊上了。 店员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笑嘻嘻的问王艾：“小朋友，买花吗？” 王艾仰着头背着手：“我家是种花的！” 店员姓刘，是辽阳县玛伊屯的，鲜花店是家里亲戚开的。这几天鲜花销量大增，但货源不够了，这年头的鲜花大多数都是从外国空运来，少部分也得从广东空运，价格贵的要死。一只玫瑰二十元不打折，康乃馨十五，满天星一束十八元，爱要不要，谢谢惠顾。眼瞅着生意好，没货源，刘姑娘的大姑，刘少妇这几天正愁呢。 乍一听来了一个家里种花的，甭管多少，蚊子腿也是肉。听说消息的刘少妇赶忙从后屋出来，也顾不上对方是个孩子了，张口就问：“你家都种的什么花，有多少？” 王斌、艾小青两个进门听了个满头雾水，王斌刚要开口，被艾小青偷偷掐了一把。就听王艾回答：“玫瑰没有，我家有老鼻子月季了，康乃馨、满天星、绣球、黄金球都有。” 刘少妇一听有点失望，虽然种类不少，但看样子不是专业种花的。想来也是，这年头自己的花店才开业一年，哪有农民专业种花？辽阳县的自家亲戚家种了点也不多，根本供不上。 不过接下来王艾的一句话让刘少妇高兴起来，王艾用两只小胳膊比划着：“我家有一个好大的暖窖，冬天也可以种。” 这年头，暖窖也就是塑料大棚还是稀罕物，投资得好几千块，一户农民一年到头都挣不上五百块钱，可鲜花这东西北方栽培，就必须有暖窖，要不然冬天卖啥？ “那小朋友，你看你们家种了花卖给我怎么样？价格好商量。”刘少妇目光炯炯的瞅着王艾。 王艾点头：“好哇，你给什么价钱？” 几个大人相视一笑，王斌按下心里疑惑不吭声，艾小青大着胆子走上来和刘少妇谈价钱。一谈才知道，这鲜花有多贵，基本上卖价的一半就是进货价。刘少妇缺货缺急了，就打算用月季冒充玫瑰，反正这年头国人能看出来的也没几个，价格按照玫瑰的走，一只十元，最后把自己进货的价格表拿了一份，让侄女到旁边复印社复印了一份送给一家三口带走。临走送到门口，还塞了一张名片。 王斌晕晕乎乎的进去了，晕晕乎乎的出来了，直到走向219的时候才醒过味儿来，这怎么糊了糊涂的自家媳妇和儿子就谈了一桩买卖？何况，家里啥时候种花了，哪有暖窖了？ 艾小青拉着王斌嘀嘀咕咕，这买卖有得干，上一个月班累死累活才七八十块工资，两口子加一起才十五朵花钱。 这下两口子也没心思带着王艾玩了，答应中午下馆子的条件就把王艾糊弄到了鞍山市新华书店，反正中午本来也打算下馆子来着。 在书店买了一大堆花卉种植、农业大棚方面的技术书，转身又去了鞍山市花鸟鱼市场，买了不少花卉种子和半大的幼苗，等到中午想吃饭的时候才发现，身上带来的一百多块钱花的一干二净，别说下馆子，翻遍所有兜就剩回家车票钱了。 艾小青抱着儿子道歉，说是带着儿子来玩，结果把儿子忘了，光顾着发财了。 王艾大度的一挥手：准你们先欠着！两顿下馆子的！ 两口子哪好意思讲价钱？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十一虽然没玩成，但发现了一条发财的路子，两口子合计了一下，眼瞅着入冬了，大棚必须得扣，家里没啥钱先弄个小的，把家里后院收拾出来，上厂子里买点废钢筋、铁条，简单焊了焊，自己拿绳子绑了绑，搭配点毛竹竿子，到农技站买了半卷子塑料薄膜，就靠着后院墙，三天就把一个四十来平方米的简易大棚扣上了。两口子虽然不是种花的，但论种地可算是专业的，一边看着书，一边摸索着，在花鸟鱼市场买了几百株各类花卉的幼苗，半个月下来，加上王艾曾经有过的记忆，还算有模有样。 等都忙完了两口子才发现，一分钱没见着呢，反倒花了好几百出去，虽然都年轻也见过世面，但多少还有些忐忑。到十月底天冷了，王艾催着两口子去大地里捡了一板车稻草回来扎草垫子，扎完了草垫子都挂到大棚顶上，晚上放下来好保暖。两口子一边上班一边忙活，累的腰酸腿疼。好不容易到了十一月底，第一批鲜花可就好了，挨着墙根的一溜，数了数，各类花加起来大概三十来朵的样子。 艾小青长出口气，缓缓神，在自己的财会办公室拿起了电话。 第四节 王艾鲜花店开业 11月30号这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这一天上午艾小青和鞍山的南中华鲜花店的刘老板打通了电话，说是自家的花好了，大概三十来朵。刘老板一听大喜过望，虽然数量不多，但这是第一笔本地的花卉啊，这可比和沈阳、大连的一帮鲜花店争抢那么点空运鲜花容易多了，这个后勤基地必须培养好。虽然是第一笔买卖，但对方见到钱了，不用自己督促也能扩大种植，以后的货源可就稳了！ 刘老板很热心的交代怎么剪枝，怎么保暖，约定第二天上午到店里交货。艾小青高高兴兴的和王斌一起下班回家。到家里顾不上做饭，先去大棚里瞅了瞅那些盛放的鲜花，就像瞅着一叠的钱，直到王艾喊着饿了才醒过腔来，相视一笑。 第二天一早，两口子天没亮就起来了，用小铲子铲出土装进小药瓶子，用剪子剪下一只花来就插泥里一只，用一个铺着棉絮的硬纸壳箱子分层装花，每一只花外面还包着一个大塑料袋，三十来只花总共也没占多大地方，但这东西娇气，十一月底已经很冷了，所以纸壳箱里边大部分都是保暖的棉絮、棉被。 收拾好了，王斌才匆忙的吃了几口饭，喝了一碗粥，跟着就像英雄出征似的，轻轻抱着这纸壳箱子，大义凛然的出门去了。 这一上午，艾小青坐立不安，在学校课堂里坐着的王艾也很有些忐忑。等到中午放学，王艾在校门口看见难掩笑意的妈妈的时候才欢呼一声，事情成了！ 果然，到家的时候，王斌正在一边哼歌一边炒菜，王斌可是很少下厨的。 饭桌上，王斌特意给王艾倒了一杯酒，不过没等王艾端酒杯，就被王斌一口给闷了。气的王艾直瞪眼。两口子哈哈大笑。 王斌道：“儿子，这趟买卖家里拿回来285块钱，你是首功！赶上我和你妈加一起俩月工资了，但你年龄小不能给你喝酒，但这酒我给你记着，等你长大了一起算。” 王艾翻了个白眼，闷头吃饭不搭理他。艾小青摸摸王艾的头：“儿子，你是怎么就跑到人家店里了？” 王艾道：“我就瞅着卖花的没见过就想进去看看。” “我儿子不光学习好，还有眼光，真厉害！”艾小青忙给王艾表扬一番，安抚一下。 王艾撇撇嘴，反正现在也没啥花钱需要，就不要钱了，但有件事得提前说一声：“爸妈，下学期读完我打算跳级。” “跳级？你三年级的书都读完了？” “我三年级书早读完了，现在正在读四年级的，下学期我可以读五年级的，并且把一部分六年级的也读了。” 两口子这下饭也不吃了，翻出王艾的小学三年教科书开始考，一问一答，几十道题下来，果然对答如流，这真是神童了！两口子可高兴坏了。 卖花的事儿顺顺当当的往前走，王艾的学业很顺当。虽然村里有人好奇王斌两口子在搞什么，但也不好往家里闯。过年的时候亲戚问了几声，听说是种花卖花的都不以为然，王艾的爷爷王成还挺不高兴的教训王斌，不好好种地上班扯什么犊子！王斌不敢分辨，艾小青却怕卖花的高收入被人听去了，也装老实不吭声，这事就糊弄过去了。好在村里人都知道这两口子是高材生，有那么点不接地气，就当是读书人发疯，笑谈一次就过去了。 转过年来，春暖花开，到了94年的5月份，经过小半年的摸索，两口子的种花技术日渐成熟，分批次的控制花期已经做的很好了，现在每月能出产鲜花近五百枝，净赚4000元，家里不仅后院扣了大棚，前院也搭上了一个丑陋不堪，毫不起眼的塑料大棚子。鞍山南中华鲜花店的大半货源都是王艾家供应的了。少部分没有花种的，花店的刘少妇已经答应给找种子了。 两口子小半年下来，银行存款已经有了两万多，悄无声息的就成了村里的首富。好在两口子都是读书人，有涵养，有了钱也没胡闹，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艾小青一门心思的给王艾攒钱留着上大学。别人家的孩子十七八了才能上大学，自家的小祖宗下半年才七岁就要跳级读六年了，读大学的日子可比别人家的孩子早多了。 5月15号王斌送货回来不大高兴，原来鞍山的刘老板给花降价了，卖价没变，收货价平均降价了20%，说是花卖不动了，成本高了什么的。王斌走南闯北的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明明就是货源稳定了，瞅着自家赚钱多眼红了。可鞍山的花店现在就这一家，人家压价也没办法。更可怕的是，这次压价，下次可能还压价。 王艾看两口子愁的不行，嘻嘻一笑：“爸妈，鞍山有花店，沈阳肯定也有啊，而且肯定不止一家。沈、辽、鞍这三城琢磨种花的肯定有，但像咱们家这么干起来的肯定就咱家一个，这可是冷门生意。咱们家干了小半年，眼巴前的村里都没人跟着干，货源可就咱家一家，还愁卖？” 王斌眼前一亮，第二天二话不说，直接去了沈阳。晚上回来后果然消息大好，沈阳不愧是省会，全城现在有七家花店。有三家直接答应了月供一千枝以下，有多少要多少，价格按空运的走低一块钱。另外四家虽然没这么痛快，但也很热情，约定了货到了看货再定。应该是怕遇到骗子或者花生长的不好。 一家人数了数家里的产量，勉强能零散的供应两家，供不应求，那还等什么？两口子从银行取了钱，直接在自家的大地里雇人扣大棚。两口子本来想直接种在大地里，王艾劝说花朵娇气，遇到大雨、冰雹、虫子什么的就完了，还得种在大棚里才安全。 王艾家是村里第一个扣大棚的，这下村里人的心思就动了，上门打问的络绎不绝，王艾给家里人出主意，让村里人也跟着种花，不管什么花，只要模样到了，两元一枝收。价格不高可也比种地强多了，房前屋后这点菜地收拾收拾种出来，每月多个一两百的收入很轻松，这年头的农民一年种粮食才能见到三四百块钱，就剩个白吃了。所以村里人有胆子大的就在王艾家买了点秧苗就比量上了，过一两个月，王艾家果然一手钱一手花的收购了，这下村里就轰动了，家家户户老老少少的房前屋后都种了花，村里人怕别的村也跟着种，一起求着王艾家两口子别要别村的，互相还叮嘱着，这是全村的发家大计，谁也不准告诉外村的，外村来学的一律不教，村委会还派民兵在村口守着，外村人一律不准进村，搞的戒备森严的。 等到王艾放暑假的时候，村里种花的已经成了规模，每天都有村民上家来让王斌上门收花。以前的王斌两口子在村里就是名人，这下子备受尊重，到哪都有笑脸跟着。王艾还撺掇两口子开花店，给两口子讲，花的买卖也有起伏，别的村跟着学控制不住，还得有自己的铺货渠道才行，都依靠别人最后大伙一哄而上，市场就做烂了，收花卖花就没啥钱可赚了。趁着辽阳还没有花店，咱们先做起来再说。有了自己的花店，哪怕种花的买卖做烂了也无所谓，沈阳鞍山市场丢了也无所谓，到时候就不是缺种花的了，而是缺市场卖花的了。 两口子听了后觉得有道理，干脆双双办了停薪留职。反正那一月两口子加一起的一百七八也看不上眼了，整个七月份，算上自己家种的和收购的，一月卖花卖了两万六千多块钱，这可是一百多年工资了。索性就在辽阳各大医院门口找房子，本想租房来着，王艾一问，一个三十多平的店铺售价才两万多，干脆买了了事。 8月15号这天，王艾家的第一家花店在四医院门口开业了，开业的很低调，反响却很大。作为辽阳市第一家花店，这个叫王艾鲜花店的小商店顾客盈门。这年头的人们刚有俩钱，正羡慕西方生活呢，小资一大把，开在医院门口，上门买花的就踩破了门槛子。价格虽然贵的很，但有钱人可也不缺，尤其是到高干病房看望病人的，谁也不差钱。艾小青在店里顶了十天就顶不住了，赶紧请了一个自己的闺蜜来帮忙。半个月算账，纯利三千多。 一个月之后，在王艾的动员下，在另外一家大医院门口又开了一家花店，虽说把家里大半年赚的钱都掏干净了，可这实实在在是每月的固定收益。艾小青请了三个同学帮忙看店，王斌每天除了在家里侍弄花就是跑鞍山沈阳的送货，后来在九月份的时候干脆买了一辆旧的金杯面包专门送货。 王艾这时候才长出了一口气，家里的富裕生活算是稳了。穷人的第一步迈不开一切都白扯，但只要迈开了钱生钱干什么都顺当。接下来该是自己的事儿了。 第五节 惊动教委的小神童 就在王艾家的生意蒸蒸日上的同时，王艾也没闲着，六月份期末考试不仅考了双百，还拽着百忙之中的王斌、艾小青两口子再次拜访了谭校长。谭校长笑呵呵的不明所以，请一家三口进屋后先表扬了一番王艾，然后才问什么事。 王艾笑嘻嘻的道：“校长，我要跳级。” “哦？跳级？跳五年级了吗？四年级的自己都自学好了？” 王艾摇头：“不是，我要跳到六年级，五年级的都自学好了。” 这一下，谭校长可惊讶了，小学跳级的不稀奇，但跳级都是跳一年，向王艾这样两级两级跳的可是没听说过的。小学学业再简单，你也得看小学生什么基础。 谭校长瞅瞅王斌两口子，两口子苦笑一声：“老师，这孩子都是自己学，不用我们管。我们这大半年都忙着做点小买卖，没顾得上他，他昨天晚上和我们说，我们也不相信来着。” 谭校长目光炯炯的瞅了王艾一会，见王艾毫不退缩，笑嘻嘻的跟他对眼，遂展颜一笑：“遇到天才就不能按部就班，一会我们考试，考过了就跳！” 不大会，刘冠昌带着五年级期末考试卷子来了，都是学校自己油印的，钢板还在，一出溜就一张，根本不费事。谭校长为了让王艾集中精力答题，就带着刘冠昌主任、王斌两口子一起出来，把校长室留给王艾做题。 刘冠昌陪着两口子闲聊，谭校长抽着烟合计事儿。半小时以后，王艾笑嘻嘻的推门出来，这年头小学考试就语文数学两科，英语还没到小学呢。谭校长二话不说走进校长室拿起卷子来看，呵！别的不说，这小孩这钢笔字是真不错，也不知道怎么练的。 谭校长一目十行，看完一卷递给刘冠昌接着看，两人五分钟全部看完，相顾无言，小学刚读了一年，五年级期末考试的卷子就答满分了，下半年要读六年级是铁定的了，人家小学读六年，他两年就要完事，别人八岁刚上学，他这要上初中，这是要上天啊！都他这样，得给国家节约多少义务教育经费啊！ 谭校长匆匆表扬了王艾几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拿起电话。 “喂，张局长啊，我是红旗小学的老谭。现在忙吗？哦，不忙，我想向您汇报一个喜讯呐……对对对，今年刚七岁，入学刚一年，我和教导处刘主任亲自监考……对对，满分，下半年就升六年级了……什么？您有时间过来看看？太好了，您什么时候过来？哦，下午就来？好好好，我一定安排好，到时候请您亲自指教啊。” 放下电话，谭校长一脸喜色，大手一挥：“中午别走了，我请客，下午区教育局一把手过来。王斌，告诉你啊，把这位张局长答对好了，王艾明年上初中就可以跨区了，不用上16中或者3中，好一好能直接上1中！” 几个人都非常高兴，一中可是重点中学来着！一中毕业生最终通过高中考上大学的几率是20%呢！普通中学连5%都没有。 中午就在学校食堂吃了顿饭，这农村小学周边也没有饭店啥的，几个人吃过了饭，专心致志等着领导来。下午一点，在校门口迎接到了区教育局的张局长、那副局长等人。这年头的区教育局还没资格配车，所以两个人加上秘书是骑着自行车来的，一头大汗兴致勃勃的进了校园，一眼就看见了王艾。 张局长很有派头，大背头油光水滑的，“你就是王艾同学吧？” 王艾笑呵呵的点头：“张局长您好，这么远来，您辛苦了，我请您吃雪糕！”说着，拿出几根冰棍来送给几个人。 张局长哈哈大笑，确实够热的，难得的是这小孩子的一片心意，几个人在校长室乐呵呵的吃着雪糕闲聊了一阵。 放下冰棍，张局长笑着对谭校长道：“老谭，可不是我们区里不相信你啊，实在是这个事太少见，你们学校能培养出一个神童来，也足见你们的学校水平有了提高，很有可取之处。所以我们区里要认真对待，接下来我和老那要考一考这孩子。” 谭校长连忙摆手：“哪里哪里，这么大的事，组织上当然要确认清楚才是。” 刘冠昌从一边凑过来，笑的一脸褶子，抱着小学一到五年级的所有课本和所有期末卷子。张局长冲他点点头，没要卷子，直接拿起了课本。他也怕红旗小学造假，事先让这孩子背会了所有卷子的答案，索性拿课本直接问。可你要有本事能把课本都背下来，那谁还管考试不考试的？ 张局长拿过课本先没翻，饶有兴致的问：“王艾同学，就现在的此情此景，你能想起来什么课文或者唐诗来？” 张局长这是考王艾对语文的熟悉程度，不料想王艾张口就说：“现在是炎炎夏日，我给您背一首《悯农》正合情合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好！”几个人一起鼓掌，农村小学、农村教育局，对农民问题最有感情。张局长一行人一路骑车过来，凉风习习还不觉得怎样，这会才觉得燥热难当，而路两边在苞米地里除草的身影却比比皆是。这首小诗不仅合情合景，更体现出了一个小学生宽阔的视角。 “还有吗？”张局长笑着又问。 王艾歪着头瞅着呼呼摇扇子的张局长：“还有一首不过不是教科书上的，诗也有点怪。您听吗？” “听！我到要听听怎么个怪法。” “好，这首诗是我在水浒传上看到的，白日鼠白胜唱道：烈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张局长听罢哈哈大笑：“前三句合情合景，最后一句嘛，这里都是农夫，没有公子王孙呐。” 接下来那副局长翻开数学书，从一年级考到五年级，最后连思考题也拿出来考，结果王艾一蹴而就，全部答对了。 临别之际，张局长亲切的蹲下来，抱了抱王艾：“孩子，好好读书，六年级好好学，等你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再来，只要你考的好，我把你跨区送到一中去。我们太子河区没有太好的学校，你这孩子要是在一般学校读书就耽误了。” 虽说王艾的心理年龄已经很成熟了，但见到这般赤诚的领导还是很受感动，反手抱了抱健壮的张局长，小孩子眼窝子浅，眼圈有些红：“张叔叔，谢谢你，你是好人。” 张局长仰天大笑，出门跨上自行车，一溜风的骑出了校园。 第六节 王艾的粉丝团 1994年9月开学，四年一班的同学们习惯性的扫视了一眼最前排的座位，王艾不见了。与此同时，六年一班的同学们突然发现，前排座位来了个小崩豆，抱着比脑袋还大的足球……我去，这不王家村的王二吗？怎么跑我们六年级来了？ 王艾在学校是个小名人，红旗小学每年级就两个班，每班上三十来个学生，王家村的王二一上学就直接读三年级，这是红旗小学从未有过的事儿，自然就让人很好奇。不过王二看起来也没啥了不起的嘛，小个不大点，整天踢着球上下学，问他啥就知道张着大嘴傻乐，不是“嗯嗯嗯”，就是“啊啊啊”，活像个小傻子。有调皮的学生抢王二的球玩，王二谁也打不过，索性谁要抢就抢去，你们抢你们的，我找体育老师再要一个球去。然后，体育任老师就从二楼窗户里蹦出来满操场追着皮孩子揍。有的小子挨了揍不服气，你凭啥就给王二傻子发球玩，凭啥不给我发？任老师大吼一声：“你要像他学习那么好，发你球算啥？我发你个标枪！” 一来二去，也没人敢撩拨王艾了，王艾也不爱搭理他们，没办法，没共同语言。每天在教室里上课都是神游天外的，小学课哪听得进去，可他想直接上高中也不敢呐，现在小学读两年这已经是极限了，再少就解释不过去了。所以每天上课百分百走神，要么琢磨家里的买卖，要么琢磨球技。几个老师好心好意的提问他几次，见他对答如流，坐下来继续神游，想不通索性就归类为天才的怪癖，久而久之，不觉为奇了。 神童最大的怪癖是足球，不但每天上学放学踢着球来回，课间时间也一个人闷着头在操场上颠球。男同学找他甩沙袋、弹玻璃球他不去，女同学凑过来邀请他跳皮筋，那更不去。弄的红旗小学的老师、家长都琢磨这足球对学习有什么帮助，想来想去，到最后也没想明白。 这回开学，王艾直接蹦到六年级的时候引发了巨大的轰动。入学直接读三年还可以理解，毕竟小学一二年的很简单，部分学生在学前班就都学过了，可小学四五年级的知识就有点深度了。自家的孩子八岁才上学，人家的孩子八岁都要上初中了，这差的也太远了。虽然农村家庭对孩子上学不太当个事，被政府逼着不上不行的大有人在，但农村人也对学习超好的学生心存敬畏。多少大人吭哧瘪肚的小学都没读下来呢，这王家村的王艾将来可了不得。于是，许多孩子在家长的“教唆”下开始主动靠近王艾，不图个什么，就图沾点仙气儿。 这一年王艾在足球方面别的没练，就练的是球感。既然要挑战国足这个地狱难度的副本，足球就是唯一的武器，得往死了增加熟练度，把这件灰色装备磨成神器才有希望。足球要想练好，首要就是对足球足够熟悉。咋个熟悉？不是让你背诵足球有多大、多少个黑白板块，而是要让身体习惯足球的存在，头、胸、大腿、膝盖、小腿、踝、脚各个部位充分的适应足球。足球毕竟不是人体的器官，原厂货，是后天的即插即用设备，身体对足球越熟悉，将来在球场上越能控制自如。王艾还小，身体不着急练，但球感却是练的越早越好。古人练武，玩刀的抱着刀睡，玩枪的抱着扎枪头子睡，就是为了增加身体对武器的熟悉程度。 所以这一年下来，表面看王艾还是在瞎玩，可实际上身体对足球的了解、熟悉和适应已经相当高了。这年头的小孩子的游戏，王艾一个也看不上，就连小霸王游戏机王艾也瞅都不瞅，不是一个大胡子的意大利人蹦蹦哒哒的碰蘑菇，就是一个个小方块射着子弹到处跑，有什么意思？所以王艾除了在学校课堂上神游的时间以外，基本都用在了足球上，而六七岁正是长身体的阶段，王艾每天二十四小时足球不离手，相当于把足球“嵌入”到了身体的成长中，这种近乎先天的对球性的敏感和了解，可是一个足球运动员可以吃一辈子的优势。 练了一年，身体长了点，王艾觉得可以进行下一阶段了，正好身后的小尾巴一串串的，索性就带着大家一起踢，这可把这些孩子高兴坏了，平时王二的足球跟宝似的，别人碰都不让碰，这回主动邀请大家一起踢，那就可劲踢！一帮孩子二十来个在操场上追着球烟尘滚滚，你一脚我一脚，胡踢一气。王艾也不着急，等这帮小尾巴踢累了才上前，从溜猴儿游戏开始一点点带着他们玩，王艾威望高，所以大家都认真听话，没到一个星期就差不多可以踢11人制足球了。 小学下午就两堂课，放学早，王艾就带着一帮粉丝们放学后在操场上踢比赛，二楼的体育任老师瞅着有趣，索性就下楼当个裁判，反正下班还早，半小时上半场、半小时下半场，中间休息十分钟，等踢完了正好下班。所以这比赛就越来越正规了。王艾在场上踢是边锋的位置，前锋后卫身体对抗都太强，王艾扛不住。可尽管年龄最小、个子最矮，但一年下来和足球的相亲相爱，还是显现出了巨大的优势，足球就像黏在王艾脚底下一样，谁也抢不下来，反倒被王艾假动作晃的满地乱滚，即便是身体冲撞，只要不被撞倒，球就丢不了，小孩子可没啥战术素养，一瞅王艾这太“欺负”人了，也不管家长怎么叮嘱的了，干脆上三个人，前后堵的严严实实，可这也抢不下来，干脆上四个，直接把人和球分开再说。 任老师乐的前仰后合，王艾苦恼的摸摸脑袋，自己的盘带技术对这帮小孩来说已经足够威胁了，也没有提高机会了，至于身体的速度、力量什么的，现在着急也没用，只好练传球了，不管队友能不能接住并变成破门，自己传的怎么样自己心里有数。这帮同学可没有王艾想的这么多，天天有球踢都乐疯了。 粉丝团里有个叫李俊的小眼睛，首先模仿王艾盘带，居然有模有样的，可惜他没有足球每天上下学的练，所以盘带不好经常自己把自己绊倒，不过即便这样也锲而不舍，因为王二带球的时候太俊了！不用手抱住王艾，就硬抢不下来。 李俊也成了王艾在足球方面的第一个真爱粉，不仅每天放学和王艾踢球，回家路上宁可拐个大弯也要陪王艾到王家村的村口才回家。 第七节 领先时代的足球技术 对李俊的出现，王艾挺欢迎，以前虽然也有其他同学放学的时候和他踢球回家，但都是胡踢，甚至是嫉妒之下一脚把球踢苞米地里半天找不着，所以王艾就不带别人。而李俊是自己的粉丝，不会干这些混球事。 两个人就可以一边走路一边练传接球了，这移动传球可是一门大学问。别的不说，就现在这90年代，别说中国，就是欧洲足球强国，球场上的传球还是定位传球呢，就是接球人原地站位等球来，移动传球是新世纪后欧洲各国才开始流行起来的技术。其实就是传球时候不仅追求准确性，还增加了一个预判，预判队友跑到的位置，在队友跑到后，球准确到位，不影响队友移动，不仅增加进攻速度，还破坏了对手可能的拦截，尤其是中场方面抢夺控制权时候非常重要。 等到新世纪第一个十年过去，移动传球技术全球通用的时候，欧洲足球强国又开发出了移动抢步接球技术，就是接球者不仅按照原定方向跑，移动接球，同时在接球的时候向来球方向跑两步，也就是在预定的传球路线中途将球“拦截”下来，从而破坏对手可能的阻截。这其实就是足球技术的互相进步。 可现在才90年代，随便打开一个电视台看足球比赛，传球都是点到点的，接球者原地不动，球能传到接球者身前一米，接球者随便一抬脚就停下来，那就是好球。甲a比赛经常有点对点传球都踢飞的，不仅球迷、球员、教练都不以为意。平时训练传球就是在地上划一个两米大的圈，踢进去就ok，更不用说踢弧线球传球了，更是根本没有，都是直来直去的。 俩乡下小孩背着书包，一边放学回家往前走，一边互相踢着球传球，嘻嘻哈哈的，没人当回事，即便是体育老师也没注意到有什么特殊的。只有王艾知道，这已经是领先全世界的传球技术和传球理念了，因为要回家所以不能原地停步，传球者就必须加预判才能保持正常步伐下，一边走路一边踢。 如果王艾身负系统，这项技能绝对是金色的神技。可惜没个鸟用，移动传球甚至移动抢步接球都必须是两个人配合下才能发挥出作用，现在就眼巴前这个小眼睛的李俊才能无意识的配合上。移动传球是一项技术，更是一项意识，传球者的预判必须准确，脚法必须精准无误，才能让接球者不耽误速度的情况下接到球，接球者要在移动中准确判断来球的力量、速度、落点和旋转情况，要做到一脚停球，尽量不影响速度的情况下拿到球并保持进攻姿态，这种要求已经超过了这个年代球员的普遍技术素养了。 不过虽然王艾掌握这项技术也用不上，但是李俊的存在还是可以帮助王艾磨练传球的脚法、力度、速度以及预判能力，对王艾脚法的精准度的提高很有帮助，同时对来球的判断力的提升也有很大好处。王艾不仅进行普通的传接球，还开始练习弧线球，抢步接球，总之在体育任老师看来就是不老老实实踢球，跟个多动症似的，穷蹦哒。 到村口俩人分开，王艾回家先写作业，十分钟写完就差不多吃饭了，吃过饭休息会，一家三口就出门遛弯，艾小青的花店暂时没有夜里的生意，王斌的栽花送花白天就完事，因此一家三口还保持着正常的作息状态。到村口小树林，两口子继续往前走，王艾则进树林里练球。这片树林是高大的杨树林，王艾就在林间空地摆上一溜砖头练习盘带，脑海中模拟对方球员的各种拦截姿势、状态，调整自己的身体做出各种护球动作，脚下根据模拟的对手的出脚状态灵活的带球过人，累了就抱球坐地上休息一会，休息好了继续练。王艾深知，身体可以慢慢成长，技术必须从小磨练。自己把家里搞富裕了，青春期时候的营养不用担心，再加上自己对球员身体锻炼的最先进方法都了然于胸，所以身体肯定差不了，但技术就不一样了，这东西跟有钱没钱没关系，巴西小孩都光脚踢球，连鞋都没有呢。尤其是盘带技术，在球场上往往有改天换地的力量，一个不经意间的盘带就能打开射门或传球的角度，瞬间改变场上形势。同时盘带也是最吸引人眼球的，也是球员之间较量的主要方法，比如球员单挑考验的就是盘带和拦截技术。而盘带和拦截又是一体两面，除了依靠身体的拦截之外，一个盘带出色的球员对对方球员的盘带的判断也更加准确，拦截效率也更高。所以，王艾就把盘带技术当做了核心技术来练习。 由于只有一个人单练盘带，所以王艾的盘带就显得十分飘逸潇洒，在脑海中模拟出的强壮的中后卫、凶狠的后腰的阻截下，高速冲击时用踩单车或牛尾巴过人，阵地战用牛尾巴或油炸丸子过人，对手强势逼抢下转身护球用马赛回旋过人，这些技术每天放学在球场上有实战的机会，能够增加熟练度，但对手水平有限，给王艾制造的压力太小，所以王艾希望模拟的是面对水平最高的防守者的盘带技术。 有一次王艾练的入神，王斌、艾小青两口子散步回来都没发现，等王艾累了擦汗停下来的时候才看见，艾小青上来怜爱的摸摸王艾的热气腾腾的脑袋：“儿子，你这是练球还是跳舞呢，这么好看呢。” 王斌皱着眉不顾艾小青跟他瞪眼睛：“你这动作太花哨，有什么用？球场上玩不出来的。” 王艾不服气：“爸，咱们试试！” “呦呵！跟你老子叫号？当年要不是为了一心学习，我就入选高中校队了！”王斌来了兴致。 艾小青撇撇嘴：“没踢球你也没考上大学，咱儿子多出息！我跟你说啊王斌，别欺负我儿子！” 王斌大度的一挥手：“放心吧，你儿子不是我儿子怎么着？咱们就比技术，比身体那是欺负人。当年我就是靠技术让教练选我的。” 父子俩准备好一对一斗牛，王艾先拿球，瞅着一米八的王斌心中一阵兴奋，这差不多就是最有难度的对抗了，对方“后卫”身高体壮，腿长控制面大，但反应肯定比自己慢，对这样的防守者是技术出色的攻击者最喜欢的，不仅可以发挥技术优势还往往能让对方非常狼狈。 王斌弯着腰，嘴里吹牛：“来啊，看你怎么过我，来啊……卧槽！” 就见王艾到面前左脚向左一拨球，王斌瞬间判断儿子要从自己右边超车，立刻伸腿，结果王艾的小短腿压根没离开球，球刚往左边动，瞬间又拉了回来，往右边一推，紧跟着王艾的小小的身体从王斌的左边越过，这时候王斌刚刚把腿收回来。 一个漂亮的牛尾巴过人！ 王斌嘴角的笑容还没全散去，愣愣的瞅着已经转身一脸得意的儿子，艾小青在旁边鼓掌大笑。 “再来啊，刚才没注意，让你小子捡了个便宜！”王斌不服气。 王艾笑嘻嘻的道：“爸爸，你不会恼羞成怒吧？我一会要把你再过了，甚至把你晃摔了，你不会起来就揍我吧？要这样……”王艾拖了长音：“其实我过不了爸爸的，爸爸的技术最厉害了！”说完，举起两个大拇指使劲摇晃，一脸佩服的样子。 “混球！”王斌气的举起手，又悻悻然的放下：“儿子，爸爸说话算话，你要能再过我一次，我请你吃干鱼片！” 这年代一袋子干鱼片两块钱一袋，非常鲜美，往常王斌绝对舍不得，就是过年了才能买一袋，可这一年来家里的经济条件天翻地覆，王斌也就大方起来了。 艾小青作证，父子俩开始第二回合。 王艾从王斌面前十米左右带球跑来，身子向左一动，左脚做出向左拨球的动作，王斌加了小心，一边往后退一边注意盯着，见儿子有向右突破的意思，身子重心也跟着调整，不过脚却没着急伸。果然，对面的小家伙真是假动作，这会又向另外一边移动了，幸亏自己刚才没出脚！王斌为自己的判断正确大喜，忙一脚伸出去…… 然后，球就没了……顺便，人影也没了。 球又被儿子拨回了原来的方向，眼瞅着就要突破过去了，王斌情急之下下意识的又把另外一只脚伸了出去，不过速度来不及了，两脚都伸出去的后果就是，重心没了，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在艾小青的哈哈大笑声中，王斌站起身拍打灰尘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脑海里全是自己儿子刚才在面前的残影，上半身的快速大幅度左右摇晃，两只脚来回闪电般的拨球，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过去了，而且自己怎么还摔了。 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钟摆式过人的王艾脸上不敢得意，怕老爸真的恼羞成怒，但心里满意级了。球场上最多的就是这种身高腿长、控制面大的后卫，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尝试，也是一个十分具有代表性的突破，这证明王艾的盘带技术在面对一般后卫时确实占有了很大的优势。因为随着王艾的成长，等王艾能真正踢球的时候，双方的身体差距就没这么大了。虽然王斌是业余的，但双方的身体差距抹平了这一点。王艾现在才1米2！ 第八节 一中的神秘传说 女博士、学霸等词汇都有一种额外的含义，差不多等同于变态，就如同93-95年度在红旗小学就读的学生再也看不见王艾的背景的感受一样：悠忽间，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整天踢球的小不点，上学来了……读六年了……上初中了……自己还在小学读三年级，人家读初中三年级…… 不过，天之骄子们说到底也都是俗人，正如同女博士私底下同样是八卦爱好者，学霸碰到王者农药也同样激动的睡不着觉，高考状元碰到心中的女神也同样脸红脖子粗一样。所以1995年的市一中就开始流传一个神秘的传说：本校有一个特殊的天才，他的爸爸妈妈都是科学家，从事国家保密项目无暇照顾孩子，又怕孩子在北京被敌特分子绑票，所以悄悄的送到三线城市辽阳来读书。尽管知情的老师小规模的辟谣，但无济于事，越传越广。因为对于这些能考上一中的孩子们来说，除了这样的传说，实在无法解释他们所见到的一幕。 太子河区教育局张局长说到做到，当然王艾也说到做到，1995年6月份红旗小学的期末考，王艾在教育局正副局长、基教处、督导办、党委办、纪委办，白塔区教育局基教处的负责人以及红旗小学校长、教导主任、班主任老师等衮衮诸公的注目下，王艾单独答卷，数学、语文、自然、思想品德，两个小时答完。两个区的基教处老师亲自阅卷，评分，最后除了语文的作文扣一分以外，全是满分。当然考试的时候足球不让带进去，于是王艾就穿了一件94年世界杯冠军队巴西队的球衣，号码是11号。王艾要让足球融入自己的生命，哪怕没有足球也要穿球衣。好在领导们就当是天才儿童的怪癖并不在意，别说小学考试就是高考只要不是奇装异服就没人管。 意气风发的张局长等人中午在红旗小学就餐，下午就带着白塔区教育局的一干人等杀向了市一中。市一中李校长早已经翘首以待。 跨区就读其实十分麻烦，即便是在这个管的不是很严格的年代里，学校招生就看户口本地址，符合要求，欢迎光临，不符要求，出去关门。有钱都不好使，除非家里是市委市政府的中层以上。王艾当然什么条件都不符合，但王艾拥有的硬实力足以打破所有条条框框。白塔区教育局为得到一个天才而满意，一中校长为得到一个天才而满意，太子河教育局为不耽误天才成长而满意，连太子河区领导也表扬了张局长。因为这孩子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今天太子河教育局主动服务，以后人家指不定什么时候想起来就帮你一把。当然，他们认为王艾肯定是要从政的，万万想不到王艾读大学是要踢球的，否则还真不一定下这么大力气。 有两个教育局领导作保，李校长自然不用办什么入学考试。然而，在李校长笑眯眯的说着：“有什么要求、有什么困难”的客气话后……背着书包抱着球的王艾清脆的说道：“我要上初三。” 李校长一句话憋在嘴里，心说：小同学，咱附近可有三十九军军部，你飞这么高，小心让高射炮打下来！ 尽管匪夷所思，但没人敢怀疑这个八岁小孩的实力，李校长吩咐人找来初二期末考试试卷，就数理化三科，历史地理和语文英语暂时不用考，反正都是硬背的东西，但数理化你想光会初二的、不会初一的做不到，反过来说，你初二的会了，初一的肯定也没问题。 三张试卷，一个半小时答完，李校长亲自阅卷评分，全满分！ 这下子，两个教育局的干部加红旗小学、市一中的俩校长面面相觑：真让他直接读初三？初中和小学可不同，初中跳级的太少了，即便是跳级也只是跳一级，初一读完直接读初三，这就已经相当出色，足够写进校史的，可从没听说直接读初三的，再加上小学刚读了两年…… 可是不让他读又没有理由，看他答题的速度，尤其是那手钢笔字，想来语文也差不离，那历史地理也就没差多少，英语即便是差，整体成绩也不差这一科了，而且这小家伙一脸轻松的样子，恐怕也不会差。 李校长嘬着牙花子想了想：“王艾同学，我在中科大和东大都有朋友，像你这种情况，其实可以直接考少年班的。你想不想考？” 王艾摇摇头：“以前也有别人和我说过，我们谭校长就问过我。我不想读少年班，他们都是搞科研的，将来是科学家。我不想当科学家。” 太子河教委的一个干部忍不住插话：“那王同学，将来你是打算进机关喽？”在这位干部的设想里，这样的天才十五六岁就能大学毕业，那肯定被中央部委直接招进去了，到时候太子河区可就算是中央有人了。 “不！”王艾坚定的摇摇头，双眼发亮，憧憬的望着远方：“我要快点上大学，上完大学了去踢球。” 这个干部愕然：踢球？踢球是什么鬼？ 谭校长一看这扯哪去了，赶紧打断：“李校长，你看王艾这个情况，直接读初三行吗？” 李校长摇摇头，大伙心中一沉。 李校长叹口气道：“出乎预料啊，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虽然我有心让他多读一年好多积累一些，不用这么着急，但这孩子的学业到了这个份上，多读一年就是浪费光阴了。好吧，9月1号开学，到三年一班报道。” 王艾抱着球欢呼一声，把球举的高高的……片刻便觉得不妥，忙放下球，大声说：“谢谢李校长，明年一高中的名额我预定一个啦！” 李校长哈哈大笑，一高中是重点，一中同样是重点，他虽然不太在乎多一个升一高中的，但多一个总是好的。 出了学校，王斌、艾小青两口子迎上来，对各位领导千恩万谢。花多少钱也请不来这个大场面，这些人连饭都没吃老王家一口，人家本就不是冲着这个来的，临行前分别叮嘱王艾好好学习，态度那叫一个亲切和蔼。最后只有谭校长和一家三口一起吃了顿便饭，这也算是双份的谢师宴了，王斌是谭校长的学生，王艾也算是。 两个月后，当一中的新生们发现王艾走进校园的时候，瞬间以为自己还在读小学来着，王艾才八岁，才1米2，背着个大书包。尤其是当他们发现王艾略过一楼、二楼、直奔三楼的时候，惊讶的面面相觑。 一男生伸手比量着：“初、初三的这么矮？” 旁边一女生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不能吧，那脸蛋一瞅和我今年刚上小学的弟弟一样啊！” “侏儒症？”另外一男生插话。 另外一个女生沉思道：“应该是初三哪个老师的儿子来找妈妈的，嗯，小蝌蚪找妈妈。” 正好这时候一老师走过来，板起脸来训斥道：“考上一中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那位同学叫王艾，今年刚八岁！两年读完小学，小学六年级时候自学了初中一二年级的课程，所以，今年刚入学，直接读初三，明年就中考！再看看你们，还有功夫在这闲扯！” 众位天之骄子深受打击，垂头丧气的回到教室，暗下决心：别看你跑的快，我一定比你考的好！ 一中能同意王艾直接读初三，除了王艾通过了严格的入学考试之外，一中还存着进一步激励学生的目的。这个老谋深算的计策真的起作用了。能考进来的学生都心高气傲，不狠狠的刺激他们一下，很容易就松懈下来。不过这个刺激狠了点，不少学生在心里赌咒发誓要和王艾死战到底。短短时间内，每年入学新生或者放假回来的老生都有的松懈气氛一扫而空，反而头悬梁、锥刺股、半夜在被窝里打着小手电看书学习的比比皆是。清早晨五点来钟在路灯下看书的都一片片的。一中不担心这批学生的学习成绩了，反而担心起他们的身体来。 不过，王艾可不管这些，王艾上初三就一个目的：学好英语。 王艾在外语方面是短板，到不是说没学习的天分，外语这东西也不需要什么天分，只要用心学，死记硬背就行，但非常需要时间的积累和投入。除了英语，王艾打算把初中数学也彻底的撸一遍，不会的盲点全部点亮。至于语文、历史、政治、物理化学这些，毫无压力。 一年后，初一的新生升到初二，眼瞅着就能看见王艾的背影时，王艾已经通过中考，小小的抱着球的身影翩然远去，只留下一个一中代代相传的神秘科学家之子就读的传说。 第九节 鲜花与造纸业 一中的这一年，王艾没有住校，而是走读，除了每天固定时间学习英语以外，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其余科目都复习过了，剩下的时间都在练球。每天放学王斌开着那辆破面包车来接。 现在的王斌已经不仅仅是个种花送花的花农了，在村里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注册了一个“王艾鲜花公司”的实体，这样一来再和花店打交道就是公对公了，对于开拓市场非常有帮助。公司注册资金的时候王斌和艾小青两口子本想随便对付点就行，却被王艾劝说着，将银行存折拿到工商局验证，最后注册资金是20万元。没错，从1993年秋天开始给鞍山南中华路鲜花店送花得到第一笔285元钱开始，到1996年上半年，两年半的时间，王艾家的存款就已经超过了百万！冷门行业不好进，一般人摸不清门道，但只要进去了，从来都是暴利。这还不算王艾家在市内开了四个鲜花店的投资，四个店面每天的流水就八千多。 公司的注册办公地址就是第一家的王艾鲜花店。现在在村里收花还是王斌去做，但自家已经扣了两个长200米，宽10米的大棚专门种花，王艾的大姑、二姑、老婶三个已经被王斌以每月一百元工资的标准请来帮忙了。尽管王艾家还是土坯房，还是借来的四下漏风、漆皮掉光的破面包车的穷酸样子，但气魄即便是外人也能瞅出来，王斌这个才子这是“起”来了！ 所以就有心思活动的村里人偷摸的打听，可惜送花从来都是王斌一个人，别人摸不清底细。不死心的人又跑到市里头的鲜花店去问，人家说了，自家店面有固定的收花渠道，零散的不收。啥？低价？低价也不收，我们店面要求的是量大、稳定。你问我们多钱收？本来是商业机密不想告诉你，看你诚心来问就跟你说一声，一枝鲜花模样正的，时候好的，两块五收。啥？你问我凭啥收这么便宜，卖的这么贵？这房子、这店铺、不得交租金呀？不得给国家上税啊？不得交卫生费、城建费、教育费、计划生育费呀？我不得开工资养活家里人哪？这不都是钱？ 叫人家店员拍的一脸血的“聪明人”狼狈的离开，回头下意识的瞅了一眼招牌，又一巴掌扇自己脸上，王斌的儿子大名不就叫王艾么，平时都叫王二来着。 王斌现在收花都是用铝合金的箱子，里边都是泡沫保温，一瞅就很高成本那种。 聪明人的自立门户被打掉了，剩下的都是胆小鬼了，尽管都看懂了王家的势头起来了，但千年以降，种地吃粮，最多加上吃菜，高附加值农作物的推广首先要越过的就是人们的思想。人们担心种花这玩意没保障：你说好了收，我全种了花，然后你不收了，我一家都吃花顶饿啊？拿花缴税啊？即便王斌以签合同作保，也没人相信，一张白纸就想骗我？政府的白条子我家还一把呢！所以村里主要还是房前屋后的零散地块种花，得了点钱扣个小大棚就很满意了。多攒一年两年的，钱够了直接在大地里扣大棚专门栽种反季蔬菜，这才是长久营生。你王斌家别看现在蹦的欢，将来一定拉清单！ 就在村里人一点点的嫉妒和很多的疑惑的伴随下，王艾家的资产吹气一般膨胀起来。不过到了95年下半年这个势头就减缓了，不管是沈阳还是鞍山的花店，一则外来空运的鲜花在本地鲜花的冲击下不断降价，二来本地人也开始零零散散的种花了。虽然王艾家的花型好、颜色正、味道好。枝条舒展，但也开始不断降价，从平均每枝八元到七块五、再到七块，六块五、六块。而王斌的收购价还是两元一只，并准备按照栽种成本灵活调价，总之在95年下半年，收花送花的收入就被花店的纯收入超过了。当然，一个月五万左右的纯收入不声不响的，只有王艾一家三口心里高兴。 不过两口子也瞅着上百万的存款发愁，这么多钱该怎么花？王艾就给出了三个办法：第一，鲜花公司专业化，花农种花后，剪花、包装、储藏、送花都有鲜花公司专业负责，同时和有经验的村民签预付款合同，你一年种粮不才不到五百的收入吗？我先给你三百让你安心，然后我借钱给你扣大棚，你就专门种花。每开年先付给你的三百，年中再给你五百，其余的收入折算到这八百块和大棚的成本里，什么时候还款完了，什么时候就都是你自己的，还白得一个投资五六千的大棚！这下，农民就非常踊跃了，明摆着占便宜不吃亏的事儿谁不上？这可比政府光嘴巴投资强多了。不过，王家没有着急扩张，第一年只和两个村民签订了契约，其中一个还是王艾的小叔王秀家。村里人走后门都走到了王艾爷爷那里。老王头现在对大儿子有心无力。别管是不是尥蹶子喷黑烟，人家汽车都混上了，全村连一台小手扶都没混上呢。 鲜花公司要扩张，要专门雇用人手了，包括种花剪花的具有一定农业知识的技术员，临时仓储的管理员，再加上大棚里的大姑、二姑、老婶等几个人。另外王斌还在市农校专门请了一个花卉方面的教授做临时指导，每来一次三百块钱，一月一次负责花卉种植、病虫害防治。这年头，教授一月的工资也不到三百，所以教授相当积极，好吃好喝好招待还有钱拿，一个月就一次，这外快赚的太容易！所以，王斌家的花卉种植已经相当专业了，和普通人家零散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就以花高为例，王艾家的花朵普遍都枝条舒展而长，高矮还都一个模样。零散的就完全看天意，长什么样是什么样。 送花还是王斌去，有时候临时艾小青去。鲜花公司不接受欠款，从来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开花店的有想拖欠的，王斌记得王艾的话，直接开车就走，下回都不来。王艾家人口少，没精力因为点欠款反复折腾，你是诚信伙伴我们就长期合作，你心眼歪歪就拜拜了人呐，你能坑谁坑谁，想坑我没门。可别说沈辽鞍三城，就全省现在也没有比王艾家更专业的种花户。端正了态度的花店打电话三请五请，好说歹说的王斌才回去，继续合作愉快。与此同时，王斌还向其他城市扩张市场，沈阳周边的抚顺、铁岭、阜新，鞍山周边的营口、盘锦、大连，辽阳周边的本溪、丹东，再加上西边的锦州、朝阳，差不多辽宁全省都覆盖到了。鲜花店都是在市中心开，所以像锦州，朝阳这种太远的，王斌就坐火车。甚至吉林省都有消息灵通的花店来电来人主动采购。 王艾给出的第二个办法是在市内买房子。王家村的房子就这样，等96年开春了盖三间瓦房，要朴素一点的，不要太张扬，毕竟村里盖三间瓦房的户也有十分之一了，像专门跑运输的或者家里有人在工厂上班的都差不多了，现在王艾家盖房子也不至于被嫉妒。同时在市中心也得有个“窝点”，将来鲜花公司正规化、进一步扩张后，村里的房子就可以直接给王艾的爷爷奶奶，白天去村里收花，晚上还得到市内来住。这样不仅办事方便，也安全。市公安局正在修建住宅小区，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路不拾遗不敢保证，夜不闭户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王艾让艾小青跟同学或者公安局的客户打听，高价在人家手里买一套就是。反正这年头的房价便宜的很，一平米几百块钱。有那双机关家庭的已经有一套房子了，这回公安局再建房子要不要都行，占个名额回头把房子卖出去，多拿好几万块钱呢。 王艾出的第三个办法是进军制造业。在王艾的设想里是有制造业这一块的。想和赌球以及最让球迷痛恨的假球这个肮脏的事情分开，你家里就得有钱，家里有千万资产，说你赌球乃至打假球也没人信，也没人敢拉着你赌球。王艾想要洁身自好，想要干净的踢球，家里就得有钱。制造业是基础，而鲜花公司其实在王艾的设想里只是门面，说出去好听，沾文气而已。 95、96年，辽阳市原来的为解决职工如厕用卫生纸的小造纸厂基本都黄了，民营造纸厂已经开始冒头了，正是进入的好机会。所以在王艾的鼓动下，从黄了的国营造纸厂以废铁的价格买来机器设备，在后来有名的造纸一条街就率先开起了造纸厂，请的工人也是国营造纸厂退休或者下岗的。这里边的事儿千头万绪，1996年开始后，王斌、王秀兄弟俩就把精力都投入到造纸厂里，处理各种关系，管理企业，特别麻烦，事儿多，但是那机器一转，可也是成千上万！1024型的小造纸机，一天转下来，抛去水电费、税费、工人工资，纯利接近四百，速度再快点，还能提高，这就跟印钞票也差不多了。更关键的是，卫生纸、餐巾纸等市场需求极为旺盛，随着国有企业纷纷破产倒闭，人们擦屁股的报纸来源没了，作业本也没几张，除了卫生纸别无选择。就凭造纸厂的利润，半年的精打细算的收入就可以将产能扩张一倍，也就是再买一台机器设备，这种扩张速度是极为惊人的。半年一周期，两年就能翻16倍，只要三年，也就是不用进新世纪，光凭造纸业，年纯利就可以接近八百万。这是鲜花公司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产能有限，需求有限，终究是个冷门行业，暴利归暴利，整体规模却上不去。 所以当1996年下半年，王艾通过中考上高中的时候，家里的鲜花公司就是艾小青一个人打理了，一个女人外出送货不便，本想雇人来着，但中间钱太多怕人动心思惹麻烦，所以王艾出了个点子。路远的直接托关系找铁路系统的列车员，一箱子鲜花一张车票，另外附送给列车员五张车票钱，到站了让鲜花店自取。事先电话里说清了要的鲜花种类、数量后，第二天异地存款到鲜花公司的的账户里。路近的请大客司机送，买一张车票，给司机三张车票钱。列车员和司机都不知道钱款多少，又有固定工作还图的是一门长久生意，自然安全无忧。 第十节 学习好到连混混都怕（上）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学习好的孩子都是乖孩子，也都是容易被欺负的孩子。但实际上，学习好到了一定程度，那也是很牛逼的，别说同学里的淘气孩子，就是社会上的混混也不敢碰。你不信让混混去碰一碰少年班的孩子们试试？别瞅一个个蔫头耷拉脑甚至破衣喽嗖的，少年班的孩子们之间互相打出血也没事儿，但换个社会上的人试试？你混社会的上去给一巴掌踹一脚，你不当个事儿，回头国家不把你打出屎来，算你吃的少！ 王艾虽然没上少年班，但其实也差不离。中科大、东大的少年班也是有预科的，相当于高中。按年龄算，1996年在辽阳市中考上以接近满分的总成绩，上了一高中的王艾，才9岁，比一般的少年班的孩子还小点呢。这一炮放的震天响！所以在明面上王艾就是引发了一阵轰动就过去了，每天平平常常的上学放学，可实际上，在辽阳市的方方面面尤其是教育口，上到主管教育的副书记、副市长、下到学校的校长、老师那可都是钉在眼睛里的。 可王艾太低调，不上报纸不上电视，除了教育口的有心人认识之外，其余人等茫然不知，即便是王家村的许多人也只知道王艾在市里读书而已。中考结束市教育局的局长亲自接见王艾要王艾接受采访上电视，王艾都没答应，不过王艾也说了：我高中就读两年，高一之后跳高三，然后就高考，等我考上大学再接受采访不是更轰动？教育局长一琢磨，两年后他才11，他这可和少年班的不一样，少年班的孩子都是通过各个学校的入学考试进去的，而不是通过高考。而走高考这条线，能11岁上大学的，别说辽阳市，辽宁省也没有……好像，全国恢复高考以来也没有过。这tm可是个大号的卫星啊！所以，市教育局领导亲自打电话叮嘱方方面面，为了保证我们的神童安心学习，各方面不要打搅，我们静待两年后。据说，市教育局长这种爱惜人才、保护人才、不急功近利的做法还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主管领导的表扬。毕竟，各方面都知道，9岁读高中那和11岁上大学的新闻轰动性没法比，前者最多是市内自娱自乐，而后者就可以冲出辽省，走向全国了！到时候央视采访是妥妥的，中国教育报长篇报道是必然的，哪一级的主管领导都有露面的机会。 王艾的这种低调还影响了父母，王斌、艾小青在两个家庭都是老大，各自的爹妈都偏疼老儿子，自然对两个老大都一般，两个老大性格倔强，但都不张扬，在王艾的叮嘱下更坚持低调的王道。所以，鲜花生意到96年干了三年多，累积带来二三百万的收入，硬是没人注意到，家里还是那台跟废铁差不多的破面包，一家三口的衣着还是和老农差不多。 但情况在96年下半年出现了变化。当拥有丰厚资金，大踏步进入到造纸行业，在别的企业不懂管理一通乱指挥，利润极为不稳定，甚至经常赔本的时候，在王艾的关键时刻的指点下，调整理顺好了管理秩序后，已经注册商标为“爱的”牌的造纸厂，一口气憋了十六台造纸机，比其余的厂子加一起还多一倍。再加上起家的时候是从设备到人员都是老国企的，企业文化也接近国企。王艾在其中用了不少精力去调节，把大锅饭彻底打碎了，激发了工作积极性，但是在工资、福利、待遇方面一点都不吝啬。工人虽说三班倒，但收入比在过去的厂子里提高了一倍，过年过节的照样发东西。虽然1997年的私企还不准成立工会、党委，但在王艾的亲自关注下，返聘了一个国企退休的为人公正坦荡的老书记负责这些组织或部门的实际工作，厂子里都做到位了。所以人心特别齐，在1997年这个私企员工流动性极高的年代里，“爱的造纸厂”就像一个人才巨兽，吃进去就不会吐出来，来一个安心一个。而为了长远打算，员工的工作都非常负责。老国企的企业文化就是以厂为家，集体至上，共富贵……当然也共倒霉。 这一下，想瞒可就瞒不住了，尽管王斌、王秀兄弟俩还是不上电视、不接受采访，低调的一塌糊涂，但厂子里大货车就养了四台，光司机就十六个，每天不停的全省送货，日流水就五六万，送煤的，送废纸的车辆络绎不绝。 政府好奇一调查，呦呵，不声不响的啊，悄没声的蹦出来一个大企业来，即便按照国企的标准也差不多够的上中型企业了，年利润不好说，这年头的私企都是估税，但年流水近两千万，雇佣员工三百多！不过王氏兄弟太低调，不接受表彰，不参加会议，政府就只能暂时保持关注，反正你不能总躲在水里不出来。这年头发展经济第一要务，东三省全部都面临着国企破产的巨大危险，对私企，起码对本地私企还是很友好的。毕竟一个年创利税500万，发展还极为迅速的企业，怎么保护都不为过，只要王斌公开露头，第二天市政府一把就能到企业嘘寒问暖！ 王艾要求家里低调是原因就一个：自身实力还不够。等到98年、99年，下岗高潮来临，而企业再次迅猛发展，可以雇佣七八百人甚至上千人的时候，就该露头了。因为那时候的市委市政府对所有能解决下岗工人再就业的企业都是烧高香的态度：你说你要啥？只要能多招聘两个下岗工人，你要啥都有的谈！这就跟国台办对台湾似的，只要你不台独，你怎么撒泼打滚我都陪着。 凭借王艾家里那点浅薄的乡村级人际关系，要没有绝对的实力，让政府求着自己，敢冒头那就是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政府的任何一个部门来了，都不拿正眼瞅你，说讹你就讹你。打着各种名头的“慈善组织”都上门要钱，你敢不给？我上报纸臭死你。 各种社会人那更不用提，这年头当街放枪的都不少见，管你要俩土鳖钱你还敢不给？暴力犯罪辽阳从80年代一直打到新世纪第一个十年过去，才算基本打干净了。东北自古以来就是耕战一体，打仗的地方，商品经济的文化土壤几乎没有。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啥关系没有就突然有钱的，不低调那不找死么。 本地的混混就一个特点：没事儿琢磨人玩儿。发现谁有钱，上门直接要这算是好的，背后敲闷棍、套白狼、打家劫舍那绝对干得出来。为此，王艾还专门让王斌两口子走了一趟市武装部，也是花店认识的，说要帮助武装部解决退伍兵工作问题。武装部大喜，直接调出名单，里边照片、兵种、家庭地址一清二楚，年底的时候武装部还给发了一个“拥军标兵”的奖状和证书。王斌请了三十来个退伍没分配的农村兵到厂里工作，从其中挑选了六个知根知底、人品本分的当保卫。其中王斌、王秀兄弟一人两个，有事出门就带出去，艾小青一个，王艾也配备了一个，每天陪着王艾上学放学。这个人跟王艾还有点关系，是真爱粉李俊的亲大哥，叫李林，38军下属某团侦察连的，功夫很棒，人也很好。 政府层面之外，社会上关于爱的造纸厂的流言也控制不住，开始出现了，毕竟那么多员工在厂子里上班，就凭这么大规模就够了。 有个大混混叫宋老六，名号很响亮，多次进去出来的。最近是95年因为寻衅滋事又进去了，97年刚出来，社会上的兄弟迎来送往好好吃了一个月然后就各忙各的了。宋老六一琢磨，自己年近四十，和当年不一样了，再拎着片刀满街跑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该琢磨挣钱了。可自己一无技术、二无门路、三无资本，问几个小兄弟配货站的事儿都哼哼哈哈的，显然不想让自己进这一行。 每天宋老六就蹲在家门槛上抽着烟琢磨在哪搞钱。邻居家的小两口都在爱的造纸厂上班，一来二去，宋老六就留心了。亏的王家人藏的深，而邻居小两口有口无心，宋老六苦苦琢磨了一个月才大致摸清了情况。 宋老六知道人家厂子里不少退伍兵，琢磨着硬抢肯定干不过人家，而且自己这前科累累的，不想死就不能玩硬的。所以宋老六就想了个高招：直接见面谈。在1997年的刚开年，他给厂子里打了个电话，报号自己白塔宋老六，有买卖要和老板谈。现在没时间，晚上有空，自己在市公安局旁边金色海岸酒楼摆一桌，请老板给个面子。 这天正好王艾在厂子，厂子里这么多人，千头万绪的，王斌即便有文化也不懂管理，所以王艾经常要坐镇厂子帮着处理一些事，尤其是建立和调整各方面的制度，一点点的引导。所以这事儿王艾就听说了。宋老六报名要见面，躲着肯定不是办法，人家当面锣对面鼓，不管目的是怎么，起码手段是开明的，总比半夜往你厂子原料仓库扔汽油瓶子好多了。被一把火烧的破产倒闭的厂子无计其数，破案的寥寥可数。 第十一节 学习好到连混混都怕（下） 晚上六点，王斌、王艾父子加上三名保卫，坐着公交车，十分低调的赶赴金色海岸。人家把台面放在金色海岸就是告诉你，今天就是谈判，不扯别的，肯定没埋伏，所以王家父子也没有多带人。几个贴身保卫月薪八百，比市长都高，像他们这些转业兵自己找工作，工资也就一两百块钱。更别说王家人都低调没啥安全问题，工作清闲自在，过年过节发东西比别人多多了。 宋老六就一个人来的，三名保镖在包间外面吃饭，王家三人和宋老六谈话。宋老六说的很直白：要钱，保护费。一个月一万，保你平安无忧。不给钱，我找不到你们兄弟俩，但我能找到你儿子，你儿子还能不上学吗？ 王斌、王秀兄弟勃然变色。 钱壮怂人胆，现在的王斌可不是三年前大集体企业跑销售，一个月七八十块工资的了。旗下鲜花公司每月纯利五万多，花店每月纯利六万多，造纸厂每月纯利接近二十万，零零碎碎算下来，年纯收入近四百万。一年各企业光缴纳给政府的税收就接近六百万，明年还得翻倍。现在“道上”悬赏杀一个人才一万块钱，我一年收入够杀你四百次了！ 东北人本来就血气壮，再加上兜里有钱腰杆子硬，宋老六撇着大嘴就要一年十二万，兄弟俩这就要翻脸。宋老六怡然不惧：我知道你们有保镖，今天揍我一顿，下半辈子就有人养活了，我他妈天天脑袋疼，常年疗养院，你不给我治，我就躺你家厂子门口，你敢压死我？你家又不是消防队！宋老六就憋着这么股心思呢。 “叮叮叮！” 就在要谈崩的时候，一直笑嘻嘻听声的王艾用瓶起子敲了敲水晶杯。 “爸，叔，你们先出去，我和老宋谈一谈。”王艾笑嘻嘻的道。 兄弟俩一皱眉，本想拒绝，但几年下来，王艾在家里再低调，起码王斌是深深知道自己儿子的能耐的。家里能有今天这局面，要说不是王艾设计的打死也不信。当初去鞍山二一九，半道非要下车，下车直奔花店，回来就把种花的买卖谈成了。之后自家收花、开花店，尤其是近一年来开办造纸厂，要是没有王艾的一系列建议，厂子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别的不说，其他厂子根本就没有成本核算这个意识，企业管理也是人盯着，给工人工资能少就少。而自己的企业给工人的工资比他们都高一倍，许多同行都笑话王家兄弟是傻子来着。可结果怎么样？企业开办一年了，硬是一起安全事故都没出过，一个人都没辞职过。临时遇到有事，不管是上班的还是下班的，都伸手帮忙，眼瞅着就是上下一条心的蒸蒸日上的局面。而且沿用了国企的福利制度安抚人心的同时，各种奖励政策也非常多，工人的工作积极性还特别高。所以，王斌潜意识里对儿子是十分佩服的，但一想起来肯定不承认，顶多谦逊的说一句：自己种好！ 王艾这一说，王秀还要说什么，被王斌拉着：“行，我们先出去。” 宋老六莫名其妙，发现对面这小孩，顶多也就十一二岁，对自己这个大光脑袋，前胸刀疤后背纹身的人不仅不害怕，还稳稳当当的拿起酒杯和酒瓶子。 王艾倒了一杯酒，笑呵呵的推给宋老六道：“老宋，你先喝杯酒，然后我告诉你点儿事，你肯定爱听。” 宋老六发现这孩子虽然小的可笑，但眼睛贼亮贼亮的，态度特别稳，不由自主的一杯酒下肚。 “老宋，你知道我几岁吗？”王艾笑嘻嘻的问。 宋老六故作大度的一笑：“十岁？” 王艾摇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按农历算我今年九岁。你刚才说要在我放学后堵我。那你知道我在哪儿上学吗？” 宋老六一晃脑袋：“现在还不知道，早晚能知道。” 王艾呵呵一声笑，怎么听怎么带着鄙视：“老宋，身为社会人士，当你恐吓别人的时候，连恐吓对象的具体情况都没调查清楚，你也太不专业了。” 宋老六听的双眼发愣：“我，我……” 王艾接着道：“你记好了老宋，我现在就告诉你，省的你找错学校。我叫王艾，今年通过中考，是全市中考状元，现在在市一高中一年一班上学。记住了吗？用不用我再说一遍？” 宋老六恼羞成怒：“不用，到时候我找你！” 王艾呵呵笑着不说话。 宋老六疑惑的摸摸秃脑门子：“诶，不对啊，中考是中学上高中的考试吧？你才九岁，刚上小学，你怎么中考？哈哈，刚说我不专业，你这瞎话编的也太……” “我六岁上小学！连跳四级。八岁上初中！连跳两级。九岁上高中，跳一级，十岁读高三，十一岁考大学！”王艾打断宋老六，声音铿锵的说道。 宋老六听罢，嘴张的老大。 “你想到什么了吗？老宋？去年中考，我是全市状元，也就是全市两万八千名考生里，我的成绩是第一！你想到什么了吗？老宋？我是一个六岁上小学，八岁上初中，九岁上高中，十一岁考大学的天才。你想到什么了吗？老宋？辽阳市建国以来我是唯一一个，全省唯一一个，全国唯一一个，十一岁参加高考的！你想到什么了吗？老宋？按照我今年上学期参加的高三摸底成绩，我已经够的上全国重点大学的分数线了！也就是说，我明年一定会考上大学，身为建国以来全国唯一一个十一岁通过高考考上大学的天才！你想到什么了吗？老宋？你以为我这样的全国唯一一个就悄没声的没人注意？市长、教育局长都视而不见？对我这样一个足够写进辽阳地方志，可以让无数领导们露脸的天才儿童，被人恐吓就没人管我了吗？老宋！” 一连串的问话从王艾嘴里吐出来，一个比一个语气严厉，当最后一个“老宋”出口的时候，已经是疾言厉色、惊雷阵阵了！ 宋老六咕嘟咽了一口口水，手不由自主的有些抖。 宋老六此刻面对身高一米二，稚嫩的一塌糊涂的王艾，就好像面对送自己进去的刑警一样。 王艾倒了杯酒，推给宋老六，笑眯眯的说了一段话，让宋老六尾巴根子一股凉气冲上头顶：“老宋，你说我明天到市委或者市政府门口哭诉，说有坏人要放学堵我，绑架我，所以我吓的学不进去了。政府会怎么做？” 宋老六混迹江湖半辈子，此刻揪心的瞅着对面小恶魔的微笑，这次是真的怕了。他虽然不懂政治，但被政治教训了十好几年，多少还是有点敏感性的。现在市委市政府上上下下无数人都在等着对面这个小屁孩子明年顺利考上大学。然后举国轰动，鲜花掌声纷至沓来，无数人因此而获得成绩，获得表扬，获得提拔，获得表彰，获得奖励，获得名声，获得荣誉，获得资历。在如此强大的组织性的盼望和期望面前，在如此诱人的前景面前，谁要敢让这小屁孩子学不进去，打断了他的学业，这就打断了无数人的梦想，这是真正的和政府作对！那么这个破坏者就要承受这种组织性的怒火倾泻，别说一个区区宋老六，就把全市的混混捆一起，政府也给你连根都刨了！ 此时此刻的宋老六才明白，老王家真正牛逼的不是王斌哥俩，而是眼巴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屁孩子！哪怕高考过后，风浪平息，他没这么牛逼了，可那是以后的事儿。但眼下一直到高考之前这两年，那就真是谁碰谁死，一点不带含糊的！哪怕和教育口无关的部门在这孩子学业因自己中断后也可能会受到上级的批评，其中就包括一定会被批评的……公安局！ 一想到这，宋老六就坐不住了，乎的站起身，想要鞠躬饭桌挡着，只好连连点头，“王……王同学，刚才我就是开个玩笑，我……我其实很佩服你爸和你叔，想跟他们学习怎么做生意，对你绝对没有任何不好的意思。” 王艾笑嘻嘻的瞅着他不说话。 宋老六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真的，我没骗你，刚才我胡说一气，可能吓到你了，对不起。你打我两下出出气吧。用手打不过瘾，用酒瓶子吧，来，往我这脑袋上砸，我看你穿着球衣，肯定是球迷吧？你看我脑袋多亮，像个球儿不？要不你当球踢也行，只要别拧下来。” 宋老六也是豁出去了，往常打架闹事政府都是按着法律走，可从没主动惹过政府生气。政府一生气是什么结果，进去过的都一清二楚。 王艾嘻嘻一笑：“我可不敢打你白塔宋老六，你还手咋办？” 宋老六苦笑一声：“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的时候瞎咧咧，现在我哪敢还手？你打我，即便打出血，公安还得冲你笑，竖大拇指夸你一声嫉恶如仇。我要敢捅你一手指头，他们能把我胳膊卸下来。王同学，我老宋求你了，以后我离你家、离你八丈远，绝不沾边儿行不？今儿就当我放屁，你看我都快四十了，没家没业的，你是天才、大学生，可怜可怜我，别跟我一般见识行不？” 第十二节 网络布局的开始 宋老六的出现，让王艾觉察到，自家的低调大计的执行已经越来越难了。既然一个四六不靠的老混子都能摸到自家的情况，那么市内的神通广大的干部们估计早就把王艾家起码是造纸厂的规模和盈利能力摸的差不多了。那么花店的营收也瞒不住，唯一只有种花这一块还不显山露水。 世易时移，既然客观条件变化，人就要做出决策上的变化，从而因势利导。这正是中华哲学的精华所在，用东北老百姓的话说就是过哪河脱哪鞋，用诗人的话说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按照王艾的估算，97年年中凭借造纸厂自身的积累就可以将产能再扩大一倍，到97年年底再翻一番，达到建厂时候的八倍，相当于128台1024造纸机的产量，一台造纸机每日可产卫生纸一吨上下，那么到97年年底或98年年初，“爱的造纸厂”日产量可达百吨，到这个标准上，基本就达到了产能扩张的极限了。 不是因为人力不够，也不是地皮不够，而是卫生纸蓬松，特别占用运力，销售网络越远，则成本越高，就越要面对本地造纸厂的成本优势的竞争。销售网络最多只能扩展到东三省外加内蒙古东部，按照96年全国卫生纸50万吨左右的总销量来看，仅仅“爱的造纸厂”一家年产量就达到了三万五千吨，为其中的十四分之一。而东三省加上内蒙东部的人口加起来约占全国十分之一。到1998年，爱的造纸厂不但会提前爆发出巨大的产能将许多竞争对手挤死，还会在河北、京津一线向同样处在起步阶段，尚未大肆扩张的山东、河北造纸基地渗透。但即便如此，高昂的成本也使其没有了进一步扩张的潜力。 到那时，造纸厂扩张产能变为次要任务，主要任务则是增加产品种类，进军其他纸张市场，如餐巾纸、印刷用的铜版纸、烧纸用的黄钱纸、以及更高难度的新闻纸、白板纸、纸板等领域。延伸到一个新市场，则扩大一次产能，造纸厂就要升级为“纸业公司”，将各类专业纸张按照生活用、工业用、印刷用分为三个分公司独立运营管理。 最晚到1998年年底，爱的造纸厂雇佣人员数量将达到两千五百人，占地面积将达到300亩左右，基本上会将造纸一条街现在还有的一点空白工业用地全部吞噬干净，还得向周边村落扩张。到时候，一个庞然大物咣叽一下落在辽阳铁西，别说消息灵通的政府官员，就是在普通百姓中也是瞒不住的。 所以刚才宋老六和王斌、王秀谈话的时候，王艾就一直在琢磨下一步该如何做。现在看来，让挂着总经理头衔的王斌适当的出头是必须的，但还是要保持低调的风格，只出席一些市内的内部会议，照样不上报纸、不上电视，要压制个人信息向外扩张的速度，继续保持企业的稳定发展。直到明年年底产能扩张完毕，向其他市场延伸，企业渡过高速发展期开始蓄力的时候，才是正式出头的时候。因为那时候，爱的造纸厂的产品已经遍布东三省，拥有了强大的社会影响力和在本市的经济影响力，换言之，小猫小狗的已经咬不动了，或者不敢咬了，才是王家这种小门小户出头露脸的时机。 更重要的是，1998年王艾会参加高考！一鸣惊人、全国闻名的天才，其父亲两年时间创下一个东三省最大的造纸公司也就不算什么了，有其子必有其父。 这个阶段里，王艾所能调动的资金规模已经十分庞大了，仅仅周期内的各方面纯利润就达到上百万。同时，王家的各个企业都没有贷款。从造纸厂一上马就有各个银行的信贷科登门盯着，半年来不断扩张，人员不断增加，每天大货车满满的开出去到处跑，银行放贷的欲望已经突破天际了。这还是一个信用贷款残存的年代，只要你敢贷，我就敢放，何况是王家这种蒸蒸日上的企业。不过王家人毕竟没什么见识，对欠钱本能的就抵触，加上王艾的战略决策精准，资金增加的速度已经操过了企业实际掌舵人的执掌能力，所以对银行的热情兴趣缺缺。 不过这对王艾来说就无所谓了，他已经盯上了计算机、互联网行业。今后二十年，互联网的迅猛发展让百姓的经济生活、日常生活改天换地，互联网的全球联通特征给了互联网经济近乎无限的拓展空间。王艾知道自己不论是技术还是眼界，和那些真正的互联网企业牛人没法比，但自己要挑战的中国足球的难度比bat还高，所以也无暇成为一名互联网企业巨头。王艾只想在这些企业起步初期，资金极为紧张的困难阶段，做一个合格的天使投资人，投入资金帮助它们快速成长，顺便在后期让他们带着自己飞。为了这一点，现在进军计算机、互联网行业恰到好处。 而进军互联网行业需要一个切入点，但王艾不懂技术，那就没有做互联网公司的潜力，所以王艾就看中了网吧这个行业。97年开始，网吧开始出现在辽宁省。最早是以“电脑房”的形式出现的，就是只有局域网没有互联网，只能打游戏的模式，直到99年才开始逐渐接入互联网。电脑房或者说网吧在这一阶段的盈利能力非常恐怖，扩张速度比造纸厂还快。一个管理合格，没有各方面滋扰的网吧，新世纪之前两个月就能回本，就是两个月就能原地翻番。电脑房一小时游戏五块钱，包夜二十，一天下来一台电脑能带来70元左右的收入，一个月就是2000元，两个月就是四千，足够再买一台电脑还拐弯了。至于房租、电费、工资等等，靠卖方便面、饮料、烟就可以回本了。 今天遇到宋老六，王艾就想通了这一切，恰好宋老六送上门来挨敲打，而自己要投入的网吧行业初期还少不了这种老混子，要不然小地痞流氓总是滋扰烦不胜烦。 此刻的宋老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不容易对面的小天才开口了：“老宋，既然你说的这么可怜，我就不追究你今天的事儿了。相反，我还给你一个安安稳稳、工资不少的工作。只要你做的好，我不仅给你工资，还给你半成的利润。怎么样？有兴趣没有？” 宋老六脑子没转过来，试探的问：“啥，啥工作？” 王艾正要具体说，就见包间门开了，忙低声道：“明年下午五点放学，你到市一高中门口等我，到时候我跟你具体说。到时候你别忘了去。” “不能，不能！”宋老六连晃脑袋。开玩笑，小太爷发话了，别管真的假的，你都得当真的办！ 第十三节 转业兵李林的一天 李林，20岁，是驻保定的第三十八军下属某团的侦察连战士，多次大比武都名列前茅。可惜是农村兵国家不包分配，转业回来一年多就在家里帮着家里种地。在部队练的技能、技巧全没用了，没关系没钱也当不上汽车兵，考不了驾驶证。侦察兵再牛，学的也是一身的杀人技巧，回到地方了颇有英雄无用武之地之感。 本想着到城里打工每月混个一两百块，没成想，去年9月突然接到市武装部的电话通知，说有一家企业愿意帮他们解决就业问题。李林当然大喜，第二天匆匆赶到市武装部，在武装部长的指挥下站的板板整整的，希望人家能看得上自己。 等到厂方代表一行三人来的时候，别的转业兵都盯着两个三十上下的男人，唯有李林盯住了抱着足球的小孩。没办法，他认识，他知道这个就是红旗小学的神童，一中的传说，尤其是自己亲弟弟李俊的“小大哥”。李俊天天陪着放学的王艾到王家村村口，李林可是碰上好几次的。 李林听说了王艾家的势头起来了，最近还开了个什么厂子（其实都开了小半年了）。今天武装部来了天南海北的一个排的兄弟，谁知道人家要几个，所以能认识一个熟人，那就太有帮助了。他当然不知道，这批转业兵都是昨天王斌、王艾父子俩对着名单挑好了的，今天就是走个过场，一来让武装部归拢一下这帮转业兵，省得桀骜不驯，二来也给武装部个面子。这就显示出武装部为了解决农村兵就业的问题是花了力气的，从而感谢人家昨天的全力配合。 队列里，李林是大个，所以站在前排，但部队的严格纪律习惯使他一不敢吭声，二不敢做动作，只能板板整整的站在那，眼神跟着王艾走，希望对方能发现自己。 王艾今天来就是凑热闹，他本能的对转业兵都有好感，这批人为了国家奉献热血青春，受过严格要求，所以服从性、纪律性、组织性都很强，是最好的、最适应集体生活的群体。和王斌、王秀这种散漫的小农完全不是一回事。造纸厂可是制造业企业，非常讲究组织性、纪律性，虽然王艾可以不时点拨，到总不能以身代替，所以工人的素质就很重要，这也是为何王艾要把老国营造纸厂的“老弱病残”的工人大量接收的原因。宁可不要一个十七八岁的老实听话的农村小孩，也要一个五十多岁快退休的老工人，经验、技术和自身工人的素质是不可代替的。 人群中有人猛盯着自己，王艾自然察觉到了。所以在李林眼中，这个眼神贼亮的孩子，转头冲自己这边笑了一下。李林不知道对方是否看到了自己，心中仍旧有些忐忑。 等王斌和武装部部长一起宣布，今天来的转业兵全部录用的时候，伴随着转业兵们兴奋的鼓掌声，李林心头的石头才算落地。队列解散，其他转业兵们明天按照地址上门就是，这时候李林才凑过去。 小神童笑嘻嘻的打招呼：“李林哥，你也在啊！” 一句话把李林感动的够呛：小神童认识我这个大头兵！ 王斌感兴趣的问：“儿子，这位你认识？” 王艾道：“在红旗小学六年级，有个叫李俊的天天陪着我放学，他叫李林，是李俊的哥哥。” 就这么着，李林比其他转业兵和王家人就更熟悉。在挑选安全保卫人员的时候，不仅自身素质过硬，更主要的是老李家的人品都好，李俊又是王艾的真爱粉，所以，王艾就主动挑了李林做自己的贴身保卫。 对李林来说，去年的九、十月份的变化简直太大了，从天天修理地球的农民一跃成为了月收入三百元的工人，紧接着被弟弟的“小大哥”、小天才挑中做了贴身保卫，月收入猛增到八百元，工作还清闲，每天就是陪着小天才上学放学，偶然陪着小天才到花店或者企业，小天才吃啥自己吃啥、小天才坐啥自己坐啥，和小天才一个待遇！这一切简直跟做梦似的。自己一个人的一个月收入，比全家一年的收入还多一倍，不仅可以供着弟弟、妹妹上学读书了，还能攒下一大笔钱。 两天前在金色海岸，李林也去了。那个叫宋老六的流氓威胁小天才，李林下意识的就把拳头攥紧了，已经想着回头就到厂里把兄弟们都叫齐，平了他宋老六。不过也不知小天才怎么办的，去的时候宋老六那叫一个昂头挺胸，走的时候那叫一个卑躬屈膝。 第二天放学，宋老六果然应约而来，等着放学的时候还给自己一个劲赔笑。小天才放学后随便找了一家馆子边吃边聊，李林听的不太真切，似乎在说要干一个叫网吧、或者电脑房的生意，雇佣宋老六当副经理，月工资不低于一千，另外附带半成的红利什么的。 老泼皮走的时候感恩戴德，李林听的不真切，但想的很明白，这绝对是一桩公开合法的买卖，和宋老六过去干的那些腌臜事不一样，宋老六搭上自家的小天才，这就算上岸洗白了，还有不少的钱拿，这对这些老混子绝对是天上掉馅饼。 李林没好意思问，不过小天才主动跟他解释了，说这是一桩好买卖，但初期和游戏厅有点相似，小流氓啥的肯定不少，有这么一个江湖大哥坐镇能辟邪。因为现在正当红的江湖大哥要么是跟着宋老六混过，要么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要宋老六不去抢他们的食儿吃，谁都要给他白塔宋老六一个面子。再加上小天才也说了，家里没有这方面的管理人才，也抽不出空来，等网吧建设好了，常年做镇的就是宋老六，副经理当经理使唤，所以一年给半成的红利也算正常酬劳。 小天才这么一解释，李林这心里就舒服多了，对啊，自己虽然能打，但是没名气，对付小流氓还是得这号人物好使。 十月天，已经渐渐冷了，李林每天白天没事儿做，就在一高中周围胡转悠，还曾经惹来一高中警卫的警觉：两个同样刀条脸的兄弟在一个背人的地方逼上来，李林见他们是一身保安服，就放松了。双方一打问，才知道竟然军队出身的，而这个穿着便装，整天在一高中周围乱晃的家伙，竟然是那个小天才的保镖！ 三个人目标一致，两个警卫就把李林请到了一高中门卫闲聊，当然也存着等王艾放学好亲自确认的心思。李林明白，也没解释，等王艾放学走到门卫一眼瞅见李林，诧异的喊了一声：“李林哥”的时候，两个警卫才真正放心。 从这以后，李林就不用每天在一高中周围闲逛了，没事儿就坐在门卫和这些警卫下棋、打扑克、闲聊，还可以利用一高中的体育设施，单双杠什么的恢复体能，兴致来了还可以和这些警卫们比划比划。中午就在一高中食堂混饭吃，刚开始警卫们垫钱，后来王艾干脆给他办了一张全额饭卡。下午李林有时候还是在周边闲逛，一边消食、一边恢复体能，更重要是对周围进行观察。从成为王艾的保卫以后，李林就特意在新华书店买了不少保卫方面的书籍进行阅读学习，他发现许多伤人尤其是绑架案发生之前都会有一些迹象，比如犯罪嫌疑人频繁踩点。李林不满于给小天才“挡枪子儿”，而是要把工作做到外头。形象的说就是扩展保卫领域，将单纯防守的保卫工作变为积极性防守，甚至进攻性防守。 到晚上五点，王艾放学，李林就和王艾一起坐公交车回家，虽然慢，但公交车特别安全，这年头的出租车别看快，但也总出事儿，市内车少，有时候能飙出一百迈来，在进入新世纪第一个十年后简直就是都市传说！王艾立志踢球，爱惜身体就成为了必然。所以为了安全，宁可坐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回家。上高中以后，王艾基本不住在王家村了，一家三口都住在市公安局小区的一栋一百二十平米的科长房里，到王艾家后李林下班自行坐公交车回家，一般到晚上七点左右才能到家。而第二天早晨五点就得从家里出来接王艾上学。 时间是真够长的，这要是工人这么长工作时间就肯定违反劳动法了，但李林乐在其中。因为每天神经紧张的工作时间，细算起来才俩小时，其他时间基本是优哉游哉。王艾根本不管他白天去哪。当然，你身为保卫尤其是贴身保卫要是不能随叫随到，甚至去赌博、喝酒，那王艾肯定也得把他辞了。这年头一个七级工才三百块钱，你个小伙子啥也不会一月拿八百，而且一天早中两顿饭，身上的衣服鞋袜都不用花钱，据说下半年还要涨工资呢。别说李林，老李家一家人都觉得拿的太多，干的太少。 第十四节 黑飞团伙的末日（上） 坐公交车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特别挤，早上还好，晚上五点放学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所以每次坐公交车基本都是“挤公交”，好在王艾年龄小，找个角落一站，李林在外边一挡抗住人群压力，所以王艾还挺好。 这年头的公交车上还没有后期的变态露出狂，但也有一个顽疾，那就是小偷。在一高中门口到公安局小区这条南环路线上，常年盘踞着一个盗窃团伙，叫黑飞。领头人叫贺飞，长得黑所以诨号叫黑飞。 这天是十一月中旬，王艾抱着球上了公交车，发现有一个单座，就坐了下来。李林照例在旁边站着，用身子护着。上高中可不比以往，王艾这相当于两年高三复课，按照实际水平来说，梦里头自己常年做文字工作，语文比高考那会还强了，历史、政治也都实际上更强了。但数理化、英语毫无疑问是退步了。王艾要走文科线，所以物理化学不考虑了，但是数学和英语，都必须下大力气。尽管有着成年人的坚韧和对知识的更立体高端看法，但扎扎实实的功夫是不能少的。所以王艾高中半学期下来，也感觉时间紧张，精神疲惫。 路过二零一医院的时候，前面座位换人，换成了一个头发灰白，扎成小揪的五十来岁的大娘，提着一个小花布包，一脸疲惫。一瞅就是农村还是挺远道来的，弄不好是山沟里的，应该是看望二零一医院的住院病人。二零一医院门口也有王艾家的鲜花店，这是一家军医院，技术好而且收费不高。 王艾瞅了一眼就没多看，继续闭目养神。 忽忽悠悠大概十分钟？突然耳边有人说话：“我钱包呢？哪位同志看见我钱包了？一个灰色花布的小包？谁看见了？哪位看见了？” 王艾一睁眼，见前边的大娘正侧着身子，哀求的望着周围的人。那个花布包已经翻烂了，里边除了点破衣服还有一个搪瓷缸子。 周围人有热心的就问这个老大娘。 这老大娘是下八会的，离城里三十多里路，全家给小孙子攒学费上山采榛子，老头摔断了腿，老太太就天天挎着包来城里卖榛子，一天十块八块的一边给孙子继续攒学费，一边给老头子送医药费。今天正好交住院费的时候，所以带来了五百多块，结果医院就收了二百，其他的人家今天不收。连日劳累上车后就有点困，不料想猛然觉得怀里的包一松，再睁开眼，就感觉到包里的钱包没了。 王艾很清楚的知道，下八会是辽阳最穷的东部山区的一个山村，交通十分不便，即便是新世纪十年后，还有一些人家穿不上衣服，住的茅草土坯房呢。在九十年代，就得赶上秋天冒险去打点榛子、松子这些山货才能见到点钱，风险大不说，总共最多也就能见到二三百块钱，这五百块不仅是全家的积蓄，估计还有不少借款。这一丢，全家不仅是回到解放前，而是直接回到清末了！ 王艾清了清嗓子道：“谁拿的钱，麻烦你偷摸儿扔地上，咱们也不追究你是谁。老大娘一家都不容易，这点钱对你来说就是吃点喝点抽点就没了，对人家是救命钱。谁拿的？赶紧的！” 周围人默然无声。 王艾抱着球站起来，扫视着周围人等。突然发现一个金边眼镜很斯文的人正在偷偷往后车门挤，瞅着穿衣打扮像是政府工作人员，但那双眼睛滴溜溜乱转。 王艾突然指着这个方向：“你！别动，把钱包拿出来！” 王艾就是一吓唬，他不确定是不是这个金边眼镜，连小偷是否还在车上都不确定。但这年头小偷往往比较嚣张，偷完了一个也不会下车，所以王艾就一诈。 金边眼镜猛回头，没吭声，但眼里的凶光已经流露出来。王艾这会也没怕，直接指着金边眼镜：“你，把钱拿出来，别让我报警抓你！我记住你的样子了！” 金边眼镜猛然冲过来：“操你妈**崽子，敢管闲事！” 李林一声没吭，身子一横拦在两人中间，车上人多挥拳不易，所以李林扬起右臂，胳膊肘从下至上撩到金边眼镜的下巴上，打的金边眼镜一仰头往后就倒，手里的公文包都掉了。 可不料想，金边眼镜只是小偷们中的一个，在前车厢还埋伏一个，趁着李林挡住金边眼镜，也冲了过来，一巴掌扇在正看着金边眼镜的王艾的后脑勺上。 王艾的脸啪的一下就撞向公交车窗玻璃，窗玻璃中间有一条钢棍的扶手，王艾的脸结结实实的撞上了。 这时候，王艾的脑子都是懵的，刚才热血上头忘了这一茬，这年头的公交车小偷都是成群结队的，有人负责偷，有人负责拦，有人专门当打手的，碰到被偷的，都是用暴力让你闭嘴，敢张扬一顿揍，反抗激烈的，刀子就掏出来了，因此受伤的可不在少数。 等王艾稍微清醒点的时候，借公交车玻璃看到自己鼻子哗哗淌血。回头的时候，见李林已经和金边眼镜以及第二个小偷打起来了。 李林都要疯了！吃人家的，用人家的，还拿人家的，人家别的没求，就让你陪着上下学，就给一个月八百！现在可好，小天才的脑袋撞上铁杠子了，这可是天才的脑子！所以李林就玩了命儿了。胳膊肘、膝盖，什么狠用什么。这招数在部队都是禁招，一不小心就能打死人的。可现在李林还管那个？再说，对面又出来两个，一个打四个，不玩命也不行了。 王艾把球放到老大娘怀里，右手摸书包，蹲下身，手指一按，啪啪作响，蓝光直冒，胳膊一伸，手里跟刮胡刀差不多大小的玩意就碰到一个小偷的腿。这家伙浑身就是一振，王艾怕不管用，又捅了三下，这家伙一声没吭直接软在地上抽搐。王艾快速的对另外三个又开始捅，捅上一个倒下一个。最后一个没等王艾捅，叫李林双手抓着肩膀，一膝盖顶到胸口，吭哧一声就躺下了。 李林、王艾打量四周，见没有其他小偷了，王艾问：“怎么样，李林哥，受伤没？” 李林摇摇头：“没事儿！” 王艾瞅见李林脸上青了好几块，手背全是血，估计都是皮外伤也没多问。 “这个给你，你把他们都捆起来，再电几下，防止装死。”王艾把手里的二十万伏电压的微型电棍递给李林。转身对着窗户玻璃看自己的脸和鼻子。 鼻血还在流，不过不怎么旺了，王艾从书包里摸出卫生纸，卷成卷塞进去，又仰着头到公交车司机那，瓮声瓮气的道：“司机师傅，麻烦你开到最近的派出所。” 司机有些为难，这个年代的司机都是公交公司的普通员工，收入微薄，轻易不敢和这些暴力盗窃团伙对抗，很多时候他们对谁是小偷都一清二楚。直到新世纪后随着承包车出现，司机也开始有钱有势了，才敢于在公交车上见到小偷上来就主动提醒乘客注意失窃。现在还不敢。 “司机师傅，别怕！我跟你保证，万事有我担着，这帮家伙没有十年八年这回肯定出不来。”见司机还有点犹豫，索性掏出学生证：“我是一高中的学生，我都不怕，你怕啥？” 司机叫王艾这个小不点的孩子这一激，点点头，猛打方向盘，直奔青年街派出所而去。 王艾回头，见四个家伙趴在地上，被捆着双手，李林不解气，拿电棍一个劲捅。上去拍了拍李林，吩咐道：“搜身”。 李林开始把金边眼镜的公文包，另外三个的身上都摸了一遍，这一瞅：嚯！三十来个钱包，其中就包括一个破旧的灰色花布包，就在金边眼镜的公文包里。感情这家伙打扮的人五人六的，专门负责接收赃物，怪不得他刚才急着下车呢。 青年街派出所里，王艾坐在户籍室，仰着头控鼻血。一个三十来岁的值班女警察在一边陪着，帮着换纸什么的。户籍室外纷纷扰扰，一车的乘客没留下几个当证人，公交司机也跑了，就留下那个老大娘在，没办法钱包还在派出所当证物呢。再说，老太太也豁出去了，今天这钱要是找不回来，自己就上吊一条路可走，人家俩小伙子无亲无故的帮自己，自己还能怂了？山里人即便是个老太太，骨头也是硬邦邦的。 青年街派出所的值班副所长既认识王艾，也认识这帮小偷。认识王艾是因为都住一个小区，都知道这个小不点是去年中考状元，厉害的很。而这帮小偷呢，是惯犯！这会儿正安排民警预审呢。 不大会，门外出租车的刹车声响起，王斌、艾小青两口子以及三个保卫冲进来，着急忙慌的问王艾：“怎么样了？怎么回事儿？” 这会王艾不仅鼻子出血，连脸都肿了，想笑一下牵动伤口，疼的脸就一歪歪：“我见义勇为来着，几个小偷偷了一个山里大娘的救命钱。” 艾小青看儿子这个样子，眼泪一下就滚出来了。 进来的三个保卫这会儿正小声的责备李林，被王艾发现拦了下来：“虽然保护我是第一任务，但是见义勇为也是一条好汉该做的事儿，何况今天的事儿是我惹出来的，不怪李林哥。” 王斌深吸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出门去找副所长打听情况。副所长一咧嘴：“今天的事儿还真危险，王厂长你来看看。”说着，进处置室拿出一个塑料袋，里边大匕首两把，小攮子四把，都是飞快飞快的。王斌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玩意要是掏出来，非死即伤，这是农村杀猪的家伙事儿，杀人放血跟玩一样。 “以您看，这几个会怎么处理？” “从我的权限来看，这事儿属于盗窃和寻衅滋事，就是劳教半年。” 王斌点点头：“我能不能借您的电话用一用？” 第十五节 黑飞团伙的末日（下） 当市公安局一把手在家里莫名其妙的接到教育局一把手的电话后不久，一个电话打到白塔分局，整个白塔分局就突然动员了起来。分局刑警队在市局刑警队的支持下，调集反扒的精兵强将，没等到晚上七点，专案组就在青年街派出所成立了。而不到晚上八点，整个情况已经搞清楚了。 于是，连夜出击，在市局的统一支持下，反扒组按照名单直接上门抠人，由于下午这个事发生的太突然，已经好几年没人敢和黑飞一伙对着干了，所以出事儿后这些人毫无所觉，被上门的刑警和反扒民警一抓一个准。当然，在这帮家伙盘踞的一些娱乐场所里，沾边被搂进去的不止一个两个。 第二天市局一把和市教育局高等教育处负责人亲临青年节派出所专案组给专案组讲话，市局一把说：“近年来，我市反扒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盗窃犯罪也相当猖獗，以暴力相威胁，让人民群众敢怒不敢言。我们要以这件事为契机，在我市开展对公交车盗窃的严厉打击整治工作。要力争在两个月时间里，把我市盘踞在公交线路上的盗窃团伙统统打掉。同志们！今天上午我请示了政法委刘书记，领导非常支持我们的工作，支持我们严厉打击盗抢暴力犯罪，刘书记特意指示说：要争取把这起案件当成典型，办成铁案，要深挖背后的其他犯罪事实，以震慑暴力犯罪活动，保一方平安，为人民群众撑起一个安全的天空！” 市教育局高等教育处负责人讲话说：“一高中是我市的重点高中，每年的大学升学率达到60%，都是天之骄子，未来的国家栋梁。希望同志们再接再厉，保护我们国家的未来、民族的希望的安全成长。” 两位领导的话说的极重，这代表了市里头严厉的态度！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反扒民警带着刑警四处出动，专门打公交车盗抢团伙，全市所有的区县的公交线路都包括在内，见一个抓一个，抓一个就是抓一串，敢反抗的一枪把子砸倒。对一些闻到风声藏起来的团伙，刑警带队直奔老窝，一个个的往外抠。只有极少数的独行大盗和团伙成员跑到了外地，剩下的绝大部分团伙成员，总计十七个暴力盗窃团伙被一扫而空。 政法委、司法局、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特事特办，公安局深挖案件内情，挖出来三十多宗重伤害案，轻伤害案无计其数，还挖出来聚纵赌博、强奸等案件数起。 在政府高度重视的情况下，案情越挖越多，这种组织性的动员的力量就充分的显现了出来。最终在年底的时候在市体育馆召开公审大会。五六十个惯犯里边，直接因为多起重伤害案累犯枪毙了两个，死缓了两个，无期的五个，十五年的十一个，剩下的最少的也没少于五年的。其中黑飞团伙最惨，量刑都是在区间内从重。团伙首脑贺飞因为多年来累积重伤害了四起，直接枪毙了，金边眼镜作为团伙的军师判了个无期，其余的五个成员，最少也是十年。 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儿了。当天晚上在派出所录完口供，王艾就在家人和保卫的陪同下回家了，第二天还得上学呢。高考前的时间无比宝贵，没人敢耽误小天才的学习时间。 不过走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发现那个下八会的老大娘还没走，原来人家警察忙着，又是专案组什么的，乱哄哄的，也没人和她说可以走了，她的钱包还在派出所没拿回来。王艾回头就和副所长说了一声，副所长一拍脑袋，忙取了老大娘的钱包。笔录做完了，家庭地址什么的都一清二楚的，该让人回家了。 老大娘一个劲感谢王艾和李林，可现在都七点多了，天也见黑了，老大娘家人不知道多着急呢。王艾一想，好人做到底，回头对李林说：“李林哥，麻烦你今晚上亲自送大娘回家吧，路太远，天也太黑了。晚上能回来就回来，回不来也没事儿，明天我让别人替你，你下午回来就行。” 见李林点头答应了，王艾拿过书包，从里边拿出二百块钱来，想了想，又拿出来一百，塞给老大娘道：“大娘，我家不差钱，都说相逢就是缘，今天我们娘俩遇到，就是我们俩有缘分。本来我该去陪您回家的，但我明天还得上学。所以这点钱您拿着，给大爷看病……您别忙着拒绝，这点钱对我来说没什么，您也别客气，为大爷着想。” 老大娘推拒半天，还是收下了。心疼的摸了摸王艾肿胀的脸，擦一把眼泪，依依不舍的走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三口吃早餐的时候，王斌瞅着王艾已经恢复了的脸一竖大拇指：“儿子，昨晚上我就想对你说，敢作敢为，是个男子汉！惜老怜贫，是个仁义人！这才是我儿子！” 王艾笑了笑，又叹口气：“这老大娘其实也是好样的。要是一般人，到派出所拿了钱包就走，绝不带给你作证的。在车上我挨打的时候，老大娘还护着我来着呢。想一想这么好的人，差点让小偷逼死。我这心里就难受。你说，这要是我奶奶，或者我妈、我大娘碰到这种事可咋办？” 一家人默然，自家虽然富裕了，不会有这种事了，可这世上为这点钱而生死两难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国家扶贫多少轮了，东部山区直到新世纪第一个十年后还是那么穷困。 一想到这，王艾突然道：“爸妈，咱们家有钱了，就得承担更大的社会责任。即便我们想躲着，政府、社会也会这么要求我们。先富带后富是国家鼓励的，但更是我们为人的本分。咱们自己喝酒吃肉，看别人吃糠咽菜难道好受？咱们直接发钱不行，但帮他们找条赚钱的路子总是可以的。我决定了，抽时间去下八会看一眼！” 王斌、艾小青两口子对视一眼，点点头道：“也好，等你学习疲惫了的时候，咱们一起去一趟，一边是你散心，一边咱们也想办法帮帮他们。” 李林果然是在下八会住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回来的，路太远，别说公交，出租也没有。接近中午的时候李林到了一高中，和王艾在食堂遇到一起。提起老大娘家，李林就一个劲摇头，自己家在近郊，好歹吃饱饭没问题。可老大娘家那就真是穷的家徒四壁了。别说电视，全村收音机就村长家有一台，平时有啥事还是村里大喇叭广播。山上零零碎碎那点平地都种了苞米勉强够一家人和着野菜饿不死。每年的现钱就指着秋天这点山货呢。小孩上学学费才几块钱，但要不去打山货，一毛钱都没有。村里头别说人，狗都又瘦又小，一个村七八百口人，连个小卖店都没有。谁去镇子里了，就顺带着帮邻居带点油盐酱醋。李林本身就是农村人，也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穷。最后走的时候，李林也给扔了五十块钱。 李林的叙说，更让王艾坚定了去走一趟的心思。 出事儿一周后，黑飞团伙的案件已经挖了一小半，起码当天王艾经历过的彻底清晰了。市局想给王艾一个见义勇为表彰什么的，安抚一下小天才受伤的心灵，当然也是很有榜样作用。不过被王艾给推了，直接推给了李林。 王艾不需要这种荣誉，但是李林很需要，虽然李林现在不差钱了，但名声可不太好听。保卫俗名保镖，在老百姓眼里这就是卖命的。有了这个荣誉，李林就能抬头和村里人打交道了，以后找对象也容易。你看看，这是市公安局和市武装部联合承认的正式工作！ 于是，市局和武装部联合下文表扬了现为爱的造纸厂保安部经理、转业兵李林见义勇为，勇斗歹徒的英勇行为，还给了五百块奖金。 李林看的通透，这是冲着家里的小天才来的，哪好意思收钱？被王艾给按住了，直接告诉他，不好意思收没关系，这点钱你给李俊花了吧，起码给他买个足球，让他好好玩，也多买点书本什么的，将来争取也考上大学。李林这才勉强收了。至于保安部经理……保安部都是现编的。不过从收入来看，还真够的上一般经理的标准了。 第十六节 王艾的专职家教 辽阳有一所外国语学院，每一年都有全省各地的学生说着普通话汇聚到这里，每一年也都有全省各地的学生说着各种“鸟语”纷飞各处。在辽阳市民的眼里，这所掩映在高大乔木中的安静校园是一个“洋味儿”很足的地方。1997年，课外辅导班刚刚兴起不久，中小学的老师们还带着一点“灵魂工程师”的矜持。而家教就挺稀罕了，但是在外国语学院却已经成为了穷学生缓解经济困难的主要手段。人才市场是他们最常去的地方，当然还有西关广场、校门口等地去看张贴的小广告。 97年2月的一天，校门前的报纸公告栏的玻璃上贴着一张寻常的找家教的广告：“聘请一位周一到周五每天晚六点到八点的英语家教，薪水面议。”下边留了个电话号码。 这份广告是王艾让李林贴的，留的是造纸厂的办公室电话，因为王艾经过半个学期的猛学，发现英语简直太难了，关键是自己毫无兴趣，捧着语文历史地理甚至数学的课本他都能看的津津有味，但是英语书他就读的相当艰难。英语这东西的学习非常依赖初期的兴趣，靠这个兴趣支撑着学生把死记硬背坚持下来。但王艾已经学过一遍了，任凭多么有趣的文章、对话，对王艾都没了新鲜感。而王艾又想把英语攻下来，将来要攻略欧洲足球副本，英语是必备的基本交流手段。 高中生涯的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王艾深恐自己在英语上消耗了太多时间，导致其他科目没有达到应有的目标。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请一个家教好了，一对一教学，可以天南海北的聊，这样学习的兴趣就会增长，一点点的夯实英语的基础。这就和八十年代各个大学的英语角是一个道理，总比死啃书本强多了。再说最关键的关键，王艾现在请的起啊，别说请一个，请十个也没问题。 当天王斌下班回来说已经接了一个应聘的电话，约定晚上六点半在公安局小区门口见面。王艾纳闷的问：“怎么才一个？” 王斌晃头，他现在一天忙的不行，几百人的快速扩张的企业千头万绪，春节前后的事情更多，即便王艾帮着调整了制度还有一些中层干部在，需要王斌决策和签字的事项也非常多，哪有心思想这些，反正有人应聘差不多就行了呗。 晚上六点二十，王艾抱着球和艾小青到小区门口，这里距离外国语学院不算远，王艾一边颠着球一边和艾小青说着话。艾小青的鲜花公司生意也挺忙，现在花店和鲜花公司已经整合到了一起，隶属于王艾鲜花公司旗下的实体。 不大会，在路灯的光芒里，远远的来了两辆自行车，母子二人没注意，这会儿艾小青兴致来了，陪着王艾传球呢。 “请问，是请家教的吗？” 母子二人停下，扭头看，见一个姑娘扶着自行车往这边看，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艾小青笑了笑：“你是中午打电话的黄欣吗？” 黄欣微笑着点点头。王艾借灯光看，这个“老师”大概20岁左右，个头差不多有1米7，但是人长的很耐看，按东北话说就是“俏”，身子比较瘦，脸也比较瘦，头发都拢到脑后，显得额头饱满，眼睛很大。 黄欣是辽阳本地人，今年就毕业了，但是工作不好找。即便是家教工作找的也不顺利。因为这年头找外语家教都是冲着高考，大部分是英语，少部分是俄语。但是黄欣学的是德语……这就尴尬了，人家要家教是要辅助英语成绩考大学，德语就没用了。学英语的起码最差的可以分到中学当老师，你学德语的当老师人家也不要你，你教谁去啊。 今天看到这份广告，黄欣也是发了狠：我虽然专业是德语，但好歹也是高考上来的，英语也差不离的。反正不行就先糊弄着，糊弄一天算一天。实在不行我一边当着家教，一边偷摸的在家里把英语捡起来，反正小孩子哪懂？ 艾小青和黄欣聊了两句，就把王艾介绍给了黄欣。 黄欣一看是王艾，这心立刻就放下来了，这就是一个小学生，能学明白abc，最多还会点简单对话就很满意了。 王艾抱着球笑呵呵的打招呼：“黄欣姐好，我叫王艾，今年读高一。” 黄欣礼貌的点点头，然后……“高一？” 黄安就是中年男人，是黄欣的爸爸赶忙上来道歉：“抱歉抱歉，我女儿一惊一乍的，她……高一？” 王艾咧着大嘴笑的哈哈的，父女二人几乎一个模样，都是睁大了眼睛合不上嘴的样子。 艾小青弹了一下王艾的脑门，道歉道：“我儿子就爱开玩笑，不过说的也是实话，我儿子跳级跳的厉害，小学初中总共读了三年。现在上高一，感觉英语这一块太紧张，所以想请人帮忙。” 王艾收住笑容道：“我应该把英语学好，但是毫无兴趣，这样就会消耗太多时间，挤占其他科目的学习，所以我打算请一个家教老师，周一到周五晚上用两个小时陪我学习，主要是用英语聊天，这样我就可以比较轻松的掌握这门语言。” 说到专业了，黄欣父女两人才从巨大的精神冲击中缓过来，黄欣点头：“你是要塑造外语环境？” 王艾猛点头：“对对对！” “那你是高一，为啥不上晚自习？”黄安疑问道。 “我跟老师说了，我在家也是自习，比在校自习的效率更高。由于学校就我一个这么小的，估计老师也不愿意让我分散了其他同学的自习精力，所以就同意了。”王艾回答道。 艾小青插话笑着道：“我估计他们老师也想了，反正你这么小，即便在家自习效率不高，大不了读三年高中就是了。” 黄安疑问：“什么三年？高中本来不就是三年吗？” 王艾指着自己的鼻子得意的道：“我是跳级高手，高中当然也要跳级啦，去年上高中，明年就高考。” 不待黄安说什么，黄欣在一边突然低声“哎呀”了一声，下意识的捂住小嘴道：“你就是去年的中考状元吧？真的是你呀，哎呀，我一直想见见这个小神童呢，太厉害了！” 王艾踩着球，哼了一声：“对，就是我这个小天才！” 扭头看见黄安还有点不信，索性从脖子上拽出学生证，父女二人一看，果然，白底蓝框，还带着照片的学生证上写着：辽阳市第一高级中学一年一班：王艾。入学时间，1996年8月，年龄那一栏里，惊人的刻画着一个大大的“9”字，连两位数都没到！可能书写学生证的老师也满肚子的感慨，这个字写的特别用力！ 艾小青微笑着邀请两人到家里坐坐。 父女二人也没拒绝，推着自行车，路过公安局小区的门卫，在楼下停车，锁好了上楼。 王艾笑嘻嘻的没拦着，一边上楼一边道：“黄欣姐，你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自行车还用锁？得什么胆子的小偷敢上警察窝里来偷东西？” 一个下楼的警察正好听见王艾说“警察窝”，笑着骂道：“你什么胆子敢在这里说这是窝？” 大伙哈哈一笑。 到了屋里，父女二人一打量就知道，这家里挺有钱的，三室两厅的大房子，一般人家够住老少三代了，可这家，明显是三口之家。男主人在厅里笑呵呵的迎接两人。 互相打过招呼，三个成年人在一旁闲聊，黄欣和王艾挨着坐在沙发上。 黄欣低声道：“你爸爸是警察？” 王艾笑眯眯的摇头。 “那艾大姐是？” 王艾还摇头。 “那，那你们家谁是？” 王艾接着摇头。 黄欣小声哎呀了一声，鼓着嘴瞪着王艾。 王艾见老师生气了，只好低声道：“我妈是开商店的，我爸是开厂子的，公安局分房子，我们就从一个警察手里买了一套。就图这里清净，安全。” 黄欣赞同的点点头。 不过，黄欣还是太年轻了，太小看天才的恶趣味了。 “话说，我广告贴了一天，怎么就你一个来应聘呢？本来我还想优中选优呢，就来你一个，歪瓜裂枣我也得用了，唉！”王艾叹口气，一脸鄙视的瞥着黄欣。 黄欣从没见面的时候就在潜意识里感觉到了压力：自己不是英语专业的冒蒙来的；一见面发现人家是神童：到家里发现人家好有钱；这会儿又被小孩子鄙视说是歪瓜裂枣……我黄欣哪里是歪瓜裂枣了？ 于是，黄欣冲口而出：“我虽然是德语专业的，但我好歹也是高考出来的，教你个高中生英语还能不行？” 一句话说出，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王艾斜着眼睛：“噢……” 第十七节 一高中校队的新成员 一高中学校足球队的教练和队长从1996年新生入学后就陷入了纠结，他们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经常被围观的“小学生”，那个不论到哪都抱着球，课间时间一律颠着球，偶尔练习盘带让人触目惊心的家伙。 招不招募他入队？招不招募他入队？招不招募他入队？ 两人都要被这个问题给折磨抑郁了。很明显，这个家伙球感极好，脚法贼靓，对于技术粗糙的一高中校队来说是个难得的补充。但是这个家伙也太小了点，身高还没有教室窗户高，每次老师说：“请坐”的时候，他都得双手按着椅子才能真的坐下，要不然就得坐地上。学校没办法只好给他找了个小一号的板凳、课桌，成为了高中教室里名副其实的“小”学生。这么一个小不点进了校队，队内练习还好，要是搞比赛就是纯被虐啊。 再说，人家是小天才来着，新生第一学期就主动参加了高三的摸底考试，成绩出乎预料的好，可能是怕打击到其他同学的学习信心，成绩没有公布，但哪里瞒得住体育老师？据说远远超过了本科线，就是说他哪怕高一读完、高三不读了直接高考，上大学也铁定了的，而且肯定还得比大多数人，起码比体育老师的大学好。 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答案！别说学生，就是已到中年的体育老师也是一阵子黯然神伤。同样是人呐，咋差距这么大乜！ 尽管少言寡语，可王艾毫无疑问是1996至1997年度一高中的风云人物，而且必将在下一年度延续辉煌，并持续震荡一高中校园多年。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尤其是校队的成员们。当王艾的个子在临近暑假时候终于蹿升到1米3，课间颠球开始一次也不掉的时候，校队的人们更是百爪挠心！体育张老师几次按耐不住想要私下接触王艾，结果被教导主任严厉制止！不过人家教导主任说的也对，一来，人家明显是重点大学以上的材料，踢球耽误了咋办？二来，人家才10岁，踢伤踢坏了你负得起责任吗？啊就即便是足球天才了，这么小踢坏了，不也耽误了一个未来的球员吗？ 一年级下学期，随着黄欣的加入，王艾的英语成绩开始突飞猛进，拥有了一个每天一小时的英语环境对英语的学习帮助太大了，聊天内容的宽泛使得王艾十分投入，不知不觉间种种复杂的语法结构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下意识的习惯。临近五月份，王艾又主动参加了一次高三的摸底考试，不过这次是被班主任赵老师特意安排在教研组偷偷进行的。因为上次的考试成绩已经不可抑制的扩散了出去。高三一班的黑板上甚至出现了“与小学生血战到底”、“既生艾艾（邓艾）、何生会会（钟会）”、“小学生超过我，我龙傲天不服！”等口号。吓的学校赶紧调查，发现只是一群刚刚过本科线，甚至刚过专科线的学生发泄愤懑而已。所以这次考试可不敢再大张旗鼓的刺激那些“要和小学生拼了的”高三甚至复读生。 这次考试的成绩更好了，已经无限逼近了全国重点线，赵老师眉开眼笑，尽管只能当王艾一年的班主任，但成就感满满的，能当一年就很了不起了好伐？以后这孩子青云直上的时候出门谦逊的说一声：这是我学生。啧啧，美滋滋！ 看到成绩出来，王艾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稍微缓一缓了，王艾觉得自己的生活简直太枯燥了，每天学习、足球、事业，无限循环，小学初中那会还不觉得怎样，但高中这一年来不由自主的就加大了学习投入，因为明摆着的：明明有机会考更好的大学，怎么能不更进一步？当然，也是被一高中浓厚的学习气氛给感染和带动了。任凭谁坐在一个血红色的倒计时大字的教室里，行走在一所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部为高考服务的环境里都会被裹挟着不断向前，这就是为何北大的保安也能考上大学，复课都愿意去更好的学校道理。 渐渐稍微松弛下来的王艾一次周日路过学校，发现一高中校队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顿时脚痒的不行，两只小腿按耐不住的踢踏，一股子力气充盈在全身，急切的想要踢点什么，自己应该是憋疯了，再不下去踢两脚球，就该踢墙了。 拉着李林赶紧下了公交车，一高中的门卫都认识两人，笑呵呵的开了门。王艾也来不及打招呼，抱着球直接冲向了球场。 体育张老师淡定的看着跑来的王艾，心中一个小人儿一边撒花一边猛敲鼓：老子终于把你给勾引来了！看这回谁能说什么？这可是他自愿的！ 料想全校都捧着的小天才的自愿行为，不过分肯定不会有人阻止。我们校队从不占用学习时间，就用点周末时间，嘿嘿，嘿嘿。 王艾这会有点昏头昏脑的，就想要踢球，都忘了还抱着球，路过张老师的时候被人一把抱在怀里。只好挣扎：“教练，我要踢球！” 张老师恍惚了一下：这台词好熟悉的感觉！ “人家正在踢比赛，你这会怎么能上去？” 王艾冷静了一下，还是执拗：“换一个人下来，我上去。” 张老师把王艾放下，自己一身胖肉，被这个小家伙一身骨头硌得慌。 插着腰的张老师弯下身：“我凭啥换你上去？你是校队成员吗？” 王艾张着嘴，啊啊两声，突然憋出一句：“因为我厉害！” “呦！” 没等张老师说什么，已经按耐不住的王艾直接伸手指勾了勾：“教练，我们来斗牛，你输了别哭。” 要说张老师虽然不是足球专业的，但当年也曾经是在全运会上拿过金牌的选手。尽管说这几年不练了，肚子跟吹气一样鼓起来了，但底子还在呢。也想亲眼见识见识这个小家伙的厉害。 一分钟之后，张老师坐在地上跟老牛似的喘气，想说啥说不出来，一个球没拦下不说，脚还扭了，冲着一面得意的看自己一边还在不断颠球的小家伙一竖大拇指！ 王艾颠着球笑着走过来：“教练，你不会真要哭吧？” 张老师没好气的道：“哭，哭个屁！呼呼，一会你上场！呼呼，嗯，注意别受伤。” 王艾欢呼一声，原地蹦了两蹦，即便这样，球也没掉下来，坐在地上的张老师心里就猛跳了两下：这球感也没谁了！不管动作怎么变，那两条小腿就跟不用大脑控制似的，总能找到合适的点。难怪人家天天抱着球了，要不要给校队的队员也一人发一个？想到这，张老师摇头叹气，经费到不缺，但他要敢这么干，教导主任能喷死他：校队的就不是一高中的学生啦？就不用考大学啦？ 这会场上已经踢到了下半场，有个球员抽筋了，张老师一声哨响，把王艾换了上去。下来的正好是校队队长马东，喘着粗气笑道：“终于来了啊。” 张老师得意的笑笑：“老天不负苦心人嘛。” 马东摇摇头，他可是知道的，为了勾引小天才张老师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别的不说，周末训练原本是在后操场的，挪到前边就是为了让小天才路过的时候瞅一眼。可结果还别说，真把人家的瘾头勾起来了，别管能对校队成绩有多大帮助，这个激励的作用是没跑了。 王艾上场，队员们都哈哈一笑，一群1米8的队伍里混进来一个1米3的小学生怎么都觉得好笑，一个黑又壮的替补队员还特意虎着脸，鼓着满身的肌肉过来：“小子，想体验飞翔的感觉吗？” 王艾撇撇嘴：“弱智！” 场上又是一阵大笑。不过，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开始对方球员还让着王艾先把球传给他，结果后来就变成了所有人追着王艾抢断。都是队友谁也不好意思真的冲撞王艾，加上下半场都体力枯竭，结果被王艾给晃的东倒西歪，只是王艾个子矮，和队员也不熟悉，经常过了人后找不到自己的队友。看着王艾一头雾水不知道传给谁的样子，张老师都要笑喷了，这就像掉入人肉森林中的小猫一样。 不过很快，张老师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找不到队友的王艾索性不配合了，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把对方的防线冲的七零八落，险象环生。别看王艾个子比队员们矮了半米，那重心也低，步频也快，在不好意思采用犯规战术的情况下，你还真拿他没办法，个别防守球员实在没招了，干脆按住王艾的肩膀，然后把身子插过去，双手伸开用后背挡住王艾，左拦右拦好让队友接应，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可笑。 张老师和马东看到的则是防守一方的窘迫和无奈，这小家伙就像一颗小石子看着不起眼，却把场上的局面彻底打破，每当他带球，身边至少两个球员，一个主防，一个协防，两人背后还得有一个防守球员随时准备前方被突破后堵漏。 在王艾杂耍一般的盘带技巧的冲击下，凡是接触过的防守球员最后都不敢出脚了：虽然有点羞耻，但总比出脚了被当木桩一样耍的好啊，被晃的双腿扭成麻花，然后摔个仰八叉，实在是没脸见人呐！ 第十八节 极具威胁的新技能：一脚传球 其实一高中校队的成员没那么水，对王艾超凡盘带技巧的不熟悉以及对年轻队员的有意向让，当然还有下半场体力耗尽等因素才形成了王艾的无往不利。第二天王艾再次兴冲冲跑来肆虐球场的时候，昨日的威风就成了幻觉。 是的，王艾的盘带基本上还是抢不下来，但是人家腿长；王艾的突破仍旧犀利，但是人家腿长；尽管他们转身慢、脚法糙，但人家就是腿长。这是相当令人绝望的事实。每当王艾漂亮的突破过人，人家一转身，咔咔两步就追上了。王艾带球运动一次可以突破一个人十次但就是甩不开。结果没踢了二十分钟，王艾就跑不动了。尤其是遇到防守球员双人关门的时候，好不容易过掉一个，第二个又上来了，再过掉，第一个又上来了…… 六月的天儿，已经开始热了，坐在场边的王艾头上哗哗淌汗，有些沮丧，有些茫然。张教练递过一瓶水，王艾默默的喝了，脑子里却开始快速的旋转：眼下很明显，自己的技术确实领先了这些球员一大块，但是身体素质不足，十岁的小孩还在青春期快速发育的前夜。也就是说一两年内自己的身高、力量、速度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而自己的技巧发展很显然已经到了必须和人较量才能进一步提高的阶段，任何优秀的足球技巧都是在比赛中检验出来的，闭门造车只能打基础。可是，眼下的高中阶段的比赛又很难适应，回过头去参加初中甚至小学的比赛应该正合适，但很显然，人家不会要自己，尽管年龄还是小学生，但学历不是。 王艾突然发现，自己猛门跳级居然还留下了这么一个漏洞。找不到可以参加的比赛。初步估计自己的身体能适应高中阶段比赛最少也要到13岁，可那时候自己又到了大学阶段…… 没有比赛踢，这对球员的成长是很大的威胁。 王艾站起身一边下意识的颠球一边琢磨，难道回去找小学的那帮人？嘿嘿，那样的话一场比赛我可以进十个球！我是全场唯一的焦点，所有的观众都会…… 我去了！虐菜有什么意思？我费这么大力气，牺牲了那么多玩耍时间就是为了去虐小学生的？ 一直盯着王艾的张教练和马东对视一眼，分别轻轻摇摇头，他们也没想好对王艾的使用问题，身体素质的差距在一定范围内可以用技术拉平，但差距超过了限度就很难了。马拉多纳确实矮小，但力量一点都不差，反而重心低，冲撞更有利。但王艾现在的力量、速度、身高全面大幅度落后，这还仅仅是队内比赛，要是正常比赛，恐怕更艰难。 整个六月份，王艾没有缺席一天的周末校队训练，眼巴巴的瞅着人家踢的热血沸腾，但自己上去一次被虐一次。在经历了数轮：我是龙傲天，我不服……555……我不服……555……我……555……之后，被勾起来的球瘾只好在傍晚抓住黄欣或者艾小青陪他猛玩一阵。 六月的最后一个周日，夜风清凉，王艾抓着艾小青陪他传接球，而艾小青正和一个同小区的女警察聊的热乎，有一搭没一搭的踢两脚，王艾不满：“妈妈你多踢两脚啊！” 艾小青笑着问：“我这不是踢了吗？” “不是！”王艾龇牙咧嘴：“你要原地多做两个动作再踢回来。” 艾小青撇撇嘴：“不是让我给你传球吗？我能一脚传球，为什么要多踢一脚？” …… 王艾张着大嘴巴，脑子里轰轰作响，半天没吭声，球丢了都没注意。 王艾的脑海里都是这些天和球队训练比赛的影子：一个技术精湛的孩子在一群成年人组成的人肉森林里左冲右突，却怎么也冲不出去。过分依赖盘带技术，反而走上了一条使蛮力的道路。身体越不行，越用盘带技术抗衡，越要抗衡，身体对抗越多，劣势反而越突出。直到体能飞速耗尽，一败涂地为止。 这说明，自己之前并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高中生，不具备破五关斩六将最终一锤定音、锁定胜局的能力。身体不行用技术拉平没有错，但错的是自己选择了不正确的对抗的技术。对于未成年人和成年人之间的巨大鸿沟，盘带技术不足以填平。或者说，王艾在进入一高中校队比赛的球场上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错误的定位，那么越努力，错的越离谱。自己不该踢前锋，而应该像在红旗小学时候一样，踢边锋甚至前腰。这样可以运用一脚传球技术，让对方球员来不及展开身体对抗，同时自己精准的脚法和领先时代的意识就能充分的发挥出来，极大的提高本方在中前场的进攻威胁。 艾小青没注意到自己的儿子刚刚有了一个价值巨大的领悟，即便儿子仰天大笑也当是儿子发疯而已。 当一高中校队再次和王艾相逢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王艾的巨大变化：小学生不再执着的寻求突破，而是频繁的充当起了球权过渡器，在中前场尤其是左边锋这个位置上，王艾利用他娴熟的左脚技巧和精准的传球，往往使得慢吞吞的攻击节奏突然加快，让防守者措手不及。 这个年代的世界足坛还没有一脚传球的意识，大多数球员因为技术基础甚至体能都不足，所以在传接球时候都有一个调整动作，就如同篮筐下的球员会带有接球后再拍一下的习惯性动作。所以新世纪前的世界足坛，攻防节奏的变化都是慢吞吞的，传球者要先瞭望好传球对象，之后调整好球的位置和自己的步伐，然后才能将球踢出去，而接球者即便身处空档，也往往也做不到一脚卸球，比如后卫给边锋的斜长传，边锋后小跳的同时用缓冲力较强的胸部接球，落地后再用脚调整一下才能考虑是突破还是传球。如果能做到一脚传球，往往会引起场上场下的集体喝彩，而像前锋接到本方传球直接凌空抽射的那绝对是个人能力的一次偶然的闪光，只要能打进，绝对是年度十佳球的候选。而到了新世纪以后随着更好营养条件，更科学训练方法的新一代球员成长起来，一脚传球才成为球员们技能表里的“标配”。 而在这个年代，当王艾越发娴熟的使用一脚传球的技能后，就显现出了超越时代的巨大价值和致命的威胁。场上球员只看到了王艾所在一方经常会以五比零、六比零的巨大差距获胜；马东只看到了新的王艾在前场频繁给对方制造巨大麻烦，带动攻击力直线上升；张教练却看到了王艾无数犀利无比的直传和在战术体系内的巨大价值。这是一个奇兵，一个足以颠倒比赛结果的棋子！ 第十九节 黄欣的奇异之旅（上） 高一下学期刚开学不久，王艾的身边就多了一个专职的家教：黄欣。 那一天见面后，黄欣差不多是哭着回家的，被一个小屁孩鄙视了也就罢了，关键是被挤兑的把真话说出来了，真是羞惭无地。 当时就要走，好在艾小青看这女孩还算实诚，估计也是被德语专业给坑的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所以就给留了下来。当然，最关键的是，艾小青没发现王艾讨厌这个小黄老师。 要说这年头能考上辽阳外国语学院这个四年本科的，也是相当了不起的，最起码其英语成绩肯定是不差，要不然其他科目再好，人家外国语学院一瞅你这高考成绩外语不及格，就断定你没有学习外语的潜质，再好人家也不要。 虽然被艰难的录用了，但黄欣的心情一点都不好，深深的挫折感重击了这个姑娘的内心。不过黄安到是挺高兴的，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女儿找到一个收入不低的工作很不错，人家孩子是小天才，很活泼，挤兑你两句怎么了？那就是顽皮的小孩罢了。黄欣在父亲那里得不到安慰，只好闷闷的回房睡觉，一觉醒来，枕头都湿了……抹哒！终于被气的在梦里哭了。 所以第二天来的时候就没什么好脸色，虽然人家给的薪水很高，一小时按十五元算，比其他家教的贵一倍，但是……姐姐我就是心里不爽啊！ 王艾到很高兴，还撩拨人家：“昨天我也没说啥啊，你咋就哭了？话说，我问你问题你还没告诉我呢？” “谁哭了？”黄欣努力瞪眼。 王艾撇撇嘴：“肿眼泡儿！” “哎呀！”黄欣张牙舞爪。 王艾赶忙举手投降，疯狂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别打我，我是儿童！我是祖国的鲜花骨朵，你打我就是虐待儿童，是会被浸猪笼……哦不是，是会被批评教育的。” “哼！”黄欣长长舒了几口气，变得端庄严肃却又透着和蔼可亲：“王艾同学，昨天是我应聘的日子，但今天开始我就是你老师了，你要尊重老师，知道吗？” “好好好，黄老师您好，我是王艾，非常真诚的请您指教我的英语，回答我的疑问。”王艾低头，十分谦逊的表态。然后，王艾抬头，大眼睛里全是真诚：“那请老师帮我解答一个疑问……为什么昨天就你一个来的？” 黄欣抓狂的伸手掐住了王艾的脸蛋往两边扯，王艾胳膊太短，够不着黄欣，于是被迫张着嘴，舌头还不老实，噗噜噗噜的做鬼脸。 艾小青闻声路过，瞅一眼，笑了笑就回房间了。这三年来尽管儿子给了全家巨大的惊喜，家庭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儿子的牺牲也太多了，到现在为止，10岁的王艾竟然没有一个朋友。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的朋友都是同学，可王艾飞快的跳级导致和所有同学都没有深交，好容易到高中只跳一级了，但高中沉重的学业别说交朋友，连玩耍的时间都没有了。唯一的和朋友沾边的李俊现在还在读小学四年呢。每天孤单的上学，孤单的回家，自己两口子忙的要死要活的，也没时间陪着。所以，在艾小青看来，王艾能出声挤兑这个小黄老师，就是一个好现象，不管小黄老师到底能在英语上帮助多少，起码让他压力没那么大。哪怕耽误一年学业都是值得的。 两口子也是被王艾非人的跳级给吓到了，所以潜意识里宁可缓一缓，和熟悉的轨道接近一些才有底。 屋里正惩罚王艾的黄欣没发现艾小青路过，不过最后还是在王艾的真心请教之下没好气的回答：“你当谁都胆子这么大啊，晚上六点到八点！要是碰上坏人可怎么办？” 两人商量了一下学习计划，决定一个小时用来学习英语课本，就是高考英语大纲，另外一个小时自由对话，都用英语。 从这天开始，黄欣就每个周一到周五准时来报道，但随着时间的延长，黄欣就越觉得自己的生命旅程中被插入了什么东西，越来越歪，越来越看不清未来了。 比如她发现王艾的语法结构知识一塌糊涂，但词汇量异常丰富，许多奇奇怪怪的词都不知道他从哪听来的，这个年代中国人的外语知识来源除了书本就是电视，可书本和电视里是绝不会把f打头和s打头的某些单词说出来的。 再比如王艾每天人不离球，即便听课也要脚踩个球，黄欣制止了几次无效，最后以辞职相威胁，好吧，第二天王艾果然没有踩球了，但是换上了一身球衣，球鞋，球袜，护腿板，最气的是脖子上还挂着个哨子，上衣口袋还插着两个红黄牌。 再比如，有一次黄欣的大姨妈来了，很难受。王艾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不大会拿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里边竟然还有大枣！问他知道什么，他信誓旦旦的说他同学有时候就喝这个，可你看他那对充满真诚的眼睛，你很难相信他什么都不懂。 第一个小时还挺正规的，一问一答，第二个小时就越来越活泼了，话题从围绕着学习，到围绕着学校，到围绕着学生，一个月后，黄欣一天回家睡觉时候猛然发现，两人都聊上师生恋这个话题了，这简直了！他才十岁！他怎么懂这么多的，聊天时根本感觉不到是个小孩子。 这段时间，黄欣的男友颇有些不耐烦，作为一个小县城里的学生，想娶了黄欣顺便扎根在辽阳这个城市里，可每天上学事不少，夜不归宿也做不到，在校园里想亲热吧，人家爸爸就在学校上班。所以就每天晚饭后这么会功夫可以卿卿我我，结果还全被占去了。曾经明里暗里的发泄不满，甚至怀疑黄欣对师生恋产生了兴趣。黄欣心中无比悲愤的大喊：姐姐我就是想出墙，也得出的去才行，人家才十岁，童养媳吗？ 第二十节 黄欣的奇异之旅（中） 天气渐渐热了，黄欣的衣服当然也越穿越少，有一次进门的时候地砖太滑，摔了个屁墩儿，当天正好穿的牛仔中裙，结果，对面的小屁孩子的眼神就盯在了地上。黄欣没觉得怎样，回家后蹲着洗衣服的时候才猛然觉得不对……我说这破孩子今天上课的时候总是若有若无的坏笑呢。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这孩子就跟没事儿人一样，闹得黄欣也有些狐疑，这孩子到底是懂还不不懂？直到许久后一次上课时王艾的书包倒了，从里边露出来一本大作，名曰：高三生物之生理卫生，黄欣才恍然大悟！……mmp！又被他耍了，这个破孩子！别人都是不懂装懂，他是懂装不懂。 1997年3月的一天，黄欣上课完了回家到半道才发现自己的钥匙落在王艾家了，于是骑车往回赶，到小区门外看到一个小小的孤单的影子在路灯下，在积雪的小广场上跑来跑去踢球。黄欣隔着铁栅栏，当时也不知怎么了，突然眼泪就下来了，看了半天没吭声。也许敏感的她也和艾小青产生了同样的感慨。天才的日子并不好过，在猛烈跳级、学业蹿升的背后是一个孤单冷清的童年，只有足球才是他日日夜夜的伙伴。 于是再开课，黄欣就主动提出第二个小时可以更换场景，比如在室外，饭后一小时本来可以适当搞一些运动，有利于身体健康，也有利于学业。瞅着王艾张着大嘴，笑容渐渐浮上脸庞，黄欣面色不动，心中雀跃：小样儿！我终于赢了你一次。 从此后，王艾就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练球，在公安局小区里几乎每天晚上都能见到一个大姑娘和一个十岁的小孩一边踢球一边说鸟语的身影，王艾的英语自然进步的飞快。 有时候，家里临时有事，黄欣会请假，然后在周六周日补上，时间一长了，渐渐的周六周日黄欣也固定来上课了，什么时候有事什么时候请假。王艾一家也渐渐的接受了这个青春活泼却又端庄俏皮的姑娘，艾小青清闲一点，有时候也会用英语跟着插两句话。夏天来临的时候，经常是艾小青、黄欣、王艾三个人在附近的公园、广场边走边聊，当然，全程用英语。 王艾的零食不断，家里的水果更是从来都满满的，东南西北各地的应有尽有，还有一些包装极为精美，一看就是外地空运来的，黄欣都不认识的。王艾请黄欣吃，黄欣哪好意思，拿人家双份的薪水了都。不过王艾也不硬劝，就说了一句话就把黄老师的金口打开了。 王艾插起一根菠萝嫌弃的塞给黄欣道：“你也吃，要不然我看你流口水的恶心样子都要吐了。” 要说黄欣其实也是书香门第，平日里是非常稳重端庄的，但在王艾身边经常被气的三神暴跳，咬牙切齿，面孔狰狞，要不是经常被王艾“锻炼”，肯定又得委屈的直哭。 金口一开，自然就收不住，那些花花绿绿的水果看起来真好吃啊，吃起来……唔唔，我再来一块。黄欣也是十八岁的女孩儿，正是爱吃水果的年纪。那么既然水果吃了，零食也就不会拒绝了，既然零食吃了，那么偶尔正餐也不会拒绝，既然正餐吃了，那么偶尔外地来的各种美食，什么哈尔滨的红肠了，营口的老边饺子了也就顺道尝尝味道。吃的既然这么杂了，那么过年过节的礼物也就该收了。 其实这对王艾家很正常，既然两个人相处的好，那么当初对李俊什么样，现在对黄欣就什么样。两口子不图黄欣真能把王艾的英语提高成什么样，反正大学肯定上，无非是好一些和差一些的区别，就家里现在的资产，不上大学也无所谓。所以两口子认为黄欣能把王艾陪好就行，王艾既然不喜欢同龄人，那么一个成年人就好多了。 当然，随着两人相处越发和谐，黄欣也越发的深入王艾的生活了。一次来上课，发现王艾正在稀奇的泡方便面吃，原来花店开始夜里营业，店员请假，艾小青临时顶上。黄欣问王艾为啥不去饭店吃，王艾理直气壮：我去饭店了，你咋办？进不来屋你不得哭啊。 黄欣也是被王艾气习惯了，居然忘了讽刺她爱哭的这个茬。王艾年龄小，不敢自己做饭，别的不说，焖饭还行，菜呢？颠大勺？一下能把大勺扣自己脑袋上，那是炒菜还是炒大头菜？ 所以，王艾经过思考，为了以后能够拥有头球这个主动攻击技能，也只好啃方便面了……（咦，这个逻辑好奇怪！论头球和方便面的关系……） 黄欣一看，这哪行？干脆吧，到厨房一瞅，青菜一堆，拉开冰箱一看，肉蛋俱全，于是撸起袖子，一边择菜、洗菜、切肉，打蛋，一边和王艾用英语聊天，也顺手把王艾指挥的团团转。 王艾一家，包括黄欣父女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人和人相处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嘛。 直到有一天饭后黄欣刷碗，王艾好死不死的在一边吹着《妹妹你大胆往前走》的口哨，黄欣突然叹口气，幽幽的说了一句：“iamateacherorananny？（我到底是教师还是保姆？）” 说完，就放下碗，也不擦手，蹲在地上黯然神伤：是啊，自己一个好好大学本科生，也是天之骄子！怎么混着混着就成了老妈子了？给人做饭不说，还给人刷碗！在这么下去，就该给这个小屁孩洗衣服了吧？我说我今天看见他的脏球衣时，就怎么都想上去揉两把呢！ “ababysittercan‘tspeakenglish（一个保姆可不会说英语）”王艾同样用英语说一句。 黄欣从地上站起来，横了王艾一眼，王艾点头哈腰的，黄欣扭过头去拿起碗，忍不住终于笑出声来。 王艾在旁边补充了一句：“nowyouareneitherateachernorababysitter，butafriendofmine（现在的你，既不是我的教师也不是我的保姆，而是我的朋友。）” 黄欣扭过头白了王艾一眼，“clevertongue（巧舌如簧）！” 第二十一节 黄欣的奇异之旅（下） 五一的时候，王艾力主投资的“超越”网吧，现在叫电脑房开业了，就在青年大街西段，市教委、一高中、医院等文化产业集中的地方。这次投资大约三十万，购置了一个破旧的两层小楼，从三月份就开始装修，从辽阳大学计算机系请了一个教授跟着到首都中关村买了四十台电脑的散件，回来自己组装调试。网吧的执照很容易申请，先行组装了二十台后，五一这天就开业了。宋老六一直跟着跑前跑后，虽然啥也不懂，但态度是真诚的。开业前发了不少广告，打的名头是电脑培训。当然，你要是想去学电脑也没人拦着，练习打字也没问题，办公软件都俱全。但是你得能扛得住红警98、帝国时代、皇帝等一系列游戏的诱惑。事实上，没人扛得住，不管打的什么名头去的，最后都成了游戏玩家。 网吧开业后极为火爆，这是全市第一个正规大型的网络娱乐场所。尽管还没有接入互联网，但局域网是有的。四个服务员两班倒也累的够呛，一边要教客户怎么玩游戏，一边要卖饮料、烟、方便面、榨菜这些零食，有时候还要处理一些简单的电脑故障。 当然，二楼是不卖烟的，也是禁烟的。王艾是打算从初级网吧逐步升级到高端的网络会所，吸纳高端消费客户，所以从初期就划分好区域：吸烟区和非吸烟区。二楼就是给不吸烟的人，尤其是高端人士、女客户准备的，只不过现在是网吧发展的早期，人群还没有彻底划分开，等开业一两个月细分市场出现后，再把网吧分化开，逐步淘汰低端，牢牢掌控中高端。到那时，网吧就以包间形式为主，四百平以上面积，吸烟区有专门的的吸烟游戏室并带着一个大型的排风扇，其他区域一律禁烟。出售的商品将逐步从方便面过渡到外卖、牛排；饮料从瓶装茶过渡到现冲现泡的清茶、咖啡。即便是香烟，也要过渡到雪茄这些高端的种类。 换言之，王艾打算用两个月时间培养市场和客户分类需求，之后逐步展开全市定点拓展，在市中心、商业区、文化区等设立四到五个大型综合店，之后在全市市区范围内搭配七八个普通网吧。由于第一批网吧用户的使用习惯是超越网吧培养的，无形中就会拥有对超越网吧这个品牌的超高忠诚度，只要自己不作死，这就是一本万利的现金奶牛。至于零散的甚至没有执照就在居民楼里开业的电脑房所在的部分城区、郊区乃至农村的市场，王艾就都扔掉给后来者。 开业后，王艾就没少去，倒不是自己想玩电脑了，而是没有专业管理人员，作为全市第一家这么大规模的，不仅是技术，更是在管理方面缺乏人才，所以王艾不得不牺牲一部分饭后时间赶到网吧救场。宋老六能镇住妖魔鬼怪，但对电脑不听话却束手无策。 这样，跟随而来的黄欣就第一次接触到了王艾家的企业。结果，被吓了一跳。 原来，在同学们中间传的绘声绘色的超越网吧，竟然是小屁孩子开的！好几十台微机秩序分明，屏幕上闪着花花绿绿的，间或还有人兴奋的大呼小叫，周围人伸着脖子偷看屏幕的也不少见，尤其是对战的红警、帝国，一片欢乐气氛。二楼冷清一点，竟然有不少女生，还有明显是公务员的人一本正经的按照打字软件熟悉键盘盲打，还有的女生干脆戴着耳麦听歌、看电影。 二楼的服务员搞不清进门时候还在和小老板说鸟语的这个俏皮姑娘是干什么的，小老板在一楼忙着，索性就邀请黄欣玩一会。在学校黄欣是接触过微机的，但学校只有打字软件、键盘练习软件，以及一部分办公软件，游戏是绝对没有的。那都属于微机老师的特权，神神秘秘的藏在不知道哪个“学习资料”的文件夹里。所以，黄欣不由自主的就被游戏给吸引了。玩了一局又一局，等觉得渴了的时候才发现，王艾在身边笑着盯自己很久了。急忙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墙上的挂钟都显示八点三十分了。 到二楼门口，王艾突然对跟着来的服务员道：“sheisetoplaycasually，butherboyfriendcan‘t（她是我媳妇，以后她来随便玩，但她男朋友不行）。” 因为黄欣和王艾闲聊时候曾经说过，她男朋友心思不太正，所以王艾就顺嘴拿这个话题调戏了一下黄欣。见服务员一脸懵逼的样子，王艾刚张嘴要笑，就被黄欣给掐住了使劲搓。 这时，旁边一个弱弱的声音道：“sheisyourwife，isn‘therboyfriendyou（老板吩咐当然没问题。但是她是你媳妇，她的男朋友不就是你吗？）” 王艾扭头，我去！服务员居然会英语，还这么流利！哪毕业的，跑这来上班了？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这年头电脑、微机绝对是高端事物，能够吸引来会流利英语的人才并不稀奇。马云当年英语那么好，还去肯德基应聘服务员呢，更悲催的是，人家还没要他。 王艾忍着黄欣对他脸上的蹂躏，仔细瞅了瞅服务员，然后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马云！让这么一个大牛给自己打工，机箱盖要压不住啦。 六月份的一个晚上，王艾要去造纸厂处理一些管理上的事物，因为王斌被各种说情的信贷员给说的动了心，想要尽快爆发产能，抢占市场，借助银行的力量是一条捷径。于是，王艾就一边抱着球，一边和黄欣说着英语，一边坐着厂里来接的破面包向厂里去。 在黑黑的寂静的郊区里行驶着，到厂子已经夜里七点半了，当黄欣跟随在王艾身后下了面包车后，赫然发现，眼前是一片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这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个厂子了？高高的烟囱矗立在星空下，一片片巨大的彩钢厂房里进进出出的人员、车辆不断，手推平板车、大货车有序的装货，检验员挨个过称，登记。车间里机器轰鸣，大片的白纸像瀑布一样流淌下来，被卷成大卷后切断抬下，送入小分卷机，卷成合用的粗细，之后被麻利的送到切割机上，一段段切成正常的长短后，五六个工人围在一张大桌子前，将其一个个套入印有“爱的卫生纸”商标的塑料袋里，之后再一个个装入大袋，放在一边堆好。 黄欣望去的时候，一片白茫茫似乎望不到尽头。 一个车间里放着四台造纸机、四个班组源源不断的生产，在高高的举架下还有不断来回移动的吊车，穿着板正的干部服的中层领导和拎着各种设备的检修员在车间内巡视着。 黄欣神情恍惚的跟随在王艾身后，这种大工业时代的美感无与伦比，能够让人的灵魂也产生悸动。 黄欣数不清自己路过了多少个车间，突然回头，厂门口已经只剩下一点点灯光。 定了定神，黄欣还是控制不住声音有一点颤抖：“王艾，这都是你家的？” 王艾嘻嘻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王艾！艾！爱的造纸厂。” 第二十二节 王斌的感谢 96年11月王艾在放学途中偶遇东部山区的老大娘以及黑飞团伙，结果事后出现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集中打击行动，导致了全市公交车盗抢团伙的覆灭。道上传言：黑飞一伙不长眼，偷了公安局长的侄子，打了人家的保镖。公安局无从分辨，保持沉默，那市内的一众魑魅魍魉对南环线开始避如蛇蝎。 12月份的时候，市局召开公审大会，社会各界赞誉不断。 翻过年来的一天，市局一把手正在屋里看文件，突然秘书汇报，说有个叫王斌的人专程来表达感谢，问局长见不见。 局长点头的同时心中略有疑惑，这都过去俩月了，怎么才来？还专程来见我？ 局长在办公室里站着等候，不大会，王斌夹着破皮包走来，两人见面握手，寒暄几句。局长见这个“王厂长”穿着半新不旧的中山装，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感谢的，倒像是来求援的，起码你感谢公安干警，锦旗呢？ 不料，王斌直接站在局长办公桌前，拉开皮包，从里边一捆捆的人民币往外掏，整整掏了五捆，还一个劲说：厂子现在正在扩张的关键时期，实在抽不出再多的钱了，请您谅解。等以后厂子情况缓和了，一定多支持我们公安干警的工作。 局长从愣神中缓过来，赶忙站起来握手，表达谢意，还没等说其他的，王斌又从裤兜里掏出四串钥匙：“领导，我们厂子资金太紧张，好的也买不起，所以就买了四辆微面给公安干警们代步，您千万别嫌弃。” 局长扭头向窗外一看，四台蓝白相间的微面一溜整齐的停在楼下，几个路过的警察正在指指点点。 实话说，这年头的警察办公用车还是很缺的，尤其是赶上全东北的经济寒冬的来临，除了财政拨款的干警工资可以发放70%，剩余的警察一般都是50%发工资，办公用车更是奇缺，买不起。就是交警那边想罚没也没有，奔驰宝马违规了，人家关系都杠杠滴；拖拉机小手扶违规了，罚没也开不出去。其余中档车要么是政府机关的，要么是外企的，少数几台个人的，还都挂靠在国企下边。所以一个派出所一辆办公用车也没有，出门办案从所长指导员到一般民警、联防队员，一律夸夸猛蹬老永久，到了办案地点满头大汗衣衫不整，瞅着就跟侦缉队似的。也就是郊区的派出所能混上一辆经常跑丢零件的边三轮或者干脆是按摩车的212吉普。 局长用力握了握王斌的手，看这穿衣打扮，就不是那种特别富裕的企业，也不是那种张扬的人。本来局里做这项打击盗抢的行动也是形势使然，不过是王艾激化了而已，办完之后，来自方方面面的表扬已经市局不虚此行了，根本没想着人家来感谢。结果，人家一来，实实惠惠的，也不搞虚头巴脑的媒体采访啊、锦旗仪式啊，来了就直接掏钱，扔现的！ 局长提议搞捐赠仪式，也让王斌拒绝了，该登记登记，该签字签字，你们公安局愿意怎么对外说都行，只要别提我们的名字就行，我们根本也不图什么，再说，这点钱，这点东西也实在拿不出手，等以后的吧。 办完事王斌就在局长的相送下告辞了，以后就再没去。不过局长可没忘了这茬，四辆微面，局里留一辆，白塔分局留一辆，青年街派出所留一辆，剩下一辆就送到了与此无关的造纸厂所在的派出所。所长指导员还挺纳闷，直到春节过去，下辖的“爱的造纸厂”突然多了一面市局颁发的“警民共建单位”的牌子的时候才琢磨过味儿来，再细一打听，所长指导员隔天就登门了。 双方谈了谈，干脆进一步合作，先把造纸厂门卫升级为“警察室”，专门派一个工人编制的老警察常年做镇，将厂子里的退伍兵组织起来，成立爱的造纸厂联防队，既负责日常工厂保卫，也负责周边治安，在派出所的领导下成为附近的一大治安基础保卫力量。 在97年1月份的时候，厂子里的工人已经突破了八百人，从武装部陆陆续续的招募了二百多农村转业兵。武装部乐的合不拢嘴，不仅去年退伍的农村兵都有工作了，这都开始吸收前年的农村转业兵了。军分区都为此专门表扬好几回，这“优秀武装部”的荣誉是没跑了。 同时造纸厂也承诺常年支持派出所卫生纸，没几个钱，但至少以后不用花钱了，对这年头靠抓聚赌嫖娼罚没款来惨淡经营的派出所来说，一年省下个千千百百也是好的。再说，说是在派出所用，警察拿回家用也没说不行，就当是给大伙儿发福利了。 等这些事忙完，差不多就过年了。王艾一想，深冬腊月的，山村也看不出什么来，就派李林再跑了一趟，送去了一些棉衣棉被，打算开春了再去。 四月下旬的一个周末，王家一家三口还是开着那辆破金杯面包，随着李林等三个保卫，来到了老大娘所在的山村。车停在村外面，几个人下了车往村里走。刚开春不久，山里还冷的很。山坡上见了绿，但还是很淡很浅的一点。山风刮来，还是挺冷。 艾小青搂了搂王艾，给他紧了紧衣服。 山里的小孩们很好奇，一个个穿着破棉袄，围着面包车一个劲转悠，对着后视镜使劲眨眼做鬼脸，你推我挤的。许多山里人听说消息也从院里出来，就站在路边好奇的望着他们这一行人。 王斌的穿着在城里叫老土，在这里叫新潮。王艾亲眼看见路边的房子上还刷着“抓革命、促生产”、“要斗私批修”、“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这些陈年的口号呢。怕不怕死不知道，但苦估计已经让人怕了。 村长听说村里来了几个“气派”的外人，也急忙从家里赶过来，瞅着一行人摸不清头脑，前三个明显是一家三口，后面三个汉子像是当年大领导下来时候的警卫员。伸脖子张望一下不远处的面包车，即便是村长也能看出来旧的够呛。 所以上来打招呼的时候就试探的问：“各位同志，请问来本村有什么事吗？” 王斌和村长握握手：“村长你好，我是一家企业的中层干部，准备到东部山区考察考察，今天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 村长眼睛一亮：这是要扶贫呐？ 结果王斌解释：不是来扶贫的，是来看看有什么可买的。 四十来岁满脸皱纹的村长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去，一边领着往前走一边随便东指西指：“我们这里有啥可卖的？除了满山的石头就是满村的人了，卖石头估计你不稀罕，卖人国家又不让，唉！” “卖人也不是不行。”王艾笑嘻嘻的插话。 “啥？”村长下意识的瞪起眼睛，这是碰上人贩子了？啥时候山外的人贩子都这么大胆了？我们这可是山村，为了防止野物害人，可是有五连发的！ 艾小青赶忙弹了王艾一个脑崩，笑着解释：“村长，我家这孩子就会胡说八道，您别生气。” 村长退开几步，警惕的盯着几个人，要解释清楚了然则罢了，要真是人贩子，我们就他娘的把你们炖了！扭送给政府得几个钱，正好给村里孩子交学费。 王艾笑着摇摇头，走上前道：“村长叔叔，您听说过劳务输出没有？我看村里的地也没多少，适龄的劳动力可不少，现在广东省、浙江省到处都是招聘人的企业，我们可以集体去打工啊，一月工资至少也有三四百块，可比在村里刨地强多了，大伙出去还不容易被欺负呢。嫌广东远，大连也有不少这样的企业啊。” 第二十三节 辽阳笨蛋食品公司 村长犹豫了一下，点着了烟袋锅子抽两口道：“也不是没想过。但大连是没指望了，下岗企业不老少的，本地人都安排不过来，南方没去过，想来也好不到哪去。再说吧，我领你们再走走，看上啥了就直接说，只要不犯法，我们啥都卖。” 王艾点了点头和一家人跟在后面，这年头就业确实难，东南沿海的鞋厂是要不少人，但人家更喜欢的是17、8岁的农村小孩，好摆弄，听话，一吓唬就不敢吭声，尤其是台资企业，就跟当年的周扒皮是一个模样。关内人规矩多，往往被欺负狠了才能反抗。而东北人天性烂漫，任侠好义，这要碰上东北去的成群结队的壮劳力，非打起来不可。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大娘家门口，大娘家一家三代都在一个石头垒的院子里过，老两口住在门房，正房也是石头黄土茅草，三个儿子，就老大结婚了，另外两个二十七八岁，瞅着憨憨实实的，见到人也不会说啥，窘迫的笑了笑就是打招呼了。 老大娘姓李，老头姓周，拉着王艾一个劲问东问西。李大娘还一个劲要去做饭，说要杀只鸡，赶忙让王艾拦住了，就说过一会就走，家里还有事儿，总算是把老大娘劝住没去做饭，但仍旧偷摸的吩咐大儿媳妇给煮了五六个鸡蛋塞给王艾。 路远天冷，王艾就有些饿了。一边听着大人们说话，一边磕开鸡蛋吃。 刚吃了一口，一把抓住旁边的李林，这室内有些昏暗，王艾就拿着缺了一口的鸡蛋低声问李林：“李林哥，你瞅这鸡蛋黄是不是红的？ 李林探头看看，迎着门外的阳光仔细看了看：“嗯，确实是红的，可比我们平时吃的鸡蛋红多了。” 王艾狠狠咬了一口然后眯着眼，一股鸡蛋特有的馨香在口腔中扩散开来。真是好味道！ 睁开眼，王艾塞了一个鸡蛋给李林，李林忙拒绝，开玩笑，自己是大人，哪像小孩那么不经饿。 王艾摇头：“让你吃不是让你顶饿，是让你尝尝味道然后跟我说说和我们平时吃的有啥不一样没有。” 李林左右看看，哪好意思吃，只好起身到屋外吃了一颗。王艾也起身跑到院里。两人总结了起来，比自己平时吃的可好吃多了，一个顶两个的好味道。蛋黄特别红，蛋清的弹性非常大，当然鸡蛋皮也厚的很。 李林被王艾打发去车里把糖果烟酒这些礼品拿回来，一路走着还在莫名其妙：研究鸡蛋这玩意干啥？小天才的脑子究竟在想什么？ 等回来进屋的时候竟然发现，王斌、艾小青以及另外两名保卫一人一个鸡蛋正在品尝。李林心中好笑：“都农村长大的，还没吃过鸡蛋咋的？” 另外四个大人被王艾劝着吃鸡蛋的时候也有点莫名其妙，王斌和艾小青两口子则认定是自己儿子怕人家不好意思收礼物所以先吃人家的东西，谁也没察觉其中的玄妙。 “大娘，我来时候瞅着苞米苗都长起来了，过几天可就来虫子了，杀虫你们用的什么农药啊？”王艾跟李大娘闲聊。 李大娘连连摆手摇头：“用不起农药，虫子来了就把鸡鸭往苞米地里一赶，人看着点就行。” “那催苗时候的用啥牌子的化肥？” 村长这时候插话：“你瞅瞅我们村这点儿能种的地，七零八碎的，都跟屁股那么大一点，哪用得起化肥？秋天存的苞米杆子沤一冬天，到珢劲儿的时候上一把就行。” 艾小青心有所感，瞅了儿子一眼。母子俩心有默契，站起身到了院外。 “儿子，你看中什么了？”艾小青低声问。远处一群孩子嘴里含着李林分发的糖块，围着面包车一边追逐一边欢笑。 王艾道：“山里虽然穷，但也有穷的好出产，这鸡蛋就是好东西。” 艾小青皱着眉：“鸡蛋虽然好吃，但城里也不缺。一般人家天天吃是吃不起，但三天两头的炒一盘还是行的。农户一块五一斤卖，小贩两块钱一斤零售，这个做不起来的。” 王艾笑了笑往屋里走，艾小青“哎”了一声，王艾没理，只好心中腹诽：这孩子还拿捏上了。 一两个小时走马观花，最后也没说要买什么东西。始终陪着的村长难掩失落，虽然对方提出要给村里小学修新房子，还带来不少慰问品，可救急不救穷啊。 不过，人家只是一家私人企业，能做到这样就不错了。老李婆子要不是人家孩子，这会儿坟上草都一扎高了。 想到这，村长自嘲的坦然一笑。 将一切看在眼中的王艾心中还是有些不忍，这村长算是好样的，虽然可能受限于眼界和知识，没让村民过上好日子，但起码人家没多吃多占，破衣啰嗦的和村民没区别。你说这是装相哭穷，可你瞅那张脸，瘦的全是骨头，这总装不了。 所以，临行前还是点了村长一步：“李大娘家的鸡蛋挺好吃的，下回来我会多买点。” 村长睁开眼：“买多少？” 王艾笑着摇头：“这不好说。” 村长想了想，点头坦然笑道：“好，不管吃多少，我们都管够！” 一行人拎着李大娘硬送的半框鸡蛋和村人告别，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有些怪。憋了半晌，王斌问：“你那话到底啥意思？这鸡蛋有什么可琢磨的，价格就那样。要是我们特意来做这个买卖还不够来回油钱，要这样还不如直接给村里扔钱好。” 王艾龇着牙：“穷山村也有穷山村的好，我打算到家后注册一家新的食品公司，专门卖他们村的鸡蛋。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辽阳笨蛋食品公司。” 王斌的眉梢挑了三挑：“你要真做这个买卖，赔钱我们也赔得起，不过到是挺名副其实的，确实是笨蛋开的食品公司！” 一车人吭哧吭哧的笑，能调笑一把小天才的机会可是很少的。 只有艾小青若有所思，联系到王艾在屋里的几句闲聊，艾小青心中的迷雾渐渐散去，双眼渐渐发亮，扭头看儿子，王艾笑着冲她挤了挤眼睛。 第二十四节 我们的商标叫：绿色食品 1997年7月，辽宁大学生物学院、中国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辽阳食品检验检疫局、辽阳笨蛋食品公司联合在省电视台、党报等媒体上对外宣布，投资一百万创建旨在检验食品农药化肥残留以及对人体影响的实验室。由辽宁大学生物学院、中国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派员指导，由辽阳食品检验检疫局负责监督，由辽阳笨蛋食品公司负责投资及后勤管理。该实验室除承担两所大学相关学院的正常科研任务以外，免费为人民群众检验食品中的化肥农药残留。 消息一出，就震动了全省食品行业，余波不断的向东三省乃至全国扩散。 九十年代末期，正是人们关切农药化肥残留问题的第一个高峰期，国内外学者不断分析讲述农药化肥对人体的危害。同时，人们发现有越来越多的稀奇古怪的疾病出现在了人们的生活里，人们找不到原因，于是农药化肥问题一度和食品安全问题对立起来。 中国古语说：病从口入。要想有个健康的身体，就得把好嘴巴这张门。整个九十年代，农业部、食品检验局收到的控制农药化肥使用，甚至取消农药化肥的信件保守估计也有十几吨之多。 但是政府其实也左右为难。取消农药化肥会影响多少人就业、多少经济发展数据且不说。中国这么多人，大部分还很贫穷，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建国六七十年了，让人民吃饱饭是最起码的承诺。可这么多人都吃饱那就得有足够的粮食产量，不用农药化肥产量怎么上来？不用农药，每年粮食叫虫子吃一半；不用化肥，光有良种也不行啊。袁隆平搞出来的杂交稻产量越高，吸收的肥料越多，不用化肥，一年就把土里的养料吃光了，要还接着种那必然沙漠化，所以就得种一年、歇一年。可中国哪有土地能歇着？ 你们老百姓一边要着菜篮子工程，要多吃肉禽蛋，一边又要不用化肥农药。真不用化肥农药了，有钱人倒是咧嘴笑了，大部分穷人就得挖野菜去。 所以，整个九十年代，相关部委心中的苦无以言说，生生的挺着挨骂，这事儿你还就不能跟老百姓吵嘴。老百姓要吃饱天经地义，老百姓要吃安全的食品天经地义。 当辽阳笨蛋食品公司投资一百万创建农药化肥残留实验室的时候，带给各方的是强烈的震动。老百姓自然不用说了，欢呼雀跃：安全食品总算有希望了。食品行业目瞪口呆：这搁哪冒出来一个辽阳笨蛋食品公司？托关系到工商局一查，这公司的经营主业竟然是农村散养鸡下的蛋？这玩意一年到头能赚几个钱？卖贵了老百姓不买，卖便宜了硬亏本。花一百万建个实验室就为了卖几个鸡蛋？别的不说，这笨蛋食品到是他娘的名副其实，谁脑子好能干这事儿？ 不出所料，又一波报纸上的互喷开始了。最后国务院相关部委也坐不住了，特意来人询问：你们笨蛋食品到底想干嘛？农药化肥有副作用我们不知道吗？用你们起高调？农村散养鸡下的蛋要是能够让全国人民都够吃，我们还办养鸡场干什么？大家都散养不就完了，还用的着你们？ 面对出乎预料的舆论风波，王艾也有些傻眼，就是想给李大娘他们村以及附近的穷困山村找一条不说发财，就是增加收入的路子，怎么惹出这么多事儿？虽然一百万的投资听着吓人，但实际是分五年期投入的。最后逼得王艾想了半天，写了一份简短声明，授权给省报刊载，才算从漩涡中抽身而出。 “辽阳笨蛋食品公司关于农药化肥残留实验室的声明： 1本公司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角度出发，满足不同食品标准的人民需求。 2农药化肥不可能绝对无残留，刮风下雨都会产生微量污染，但其对人体效果大致相当于路过垃圾场时喘了一口气。 3本公司不反对化肥农药的使用，希望通过加大科研力度寻求粮食增产与粮食安全的平衡。” 这三条声明含含糊糊的，不过有心人到是看明白了，就一点：笨蛋食品没有要挑战当前食品工业既有格局的意思，我们就是给有钱的要高品质、高安全的人群提供一点笨鸡蛋而已。 顺带着，三条声明背后还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大声叫屈的影子：我们笨蛋食品就是想卖俩鸡蛋，你们至于的吗？我们一个地方企业，你们国务院都来问，我们肝儿颤好吗？ 各方面咂摸咂摸滋味儿，确实也没啥意思，人家卖两个笨鸡蛋你管得着么，人家愿意花一百万建立一个检验的实验室……人家自己都承认是笨蛋来着。 笨蛋食品公司注册的时候在国家商标局注册了“笨蛋”这个商标。在发出声明后，立刻又追加注册了一个商标：“绿色食品”。 商标局翻了翻相关法规，没觉得不妥，就允了。 王艾存着一个恶趣味，在1997年这个国家商标还不严格的年代，还没有成立绿色食品认证的年代，抢先注册了“绿色食品”作为商标，等新世纪后国务院相关部委开始推广绿色食品认证时候就会尴尬的发现：有一个企业竟然在好几年前就利用商标注册的漏洞注册了“绿色食品”四个字作为商标…… 人家合理合法注册的商标，你食药局再牛逼，也不能给人家取缔了，凡事总有个前来后到。也就是说，在食药局全国严格推广绿色食品认证程序的同时，人家笨蛋食品即便卖的是农药泡大的，也可以叫“绿色食品”，而且还不用你认证。估计食药局得头疼很久。 当然，王艾并不想浑水摸鱼，既然走了“笨蛋食品”的道路，从一开始就坚持绿色食品的标准是必然的。王艾这么搞其实就是想让食药局以后找自家谈判的时候宣传一波：全中国我们“笨蛋食品”是第一家全面推广绿色食品标准的企业，比国家推广还早了六年！当然，为了国家利益自愿放弃“绿色食品”商标是必然的，这叫识相！但食药局也肯定得给一定的补偿。王艾别的不需要，只要能借机获得食药局的好感，搭上这条线，笨蛋食品在全国的发展就打通了地方保护主义的任督二脉了！食药局不用推广，只要不下绊子，适当的时候站站台就行。反正王艾打算用最严格的标准来控制食品资质的。 就在笨蛋食品引起了漫天的口水战的同时，1997年7月的一天，李大娘他们村来了一个电视台的摄制组，主要就围绕着每天放猪、放鸡打转转。 第二十五节 笨蛋卖笨蛋 辽阳笨蛋食品公司的事儿闹腾了一阵子就过去了，不过当人家的实验室真的大张旗鼓的搞起来的时候还是让食品行业和主管部门小小的紧张了一下，实验室位于辽阳师范学院院内，竣工时辽宁大学、中国医科大都分别派出了分院主任相当于厅级干部的领导莅临。 笨蛋食品宣布将对外构建四条分销体系！开始可把人唬的够呛。不过随即这些食品领域的大拿们就被笨蛋食品公布的战略布局给笑喷了。按照行内人的调侃：中国笨蛋食品集团在全世界建立了四大旗舰店，分别位于：辽阳市木鱼石商场二楼南一拐角；辽阳市京都商场一楼正门主街27号；辽阳市一高中对门青年大街322号，老机电厂宿舍楼二栋二号一楼沿街卧室；辽阳市铁西货运小铁道与振兴路交叉路口，原铁道值班室。 说穿了，就是在辽阳市最大商场、最高端商场、文化产业最集中处以及工业区必经之路沿线，设置了四个笨蛋食品销售专柜。初期每个柜台只有二百个鸡蛋，一个销售员。 最惨的是铁路值班室那个，屋里又热又潮不说，还被来问价的大爷大妈给骂的不敢出屋：早市儿鸡蛋才两块一斤，你们这破鸡蛋，皮贼厚的竟然还喊价十块一斤，讲价还不行！真是黑了心了！ 不过这些人都没注意到的是，笨蛋食品的鸡蛋不是散装的，而是袋装的，摆上柜台前就已经称量了分量，并明码标价了重量和价格，每十公斤鸡蛋就有一份实验室专门出具的农药化肥残留检测书，由辽阳市食品检疫检验局出具的食品农药化肥残留含量认证书，同时还有一份从产地、产户到收货员、检验员、当天实验室值班主任、送货员、售货员的各个程序的中转报告和确认签名。光这一系列程序的成本就不低于二十块钱。 辽阳笨蛋食品公司雷声大雨点小，牛逼吹的震天响，结果憋出来个扁屁，花一百万建个实验室，结果就捅开四个小水管滴答水儿，每天最理想出货量是800斤笨鸡蛋，也即八千元，其中扣除给农户的一斤3块5，运费2块，净剩2500。但要是再扣掉链条上的七个签名人员的日工资，就剩下了2200。看着也不少，但别忘了，检验化肥农药残留是有成本的，从国外购进的试剂，检验一次成本十元，这又扣掉400。这还没完，市食品检验检疫局的安全证书是有成本的，一份空白文书就是八块钱，专人签字认证两块钱，这又扣掉400。这就剩下1200元了。然后，还需要扣掉沿途运输磕碰坏的10%，卖不出去只能扔垃圾场的10%，每天飘没160斤鸡蛋，结果，就四个专柜，开业一天净赔四百！ 如果再算上房租，一年亏本两万五，也即一百个“二百五”。 这下，笨蛋食品就彻底成为了全省食品行业的笑柄。有人暗地里还是气不过，就把这笔小账给传了出去，结果全体辽阳市民都知道辽阳笨蛋食品不仅卖的是笨蛋，而且还是笨蛋卖笨蛋！ 尤其是别人家做售货员都是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小媳妇，你瞅这笨蛋食品的专柜，售货员都是老山沟子的蠢汉子，那副“鸡蛋就论袋卖，散装多钱不卖”的倔样子，就跟“鸡蛋五毛钱俩，一块钱不卖”一样。 有人问王斌，就这么瞅着你儿子瞎折腾啊？ 王斌一笑：没事儿，赔得起。 开玩笑，我一百万都白扔进去了，一年赔个三万两万的算什么。 闹到最后辽阳市食品检验检疫局也不好意思了，你说你一般的食品行业找上门来办个手续，一年两年也不见得来一回，所以也不差这十块钱的办事费对吧？虽然这证明文书其实就是一本空白文书然后签俩字，可那也不过是几十个肉包子的钱。 但人家笨蛋食品是开一天赔一天，卖一个赔一个，而且还贼倔的坚持二十斤鸡蛋检验一次，出具文书一次，你还这么收钱就有点亏心了。 这是“大客户”啊，开业一个月，把近五年的陈旧文书都用光了，给局里直接创造经济收益九千多元！而且还不用背责任，人家是最先进的科学实验室，我们局里是按照检验结论出具的文书，在哪说也说得出理去。这安安全全一个月就卖点白纸就拿这么多钱，关键人家还赔钱，你这就不够朋友了。 所以后来食品检验局的一把领导还特意找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斌，说咱们也是诚信合作单位了，文书的钱可以给你们打点折，多少让你们少亏点。潜台词是：你们要有一天亏死了，我们这门生意就黄了不是？一张白纸、一个签名成本一块都高估，我们愿意细水长流来着。 王斌非常热情的感谢了人家局长特意登门的好意，顺手拿出了当月爱的造纸厂的缴税单，上面是明晃晃的576122元。 然后王斌就说了：领导，我们一个月上缴给国家的税款就这么多，不差这万八千的。再说，我们都是按照规章制度来进行的，局里规定多少我们就交多少，少交这点钱对你对我都说出去不好听。而我们要这么多证书呢，也是为了全体市民负责。卖鸡蛋的时候这检验证书和检测报告都是送给市民的。 局长高高兴兴走了，人家笨蛋愿意赔，而且还赔的起，那我们就心安理得了，周瑜打黄盖嘛。我那破办公室也该装修了，年底也该给饿的眼发蓝的部下们发点奖金了。 笨蛋食品前前后后的这么一番“胡作非为”，就让熟悉食品行业的人给捅到社会上了，1997年7月份的时候，社会上就流传起了个顺口溜：“笨蛋食品真牛逼，一斤鸡蛋两只鸡。三天亏个二百五，看你拉稀不拉稀。” 期末考试结束后，李林看王艾心情不错，就把这顺口溜学给王艾，不料王艾哈哈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缓过来。李林陪着笑也不是，不陪着笑也不是。 两人一边笑呵呵的往学校操场走，一边说：“李林哥，这是有行内人给我们算账了。我们亏了赚了人家一清二楚呢。” “我始终没明白，咱天天亏钱，干嘛还这么干？”李林一脸的疑问。 王艾笑着瞅瞅他：“那你说咋办？” 李林一晃脑袋，“我想不明白，但做生意，亏本了就调价呗，涨一块钱就行。要不就降价，走量也行。” 王艾一龇牙，走向学校小卖部外的卫生纸摊子，一会校队集合，买点纸留着擦汗，回头看李林还是一脸纠结，笑道：“我就说一遍，你先听着，以后你总会懂。” 李林洗耳恭听。 王艾清了清嗓子，一脸促狭：“笨蛋歌，创作者，王艾。人人骂我是笨蛋，人人不知笨蛋好。笨蛋心良善，笨蛋信誉高。笨蛋朋友多，笨蛋敌人少。你有奇谋妙计搬金山，我有堂堂亮亮老字号！” 第二十六节 首届“笨蛋杯”辽阳高中足球赛 七月流火，对于辽阳来说，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就是七月中下旬。虽然八月的“三伏天”号称是最热的，但这个二十四节气是立足于中原大地的，在东北就有点偏差。起码进了八月三伏天，辽阳这儿总会下点雨，就凉快下来了。因此，在辽阳夏季要搞什么比赛，一般都要落在最热的七月天。 在97年的这个暑假，辽阳市内的各所高中都接到了市教育局、体育局联合下发的通知：首届笨蛋杯高中足球赛拟于7月10日到20日在辽阳市体育场举行，由市教育局、体育局批准，由辽阳笨蛋食品赞助。冠亚季军分别有三千、两千、一千元奖金，所有参赛队伍都附赠一套球衣、球裤、球鞋、护腿板、球袜等（每队限22名队员，每场可换人四次），望各高中校队踊跃报名。 各高中校队一瞅，还有这好事？冠亚季军都有钱拿，拿不到好名次也有一套装备拿，不去白不去啊。所以，包括市一高、二高、三高、县一高、二高、灯塔一高、二高、文泽高中、市一二三职高等共计12所高级中学都表示一定会派队参赛。 笨蛋食品每天就卖几百斤鸡蛋，还赔钱，这又要花钱赞助高中足球比赛，脑子叫门夹了啊这是？ 艾小青去教育局、体育局申请的时候，真有点受不了人家关爱弱智的眼神。不过这也有好处，教育局领导大手一挥就同意了，人家企业愿意花钱就玩呗，还是咱们教育局的政绩来着。体育局更大方，反正辽阳没有职业足球队，体育场整天闲着也闲着，白给你们用，算我们赞助的。 一般人想不明白，就当笨蛋食品疯病发作糟蹋钱。各高中校队可高兴了，以往辽阳没啥正八经的足球比赛，几年办一次的市运动会那得看心情，高兴了就连着办，不高兴了好几年也不办。各个高中校队说穿了就是一群不抛弃不放弃的球迷组织。当然，辽阳的铁杆球迷们也高兴了，辽宁足球队再牛逼，在沈阳呢，太远，球票三十，来回车票十块，对一般人还真是个负担。这下就在家门口，虽说比赛水平肯定上不去，但近呐。人家组委会说了，比赛期间白看，不要钱。 王艾撺掇家里赞助比赛，是有自己的考量。和一高中校队合练了两个月，王艾处于主力和替补之间的位置，要论技术当然是铁打的主力，但论身体也就能当个替补，而且只能是下半场上场，体能不行。队内训练赛踢了七八场，王艾也把自己的实际能力搞清楚了，现在要想继续提高技术必须踢比赛，而且还得是正规比赛。 因为任何球技，都必须在对抗中检验、磨练。否则，你的脚法再好，人家一冲撞，你球就丢了，再好也没用。而王艾年龄小，对抗的压力更大，有助于王艾更好的掌握技术。 这些理由没法和家里人说，王斌、艾小青两口子对王艾说的“大学毕业去踢球”都当是玩笑。只有一直跟在身边的李林知道，小天才说的都是真的，起码这会儿是真这么想的。 12个队参赛，分为三个小组踢循环赛，前两名出线踢八强淘汰赛，总共19场比赛，一天两场，正好十天。一高中校队从结束期末考试就开始积极备战，王艾今天来就是参加队内训练的。 王艾一边听着李林给他学社会上关于“笨蛋食品”的笑话和传言，一边随手撕开一包纸，打算擦擦汗。低头一瞅就是一皱眉，这白生生的纸上隐约有一些小黑点，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 这会儿阳光正是炙热，王艾低头仔细瞅瞅，确认没看错，递给身边的李林让他也帮着看，自己又撕开一包，仔细一看，还是有黑点。 这黑点很小，不使劲瞅根本看不到。但王艾和李林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这黑点其实就是没有“洗”干净的油墨。真正的木材纤维是黄色的，而白色的纸都是用碱洗掉了色素的。这个过程不仅是为了漂白，也是为了杀菌，之后再在几百度的滚子上跑一遍，什么细菌就都杀干净了。否则卫生纸天天用，你听啥时候出现过卫生纸感染的？ 卫生纸白不白是一个很重要的品质，既是外在的美观，也是内在的质量。当然，再差也比用报纸、作业本好。但距离王艾给造纸厂的要求就差了老大一截。 “李林哥，你现在回厂一趟，不要声张，暗地里调查一下。”王艾吩咐道。 李林点点头：“大概是哪个环节？” 王艾琢磨了会道：“不能是工人问题。我们厂还没有实行生产环节成本控制，所以一旦工人发现没有洗干净，他宁可加大碱的投放量，也不会放不干净的纤维下去。而制作纸浆的环节和前台生产的环节又是相对分离的，即便前台要增加产量，也影响不到后台的纸浆提供量。再说，咱们厂在设计时，生产线越往后的生产余量就越大，不会出现因为供应不上而匆忙放浆的事儿。所以，这个问题应该是在碱上，你重点调查一下这一块，包括配料商，收货员，仓储这一块。” 李林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看李林走了，一直在不远处的张教练叫一声：“王艾，准备上场了。” 王艾答应一声，抛掉这些想法，高高兴兴的开始热身。 一高中校队不算强队，县里的高中都是农村孩子，身体更强壮，更能吃苦，所以往年在一些小型的友谊赛里，一高中在全市也就能排个中游。不过这次比赛既然有赞助商，有两个主管部门的背书，那自然要尽力争取好成绩。所以，这些天校队练的很勤。王艾这个战术奇兵注定是要上场的，所以王艾也练的很认真。 当然，如果你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就更能理解王艾的努力了，这是王艾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可以踢的正规比赛，为了踢最多六场对抗激烈的真实正规比赛，王艾足足花了两万多……能不认真嘛。 第二十七节 超级射手马东 在辽阳的这个1997年的夏天，辽阳市民悲喜两重天：一方面，辽阳市的大部分企业除了中央直属的辽化、军工企业的庆阳还可以，其他的大中型企业基本都是半停工状态。即便市里头没说，但稍微关注一点时事的人都感觉到了黑云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另一方面，国家收回香港，一雪百年耻辱，让人精神振奋。 到六月底的时候，一则消息震动了辽阳市民。本就以大脑袋、缺心眼形象被人记住的辽阳笨蛋食品又出幺蛾子了：赞助市高中足球联赛，赛期十天，在市体育场免票。这给处于惶惶中不安的市民极大的安慰。按照欧美发达国家的规律，只要经济形势不好，电影、球票都大卖。 因此，第一天开幕的时候，满座三万人的辽阳市体育场竟然稀稀拉拉的坐满了。粗略估算接近两万人。这可不是市运动会那种各单位分配、必须到位情况，这种低水平的比赛完全凭借自愿。虽然其中有一部分球员家长、学校老师什么的，但那才几个人？普通市民的热情完全被勾起来了。 市教育局、体育局的领导完全没想到能来这么多观众，这比赛充其量就是在辽阳电视台上放了一个星期的十五秒“喜讯”广告而已，比赛观众越多，影响越大，两个单位的领导掩饰不住的笑意。开场讲话、宣布杯赛开始、球员代表、裁判代表宣誓公正比赛这套流程走完，在1997年的7月11日下午6点，市一高校队与灯塔二高中校队的比赛正式开始了。 一高中校队占据地利优势，不管怎么说也是市内的重点高中，作为开幕比赛的一方理所当然。灯塔二高中则是抽签决定，和市一高中，市职业三高中分在了一个组。一高中实力不怎么样，但凭借重点高中这个招牌，混进了种子队。当然，这场比赛的挑选也是因为灯塔二高的实力比市一高差一些，不好让一高中第一场比赛就输个四脚朝天那么难看。现场观赛的还有市里领导来着。 所以一开场，势均力敌的两队就开始了激烈的攻防战，引的现场的市民和球迷一阵阵叫好。多少年了，市里也没举办过这么大规模、相当正规的高中足球联赛。辽阳是个小城市，才一百多万人口，和八百万人口的省会沈阳、五百万人口的大连没法比。辽阳的球迷每逢辽宁队、大连队比赛都要坐大客车前往，其中的心酸疲惫无以言表。所以这次在家门口看比赛，就是热情高涨。 对于绝大多数观众来说，是没有什么立场的，即便是比赛在辽阳市内举行，对灯塔二高中的队员也没什么偏向，谁踢的漂亮就向着谁，谁输谁赢都行。 辽阳体育场当初修建的时候是一所综合中型体育场，所以看台不是标准足球场的东西向，而是南北向。就在两只队伍激烈比赛、市民球迷欢呼叫好的时候，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在了南看台的如火如荼的球迷队伍中。这个人就是后来鼎鼎大名的中国足球队铁腰——李铁。 1997年的李铁还在巴西的朱广沪的健力宝队当中，但是参加了一场国际比赛后被现在的国家队主教练戚务生看好，入选了1998年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也即十强赛的中国队当中，成为了队内的主力后腰，而这时候的李铁才刚刚二十岁。7月份的时候，国家队一个周期的集训完毕放假，李铁没有返回巴西，要等待9月份的十强赛开赛。所以就到了辽阳的亲戚家打算散散心。从电视上看到辽阳高中足球杯赛的消息，想着反正也没啥事，就来看看这帮同龄人的水平，权当散心了。 上半场两队对抗激烈，球员们都很兴奋，攻防节奏变化挺快，当然失误也不少。这帮球员都是第一次在这么多观众面前踢比赛，兴奋是必然的，但大赛经验不足，尤其是辽阳体育场是个小球场，观众席离球场边缘就十米左右，给这帮年轻球员的压力也很大。 当值裁判很严格，是市体校的老师，当着这么多市民和领导的面前，当然要严格执法。多年体校生涯的老师很清楚的知道，练体育的脾气一般都不好，如果控制不住场上犯规，足球就会变成散打，单挑就会变成群殴。好在这帮球员光顾着兴奋了，没想着犯规什么的。在职业联赛刚开始的这几年，中国足球赛场上相对来说还是很干净的。 上半场李铁看的有点索然无味，虽然脸上笑着，两队不管怎么说上半场就打了个2:2，光看进球还是很精彩的，但很难让李铁眼前一亮。 中场休息十分钟，一高中队率先换人，一次就换了两个，第一个上场的是一个黑又瘦的大个子，和李铁的体型差不多，看站位应该是前锋。 这也到罢了，这第二个……这是球童吧？这怎么到赛场上了？瞅这个头，最多1米4。李铁下意识的左右看看，发现旁边的球迷们也是脸上茫然。小球员踢比赛也不是没见过，但那是小学比赛。高中比赛里上来一个这么大点儿的属实令人意外。而且看样子还是踢前场的，一高中这是玩命了还是放弃了，还是说这个小家伙家里人很厉害？ 很快比赛开始了，下半场开场一分钟，一高中就进球了。右后卫传球给前腰，前腰分球给左前卫，左前卫就是那个小个子，没等防守球员上来，横着趟了一步，突然起脚一个直传，从两名中卫之间传递到了小禁区前，在灯塔二高的守门员和防守球员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黑影恰好到位，迎着来球就是一个抽射。守门员做的唯一动作就是扭头，看到在球网里兀自蹦跶的足球。 “嗷！”的一声，球场上全是球迷们破音儿的嚎叫。 李铁双手一拍：“漂亮！” 这个黑又瘦瞅着蔫了吧唧的，却突然出现在恰当的位置，一脚射门干干净净，关键是门前的嗅觉太灵敏了。 这个黑又瘦就是马东，赛前训练的时候稍微有点伤，所以张教练就安排他下半场登场。本身就技高一筹的马东凭借充沛的体力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在下半场刚开场就抢攻一波，顺利破门。 然而，这并不是马东唯一的表演，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赛场上欢呼声不断响起，第5分钟，接左前卫下底传中，门前用脚弓一推，足球直入远点。第18分钟，足球在前场快速过渡后，由中场一个半高球吊射球门，守门员双拳打出到右边，左前卫接球挑传，马东鬼魅一般抢到位置，背身胸部停球，左脚一拨，顺势转身右脚大力抽射，守门员判断方向错误，眼睁睁瞅着比分变成了2:5。第三十五分钟，后场斜长传给右前卫，右前卫回传中场，中场过渡到左前卫，左前卫突然起脚，传到门前一个半高球，守门员犹豫了一下，一直隐身在灯塔二高后卫身边的马东这时候的身体已经飞起来了，鱼跃冲顶，6:2！这还没完，到终场前一分钟，左前卫在前场盘带，拉出了一个射门空当，后卫抬脚阻拦，不料是个假动作，过了后卫直奔小禁区，另外一个中后卫赶忙上前补位，不料左前卫突然横向分球，马东又形成了对守门员的单刀，马东大力抽射，守门员下意识的一伸腿，足球碰到了守门员的腿上变了个方向，让已经冲到位的后卫措手不及，眼睁睁瞅着足球再次灌进球门。 现场的球迷都疯了，嘈杂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这是高中足球赛吗？这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可是有正规教练、严格执法的比赛，这可是有奖金的比赛，不是表演赛、告别赛。一场比赛进7个球，一人包办五个进球，尼玛，这是中国的罗纳尔多吧？ 李铁也早就坐不住了，双手都拍红了，嗓子也喊哑了。这比赛精彩程度，这现场气氛，这赶上甲a了吧？身边的球迷们和市民们早就疯了，目之所及的贵宾席那里，领导们也早就站起来了，不顾形象跟普通市民一样高喊，拍手，跳脚。没有人歧视灯塔二高，都是在为一高中喝彩，具体的说在为那个被现场解说大声喊出来的黑又瘦，叫马东的球员喝彩。 随着终场哨响，马东猛的冲向王艾，将王艾抱住，然后……高高的举起，顺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这会儿王艾就真成了球童了，一边在心里疯狂mmp，一边揪着马东的头发，这家伙今天是疯了。 这是马东十八年生涯里最光辉耀眼的一天，全场两万多球迷为他欢呼喝彩，为他疯狂呐喊！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不过这一幕李铁并没有看到，一会儿离开时的球迷太多，所以李铁在终场之前就悄然退场了。坐着公交车一路回到亲戚家，李铁还没有从兴奋中缓过来，索性拿起了电话，不大会，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喂，谁呀？” “老爸，是我，李铁。” 第二十八节 妖刀现世（上） 接电话的人叫张引，世纪末叱咤中国足坛的辽小虎们的精神领袖，创造中国足坛神话的领军者。 现在的张引还是辽宁足球学校的教练，在足球圈里默默无名，没人意识到当年跟着张引到处漂流，这会还在等待机会的张玉宁、白广海、肇俊哲、肖占波等等一大串小球员以及远在巴西尚未归队的李金羽、李铁未来会在中国足坛掀起怎样的青春风暴。 最近一线球队的成绩不太好，盖增臣的队伍赛季过半，也没显现出能够重回甲a的气势。所以本身就是老球迷的张引不是特别爽快。 “哦，小铁啊，怎么想给我打电话了？你不是在休假吗？” “老爸，我是在休假，今天在辽阳我亲戚家，看了他们的一场高中杯赛。我实在忍不住了，就给老爸打个电话。” “嗯，发现什么了？” “老爸，今天是市一高对阵灯塔二高，7:2！你能想象吗，一场高中校队比赛，这么悬殊的比分。” “哦？实力差距很大吗？”张引仍旧没多少兴趣。 “要说球队综合实力，也就那么回事，相比沈阳和大连的高中差远了，但是，老爸，一高中的进球里，有五个是一个球员进去的，而且还都是在下半场！”李铁抑制不住兴奋的声音道。 “嗯？”张引终于被弟子的电话勾起了兴趣：“下半场？一个人进五个？” “对呀，这个球员叫马东，看起来技术比较粗糙，冲击力也一般，但是在门前的嗅觉太灵敏了，瞅着蔫了吧唧的，冷不丁的就跑出来，干净利落。射门完了有时候全场都反应不过来。想不通他是怎么到位的。就我的经验也想不明白，明明不是什么进球的机会，他就能创造出来。这样的球员可太厉害了。” “是吗？”张引琢磨了下：“郝海东？” 李铁一拍大腿：“对对对，这风格就和郝海东差不多，平时不起眼，抽冷子就来一下狠的。老爸，你有空过来看看不？我看了赛程，三天后他们小组赛还有一场比赛。” 张引本想答应，又犹豫了下：“我去干什么呢？” “哎呀老爸，我好不容易回国一趟，你在单位还忙，我们一起看场球，看个热闹呗。” 张引一想，可也是，那就去一趟吧，反正也不远，大客两个小时就到位了。 李铁不知道的是，这场比赛还有一个现在比他名气还大的人也在偷偷的观赛，这个人就是足坛名将唐尧东，既是现在辽宁青年队的主教练，也是沈阳最知名的海鲜酒楼“海中全”的老板。唐尧东是八十年代中国男足的主力中场，职业生涯里逢日不败，尤其是国奥队打进奥运会决赛圈的关键一战，唐尧东血洒赛场，打进了致胜一球，立下了汗马功劳。 刚刚退役两年的唐教练原本是接到了辽阳体育局的邀请作为开幕嘉宾的，但青年队那边临时有事就没赶上，后来事情取消了又匆忙往这赶，结果只看了一个下半场。 今年36岁，在日本踢过三年球的唐尧东的眼界可比现在还跳脱的李铁强多了。比赛结束后，唐尧东和辽阳体育局的干部见面吃了个晚饭就连夜赶回沈阳，到体委大院直奔师傅的家。他打算邀请最近赋闲的师傅三天后也去辽阳一趟，看看这个比赛。 陪着师傅喝了点小酒，师傅也答应了三天后走一趟，唐尧东才回家。 三天后，一高中所在a组小组赛第二场，一高中对阵三职高，这场比赛的实力相比上一场要更悬殊。三职高的学生一半时间用来学习高中课本，另一半时间学习厨师、汽车修理这些实用技能，多半的精力都在就业上。 但来观赛的人们，几乎没有人关心比赛结果。球迷们只问比赛好不好看，都是自家孩子，谁胜谁负都一样。而特殊的几位来宾也不会关心一场高中校队杯赛的胜负，他们关心的是球员或者别的东西。 上半场结束时，比分是一高中2:1领先三职高。在看台高处陪着师傅端坐的唐尧东脸上有些茫然，师傅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小唐，这也没啥意思嘛，亏你把我骗来一趟。” 唐尧东赶忙解释：“师傅，上一场我就看了个下半场，咱们接着看看，应该有变化。” 两人正说着，旁边一个人笑着道：“唐教练不够意思啊，堂堂铁帅莅临辽阳，居然不告诉我。” 唐尧东一扭头，原来是辽阳体育局副局长兼辽阳体校校长，两人打过招呼，副局长紧紧握住唐尧东师傅的手，感慨道：“铁帅，我们俩有五年没见了吧，来一趟也不跟我打个招呼，跑到这犄个旯偷偷看球。” “哈哈，我王洪礼知道好歹，人嫌狗厌的，就不给你找麻烦了。” 唐尧东的师傅摘下茶色眼镜，朗声大笑。原来竟是足坛名宿、鼎鼎大名的王洪礼，辽足十冠王的元勋。 几个人谈笑了一会，球员进场了。 唐尧东指了指：“师傅，一高中换人了，两个，一个是上场比赛就踢了半场进了五球的马东，另外一个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小孩。” 王洪礼吧嗒吧嗒嘴，点了一颗烟：“确实挺小的，看着不像高中生。” 旁边的副局长补充：“对，这个小家伙叫王艾，今年才十岁，初中小学加一起读了三年就上了高一。” 王洪礼诧异的瞅了一眼副局，又瞄了一眼场上，眨眨眼什么也没说，精神却百倍的集中了起来。唐尧东面色不动，心中震惊无比。 在烟雾袅袅中，王洪礼黑色的脸蛋上忽然情绪波动，一指球场：“小唐你看！这球到了他的脚下，球队进攻马上就有变化。你看，这明显提速了，毛驴车变成了桑塔纳。对方球员还在发蒙呢，诶诶，你看这下，停球，转身，突破！……假的，再突破……还是假的，妈个……诶，这下，真的了，真的了，好，直传，好，单刀，有了。” 球场上重新开球，王洪礼重新点了颗烟，在喧嚣无比的球场上，靠近唐尧东：“小唐，你发现没，那天你跟我说这一高中校队有点鬼头鬼脑的，看不透，你现在看透没？关键就是这孩子，那前锋也就那样，顶天踢个甲b的水平。但那孩子才是真厉害。你看他没进球，但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他吧……好了，先接着看。对了，你带摄像机没？” 唐尧东诧异的摇摇头，王洪礼一拍大腿，副局长赶忙插话：“铁帅，我们这边有电视台跟着录的。” “那你能跟他们说一声不？重点录一高中的前场，录完了给我复制一份，我打算研究研究。” “铁帅张嘴了，这点小事还叫事？本来也是无可无不可的，我这就去打声招呼。” 第二十九节 妖刀现世（中） 王艾不知道这样一场高中足球赛竟然吸引来了鼎鼎大名的人物在看台上观赛。对于王艾来说，能有一场正规的足球比赛踢简直太幸福了，一个天天24小时不离足球，已经把许多小技术玩的溜透的人，没有机会踢正式比赛的痛苦就像一夜七次郎、一年就七次那样悲催。所以，能踢上比赛，王艾幸福的都要放飞自我了。 好在王艾还保持着最后一点冷静，虽然他把球场边观赛的王斌、艾小青两口子以及黄欣了，李林了，李俊了都丢到一边去了。但是校队内训练赛的经验还是沉痛的告诫他：不管技术多牛逼，没有身体都拉稀！ 所以王艾在场上没有寻求突破乃至射门，而是充当起了在校队内平常的角色，一个球权的前场过渡器，利用自己的娴熟的小技术，每次都争取一脚传球，做到快速传接，用速度回避对方后卫的身体对抗，也打乱对手的节奏。更关键的是用自己精准的脚法给队友创造一次次破门的良机。 这其中，他和马东的配合是最好的。两人在校队内部比赛的时候就是搭档，互相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领会，尤其是马东能够准确的捕捉王艾的意图，每每提前跑动，在无意识中拥有了二十一世纪欧洲强队才拥有的移动传接球配合。这种全面领先对手的十分新颖的战术让所有对手都无法适应，就连场边的李铁也没有第一时间察觉，而是将其归结为马东门前捕捉机会的嗅觉十分灵敏。换言之，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懂球的人眼里，王艾的许多传球都是盲目的，甚至是瞎传，但马东就像能预见未来似的，拥有超乎寻常的敏感，所以才能将许多踢呲了的球变废为宝，成为破门。这种技能，如果不考虑或者不是传球者的有意制造而是完全凭借前锋的嗅觉或者是有意识的跑动、拉扯，那么它就叫“无球跑动”，同样是一个神技！ 他们并不清楚，这种移动传球，或者说是预判传球与无球跑动就位，是在一高中校队内常练的。拥有领先时代技术的王艾自然不肯屈就一高中球员们陈旧的战术思维。而王艾凭借超高的盘带技术事实上已经在球场上形成了自己的权威。当起初许多队友无法适应王艾的踢法的时候，他们没有拿出老球员的派头来训斥新球员王艾，要求他改变踢法，而是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踢的不对，从而主动的去适应王艾的踢法。因此当王艾一上场拿球，所有的一高中球员们就下意识的切换了战术思维。 场边的李铁喋喋不休，张引还是眉头紧皱不言不语。张引自然也是从马东身上转移注意力到了王艾身上，只是张引心中疑惑：这孩子的踢法怎么这么怪呢。明明技术很出色，就刚刚盘带那两下就能看出来，但就是不爱要球权，每次得球就是一沾就走。 顺手拍了拍李铁：“小铁，等一等，再仔细看看，这球儿踢的有点怪。” 李铁看着师傅眨眨眼，发现师傅的表情疑惑、凝重兼而有之。 另外一个看台上的王洪礼此刻乐不可支，拍着大腿道：“小唐你看没，这小孩儿很狡猾，你知道他为啥不粘球不？他才1米3吧？顶天1米4，要是粘球，人家后卫上来一顶你，你球权就没了，所以他接到球马上就传出去，你看你看，就像打乒乓球似的，多一下都不踢，所以对方球员尽管知道他能传出威胁球来，但没法对他贴身限制他。诶诶，你看他这小技术没？多灵，这他场上要都是同年龄段的……你看这下……要都是同年龄段的，他肯定不会分球，直接就带球往前走了。” 唐尧东点头：“这叫避实就虚吧。” “诶，对喽，扬长避短嘛。这孩子不仅有技术，脑子还好使，知道该怎么踢球。小唐，你当教练也得这样，别硬抗，足球这玩儿意儿，要讲战略战术，要讲打击敌人弱点，回避自身弱点，发挥强项，要讲兵法！” 唐尧东连连点头，心中暗自佩服，师傅就是师傅，脾气不好是脾气不好，但这判断力是真牛。自己看了半场、琢磨半晚上没想明白，师傅这么一会就看出来了。我说这比赛踢的特别怪呢，原来在这孩子身上。 旁边的副局长插话道：“我也觉得这孩子有点怪，他一拿球，这一高中就跟变了一个队似的，踢法都变了。” 王洪礼和唐尧东对视一眼，点点头，不约而同的道：“场上队长。” 副局长诧异的问：“队长？队长是那个马东吧。” 王洪礼摇头：“咱们中国球队的队长往往是上级安排的，这两年进职业化了才好点。实际上，队长分场上和场下的。场下队长是更衣室领袖，说话最大声，球员都爱听。场上队长是球场上的领袖，球员都喜欢听他的意见，按他的指示踢。当然，许多球队场上场下都一个人，能在球场上说话算的，在场下也能说话算，但也有不一样的。有的队长是场上说话算，就是技术高，大家都佩服，有的是场下说话算，就是威望高了、资历老了什么的。” 唐尧东插话道：“对，这个就有点像我们部队的首长和政委。政委管生活，算是场下队长，首长管作战，算是场上队长。” 副局长惊讶的道：“这能吗？他才十岁，比人家小七八岁呢，这就是一帮高中生在场上听一个小学生的？” 王洪礼撇撇嘴：“不听也得行啊，球场上啥人际关系也是白扯，人家就是技术比你好，想赢球就得听人家的。真刀真枪亮出来，谁行谁上。用外国人的说法，这样的球员叫场上核心，是负责策动攻击的，或者说就是一个指挥员的角色。” 副局长刚要说什么，王洪礼突然往球场上一指：“诶看看，看看这下。你看着没，球原来在右边反复倒脚，这下到了左边了，看没，他一下就把球甩出来了，看没，快速传接，马上和前锋打配合，你看对方防线都乱了。看这下，诶，传回右边了，右边空了，防守球员都乱了，都往右边冲。好！又传回来了，看这几下没？小唐，就这么三倒两倒，右边、左边、右边、左边、防守球员都忘了自己的位置了，来回跑体力也浪费了，看这下，该玩儿真的了！” 通过球员的左右调动，来回扯动防守线以后，三职高的防守球员们已经失去了位置，短时间内来回高速折返跑也将他们的体力消耗一空，需要缓一缓后才能弥补上来。而这时候进攻一方完全是以逸待劳。 王艾得球后，前方一马平川，两个中后卫满脸通红的正从右边拼命往回跑。王艾一看机会难得，直接带球往小禁区冲，这会儿王艾的体力还很充沛，刚刚不过是凭借精准的脚法来回传了几脚球而已。 到了小禁区前沿，一个中后卫终于赶了回来，隔着两三步就是一个滑铲，这时候球已经没速度了，王艾要是再用力触球，不管是趟一脚还是射门，球权可能没事，但自己就容易被铲到，如果自己躲着，球可能就飞了。这也是很多前锋面对滑铲这个大杀器时候的无奈。人家是奔着球来的，但是如果你不识相还不放弃球权，人家也不介意把你也当球给铲喽。所以一般前锋碰到这种情况都是选择起跳来躲过。 场下的观众们不管是普通观众还是足球名宿，此刻都屏息凝神，看这个小家伙怎么处理这个球。看了大半场球，这还是这个小家伙第一次向球门发起冲击。一个球员技术再出色，也要经历射门的考验，尤其是前场球员，机会往往不期而至，每个前场的点都应该有一脚足够威胁的射门，哪怕是后卫也该如此，尤其是喜欢助攻的。比如李铁的技术如此出色，体力如此充沛，号称跑不死的“铁腰”，但射门就是没有准星，助攻到前场来一脚远射，什么起脚突然了，什么势大力沉了，就是不进……闹到最后不管是李铁还是教练乃至普通球迷也搞不清李铁这到底是技术问题还是心理问题了。 此刻球场上，在高大的中后卫滑铲的威胁下，王艾没有碰球而是左脚跨过了足球，就在众人以为这个球权已经被迫放弃了的时候，就见王艾的右脚落在足球后方却没有迈过去，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右脚背贴住足球往前一顶就碰到了左脚跟，然后，双脚向后弹，几乎没时间用大腿的力量，只用小腿的跳跃力，把双脚离开地面，让开地面一尺高的空档！ 足球被夹在两脚中间！随着翘起的小腿浮在半空！双脚之下，是在草皮上一滑而过的中后卫愕然的脸！ 王洪礼、唐尧东、张引、李铁、观赛领导、一高中、三职高替补、教练以及全场观众看着轻灵自信而闪耀在半空中的王艾，不由自主的齐声张嘴喊：“漂亮！”！然而当第一个字刚出口的时候，在半空中向前滑行的王艾，突然猛的一拧身，用腰力把自己转身背向了球门，同时，双腿借助这股离心力松开，足球在半空中轻飘飘划了一个清晰的轨迹，在守门员毫无防备的呆愣的表情中，落在了球门线内。 砰砰砰，足球弹了几下，安静的贴着球网不动了。 球场上顿时响起一片雷鸣般的……咳嗽声。 第三十节 妖刀现世（下） 两万多人一口中气十足的呐喊，被王艾半空滑翔中突然展现的绝对不正规，但充满想象力的破门动作给生生了憋了回去，少部分体格好的看球落在球门线内了，马上想接着喊一句，刚一张嘴，肺脏惨烈的提醒他：没气啦！于是赶紧倒两口气。 在辽阳电视台现场采音设备中，清晰的录制下了全场上的：“漂……喔呃……咳咳咳”的整齐划一、洪亮如雷的声音。 看台上的王洪礼叫王艾给惊的一口烟憋肚子里，烟卷都不知道喷哪去了，这会儿唐尧东和副局长一起帮他顺着胸口，王洪礼嘴里还念念有词：“诶，诶，诶卧槽！” 球场上静了五秒，紧接着跟开锅了似的，全场两万多粗的、细的、憨的、直的、大的、小的、年轻的、年老的声音一起爆发出来，震的看台都簌簌作响：“诶（呀）卧槽！！！” 然后，全场观众仿佛被自己和这两万多人的心心相印给吓了一跳，也可能是觉得当着一帮高中孩子面喊粗话有点尴尬，尤其是其中许多还是孩子家长，更有很体面的教育局、体育局的领导，所有观众都像被掐住脖子了一样沉默了两秒。之后猛然想起来之前要喊没喊的…… “漂亮！！”两万多观众憋足了劲，终于完成了这个喝彩，也一扫“诶卧槽”的尴尬，这更高分贝的齐声呐喊，冲出体育场，扩散到天空上、球场外，引的路过的路人、居民楼的居民、工厂上班的工人齐齐扭头向球场看，紧接着掌声如雷鸣一般扑向球场中央。 进了球的王艾脑子有点蒙，尽管这个动作是临时起意，但也是平时自己练球时候练习过的，设想过这种情况的，但真的进了球，还是让王艾有些愣神。自己真的进球了？在正式比赛中进球了？ 在场边观众们被一波三折给憋的反复倒气，终于平缓了，齐齐用最大力气呐喊出“漂亮”的时候，两支球队就像被暂停了以后重新播放的画面。 笑容爬上了王艾稚嫩的面孔。 “啊！”压抑不住兴奋的尖锐童声撕破云霄。 王艾向后伸直双臂，仰着头，向场边跑去。沿途所有的观众都起立鼓掌，一个个面孔通红，表情狰狞，轰隆隆的也不知道他们喊的是什么。王艾可不知道刚才他的飘逸潇洒的非主流射门差点没把观众给憋死。 即便是再冷静的人也被这狂热的气氛带动起来。 球员们愣神了片刻，随着王艾的尖叫奔跑，也高声叫着冲向王艾。 这个年代还没有形成把破门球员按在地上摩擦的恶习，大家就是冲上前拍拍肩膀、拍拍脑袋什么的，连拥抱都很少，这年头的中国人还是比较羞涩的。 然后，在全场观众的注目里，王艾就被人肉森林淹没了，就看见一圈黑头发、大长腿，王艾已经没了。 人群中王艾一个劲挣扎：“别拍我脑袋……别揪我耳朵……诶，你不三职高的吗，你混进来干什么？” 裁判吹着哨分开了众人，还没踢完呢，路过王艾身边的时候特意弯腰，大拇指用力的竖起来：“孩子，要不我现在是裁判，我也得拍拍你，真漂亮！好了，接着踢，你还有好几场比赛呢，希望你还能有更漂亮的破门！” 王艾回应了一个笑脸。 接下来的比赛中王艾却没有再次攻击球门，尽管他从对方球员的眼神里并没有看到怒火，本来就有实力差距，三职高就想来混一套球员装备而已。但是王艾仍旧没有冒险，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漂亮的破门会极大的激发本队球员的士气，但也会极大的打击对方的球员信心，个别脾气暴躁的球员会因此而做出不理智的决定，比如……故意伤人。 多少球场天才都因为对手的故意伤人而黯然落幕。王艾可不想在自己的职业生涯尚未开始时候就结束。那剩下来的人生就没有挑战，也没有趣味了。在两匹马有气无力的时候喂一把草，然后坐在马车上让他们带着自己飞，到处讲演兜售自己的所谓成功学，王艾自我评估，真要那样，自己一定会干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找刺激。 王艾把接下来的精力都用在了更加精准的传接球尤其是撕破对手防线的调度、直传方面。马东被王艾激励起了进球欲望，连踢带顶，半场球下来又进了六个。全场比赛三职高叫一高中打了一个8:1。 散场的时候，王洪礼特意管副局长要了一份赛程表，没有接受本地官员的招待，直接回了沈阳。他要好好再看看这场比赛，也顺便和同样赋闲的几位朋友分享一下。 张引和李铁顺着人流走出赛场，这个时候他们都是默默无闻。张引沉着脸走着，李铁在一边手舞足蹈，突然，张引幽幽的问了一句：“小铁，那个动作你能做出来吗？” 李铁僵了一下摸摸脑袋，顺嘴一口气吹飞眼前的长发：“老爸，我是踢后腰的。” 张引摇摇头：“大羽呢？这两年我没见着他。” 李铁琢磨了一下：“如果大羽认真的练练，还是能做出来的。” 张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晚了，这样的动作一定是平时有基础，尤其是那个空中转身。前一下双脚夹球你们都能做，但像这孩子做的那么轻松、潇洒、准确就很难了，而如果加上这个空中转身，甩球射门……啧啧，这特么怎么练的，谁教的？虽然能看出来这是灵光一现，但一定有技术基础。否则……这技术难度太大了。你们现在再想练这样的动作已经不可能了，身体负担太大，承受不了。即便勉强练了，比赛中也拿不出来，拿出来也得变形，虽然这技术没有太大的实用性，但偶然一次就能改变比赛结果。更可怕的是，从这个动作能看出来这孩子在门前攻击的多样性，这一点才是让防守球员防不胜防的。” 李铁凝重的点点头。 张引出门仰望着碧蓝的天空叹息一声：“浑身上下都是灵气的好料子啊！” 当晚，唐尧东陪着王洪礼回到了沈阳家中，匆匆吃过晚饭，两人打开录像机，把从辽阳带回来的录像带塞进去，一边晕着小酒一边看着。不大会，大连顺发领队马林推门进来了。马林是中国八十年代的主力前锋，和九十年代的郝海东地位相似。他和唐尧东既是队友，也是好友，同时也都是王洪礼的弟子，在执教生涯刚开始的这两年，都受到过王洪礼不少的指点。 今天马林回沈阳办事，听大院里的人说唐尧东在师傅这，就来凑个热闹。 一进屋见两人都喝上了，也没客气，跟师娘朱指导打了个招呼，拿过杯子自己倒酒，边喝边瞅了一会儿电视屏幕，随意的道：“这业余比赛你俩看的这么热闹。” 王洪礼、唐尧东两人诡异的瞅了一眼马林，把马林瞅的浑身发毛。马林挠挠下巴，刚想说啥，人家俩人又转头看录像。 马林也不吭声了，知道这录像肯定有玄机。果然，下半场换人后，本来平淡无奇的比赛陡然生出了波澜。 这会刚喝了三两的马林眼神越发敏锐，忍不住道：“这有点意思啊！诶诶，这球怎么传出来的？” 现场拍摄的记者经验有限，基本是追着球跑镜头，球在王艾脚下一下就过渡掉了，所以镜头很少停留在王艾这里。这会马林就觉得屏幕小了，看不清楚，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一边歪，抻脖子。 等到镜头多次扫过王艾的时候，马林才注意到球场攻击节奏变化的来源，指着屏幕用胳膊肘碰碰唐尧东：“尧东，这孩子哪的？这挺像我啊。” 王洪礼、唐尧东俩人又没吭声，更加诡异的瞅了一眼马林，唐尧东鼻子里还哼了一声。 马林脑袋来回摆，在俩人脸上扫来扫去：“什么、什么意思你俩？师傅、尧东，你俩这怎么了？” 王洪礼一脸的迷之微笑，唐尧东咳嗽一声：“你慢慢看。” 不大会，就到了王艾双腿夹球躲过滑铲，空中滑翔转身甩球破门的一幕。王洪礼特意用遥控器按了暂停，倒回来，减速放，如此三遍。 烟头烫手，马林一激灵，指着屏幕：“这假的吧？人能做出来这种动作吗？” 转身冲里屋喊：“朱指导、朱指导，师娘，你快来。” 辽宁乒乓球功勋女教练朱指导走过来：“干什么呀，大呼小叫的，多大了还没个定性。” 马林嘿嘿一笑：“师娘，你见多识广，你看看这个球员动作。” 朱指导定睛瞅了一遍，点点头，“这孩子的身体灵活性是够强的，这种动作难度不小，尤其是足球场上形势万变，下意识的来做就更难了。我想，体操队、跳水队的孩子做这个动作应该是比较轻松的，但下意识的来做并且还能成功破门就很难说了。而且你看，这个动作很有观赏性，做的很轻松，并不狼狈，你看他落地，很稳，说明他对这个动作举重若轻。所以整个动作虽然跳的不高，但肢体舒展，非常飘逸潇洒。” “小马啊，你也是将来要当教练的人，我和小唐分析了一下午，现在和你说说，这个孩子最大的价值不是个人破门，而是在球队中的战术价值。”王洪礼招招手。 师徒三人一边喝着酒、吃着菜，一边看着录像，一边仔细的分析交流。直到晚上十点，三人都已熏熏然。马林站起身，望着窗外已经西斜的上玄月，沉默了好一会儿。 转过头对两人道：“这孩子在前场的作用不可替代，战术价值太大了，我们踢球那会国家队里没有一个这样的人，要勉强说，王惠良差不多，但王惠良没有给球队带来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上下半场简直就是两个队。可惜这孩子太小，要是再大个五六岁，我非得跟戚指导建议召他入国家队不可。别的不用，就下半场上场后来这么一下子，谁碰上谁傻眼，谁也适应不了这么剧烈的变化。整个球队就像是，像是倚天剑屠龙刀一样锋利。” 唐尧东静静的听着，点点头，又摇摇头，仰头靠在沙发上叹口气：“我在日本三年，听说过不少日本的神兵利器的故事。感觉这种变化不像是单纯的锋利，更带有一些令对手无法预料的手段。我今天设想过如果当时我是他的对手或者是对手的教练的话，我一定能察觉到，他一上场就带来一种莫名的东西，一种妖异的气质，难以捉摸却充满危险。你能感觉到他对你的威胁，但你不知道他从哪威胁你，这就太凶狠了！宝剑再锋利，我可以拿盾牌，穿盔甲，但要是一柄浑身上下都缠绕着诅咒的妖刀……嘶！” 唐尧东浑身打个冷战。 王洪礼把最后一颗花生米扔进嘴巴，一口闷掉了杯里的残酒，大手一挥：“今天先这样，三天后我再去一趟。你俩有空也去，没看懂就多看看，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三十一节 表演嘉宾 一高中校队在马东和王艾的带领下高歌猛进，7月15日小组第一出线，7月16日与文泽高中展开八强赛，最终以4:0出线。7月17日与县一高中展开四强赛，最终以5:2出线。经过7月19日的第三名县一高和弓长岭一高的三四名比赛后，本次历时十天，总计19场比赛的首届高中足球杯赛即将落下帷幕，最为激烈的冠亚军争夺战，将在闭幕式后也即7月20日晚六点开赛。 于此同时，经过这一个星期的观战，围绕在王洪礼、张引两位教练身边的助手、球员也越来越多。通过开诸葛亮会，两个教练团队分别基本上把王艾这个小孩所带来的变化摸清了：小技术出色、传球准确、视野开阔，和马东配合良好。深层次是他所掌握的对攻击节奏变化的调节，当发现对手严阵以待精力集中的时候就通过反复调动快速消耗对手的体力、精力，当对手的体力精力不足的时候，就突然加快攻击节奏，让对手措手不及。这种忽快忽慢的攻击节奏往往让对手短时间内就体力消耗干净，然后就予取予求了。这种前场指挥家，全队灵魂的现象让这些专业足球人士无比惊讶：这孩子才10岁，没戴队长袖标就能把一帮高中生指挥的团团转，没看到他高喊什么，指挥什么，就是这么踢球、传球就把全队的攻击方法都改变了。其中马林就感慨：这就是西方足球常说的领袖气质吧？不言不语的就让人信任和服从，这简直是天生的足球大师。 这十天里，王艾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几场球下来，王艾已经充分适应了在身体差距较大的情况下正常参赛的节奏，并发挥的越来越出色，传球的准确性、威胁性越来越高。现在所有球迷都在赞誉一高中校队的强大攻击力，但王艾很清楚，这份攻击力的80%的功劳应该划归自己，这使得王艾对自己的足球道路也越发振奋。 7月19日晚，观看了三四名比赛后，王艾满足的抱着球往家走，边走边和李林聊天。李林原本不算个球迷，农村贫困家庭的孩子哪有心思关心无关紧要的事情？但自从到王艾身边后，就逐渐被王艾影响，也开始变得对足球兴致勃**来。 “对了，李林哥，前几天我让你去厂里调查，情况怎么样？”王艾一边向公安小区走，一边随口问。 “呃……从一个多月前就换新碱了，也没都换，这不是厂里又扩建了吗，新建的部分车间用的新碱……呃，是你舅舅送的。” 王艾思索了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7月20日凌晨下了一场雨，白天也一直多云，到了晚上，天气格外凉爽。辽阳市体育场内高朋满座。随着赛事日渐激烈，在市民中的反响也越来越大，三万人的体育场在八强赛时就已经坐的满满登登。赛事规格也越来越高，到闭幕式这一天，主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亲临现场，马林、唐尧东也纷纷现身致辞。市委宣传部在市教育局、市体育局的申请下紧急协调市电视台、有线电视台连续多日进行现场直播，收视率也姐姐攀升。每天比赛前后，围绕着市体育场，小商贩成群结队，市民络绎不绝，俨然成了一场辽阳市民的嘉年华。 一个缺心眼的商家赞助的一场连级别都提不起来的足球赛竟然能火爆到这种程度，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除了对抗激烈、竞技公平、名宿捧场等因素以外，最关键的是7月17日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的《足球之夜》，竟然关注了辽阳的这次夏季高中足球杯赛！在220分钟的时间里，主持人刘建宏用了半个小时来专门向全国电视观众介绍了这次足球赛，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a组第二场小组赛一高中对阵三职高的比赛，尤其是王艾的那一脚充满灵性和创造力的进球，更是被刘建宏和特邀嘉宾高丰文反复播放，重点分析。这盘比赛录像是王洪礼分享给多年搭档的东北大帅李应发的，身在北京威克瑞俱乐部当主教练的李应发看后推荐给了体育频道的张斌。张斌收到后紧急安排到了当晚的《足球之夜》。因为时间匆忙，节目组甚至不知道参赛球员的名单，只能从现场球迷的呐喊声中大概听清了“马东”两个字。当然，来不及细致处理的录像带中，两万多现场球迷齐声感叹的“诶呦卧槽”不出意料的播放了出去。精彩的比赛、起伏跌宕的过程，尤其是关键球的扣人心弦，以及最终的全场感叹，让全国球迷十分欢乐，拍案叫绝。 其实，足球这项力量、对抗、野性的运动从来都不是文质彬彬的斯诺克、高尔夫，世界各地的球迷在球场上骂脏话是一个普遍现象，只不过经过传媒后被削弱了而已。每一个现场看过球的人都知道这一点，这无关人的素质，而是过于浓烈的情绪不用脏话就无法彻底宣泄。直到新世纪后，上海申花率先鼓励球迷文明观赛，全场飙脏话的现象才有所衰退，但也从未绝迹。 《足球之夜》节目在这个年代的影响力是后来无法想象的，王斌、刘建宏、黄健翔、段暄等年轻的主持人激情四射的演说让全国球迷找到了组织，庞大、系统、专业的足球知识介绍和精彩比赛直播都是这个年代所没有的。而刘建宏在节目里怒怼中国足协，甚至一度让两个单位关系紧张。 正在《足球之夜》的带动下，这场闭幕式竟然吸引来了多家媒体记者，除了本地的《辽沈晚报》、《半岛晨报》等还有《体坛周报》驻沈阳特派记者。 闭幕式领导讲话之后，双方队员进入到了临时设置的更衣室，准备入场，但王艾却抱着球走向了赛场中央。 在这个时间段，为了展示辽阳市的足球文化，安排了一个十分钟的现场颠球表演，算上王艾共有五人。其中既有体校的学生，也有野球大师，还有技术出色的资深球迷。体育局的领导强烈要求王艾参加，没有王艾就不会有这次比赛如此的关注度，必须让王艾多出彩才能对得起现场的球迷。 在球场功率强大的聚光灯的映照下，在球场中心，一个个技艺高超球员展示了自己精彩的颠球技术，引得观众阵阵喝彩。王艾抱着球偷偷环顾球场，到处都是密匝匝的人和旗帜，看不清他们的面孔，听不清他们的声音，但王艾知道，他们一定会为自己而疯狂。今天，王艾也要留给中国足坛一个特殊的神话。 第三十二节 技惊四座 在全场观众的注目下，王艾抱着球慢慢走向了球场中央。前四位表演嘉宾已经表演完毕，在一旁站着旁观。他们也很好奇，这个能以10岁的年龄立足于18岁平均年龄的比赛中并且有上佳表现的球员，到底会有怎样的表现。 随着王艾的身影的出现，现场观众们的喧哗声猛的大了起来，即便是普通观众也能看出来一高中上下半场的巨大变化和这个球童一样身高的队员有直接关系，他和马东的组合在前场的攻击无往不利。小组赛两场，八强进四一场，四强进二一场，共计四场比赛，这个组合竟然进了近20个球，其中有马东平均每场一次的帽子戏法的进球如麻，也有王艾唯一的一个充满想象力，体操动作一般的绝妙进球。有的球迷甚至喊出了这是未来的唐尧东和马林。 王艾抱着球稳步走在球场的草皮上，北风清凉、越过身旁，带走了白天的暑气。市一高中和市三高中的球员们已经或坐或站在了场边的临时替补席上等待登场，给王艾的表演时间最多不超过五分钟。 今天的比赛双方原本都是巴西队的球衣，为了加以区别，市三高中临时借用了二高中的阿根廷球衣，也算是一场南美内战了。对于胜负，市三高中看的很开，这些天来一高中前场下半时的近乎无解的攻击力使得任何一支队伍都没有战胜他们的信心。开赛前的动员会上教育局、体育局的领导特意讲话要求：这场比赛不要在意胜负，要尽力踢的精彩，要给广大市民以及其他地区的观众奉献一场精彩的比赛。因此还特意承诺，将由市里给亚军另外奖励一千元，这样就和冠军一致了。 所以，场边的球员们都表现的很轻松，三高中也在市内，两支球队的成员有的还是初中、小学同学，聚在一起互相聊天打屁，就连两队教练也一脸轻松的在场边低声谈笑。 绿领、绿袖口明黄色上衣，白边的天蓝色短裤，这份特意小一号的球衣本就是为了球童准备的，穿在王艾身上很合身。人们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的身高，被他的精神昂扬、技术精湛的特质所吸引。 眼尖的人们发现，今天这个小球员的额头上似乎戴着什么东西，像是眼镜却紧紧的贴在额头上。同时还有人发现，他竟然没有穿皮质的足球鞋，而是穿了一双白色的帆布球鞋。 随着王艾越发走向球场中央，观察到王艾异常穿着的人就越多。当王艾在球场中央站稳，环顾四周的时候，全场不由自主的静默了下来。 王艾一笑，挥手，转身挥手，一秒钟内，观众席上的掌声自发的响了起来，三万多观众齐齐的将他们的掌声和热情送给了球场中央的王艾，不仅是因为他有那样的一个特殊的精彩射门，更是因为他的年龄最小。随着几天的比赛下来，好奇驱使着市民们将王艾的身份摸的一清二楚：一个十岁就上高三，明年就要参加高考，而且据说成绩已经突破六百分的天才儿童，足球竟然也踢的这么好。不知道多少家庭的孩子被王艾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给激励的奋发图强。现场的掌声既是送给王艾的球技，更是送给王艾的学业，送给王艾充满励志精神的求学生涯。 连赛场边观战的王洪礼、马林、唐尧东、张引、李铁以及三四个辽宁青年队的正式队员和辽宁足球学校的小队员以及观战记者都不由自主的鼓掌。 王艾定神，低头瞅向手中的足球。这个足球还是四年前在红旗小学要的足球，四年下来不论如何爱惜，足球的表面都已经痕迹斑斑，近两年王艾都已经舍不得用它而选了别的足球代替。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王艾又将这个已经老迈的“小伙伴”请了出来，要和他一起为中国足球留下一个辉煌的印记。 晚风拨动王艾的短发，王艾闭眼略微感受了一下，双手松开，足球自由落体，王艾右脚勾住足球，脚背和小腿夹住后，脚背放松，轻轻的一弹，足球轻飘飘飞起来，正落在王艾的前额，王艾略略后仰，足球滑过王艾的额头，从左脸一路向下，胸口、小腹、左大腿、左小腿，一直到左脚时，左脚背轻轻向上一翘，足球再次飞起，在王艾的额头前到达最高点，这一次从王艾的右边一路滑下。 王艾的两只脚原地不动，分别不断的将落下的足球轻轻推起。足球就好像一只粘着主人的宠物，须臾不离开主人的身体，又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家长的身上爬上爬下。就近旁观的前四位表演者都看傻了。而看台上的专业足球人士中间更是响起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要知道足球可不是实心的，是弹性十足的，触碰到身体上任何一个部位，只要稍微有点硬，立刻就会弹飞，根本做不到紧贴着身体乖巧的滚上滚下。王艾的这套动作看起来并不花哨，却是给资深足球人士展示了一个足球少年对足球精妙到毫巅的控制力。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都对足球无比熟稔，他能控制着他的每一块肌肤、肌肉、骨骼对足球做出最恰到好处的处理。因此在这些专业人士看来，这些没有花哨的动作恰恰展示了这个小小的身体里无比强烈的球感。 足球在身体上乖顺的滑了七八次之后，突然“调皮”起来，不再满足于依附于“主人”的身体，而是跳跃到了半空。王艾用双脚、胸部、头部朴实无华的过度了十几下之后，在全场观众的注目里，突然双手放在太阳穴的位置上，往下一拉。 “哦！”全场一阵整齐划一的惊呼。 王艾的额头上戴着的居然是眼罩，他把眼罩拉了下来！ 他要干什么？蒙眼颠球？ 场边的一高中、三高中校队成员全部停止了谈笑，惊骇的望着场中。辽宁青年队的部分队员、足球学校的少年们更是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第三十三节 中国电视纪录片金奖：《颠球的少年》 对于普通球迷来说，颠球已经是一项很厉害的技巧了，当然巅个三四下甚至十几下的不算，是指那种颠起来没完甚至只要体力能支持就能永远颠下去的技巧。但对于专业球员来说，几乎每一个都能做到这一点。这也差不多是最直观的业余和职业的区别。 颠球的本质是对球性的了解，更是对身体的操控。 然而，在蒙眼颠球这一技巧前，一切都是浮云。什么业余的、专业的，统统都是不入流的。即便是世界级球星，能做到蒙眼颠球的也寥寥可数，即便能做到，充其量也不过是巅个十几下就掉下来，和业余人士睁眼颠球一样狼狈。 蒙眼颠球最大的难度是失去了双眼这个立体的观察口以后，对足球的落点、高度、时间等等只能凭借双脚的触感和极为丰富的经验来判断。而且还要考虑到现场的气流对足球的影响。 所以当王艾拉下眼罩，扣住双眼的一刹那，就意味着在这场中国五线城市举行的极为业余的高中足球联赛里，一个世界最高水平的表演即将出现。不论胜败，这都是一项极为惊人的事实。现场观赛的中央电视台驻沈阳记者在这一刹那就认定：本周的《足球之夜》必有现在这一镜头！为此记者睁大了眼睛，不敢错过任何一点。 三万多观众的心都提了起来，随着足球如精灵般弹跳在王艾的双脚间不断的跳动着。 王艾的双脚不仅控制住了足球的弹跳，更控制住了全场观众的心弦和他们的呼吸！ 待到第十个的时候，终于有观众轻声的读出来，又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声音干扰到了球场中央的王艾。 逐渐的，每个观众都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在憋死自己，让心脏冲破喉喽和干扰王艾颠球之间做出艰难的选择：轻声读。他们知道，他们正在现场目睹一个永生难忘、永生难再的世界级表演。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进入新世纪后，曾经有包括本泽马、小罗纳尔多等多名世界顶级球星在内参加过的一次蒙眼颠球比赛，小罗最终凭借四十个取胜。然而在那场比赛中，蒙眼的是绿色丝巾，有强烈的透光性能够大致看到足球的影子。而今天王艾蒙在眼睛上的是帮助人睡眠的黑色眼罩，绝对的无透光。 王艾选择今天拿出蒙眼颠球这一技巧，是要给足球水平不高，但球迷数量全球第一的中国足球留下一个辉煌的印记：哪怕我们专业队成绩一般，但我们有一项你们谁也做不到的足球记录。 在重生后就将足球作为毕生事业的王艾，为今天这一刻足足准备了四年，哪怕在中考的考场上都没有离开过足球。王艾虽然没有特意练习过蒙眼颠球，但足球已经就像身体的一部分，人在闭眼时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手脚了吗？这不过是日常熟悉球性中的偶然发现。 三万多球迷轻轻的读数声，汇聚成了一种奇怪的萦绕在球场上的声浪，仿佛体育场活了过来，学会了呼吸。 “81、82……90、91……98、99……” 王洪礼没有读数，在人群中高大的身躯下意识的扬着头，他知道眼前的这一幕必定要传遍全球，铁帅的心中无比激动。 看着球场中央轻松无比、挥洒自如的身影，每个人都知道王艾继续颠下去毫无难度，他已经彻底掌握了这项不可思议的技能，制约他的只有体力和特殊意外的气流而已。因此在99个的时候都感觉应该要结束了，心中都无比惋惜。 果然，王艾在全场观众的读数声中将最后一个球巅到头顶，停住后，头一歪，肩膀一提，足球乖顺的从头顶滚落到手臂上，并一路向前，最终在王艾仰着的手心里一动不动。 王艾拉上眼罩，灿烂的笑容绽放出来，随即，在有些朦胧的视线里，无数的手臂疯狂的挥舞，欢呼鼓掌声炸雷一般猛烈的扑向了王艾。 “录下来没有？录下来没有？”辽阳电视台的台长急切的询问着现场导演。 导演抬起头来，点头道：“一直在录着，今天台里三台摄影机从不同方向都录下来了。” “现在呢？给个特写没有？”台长指着球场中央，一只手臂抱着球，一只手臂向四周挥舞的王艾。 导演点头：“一台摄影机特写，一台全景，播放的时候互相切换，可以保证真实性。” 台长拍了拍手：“太好了，回去做个纪录片，今年的电视金奖我们拿定了。” 导演凑趣的问道：“台长给起个名字？” 台长挑了挑眉，笑道：“这个少年身上可以挖掘的东西很多，所以起名字最好简单直白，内容上步步深入。就叫《颠球的少年》吧。” 此时的王艾还不知道，在“笨蛋杯”足球比赛结束后，辽阳电视台特意找他做了采访，围绕着这次蒙眼颠球的视频，辽阳电视台爆发出了强悍的战斗力，省台、中央台要视频明顶暗抗着统统不给。仗着当天只有一家电视台做了录像，发誓要把利益最大化。最后在同意了王艾的“高考前不播放”的条件后，全台的制作人、导演、剪辑师空前动员了起来。终于在时隔一年之后，凭借这一全长90分钟，分上下两集的《颠球的少年》的电视纪录片拿下了全国电视金奖。 这一纪录片在当期的《足球之夜》特意播放了一小时的剪辑版，王艾的颠球少年的名声为全国球迷所熟知。这一纪录片还被英国bbc引进到了海外，并在欧洲引发了强烈反响。五大联赛的顶级球星们纷纷尝试，却无一能够达到王艾的高度，最多的也不过巅了19次，德国《图片报》还以《中国足球时代来临》为题进行了大幅报道。为此，得到消息的吉尼斯世界纪录还特意派人找到了当时已经上大学的王艾，现场验证后，为他颁发了证书。 当然，始作俑者辽阳电视台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不仅拿到了全国电视纪录片的金奖，还凭借《颠球的少年》的海外版权，拿到了三百万美元的转让费。 第三十四节 奔放的决战与别致的奖杯 在连续的欢呼声中，王艾一边挥手一边走向场边。当值主裁判呼唤一高中和三高中两支队伍入场，王艾照例和马东一起坐在了场边。马东的伤早已恢复好了，但是张教练认为，高中球队一般都不会很好的分配体力，为了保证马东的攻击力还是让马东在下半场和王艾同时登场。 今年开学就将高三的马东这也是他在校队的最后一年，上次摸底考试550分左右，应该可以上一般的本科。但是据说北京体育大学的招生老师已经得知了马东的表现，也侧面询问了一高中的教导主任。马东有机会凭借足球特长得以减分进入北体大这所中国体育最高院校。张老师压着他下半场登场，也有为他进一步表现实力的意思。 今天的冠亚军争夺战格外激烈，在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许诺后，两支队伍踢的格外奔放，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看台上有一堆的辽宁足坛名人，能够在这些偶像们面前展现自己，所有人都拿出了全部的本领。三高中校队更为紧张一些，因为他们都知道一高中真正的杀手还在场下看热闹。所以上半场结束时，双方比分竟然是3:2，三高中领先一分。 当王艾再次和马东站在场边准备登场时，球场内欢呼声像海浪一样涌来，两人不得不多次转身向四面挥手。现在的马东通过四场比赛已经打进了16球，不仅毫无争议是本届杯赛的最佳射手，还被众多市民寄托了更大的期望，尤其是许多眼尖的市民看到了王洪礼在观赛的时候。而王艾的唯一进球和开场前的蒙眼颠球更被视为了足球未来的希望。两人在场边，俨然是足球的巨星。 开赛后，一高中前场乃至全队的攻击节奏陡然加速，许多第一次来观赛的足坛名人就是一愣，光听别人说不行，现场这一看还是很特别。全队的攻击节奏、速度提升了50%，后场三两下就传到前场的左前卫脚下，然后就是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传切配合，许多配合匪夷所思，许多传球明明是踢呲了，结果就是能够创造机会。许多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个共同印象：鬼头鬼脑。 原本一高中前场的其他球员就对王艾的风格很熟悉，只是前四场比赛主要是王艾和马东配合，他们的战术素养没有显现出来，而这场更像是表演赛的决赛里，王艾开始和更多的队员配合，诡异莫名的配合贯穿了前半场，也给一高中全队带来了令人讶异的狡黠气息。 三高中校队对一高中的攻击变化早已耳闻目睹，但真在赛场上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仍旧显得手足无措，传球速度加快，传接无比简练，像是拧上了发条一样，防守球员不由自主的就移动位置去堵塞具有威胁的传球，失去位置就像传染病一样在三高中的后场快速蔓延，不断的发生己方队员互相碰撞，乱成了一锅粥。一高中轻轻松松的发动致命一击，马东得球打入门框内。 三高中的守门员恨不得两眼冒圈圈了，下半场的足球在一高中队员脚下一直在做布朗运动，看不清轨迹、猜不到方向，兵兵乓乓在脚下乱弹一气，等马东准备射门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要接着弹到其他地方。 等毫无抵抗力的失球以后，三高中的球员们才大梦初醒，赛前教练说得好，下半场一高中的两个畜生上场后，防守是防不住的，实力差距摆在这，我们也别想拿着冠军那回事儿了，我们要以攻代防，要踢的漂亮，要踢的好看，踢的尽兴。别管输多少，尽情的释放自我吧！ 于是，三高中索性放弃了防守，你技术高、射门好，随便，老子不防了还不行吗？你射你的，我打我的！一场激烈的对攻战开始了，三高中的球员们踢的极为自信，虽然比分被不断的从拉开，从3:3一直到8:3，他们都没回头过。场边的观众看的极为过瘾，这简直就是进球表演嘛。几位足坛名宿也挺开心的，三高中还是挺聪明的，明知道打不过，索性以攻对攻，输了还有话说。 一高中的张老师一瞅就有点牙疼，都是市内的球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把比分打到两位数或者差距变成两位数，今天也许没什么，但以后肯定会成为两队的矛盾。回头瞅瞅，可怜巴巴的替补席上一众替补正望着他呢。 张老师晒然一笑，和边裁说了句，不大会主裁吹哨，张老师一挥手，所有替补全上，马东、王艾下场休息。许多替补还从未登场过，闻听喜讯嗷了一声就跃起来。虽然比赛规则规定了每场只能四个人上下，但最后一场了也没人追究，何况这还有放水的意思，三高中自然不会反对。 马东、王艾携手下场，又引来了一阵观众的掌声。这场比赛马东又进了6个，五场比赛累积进了22个球，这份成绩在哪都说得过去了，哪怕高中是个业余球队，能有这样了不起的成绩，足以说明水平领先了一大块，即便是让现在辽宁青年队的前锋来踢，顶天也不过如此。 两人没有坐下，比赛时间只有十几分钟了，索性就站在场边观战。十几分钟后，裁判吹响终场哨音，在全场观众的掌声里，双方队员满头大汗，笑哈哈的离开球场，该是颁奖仪式了。 颁奖嘉宾是主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和唐尧东二人，在一番简单的致辞后，两人联手掀开了一直被红布罩着的奖杯。这个奖杯就是笨蛋杯的冠军奖杯，没有采用一般奖杯的杯子的造型，那种造型太普通，怎么能符合王艾的审美？谁说奖杯就一定得是能喝香槟的酒杯造型？大力神杯是杯子吗？因此王艾特别进行了设计，奖杯是一只女性的手，翘起兰花指，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一颗上窄下宽、椭圆造型、圆咕隆咚的……鸡蛋。 笑话，笨蛋杯诶！辽阳笨蛋食品打算长期卖血赞助的诶，没有鸡蛋叫什么笨蛋杯？看懂了这一切的市民立刻就笑喷了：笨蛋食品这是要亏的卖肾了，不惜把奖杯也设计成女人手拿鸡蛋，用来疯狂吆喝。 但从整体造型上来说，这个奖杯十分优美，纤细的女性手指和小巧的鸡蛋，如同凤口含珠，整体简约流畅的造型如同一只盛放的花朵，拥有强烈的艺术气息。唐尧东托在手中和围观上来的记者们欣赏了半天，在众人的解读里，这奖杯不仅是手拿鸡蛋，回应了主办方，更有母性的光辉，这颗鸡蛋也可以认为是一颗珠宝，代表了最伟大的母爱对孩子的馈赠，也可以认为是球迷们对更为杰出的队伍的奖赏。要仅仅看原始创意说出来可是很俗，但如果你再看这个整体的造型，那就和美国自由女神拿书和火炬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队列中的王艾捧起了笨蛋杯的时候，全场的欢呼和掌声达到了最高潮。王艾还特意向某个方向努力的举了举。 第三十五节 杯赛大轴：辽宁青年队出场 在闪光灯下，在临时搭建的颁奖台上，一高中校队的球员们乃至亚军三高中校队，季军县一高校队都绽放出了最开怀的笑容，他们从未感受过如此浓烈的快乐，他们从未被三万多人齐声赞美过！ 颁奖结束，领了奖品、奖金的大家还有些依依不舍。现场球迷们更是不想走，一想到这个夏天带给大家无穷快乐的比赛终于走到了尽头，心中就怅然若失。 正在这时，有眼尖的观众突然发现在看台的贵宾席处，有人频繁的密集走动。几分钟后，在贵宾席上呼啦啦站起来了一排大个子。普通球迷们面面相觑，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突如其来的大事，又不知是好是坏，心中忐忑。 正在这时，现场广播突然激动的高声宣布：“广大市民朋友、球迷朋友，请暂时不要离开，暂时不要离开。我们刚刚得到的消息，经过友好协商，组委会临时决定，为了回报广大市民和球迷的热爱，为了更好的展现我市高中足球联赛的水平，特别邀请今天观赛的一支队伍与我市高中足球联队为大家进行一场四十五分钟的表演赛！让我们用全部的热情欢迎他们！他们就是我们辽宁人的骄傲，中国足球半壁江山！辽宁足球的未来，辽足青年队！欢迎他们！让他们看到我们辽阳人的热情！” 在解说的煽动下，球场内就像开锅了一样沸腾起来。尽管这两年辽宁足球队跌入甲b，但从未在辽沈球迷心中跌下过神坛，这个年代是辽足在全国球迷的心中就跟神一样，能够称霸全国足坛十年，无人敢迎其锋芒，这十年里全国其他省队只要赢了一次辽宁队就能吹半年，以进辽宁队一个球为荣。辽宁队甚至打败过除辽宁队员外所有其他省份优中选优集结而成的国家队！尽管中国足球整体水平一般，但辽足在中国足坛所创下的成就，比一直称霸德甲的拜仁慕尼黑在德甲还要强势。 辽足是大神，辽青就是小神，未来的大神，能亲眼在家乡目睹到这批小神出场比赛，许多球迷幸福的都要晕过去了，最关键的是，这是毫无征兆的幸福，而且……是不用买门票的幸福！ 做出这个临时决定的是王洪礼、唐尧东、马林等人。他们来观赛的时候就特意带来了麾下的一些弟子，马林在大连顺发太远，就把辽宁青年队拉来了半个队伍，张引的足球学校里也有七八个孩子跟着来看比赛。当下半场即将结束的时候，王洪礼和张引等人商量了一下，认为仅仅旁观不足以让队员意识到一高中校队前场节奏变化的威力，不如趁此机会踢个几十分钟感受一下，也省得这批球员自视太高。 本来就不是很严肃的比赛，自然灵活性很强，王洪礼等人商定后和主办方一说，主办方找来了几只校队的教练，对于能够和辽足青年队这样的强者交手，校队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一个本来没有的表演赛就临时插播了进来，带给了辽阳球迷无尽的惊喜。 两队热身的时候，王艾和其他球员不停的打量“对手”，平均20岁左右，身高体壮，极为精悍。而在王艾的眼里则看到了肇俊哲、朱锴、曲东、罗彤亮、徐翼宁、吕刚、王亮等一大批知名球员，都是未来辽宁队的主力队员。 王艾十分惊喜，和这样的顶尖高手过招的收获是巨大的，难以替代的。这批球员差不多已经是现在中国足球最高水平的代表了。虽然他们可能不太尽力那也足够了。何况，王艾机敏的发现不少球员都在眼神莫名的瞅自己。其中还有一个又黑又瘦的家伙，躲躲藏藏的，长发总是从额头垂下来，然后歪嘴吹口气……诶，这不李铁吗？他怎么也混到辽宁青年队里边来了？他现在不是隶属于健力宝，正跟随戚务生的队伍准备打十强赛吗？ 王艾再扭头，诶我去！这不马林和唐尧东吗？这两位怎么也混进青年队了？这不成国家队了吗？你们是中年了好吧，都退役两年了还冒充青少年？再看场边，客队那边并排站着俩老头，一个戴墨镜大黑脸，一个脑门子锃亮一脸严肃，这不王洪礼和张引嘛！这是辽宁队老中青联合队啊！ 再看自己一方，县一高、市三高、市一高三位教练并排站一起，脸上都笑出花了，指望他们抗议是不可能了。 虽说王艾事先就知道了包括李铁等人来观赛的消息，但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临时组队刷自己，更没想到号称是青年队，里边竟然混入了曾经的国家队、现在的国家队的队员，这场比赛的规格是越来越高了！ 这场比赛虽说是临时决定的，但仍旧很正规，45分钟分为两个半场，主裁、边裁、第四官员一应俱全。辽宁青年队甚至连大名单、主教练、助理教练、队医都出来了。 王艾很清楚的知道，跟这样的对手比赛，取胜就别想了……虽然除了王艾谁都没想过。但也一定要打出自己的东西，要和对方的中场、后卫全面过招，用现在能找到的最强大的对手检验自己，并一定要牢牢记住这场比赛所受到的压力和感受，作为自己未来成长，尤其是独自练球时候所设计的敌方模板。 由冠亚季军三支队伍组成的辽阳高中联队，辽足大方的同意了无限换人权，当然你要真臭不要脸的用犯规和拖延战术，辽足也不介意稍微认真一下。休息半小时，给高中生们补充补充了体力，也让现场球迷有时间上个厕所什么的。本次杯赛的最后一场，临时加塞的辽阳高中联队与辽宁足球俱乐部青年队的友谊赛正式开始了。 王艾罕见的要求踢满全场，他现在已经顾不得体力不够的问题了，他的眼睛已经盯住了唐尧东、李铁、肇俊哲、朱锴、曲东、王亮等对位球员了。好多大boss啊！要是不挨个刷一遍，以后就没机会了，尤其是唐尧东这样已经退役两年，还能保持着一些状态的传奇。今日过后，即便再次相逢，恐怕也已无法赛场争雄了。这是自己第一次也恐怕是最后一次与这样的传奇交手了。 两队互相握手，王艾小小的个子每次都引来对方球员的笑脸。不过王艾的心中已经燃起了火焰：“辽足的前辈和强者们，我王艾来了！” 第三十六节 与铁帅的隔空交手（上） 所有观众都没想到的是，这场充满表演性质的比赛一开场就白热化了。就连辽宁足球混合队也没想到这批孩子居然一点都不怯场，反而异常兴奋，当然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们。虽然辽足队员们很清楚的知道这绝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商业性质的表演赛，而是带有强烈的实战价值，但仍旧没有太当回事。 但是以一高中为主的辽阳高中联队，尤其是前场球员们却下意识的跟随着兴奋的王艾一开场就打出了极高效率的攻击节奏。在辽宁队老一代的马林、唐尧东、青年一代的肇俊哲、李铁、曲东、王亮，少年一代的曲晓辉、丁捷、肖震等老中青三代互相打招呼、调侃着慢腾腾的走向自己位置的时候，机敏的马东已经捕捉到了王艾嘴角的坏笑：辽足是牛逼，但也干你们一个在说。 两人蔫头耷拉脑袋悄悄的移动到了前场位置，同样心怀狡诈的一高中中场球员突然起脚地面斜传，已经移动到位的王艾顺着来球方向轻轻一磕，足球略微转了个方向，直奔大禁区。半闭着眼的马东像个贼偷一样突然出现，等王亮、曲东回神过来的时候，马东已经飙起了全速，势不可挡，三两下就带球冲进了球门区。守门员马东波刚刚还和马林打招呼呢，这会脑子有点蒙，张嘴还问呢：“刚刚吹哨了吗？” 曲东拼命挥手：“开赛了，东波！” “卧槽！”马东波赶忙扭头准备封堵马东的射门。 尽管在这批专业球员眼里，马东的技术也就那样，但这会儿可是单刀，人家五场比赛充其量打了两场半，进了22个球，哪怕是业余比赛也堪称进球如麻了，这份攻击力谁敢小瞧？尤其是这么多进球的背后是代表着这个前锋已经建立起了对射门的绝对自信，别说小马了，就换成传奇守门员傅玉斌也吓不住人家。而前锋破门最关键是要果决，因为略微一点犹豫就会带来时间的拖延，导致守门员准备到位。 卡恩曾经是世界最佳，号称狮王，为何卡恩最佳？不仅是因为技术还因为卡恩对前锋的震慑力，总会让前锋在他面前射门时产生那么一点点的犹豫，这就极大的增强了卡恩防守球门的成功率。卡恩的那张丑脸怒吼着、扭曲着、跟半兽人似的，谁都得哆嗦一下，除非你看习惯了，这就是他的足球天赋！ 马东没有丝毫犹豫，对这个同是姓马的本家哥们也没有任何手下留情，进球如麻的马东已经形成了下意识的动作，完全忘记了对方的身份和水平。带球在门前略微一晃，在守门员重心不由自主的跟着调整之后，十分麻利而简洁的一个反方向抽射。 足球非常听话的滚进了球网。 而这时候，辽宁队的场上至少有一半球员还不知道呢，在裁判的哨声响起并指向中圈的时候，还满脸的茫然。 场边的观众都快乐疯了，这两个一高中的小子是真坏啊，趁人家不注意装孙子摸到人家家门口，然后就偷袭了一个，这是诈牌，这是偷鸡！这开场还不到半分钟呢，人家远道而来也不说给点面子，人家是辽足诶，全东北球迷心中的神诶……不过，我们好开心！ 马林、唐尧东两位瞅着对面的两个坏小子满脸的谦逊却掩饰不住的得意的样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不等临时主教练王洪礼骂人，赶紧把队员召集起来：“别聊了啊，别闹了啊，人家玩真的了，咱要真是输了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别忘了教练提醒我们的，对面这群小孩有点鬼把戏，要不然也不会临时决定比量比量，拿点真本事啊！别让这帮兔崽子小瞧了我们。再说还有这么多观众呢，记住了没？” 两位传奇一开口，队伍的小神们纷纷点头，未成年神们更是老实听话。 再开球，才算是两队正式的比赛，不过比分已经变成了辽阳高中联队1:0领先辽宁青年队这个让后者略觉羞耻的比分。 由于只有45分钟的赛程，因此辽宁队打的是青年队的常用阵型352，高中联队这边打的基本是451，与王艾对位的恰好是王洪礼的儿子王亮。 眼见着辽宁青年队阵型严整，已经没有了偷鸡的机会，王艾就指挥着球队慢慢调动，寻找机会。一边踢球，一边和王亮聊天。 “你是叫王亮吧？” 今年刚20岁的长脸糙汉子低头瞅了王艾一眼：“昂！” “你爸是王洪礼教练吧？” “昂！” “你爸特意安排你看着我的吧？” “昂？” 王艾嘻嘻一笑，在今天的这只队伍里，王亮的后卫能力是数一数二的，用他来遏制高中联队的进攻发动机和组织节拍器理所当然，王艾不相信王洪礼这点意识都没有。当然，让自己儿子对阵对方最有想象力、攻击最奇诡的球员，也是存心让自己儿子更好的成长。 那么，既然王洪礼有这个意图，王艾当然要送个顺水人情。 更关键的是，通过开场五分钟的观察，王艾愕然的发现，今天的辽宁青年队除了刚开场有点松懈以外，打的是格外奔放啊，352本来就已经是全攻全守了，他们居然还打起了全场盯人！ 老教练不愧是老教练！王艾心中赞叹一声：论战术指挥高深莫测不说，论起不要脸来也是常人难及。你们都已经是甲b水平了，和一只业余球队打表演赛竟然用起了全场盯人。而且，我们队员刚刚踢完了一整场激烈的决赛诶！ 你瞅瞅你们这帮家伙把我们给欺负的，本来就技术上全面领先，体能还特别充沛，身体素质那就更别提了。随便一个正常冲撞，我们的高中生就飞了，哪怕是不冲撞，也抢不下来啊。 正式比赛没到五分钟，辽宁队就轻松的连进了两个。瞅着架势，全场下来弄不好得被灌二十个。王艾是要磨练技术可不是找虐的，这么打下去高中联队必然全面回缩都变成中后卫，那还怎么磨练技术？ 等第二球进了之后，王艾就怒了，蹬蹬蹬跑到场边掐着腰冲着王洪礼道：“王教练，你真够坏诶！明知道我们体力不佳，还跟我们打全场盯人！” 王洪礼一手夹着烟卷，瞅着面前的“小学生”球也不踢了，怒气冲冲的指责自己这个敌方教练，笑的连连咳嗽，一个劲摆手，一边的张引摸着脑门子也笑的直摇头。 “小王，球场上要以胜负论英雄，你们体力不济，这么明显的弱点我怎么能不用？”王洪礼笑眯眯的道。 王艾气的蹦高：“你们老人、大人一起欺负小孩是吧？” 王洪礼低头，居然可气的点点头：“对啊，上了球场，没人拿你当孩子！” “好，老王头儿你等着！”王艾叫了一声往回跑，回头喊了一句：“你欺负我，我就欺负你儿子！” 张引已经笑的站不住了，王洪礼愕然片刻，仰天大笑。 第三十七节 与铁帅的隔空交手（下） 王亮，是迄今为止王艾遇到的最强后卫，甚至都没有之一。试想，日后能够在国家队打上主力，成为中后卫的不二人选的人，哪有一个好相与的？真当国足是垃圾？好吧，有时候是挺垃圾的，但那也得分跟谁比。 当然在许多球迷眼中，那足球踢的，还不如我呢。 但球迷的义愤之言不代表事实真相，拳王打拳王，能打十几分钟不分胜负，普通人王八拳互殴也能打十几分钟，你能说普通人和拳王一个水平？ 对于一些老球迷，尤其是有机会和专业球员比量过的老球迷，绝不会说中国足球队员选拔制度都是走后门。 王亮的技术优势很全面，尤其是现在正年轻的王亮，身高腿长、出脚果断，拦截凶狠，意志顽强，没有明显弱点，这就是中后卫的最大优点，就连转身慢这个问题在王亮身上也很不明显。尤其是王亮的脚法还很不错，有一脚十分精准的长传，往往能够在后场策动攻击。当然，现在的王亮还是没经过哈吉调教的小鲜肉，还不够老辣。 对于这样一个极好的磨刀石，王艾哪肯放过？专门到场边喷王洪礼就为了让他没话说，顺便偷偷改变己方的战略战术…… 王艾跑到球场上对王亮勾了勾手指：“来啊，决斗啊！” 王亮撇了撇嘴。 不得不说，王亮也是有天赋的，这张大长脸撇起嘴来，杀伤力格外的猛，被撇嘴的对象往往有被按在泥里无法呼吸的错觉。相比王之蔑视，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丑男的蔑视。所以尽管王亮实际上踢球很干净，却总是容易成为球场上的爆炸点。换言之，王亮有一张天生的嘲讽脸，种族天赋就是mt！ 这一点也算家传技能了，王洪礼在辽足带队，总取胜率为极为惊人的477%！接近一半的比赛都赢了。但是竟然在辽足四起四落，每次辽足奄奄一息了，就请铁帅出山救亡图存，每次喘过气来了，铁帅准定一边凉快。虽然王指导脾气不好，但明明什么坏事也没干，俱乐部就总是感觉老王在鄙视他们……换言之，铁帅是能打能抗能加血，天生的圣骑士，绝对实用，但就是不受人待见…… 王艾虽然知道这就是王亮的下意识动作，但也叫王亮的鄙视给激的心头火起。 抬手要球，中场一个直传，王艾回身迎了两步，接球回头，一脚踩球，一手勾手指：“来，大个子，让你看看我的技术！” 周围人一瞅王艾这是要和王亮单挑啊，八卦之心大起，王艾在球场上的作用教练员已经告诉他们了，王艾的个人技术通过蒙眼颠球也能感觉到了，但具体是怎么样的大家还真不是很清楚。 王艾趟球前冲，王亮毫不犹豫长腿一伸，还没伸直呢就差不多碰到球了，王艾迅速的一碰球，足球转变了方向，正在心头窃喜，不料人家王亮的大长腿那也是假动作，或者说碰到球了就是真动作，没碰到就是假动作，人家一条腿作为重心，另外一条腿随便晃悠。 王艾只得再次磕球改变方向，后撤了两步。 这一短暂的交锋以平手告终，球场上就“哦”了一声，全场球迷和球员都看的清楚。 王艾不理，继续前冲，双脚在球的后上方快速的左右滑动，王亮神情专注，半弓着身。王艾上身猛的向左一摇，重心出现了明显的调整，尽管王亮知道这可能是个假动作，但身体还是条件反射的作用下出脚，虽然只出了半步，却足以拦截下王艾的攻击路线。 在骗的王亮出脚后，王艾再次调整重心向右倾斜，王亮勉力的以刚刚出脚的右腿为重心，左脚横向迈出半步。刚出一出脚就知道这球还是假的。 钟摆式过人就这么厉害，每一个动作都是可真可假，随时切换，你不出脚，我就直接过你，你出脚了，我马上切换方向，哪怕你还能再出一脚，我还能再换方向。大罗巅峰期，钟摆式过人虐了无数顶级后卫，能破解的一个都没有。当然，钟摆式过人对身体的负担太大，除了大罗敢玩，其他人都不敢碰，而且当大罗进化为“肥罗”之后，大罗也玩不转了。 当王亮勉强的再出了一脚之后，就很清楚的知道，这球肯定是没了。王艾没有再次切换方向，而是右脚向里一推球，足球从王亮两条长腿中间滚过…… 旁观者大哗：我勒个去！穿裆！最令球员感到羞耻的过人动作！ 场边张引笑着用肩膀碰了碰王洪礼：这小孩儿果然说到做到，刚说完“我欺负你儿子”，就给王亮来了这么一下狠的。 王亮心中到没觉得什么，刚刚那球自己双腿收不回来了，中间空隙太大，穿裆才是最省力的过人方法，难道还要重新把重心调整到另外一边吗？没必要。所以，在王艾带球过去后，心无旁骛的王亮，已经迅速的转身，咔咔两步就追上了。 俩人就这么你缠着我，我缠着你，一个非要过你不可，一个我就不让你过……你过了你也跑不了，一直从中圈附近纠缠到了大禁区。王艾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过人动作，足球在双脚间密集的弹跳，牢牢控制着球权。王亮紧随着王艾身边不断的出脚干扰，转身回追，再次干扰。王亮迈一步顶王艾两步，但王亮出一脚的时间，王艾能出两脚。王亮控制不了足球，但是王亮很好的控制了王艾。任凭你左冲右突，无比花哨，你甩不开我，也没有很好的直传机会。 场上两队其他球员跟随着两人的纠缠保持着阵型同步移动，一边欣赏着这出十分精彩的盘带过人表演，所以像曲东这样的后卫并没有上来干扰包夹，不过眼瞅着到了危险的大禁区中，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亮子，到禁区了，留神！” 这段贴身搏杀对王亮的负担其实也非常大，时时刻刻注意着王艾高频率的盘带，这会叫曲东一提醒，脑子就恍惚了一下，再一看，不能再玩了。所以当王艾再次突破后，王亮在追球的时候隐蔽的用手在自己肚子前边的位置拉了一下王艾的球衣。这样的动作很隐蔽，一拉既松，裁判位置稍微差一点就看不见。 可惜，王亮这个习惯性的小动作还是忽视了一点，正常比赛这个小动作是拉着对方前锋的后腰部位的球衣，不仅隐蔽，还能控制对方的发力点。但王艾的个头才到王亮的胸部，结果这一拉，就拉上了王艾的脖领子。 王艾正准备撒欢呢，结果，双脚离地，哎呀一声坐在了球场上。摔的有点突然，所以脑子有点懵，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马东波笑眯眯的抱起了球。 “轰”，球场上下就是一阵哄笑。包括两支球队的队员在都内欢乐无比。 王艾旋即从地上蹦起来，站在王亮面前，仰着头指着王亮的脸：“你拉人！” 王亮也有点不好意思，他真没想把王艾拉倒，这也算是后卫队员的普遍装备的防守技能了，哪成想让王艾这么狼狈，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的嘴硬：“我拉你哪了？你身上有把儿？” 第三十八节 “手模”黄欣的礼物 在中国的体育大项分类里，足球是集体项目。在欧洲，无数足坛名宿都强调过：足球是十一个人的运动。要知道，西方世界是一神教文明，自古以来就崇尚个人英雄主义。能够在足球这样一个充满热血甚至野蛮的运动中彰显集体主义色彩，强行扭转西方人的文化倾向，足以说明足球确实是集体至上的。 足球历史上曾经有过无数的超级巨星，但世界公认的球王只有贝利和马拉多纳顶多再加一个贝肯鲍尔。因为在超级巨星向最后的王座冲锋的残酷阶段，他的身边一定要有足够强大的队友，否则就将在这场只有超级巨星有资格参加的王座之战中跌下马来，最终仰望王座，渐行渐远，成为其一生的遗憾。 新世纪后，梅西、c罗俩人玩了十年二人转，垄断了世界足球先生，然而，在世界杯这场最后的狂欢里，在超级巨星都只能打替补的残酷竞赛中，他们过五关斩六将……却最终精疲力尽。在未来他们退役后，他们所有浮华的荣耀都将散尽，历史也将他们一个残酷的评价：超级巨星而已。他们在王座之路的高度上甚至都不如仅仅两届世界足球先生的大罗。 因为大罗有大力神杯！ 而大罗没有能够成为球王是因为大罗的战术地位远不如贝利、马拉多纳和贝肯鲍尔，他只是一个犀利的前锋，无法带动全队。同时大罗的巅峰期，巴西前场也是球星云集，没有大罗，还有里瓦尔多，还有罗马里奥，同时小罗也已经准备好上位了。 1997年的这个夏季，“笨蛋杯”的最后一场表演赛中，当王艾始终无法甩掉王亮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场比赛没有任何悬念，区别只在于死的姿势是立式还是卧式。 由王艾策动的高中联队前场攻击节奏变化，被王洪礼的全场盯人遏制住了，王艾为了破解这一战术，坚定的选择了个人带球突破的方式。同时也是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 整个上半场，王艾和王亮纠缠了十分钟，之后李铁、曲东、肇俊哲等人看着眼馋，连踢代打的赶走了不识相的王亮，分别体验王艾的盘带技术。这番车轮战终于以王艾体能耗尽，举手投降为止。 不过也正是因为王艾的死命拖延，最终的比分为辽宁青年队4:2小胜了辽阳高中联队。 这对于全场的观众和辽阳的高中生们，已经是一场“大胜”了。只要死的不是很难看就很满足了。 对于辽宁青年队而言，今天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王艾所带来的简练攻击方式、突然变化的攻击节奏的威胁性。实现了战术目的。 而对于水平参差不齐的高中生们而言，这是一场让他们毕生难忘的比赛。他们中除了寥寥数人外都不会从事专业足球运动，能有这样一场交手足以吹一辈子。 赛后在王艾的强烈要求下，双方在球场中央合影留念。高中联队上去了整整三支队伍，王艾硬拉着王洪礼、张引、马林、唐尧东等人不撒手，逼着他们也上去照相。最终这张包含了辽足老中青三代，跨越二十年时间之久的辽足传奇、功勋、主力在内的照片，就成为了四十多个普通高中生一辈子的珍藏。 球员退场，球迷退场，喧嚣落幕。 换好了干净衣服的王艾在王斌两口子，李林、黄欣等的陪同下步行回家。 月明星稀，众人还沉浸在今天两场的精彩比赛中，万众同声，摇撼人心。没有现场观赛过的人很难理解球迷在看台上的疯狂行为。 王艾沉默的和黄欣走在最后，快要到公安小区了，突然开口：“什么时候走？” 黄欣扭脸看看低头的王艾：“学校通知明天去报道。” 王艾沉默了一下说道：“嗯，三中虽然是农村中学，但也没那么差。” 黄欣点点头：“知道。” 前边的王斌和艾小青两口子对视一眼，自己儿子的英语成绩在一个学期的时间里从不到100分提升到了稳定的140分以上，黄欣功不可没，甚至是奇迹。再往下确实没有补课的必要了，而在其他科目上，王艾现在的成绩就已经比黄欣高考的时候的分数高了，就连英语成绩都超过了当时的黄欣。 黄欣在今年六月中旬收到了市人事局的通知，她被分配到第三中学当老师。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没走，王艾虽然没说，王斌、艾小青却都知道，自己儿子舍不得这个玩伴。 到家后，李林等三个保卫分别告辞，黄欣没有上楼，在楼口和一家三口简单道别后，打开了自行车锁。今天来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是最后一天，该道别的道别了，该感谢的感谢了，那么，该分别的就该分别了。 推着自行车慢慢向门卫走，黄欣环顾着宁静的小区：半年的时间真快，不知不觉间，告别时已经难舍难分。吵吵闹闹中，那个孤独的在积雪的广场上踢球的小小身影也在慢慢长大。这是自己一辈子最后一次到这里了吧？这半年来，赚了好多钱，吃了好多好吃的，拿了好多礼物，也给小天才做了好多次饭……这半年来，全身心的复习英语……男朋友分手了……意外的拿到了第三中学的外语老师的名额…… 黄欣长出了一口气，在准备一鼓作气离开的时候，背后有人喊：“黄欣姐！” 蹬蹬蹬的跑步声，黄欣驻足回身：“这么晚了不休息，还下来干什么？” 王艾笑嘻嘻的道：“养了半年的童养媳被政府抢走了，我准备打她一顿出出气。” 黄欣踢下车梯，咬着下唇一把掐住了王艾的脸颊。 闹了会，王艾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塞给黄欣。金灿灿，亮晶晶的，赫然是那个造型别致，极具艺术气息的凤口含珠的奖杯，也叫笨蛋杯。 王艾道：“这个是浇筑后的第一个成品，编号是000，你拿回家玩吧。” 黄欣接过来道：“我要它有什么用？” 王艾背着手叹口气：“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再过几年你就是老娘们，然后就是老太太了，我就是准备送给你，让你以后对着它流眼泪的。每当你看到它的时候都会想起：我的老褶子的小胖手当年也曾如此苗条美丽过。” 当初设计奖杯的时候，王艾就是从黄欣的手得到的创意。她的手纤细修长，皮肤光洁，骨架优美。也是用黄欣的手作为了奖杯的“手模”，将18岁的黄欣的左手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永远复制了下来，定型在了这一年夏天。 在王艾的“记得给我打电话”的喊声里，黄欣轻轻扶着车筐里的奖杯骑出了公安小区。在仲夏之夜的回家路上，黄欣想起王艾千叮咛万嘱咐的说：“笨蛋杯以后会举办个几十年，规模会越来越大，这个0号的奖杯会越来越值钱，所以要好好留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像下雨了，黄欣在夜风里平伸着手，夜空晴朗，原来自己又哭了吗？还好没被这个小混蛋看见！ 第三十九节 郑伯克段于鄢 金秋九月，夏日的喧嚣渐渐远去。王艾也终于上了高三，开始最紧张的高考复习阶段。 尽管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但那场仅仅四十五分钟的比赛仍旧时常在王艾的心中闪现，这是一场十分亲切友好的比赛，也是一场收获巨大的比赛。王亮用了一个几乎不能说是违规，连裁判口头警告通常都不会引起的小动作，轻轻拉了一把王艾，王艾所有高超的技巧都化为乌有。尽管在校队内部对抗赛上王艾就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身体的短板，但从未如此深刻。 最令王艾困扰的是，中国人普遍发育的比较晚，通常18岁才具备和职业球员抗衡的身体素质，这样一来，王艾未来还有七八年的时间无法参加高水平的比赛，这不仅是一种心理上的煎熬，更对王艾的成长十分不利。就如同刚刚加入一高中校队时候所苦恼的：论身体，自己应该回去和小伙伴们踢球，但那样对技术、能力的长进毫无帮助；论技术应该和高中生们踢球，但身体的劣势太大，很难发挥。最终十分艰难的找到了一脚传球这个回避身体对抗的方式绕过了困难。 而这办法，当面对真正的职业球员和职业球队的时候是无效的。你利用快速传接、更换攻击节奏，人家就跟你玩全攻全守，甚至全场盯人，哪怕不能全部盯人找一个体力好的，像李铁这样的跑不死就盯你一个，你费尽力气好不容易过了他，他两步就追上来，任凭你怎么盘带，哪怕你把球都粘在脚上，也甩不开人家，真遇到了危险，人家轻轻一拉或者一推，boom，进攻方的所有努力都归零了。 所以王艾在高三的学习之余，一有空就思索，什么样的方法能够抹平身体差距，想来想去，就只有寻求不对称优势了。 就像朝鲜战争，联合国军空军、海军全部世界第一，陆军全部机械化重装备，而交通靠走，通讯靠吼，一把炒面一杆枪的志愿军怎么打？全世界没有任何人相信志愿军能赢，都认为在联合国军或者干脆说是美国人的立体炮火下志愿军将尸横遍野、惨不忍睹，即便是对这场战争最乐观的估计当中志愿军也挺不过两个月，要不然五星上将麦克阿瑟也不至于说两个星期打到鸭绿江。就连斯大林也判断：最终中国将依靠苏联出兵东北维持鸭绿江战线，而金将军将在中国成立流亡政府。 就是在全世界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绝大部分都是八辈贫农出身的志愿军战士，默默的弯腰拎起了祖传神器……镐头，然后一声没吭开始刨地挖坑。 你航空母舰不是厉害吗？爷爷在洞里，丫你进来！ 你飞机不是厉害吗？爷爷还在洞里，丫你进来！ 你坦克大炮不是厉害吗？爷爷在洞里都睡着了，丫你进来！你不进来？你再不进来晚上我可出去揍你了！ 就依靠这种不对称优势，一穷二白的志愿军硬生生把美军虐死了三德子的装备优势给废了，变成了双方轻步兵pk，步枪机枪手榴弹，咱们愉快的兑子吧……然后，杜鲁门惊恐的意识到，中国有45亿人，常备军1000万，还有3000万民兵……最终美国人为了避免亡国灭种，扭捏来扭捏去，还是大义凛然的跪了。 现在的王艾和当年的志愿军的战术困境有相似之处，也是先天条件不足的情况，还想接着玩下去，就只能走不对称对抗的道路，在战争学上这叫“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九月二十二日傍晚，李林陪着王艾放学，通常这个时间段李林都会说些社会见闻，王艾也很爱听，权当放松身心了。两人到校门口一拐弯的地方，上了家里的那个漆皮都掉光了金杯面包。李林上半年考了驾照，家里把这台破车交给了李林专门接送王艾上下学。 王艾在副驾驶仰头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五年的重复求学终于到了最关键的阶段，王艾一点都不敢骄傲大意，几乎抑制住了所有娱乐活动，除了学习就是足球。每天累的在放学路上都要在李林的絮叨声中小睡一会。 “前两天回厂里听说有人往原料里加水。一车书本五吨，加了水后八吨多。” 闭着眼的王艾眼珠动了动：“艾小明？” “嗯”李林嗯了一声，继续开车。过了一个红灯后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他现在每天送四车货。” 王艾似乎睡着了，李林便一言不发。 实际上李林没注意到，王艾的拳头已经捏紧了。 一吨原料4000元，他加了三顿半水，相当于白白拿走了一万四千块钱，一天送四车，不算原料利润就白拿五万六千元！现在厂子借助银行贷款将产能爆发到了130台造纸机，按每天每台造纸机四百元的纯利计算，所有的加一起，一天纯利才五万二！ 尼玛的，我费心费力，全家上阵，上下一心，背着上千万的贷款，建了三十五个长百米、宽十二米、举架高八米的大车间，养了五十台大货车，三千多认真肯干的工人，二百多忠于职守的干部，居然没有你赚的多？我这么大的厂子都给你赚的？你一天什么也没干拿走了我的全部利润不说，我还倒贴四千！ 无言的面包车到家门口，王艾下车前突然拍了拍李林的胳膊，笑了笑。李林心中充满阴霾的天空一下就晴朗起来。 晚饭后，王艾拿着一本高二语文课本找到了艾小青。 “妈妈，有个课文不太懂，你先看下。”王艾笑呵呵的将手中的课本递给了艾小青。 王斌凑趣：“这可稀罕了，我们家小天才还有不懂的？我看看。” “爸爸，家里的荔枝没有了，你下楼买几斤呗。”王艾道。 “哼，当老子的还得给你跑道！”王斌喋喋不休的被艾小青轰走了。别说家里的变化都是儿子带来的，即便是一般人家，高考前的学生和坐月子的女人也差不多，家里人不说有求必应，也肯定会尽最大力气。 “来，让我看看。”艾小青笑呵呵的张张手。 王艾将展开的课本放在了艾小青手上道：“妈妈先看，我先回房间了。” 艾小青点点头，低头看课本。 上面是六个大字：郑伯克段于鄢！ 第四十节 传闻中的艾大老爷 作为十里八村有名的好学生，大学录取率5%的时代里几分之差落选的大学漏子，艾小青的学习能力毋庸置疑，对于《郑伯克段于鄢》这个《左氏春秋》中的名篇，当年也是背诵如流的。哪怕十多年过去，仍旧无比熟稔。 所以当看到是这篇课文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低头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下，却越读越奇怪，猛然间，艾小青意识到了什么，一丝苦笑爬上嘴角。思考了片刻，毅然起身，面色沉重的推开了王艾的房门。 “儿子”，艾小青开门见山的道：“妈妈不是武姜，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但我也不想看到……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弟弟，你亲……。” 王艾笑着摇摇头，推给艾小青一张纸，上边是一道简单的数学应用题：问题1，每车原料五吨，掺35吨水，按原料4000元、每天4车计算，供货商每天非法占有几何？问题2：每台设备日纯利400元，共130台设备，日纯利几何？ 艾小青略扫了一眼，脸色惨白。 王艾又推过来一张纸：《刑法》140条，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销售金额200万元以上的，处15年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销售金额50%以上2倍以下罚金或者没收财产；《刑法》266条：诈骗公私财物……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艾小青看后身子就是一晃：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每天送几车原料不过是每日消耗原料的十分之一，毫不起眼，竟然威胁到了工厂的生存。自己的弟弟，当年抱着自己的腿要糖吃的小不点，现在心这么狠吗？你白拿钱还不算，竟然一点也不考虑姐姐、姐夫和外甥的家业！ 王艾赶紧起身扶着她坐下。 艾小青调整着情绪，半晌后才缓缓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舅舅，你小的时候也抱过你，是咱们的实在亲戚。” 王艾摇摇头：“妈妈，当初我是很小，不懂事，但是我的记忆力却很好。” 艾小青顿时哑然，五年就读到了高三，高一的成绩就超过全国重点一大截，这样的王艾记忆力还用说吗？ “不过，我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不会把他怎么样，但不会再允许他和他们再掺和厂子的事儿了。”王艾补充道。 艾小青点点头，母子俩又说了会儿话。 王斌回来的时候，艾小青正在给花店、网吧、食品三大体系的负责人打电话，通知明天开始，各体系的员工分批次到大连旅游一个星期的决定。 而王艾当晚也打电话给了厂里的金书记，和他谈了谈原料仓库严格采购标准的事情。金书记两袖清风、刚正不阿，当场就答应：明天亲自接管原料仓库，保证不合格原料一斤也进不来。王艾还和他探讨了供应商资质考核问题，两人在电话里初步商定，下周开始试行供货商资格证制度，没有资格证的供货商，不准进厂区。 第二天上午第二节课是数学课，下课时，王艾在纸上记录了两个还不太通透的题型，等精神疲惫的王艾抱着球出了教学楼的时候，竟然在各式各样的高三学生中间，看到了李林。 王艾摆摆手，两人走到一边没人的大树下。 李林急匆匆的道：“刚刚孙义的电话打到了传达室，今早上金书记和他吵起来了，他把金书记推了个跟头。” “老爷子怎么样？”王艾急切的抓着李林的胳膊。 李林摇头：“具体情况还不知道，送医院了，可能不轻，毕竟老爷子都65了。” 王艾仰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在这个大型的工厂里，自己毫无疑问是不可或缺的，但第二个不能少的，既不是总经理的王斌，也不是副总经理的王秀，而是每天事实上管着组织、公会等职能，总是代表工人利益和其他的中层干部吵架的金书记。有金书记的工作就避免了私营企业初期紧张的劳资关系，才有了上下一心的和谐局面。 制造业千头万绪，像艾小明这样每天就送了十分之一的原料就能威胁到企业生存的例子比比皆是，几千人的工厂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是灭顶之灾。正是有了金老爷子的存在，企业才能在上上下下在要么没经验，不会管理企业，要么存在老国企的陈腐气息，甚至是乱成一团的局面下顺利发展膨胀至今。团结人心，没人使坏，反而加速成长和成熟，金书记毫无疑问是一颗定海神针！ “李林哥，先等我。”王艾吩咐一声，回头找到一个同班同学，让他找老师给自己请假后，匆匆出了校门。 “回厂还是去医院？”李林握着方向盘。 “超越网吧总店。”王艾闭着眼道。 李林意外的看了一眼王艾，没敢质疑，松开离合，一脚油门，直奔201医院。 现在的超越网吧已经成为了辽阳市最为知名的文化活动场所，全市共有一个一百五十台微机的总店、四个上百台微机的旗舰店，虽说网费没降，但是服务水平和硬件设施却极大的提高了，别的不说，请的服务员都是辽阳艺术学校毕业的，那叫一个身高腿长超短裙，肤白貌美甜死人儿。每个大店同时都找了一个老混子坐镇，和宋老六待遇一样，给了半成红利。除此之外，还在市区内分布着八家五十台微机的中型店。 从第一家网吧开始后，王艾就没有继续在其中投资，完全依靠这一阶段网吧自身的高利润分裂复制，到1997年8月份的时候，全市的布局就已经完成了。现在正准备借助鲜花公司在辽宁其他城市的渠道和人脉关系，积累资金向其他城市扩展。 到了装修精美的网吧门口，店长刘安，就是当初会说流利外语的店员正好在，赶忙打招呼。进了店，一身西装领带的宋老六也迎了出来。 宋老六今非昔比，过去是臭狗屎，现在是文化人，不但蓄了头发，浑身收拾的干干净净，还特意配了一幅平光眼镜。除了来找茬的小流氓，谁也见不到他凶神恶煞的一面。 “老宋，我来找你了解点情况，艾小明，你知道多少？”王艾到经理室坐下后，开门见山。 宋老六眼珠子一转，刚要开口，被王艾伸手拦住。 “老宋，我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是要收拾他的。所以你不用背着我，把你听到的他的事，主要是他和厂子有关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宋老六一咧嘴，身为王家企业体系当中的一份子，同时身为一个社会关系面极广的大混混，对于艾小明这样一个人物，自然没少了听到消息。以前碍于自己的特殊身份，只能不吭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现在既然太子爷问了……嘿嘿，老王家是投资人，挣大把理所应当，小老板马上就要名震四海，我宋老六也服的不要不要的。可你艾小明凭什么？我宋老六名震白塔二十年，这会不也得规规矩矩干活拿钱么？ “要说这消息，我还真听到不少。没办法，穷朋友不少，谁不指望靠上大厂子发财啊。”说到这，宋老六拍拍自己的脑门子：“嘿嘿，当初我是脑袋叫驴踢了，可现在副市长头半年就去了厂子两次，没谁像我那么二逼了，就想着规规矩矩的给厂子送货就行了，量大管饱，都能活的不错。” “要说这艾小明么，现在都管他叫艾大老爷。”宋老六一脸讽刺的道。 第四十一节 正面冲突 在宋老六的讲述中，艾小明的“崛起”就是今年的事儿。 年初那会他上门求姐姐艾小青要给厂里送货，艾小青一想要谁的不是要啊，就答应了。艾小明原本就是个开出租车的，这下就慢慢的成事儿了。刚开始就是送化工药品的火碱，从沈阳进货后送到厂子，一袋火碱五十斤，利润就五块钱，每天差不多要消耗三百袋左右，艾小明想让管着日常事务的王秀把其他的供应商开了，王秀没敢答应。好在厂子不断扩大，需求量也不断提高，艾小明也就没再纠缠。 头半年，艾小明还不显山露水的，但是悄悄的从租车变成了自己买了一台大货车。 这期间，因为艾小明追求利润采购了大量廉价低质量的火碱，导致卫生纸质量下滑，好在现在卫生纸供不应求，王艾通过李林向工厂管理层传达了“自己注意到了，注意控制质量”这个意思后就没再管。 不过从下半年开始，艾小明开始涉足原料送货之后，猛然间抖了起来，和一帮狐朋狗友玩耍的时候出手越来越大方。有一次被灌醉了吹牛逼时透露了秘诀：给爱的造纸厂送原料的时候，在下层的废书本上浇水。工厂收货员不会检查那么仔细，就是满车、空车过称算重量付款。所以艾小明送一车货，除了该拿的利润之外，另外白拿两三千，一天下来送四车就是一万块上下。 有别人听说后也打算进去掺和一脚，结果被造纸厂拒收：开玩笑，我们都是有固定合作伙伴的，把别人踢了，你能保证这么庞大的供货量吗？这年头送废旧书本也是有讲究的，现在爱的造纸厂吞吐量太大，供货商都是和各地的废品收购站有人脉关系的。 等这帮人碰壁了之后，艾小明嘲笑他们，也不看看这厂子是谁家的！ 正因为钱来的容易，艾小明花的也狠，金链子、大手表什么的就不说了，这个月，艾小明居然提了一辆“虎头奔”回来！要知道这时候的全辽阳市，奔驰车才三辆，即便是在大连这样的城市，奔驰车也是可以不经检查直接进市政府的。换言之，这个年代的奔驰车代表着身份地位，是有特权的。 王艾家现在四大企业体系，年总上缴利税超过一千五百万，也不过是买了一辆皇冠，一辆蓝鸟而已。 临走时，宋老六犹豫了一下道：“我也跟着去吧，他现在身边有几个人。” 王艾摇摇头，指着宋老六的西装：“上岸了，就不要下水了。” 路过医院时候，王艾和李林下车去看金书记，但正在手术，医生说问题不大，腿骨骨裂。王艾也看到了金书记的大儿子，在市总工会工作，也是清瘦而严肃。人家到是很客气，知道王艾和自家老爷子是忘年交。 王艾没有多留，反正王斌在这，什么都能处理好。 李林一路风驰电掣，到厂区门口和警卫室老董打了个招呼，汽车直奔办公楼。虽然全厂已经有大型彩钢车间35个之多，但办公楼依然很破旧。扩大后的造纸厂兼并了原有的破产国企的厂区，由于老国企的建筑都兼具部分军事功能，或者说施工建设标准就是风吹雨打，百年不塌，所以就是平整了土地，扒掉了碍事的旧厂房，但对原有的办公楼则保留了下来。现在全厂的管理中枢就在这所破旧的三层小楼里。 刚走到小楼二层，就听见一个声音拍着桌子嚣张的叫嚷：“老死头子已经滚了，现在我说了算。从明天起，所有原料都由我来送。” 王艾停步，默然不声的倾听。 采购部的负责人道：“许多客户都是老关系了，不能赶走。再说，一天二百多吨的用料，你能保证吗？” “嘿嘿！”艾小明道：“让他们转卖给我行了。你想啊，我可是姓艾，这厂子有一半是我们老艾家的，我当然得为厂子着想了，他们把原料先送到我这，我检查一遍，然后原价卖给厂子，这样你们多省事。” “你的料太潮，我们不要！金书记说了，以后要……” “闭嘴！姓蔡的你别忘了，你是给我们老艾家打工的。再啰嗦我让你下岗！” 听到这，王艾扭头低声对李林吩咐：“把孙义、老董都叫来，保卫部楼下集合。” 李林下意识的一立正，抬手敬礼：“是！” 不大会，楼下脚步声整齐的响起，由远至近，两纵列军绿色旧军装扛着镐把子列队跑来。王艾站在办公楼门口的台阶上，面沉如水。背后不远，警卫室的老警察老董骑着自行车跟来。厂区太大，不骑车太慢，老董五十多了，也不能跟毛头小子一样跑步过来。 王艾没等老董，点名孙义和李林跟着自己，其他人原地待命。 到二楼的采购部门前，王艾一推门就进去了。 正坐在桌子上跟采购部负责人吆五喝六的艾小明一扭头，一张赤红色全是油的面孔出现在王艾面前。 “呦，这不大外甥吗，不上学跑厂子里干啥？”艾小明站起身，大肚囊咣叽咣叽的凑过来：“要我说，实在亲戚你不用，偏偏用外人，我是你舅，我还能糊弄你吗？这我们老艾家的买卖，就该我们家人说了算！” “谁家的买卖？”王艾沉声问。 “嗯？”艾小明皱起眉头：“王斌他懂个屁！我姐的买卖当然就是老艾家的买卖。” “呵呵”王艾笑道：“我爸妈的厂子，继承人也该是我。既不是老王家的，更不是老艾家的。” “小屁孩子明白个**，上学认两个字儿就行了。这年头干买卖没本事能行吗？王斌就一大集体工人，我姐那老娘们也就能搁家看孩子，要是没我，你们还能消停的挣钱吗？从明天开始，采购部就我说了算，你二姨、你老姨、你舅妈也上厂子来一起帮你看着，等你长大了再说。”艾小明一挥手，理所当然的道。 王艾看着艾小明充满贪婪的面孔点点头道：“孙义，李林！” 两人下意识回答：“到”。 王艾一指艾小明：“把他拿下！” 第四十二节 杀你儿子，夺你家产 随着王艾一声令下，采购部里就是一通乱。艾小明有钱了以后还有几个跟着他混的，这会自然吃谁的向着谁。王艾一瞅孙义、李林二人拿不下，急忙转身下楼。 背后是一片纷乱的脚步声，到了楼梯口，王艾刚要下楼，突然感觉背后被人猛推了一把，而双脚被绊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下扑去。 这座老国企的办公楼，楼梯十分狭窄陡峭，全水泥的台阶棱角分明，从上至下三米多的落差，这要摔下去，不死也重伤。 刚刚冲到楼梯边的李林刚好看到这一幕，徒劳的伸着双手，被人打了一拳在脸上都没有转动视线。 半空中的王艾吓了一跳，事发突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此刻半空中无处可抓，眼看着深灰色的水泥台阶在视线里越来越大，一尘不染的棱角甚至泛着一丝幽光。好在王艾多年练球，身体的柔韧性相当好，一掌拍在一级台阶上，缓冲了一下身体下坠的趋势，但前边不远就是楼梯拐角墙壁，按这个姿势，王艾将鱼跃冲顶，直接怼到坚固的墙壁上。 王艾只好强行扭头，借助腰力甩腿，不等身体调整完毕，整个人就横着拍到了墙壁下部的绿色漆面上。 王艾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愤怒的抬眼望去，楼梯顶上是艾小明残忍到扭曲的脸。 一瞬间，王艾就明白了艾小明下黑手的意思。只要自己出事儿，王斌、艾小青两口子没了继承人，这家企业就是老王家和老艾家一家一半了，而老艾家的就是艾小明的。推自己一把，就能得到近五千万的财富，难怪艾小明铤而走险了。至于事后，完全可以辩解说是自己摔下去的。 只是不知道这是刚刚被自己的“继承人是我”的话给刺激到了临时起意，还是筹划已久。 “小老板，快跑！”李林一把抱住要往下冲的艾小明，疯狂的大叫。 王艾勉强的撑起身，跌跌撞撞到了一楼。 听到声音不对的保卫部众多转业兵早已经按耐不住，只是没有命令不能行动，这会一窝蜂的冲了上来。 老董陪着王艾，不大会，艾小明和三个狗腿子就被众人押了下来。 王艾坐在老董的自行车后座上，当着保卫部和采购部以及办公楼里闻声赶来的各部门的人道：“从今天开始，不准艾小明再进厂区，造纸厂从今后不准和艾小明发生任何经济来往。” 王艾又扭头看看被众人按着跪在地上的艾小明道：“弄派出所去。” 说完，王艾就打算先去一趟医院看看，不知道真实伤势如何总不能放心，一个运动员对自己的身体是要格外爱惜的。 “我是你舅！”艾小明挣扎道。 王艾理也不理。 “**崽子，你给我回来，我操你妈！”艾小明破口大骂。 王艾身子一僵，扭头走回来，路过人群的时候顺手从一个保卫手里抽出了镐把子，到艾小明面前，双手横着抡起镐把，大吼一声：“她是你姐！” 人群中的老董扭脸看一边。 “啪！”艾小明脸一歪，一口血带着四颗牙喷到地上。 中午，看着王艾包裹着纱布的手和乌青的后背，王斌当着坐轮椅的金书记、宋老六等众人罕见的对艾小青发了火：“惯着，玩儿命惯着，老人惯完了你接着惯，看看这都成什么样子了！你的好弟弟要杀你儿子，夺你家产！” 王艾闻声翻身，赶忙插话：“爸妈，我没事儿，医生也说了，骨头一点事也没有，就是破点皮，下午还要回去上学呢。” 王斌强压火气：“艾小明怎么整？” 王艾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想好了：“送派出所，让厂里会计和采购部核算他白拿走了多少，原价偿还，没钱用车、首饰顶……至于我的账么。” 王艾扭头看着宋老六，笑道：“老宋，这事消停了你带几个人到他家，简简单单砸一遍，他要问你为什么，你就告诉他‘小天才昨晚上叫蚊子咬了个包。以后只要小天才有点什么事，哪怕喝凉水塞了牙，也算他艾小明的’。” 宋老六咧着嘴：“放心吧，保证办的漂亮没尾巴。对了，他那几个狗腿子用不用？” 王艾摇头：“艾小明没钱了，就没人跟着他了。” 王斌沉默的听着，半晌缓缓点头：“我回头让派出所就这事儿给艾小明、李林、孙义还有那几条狗做个笔录，先备案。像你说的，以后但凡你有一点儿事儿，我就把他翻出来送他去吃枪子儿！” 说完，扭头看妻子。艾小青忙不迭的点头。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和金书记聊聊。”王艾挥手赶人。 最后边的艾小青走过来弯腰在王艾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我的好儿子！妈妈对这几个弟妹太窝囊，我儿子是男子汉，知道替妈妈出头了！” 众人散去，屋里就剩下王艾和金书记两人。 王艾痛苦的哼了一声，背上大片乌青，刚才是强忍着。 “怎么不小心点，眼看就大学生了，还冒冒失失的。”金书记严肃的批评道。 王艾咧了咧嘴：“你都进医院了，凭咱俩的交情，我好意思不来吗？” 瞅着老头子瞪眼，王艾才叹息一声：“变起肘腋、祸起萧墙啊！我算知道家族企业为什么都走不远了。外人最多在各自的岗位上作妖，亲戚却能直奔命门。哪怕在企业里什么都不是，也有让整个企业翻天的本事。” 金书记冷哼了一声：“这要是在国家，这就叫任人唯亲。古往今来，任人唯亲者没有不失败的。” 王艾点点头，又道：“有时候可能真不是我这样的家族带头人冷血薄情，是真的只能共贫贱不能共富贵。你觉得是你创造的，他觉得是家族创造的，你觉得是你的，他觉得也有他的一份。思想意识上要不掰扯清楚，早晚都得闹一场。” 金书记点头：“好了，过去就过去了，这也是一个调整企业管理的机会，你有什么想法？” “我准备明天开始去厂里呆几天，推行一套新的管理办法。” 连续两天，王艾仔细的对工厂进行了一番调查，基本上胸有成竹。王斌这几天一直去医院陪着金书记说话，知道王艾要对厂子管理动大手术就特意躲了。他是看清楚了，自己两口子玩命折腾都是给儿子赚的，既然过去王艾管的就不错，这次也差不离，自己不去省得造成干扰。再说厂子还有弟弟王秀临时坐镇，各部门的既有制度也比较成熟。 这天上午，王艾准备到厂子后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开大会，布置企业新管理制度。当车子刚刚开到厂区，急的直搓手的孙义就拦下了金杯面包。 “艾小梅、艾小菊来了，正领着不少亲戚堵着办公楼要钱呢。” “要什么钱？”王艾皱眉问道。 “给艾小明看病的钱，无法送货的经济损失款，反正说了一大堆。” 第四十三节 以直报怨 以德报德（上） 王艾的车子到了办公楼前的时候，艾小梅、艾小菊姐妹俩正追着一个人骂。转了一圈过来的时候王艾才看清，竟然是叔叔王秀。这会儿脸上被两个老娘们给抓的一道子一道子的，要不是有保卫部的人用身体挡着，这回就要被人放倒在地了。 对于叔叔王秀，王艾其实也没多少好感，是属于那种有点小聪明，但扛不住事儿的人。厂子刚开办的时候对王艾的“指手画脚”很不满，王艾耐着性子一条条的讲解辩驳才把制度推行下去。至今爱的造纸厂的蒸蒸日上和其他造纸厂的垂死挣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场本来应该在十年后才开始的同行业激烈竞争硬生生被王艾借助资金优势和贷款拉到了现在，其他的竞争者本小利薄，大量倒闭，剩下的还处于发展的早期，只能凭借一些边缘市场，如农村市场，用低劣的产品维系生存。 王艾在造纸厂高层中的权威不是凭借着王斌之子或者小天才确立的，而是凭借每一条深谋远虑的制度确立的。时间越长，对比越明显，王艾的权威性越强。 比如聘请金书记来做副经理就让人很不理解，金书记代表工人数次要求厂方改善条件，增加工资，甚至和王斌都吵过，但王艾从来没有哪怕一点儿解聘金书记的意思，甚至坚定不移的支持金书记代表工人维权。 结果到现在，一些善于思考的人逐渐回过味儿来了。 工厂的工人不是建筑工地的力工，没什么技术含量，敢吃苦谁来都能干。 现代工厂是一个链条紧密的整体，需要高质量的劳动力，全链条高度配合才能良好运转。艾小明仅仅每天给工厂送四车掺了水的原材料，占全天采购量的十分之一，就能让工厂开不下去，足见工厂是一个需要精细化管理的所在。 而每个环节上的工人一旦与工厂离心离德，那么责任心肯定就差，所负责的岗位造成重大损失或者浪费的几率就很高。而如果工人心怀怨愤，被激怒的情况下，一下子造成工厂破产也是可能的。可以说，越是组织化强、科技含量高的工厂，工人的作用越明显。二战后美国、西欧的工人地位迅速上升，不是资本家的好心，除了和苏联竞争人心之外，也是现代化工厂体系维系运转的必然。 金书记的存在，使得工厂在工人管理上充满了国企才有的人情味，也赢得了工人们的拥戴，经历过国企大批倒闭、私企残忍喝血的人们倍加珍视这样的工作环境。 为何说金书记的地位比王斌还高？因为在金书记的人性化管理之下，工人们爆发出了强大的工作热情和以厂为家的主人翁责任感。王艾能够在大方向上规定企业的管理制度，营造良好的工作氛围，而金书记则能将这些变为具体的工作动力和良好的经济业绩，尤其是一线的工人们积极的为工厂管理建言献策，先后有一千多条提高工厂效率的建议被采纳。企业的大框架是王艾的设计，而具体的内容则是金书记率领着工人们在填补充实，从这一角度来说，爱的造纸厂部分的实现了理想主义色彩浓厚的鞍钢宪法：工人参与管理！ 那些有俩糟钱，当了老板就开豪车、养小蜜，张嘴闭嘴：“爱干干不干滚……最不缺的就是人”的家伙，没有哪个能走长远的。看看腾讯的员工管理、华为、阿里就知道了。其实这一套在老国企就践行了，只不过老国企给人托了底，却缺少足够的上升通道，加上贪污腐败横行才衰落下去。说到底，马克思说的对：任何财富的本质都是人的劳动所创造。在经济社会当中最宝贵的资源永远是人。 王艾的到来，给一团混乱的人群立了主心骨。王秀没脸找王艾，趁着人多跑了。 “瘪犊子，你就这么对你舅！”二姨艾小梅冲上来，手指都要怼到王艾脸上了。 李林这回没客气，上前半步，一巴掌扇开了艾小梅的手。王艾昨天那一镐把，不但抡飞了艾小明等蛀虫的胆气，更抡散了工厂上空的阴云。像李林这样的“外人”面对胡作非为的“皇亲国戚”总是有点气短，这下好了，王艾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没有特殊化，唯德才是举。 王艾沉着脸问：“你想要什么……好好说话，不能好好说就别说。” 艾小梅被噎了一下，本能的就想撒泼，老姨艾小菊挤进来插话道：“再怎么说也是你舅舅，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小孩跟着掺和什么，现在你舅舅住院了，厂子得拿医药费！还有经济损失，你是小孩我们不跟你一般见识，但厂子得赔钱。我姐呢？让她出来！自己亲弟弟叫自己儿子打了，他儿子怎么管教的？” 王艾皱着眉：“要钱？要多少，你说个数儿我听听。” 艾小菊蔑视的道：“你说的算？” 王艾扫视四周：“我说的算不算？” 周围上百个管理层齐声点头道：“算！” “那好！”艾小菊眼珠一转：“我弟住院费至少五十万，每天停工损失十万，你先拿二百万，半个月以后再说。” 王艾听后摇了摇头，懒得和这样利欲熏心的人废话，“任超！” 人群中一个高个子女保卫一愣，下意识的出列，立正：“到！” 任超是个女兵，王艾翻遍了武装部的人名单，搜遍了武装部的“库底子”才找到十一个历年来的农村女兵。除了三个要么结婚，要么家境好的之外，其他八个都在家里务农。一听说是在待业青年当中知名度最高、最好的爱的造纸厂点名要自己，都兴冲冲的一把扔下锄头就来上班了。其中年龄最大的已经超过了28岁，孩子都上小学了，转业十年没工作。任超也已经转业六年，不过只有她是作战部队的，其他的不是卫生兵就是机关兵。所以任超就成了保卫部里女保卫小队的队长。 “带着你的保卫，把艾小梅、艾小菊扔出厂外，注意不要扔在马路上，撞死了还得擦地。” “是！”任超二话没说，一挥手，七个英姿飒爽的女保卫上前一顿拳打脚踢，把两个泼妇往外押。艾小梅的老公怒火朝天冲过来指着王艾：“我……” 王艾竖起食指在嘴唇前，一笑：“你可和我没血缘关系，敢说一个字，我让你横着出去。” 艾小梅的老公憋红了脸，呼哧半天，到底没敢吭声，他算看出来了，艾小青的这儿子可是个狠茬儿，和老好人脾气的王斌、艾小青绝对不一样。一直袖手旁观的艾小菊的老公见状摇摇头，欲言又止的走了。 王艾给了旁观的老董一个眼神，老董会意跟着保卫往厂外走，他的作用是“今日说法”，让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娘们儿清醒清醒，真较真儿，艾小明就不是住院那么简单，经济犯罪就够无期的，如果算上杀人未遂…… “好了！”王艾在人群中冲人们笑了笑：“苍蝇赶走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借着亲朋好友的名义欺负大家了。我们现在就开会。”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个“好”，随即人群中的掌声就响起来。 第四十四节 以直报怨 以德报德（下） 这次开会是王艾深思熟虑的结果。通过一年多的时间，造纸厂在卫生纸方面基本上达到了产能扩张的极限，再增加产能市场已经消化不了了，只能继续延长销售网络，就势必和山东、河北的造纸基地正面厮杀，人家拥有交通成本优势，这么厮杀下去得不偿失。工厂已经到了开发新的产品，拓展新的市场的转型阶段。正好可以利用这一时期来推动新的管理机制。过去都在忙着扩张产能，整个工厂的工作重心是爆发产能，尽快抢占市场，所以一些管理上的问题只能暂时挂起来，没有精力处理。 王艾通过会议重点推动生产各环节成本核算制度。从原材料采购开始到入库、出库，到制浆部的制浆、洗浆等等一直到成品入库、出库、运输、销售，每个环节都根据工厂实际运行的经验规定一个基准值浮动值。凡是在确保了产品质量的前提下，多出产品或减少消耗，实行一百元、八十元两级奖金制。未来随着物价调整工资的时候，将逐步把奖金纳入到工资中，之后根据实际情况调高基准值浮动值。这套改革的目的是两个，一个是提高工厂整体的盈利能力，通过各个环节的节约与增产点滴积累，第二个是督促一线工人保持积极的昂扬向上的工作精神，努力总结工作经验，避免老国企文化的缺乏竞争的倾向。 王艾还通过会议下达了供货商资格证制度，按照供应原材料的质量、数量、稳定性等标准对供应商进行评分，每季度颁发或更换一次资格证。对于其中优秀的还会给予一定的折扣，鼓励他们长期合作，进一步提高原材料质量。 接下里就是重中之重的人事调整，王艾将工厂里和老王家、老艾家沾亲带故的人召集到一起，原则上一律降级处理。现在造纸厂就分为三级，经理层，由王斌、王秀、金书记三人构成，月工资一千五，干部层，为各部门、各车间负责人，月工资六百到八百，剩下的都是工人，月工资三百到四百五。 对这些皇亲国戚分两部分，凡是跟着艾小梅、艾小菊那天一起闹事的，一体开除。没跟着闹事的，干部降为车间工人，工资不变，工人适合岗位的可以留岗，能力不足的调岗。别人什么样，你们就什么样，厂子不会另眼相看。当然，对于降职的人来说，将来工资普遍调整的时候是不会同步调整的，什么时候和别人一样了再同步。老艾家的人没了主心骨就只好灰溜溜的走了。老王家的人觉得委屈，我们什么也没干啊，凭啥给我们降级？众人纷纷瞅向了会议桌上的王秀。 王秀刚要说话，王艾道：“王秀，34和35车间现在还没有车间主任，你打算去哪一个？” 王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王艾补充道：“你没啥意见，就去35车间吧。”说完，不再看他，接着说其他事儿。王秀努力了几次，最后颓然低头。 对这个叔叔，王艾看的很透，人品还凑合，但就是扛不住事，遇到挑战就往回缩。让他当这个经理是不称职的，更不用说艾小明在厂子作威作福的时候，他一声没吭了。王斌一家子信任你，而老艾家都要骑在王老家脖子上了，你这个家里小的不出头谁出头？但在这么严重的时候你无所作为、听之任之，那你最后一点用也没有了。去当个车间主任也好，无风无雨的，反正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王斌的弟弟，没人敢欺负你就是了。一年前你还在家里种地呢。 对采购部这一块，王艾先提出了批评，因为你们采购部把关不严，给工厂造成了几百万的损失，让你们赔你们也赔不起，即将出台的奖金计划采购部延后一季度实行。但对其中表现好的几个人，尤其是私下里通过孙义——李林——王艾这一渠道向王艾反映问题的几个员工进行了表扬和表彰。 其中有个叫宝力高的蒙古族汉子是个原料仓库管理员，因为艾小明的原料潮湿说什么也不准入库，为此和艾小明甚至打了一架，任凭艾小明怎么吓唬，这位三十来岁的汉子脑袋一晃，俺就是不同意！县官不如现管艾小明拿他就没办法。全厂六个原料仓库，就宝力高这个班组一次艾小明的原料也没收过。会议后，王艾把宝力高推荐给了金书记，到了新组建的纪律部当了第一任部长，负责全厂人员的工作纪律、劳动纪律监督检查。从此和孙义这个保卫部构成了两大强力机构，一个对外，一个对内。 会议最后，王艾和大家说，从今年起，工厂将组建科技研发部，调动年纯利润的5%投入新产品研发，以后逐渐提高，最终争取在进入新世纪前后达到年纯利20%的投入，后续研发将包括工艺、设备、质量等多方面综合研发。 对这项雄心勃勃的科技研发计划，大多数干部都心中狐疑，咱们是工厂又不是科研单位，搞什么科技研发？老老实实生产不就好了。但没人敢公开质疑，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写进了年度工作计划和会议记录。当然，王艾也不需要和他们解释，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和王斌、金书记已经说过了，这两人认可了，普通中层干部理解不理解都要执行。下一步就是王斌去主动到各个大学的轻工业系寻找科研人才，采购设备等一系列具体事务了。 管理调整措施出台后，工人们欢欣鼓舞，收入普遍增长了30%！这下咱们厂又是一个第一了，私企工人还有奖金了！供货商方面也挺高兴，以前有艾小明在其中搞风搞雨，明显是不公平竞争，这下都赶走了，以后就看个人本事。 会议结束当晚，王艾的爷爷突然叫了一个上夜班的工人传话，说晚上到家里吃饭，有事儿说。一家三口只好改变原定计划回王家村。 王艾家的老土坯房早已经重建了三间大瓦房，送给了王艾的爷爷王成老两口，一家人进门发现人挺齐，神色都有些莫名。三口人心中了然，也没说什么，直接扯了几句闲篇上桌吃饭。 王秀现在怕王艾，那天那一镐把子，把躲在二楼偷窥的王秀吓一哆嗦。所以不敢说话，王艾的大姑、老姑虽然有心说话，但现在自己小家的经济来源基本上都是艾小青的鲜花公司这一体系里，也不敢吭声，生怕王艾再耍驴脾气。最后老太太忍了半天忍不住了，就问：“老大，我听说秀儿的工作调动了？” 第四十五节 你不仁不义，我冷血到底 虽然事情是王艾干的，但王斌不能让儿子出头，一个是当爹当然得护着儿子，二一个也是怕王艾一句话给老太太怼墙上下不来。尽管王斌的性格缺陷和艾小青一模一样，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弟弟妹妹和老艾家那几个货本质上没啥区别，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嗯。”王斌答应了一声。 “自家兄弟，这么大厂子，还得自家兄弟帮你看着点。外人毕竟是外人。”说着话，老太太用眼神来回横着一声不吭的艾小青。 王艾听到这，眼眉挑了挑，就要放下筷子，被艾小青在饭桌下掐了一把。王艾小姑对母子俩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心中庆幸：幸亏自己没出头，要不然，连老太太都要怼，自己这个侄子怼起自己来一点含糊都不带有的。 王斌“嗯”了一声，啥也没说继续吃饭。 老太太一看着急道：“你看这回这破事闹得！这么大厂子，还得自家人靠得住。” 王斌笑了笑：“我能看住。” 老太太不悦的一放碗：“你就是个工人，你能懂多少？还是秀儿懂得多！我看，既然是我们老王家的买卖，谁合适谁来管。” “妈，你的意思是以后让秀儿来当这个总经理？”王斌端着碗问道。饭桌上没人吃饭了，都看着母子二人说话。 “那也没什么不好。你是老大，得让着弟弟妹妹。你现在又有花店、又开网吧的，这么多事，让秀儿帮你分担有什么不好？另外，你大妹、老妹整天种花也不是个事，你大妹种花有两三年了，以后你花店那摊就交给你大妹，你老妹年轻脑子活就让她管网吧那一滩，以后你就每天在家歇着就行，到月领工资多好。”老太太理所当然的安排。 王艾冷眼旁观，看得出来，自己一棒子把老艾家的人都打趴下，这老王家又开始冒头儿了，这老太太就心痒难耐了。其实这几年每逢过年过节的，老太太总要敲两下边鼓，不是帮着两个姑姑要好处，就是给两个姑姑的孩子要学费、要衣服、要玩具，就连王秀也是老太太硬塞进来的。王斌真要答应，下一步就是逼着王斌给企业更换法人，哪怕王斌不同意，人家实际上控制着各条体系，只要把王斌的人都赶走换上自己的人，到时候里里外外利益输送、资产转移随便搞。 王斌、艾小青是两个家庭的老大，但从小都没在老人身边长大。高中毕业后到结婚前都在外边干临时工，出苦大力，挣点钱都叫两个家老人给拿走了，结果结婚的时候两个实惠人净身出户，只能住在土坯房里。老艾家老头、老太太活着那会儿没事儿就上艾小青这来哭穷借钱借东西，从来都是有借无还，结果没两年起了前后六间大瓦房，都给了艾小明。 按农村的规矩，老儿子继承家业，给老人养老发送。结果老两口没了之后，艾小明住三间，出租三间老人的房子不说，还跑到王艾家来要老人的丧葬费。当时王艾刚四岁，眼睁睁瞅着老艾家的人进屋翻箱倒柜，把值钱的都拿走不说，最后还逼得艾小青写了欠条才算了事。为了这个，三口人整整一年一顿肉都没吃上，王艾只有过生日那天才吃到两颗熟鸡蛋。 被老艾家的人这么欺负，王斌碍于艾小青没法张口，可坐地户王老家也没给王斌出头。甚至更过分，因为王斌当年当临时工比艾小青赚的多多了。当小时候王艾穿着露腚的裤衩子抱着狗满街爬的时候，王秀西装就好几套，老两口就老头一个退休工人，王秀还没上班，两个姑姑各自有家，哪来的钱？老太太这是从王艾身上扒衣服给王秀穿！ 艾小青轻笑了一声：“妈，这买卖到底是谁的？” 老太太横了艾小青一眼：“嫁鸡随鸡，还能是你老艾家的？瞅瞅你那几个混账弟妹！” 艾小青脸色一白：“妈，这买卖到底是谁的？” “当然我老王家的。” “老王家可多了，王家村七八百户都一个祖宗。” “还废话什么？反正跟你没关系！”老太太不耐烦的道。 “我妈的意思，”王艾的大姑插话：“这买卖就是我爸这一枝的。” 瞅着艾小青低头，王艾的大姑在老太太的眼神儿鼓励下又道：“我哥是咱家的老大，我哥的买卖那就是我们老王家全家的。嫂子，你是我们老王家的媳妇，可不能忤逆老人。” 王艾的小姑一瞅赶紧插话：“嫂子，刚刚我妈说了，花店那一块你以后就别管了给我姐，网吧那块以后我来，你就管着笨蛋食品就挺好，反正你脑子也不太好使。” 说到这，全家人一阵笑。 “老王家全家的？当初我们干花店的时候没钱，你们谁借钱给我们了？我们起五更爬半夜，累死累活的，你们谁伸把手了？都是我们两口子一点一点攒出来的，凭什么就成全家的了？”艾小青脸色平静的反问。 “再说，全家上下除了王斌，你们哪个读到高中了？说我脑子不好使，我承认，可你们的脑子就好使了？”艾小青嘴角淡淡的嘲笑：“说到底，你们和我的那些不成器的弟、妹还不都一样？我们年轻时候挣点钱，都被老人拿家去喂你们了，我儿子上小学都没一件没补丁的衣服，你们住着大瓦房，吃肉喝酒，我们住着土坯茅草房，天天白菜土豆。好不容易刚熬出头，你们今儿个、明儿个，变着法的要钱。王斌给你们家里挣了八年好钱，结婚时候连件毛衣都没有，连房子都是我们两口子和泥盖的。秀儿结婚时候，电视冰箱洗衣机，新衣服新被子大瓦房！这么多年，我顺着王斌都忍了，现在我们两口子有了点买卖，你们眼馋了又来抢。还当我们没结婚那时候是吗？我们两口子不管有多大买卖，都是我儿子的！妈！人都说老儿子大孙子，都是老人心尖子，怎么到了你这儿，老儿子就是心头宝，大孙子就是街边草呢？秀儿跟着我们从一年挣三百到一个月挣一千还不知足，现在还要抢我儿子的钱，你们的脸呢？” 听着艾小青翻老账，一桩桩一件件，清清楚楚的摊开来，老太太彻底没脸儿了，站起来嘴里骂着，一巴掌就扇过来。艾小青一动没动，就冷冷的瞅着。 巴掌到半途，被一只手握住手腕。 “妈！”王斌道：“我媳妇，我管教。” 没等老太太说什么，王艾的大姑、老姑一瞅老太太都动手了，也恼羞成怒来抓艾小青的脸。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响。 王艾在炕沿上磕碎了啤酒瓶子，站起来拦在艾小青面前，用酒瓶的岔子口往大姑、二姑面前一怼：“敢动我妈一下，我整死你们！” 说完，横着扫了一眼跃跃欲试的王秀。王秀一哆嗦就没敢站起来，别看他二十四，王艾刚十岁，艾小明还二十六了呢，不照样一镐把打住院了。 “行了！”一直没吭声的老头王成说话了：“都分家了，还什么老王家的，都别吃了，都滚蛋！” 不欢而散，什么事也没谈成，老太太想发威习惯性的收拾王艾出气，王艾握着酒瓶子瞅着老太太：“住着我家房子，拿着我家票子，还要占我的家业。我小时候你撺掇着王秀摸我兜里的零花钱，抢我的玩具，偷我家的钢尺。你当我都忘了吗？王秀摔坏一个盘子你硬说是我摔的，逼着我爸掏钱，你以为我忘了吗？每次我爸一回来你就变着法的挑唆我爸妈的关系，好把我爸栓你们身边给你们当长工，你以为我不懂吗？我能收拾得了老艾家，就收拾不了你们了？记住了，我才十岁，杀人也不犯法！” 出了门，王艾心头火起，回头一酒瓶子砸在窗户上，哗啦一声，屋里一阵尖叫。但到底是没人敢出来。 三人沉默前行，半晌，王斌仰头叹息一声：“我想我奶了。” 艾小青闻声哽咽：“我也想我姥了。” 第四十六节 你看上哪个大学了？ 工厂的改革在排除了干扰后，尤其是金书记坐着轮椅带伤返回后，一无往前的推进了下去。虽然工人们在劳动之余每天都要计算产量、填报表格，略微有些不适应，但看在丰厚的奖金面子上，很快就适应了新角色：以往只有干部才有资格动笔，现在咱们也干着干部的活儿了。 十一月底，王艾收到了纪律部部长宝力高送来的“喜报”，在经过改革调整后，不算重复投资，单纯改革所带来的效益增加达到了25%，相当于重建了四分之一个工厂，也相当于1500万元的投资。王艾一笑，便放下了此事。因为时间对王艾来说已经非常非常紧张了，眼看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 整个一高中现在戒备森严，附近居民家里的狗要是多叫两声都得赶紧捂住嘴。一高中严谨的学风和全力向上的助学态度深刻影响了周边的住宅区、商业区，影响了人们的言行举止。一旦干扰了学校的安静，别说教导主任立马就会气势汹汹的杀上门来，犯错的人们自己也会心怀愧疚。 高三是单独的一栋教学楼，在校区的深处，高一、高二的学生课间休息、体育课等等都会主动的远离后操场，给高三的学哥学姐们提供一切可能的便利，以后他们也将享受到这种待遇，这也算是一高中代代相传的优良传统了。 十二月末即将放寒假，一高中对高三学生进行了第五次摸底考试。接下来下学期还将进行第六次、第七次，直到填报志愿之前的第八次。如此频繁的摸底考试相当于每个月举行一次，既是对学生的学习水平进行细致的了解，也是对学生的进一步督促和激励。因为每次考试之后都会用大红榜将所有高三学生的成绩贴在墙上来告诫这些学生：别狂，你差的远呢，继续使劲吧。 王艾从第三次摸底考试之后就牢牢的占据的大红榜的头名岿然不动，这可把这帮高三生打击的够呛，人家才11岁，你都18了，点灯熬油，赌咒发誓，甚至上厕所都要背道题的玩命，就硬是考不过人家。更何况，人家tm还是文科的！文科的！ 历来高考文科状元总分都不如理科，这是学科特点决定的，理科可以在牢记公式、定理的情况下一道破万法，但换文科你试试？历史事件发生年代，你告诉我有啥规律？就得硬背！语文、政治写错一个字就得扣分，甚至多写一个字都不行，数理化大题你多写两个汉字，甚至写错一个半个的阅卷老师都不在乎，对理科来说，汉字只是工具，而对文科来说，汉字就是评判对象。最坑的是，文科阅卷老师有时候还会看字写的好不好，工整不工整，你理化答题涂涂抹抹，老师心中不爽也不会说什么，但政治历史你要是卷面跟狗屎一样到处都是疤疤癞癞的，老师扣你两分你没处说理去。 其实，王艾在第四次考试的成绩就已经是被学校压着的了，没办法，差距较小还能给人追赶的希望，差距太大就剩失望了甚至是绝望了。 第五次考试后不久就到了1998年的1月份，公开成绩给了放寒假的学生们戴了紧箍咒之后，寒假就开始了，也是最后一个可以自由支配时间的周期，但大多数学生都将其当做了一堂历时一个月的大自习。 王艾也丝毫不敢放松，高考前成绩冲天，高考翻车的例子数不胜数。虽然王艾坚信自己不会怯考场，但能考的更好为什么不在努力一把呢？高考这样的机会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有一次，失不再来。 王斌、艾小青两口子瞅着儿子除了早上、傍晚各自到楼下玩一个小时足球之外，就整天整天的呆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心疼的要命，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成年了才高考，自己家的孩子严格来说还只是个少年，变声期都没到呢。指望着李林给王艾说两个笑话放松放松吧，一瞅李林那双眼放光全是崇拜的样子估计打死他也不想干扰王艾学习，指望李俊就更不可能了，李俊今天才上小学五年，俩人除了足球也没啥共同语言。最后迫于无奈，两口子只好把同样放寒假的黄欣请了回来。 瞅着黄欣进了王艾房间，不久就传出王艾的笑声，两口子才算松了一口气。孩子太小，累坏了可就不值当的，家业现在这么大，考的好点坏点有啥关系，可这话没法对王艾说，从六岁开始王艾的主意就特别正，凡是决定的了事谁说也不好使。家里企业里这一圈儿人，除了金书记瞪眼睛王艾能乖乖听训之外，也就黄欣能说动王艾了。再说，高考这事儿，谁家不是猛门往上总动员的？哪有泄气的，王斌、艾小青两口子当年上不了大学的遗憾到现在也没忘了。 沉重的学业让王艾整个寒假连过年都忽视了，再说现在这亲戚关系过年也没啥意思了。老艾家老人没了，艾小青索性没回去，王斌过年时候回家吃了顿年夜饭，给老人带了些礼物就没再去。反正儿子学业忙，别人也挑不出理来，现在也没谁还敢挑王艾的理。 转过年下学期，学习的气氛更加沉重，高三老师连训学生都变得轻声细语，后院墙周边的小商贩一律摘下喇叭，来买菜的市民直接看价格板，双方一声不吭交钱拿菜，瞅着跟哑剧似的，个别的因为缺斤短两了，质量不好了刚争辩两句，就在满街人的怒目相视中捂住嘴巴，狼狈走人。整个一高中大院一百米内，没有汽车敢鸣笛，所有的商店、门店都停止了沿街的音乐播放。如果用城市噪声观测图来俯视，一高中、二高中、三高中、文泽高中就是噪声黑洞，其中一高中最狠，教导主任带着两个教职员工整天拎着杀虫剂在校园里晃荡，凡是有知了敢吭声的，上去就是一喷子。 五月份，第八次摸底考试成绩公布，王艾家迎来了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的家访。 双方寒暄一阵后，说明了来意：王艾你的高考志愿怎么填？或者说，你看上哪个大学了？ 第四十七节 高考日 高考填报志愿是很讲究的，越是成绩好的越讲究，因为成绩好反而可以选择的面比较狭窄，都集中在了全国名牌大学这一小块上。反而学习中上的选择面宽泛了许多。尤其是一高中这样的重点高中，能够上全国名牌大学分数线的，每年都有三十来个，而全国名牌分配给辽宁省的名额是固定的。这样一来，如果大家高考志愿都是想怎么填怎么填，那最后可能就要出大事。 比如清华大学每年分配给辽宁的名额是80个，往年的分数线理科是670分上下浮动，结果这一年填报清华大学为第一志愿的分数在670分以上的辽宁学生为160个。 那么清华大学也不会扩大招生，而是按照分数从上到下招满80个就完事，但剩下的80个就惨了，直接滑档，变成了第二志愿层次，全国名牌别想了，或者说就是一本变二本，二本变大专，哭死的心都有。要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这样一来当年的清华大学辽宁分数线将十分恐怖，严重挫伤来年报考清华大学的学生积极性，从而导致来年的清华大学的分数线恐怖的低，甚至比一般的全国重点都低，招生的质量严重下滑。 所以，高考早期的大学分数线总是忽上忽下，令人摸不着头脑，为此吃亏上当倒霉催的不是一个两个，所以早期的高考复读生特别多，可不仅是没考上大学，还有的是没考上理想的大学，这种情况即便在二十一世纪都无法完全避免。所以各个大学，尤其是名牌大学以及各个高中都想出办法来协调。 每到高考前填报志愿的阶段，全省各个重点高中就开始忙碌起来，教导主任揣着自己学校摸底考试达到全国名牌大学标准的学生名单和他们的志愿倾向，在全省各个重点高中乱窜，互相协调沟通，获取信息，忙碌半个月大致摸清了自己学校的学生在全省的总排行，也大致搞清了其他学校填报志愿的基本情况后，回来作为本校尖子生填报志愿的参考和指导依据。目的就一个：别报歪了，尽量让全国名牌大学的招生名额都按照各自的高考成绩按部就班的分配下去，尽量让学生们的高考成绩和他们能够就读的大学相匹配。 虽然这有点分蛋糕和暗箱操作，但也说不上是不公平，终究还是要靠高考成绩来说话的。 两位老师到家里就是想问问王艾是什么想法，因为文科生本来分数线就相对较低，而王艾都超过一高中的理科头名了，自然就是全国名牌大学基本没跑，您看上哪个了？给我们交个底就行，别的事儿都交给我们安排。 王斌和艾小青两口子也挺好奇的，儿子一直没和他们说到底要上哪一所。 疲惫的王艾揉揉眼睛，笑道：“我打算在大学学习哲学，国内最强的哲学系是哪个？” 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对视一眼，没有对王艾的专业选择评点什么，以王艾的学习成绩事实上已经具备了和他们平等对话的权力，像王艾这样的学生都是心高气傲的，真说出来专业了往往很难更改，反正你什么专业也不影响学校的升学率。 “论哲学系，北京大学、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都是很强的。” 王艾点点头：“那就中国人民大学吧。” 瞅着王艾随意却坚定的眼神，两位老师心里疯狂吐槽：这就完啦？一句话就完啦？上大学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就跟去街头买烤地瓜似的，扒拉一下挑一个就走？ 两位老师告辞出门，半晌无言，后来教导主任说了一句：“别当是他胡说，我估计这可能是他早就挑好了的，就等着我们来问呢。” 班主任道：“咋不上北大清华呢，中国人民大学是牛，但知名度还差了点。” 教导主任摇头苦笑：“我要是懂他怎么想的，当年我也上全国名牌了。每年的一两个尖子生，哪有老实听话的。” 两位老师走了，王斌、艾小青两口子忙不迭的问王艾：北大清华复旦都随便挑，怎么挑了个中国人民大学呢？不是说人大不好，全国名牌哪一个也不差，但在人们的心目中还是北大清华最牛。 王艾就给他们解释，一来，中国人民大学的哲学系全国最强，二来，正因为大多数考生都被北大清华的名气吸引过去了，反而中国人民大学得到的优质生源不多，自己去了人大肯定能被学校重视。因为自己年龄太小，许多事情都不方便，真的需要学校照顾。真去了北大清华，人家高考状元好几百，拿你当回事了？即便你年龄小，适当照顾就完了，想要特权？你瞅那个未名湖畔喃喃自语的傻子，你瞅那个近春园里大声朗读诗歌的疯子，他们都是状元！俺们这嘎达，天才满地走，状元不如狗！ 两口子一听，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有的学生一年就见班主任两面，那可和高中时候被老师盯在眼珠里是两码事。王艾不管怎么牛，也是未成年人呢。再说人民大学怎么了？清华北大在建立之初都有美资背景，先天的在外扬名容易，而人大是从陕北那山沟子里爬出来的，不是学校不牛逼，而是低调罢了。 至于王艾为什么要上哲学系，两口子反倒没问，因为无关紧要，王艾高兴就好。 闷热的七月终于到来了，还是在一高中校区的高三班，王艾参加了1998年的全国高考。学生们早已放假，在各个考区周边事实上都已经戒严了，辽阳市作为东北历史最悠久、文华最璀璨的城市，对文教的重视程度不亚于经济建设。 7月7日、7月8日，语文、数学、历史、政治连续四科上下午轮战，艾小青专程和许许多多的家长一起在校门口等待。 家里特意开了鲜花公司的蓝鸟轿车来接送，本来金书记要把分配给他的虎头奔拿出来的，但王艾嫌弃太招眼了，所以就只能选择皇冠或者蓝鸟。其实如果不是金杯面包的冷气太差，就选金杯面包了，车子大，坐着也宽敞。 两口子听王艾说过一句：蓝鸟好看，所以就用了蓝鸟。 王艾每次都是答题结束后反复检查，直到时间到了才和大家一起出来，虽然王艾个子矮，但好在穿着法国十号的蓝白球衣，还很好认。王艾出来后也不说什么，直接到车上闭目养神。 7月9日，上午11点半，随着最后一科外语考试的结束，一高中周围高度静默了半年，无限制静默了三天的环境猛然嘈杂起来，学生们也大多开始无保留的释放自己的情绪，有哭的，有笑的，无比沉重的一年高三，十二年孜孜不倦的求学生涯的所有压力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今天在等待王艾的人里，除了王斌两口子，李林等四个保卫，还有特别赶来的黄欣，前两天黄欣就想来，但怕自己打搅了王艾的备战，这最后一天又是英语，黄欣也紧张的握着小拳头张望着校门口涌出的人流。 第四十八节 全国高考文科状元 王艾满脸疲惫的走到家人面前，艾小青递给王艾一瓶水：“考的怎么样，都考的怎么样？” 前两天怕影响王艾，所以一家人都强忍着没问，这会儿无关紧要了。 “嗯”，王艾应了一声，一丝笑容逐渐爬上嘴角，随即猛烈的在脸上绽放出来，王艾喝饱了水，用力的把矿泉水瓶砸在地上，哈哈大笑：“终于完事儿啦！我受够了，我累够啦，我要玩一天，玩一星期，玩一暑假！球呢，给我！” 李林咧着嘴递给王艾足球，王艾抱着球原地蹦了两蹦，不过瘾，索性绕着蓝鸟轿车跑了三圈。一扭头才发现如一棵垂柳般静立的黄欣，猛的冲向黄欣。 黄欣下意识的觉得不好，刚想跑，就觉得双足腾空，竟然被王艾抱着原地转了一圈，花容失色的惊叫，王艾放下黄欣，不顾黄欣掐他的脸，嘴里含糊不清的笑道：“一年啦，我想死你了，跟我去玩吧，黄欣姐！走走，上车，走走！” 说完，不顾黄欣的挣扎，硬拉着黄欣上了轿车，上车后也不说去哪，就一个劲催艾小青开车。开出去二里地了，王艾才稍微稳定点，说要找个大馆子好好吃一顿。 吹着风扇，吃着美食，王艾才从亢奋中中缓过来，家里人问考的怎么样，王艾就说了一句：“700分往上。” 一家人又惊又喜，王斌特意准许王艾喝一杯啤酒，三口人，四个保卫，一个黄欣共同举杯。 被一高中浓烈的学习氛围和自我的不断催促压抑疯了的王艾，整整拽着黄欣、李林还有艾小青等人玩了五天。第一天召集马东等一高中校队成员狠狠踢了一天足球。第二天去汤河水库钓鱼吃鱼洗温泉。第三天去沈阳夏宫玩了一整天，索性住在沈阳，第四天去沈阳动物园，第五天去沈阳植物园。所有的设施都要玩一遍，带着两个相机，二十多个胶卷都照光了。 王斌、艾小青两口子事情太多，所以只陪了一天半，后面的三天半就是王艾拉着黄欣，带着李林、孙义、任超、张秀云四个男女保卫在玩。家里把蓝鸟和皇冠轿车交给六个人使用，李林、孙义、任超三个人都配备了手机，每天的行程安排随时报告给家里。 五天过去，王艾终于玩够了，请五个人在辽阳一家大饭店狠狠吃了一顿后原地解散。王艾需要在家里安心等待高考分数出来，没出来之前毕竟还是不怎么太放心的。 可是当省招生办在半个月后公布查分电话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不论怎么打电话，输入王艾的准考证号之后得到的答案就是一个：尚未统计。 一头雾水的一家人不信邪，随便输入了其他学生的考号，成绩马上就依次报出来，唯独王艾的分数没有出来。第二天、第三天连续打电话，始终没有成绩。这下全家人就有点慌神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给一高中打电话，教导主任也说，查分系统出来后，我们学校第一个查的就是王艾的，我们也不清楚，也没接到上级通知。 最后，教导主任安慰王艾一家人，说你们别急，先等着，我们这就和省招生办联系，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结果第二天教导主任也没来电话，打电话去问，说是教导主任出差了。不大会，一高中一把校长亲自打电话回来解释说，学校昨天在电话里和招生办沟通的不太好，对方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所以今天学校才急三火四的临时派教导主任到省招生办去找关系问。 教导主任到省里头找到了一个自己当年的同学，对方恰好在省教育局工作，又找了别人的关系问到了省招生办的负责人，负责人就说两句话：一，这考生成绩特殊，目前正在调查，二，如果一切顺利，第一志愿没问题。 教导主任把这话第一时间就传了回来，王艾听说后心里就咯噔一下子，他知道这回恐怕出大事儿了。高考后王艾就知道自己的分数肯定超过720了，等标准答案出来对分的时候，王艾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分数稳稳的突破了730分。当时就顾着高兴了，也没多想，可现在来看，这事情恐怕大条了。 果不其然，省招生办在公布查分系统之后，已经对王艾的试卷调查了三次，最后一次甚至是教育部下来人特意查看的。在一高中教导主任找关系询问的同时，省招生办已经悄悄下来了一个调查组进驻辽阳招生办。不仅把王艾的学习情况摸的一清二楚，还把王艾高三，甚至高一参加的历次摸底考试的试卷也拿到手了，一分析发现王艾的学习成绩是稳步上升的，不是突然跳跃起来的，调查组不信邪又调出了王艾当年的中考试卷来查，又派人到市一中去询问当年的班主任。这么一大圈儿查下来，发现毫无破绽，人家本来就是个小天才，从小到大跳级上来的，学习成绩在进入一高中后每次考试都会提升一截，每次考试发现不足之后下一次考试肯定有所改变，就这么一步步的提高上来的。 三天后，调查组悄然撤回。在第四天，焦急的王艾一家人再次打查分电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电脑合成女声的回答。 “学号xxx的高考成绩为：语文，148分；数学，148分；历史，150分；政治144分；外语，145分。重复查询请按星号键。” 艾小青没等听完，话筒就掉了，捂着脸就哭上了。王斌焦急的问：“到底怎么了？” 艾小青一把把话筒塞给王斌，王斌接过来一听，也忘了把话筒递给王艾了，直接扣上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抖的不成样子，从茶几下摸了一盒火柴才点着烟。 和王斌、艾小青一样，被这个分数震的五雷轰顶的还有许多人，既包括一高中的校长、教导主任、班主任，还包括许多好奇的、嫉妒的其他考生和家长等等。一股以王艾为中心的风暴正在辽阳上空，辽宁省上空快速的集聚着能量，等待到达临界点后猛烈爆发波及全国。 在父母超乎寻常的表情里，王艾也很忐忑，强自镇定也打了一遍电话，然后默默的翻出了自己的准考证：考生姓名：王艾；考生年龄：11岁；考生别类：文科。 历年来文科状元都比理科状元的分数低五十分往上，摸到700分的边缘的就已经很少见的，通常都是680分以下，自己这一炮735分出来，可想而知上面得乱成什么样子。即便没听到消息王艾也知道，针对自己的专门调查组肯定已经来过了。 这一炮，放的有点儿大！ 第四十九节 谢师大宴 1998年是个特殊的年份，不仅全国从南到北来了一场集中的大洪水，也在高考上出了特殊的妖孽。辽宁省少年考生王艾以735分的总成绩囊获了省文科状元，省总状元，全国文科状元，全国高考总状元！在恢复高考以来的历届高考分数里不仅拿到了文科头名，即便在总排行也名列前茅。分数出来后，辽宁省教育厅、招生办反复查阅了三次，最后上报教育部，由教育部牵头组织了人员庞大的暗访组专门赶赴辽阳调查，从小学升初中考试试卷一直到高考试卷，详细分析，发现考生的特殊高分确实有坚固的基础，甚至他的小学校长、中学校长都曾经建议他去考少年班，这才确认了王艾的高考成绩并对外宣布，引发全国震动。 这个宣布时间，比普通的分数宣布时间整整延后了一个星期！ 不过王艾心里很清楚，自己是相当于复读了五年，牺牲了所有娱乐活动和业余时间，凭借着中年人的眼界和坚韧不拔以及少年人的精力旺盛和专注才有这个成绩，而历年来能把高考分数憋到700往上的，任凭哪一个的学习资质都比自己强。 轰动的效果在《中国教育报》的专题报道出来后，迅速引发舆论大潮。没听说过，没见识过，啥时候文科状元也这么牛逼了？超过700分不提，竟然把同一年度的理科状元都压下去了，名正言顺的当了全国高考总状元，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无数的采访要求淹没了辽阳市一高中，市一高快乐并痛苦着，教导主任当着媒体的面宣布了王艾的留言：感谢全国人民的关注，感谢全国各地媒体朋友的关注。为了更好的进行大学学习，我正在认真系统的预习大学课程。我的高考分数带有一定的偶然性，不具备普遍的代表意义。能考出高分的同学都是相差仿佛，一声蝉鸣、一只钢笔都可能造成分数的上下浮动。希望大家可以和其他同学一起探讨如何提高学习成绩的方法，谢谢。 媒体们发动人脉在辽阳广泛的搜索王艾，可王艾此刻已经躲到了辽阳东部山区的李大娘家，这里山峦叠嶂、道路崎岖，人迹罕至，村里连一部固定电话都没有，除了家里人谁也找不到这里。这才算躲过了这场风波。 不过，躲过了媒体，可躲不过教育系统，也不能躲，市三好学生、省三好学生乃至全国三好学生不出意料的颁发下来。辽阳市教育局还特意派人到王艾家中慰问，在王艾家表示没有什么困难之后，还是决定授予二十万元的奖金。 共青团中央听说了王艾的事迹后，觉得这个考生的事迹非常励志，连续跳级、在高考上有如此出色的成绩，并且在社会活动方面也是可圈可点。今年的大洪水发生的时候，尽管辽阳并未受灾，但王艾还是凭借历次摸底考试的高分带动和号召了全市高中生募捐，自己也拿出了十万元善款。同时王艾家的企业也在企业内部号召捐款，企业自身也拿出了大额款项。 所以共青团中央办公室觉得王艾的事迹充分证明了这是一个积极向上、心怀祖国的好青年，加上教育系统的三好学生的荣誉颁发基本确定了王艾政审上肯定没问题。于是就建议上级是否考虑将本年度的“全国优秀共青团员”荣誉称号颁发给王艾。领导们接到报告后，对王艾的事迹也比较好奇和看好，就利用一个早上的碰头会简单研究了下。 大家基本上觉得都可以，就要形成一致意见的时候，一个小秘书突然站起来不顾礼貌的在领导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领导愕然，之后哑然失笑，敲敲桌子：“同志们，这事儿别研究了，没戏了。” 同志们纳闷的望着领导。 领导摇摇头笑道：“还研究什么，我们都忘了，这个王艾才11岁！” 大伙对视了一会儿，哄堂大笑。 我国共青团最低年龄也是十四周岁往上，别看人家现在是高考状元，组织关系还就轮不到共青团来管，正八经的少先队员，归楼下的少工委领导！ 作为一高中唯一一个戴红领巾上学的学生，一高中以前还困惑的问过上级，说我们学校没有少先队组织可咋弄？是不是要特意建立一个少先队专门领导王艾一个人儿？ 市少工委就回应一高中：要说这事吧，特我们也没经过是吧？不过我们想着吧，你们一高中要建立少先队组织也不是不行，但是建立了以后，那么少先队大队长、中队长、队员都归他一个人是不是有点开玩笑？是不是还需要我们特意给你们调拨一批少先队员你们先用着？所以，王艾的组织关系其实一直都在红旗小学少先队挂着的。 楼下的少工委接到上级共青团的意见转达，也蒙圈了一阵，然后……这是喜从天降啊！历年来的高考状元都不归我们管，都是归共青团来着，早年那会还有归党委领导的。这些年光瞅着眼馋了，老天开眼，也给了我们一个！ 于是，全市、全省、全国优秀少先队员的荣誉一股脑的发了下来。 事实上，王艾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在谢师宴上，和七八桌来客也蒙了一下，然后在哄堂大笑中无奈的摇头，这完全是没想到的事儿。 王艾的谢师宴排场不小，虽然现在根本就不流行谢师宴，这都是新世纪第一个十年后才开始有的。但王艾这么高的成绩不感谢一下也说不过去，加上家里不差钱索性就把所有教过自己的班主任、科任老师、校长还有红旗小学、一高中的教导主任都请来，另外现在已经升任市教育局副局长的原太子河区教育局张局长也请来。事实上，这些老师最多也就教过王艾一年而已，但对王艾都算不错。当然，像王艾这样的“尖子生”，在哪都会得到一点老师的偏爱，何况王艾年龄还小。 这场宴会，王艾一家人在门口迎接，来一个，王艾就鞠躬一次，到宴会厅就坐后，海鲜掺和大鱼大肉混着上，老师们也欢乐无比，中小学的班主任都没想到会接到邀请，更不用提中小学时候的一些科任老师了，比如红旗小学的体育任老师就根本想不到，自己不过是教了王艾两年跑步跳绳的，和文化课一点关系都没有也接到了邀请。 老师们谈笑风生，醺醺醉意，临别的时候，王斌和艾小青每人敬送了一个红包，老师们推拒不得就顺手接了，这红包是南方人的习俗，北方人连过年压岁钱也是直接给票子的。 老师顺手一捏，挺厚的，一百块应该是，真大方！ 这年头老师出去参加个什么活动，也不过能得个几十块钱的礼品而已，中小学的就更惨了，经常就是混一顿饭，拿个十块八块的。 回家了拆开一看，哎呀！是一百元的一张，一千块啊！顶上俩月工资了，这真是意外之财啊，老王家人办事儿是真敞亮！ 谢师宴没过去两天，市一高中教导主任就背着一个麻袋登门了。 第五十节 纷至沓来 教导主任和王艾一家也算是熟人了，尽管为了避免打扰王艾学习，以前从未到过家里，但在一高中的这两年，教导主任没少护着王艾，和一帮大七八岁的学生在一起，要说没挨过欺负那是不可能的。尽管一高中是重点高中，但哪里没两个调皮捣蛋的？抢钱的是没有，但抢王艾球的，上来撩闲的高一时候可不少，都是叫教导主任给收拾了，后来王艾加入了足球队，有马东这帮人护着才没人敢惹了。 说起来这位教导主任也挺有意思，他和厂子里的金书记一样也姓金，不过他是朝鲜族，金书记是汉族。金主任精瘦精瘦的还戴着个瓶底子高度近视镜，因此眼神儿总是不太好，经常把各种关系户的孩子给教训的哇哇哭，所以不论是上边还是学生都不怎么喜欢他。高一上学期期末学校开大会表彰优秀教师，有他一个，当宣布他的名字的时候，学生们就在底下起哄，他楞没听出来，还美滋滋的站起来四面招手。 可就是这么个人，高三开学的时候的一件事让王艾彻底改变了对这人的看法。那天不少学生挤在学校门口的接待处登记，金主任就在一张小桌子后对着表格挨个发学生证。高二、高三的老生也三三两两的回学校，所以校门口乱哄哄的。正这时候，贴着学校院墙走过来一个人，穿着便装，手里拎着一把长枪，五六半自动！ 学生们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谁见过这个场面啊，一瞅那枪杆上痕迹斑斑绝不是买的塑料仿真枪，话说前几年辽阳黑社会火拼还满街放枪呢。 恰好这时候金主任一抬头瞅见了。 腾一下金主任就站起来，猛的一拍桌子指着他喝道：“你干什么的！” 就金主任这瘦了吧唧的身体也就一百来斤，声音大的出奇，这一声喝问，把这位蔫头耷脑的拎枪的也吓一跳，左右瞅瞅全是目瞪口呆的学生。 赶忙挥舞着双手解释：“我是……” 他这一解释，手里的枪就来回挥舞，那枪杆上还扣着三棱枪刺呢。 金主任这就急了，那身边全是学生，你拿枪口乱比划，走火怎么整？ 金主任就把学生往身后扒拉，自己往前挤，边挤边指着他：“枪放下！你给我把枪放下！” 这位“诶”了一声弯腰就要放枪，弯到一半一寻思：我凭啥听你的？就挺腰站起来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隔壁工商银行的保安，我们车坏那边了，我这不就走过来了么。” 事情就过去了，也没引起什么关注，大多数人恐怕就当个奇闻说一下然后就忘了，可王艾就没忘，没事儿寻思，这种人应该就是李白《侠客行》里描述的“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的侠义之士了吧，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和道德标准，不为外物所惑。八年抗战中面对鬼子屠刀宁死不屈的也都是这种人。 平时默默无闻，也没有头脑灵活的人混得好，但关键时刻就能成为人群的主心骨。所以古人说：沧海横流，方见英雄本色。 金主任到家了，正好一家人都在，互相寒暄了几句，金主任开门见山的道：“王艾啊，自从你的事儿上报以来，我们学校就陆陆续续收到了不少邀请你去演讲的函件，前几天没来打搅你，所以今天一股脑给你送来，你看看想不想去，想去哪里，回头学校里好安排。” 说罢，把背着的麻袋就着客厅的地上一倒，哗啦啦，好家伙，得有上百份各式各样的邀请函。 王艾一家人饶有兴致的挨个翻看，金主任就补充道：“要是一般家庭啊，我就建议能走几个走几个，最好都走一遍，这一趟下来，大学四年的学费就差不多了。” “哦？”王艾奇道：“我还能有出场费了？” 金主任连忙摆手：“不，我们这不能叫出场费，应该叫……叫助学金，每个学校五百、一千、两千的都有。反正你们家的这个情况，就看你心情了，学校也不要求。” 王艾一边饶有兴致的翻看一边问：“往年也有这么多吗？” 金主任神情恍惚了一下，尴尬的笑道：“往年，往年我也不知道啊。” 一家人哑然失笑，一高中别说全国状元，连省状元也近十年没出过。 “那这样吧，市里头的肯定得走，金主任你看着安排。”王艾道。 金主任点点头，思索了一会道：“我看这样，咱一高中你是不能不去，另外市一中是你母校，你也得去，另外就是红旗小学了，这三个吧，中小学都有，别的就不用了，去的多了也不值钱了。” 王艾眉梢挑了挑，心中摇头失笑，又道：“省里的我看这样，辽西就不去了，太远，我们就沿着沈大线，先往南走，一个城市选两所重点高中，到大连后坐飞机回沈阳，在沈阳周边转一圈就完事，到时候还要麻烦金主任陪我一起。” 金主任眨眨眼睛，神情疑惑：“我？我一教导主任去干什么，要陪着也是班主任陪着。” 王艾心里都要笑喷了，强忍着道：“我和班主任老师都是一年交情，和你金主任是两年交情，反正我对学校的要求就是你陪着我去。” “那，那好吧，回头我跟领导申请，能不能批准可不一定。” 金主任回到学校向校长报告时候就发牢骚：“校长你说这孩子怎么想的，我一教导主任跟着瞎跑什么，学校里还一堆事儿呢。” 校长听完了从办公桌后绕过来，照着金主任的脑门子就一巴掌，金主任被抽的脑袋一扑棱，神情疑惑的推推眼镜：“老，老师，我又犯什么傻了？” “你还知道你傻啊！”校长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金主任的鼻子：“你说你都三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连个孩子都不如？人家那是抬举你呢你都看不出来，你这叫不识抬举你知道吗？” 校长瞅着这个当年的学生一脸茫然，心中哀叹一声解释道：“我问你，咱这状元一路走的是不是都是其他城市的重点高中？接待的最次也得是副校长、教导主任一个级别的吧？真演讲了，一把校长有空肯定得参加吧，甚至当地教育局领导也得参加吧？你说你这一道上得认识多少大学校的同行？起码以后再协调志愿是不是就不用我挨个帮你打电话了？另外，咱这状元点名让你跟着走一圈儿是白走的吗，咱市教育局的上级领导会怎么看你？这培养出来一个全国状元的首功会落谁脑袋上？” 瞅着金主任懵懵懂懂的出门去，校长赶紧在后边跟了一句：“回去好好准备交流材料，报告材料，这事儿不用我教你吧？” 校长回到座位上锤了一下办公桌：“我他妈怎么相中了这么一个蠢货！”不过，随即校长哑然，一高中校长这位置还就得这么一种人才能坐得住，要不然各种社会关系都来找你要入学，你让谁来不让谁来？真要是个没有坚持的人，一高中的校风和教学质量还要不要了？……嘶！话说当年老校长挑选我来接班……是不是因为当年我也是这么傻？ 就在校长怀疑人生的时候，王艾下意识的反复翻看着一张略显简陋的邀请函：“营口红烈小学诚邀您到校演讲，讲述状元的学习故事。” 王艾的脑海中，依稀出现了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孔。 第五十一节 我的女神上小学 女人的美是千姿百态的，既有汉唐时候的牡丹盛放的美，也有明清时候的弱柳扶风的美。古代四大美人，西施浣纱，有沉鱼之美；昭君出塞，有落雁之美；貂蝉拜月，有闭月之美；玉环赏花，有羞花之美。 人们的欣赏个性不同，对女人美的评价也有一定的高低差距，最明显的就是当代女明星的粉丝群了，谈不上谁高谁下，各花入个眼而已。女人的容貌、身材只要到了中上基本就可以达到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标准了。不提外表只论内心这是耍流氓，但只论外表不提内心也是不够的，因为在综合水平达到中上以后，美的评判标准当中内心的东西就激烈的增加比重。那些韩国的千面一人，顶多就是个美，但绝对上升不到女神的层次。 不提后世泛滥了的女神称谓本质上就是男人讨好女人、甚至是哄女人上床的托词，较真儿的说，没人会认为那些宁可在宝马里哭泣的女人是女神，因为她们很弱小。神怎么可能弱小呢？所以女神就一定要是强大的。 令王艾想起来的这张倾国倾城的面孔的主人叫许青莲。一个很有中华文化韵味的名字。 不论过去多少年，同学们讨论的时候都公认，许青莲是大学第一美女，四年里头名的位置从未动摇过。 她的穿着很简单，偏爱白色紧身长裙，她的姿态很和气，没有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也没有仰着头见谁都哼一声，额头光洁饱满，眼神很亮，个子不算高也就1米65，身材胖瘦适中，线条凹凸有致。 但奇怪的是，大学四年，卧虎藏龙的男生里，竟然没有一个人主动追过她，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唯一的一次历时半个月的恋爱，还是许青莲主动出击的。不论是家资巨万还是高官之子，甚至是粗鲁不堪的傻大胆，鼓足勇气到许青莲面前表白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结结巴巴，能把话说全了的万中无一。许青莲就那么笑吟吟的瞅着男生，就能把男生瞅的落荒而逃。 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许多十分优秀的男生逃回来之后就说：我他娘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就是说，许青莲就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瞅着你，就能让你产生自我怀疑，瞬间将自己的缺点无限放大。应该说，这还不是许青莲主动放出了鄙视技能，而应该是先天自带信心打击光环。 东北土话里管这叫渗人毛，是说一些男性威严内敛，在人前一站就让别人止不住的害怕。换成普通话一般管这叫气场。但这种东西放在女人身上就极为罕见了，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就更为罕见，起码王艾就从未遇到过，即便是那些女明星也远远达不到让人望而生畏、甚至自惭形秽的地步。 王艾当年和许青莲前后坐，接触的机会很多，当然也动过摘花的心思，但那时王艾牛逼的认为，许青莲应该跟自己表白…… 重生回来，王艾差不多已经把许青莲忘的一干二净了，人的欲望是由身体来支撑的，就像吃饱了就没食欲，花中老手容易喜欢男人一样。王艾的这幅身体才11岁，雄性荷尔蒙还处于冬眠状态，和清丽苗条的黄欣接触这么多，甚至不小心看了不该看的，也没起什么心思。 这一回偶然间翻看到了营口红烈小学的时候，久远的记忆才被激活。因为刚刚入学的时候前后座一起随便谈天说到小学，王艾对许青莲的小学印象十分深刻，双方都是红字辈的小学，红烈小学的名字还有点怪。 所以，王艾就动了去看看女神的心思，如果有机会的话，将来当然要把女神变为自己的“私有物”，拉到身边一个人独享，如果没机会也想看看这满身渗人毛的许青莲到底是怎么成长起来的？是不是小时候就这样了？ 三天后，王艾，李林，任超，金主任四人开始南行，一路都事先约好了，先到了鞍山，上下午分别到一中和十三中演讲座谈。晚上就在鞍山休息，第二天上午到海城高中，离开路上特意买了五斤牛庄馅饼，下午就到了营口，休息一夜，第二天上午在营口高中座谈。下午就拐到了营口郊区的红烈小学。 红烈小学给辽阳市一高中发邀请函就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来不来都行。本身是郊区小学，还不是什么重点，学生也不多，一年级俩班，全校300来个学生而已。万没想到，这全国状元还真就答应了，尤其是打听到人家在营口就呆一天，就选两个学校。 消息一出引得营口教育口的人一阵无语：我们营口也是经济发达的地级市好吧，重点高中就好几所，重点中学也七八所，咋就选了一个小学呢？还是一个普通小学？这天才的脑子还真是……天马行空！ 不提别的小学后悔的拍大腿，得到消息的红烈小学三天前就动员起来了，和迎接领导视察没啥两样，全校总动员……打扫卫生！当然也没别的可干的。 下午两点，在市教育局领导的陪同下，一行五人来到了略显残破的红烈小学。校长、主任、老师一排在门口迎接，两个学生代表也在其中。王艾一眼就瞅见了眼睛贼亮的许青莲，戴着三道杠在人群中。 王艾恍惚了一下：介于c罩杯和d罩杯之间的好身材呢？怎么瞅着就是平板啊？精神干练的短发呢？怎么两根辫子还顶着蝴蝶结啊？ 转念一想：嘿！许青莲也才11，还是一枚大萝莉！ 真是：许家有女初长成，回头一笑百媚生，若问女神今何在，营口红烈小学生！ 麻蛋，狩猎女神计划要延后了！ 人们来往的互相介绍，很快就到了学生代表这里。 许青莲脆生生的道：“你好王艾，我叫许青莲，是红烈小学的学生代表，今年六年级，我要向你学习。” 说完，许青莲敬了个标准的少先队礼。 王艾就一哆嗦，这太尴尬了，女神居然给我敬少先队礼。 时空错乱之下，王艾手忙脚乱了也回了一个生涩无比的少先队礼。 然后在周围人的点头称赞好少年的目光中，僵硬的走进校园。 红烈小学比较破旧，给王艾发邀请函的时候也没真当回事，所以当王艾真的来了的时候，学校竟然没有一处可以举行全校师生活动的室内场所。只好在教学楼前搭了几张桌子蒙上桌布，然后其他学生就列队在操场上等着领导和王艾讲话。 营口虽然靠海，但八月的天儿也很热，操场上的学生应该是等了一会了，王艾很明显的从他们头上看到了汗渍。在领导们互相寒暄的时候，王艾偷偷拉过了李林和任超，吩咐他们拿出一千块钱来到附近市场买雪糕、小食品、矿泉水来，可一千块花，三百多学生一人三块钱差不多够了，反正红烈小学还得给自己出场费呢。 人群中的许青莲耳朵尖，听到王艾的吩咐目露异彩，主动给李林指了方向。 在大人们身后，许青莲好奇的歪着头瞅着王艾，笑吟吟的道：“请客呀？” 王艾扭头瞅着这张精致的面孔笑道：“怎么？喜欢吗？” 许青莲笑着点头：“谢谢你啊。” 第五十二节 女神何以做小三？ 许青莲的传奇当中，最令人费解的还不是她自带的信心打击光环，而是许青莲毕业后的人生选择，她竟然没找人结婚，而是……给人当了小三儿！ 无数的人被这消息给震晕了。 要说差钱，在校期间只要稍微伸下手，捞个家资过亿的金龟婿轻而易举。要说差事儿，追求她的高官之子也不是没有。而且她找的那个男人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商人，钱，没多少，势，更是小的可怜。 她到底怎么想的呢？难道是被挟持了？比如照片什么的，但熟悉许青莲性格的王艾第一个就不信。别说没人敢，就是许青莲也不会给别人这个机会，哪怕就是真的有照片相威胁，许青莲也不会怕。 那她到底为什么呢？她毕业后也不是没有不死心的大学同学一劲儿往她身边凑，不敢表白那还不敢跟你说话套近乎么？qq、短信，许青莲肯定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但那么多家世好的，人品好的，她都不选…… 这件事差不多成了不解之谜了，后来她的闺蜜传出消息，许青莲说自己挺高兴的。直到十多年后同学聚会还有人不断地谈论这个话题，可惜没人敢刨根问底的找她问。 今天王艾来红烈小学见许青莲，也存着这么一股观察的心思，哪怕将来女神不跟我，那也别去当小三儿啊，这在哪都是被人唾弃的行为，这女神不是糟蹋自己吗。 王艾和红烈小学的校长商量，说咱们就别在操场上这么傻站了着，瞅着这些同学这么硬晒着，我心里也不好受，也发挥不好不是吗？ 校长就问：状元郎您是啥意思？ 王艾指着校园南边的几排大柳树，说咱们就去那啊，多凉快。 校长说，凉快我们也想，但太远了，麦克风的线扯不到那。 王艾就说，用啥麦克风啊，总共才哪么点人？大伙都围着我坐着树底下，二十米方圆就坐满了，我声再小，也不至于听不到啊。 校长琢磨了下，可也是，瞅着小状元，也不像事儿逼。正琢磨呢，李林、任超回来了，顺便带来四个卖冰棍的老头儿。一箱子冰棍才一百个，根本不够分的。校长和教育局的领导急忙问：你啥意思啊，瞧不起我们营口人是咋的，用得着你们花钱吗？ 王艾先拿了两个冰棍，自己剥开一个开始吃，另外一个顺手塞给许青莲，笑嘻嘻的道：“我这几天一直在高中来着，他们都太大，好不容易遇到我的同龄人了，你还不许我大方一次了？我请我的同学吃好吃的，你还拦着？” 金主任赶紧打圆场：“我们这位状元郎家里可有钱的很，千千百百的根本不在乎。这东西都买来了也不能退，干脆吧，咱们是不是形式灵活点，就组织个茶话会这种模式？” 校长瞅着满操场的孩子辛苦的样子心就软了，人家客人都不讲究，咱们还穷讲究啥？大手一挥：柳树林，开路滴干活！ 转变了组织形式以后，木呵呵的学生们就活泼了起来，围在一起吃冰棍，吃小食品，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几个大人干脆不掺和了，跑到一边围在一起坐着抽烟说话扯闲篇。 王艾也和红烈小学的同学们坐在一起边吃边聊，你要不听口音不看服装，完全没区别，真正的同龄人，甚至比人家五六年级的还小呢！ 吃过了，闹够了，学生们就渐渐静了下来，毕竟今天这么大阵仗，还有个全国高考第一的怪兽在呢。 “同学们！”王艾站在人群中间：“我今天来是你们学校请我来和你们说说学习经验的，要说这学习经验呢，我就告诉你们一条最有用的，等你们以后上初中，上高中越来越有用的，好不好？” “好！”小学生们纷纷叫好。 “学习的方法千千万，但最好的一条也是最简单的一条，就是上课认真听讲。我们一天二十四小时，八个小时睡觉，三个小时吃饭，就剩下十三个小时了，学校上课六个小时，回家写作业一个小时，剩下的六个小时我们才能玩。对吧？” 众多小学生算了算，齐声道：“对。” “那你们看啊，我给你们算账，你说这学习是老师教你时候你学的快呢，还是自己看书时候学的快呢？肯定是老师教的时候学的快对吧？要不然还用老师干什么，还用学校干什么？但你如果上课时候不听讲，你也玩不成，然后呢，别人回家用一个小时就把作业写完了，你呢，要用两个小时，这样你们想，你们是不是每天比别人少玩了一个小时？” 小学生们连连点头，多简单的道理嘛，很容易听懂。 “所以，我要告诉你们的经验就是，上课好好听讲，放学做完作业就可以撒欢可劲玩啦，然后你们学习的还不差。以后上初中了，上高中了，要坚持这个习惯，那你们就比别人多一个小时的空闲时间。如果像是中考前，高考前，你们把这一个小时也用来学习，那你每天就相当于二十五个小时了，学习成绩一定会提高上去，对不对？” 小学生们听说可以可劲玩，立刻高高兴兴的答应：“对呀！” 许青莲一直没吭声，坐在人群里顶着个大红蝴蝶结笑呵呵的瞅着挥洒自如的王艾。少女的心还不知爱情为何物，但已经朦朦胧胧的产生了崇拜和好感。 下午五点，活动结束，其实活动的后半程已经不是王艾讲话了，三百多个孩子聚在一起，听王艾吹牛，小学生基本没见识过什么，何况还是郊区小学，所以好奇的问题特别多，有的问辽阳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有的问高中学习难不难，有的还问大学都什么样，王艾就变身十万个为什么，最后的十分钟基本就是王艾领着大伙唱歌了。 一群大人瞅着王艾寓教于乐也乐得清闲，李林、任超被金主任说成是辽阳市一高中的教职员工，就是帮着照顾小状元的，也让营口当地的教育口的人很满意：你看人家多重视咱们，专门派来个教导主任不说，还派来两个教职员工。 红烈小学的校长就和金主任他们商量，咱晚上吃点啥？老边饺子呢还是鲅鱼圈的海鲜呢？金主任大度的一笑：客随主便，以后你到了辽阳也不许讲价钱。 李林跟在王艾身边也两年多了，几乎天天见面，知道王艾是什么性格，上一次看他这么高兴还是和黄欣在一起的时候，所以他就注意到了许青莲这个漂亮的像妖精似的小姑娘，得个空问红烈校长，说咱们晚上吃饭能不能把今天的两个学生代表带着？要不然都是成年人，王艾会觉得没意思。校长一听，这没问题啊。 从这就看出来李林的聪明来，他没有直接说带着许青莲，虽然都是小孩子，大人们都不会当回事，但这就太明显了，王艾可能会不高兴。李林一直搞不懂自家的小老板到底一天到晚在琢磨什么，所以有备无患，把另外一个学生代表也算上了，这样最后一点漏洞也弥补上了。 第五十三节 王艾高考助学基金 晚餐很丰盛，金主任肠子直，但在教育上还真有不少看法，和营口当地教育局的人聊的很好，而红烈小学校长、主任什么的就更没说的了，人家可是重点高中的教导主任。大人聊大人的，小孩聊小孩的，即便是许青莲的镇定大方，也被王艾逗的咯咯直笑。相对来说，另外一个学生代表小胖墩就不怎么高兴了。 然而，在宴会结束后，红烈小学拿出来一堆礼物，包括英雄金笔、笔记本还有一套衣服裤子的时候，王艾直接将这些礼物都转送给了小胖墩，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同学，我认为你一定能考上大学，我提前祝贺你！”小胖墩顿时破涕为笑。 小胖墩翻看礼物的时候，王艾从怀里摸出一根旧的英雄金笔塞给许青莲，许青莲虽然不羡慕别人的礼物，但还是有点奇怪：这厚此薄彼也太明显了吧？难道因为我是女生？ 王艾这会儿歪着头凑在她耳边说：“这是我高考时候用的钢笔。全国文科状元、总状元高考时候的钢笔，很灵哦。” 王艾明显的感觉到许青莲的小身板一颤，看来她很明白这只钢笔的价值。 在辽南地区尤其是农村比较迷信，像这种全国高考状元用过的尤其是在高考上用过的那就跟开了光似的，甚至比开光的还灵，起码和尚老道那是没本事考个全国状元的。所以国内有些有钱的家长就会高价求购高考状元用过的东西，尤其是钢笔这种耐用品。哪怕不从封建迷信角度说，从现代心理学角度来看，也不是没道理，这叫心理暗示。 众人起身往外走，金主任和当地客人聊的难分难舍，王艾和许青莲两个小人也凑在一起抓紧说话。 “你以后还会来吗？”许青莲笑吟吟的问。 王艾发现尽管许青莲很镇定，但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透出来小姑娘有点紧张，心中一笑，若是再过几年，许青莲恐怕就会直接问你通信地址，而且是一本正经的问你，哪怕你知道她什么意思，你也会恍惚的觉得她办的是正事儿。 “傻啊你？”王艾用手指节碰了下许青莲光洁的额头：“我没事儿跑这来干嘛？” “哦”，许青莲笑笑，“那，再见。” “诶诶！”王艾一把抓住许青莲，笑嘻嘻的逗她：“你是不是会想我？” 许青莲歪着头笑吟吟的瞅着王艾。王艾也不吭声，笑嘻嘻的瞅着许青莲。半晌，许青莲突然呵了一口气，干脆的点了点头。 王艾眉梢挑了挑，许青莲这份淡定从容的气质已经形成了。明明她大方的承认她会想你，承认她输了，你都会觉得这不是真的，她在可怜我，所以顺着我来安慰我弱小的心灵…… 王艾轻松的道：“我未来几年会在北京的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就读，离这太远，来也不方便，再说，你明年就上初中了，下一步你去哪上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许青莲半张着嘴，眼光上上下下在王艾身上扫视了一遍，突然笑容绽放，紧握着钢笔，挥手洒脱的告别，一路上甚至像只小鹿一样轻轻的蹦跳了两下。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王艾像明星走穴一样到处跑，每到一处必定是鲜花掌声迎接，礼物助学金相送。王艾也算卖了力气，真真正正的把自己对学习和考试的看法毫无保留的教给大家。每一次演讲时间都超时，回答的问题也特别多。 尽管王艾不差这点钱，但王艾始终认为，拿了人家的钱就得好好干活，哪怕你家有一个亿，拿了人家十块的劳务费，就得付出十块的人家要的劳动。所以，各地的学校对这个开天辟地的最年轻的，同时也是最强的文科状元的好感很强烈，顺便着，金主任也收获了一大批的人脉。大多数当地教育口的人都认为，这是金主任教导有方，是向他们当地教育口表达自己的尊重，所以带来了很多好处，比如和人家强大的重点高中达成了教师互相走访学习计划、高考前的志愿协调计划等等。 等回到家了，王艾一数，呵，十来天，四万多！这大学的学费就挣出来了，正感叹钱来的容易的时候，金主任又来了，这回是带着市教育局批下来的奖金一起来的，这下又多了二十万。 “金主任，我觉得这二十万有点多了，其实有个三千两千的就挺不错了，你说这上班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一年下来能净剩两千块就很厉害了，我这一下百年纯收入。我明白这奖金都是有等级的，市状元、省状元、国状元，然后我是唯一一个击败了理科状元的文状元，几十年来最高分的文状元，还是年龄最小的高考生，最小的高考状元，反正一大堆的记录，我估计教育局也没经过这么多巧合的记录，所以就一口气给了，但我觉得还是太多了。” 金主任笑笑：“差不多吧。” “主任，我看这样吧，这半个月我也挺累，所以这各个学校的助学金就归我了，毕竟也算我劳有所得，正八经的够学费了，另外这二十万我就不要了，你回去看看咱们一高中重点以上考生有多少家庭困难上不起大学的，然后就把钱给他们就行了。这钱给我就是锦上添花，给他们就是雪中送炭，给不给我我也是大学生，但不给他们，可能就少一个国家栋梁了。” 金主任拍拍大腿站起来，给王艾竖了个拇指，风风火火的回校了。 第二天金主任再次拜访，拿来一张名单。一高中1998年高考够的上全国重点线的有33人，其中有十个都是家庭困难的，但最困难的基本就停留在除了卖房子就肯定上不了的有五个。 王艾大吃一惊，居然这么多？看着名单指着其中一人：“金主任，这个尤红，这个尤红就是那个尤红？” “对！”金主任沉重的点头：“每天中午一个馒头一筷子咸菜，整整三年。” 王艾摇头：“702分啊，今年要是没我，全市状元就是她。要是没我，她当了市状元，恐怕也不会这么为难了。其他几个呢？” “都差不多。” “那，好吧，反正我的通知书也没来，干脆你就带我挨个去一趟家里吧。另外，我得申请一个教育基金，用我个人拿钱的方式不太好。” 教育基金这年头还很少见，金主任不太懂，但也没反对，点头道：“那行，我估计这是小事儿，既然目的是好的，钱也是干净的，还是你要办的，肯定特事特办，我明天先去办，你等我消息。” 第二天中午金主任就来了，市教育局、民政局一听这是咱们的状元郎拿奖金做的助学基金那还说什么，反正这年头管理的一点都不严，直接就特批了，说了，手续还要走几天，你们该办什么先办，别耽误孩子们升学的事儿，我们先把临时证件给你们发下来。 王艾点头道：“金主任，那咱们中午一起吃饭，下午咱们就走吧，先去最困难的五家，然后去很困难的五家，争取两三天跑完，之后我还得参加市里头的三个学校的活动，再往后就是通知书到达，我就得去北京了。” 第五十四节 节外生枝 一边往尤红家里去，王艾一边听金主任介绍。 尤红家在郊区，七十年代工厂占地有了一个招工名额，尤红的爸爸就进了工厂，尤红的妈妈在家务农。尤红下边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学习都不错。尤红的妈妈四十多岁的时候得了腰脱，干不了重活，尤红的爸爸在工厂因为工伤断了一条腿，工厂就给安排了一个门卫的轻松活。厂子在的时候，每月除了工资还有点伤残金，家里还能维持。 工厂到了97年就破产了，每个月80元的伤残金，两口子一个病一个残，尤红妈妈每天围着房前屋后这点园子地种点菜，依靠农村亲戚三不五时的接济点粮食，勉强饿不死。尤红爸爸没少了出去找事干，但失业工人太多，一个残疾人能干什么？连乞讨都不行，人家乞讨是专业的，比你惨，比你会说，还有组织。所以就偶尔能接点站在街上发传单这点零碎活，根本不顶什么事儿，没办法就只好把早年家境尚可时候添置的东西零零碎碎的往外卖。 两人到了尤红家，听屋里人正说话。 屋里头炕前，一个撇着一条腿，花白头发的干瘦老头坐在炕前的小板凳上抓着尤红的一只手边说边哭：“闺女啊，不知爸爸不供你啊，今天我让人撵出来了。我说我闺女要上大学，人家血站的人说了，怕我死那给人找麻烦。闺女啊，爸爸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 尤红妈坐在炕上披着破棉袄抹眼泪，要不是还有俩孩子，两口子就想弄包耗子药死了算了，可这日子不管多难，还得往下捱。 尤红任凭爸爸抓着自己的手，默默往下掉眼泪。 “爸妈，我……我不去上大学了，我去上班。” 老头擦了把眼泪：“闺女啊，你能干啥啊？” 尤红咬咬牙：“我去南方！不管怎么说，我是家里老大，我去南方打工，攒钱供我妹妹、弟弟上学。” “那就白学了啊！” 尤红心一疼，700多分容易吗，就这么扔了能不难受吗，擦把眼泪笑笑：“没事儿，等我供完了妹妹，妹妹就该上班了，到时候我和妹妹一起供弟弟，等弟弟也毕业了，我还能把书本捡起来。” “姐！”两个小的哭着抱住尤红：“姐，你先上大学，明天我们就休学，我们先供你！等你四年毕业了，再供我们。耽误四年我们还能捡起来，耽误十年你可就捡不起来了。” 门外，金主任推着眼镜，拿手绢擦眼泪。 王艾一把推开门，走进屋内。 尤红泪眼朦胧抹了一把：“诶，王艾，金主任，你们怎么来了？” 尤红爸爸吃力的扶着墙站起来，勉强笑了笑：“金主任你怎么来了，这三年多亏了你。” 金主任连连摆手：“别说了，别说了。” 王艾道：“尤红姐，你也别想着打工的事儿了，市里头这两天新出来一个教育基金，金主任帮你申请了一笔钱，足够你大学四年学费的。”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相信。 金主任道：“相信我，这事儿是真的，总共钱是没多少，但尤红你学的这么好，放弃了太可惜了，所以你是第一个申请下来的。” 一家人愣了片刻，老头第一个反应过来，“老婆子，赶紧的，打二两酒，买点猪头肉，我陪着金主任喝两盅！” 尤红妈诶诶连声的要下炕，赶忙的被金主任拦住：“我们不止你一家，马上还得去别人家，我先给你们说说怎么办这个事儿。” 老头催着两个小的给金主任、王艾端来热水。 “你的通知书应该快到了，等你的通知书到了以后，学校先帮你给你的大学打电话，问清楚了一个学年的学费是多少，其他的学杂费、住宿费什么都算一起，然后我们一高中给你出个手续证明，之后你拿这个手续先领钱，领完钱了等你到大学缴费之后，你把大学出的收据拿回来，基金那边好完账。听懂没？” 神情专注无比的尤红连连点头。 交代完了，两人告辞，到门口，金主任突然回头，从兜里摸出五十块钱来塞给尤红：“小尤，这点钱给你收拾一件差不多的衣服，太破了让人瞧不起。大城市里的人都势利眼……别，别，你就当老师借给你的，等你大学毕业了再还我。” 第二家姓林，一对双龙凤胎，分别叫林娇、林龙，一起考上了大学。但父母下岗三年，砸锅卖铁也就凑出来一个学期的学费，必须牺牲一个。手心手背都是肉，老两口拿捏不定，左右为难，林娇林龙俩人在王艾和金主任到的时候正在屋里吵得不可开交。 “我是姐，你是男人读书比我有出息！” “你是妹妹我是哥，你得听我的，你比我学习好！” “你听我的！” “少废话！你敢不听我的，小心我揍你！” 金主任和王艾对视一笑，到屋里把事情一宣布，一家四口喜不自胜，林龙是二高的，不认识金主任和王艾，主要是林娇和两人说话。 林娇仔细听完了金主任的介绍，心中狐疑，试探的问：“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有教育基金？真要有，也不至于谁也不知道，打听不着才对。” 金主任一时嘴快：“哦，我告诉你，但你保密啊，这个教育基金实际上是王艾把他的状元奖学金拿出来的。” 林娇抓住王艾的手：“小天才，小状元，高三一年我们俩也不是一个班的，真没想到你这么仁义，姐姐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王艾笑道：“没事，二十万呢，你大学四年最多也就用四万，我还有的剩呢。” “那……那”林娇欲言又止。 “怎么？”王艾奇怪的问道。 “王艾，你，你能不能再帮个人？” 王艾和金主任都有些为难，因为这二十万都算计好了怎么分配的，林娇这一说，就带来了意外的变故。 林娇一瞅，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王艾，我说这人她不是本科，是专科！就是辽阳师专，用不了几个钱的。但她要没这钱，就真上不了大学了！” 第五十五节 野菜杂粮，身体健康 王艾心中为难，但转念一想，自己再为难，还能有人家难吗？ “那行吧，你领我们去看看，顺道儿给我们说说情况。”王艾点头答应。 林娇哎了一声，高兴的和爸妈打了声招呼，然后瞪了一眼憨笑的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的林龙。 “这人是我小学、初中同学，叫时文君，时间的时。她学习可好了，本来就是三高中的尖子生。头半年她爷爷奶奶一起没了，她的学习成绩一下就不好了。” 王艾听着不对劲就问：“一起没了？” 林娇“嗯”了一声，声音一下低沉下去：“她爷爷有老毛病，治不好，儿子媳妇没正经工作，眼瞅着她下半年就要上大学，半夜就和她奶手拉着手在医院跳楼了。” 王艾听的就是心中一堵。 “后来，她家里办完了丧事她就想退学，好容易拦住了，估计高考也没认真考，这会儿分数出来，她应该能上辽阳师专，这就说什么也不上了。” “他家里情况怎么样？他爸妈都干什么工作的？”金主任问了一句。 “她家里原来都是辽纺的，下岗后她爸蹬三轮，每天十块二十块的，她妈……”林娇犹豫了下：“在浴池上班儿。” 王艾和金主任都明白，这是当小姐去了。 林娇道：“我估计他家里还是能有几个钱的，起码供她读一年应该是没问题的，她应该就是心里头过不去，你不知道她爷爷奶奶对人可好了，周围就没人说他们家坏话的，对她那没说的，我小时候都羡慕，新衣服、新裤子、好吃的、好玩的，有都是。我觉得，她肯定是觉得这上学的钱是老人拿命换来的，要是她上学了，这钱就花掉了，连个念想都没了……其实不用你花太多，只要你拿一点够她交一个学期学费，哄着她上学，时间长她自己就想开了，现在她是钻牛角尖怎么也出不来了。” 到了时文君他们家，一家三口正准备吃晚饭，一进门就看见墙上挂着的两个黑色相框，两位老人确实慈眉善目的。 时文君的爸爸是黑脸膛的汉子，笑呵呵的站起来，听林娇给他们介绍。听说是一高中的主任和今年的高考状元，虽然不知道来意，还是热情的邀请他们坐着，时文君的妈妈实际上应该四十多了，但瞅着就是三十五六的样子，笑呵呵的，是个秀气的人，很和气热情。瞅着王艾年龄小，就拉着王艾跟他说话，丝毫感觉不到窘迫、不敢见人，反而大大方方的。 时文君的爸爸老时原地转圈儿，想要找点什么东西招待招待客人，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掀起锅盖，只有几个黄绿相间的团子。王艾就指着问：“阿姨，你们晚上吃什么呀？我怎么没见过？” “苞米面菜团子。又香又甜的。”时文君的妈妈笑呵呵的解释。 “对呀！”时文君的爸爸插话：“吃杂粮对身体好，你看现在都吃细粮，什么病都出来了，野菜没有农药化肥，都是吃着健康的。你看那大牲口，天天吃这个，一个比一个壮！” 王艾瞅着夫妻俩兴致满满的样子心中酸涩：这都建国五十年了！有人在香港和人斗富摔人头马，有人挖野菜，吃杂粮；有人大鱼大肉豪车别墅还精神空虚，有人干着最低贱甚至让人瞧不起的工作还乐观向上。 王艾勉强笑了下，对着一家三口尤其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时文君道：“我和金主任来，一个是考察一下你们家，一个是通知你们一下，我们手里有一笔教育基金，可以帮你们提供一笔学费。” 两口子脸上立刻绽放了浓烈的笑容，拉着时文君：“文君，还不谢谢人家？” 时文君抬头，这是一张漂亮的面孔，堪称美人。可惜身材前后都一样，所以只能叫小美人儿。 时文君瞥了一眼王艾：“谢谢你们的好心，但我不想上大学。” 王艾：“不想上大学，你打算干什么呢，没有大学学历……” “你管不着！”时文君飞快的扭头。 “诶你这孩子！”时文君的爸爸生气了，扬起手要打。 时文君就抬头瞅着她爸，不大会眼泪就下来了，扭头对着王艾道：“你管我，我谢谢你，可你能管几个人？凭什么只管我？我们三高，考上大学上不起的就十多个！你就是看我漂亮才……” “文君！”时文君的妈妈生气了，出声制止，扭脸对金主任和王艾赔笑：“这孩子爷爷奶奶去世后，就有点偏激，你们别介意。不管最后成不成，我都要谢谢你们的好心好意，也谢谢林娇想着我们家文君。” 王艾点点头：“林娇姐，你先坐着，我和金主任出去商量点事儿。” 两人出门，不远处是一个破旧的亭子，俩人进亭子坐下。 “主任，我们一高中像这样的，能上一般大学但上不起的有多少？” “王艾，你可要量力而行啊，虽然我当然希望有人能帮他们，但……” 王艾摆摆手：“我刚才就想，凭什么我们就帮助重点以上的呢？一般本科、专科的同学就不努力吗？可能比我们更努力，他们失去了读大学的机会就不可惜了吗？他们的家庭和他们自己就不难过了么？高考分数高低和将来的发展并不能划等号。比如有的人考的特别好，大学毕业了却去养猪，去隐居，去踢球……呃，反正我想先了解了解，要真是力所不及，那就没办法了。” 金主任点点头，思索着道：“具体的我也没调查，今年要不是你，我连重点的这一块都不会调查。一般往年有这种事，自己家庭想法解决，最多班主任帮着想想办法。学校是很少管的。” 说到这，金主任自嘲的笑笑：“你说啊，别的学校且不论，就说我们一高中。我们这三年都是眼看着这些孩子一点点长起来的，被人欺负了，我们要出头，学习不好了，我们要盯着，问题不会了，我们要反复的抓，就连夏天虫子叫的声大了，我们都得爬树杀虫。为啥啊，就盼着他们考上好大学，有个好前程。其实和我们自己的孩子也差不多了，我们和孩子还没有和学生的时间长。可你说，好不容易培养成人了，就差一步就上不了大学，我们也跟着难受。但是我们也没办法。你说这大学学费一年一万多！就说我，我都是学校的中层干部了，可一年不吃不喝才六千块收入，全校八十个教职员工，就玩了命最多一人捐一千，使了这么大劲儿，凑这八万块钱，就能管俩孩子。你说我们怎么办？管谁不管谁？所以只好眼一闭、心一狠，就当没看着、不知道了。我这个教导主任还好，最难受的就是高三班的班主任，三年辛苦、三年心血化为乌有，你知道多少班主任回家偷偷哭吗？没法子啊，管不过来啊！” 王艾默然点头，从兜里摸出手机：“妈，我这有点事和你商量，你来一趟吧。” 第五十六节 助学计划 在等待艾小青赶来的时候，王艾和金主任继续研究。 “金主任，咱们不能向上级求援吗？九年义务教育国家是拿了大头儿的，总不能说都花了九年钱了，好容易养出来一个能上大学的尖子，然后就撒手不管了吧。” “别地方我说不清楚，但就我们辽阳教育局肯定是没钱。你看啊，最近这两三年，辽阳这上千人的大国企一个接一个倒下，从辽麻、辽板、药机、纸机、无线电、辽纺、铁合金、化学厂、钛白粉厂，我能数得上来的就这么多，还有我不了解的。教育局的经费是财政局拨的，财政局的钱是收税来的，这么多企业都倒了，上哪收税去？你别看你得了二十万的奖学金显得教育局还有余力似的，实际上你不知道，你这个钱是教育部戴着帽子下来的。要是没这个帽子，别看你是全国状元了，还是打败理科的破天荒的文科状元了，教育厅、教育局一层扒你一半绝不带含糊的，到时候你能到手五万块就算多，这还得说我们一高中没伸手。” 王艾张着嘴，呃呃两声，没想到自己拿的还是教育部的钱。 “政府那头呢？总能挤点出来吧？总不能眼睁睁瞅着，平时对教育可也很重视的。”王艾不死心。 “唉唉，我说王艾你这怎么没想明白啊。”金主任摇头道：“我刚说了，这么多国企都倒闭了，你还没想明白，我告诉你你别跟别人说啊，前两天我碰上我一市政府办公室的同学，他跟我说的，你知道现在辽阳的失业率是多少吗？算上待业青年，失业率40%！我们城区人口一共才50万适龄人口，一下20万人没工作。市政府哪还有钱能出学费啊。辽麻这些工人都围了市政府半年了，要是有钱，书记市长就宁可脸上挂着这条大疤瘌啊？最简单的，供一个尤红这样的上大学，四万打底儿，可这些钱，起码能疏散二十个下岗工人。这现在到处冒火的时候，市委市政府只能顾头不顾腚，可现在连头都顾不上了，你还指望他们来顾腚？” 王艾别的没记住，叫“40%失业率”这个数据吓一跳！后世掀起了阿拉伯世界革命浪潮，推翻了十几个国家政府的“阿拉伯之春”的源头突尼斯，失业率也不过是35%！更何况，他们的失业率是慢慢增加的，而不是辽阳这样突然爆发式的出现的。在欧美发达国家，普遍认为社会能承受的最高失业率是10%！ “中国人民真伟大，东北人真老实！”王艾语气莫名的感叹了一句。 “什么伟大？”艾小青下了车，一边笑着和金主任打招呼一边问。 “没什么”，王艾摆摆手：“妈，今天遇到个事儿，我那二十万的奖学金本来打算帮一高中重点以上的几个同学付学费，结果今天来了第二家林娇他们家，她跟我说让我看看能不能帮帮另外一个上大专的同学。” 艾小青点头：“能上大学都不容易，都是辛辛苦苦熬了三年，因为点钱上不去，确实可惜。可你这二十万能管这么多吗？” 王艾苦笑：“所以找妈妈你来救急啊，你看怎么办好？” 艾小青皱眉思索道：“咱们家和金主任也不算外人，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现在家里头，我管的这一摊咱们挨个数。鲜花这一块，你知道今年刚和村里签了协议，买了村里沿河的这四百亩的河滩地，这一下我们就掏了二百万，这还不算，接下来我们要都扣上大棚，你说要搞中国北方最大的商业鲜花种植基地，最少还得投进去四百万，鲜花这一块很紧张了，已经考虑是不是贷款了。网吧这一块，我们刚刚进入沈阳、鞍山、营口、本溪、丹东这五个城市，都是大城市，一个总店、四个旗舰店的配置，规模要比辽阳大的多，房子都是买的，计算机也都订下来了，这一块的现金流也比较危险，每天辽阳的这十几家店的流水都搭上去勉强平衡。现在也就食品这一块不着急，还能有点闲钱，可惜总数不大，一年也就二十来万的富裕。造纸厂那边我不太了解，应该能抽出来吧？” 一边旁听的金主任一个劲摆弄眼镜，这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吧？扭头上下打量王艾，这一身穿戴也不像啊，虽说他家里有车学校知道，王艾有保镖学校也知道，但怎么也不像一个千万富翁的孩子啊？穿校服、吃食堂，除了学习成绩和足球，不显山不露水的啊。 王艾没注意到金主任，思索道：“造纸厂那边原本到是挺富裕的，考虑到各条系统发展的都不错，就没留太多的资金，今年开始投了五百万自建了一个研究所，正是追加投资的关键时候，还没到出成果的阶段。同时，咱们的产品在京津一线遭到了山东、河北造纸基地的阻击，他们那边虽然都是小企业，我们只是一家，但他们很团结，听说今年开年儿的时候分别组成了两个大的造纸集团，正在和我们一家打京津市场的价格战。在河北北部、内蒙中部以及北京、天津、唐山、张家口这条线上，我们有大工业生产和优秀的工人素质的成本优势和产品质量优势，河北、山东两大造纸集团有交通便利的成本优势，所以现在双方厮杀的不可开交。前两天我看报告，为了维持价格战，厂子里已经抽调了五百万资金作为准备金，另外还要准备五百万随时投进去。” 艾小青不管工厂运营，所以听说自家和山东、河北两地的小企业集团正在开战也挺意外，“咱们干嘛非要和他们打，这不两败俱伤吗？” 王艾笑道：“那是人家家门口，河北保定，山东潍坊离北京、天津都很近，人家舍不得放手。” “那咱们能让一步吗？” 王艾摇头：“我们不是没试过签和平协议，但人家不干呐，咱们就一家厂，人家最少也是二三十家，我们上人家家门口去签和平协议，对他们来说就是城下之盟。非得我们双方打个两败俱伤，彻底较量清楚了双方的实力之后才能签协议，要不然协议条款怎么定？还是得按照实力来。再说，我们真要让出京津市场，人家的产品就顺着山海关摸到东三省了，最关键的是他们的产品流肯定先到辽宁，那时候就是在我们自家打价格战了，辽宁市场是我们的基本盘，就是外资来了我们也不能让，也得打到死为止。” “这么打，咱们能打过人家吗？”艾小青忧心忡忡。 第五十七节 不愧是笨蛋 “要是硬拼，我们也不怕他们，我们企业大，自动化高，成本优势大。但关键的不在这，我让我爸历时半年组建科研中心，还一劲儿往里扔钱，目的就是占领高度，等科研中心开始出成果了，这场价格战就该结束了。不论是我们推出质优价廉的新产品还是进一步提高自动化水平或者减少能源投入比，或者是提高原料利用率，有一个成功，我们双方就不是站在一个层次上的了，他们还处在拼产能的阶段，我们已经到了拼科技附加值的阶段了。现在就差科研投入没有转化成成果，所以就还得挺着。” “贷款呢？能不能靠贷款来加快速度？” “不行”，王艾摇头严肃的道：“贷款必须要控制好，制造业通常都是薄利，厂子的负债率已经逼近了20%这条红线，再多，贷款利息就会威胁到我们的盈利能力，贷款的扩张优势就会被贷款的减利劣势所抵消。” “那，那就只有笨蛋食品这一块了？”艾小青有些不甘心的道：“劳心费力的没赚几个钱，还净往里头搭钱了，前两天第二届笨蛋杯刚完事儿，这没两天，又要开始助学了。” “都知道我们是笨蛋嘛”，王艾哈哈大笑。 艾小青也笑了：“那好，反正笨蛋食品在计划里近期也没有扩张的想法，公司账上大概有二十来万的样子，凑个整，也拿二十万出来。不过，这事儿可得调查好。金主任，学校这边得认真统计，挨个家里走访调查。” 金主任严肃的点点头：“我回去就召集高三班的班主任，他们比较了解情况，有了初步名单以后，我们会挨个走访的。” “好吧，我们先去看看这位时同学。”艾小青点头站起来。今天来了，主要是为了进一步扩大助学计划，但同时也是为了时文君的这个事儿。事情虽然不大，但既然赶上了，能解决就解决。 当艾小青信步走进时家的时候，王艾明显的感觉到屋里的一家三口外加林娇的态度表情有了变化。刚才还落落大方的时文君的妈妈颇有些手足无措，刚刚还很自信的时文君的爸爸手脚不知道放哪，就连时文君也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双手绞在一起。 这几年，艾小青的变化是巨大的，身家四五千万的女企业家，在全国也是不多见的。更何况全靠自己白手起家的经历给了艾小青极大的自信，也就老艾家、老王家狗眼不识人，拿艾小青没当个事。可事实上，身为辽阳市政协委员，辽阳市劳动模范，辽阳市三八红旗手的艾小青，早已经今非昔比。下次换届，省政协委员板上钉钉，省劳模，省三八红旗手也是顺理成章。 上个月和宋老六齐名的一个网吧副店长上班脱岗导致网吧内打架损坏了十多台电脑，被艾小青在办公室里训了满脸通红，一声不敢吭。混江湖的鼻子最灵，艾小青和书记市长谈笑风生的人物，是他们敢违逆的？何况人家还有一个更有钱的老公。 时家人不认识艾小青，但就有蓬荜生辉的错觉。 艾小青和几个人打过招呼笑呵呵的走到时文君面前：“小时，我是王艾的妈妈，我姓艾，你叫我艾阿姨就行。我听说了你的事儿就来和你谈谈。” 时文君低头不敢看艾小青：“艾阿姨，我不想上大学。” 艾小青坐下后好笑的看着时文君：“我当初考大学差了四分没上了，后悔了半辈子。现在有机会你却告诉我你不上？” 时文君咬着下唇不吭声。 艾小青一瞅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明显不敢反驳自己，但仍旧不服气：“那好吧，你告诉阿姨，你想干什么？” “我想上班……我虽然什么也不会，但我可以学。”时文君抬头倔强的道。 艾小青扫了一眼屋中众人，略思索了下：“小时，阿姨和你素昧平生，没资格要求你什么，更不会逼你。我听说你这次高考也没有好好考，看来你是下定决心了。那么，阿姨给你个建议。” 一家人都望着艾小青。 艾小青笑笑：“其实以你的平时成绩，即便上了辽阳师专其实也是委屈了。既然你不想上，还不想复课，那么你可以先工作一年试试看。一年后你赚了一点钱，愿意读书就再次参加高考，反正也能捡起来。不过我要劝告你的是，未来一个人如果没有大学学历，是很难有什么成就的。今年大学已经扩招了，将来就业人口的主力就将是大学生。你别看阿姨我是高中生，但我那会高中生才是就业的主体。你这一代和我是不一样的。” 几个人从时家告辞出来，路上林娇几经努力终于问道：“艾阿姨，为什么你不再劝劝呢？” “小林，我只是外人，小时不想上大学恐怕已经有很多人劝过了，要是我先劝也许真能行，但现在她已经很抵触了，劝不了的。所以还不如让她到社会上摔打一年冷静冷静。再说，她坚决不上，可能也跟考的不好，大学不合心意有关。”艾小青冷静的给林娇分析时文君的心态，听的林娇连连点头。 剩下的一高中重点以上的三家，王艾和金主任就没再走，助学范围要扩大，就要重新商量。王艾和金主任商定，咱们的范围干脆就扩张到全市，先调查清楚到底有多少不资助就会放弃的例子，然后通盘考虑。可这四十万花，如果人少最好，如果人多，哪怕先管他们一个学年的呢，到时候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休学，只要先上了大学，休学一两年也不会取消学籍。再说，王艾家里的企业过个一两年缓过劲来助学的力度就会加大。 两天后，全市八所高中的应届高三生的情况统计出来了，总人数是2700人，分数线大专以上的1300人，准备放弃上大学的50人左右，家庭极端困难像林娇家这样最多能管一年的大概150人左右。 王艾拿到名单一咧嘴：这就不管林娇家这种情况，只管放弃上大学的，按照一人四万算，就二百万，这钱不够啊！ 就在王艾思索该怎么办的时候，辽阳笨蛋食品要搞助学计划，帮助无力上大学的家庭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因为尤红、林娇他们家，原本都打算放弃了的，笨蛋食品伸出援手，喜从天降自然不会想到保密，反而善意的到处宣扬笨蛋食品的大仁大义。结果这一下王艾就被推到虎背上下不来了。 笨蛋食品能赚多少钱，早就不是秘密，这一听好家伙，笨蛋食品这是要卖身助学了吗？市民纷纷竖大拇指：不愧是笨蛋！别的老板买车买房养小蜜，笨蛋食品有俩钱了就留不住，可劲造。 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许多高三学生家长即便能供得上大学，那也得咬牙切齿的一辈子积蓄扔里边，一听说大脑袋的笨蛋食品又要撒钱了，脑子活脸皮厚的人就开始琢磨了，我家也穷啊是不是？结果，到笨蛋食品专柜打听情况的，哭穷的，给市教委打电话举报的，向市政府要求公正公开，人人均摊的，向市委建议笨蛋食品出钱资助下岗工人的…… 第五十八节 全厂助学捐款 一团乱！ 市委市政府、教育局、工业局、民政局纷纷给艾小青打电话，人家到没说什么难听的，但总之一句话，你们笨蛋食品惹的事儿，赶紧想法平了。 几天时间都有人摸到笨蛋食品总部来要钱了，大多数还只是说自己家多没钱，吵着闹着要笨蛋食品出钱，可竟然还有开着桑塔纳领着八岁的儿子来要小学学费的，被气不过的李大娘的二儿子周国义给统统赶出去了。这帮人还不服气，你们笨蛋食品给别人钱凭啥不给我？ 周国义愤怒的道：“全市这么多企业，你们凭啥就单独找我们要钱？我们做好事还做错了？” 这帮人基本都是脸皮厚的，舔着脸反击：“谁让你们是笨蛋了？” 艾小青自然心力憔悴，金主任也是气的够呛。 听说消息的尤红、林娇俩人哭着来找艾小青道歉，她们也没成想是这样的啊，她们是好心来着。 王艾琢磨了一天给出了个主意，于是，当天市电视台紧急播出了一条新闻：我市爱心企业笨蛋食品出资进行全市高三学生助学计划，鉴于申请人过多，企业无力支付，故决定从免费助学改为助学贷款。具体办法如下…… 一听说白拿钱变成借钱了，大部分臭不要脸的就觉得没意思了，更何况人家说了，借钱是要按时归还的，不还钱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这年头还没有后世那么多老赖，能当老赖的除了脸皮厚之外还得有钱有势有关系，要不然你真当法院执行局是吃白饭的？ 风波渐渐平息之后，笨蛋助学基金开始组织人手对上报名单进行走访调查，其中尤红、林娇、时文君三人都主动帮忙加入了调查小组。先暗访确定情况属实，再明访，用了一个星期左右基本上把情况都摸清了。由于先前金主任拿来的名单是通过学校对学校的方式，故此比较真实。但即便如此，钱款上的缺口还是好大一块。 同时因为资助变贷款以后，一些家庭不想欠账就不想要了。弄的大家左右为难，实际上做点好事还真是这样，别指望一番好心有好报，即便有好报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儿了。 就在笨蛋食品助学计划十分艰难的时候，金书记所带领的爱的造纸厂的工人们突然伸出了援手。 金书记在厂里通过各个车间的大喇叭给大家讲话：王厂长的爱人为了帮助全市上不起大学的家庭推动了助学计划，但这样的家庭太多，计划遇到了巨大的困难。我们自己吃饱穿暖了，但不能忘了回报社会，不能眼睁睁瞅着别人家的孩子上不起大学。 工人们下班后排起长队准备捐款。 后来王斌和金书记一起商量，工人们虽然工资不少，但负担也很重，所以就定下来工人每人捐款十块，中层干部每人二十，高层每人五十。就这么零零碎碎的捐了四万多，后来厂子拿出来一笔钱凑个整，二十万，转到了笨蛋助学基金的账目里。后来王斌干脆对工人们宣布：以后谁家的孩子要是考上大学了，厂子给奖学金！ 工人们欢声雷动。尤其是今年新招来的下岗工人群体，这些人大多都是35岁往上，正是家里孩子三两年内考大学的阶段，厂子政策一出，顿时心头一松。 今年市里的下岗形式太严峻，包括爱的造纸厂在内的大型私营企业都接到了市委市政府的帮助解决下岗工人就业问题的通知。 爱的造纸厂是重中之重，市一把手都来了两回了。 王斌无奈之下只好猛招了一千人，占全厂工人的四分之一！后来市里头有些人病急乱投医，瞅着爱的造纸厂很听话就命令再招一千人，王斌当时就急了：现在都超员四分之一了，再让我们招，我们也快倒闭了。市里头有些人还不死心：你们可以将在岗工人的工资下调三分之一，这样不就可以再招一千人了吗？如果下调一半，你们还能再招两千人……金书记当时在电话里就给怼回去了:让我们也大锅饭是不？国企因为啥黄的你们心里没数吗？ 这下市里头的有些人才闭嘴了。开玩笑，真要把爱的造纸厂也给逼倒闭了，这就不仅是增加多少下岗工人的问题了，改革开放的大局还要不要了？ 而且招的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工作态度不端正，拿出在国企工作的派头，认为自己是市委市政府调拨过来的，是有“背景”的，所以上班就睡觉，领钱就回家，弄的王斌十分头疼，给的钱少了还不干，三天两头到办公楼闹事。后来把金书记给逼急眼了，一口气开除了五十多人才把这股风气给刹住。这帮被开除的又去找市委市政府，市委市政府也急了：我们好不容易说动人家企业，在不需要你们的时候帮助我们解决困难，结果你们去了不好好干活当他妈的大爷，现在叫人开了还来找我们？ 后来厂里头商定，以后再招人，一定要注重下岗工人的品质道德，绝大多数人确实是好的，但思想意识扭转不过来不行。国企是个小社会，各种人际关系错综复杂，频繁内斗。我们爱的造纸厂人际关系很简单，皇亲国戚没有了，金书记还是个一本正，来了就老老实实干活，该给的钱我们也不会少，但多余的你就别想了。指望着找关系欺负人，白拿钱不干活什么的，你爱哪哪去。 临到快开学的时候了，这些一团乱的事情才算基本解决，市里头的一些企业后来也加入到了这一计划里，十万八万的给笨蛋助学计划出钱，但还是有三家不想欠下巨款所以不同意孩子上学。王艾没办法，只好让李林、任超俩人半夜偷偷往三家人院里扔了一万块钱才算让一个学生也没掉队。 当然，贷款归还的事儿以后也并不顺利，政府的助学贷款还有人欠着不还人间蒸发呢，何况是一家私企？王艾也不能把后来讨债公司的那一套办法掏出来，笨蛋助学计划不仅不是高利贷，而且还是无息贷款，用这套手段也确实能把钱要回来，但名声就臭了，得不偿失。所以就是每年公布一张欠钱不还的人名单就完事儿。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么，我们拿你是没办法，但你们这帮人也别指望和我们这一系的企业产生关系，什么做生意、就业的就别想了，没诚信的人到哪也不值得信任。后来，笨蛋食品的这份名单还被辽阳其他企业学了去，也偷偷的记住了这份名单，碰到这些老赖也一律拒绝合作。他们倒不是为了帮着笨蛋食品出气，也是怕了老赖连他们也坑。 后来有一个老赖就因为这个受不了了，所以二十年后大张旗鼓的上门还钱，还另外拿了十万的“赞助款”出来。可惜，笨蛋助学基金没给面子，连个表扬都没有，就是把名单给去掉了。这位后来就对着媒体吐槽，没见过这么牛逼的公益基金。 当时已经是笨蛋助学基金总经理的时文君就在社交媒体上公开喷这位：“二十年前的四万五，和二十年后的四万五是一个购买力吗？你另外拿十万出来就指望我们感谢你？我们是无息贷款是赔钱的，主要依靠关联企业定期往里打钱维持的，不算这二十年来我们企业的发展增值，就算是我们买国库券，你还欠我们十来万呢。让我们感谢？你还是把脸皮捡起来再说吧。” 第五十九节 我的大学 磕磕绊绊的笨蛋助学计划到底是坚持下去办完了，在市教委、一高中、爱的造纸厂的工人们以及受到感召的其他企业以及个人的共同支持下，千头万绪的事情终于一一完结。 艾小青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在峨眉疗养院住了三天才缓过来。要不是王艾、金主任，以及尤红、林娇林龙、时文君等人的帮助，这事儿还真说不好能不能挺下来。明明是一件好事，笨蛋食品纯粹的付出的好事，要知道到现在为止笨蛋食品还是亏损状态，别看每年盈利二十万，那还有实验室的每年二十万投入呢，可这好事却偏偏困难重重，尤其是一些贪便宜的人，可怜又可恨，平地起波澜。 但是，当事情终于做完，送走了最后一个家境困难无法上学的考生后，迎接笨蛋食品和笨蛋助学计划以及艾小青本人的，则是全社会突然而至、猛烈爆发的赞誉。 爱心企业、诚信企业、信得过企业等等凡是笨蛋食品的上级主管单位能给的奖励全给了，国地税、工商局能给的扶持政策一样没少，甚至连市公安局都在笨蛋食品总部也即辽阳师范隔壁钉了一块警民共建单位的牌子，告诉社会上的妖魔鬼怪：这地儿是我们市局罩着的！ 而与之相比最让王艾开心的则是辽阳市民对笨蛋食品的看法的悄然转变。 以前的笨蛋食品在辽阳市民当中的看法是分裂的，一少部分人认为笨蛋食品心太黑了，一斤鸡蛋别人卖两块，笨蛋食品卖十块不打折。而大多数人认为笨蛋食品脑袋缺弦儿，净干傻逼事儿，好好的有钱不赚，到处可劲造。 许多家庭教育孩子都说可别学笨蛋食品，挣一个花俩，当败家子儿。 “（脑袋）门挤了，车压了，八辈儿祖宗气活了；（脑子）返潮了，进水了，丢人丢到全省了；（脑袋）驴卷了，虫儿嗑了，一斤鸡蛋十块了；（脑子）短锤儿了，缺弦了，买卖越干越赔了。” 辽阳市民发挥文学创作的才华，就编出来这么一套儿歌，尤其是当小孩把“了”换成“啦”的时候……笨蛋食品员工们的心都碎了。 还有直接嘲笑李大娘的二儿子、三儿子，周国义、周国信兄弟俩的：“打南边来了个傻子，打北边也来个傻子，俩傻子对门儿卖笨蛋，就不知是傻子卖笨蛋，还是笨蛋卖傻子。” 像这种民谣不知道创造了多少，和当时很流行的四大红、四大绿什么的给人民创造了无穷的快乐。 可这件事儿以后，辽阳市民对笨蛋食品的评价就慢慢的变了，以前是嘲笑、挖苦，现在是调侃，诙谐。以前是拿笨蛋食品当傻子，现在普遍的认为笨蛋食品就是老实人，实在人。恶意的评价几乎没有了，当然，被调侃那是免不了的。换言之，笨蛋食品在辽阳市民中的好感度，以前是冷淡，现在则被刷到了亲切。 谁家能总是一帆风顺，没个马高镫短的时候？谁不希望社会上的好人越来越多？哪怕一次也没帮上我，我心里也有底不是吗？为啥有人怀念前三十年？就是因为万事有人管，心中有底，不像后三十年什么事都得自己来，心中总是焦虑重重。 1998年9月3日，阳光明媚，中国人民大学东门外人流如织，来自全国各地的“萌新”在家长们的陪伴下涌到了“实事求是”石刻前面，一大排的不同系的迎新接待处整齐待发。 王艾一家三口外加三个保卫一行六人，另外还有考上了清华大学数学系的尤红，北京广播学院后来叫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系的林龙，北京师范大学高等教育系的林娇，还有幸运的走体育特长加分考上了北京体育大学的马东四人也陪着来了。 众人来到了哲学系的新生接待处前，就是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男两女四个学生。与其他系的热热闹闹不同，哲学系颇为冷清。随着这些年“外行领导内行”的批评声不绝于耳，哲学系的招生情况就越来越差，因为对于所有行业来说，哦，除了学校的哲学系之外，学哲学的都是“外行”。学中文的、学历史的、学绘画的、学新闻的、学国际经贸的，都能找到十分对口的就业岗位，哪怕是学档案管理的，各地档案局欢迎你！学哲学的能干啥？啥啥都能干，因为哲学号称是“所有科学的科学”，牛逼不？ 一点也不牛逼！ 大而无当，是许多人对哲学系学生的看法。啥事都能说两句，啥事也说不到点儿上。学哲学的要么变成疯子，要么变成傻子，不疯不傻的最后都变成喷子。虽说中国人民大学这块牌子亮的很，毕业生就业不成问题，但要想进部委可就难了，你说国务院三十来个部委，十来个部级单位，哪一个叫“哲学部”？所以尽管哲学的地位很高，以后系升院，哲学系也没落下，但学生数量总是很少，很多还是调剂而来。1998年全校学生才1万上下，哲学系才五百人不到，哪怕到了二十年后全校两万多人了，哲学系也没超过一千人，连领导带老师才60个，其中还有一半专门负责哲学系的硕士研究生。 四个学生没注意到王艾这一行人，扭头看别的系的热闹，哪怕走到面前了也没太在意，因为这一行人大的太大、小的太小。抱着球的王艾走到前面，笑嘻嘻的敲敲桌子：“师兄师姐，这是人大哲学系嘛？” 四个学生扭头摆手：“哦，哦，同学，人大附中往北走。” “真让我去附中啊？”王艾咧着嘴笑道。 四个学生狐疑的看着王艾，其中一个一拍脑袋：“诶呦，你，你是那个全国高考文科状元吧？叫，叫王艾是吧？才11的那个？” 看王艾点头，四个学生立马都站起来了，热情的不得了，两个师哥要过来帮着拎行李，两个师姐都要帮着带路。 王艾端详着“实事求是”这块大石头和一小块绿地，石头两边分别是两条弯路汇合在石头背后的学校大门，要进大门，中间一块“实事求是”横着，不是选择从左边走就是从右边走，王艾指着这两条路笑道：“咱们是左倾还是右倾？” 一个师姐捂着嘴笑道：“不管你是左倾还是右倾，最终都得围着实事求是。” 一群人边走边谈笑，不大会就到了哲学楼。 恢复高考至今二十年了，各地高考状元最终选择中国人民大学的才二十来人，平均一年一个，哲学系号称中国人大最强，顺便全国最强，也才分到一个。可同时期人家北大清华的高考状元分别有四百多个！所以王艾这么一个全国状元，还是打败了同年度理科状元的超级高考状元的到来，不说让人大哲学系蓬荜生辉、扫榻以待吧，但适当的表现出重视却是必要的……要不然以后更没人来了。 “王艾同学吧？欢迎啊！”系主任站起身，笑呵呵的走过来。 双方寒暄一阵，刘主任好奇的道：“王艾同学，你是怎么想着读哲学专业的呢？” 11岁的王艾叹息一声：“人生苦短，只有哲学才能让我尽可能多的掌握知识。” 当然，王艾真实想法是：哲学好蒙人。当一个人一事无成事，别人会说，学哲学的，啥也不会。当一个人成就辉煌时，别人会说，学哲学的，所以才这么厉害。 刘主任笑着轻拍了下桌子：“说得好。王艾同学，到人大有什么困难没有？如果有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是我们能解决的，一定帮你解决。” “真哒？”王艾瞪大眼睛。 刘主任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硬着头皮点头：“呃……当然！” 第六十节 专业、宿舍 “主任，我小学、初中、高中都是一路跳级上来的，所以大学本科我也想跳级，想两年读完，行嘛？” 刘主任点头：“没问题，只要你学分过了就可以跳级，其实如果你的表现够好，我们是可以直接在系里报送你本硕连读的，如果快的话，四年下来硕士到手，怎么样？” 王艾摇头：“我不想读硕士，即便是读，我也要到国外去读，不过还是先把本科读完了再说吧。” 刘主任心中略有遗憾，但也没劝，这年头出国留学是流行趋势，再说学习哲学最忌讳的就是闭门造车，多走多看多想，融会贯通，这是哲学的最大特点。除了哲学以外的任何学科都是可以搞实验的，理工科的不用说了，实验室里战天斗地。而文科的也可以搞社会调查作为试验。而哲学的学习研究就不一样了，千遍万遍就一句话：脑补！ 刘主任亲自领着王艾去了新生处，交了学费，领了行李，到了领取新书这儿，王艾就跟刘主任商量，说我想两年读完大学，所以我不能跟着既定的教学计划走，能不能把大学四年的书一起发给我，我分门别类，自己制定学习计划？ 刘主任来了兴致：“这么多课程、科目，你打算怎么学？” 王艾道：“来大学之前我已经粗略的了解了一下大学哲学的科目设置，其实就是分为‘古今中外’的四个逻辑体系，如果按照内容来分呢，其实就是中国哲学、外国哲学、马列哲学和杂项四大类别，所以我想把同一类别的放在一起集中学，这样互相之间还能有个参考，有些雷同的部分还省事儿了。” 刘主任琢磨了一下，似乎有点道理。 王艾补充道：“你比如说吧，中国哲学系列，从东方哲学概论开始，沿着中国哲学史、中国现代哲学史、***思想体系以及日韩哲学这样一个脉络来。然后是外国哲学，也是从概论，到古代史、现代史和现代成果。然后是马列哲学，也基本沿着概论、历史、现代发展成果这样下来。至于其他的美学、逻辑学、认识学、伦理学等等等没有明显逻辑关系，但实质上是前三类高度抽象哲学的具体学科或者是与其他学科的交叉学科。” 刘主任听了个大概，知道其中难度可不小，四个学年的科目安排基本是按照由浅入深的规律排列的，比如各种概论、原理比较浅显，就基本放在了大一、大二，而高度抽象的就放在了大三、大四。可按照王艾的分类则是四条相对集中的由浅入深的体系，看样子这个全国文科小状元是打算一条体系集中的啃下来。 “王艾啊，你这样学，上课时间就不好保证了，很多科目的上课时间是冲突的。”刘主任道。 “嗯”王艾点头：“我想到这一点了，所以中国哲学和马列哲学这两块我主要是自学，西方哲学和杂项，我准备上课学。” 刘主任琢磨了下还是摇头：“这还是课程有冲突，这样吧，你拿着课程表自己对照，排列出一个尽量上课的时间，既然你中国哲学、马列哲学想依靠自学，那么剩下的两个体系的科目，你可以安排在两个学年。今年你挑选时间不冲突的科目学完整了，明年把剩下的学了，这样可以保证完整的上课时间。” 王艾听后连连点头。 刘主任叹口气：“我也不知道你这个小天才这么着急是干什么，要说我们哲学的许多科目呢，四年下来糊弄糊弄也能过去，但你要想好好学，这两年可就得挨累了，不见得比你高三轻松多少。你要想学好，上课听讲必不可少，课外书也不能少看。这样吧，我给你列一个书单，按照最高要求给你列出来，你挑挑拣拣的看，省得你自己找书找不到好的。” 刘主任就着新生接待办的办公室，从兜里摸出几张纸来，简单核对了下，统统给王艾塞过来，王艾粗略一打量：艾玛！一百多本！ 这可不是武侠小说！一些原著刘主任更推荐读外语版的，都是艰涩难懂的大部头。 王艾的皱着眉头狐疑道：“刘主任，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要让我多读两年呢？” 刘主任嘿嘿一笑：“你尽量看，其实很多学生拿了这些老师推荐的原著，也不过就是翻了翻而已。但如果你真能啃下来，学的会，本科相应科目也都能合格，两年给你个硕士也是可能的。” 王艾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我都说了我要在国外读硕士。 王艾被分配到了一个六人间的宿舍，舍友们年龄有大有小，最大的已经22了，最小的17，王艾一来，宿舍的平均年龄被拉下一大块。真要按年龄算，这个宿舍里从小学、初中到高中、大学都有！王斌、艾小青两口子拜托舍友们照顾王艾，毕竟王艾太小，很多大学生力所能及的事，王艾都做不了，比如洗衣服，王艾踮脚后，勉强能把下巴放水池沿儿上…… 经过辅导员同意，王斌给宿舍添置了一台洗衣机才算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尽管舍友们对王艾还算不错，哪怕是冲着洗衣机的面子，再说王艾也不讨厌。但仅仅住了三天，王艾就受不了了。 不是因为男生宿舍的脚臭啊什么这些问题，而是因为抽烟。 五个舍友，五个烟民，白天没事儿来一根，晚上聊天来一盒，清早晨醒了，被窝里闭着眼也来一根。王艾瞅着这几位手指头都是黄的，就知道是老烟枪了，指望着他们不抽烟不可能，让人家出去抽烟，自己也没那么大脸。 可王艾要踢足球，就一定要爱惜身体，烟雾中的尼古丁就不说了，是一种兴奋剂，一分钟兴奋的代价是一百分钟的困乏，最关键是一氧化碳、这个东西对人体运动能力的危害特别大，会降低血液的输氧能力，尤其是青少年抽烟，在身体飞速成长的时候屁股下挂着一个大铅坠，个头长不高，肌肉、骨骼达不到理想的发育效果…… 宿舍里当然是不让抽烟的，但这个问题二十年后都没解决的了，何况现在？一天天的瞅着淡蓝色烟雾飘荡的宿舍，王艾愁的不行，总不能睡在教室里。 女生宿舍到是没这个问题，可自己再小，学校也不能干啊，再说男女混寝……谁占谁便宜还说不定呢。 第六十一节 宅子、保镖、童养媳 从事体育，身体是唯一的可以借重的平台。竞技体育的残酷性就在于：看成绩说话。不论你有什么背景、不论你有什么人际关系，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但偏偏在重视人际关系的中国社会里，从事体育的人们对自己的身体不够爱惜，抽烟喝酒、不规律生活、不坚持锻炼，哪怕状态下滑，也有人际关系作为依靠。这一点和人情冷漠的西方社会截然相反，因此西方人的独立性强，运动员在身体保护方面更加自觉，更加负责，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可以依赖的。 按理说，中国人普遍比西方人发育的晚一点，那么，中国运动员的运动寿命应该比西方人长才对，中国成年人的体育成绩也应该相应的比青少年要好。但结果是恰恰相反，男足世少赛、世青赛都进过八强，而备受瞩目的成人的奥运会、世界杯，从未小组出线过，且表现都十分拙劣。其中的原因和青少年管教的比较严厉，很难沾染不良恶习有很大的关系，进入成年以后，各个球队的管束力度比青少年时期降低了太多，各种恶习开始侵蚀，身体素质、竞技状态与当初青少年时期同场竞技的外国队员的比较中相对下滑。因此，中国男足越是小孩越厉害，越是大人越窝囊。 更可怕的是，随着互联网时代到来，一些人说什么对小孩要减负，要给学生自由，结果许多以前成年人才有的恶习向青少年运动员蔓延：抽烟喝酒、吸毒赌博等等。 未成年人不是完全行为能力人，既然受到社会的保护，自然也要受到社会的管束。互联网太乱，你很难说清这些人如此鼓噪到底是什么原因。 思绪飘飞的王艾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要么改变宿舍环境，要么离开宿舍，以自己十一岁的身体，决不能接受二手烟的荼毒。 两天后，王斌再次来到了中国人民大学，和刘主任见了面。 王斌感谢了学校对王艾的照顾，提出为了减轻学校负担，决定让王艾走读。刘主任察言观色，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短短两天王斌又来一次的意思，对大学宿舍里那些事儿刘主任自然心知肚明，既然人家家长给留了面子，那么学校当然也积极配合。 王艾和王斌一起在海淀区开始找房子，当然是要四合院。 海淀区是明清时代王公贵族的别院集中的地方，因为不是市中心，所以地方比较宽大。新世纪前后北京大拆大建，但海淀区的四合院还是保留了相当一部分，主要是考察其历史传承是否具有文物价值。 所以，王艾来挑选的也尽情选那些规格较大、保存较好、有明晰历史传承的院落。最终通过刘主任的个人关系找到了一户三进的四合院，广梁大门，是清朝一个镇国将军的宅子，全算下来大概一千平方米，房子保护的较好，主要的卧室还经过了翻新。虽然以王艾的眼光这套四合院都得翻新重盖，但眼下是来不及了，眼看天儿就凉了，得明年夏天王艾放暑假的时候才能来得及动工。 房主也是人大的毕业生，到美国读书入了美国籍，所以要处理国内的房产，正好联系的是刘主任，刘主任一手托两家，价格是三千一平，这个价格真的说不上贵，可也是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偏。北京真正的精华是东城、西城、崇文、宣武这四个地方，一平米已经接近一万了，海淀就好了不少，地方也宽大。 三百万如果是用于消费，王斌一定会觉得肉疼，毕竟企业在大发展阶段，但是买四合院即便以王斌的经验也看得出日后升值潜力无限。再说，以眼下爱的造纸厂的发展势头，以后王艾一家最长居住的地方肯定是北京，那么在北京有一个家也是很有必要的。这处四合院离中国人民大学很近，徒步行走也不过十五分钟的路。 当然在王艾心中还有个想法，那就是：这个房子天然是人大附中的学区房啊！日后北京一个重点小学的15平米的学区房都卖了三百万，人大附中的学区房啊，嘿嘿！ 付款完毕，房产交接，购买家电、床上用品，忙的差不多了才想起来，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宅子还是存在不少问题的。 要说王艾的安全问题到不大，李林一个电话就调来，但王艾的生活问题就是大事儿了，最起码的晚上回来谁给做饭？指望李林？人家是保卫不是保姆，不能这么使唤人家。可要是请厂子里的女保卫过来吧，任超是不错，但任超已经结婚了，让人家小夫妻分离太不人道，其他的女保卫有的孩子都挺大了，要来就得来一家子，那买这房子是给谁买的？再说人家孩子的上学问题怎么处理？ 所以还得找未婚的，还得和王艾熟悉的……那就只有黄欣了！可人家黄欣好好的三中老师不干，给你来当保姆？关系好可也不能坑人啊？ 王艾想了半天，一拍屁股回到学校直接找到刘主任：“我有困难了。” “什么困难、说说看。”刘主任笑眯眯的有所保留，这孩子太能折腾，家里还有钱，三百万买个房子，两天就谈妥交钱了。 “我有个姐姐，辽阳外国语学院四年本科毕业，参加工作一年，想要读硕士研究生，顺便照顾我的生活，咱人大要不要？” 刘主任挑了挑眉，心里暗道：照顾你生活是主要的吧？ “按理说，当然不是不行，但辽阳外国语学院的等级低了点，教学质量和我们的差距比较大，我怕你的姐姐考不上外国语的研究生啊？” “那，考emba总行吧？商学院那边今年不是刚刚和纽约州立大学合作了这个项目吗？这个项目刚办，考生们没多少信心，所以招生情况一般还得系里调剂吧？” 刘主任点点头：“不过即便招生情况一般，你姐姐本科学的是外语，想要考这个也比较难。” 王艾眼珠转了转，笑道：“那，如果是爱的纸业公司市场部经理来考呢？” “哦？”刘主任眼睛一亮：“是最近在北京城打的不可开交的爱的纸业公司吗？” 第六十二节 少爷、打手、王熙凤 爱的造纸公司与河北保定众多小型民营造纸厂集结而成的中原造纸集团、山东潍坊为中心的同样众多的小型民营造纸厂集结而成的东海造纸集团，近半年来在北京城打起了激烈的价格战，先后进行了好几轮。 每一次都把价格压到了利润线的边缘，双方脸红脖子粗的互相叫嚣，看谁赔的起！然后有一方越线开始赔钱，另外一方马上跟上，鼻青脸肿的比量胆子。终于在一方扛不住之后，另一方也赶紧收手喘两口气，等缓的差不多了，接着打。 所以98年京津市场上的卫生纸的价格跟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而且原本是中原造纸和东海造纸联合修理爱的造纸，结果打着打着中原造纸和东海造纸也起了摩擦，因为这两家造纸集团规模相似、企业发展阶段相似、企业产品的科技含量相似，两者产品的市场重合度高。而爱的造纸厂凭借较高的自动化水平有较大的盈利空间，因此主要掌握了中低端市场，让出了中高端市场给两家对手。 所以，原本的联吴抗曹后来就变成了三国混战。 爱的造纸厂尽管没有牢牢占住京津市场，但产品的知名度却意外的打出去了。报纸上连篇累牍的经济分析，有的哀叹：家电价格大战方兴未艾，私企的卫生纸价格大战又战火纷飞；有的赞叹：市场经济的竞争是要给老百姓提供物美价廉的产品，打的越狠越好！还有的幸灾乐祸：都是万恶的资本家，都打死了才好！ 这样一来，一个名义上领导着这场世所瞩目的价格战的经理考生对于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新设立的emba的吸引力就非常强了。因为一个新设立的学科没人捧场是当然的，就跟网络小说的新人新作一样，能有人看就是赏脸了，能顺手收藏就值得磕一个了，那要打赏……你们且容作者君上吊五分钟，要能缓过来再接着写…… 能把这么一位给吸引到emba就读，就像新人小说骗到了一个大神的推广一样，对其他的潜在“客户”的吸引力是巨大的。所以商学院那边一听这个事儿当时就同意了，何况这个客户本身就已经是正八经的大学四年本科毕业，基本素质也够。 王艾这边联系好了学校，回头找黄欣，为了表达诚意，王艾特意请了两天假回到辽阳亲自去请黄欣。 黄欣在三中门前见到王艾很惊讶，王艾把事情一说，黄欣左右为难，要说能够有机会到中国人民大学这样的名牌读书，黄欣的心中是极为向往的，这样的机会本来这辈子不会有的，现在小天才把这个机会争取来了。 但是，我是外语专业啊，要说去读外贸还勉强搭边，可工商管理……再说，我这三中的老师旱涝保收，好不容易分到的，就这么放弃了太可惜了。 “黄欣姐，这个工商管理你不要害怕，人家学校知道你是外语专业的，人家都没说啥，你自己吓唬自己干什么？三中的教师位置，你可以停薪留职啊，你就说自己要去考研究生，学校没理由不同意，如果学校真不同意，我帮你找辽阳市教育局啊。” 看黄欣还是紧紧皱着眉头，王艾就有些急了，找不到比黄欣更贴心的人了，要说随便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保姆不是找不到，但问题是没有共同语言啊。 “黄欣姐，你是不是担心学费的问题？这个学费你不用管，我们家给你出。没道理你一边上学一边照顾我的生活，还要你自己拿学费，何况这还是我主动邀请你，你还暂时放弃了教师的职业。” “不用！”黄欣扬了扬头：“照顾你算什么，不过是做饭时候多加一把米而已。” “哎呀！好吧好吧，我实话实说，黄欣姐，请你到北京去读这个工商管理硕士，不仅是照顾我，我还准备你在硕士毕业以后，直接请你到爱的造纸厂工作。我们知根知底，邀请一个主政一方的高级管理人才，信任才是第一位的。” “我？”黄欣睁大了眼睛吃惊的问。 两天后，被王艾催着、拽着、拉着、哄着办好了一切手续的黄欣，懵懵懂懂的上了进京的飞机。回想这两天简直跟做梦似的，糊里糊涂的就停薪留职了，就进京了，就挂名爱的造纸公司市场部经理了，就……自己果然是个没主意的人啊。 黄欣的爸爸黄安很支持，天可怜见，大学本科四年下来，好不容易当了一个中学老师，月工资只有500元，而爱的造纸厂市场部经理月工资是5000元。而且，双方的社会地位严重不对等。当爱的造纸厂市场部经理，北京大报纸是可以经常上的，而作辽阳的三中老师，十年八年也不见得能上一次辽阳日报。 到了北京新买的四合院，王艾得意洋洋的一边领路一边甩着钥匙：“呐呐，这就是我家了，也是你们的家了，怎么样？” 黄欣、李林两个不是没见过大宅子，农村的宅子都很大，但在这寸土寸金的首都市内，还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宅子，不用说，土豪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 王艾领着两人进了院子，随便乱指：“你俩想住哪住哪，反正不是外人。” 两人就跟刘姥姥似的，东看西看，一千平米的大宅子气势非凡，如果不是原有的格局不太好，显得有点紧凑，居住感觉会更好。 最终王艾选择了正房，李林为了照顾王艾安全选择了厢房，黄欣左看右看，虽然不懂，但也看得出来后院私密性好，就选择了后罩房。 第二天一早，王艾要去上学，黄欣要去商学院那边报名emba课程，李林也想去中国人民大学看看热闹。 三人走在街上，王艾忽然叹口气：“啧啧，差了一只鸟笼子和一条恶狗。” 两人奇怪的看王艾，你说的什么？ 王艾迈开八字步、抬头挺胸，摇头晃屁股，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少爷！” 李林左看右看，低头瞅瞅自己，点点头，撇着嘴，晃着肩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打手！” 然后两人一起看黄欣，黄欣一缩脖子，她再不懂四合院也该知道，真要这么角色扮演，那正房是谁住的，后罩房是谁住的。 吭哧半天，突然指着自己来了一句：“家里总管，王熙凤！哼！” 第六十三节 目标：人大附中 黄欣的入学很顺利，尽管商学院很清楚的知道所谓的“市场部经理”就是挂名，但挂名就行了，草创的emba现在就需要有名气的学员来撑门面。京津一线的卫生纸价格大战是今年最火热的经济新闻之一。 每天王艾和黄欣一起上学，中午分别到食堂吃饭，晚上回家，“老师变同学”让王艾得意了很久。黄欣除了每天晚上给王艾、李林做晚饭之外，就是埋头在学业里，对于这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已经工作了一年尝到了社会辛酸的黄欣分外珍惜。 李林除了一早一晚接送王艾上下学，白天都没事儿就在周围溜达踩点，好在来的时候和当地的街道办都打了招呼，周围的“海淀群众”们都知道这个棒小伙儿是这家儿的保卫，所以他整天闲逛也没人举报他。 王艾的学业重归重，但压力其实比高三时候小的多。不论是家里办企业赚钱还是考大学，对王艾来说都是为了足球服务的，能够放心踢球的工具，所以王艾在学业上并不着急。 而哲学这门学科的属性很特殊，要学好核心就一个字儿：悟！ 悟约等于脑补，但不等于硬憋。哲学在学习了基本理论之后，剩下的就是对科学、对社会的观察、体验、分析。一个哲学家可能会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存在于社会当中，可能是个相貌寻常、举止正常的普通人，也可能是个自言自语、走路撞树的痴人。 佛陀当年犯了强迫症，在大树底下纠结了四十多天终于领悟了一个道理：强迫症是不对的。 释迦摩尼也是个哲学家，也要遵从哲学发展的客观规律，许多领悟都是年龄到了，经验阅历到了自然而然的发生。而两世为人的王艾经验阅历都不缺，学哲学当然容易多了。即便西方哲学以及杂项基础一般，但王艾也可以一心二用，一边听讲，一边快速的浏览课本。放学回家后就一头扎进刘主任推荐的大部头的书里，拓展眼界和认识深度，为两年内顺利毕业作准备。 书籍采购都是李林负责的，虽然李林搞不懂这些不知道胡言乱语些神马玩意的东西有什么可看的。 学业之外，眼看就12岁的王艾，开始积极的为踏入到青春期做准备。 青春期太关键了，青春期哪怕过一半，身体素质也就和成年球员相差无几了，王艾就不会因为身体素质被拖后腿。王艾充当前场节拍器是无奈的选择，如果有机会，当然更喜欢射门。 而破门永远是足球最致命的魅力所在。甚至是可以做到一俊遮百丑。一个弱队如果有一个超级前锋就具有打败强队的潜力。足球虽然是集体主义至上，但从不泯灭个人英雄主义的光辉。 就在王艾入学的这个98年年初的东亚四强赛上，中国队在全场的组织、传递、球员能力等等方面全面落后对手日本队的情况下，贵州大汉黎兵凭借身体素质的全面领先，在日本后防线上横冲直撞，几乎单兵作战的情况下连进两球，把日本多年来凭借职业联赛积攒下来的这点儿精华打的落花流水。 王艾无力改变中国队整体上的弱势，但可以通过强化自身的破门能力来帮助中国队以弱胜强，觅得一丝向上的机会。 但王艾遇到了一件十分苦恼的事情，那就是进入大学后几乎无球可踢！ 本来高三时候也没细想，北京诶，首善之地啊，还能没球踢？ 可王艾还真是没球踢。本来以王艾的年龄，其实可以参加少儿足球比赛来着。可惜，原本的苗苗杯、萌芽杯都已经先后停办。而以王艾的足球技术实力，参加国少队也是可以的，但1998年5月，国少队征战亚少赛，小组没出线，那么明年的世少赛就没戏了。还得后年还能再次组建，虽说王艾那时候年龄还符合要求，但已经大学毕业了…… 而国青队王艾的实力也勉强够，但国青队今年在亚青赛上同样小组未出线，明年的世青赛也泡汤了。 至于国奥队，想想肇俊哲、王亮、郑智、孙继海、李金羽、李铁、隋东亮、张效瑞这帮人组成的国奥队，号称史上最强来着，结果……在明年的亚洲区预选赛同样没出线……11岁的王艾表示：根本和他们玩不到一起去！ 别看在去年的辽阳高中联队与辽宁青年队的比赛中和王亮拼了个七上八下，那说实在的是人家让着的，真到了国际赛场上玩真格的，强悍的中后卫频繁的身体冲撞外加小动作，那王艾不是翻就是滚，估计比内马尔还惨，到时候大家看的是足球啊还是自由体操啊。 至于说本应该给王艾保底的中国人民大学足球队……校内唯一的一个操场都不让用，你说人大足球队是啥水平？估计连一高中都不如。 更让王艾绝望的是，连练球的场地都没有了。 人大本来就小，就一个足球场，可这个足球场根本就不开放。一万多人的学校也根本不可能给王艾破例。 可王艾要练射门，就不是随便一个场地就行的。以前练盘带，一条街道、一块平地就行，可练射门需要的面积就大多了，你总不能光练门前推射吧，远射呢？头球呢？没有球门和起码大禁区这么大的地方根本不行。而且，没有草皮也不行，足球在不同的地面上滚动的速度是不一样的，运动员在草皮上跑动感受到的力度也是不同的。 每天晚饭后，王艾在院子里散步看书一两个小时，然后就带着球满街游荡，寻找可以踢球的地方。海淀区是大学集中区域，离北大清华都不远。北大清华还随便进，所以王艾到是把这两所名校逛了个遍，可也没找到合适的场所，到是学疯子见到好几个。 最后，王艾把只好目光瞄准了“窝边草”——人大附中。 人民大学就够小的了，人大附中比人民大学还要小的多，但好在有一个很标准的足球场。而人大附中是走读制，晚上八点以后，学生就走光了…… 话说，人大的学生借用一下人大附中的足球场，好像挺理直气壮的，你们是我们的附属啊，我也是“上级”来着。 一想到这，王艾就激动的浑身发抖！一个标准的草皮足球场啊，一个人可以随便玩啊！ 第六十四节 被逮到了 人大附中多年来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中学，比人大还牛，由于两所学校毗邻，所以人大附中的老师就骄傲的告诉学生：“现在不努力，将来读隔壁。”而人大的学生也调侃：“现在要努力，将来孩子上隔壁。” 九月中旬的一个晚上，王艾和李林偷偷的摸到了人大附中的墙外，准备实施翻墙计划。经过几天的踩点儿，两人已经摸清了人大附中的防卫体系：门卫两个，手电筒两只。 别怪人大附中的防卫松懈，实在是一个学校也没啥值钱的，防卫严格没必要。人大附中最值钱的就是地皮和老师，小偷进来是偷地皮还是偷老师？再说，这京城的首善之地，别说公安都是精兵强将，就连普通百姓的警觉也很强。即便是没有后来广布的摄像头，有海淀群众在，北京公安也是耳聪目明。所以，人大附中两个门卫都是多余的，轮番睡觉而已。晚上七点半，高中晚自习结束，两个门卫在校园里用十来分钟溜达一圈，瞅瞅学生是不是都走了，然后回到传达室就准备洗洗睡了。第二天早晨六点还得开门呢。 隔壁的人大到晚上还挺热闹，吃饱了饭的大学生们一对儿对儿的寻觅可以不受打搅的进行一对一开展思想工作的场所。而单身汪们没有精神食粮就只好到处觅食。 而到这个点儿了，附近的清华、北大、北师大的学生们都从学校里跑出来，呼朋唤友、聊天打屁。几个中国顶级学府的学生们遇到一起也不是很和谐，其中北大和清华的学生日常互相嘲讽几乎是代代相传。 要问这两所学校的学生最想消失的是哪所学校，他们一定回答是隔壁那所！没办法，两所学校太相似了。 从普通人这儿来说，提起中国顶级学府，不是北大清华，就是清华北大，两所学校从历史到现实，从规模到高度，从高考状元到知名校友无一不是无限接近，两所学校谁都对“中国第一”眼馋，但谁都拿不到：既有清华（北大）！何需北大（清华）啊！ 在烧烤摊子、冷面摊、麻辣烫这些学生喜闻乐见的小聚之所，一旦两所学校的学生遇到了，心里头这股子平了北大（清华）的冲动就总是抑制不住。北大的文学好，开口就是讲道理，清华的工科强，张嘴就是列数据。 每当这个时候，围观的人大和北师大的学生就比较和谐了，搬着小板凳：“666”！“噫！”“再来一段儿！” 人大虽然争不上前两名，但前五名雷打不动，北师大尽管前十都排不进去，但中国最高师范的地位也十分超然。 至于什么北京广播学院、中央戏剧学院、北京电影学院、北京体育学院的这些同样鼎鼎大名的学校的学生，这时候就只能买站票，连喊好的资格都没有！ 趁着人群熙熙攘攘的功夫，王艾和李林在夜色里隐蔽了身形，这是一处人大附中的矮墙，上边有些七倒八歪的的铁栏杆，墙那边就是一溜平房，而平房过去就是操场了。 王艾瞅瞅左右没人，助跑了三步，蹬着墙一窜，抓住了一根铁条，双手一用力就站在了墙上。李林就容易多了，抬手抓住铁条，原地一蹦就翻过去了。 校园里静悄悄的，校园外的说话声还能依稀传进来，等越过平房后，几乎就是寂静无声了。操场边有几盏路灯，将青绿色的操场照的明晃晃的。白漆的球门在夜色下静默，白色的球网在夜风里轻轻抖动。 李林从挎包里掏出足球，王艾抱着球踏上草皮，周围的教学楼上一盏灯光也没有，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王艾，李林、足球和草皮。 王艾习惯性的先颠球几下热身，之后就是练习盘带，李林则躲在教学楼的黑影里在周围巡视一圈看看有什么危险和不妥没有。李林对足球不像王艾这么痴迷，看比赛也高兴，不看也没啥，所以以后也不准备跟着进来了。当然，都是翻墙，双方身份不一样，性质也不一样。王艾是学生，哪怕翻墙到了别人家的学校，也不会被认为有什么大问题，但李林是社会人了，翻墙进重点中学就容易犯说道了。 李林逛了一圈，发现西校园空荡无人，东校园一片密林中也没有人，密林过去就是门卫了，还有点灯光。长方形的校园，操场和门卫正好在两边，李林躲到门卫附近仔细听了听，王艾踢球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即便是校园外大街上的声音也微不可查，毕竟二三百米的距离上既有一栋大楼，还有一片密林。 放心了的李林和王艾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随便了。王艾低低的欢呼一声，对着球门就来了一脚！足球砰的一声直射入网，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练球了。 射门和传球有相似之处，比如都需要一定的脚法，都要控制方向和力度，但区别也挺大的，射门对球速和力量的考虑不像传球那么精微，通常只要控制好了角度和脚法，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力气越大、球速越快，守门员防守越难，而传球的力度从来都是要控制自如的，大小都不行，一定要正好。 接下来的日子，王艾就过的很舒心了，甚至学习效率都提高了不少。每天按照自己的课程表上课，听讲，自学，一天下来到傍晚在校门口和李林汇合回家。 而通常黄欣回家的早一点，虽说emba是硕士，但实际上课业压力并不大。上课时候老师用四分之一的时间讲理论，剩下的都是讲案例。以人大商学院的实力，那些老师的课程讲的都十分精彩，既有经典的工商管理案例，也有现实中发生的案例。来上课的不少学生都和黄欣类似，都是企业的决策者，因此没少了被老师点名上台现身说法，既讲解自己经历过的，也按照老师设定的情境现场发挥。课程轻松而有趣。所以黄欣学的很自在，当然除了被点名发言时候之外。 回家吃晚饭，黄欣既然以“王熙凤”自居，那么家里的钱自然是归黄欣管，三口人一个月五千块钱可劲花，其中黄欣和李林的吃饭都比较随便，但王艾的饮食就规矩多了，为了有一个好身体，现在的王艾就开始遵循科学的健康食谱了。 晚饭后，黄欣、王艾分别读书，王艾读书到晚上七点半，就抱着球和李林一起出门到人大附中，李林瞅着王艾翻墙进去后，就在附近闲逛，两个小时以后接王艾回家。 十一假期过后，晚上渐渐冷了，这一天王艾穿着长裤，优哉游哉的翻墙进院，颠着球走过平房，习惯性的左右一扫……诶呦！操场边站着一位，正瞅着自己呢！ 第六十五节 别人家的校长 “我说你这人怎么一声不吭啊，人吓人吓死人的好不好？”王艾抱怨道。 这位扭脸瞅王艾，脸色奇怪的道：“呵，我不吭声是怕把你吓到，你还怪上我啦？” 这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女老师，荷叶头，大眼镜，中等身材，手里还抱着一摞文件。 这位女老师走近前兴师问罪：“既然你怪我吓你一跳，那我也得问问，你这一天天的有大门儿不走，来回翻墙是为什么？” “啊，呃”王艾虚了，对呀，这不是我的学校，哪怕人家是我的大学的附中！估计自己这事儿真较真，人大绝不带给自己出头的。 “啊，那什么，我这不是不想影响门卫休息吗。” 女老师哦了一声点点头，突然问：“你是几年级的？” 11岁的王艾论真的讲，刚刚小学四年级来着，所以这会儿人家一问，立马把身子挺的直溜：“一年级的！” 女老师皱皱眉：“初一？几班的？我怎么对你没印象？” 王艾嘿嘿的谄媚的笑着：“刘……刘老师您不是忙吗，学校这么大，我还没什么特点是吧？您看这么晚了，您是不是回家休息？一天挺累的是吧？我送送您？” 女老师闭着眼摇晃着颈椎：“嗯，一天到晚是挺累的，你认识我？” “呃啊”，王艾卡了一下：“是认识您。” 女老师闭着眼：“那你为什么不叫我校长，而是叫我老师？” 王艾咽了口唾沫：“那什么，我，我叫您老师，你最多训我两句就该干嘛干嘛，我要是叫你校长，您就得执行纪律了，我还得踢球呢。” 女老师睁开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王艾：“嘿，你这个同学还挺狡猾的……你哪个学校的？” 没等王艾抵赖，刘校长笑呵呵的道：“别想骗我哦，全校两千多个学生，我记得清清楚楚，可没你。” 王艾缩了缩脖子，随即瞪着眼：“我就是这儿的！” “这儿的？”刘校长眨眨眼：“附中的？几年几班，班主任是谁？” 王艾一瞅糊弄不过去了，嘴硬道：“我是人民大学的，附中不是人民大学附中吗？所以我就是这儿的。” 刘校长哦了一声点点头：“有道理，人大和附中本来就是一家嘛。”随即话锋一转：“你是王艾吧？” 王艾吓的一哆嗦，结结巴巴的道：“您，您竟然认识我？” 刘校长一笑，推了推眼镜：“你既然知道我刘彭芝，我凭什么不能知道你王艾？” “我、我……” “来，陪我走走！”刘彭芝校长招呼了一声：“今天你要表现好就算了，要是让我不满意我回头找你们李校长好好谈谈大学生的纪律问题。” 王艾只好乖巧的抱着球跟在刘彭芝校长身边，顺着操场的边缘慢慢散步。 “我说你这个小同学还真厉害，今年刚11岁是吗？别人读小学呢，你都上大一了。恢复高考这么多年，你是走高考上大学最小的。这也就算了，你还是历届里头文科最强的，还真是了不起。”刘彭芝校长边走边夸奖道。 王艾被夸的手足无措，虽说大学确确实实是自己考上来的，也确实用了很多功夫，但本质上仍旧是占了重生的便宜，哪敢当得起这么夸？要是一般人夸也就罢了，眼前的可是刘彭芝校长，全中国最知名的，让无数中学生哀叹羡慕的“别人家的校长！” 十几年后，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刘彭芝校长的语录遍布互联网，开明、大度，紧跟时代潮流，和学生能说到一块去的形象深入人心。从班主任到副校长，从副校长到校长，她是把人大附中带成了全国最强的主要功勋。几届国家领导人都赞誉她是最优秀的基层教育工作者之一。到了退休年龄了，人大附中上上下下不让她走，硬是设置了一个联合校长的位置给她。她已经成了人大附中的标志和精神领袖了。 刘彭芝校长还受聘为国务院参事，就是那种可以没事儿找总理唠嗑的位置……更牛的是入选了中央文史研究员。 全国十四亿人，中央文史馆研究员都没到30个。看看历史上中央文史馆的历届馆长就知道这个部门的地位有多高了，符定一、章士钊、杨东莼、叶圣陶、萧乾、启功……建国70年时候统计了一次，历届馆员加一起，237位！比历届国家领导人还少呢！ 虽说1998年的刘校长刚刚上任一年，距离巅峰还早着呢，可年轻了的就不吓人了？虽说人家笑呵呵，但王艾心虚啊，跳墙进人家院里，用人家的操场踢足球，还好死不死的被人家最高领导逮个正着。未来两年就这么一个地方可以踢球，又是极为关键的球技成长期……可就是人家刘校长一句话的事儿。 “嘿嘿，我这点成绩不算啥，您才厉害。”王艾竖起大拇指一个劲溜须。 “哦，我怎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 王艾哪敢说以后您的成就如何，只好脑筋急转弯：“我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可好学生在您这可以量产。” 刘校长哦了一声。 “我最近发现一个规律，从地图上就能看出来学校的地位。” “怎么说？” “中国四大高等学府！”王艾严肃的道：“北大、清华、人大、北师！它们都紧紧团结在咱们附中周围，撵都撵不走！” 刘校长哈哈一笑：“你为什么要进来踢球？嘘，你别说。小伙子，别躲了，你过来。” 原来刘校长早就看到了畏畏缩缩的李林。 把李林叫到面前道：“小状元满嘴跑火车，一句真话没有，你来说。” “呃，校长”李林紧张的都立正了：“王艾从小就在学习之余踢足球，到大学以后身体长大了一些，院里、街边就显得小了。找来找去，就人大附中这块操场挺合适。我们怕影响了高三学生学习，所以特意赶在放学之后来。” “嗯，你们想的到是周全，也是怕我们赶你们走是吧？”刘校长瞪了一眼两人：“我这几天整理文件下班晚，天天都能见到一个孩子在操场上一个人踢球，还有个小伙子在外头放风。你个好好的大学生不读书学习，也不出去和同学玩，光踢球这是什么嗜好？” “校长，我们家小天才踢球可好了。”李林急忙解释道：“上个月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还播放了我家小天才的纪录片呢。” “是吗？”刘校长抬头想了想，突然问：“我这几天听说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要到人大来给一个学生颁发证书，我还特意看了一眼这个纪录片的重播，是你吗，王艾？” 王艾的脑袋都点出残影了。 “哦……你是他的什么人？”刘校长突然问李林。 “我，我是王艾父母请来的保、保卫。”李林结结巴巴的道。 “哦？”刘校长扭头上上下下打量王艾：“你们家是干什么的？” “嘿嘿，做了一点小买卖。” “是吗？”刘校长眼前一亮。 第六十六节 借操场与作报告 刘校长扭头往前走，边走边推心置腹：“要说你是人大的大学生，我们是人大的附属中学，你在我们学生放学后到操场上踢球，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艾和李林一起点头：是啊是啊！ “但是呢，我们附中的经费有限。每年就这么点钱，操场养护是一大块，平时得修剪吧，要不长老高，你怎么踢球？到年头了得更换新草皮吧？要不然草根太多，草皮就硬了。所以呢，学校为了避免经费超支，就规定了操场不准人大学生借用。” 王艾狐疑道：“这个月到附中踢球的人大学生就我一个吧？这规定什么时候出的？” 刘校长镇定自若：“刚刚啊，我才想的。” 王艾急了：“你这不耍赖吗？” 刘校长瞅了一眼王艾，扭回头望着静谧的校园颇感满意的点点头道：“我觉得，起码我这件事做的还是蛮好的，亡羊补牢犹为未晚嘛，嗯。小王小李，你们说是吧？” 王艾、李林…… “好吧，刘校长，请问我能不能以租借的方式使用？” “哦？怎么说？” 王艾咬咬牙：“我每天来踢两个小时的球，每天付学校一百块的租借费！” 刘校长赞许的点点头：“其实钱多钱少无所谓，最关键的是你要有这个端正的态度！借人东西哪能说说就完了？虽然我们不是外人，但是呢，我们毕竟是两所学校，财政独立核算的两个实体。好了，今天说到这，你们先回去，回头我们校委开个会研究一下，我估计没什么问题。” 王艾高兴的道：“太好了，什么时候开会？” “年前事情多，年后吧。”刘校长轻松的一摆手。 王艾一口气憋住半天没喘上来，现在才九月份！你这一竿子支到三个月后，而且看你的这态度明显说的农历年，那都明年二月了！ 您这还是嫌钱少啊！ 王艾知道，这事儿必须快刀斩乱麻，今天也许是唯一一个和刘彭芝校长谈借操场的机会，这眼看都要走到校门儿了，再说不明白，可就真要支到明年了。 “校长，我刚刚说错了，不是每天一百元，是每天一千元。”王艾咬着后槽牙。心说：就一操场，我顶天了能用四分之一，这年头在北京工人体育场开演唱会一天还不到一千呢。 刘校长停下脚步，严肃的瞅瞅王艾，左手握拳“啪”一下砸在右手的文件上：“成交！” 王艾的心，一忽悠，终于滴着血放下了。 “不过呢”刘校长补充道：“既然你是我们人大的学生，作为最小最强的全国高考状元，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附中的学生做个报告，分享一下学习经验？” “没问题！”王艾大度的一摆手：“我的出场费是多少？刘校长刚刚给我们附中创收了，应该不差这点钱吧？” 就为了踢个球，一年要付36万！ 就是不差钱的王艾也心疼啊，觉得应该趁这个作报告的机会往回捞点。你刘校长要是敢答应，王艾就敢张嘴要一万！开玩笑，辽宁地方高中都给两千了，你全国最牛的高中给一万少吗？少吗？少吗！ “噫！”刘校长嫌弃的道：“人大和附中都是一家人，自家人有点事儿，谈什么钱不钱的，这不远了吗？” 感情您了胃口大不说，还一毛不拔啊！ 中国的校长，尤其是名校的校长，光会教书育人是不行的，衡量校长水平高低最重要的参考标准就是：搞钱。只有搞到钱，学校才能兴利除弊，才能给学生良好的学习环境，才能聘请和挽留住高水平的老师。刚上任一年的刘彭芝校长面对着附中院内许多残破的建筑无计可施，所以就天天拎着狼牙棒上下班，见到肥头大耳的上去就是一棒子，能敲多少算多少，敲不着就当锻炼身体了。 两人虽然是一番谈笑，可也是半真半假，刘校长自然不会每天追着王艾要钱，王艾真要赖账人家也不会当个事，反正就一个人在操场上踢两个小时的球呗。但以后人家刘校长真要为了教学经费找到了你王艾家企业的头上，把这事儿当笑话一说，36万翻一番也不一定够。 到了校门口，刘校长进传达室给两个门卫打了声招呼，出来道：“王艾，我和传达室说好了，以后你来踢球就从正门进来。每天翻墙多危险，那上边不是铁的就是石头的。天冷了，你要带一件厚衣服，踢完球了一身汗，不注意叫风一吹容易感冒。” 王艾连连点头。 “小伙子以后你也别在墙外放风了，也跟着进来吧。另外哦，本周六上午，你来做报告，给放假的学生紧一紧发条。” 王艾点头道：“放心吧，刘校长，暑假的时候我都做了几十场了。” 刘彭芝校长摇头：“一个学校一个情况，一个时候一个想法，你上大学和你在暑假领悟到的东西不一样，你要拿出真本事来，你要是敢糊弄我，我们学校的操场就维护，什么时候开放不一定。” 王艾举起双手：“好吧，刘校长，我服了还不行吗？一切您说了算。” 接下来这半个月，王艾每天晚上八点左右昂首挺胸的到附中门卫叫门，十点再出去，后来门卫为了方便，干脆把钥匙放在门卫校内的窗台上，王艾和李林走的时候自己给校门的小门开锁、上锁，完了之后隔着校门把钥匙扔进去。 半个月后，王艾果然十分认真的准备了报告，面对八百多附中学生侃侃而谈。当然，称呼上不太方便，本该称呼他们为学弟学妹，可一看年龄，该叫师兄师姐来着。 王艾的这堂报告还果然有点名堂，讲的不是什么学习方法，在附中给做学习报告本来就难，这是中国最好的中学，什么学习方法不知道？所以王艾就结合着上大学后哲学的学习感悟，讲述了如何集中精力，提高学习效率这方面。 在王艾看来，集中精力学习的效率比一般学习高四倍。集中精力会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类似于佛道教的入定。小乘佛教说：物忘我存；大乘佛教说：物我两忘。实际上说的都是集中注意力的事儿。 王艾还以自己来举例，说有一次自己无缘无故的腿疼，到医院折腾了一天也没查出来什么毛病，就是疲劳过度。但问题是踢球疲劳过度了也应该是两条腿都疲劳，没道理一条腿精力旺盛，一条腿萎靡不振啊。 难道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第六十七节 练习射门 可真正的原因令人啼笑皆非，不是身体出毛病是脑子出毛病了。 原来王艾精力高度集中的时候有个小习惯，左脚踩着桌橕，脚跟提起，小腿用力……不知不觉的就把左腿累伤了。 报告做的很成功，放松下来的王艾不忘了自黑，同学们听的很欢乐。旁听的刘彭芝校长和教师们对王艾的报告很满意，小状元很卖力气，选择角度很新颖，结合的是大学的本专业哲学，这是具有很强实践价值的方法，适用于所有学科的学习。 在王艾的计划里，童年时期骨骼柔软，所以要把球性掌握到极致，重点训练身体的足球技巧。而进入青春期后，技巧提升的空间不大了，但是要适应不断变化的身体，对抗能力的增加也使得许多一度无法“开发”的灰色技能可以点亮了，比如射门。 在开发新技能的同时，王艾还准备逐步的拉体能。没进入青春期时候王艾从未专门练过体能，每天技巧训练之余体能就能跟上了，而进入青春期之后，身体迅速成长，体能就得专门练。许多人青春期的时候会腿疼，会觉得浑身无力，再也没有小时候的精力无限，其原因就是身体长的太快，有些“虚”了。一些人小时候是圆滚滚的黄豆，经过青春期的催生就变成了豆芽菜。 闲来无事的时候，王艾还针对自己的情况整理了一份技能表。 主动技能里边，其中最强的技能是盘带过人，只要青春期不松懈，将来成年后即便在顶级联赛也能拿得出手。次一些的是传接球，传接球上的思维领先时代，但常年一个人单练，就有点弱，青春期需要重点加强。而射门、头球、拦截三项技能暂时尚未开发。至于守门员技术，王艾不准备花费精力。 被动技能里边，足球意识是超强的，从立志踢球开始，对足球比赛的思考和观察赋予了王艾阅读比赛的能力。视野稍差一些，没办法，个子矮啊，想看也看不到。体能很弱，只能说同龄人中尚可，但距离顶级联赛球员的体能就差了老大一截。每场比赛只能踢半场，这毫无疑问是不合格的。 还有一些交叉技能，比如无球跑动，依赖足球意识的超强，这项技能也很强，王艾既然能做前场的节拍器，能够传出无数的威胁球，自然也能适应马东这一角色。 对这份技能表，王艾基本满意。过去几年已经做到了儿童球员所能做到的极限。而未来也不能松懈。对于成绩提不起来的中国男足来说，只有成为黎兵这种超强前锋，拥有凭一己之力改变结局的实力才能够改变男足的历史。 11岁的王艾还在青春期的前夜，所以体能暂时不能专门训练，容易影响骨骼的发育，但是射门却到了应该训练的阶段。 自从附中的刘大大同意了王艾租借球场，拿到尚方宝剑的王艾可就斗志昂扬了，现在不管自己怎么折腾，附中也不能赶走自己了哇！ 王艾支使着李林做了一套工具，类似于球网，不过可比球网稀疏多了，一排挂钩下面垂下来数十条白布条，半米左右一个间隔拉出来横向的白布条，李林个头高，举手往球门横梁上一挂，整个球门就被分为了基本均等的几十块。 同时王艾还给这些小方块编了号，按照坐标来，从左至右、从上至下，左上角死角就是1：1，横向第二个方格就是2:1。王艾在小禁区前横着摆了七八个足球，开始往小方格里射。 这技巧就跟用脚绣花似的，绕是王艾球性好，脚法也不错，十之七八也踢不准，更别提速度和力量了，王艾每次都是瞄了又瞄才射一脚，大多数时候的结果都是“哎呀”的懊悔一下。 两个小时的时间分两半，第一个小时王艾继续磨练盘带技巧，有时候拉着李林当后卫演练身体对抗。 李林这段时间迷上了看王艾的课外书，他整天没事儿干就在家里，也只好看书，本来李林是武侠小说迷，可家里有这么两位，哪好意思把娱乐书拿家来？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跟着王艾读哲学比较好，哪怕看懂一本呢，以后出去和人云山雾罩的来一通，不管自己懂不懂，只要别人不懂就行了。 王艾练着球，李林一般就在一边坐着看书，瞅王艾什么时候累了休息，就赶紧提问。这些课外书王艾读的也很吃力，但指点李林是没啥问题的。虽说俩人都是每个字认识，连一起不认识，但王艾可以做到十个字连一起不认识，李林往往两个字连一起就不认识了。 第二个小时就专门用来练习射门或者说十分细微的脚法，李林在球门后，等王艾把球都踢光了，李林就隔着球网挨个把球踢回来，也省得王艾来回跑了。这样效率可就高多了。 一直练了三个月，王艾总算能在小禁区前比较准确的穿透小方格射入球门了，只不过射门的速度就惨不忍睹了，往往得瞄半天，根本没有实战价值。 可这时候就是冬天了，北京的冬天相当冷，没事还老下雪。如果还这么光练准确性身体运动不够，容易冻伤，于是，李林开始转换角色，正八经的当起了陪练。 李林在球门后头，随机报坐标，王艾听到后一秒内必须将球射出去，这样运动量是够了，但两人却都累够呛，而且准确性又掉下来了。但是两人都很坚持。因为两人都知道这么练下去究竟会是多么惊人的成果。 李林对王艾的敬佩与日俱增，不是说脚法多么细腻，而是王艾的这股子坚持的劲头。北京作为首都自然少不了名胜古迹，而王艾到学校半年了，竟然只是在海淀区转过几圈，什么故宫了，长城了，一次都没去过。而北京作为一座古城，也少不了传承悠久的各种小吃，且不说驰名中外的烤鸭和涮羊肉，就是炒肝、卤煮、煎饼果子也别具风味，更别提来自全国各地的外地小吃了。就连黄欣有时候也忍不住吃点麻辣烫了，晚上溜达买点烧烤了等等。但王艾对这些基本就是忌口不食的。每天雷打不动的上学、放学、练球。 李林曾问王艾不想出去玩吗？王艾就告诉他，正是因为我控制住了其他的诱惑，我才能集中精力放在最主要的东西上。 到期末要放寒假的时候，王艾的射门能力已经可以在李林的随机叫号声中，射中十之八九，而且，速度、力量有了明显提升。甚至王艾还尝试了用弧线球来射门。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艾的射门距离也开始延伸，最终停留在了大禁区线上，再远了王艾的腿部力量不够，一个小时高频率的踢下来会很疲劳也容易受伤。 1999年1月10日，人大哲学系各科考试成绩出炉，王艾不出意料的完成了四分之一的西方哲学体系和杂项体系的学习目标。1月15日全校放假，王艾、黄欣、李林三人收拾行装，连夜乘坐火车回辽阳。 刚出站台，王艾一眼就瞅见了家里那台金杯面包，半年没见，更破了。本来如果王艾一个人回来，随便开一辆轿车就行了，可还有黄欣呢，女孩子的东西本来就多。其实王艾的也没少哪去，一堆的课外书就不提了，还有七八个放了气的足球，一套特制训练装备，都让李林背过来了。 车门一开，黄安笑着下了车，两家人越走越近，今天迎接两个孩子回来，顺便两家聚餐。 今天是艾小青开车，不大会到了预定的饭店门口，王艾、黄欣、李林、黄安四个人先进去，艾小青找地方停车。 包间里，热气腾腾，黄安拉着女儿的手说个不停，王斌本来想考教考教王艾的学业，被王艾随便塞了一本课外书就怀疑人生了：我是不是不认字…… 儿子这半年上大学，学的都是什么玩意？ 不大会，艾小青推门进来，似笑非笑的道：“儿子，你交女朋友了？” 第六十八节 女神捕获（上） 这半年来，王艾还是搞了一些社交的。除了有时候和尤红、林娇林龙、马东等几个人在四合院聚会玩一玩之外，一高中他所资助的几十个学生都认识他，几乎每一个都在上学后给王艾写了“感谢信”，尽管有点千篇一律，王艾还是挺喜欢看的。 这些心高气傲的重点高中生们，还没尝到社会的冷酷，尽管差一点就错过大学了，但仍旧普遍的认为自己是“折翼的天使”，暂时的困难而已。所以即便表达了感谢，也丝毫不见谄媚，反而话里话外全是自信：十分感谢你帮了我，我将来一定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 王艾都简单的给回了信，也有点千篇一律，大致意思就是说：海角天涯、江湖路远，一朝分别，相见有日。各自奋斗，且看将来……能赢一次，还有下次。 同学们收到来信后，斗志昂扬的纷纷回信：高考输你一次，以为平生奇耻，片刻未敢松懈……小样儿你等着！ 在这些来来往往的鸿雁传书中，有一个是很特别的。 许青莲的来信。 看得出来，许青莲是把王艾当笔友了。 第一封信是中学开学半个月左右来的，之后断断续续的平均半个月来一次，最开始还是礼貌的问候，关心关心学业什么的，时间一长，就不可避免的歪楼成侃大山了。许青莲也许没想这样，但架不住王艾没正行啊，拎着笔在纸上猛写，一封平信厚的跟邮包似的。后来聊的热乎了，就一个星期来一封，甚至三四天来一封。 从这些信件里边，王艾对许青莲的了解也越来越多。许青莲的家境还可以，父亲是税务局的一个小干部，要不然普通家庭给孩子的那点零花钱，可经不住没事总写信，信封邮票写一封信要一块钱呢，还有信纸什么的。 在许青莲的印象中，她的父母总是吵架，她年龄小听不懂，也记不住都吵了什么，反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来吵去，在她十岁的时候终于日子过不下去了。 许青莲的母亲一怒之下远走他乡，音信皆无，许青莲就跟着父亲过。老许才三十来岁，还是个小干部，衣食无忧的自然不能总一个人，于是就给许青莲找了个后妈。这个后妈也是机关里的公务员，对许青莲还不错，没什么坏心肠。许青莲虽然觉得别扭，但也能将就。 但小姑娘嘛，就是难免产生了一种：“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爸，为啥你来了就都成你的了？”这种委屈，父女关系自然也有了一些疏远。 不过随后不久发生的一件事，让原本许青莲和家里就磕磕绊绊的关系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许青莲的后妈很争气，没到两年，给老许生了个儿子。 要说一个家庭中有几个孩子，当爹妈的不可能用卡尺去量着“一碗水”，要不怎么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呢？偏心眼儿是难免的。懂事儿一点的父母呢，就是尽量做到财物上公平而已，但内心里的喜好也是控制不住的。 而辽南地区又是全东北最保守的地区。 因为当年闯关东的山东人首先就是在辽南登陆的，家家户户的祖业都在辽南，孩子多了混不下去了才往外分散，逐步扩散到辽宁北部、吉林、黑龙江等地，所以从文化上看，辽南地区的传统文化是全东北最强的。 那么，就难免有点儿重男轻女。 本来就是个儿子，还是个小的，全家都围绕着这个小孩转圈。许青莲就更感觉到了冷落。 这些事儿没法跟闺蜜说，都是附近的同学，说了怕传出去。无形中，远在北京的王艾就成了许青莲倾诉的最佳对象。王艾虽然在回信中极力劝导许青莲看开一点，但仍旧通过信件感觉到了许家越来越僵硬的关系。 许青莲的性子本来就硬，不会低头，在老许和媳妇忙乎这个小奶娃一年多总算喘口气，有空瞄一眼这个大女儿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劲，可这时候再想往回找补已经来不及了。父女关系已经很淡了，而“母女”关系更是一丝也没有。 许青莲不吵也不闹，甚至连要求都不提，非常讲礼貌，客客气气跟外人似的……但这不是一家人的相处之道啊。 许青莲和她妈长的比较像，老许和后来的媳妇越相处的融洽，越怨恨前妻，就难免恨屋及乌，所以瞅着许青莲和她妈一样的死倔，也犯了脾气，不肯主动打破这种僵硬的局面。 要不怎么说性格决定命运呢，老许和前妻的命运，又因为性格问题落到了老许和许青莲这对儿父女身上。 王艾能感觉到许青莲最初还是期待着老许能哄哄她的，给她一点家庭的温暖的。但老许这么一要面子，许青莲的心就彻底凉了。 而许青莲的后妈肯定也能感觉到家庭关系中的异常，每天一家三口的时候其乐融融，温暖温馨，可许青莲一回来，屋子里就跟多了一台冰箱似的，所以除了牙牙学语的小男孩什么也不懂，剩下的一家三口都十分别扭，这个扣子就渐渐的解不开了。 王艾有时候就想，许青莲的妈妈心就硬，要不然也不会一甩手直接消失，连女儿都不管，许青莲的心里头软和的地方也不多，也许这个家庭是唯一的柔软所在，可和老许这么一个钢铁直男相处下来，唯一的柔弱也被磨砺的渐渐冷硬起来，最终许青莲的内心就是一个铁坨子了，正因为没有了柔弱，所以才能晋升为女神。 艾小青推门进来这一句话，所有人都楞了，面色奇怪的瞅着王艾。 王艾跳脚：“妈妈，你偷看我的信！这是不道德的！” “妈妈不是故意看的”艾小青一脸笑容的解释：“刚刚停车时候上了马路牙子，你的包就倒了，我给你收拾的时候看见的。其实不是妈妈特意找，实在是太明显了，别人的信都是各个大学来的，只有这一摞子最厚的是中学的。说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艾愤愤然的吃饭，不理艾小青。 艾小青好笑的扭头问黄欣：“小黄，你知道吗？” 黄欣捂着嘴笑道：“我知道他和一个营口的女生来往信件频繁，但具体说了什么我可不知道，小天才看的严着呢，不让我偷看。” “过分了啊！”王艾瞪着黄欣：“没想到你眉清目秀的，原来是个潜伏在我军的叛徒！” “小李”艾小青把王艾抱在怀里不让他吱声，扭头问李林：“你知道吗？” “啊？”李林放下手里刚刚给王斌解释的《理想国》，一脸的茫然。 第六十九节 女神捕获（下） 不论艾小青怎么盘问，王艾都抵死不认。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王艾和许青莲现在确实只是朋友关系，顶多算是比较好的朋友。别说年仅12岁的许青莲压根还想不到这些，即便是王艾也没有很执着，对许青莲他更多是好奇，因为王艾未来的选择余地要比以前大多了。所以这事儿就糊弄过去了。 一整个寒假，王艾除了和同样放假的尤红、林娇林龙等同学聚会了一次之外，就和上学相差无几了。白天的时候在家自习，读教科书、课外书、做笔记，一早一晚和李林一起带着装备到青年街小学练球。毕竟是放假，时间更自由，王艾的射门技术提升的更明显了。 再开学之后一切顺利，时间就渐渐到了春暖花开的五月份。 王艾和许青莲的信件仍旧来往不绝。而许青莲一家的关系也终于走到了拐角。一家三口尤其是许氏父女两个通过近两年的摩擦和冷战，终于感觉到这种关系必须进行改变，已经无法维持下去了，一家三口都非常难受。 在许青莲的信件的描述里，王艾知道，他们父女二人进行了一次非常冷静也略微冷淡的对话，最终两人倾向的解决办法是：送许青莲上寄宿学校。 既然怎么也无法相处融洽，那不如适当的拉开距离。 但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营口没有寄宿学校。要上寄宿学校就必须到外地去。而到外地，一个12岁的女生实在无法让人放心。 老许钢铁是钢铁，但不是冷血。 王艾察觉到这一幕的时候，觉得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通过这么久的了解，王艾认为已经大致搞清了许青莲成年后当小三的原因，千言万语就一句话：不相信婚姻。 而中国社会的主流观念是：不想结婚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以许青莲的视角来看，这就是一个悖论：不想和她结婚的甜男，只是贪图她的身体，居心不良，她自然不会接受，而想和她结婚的正常男人，她又不想结婚无法满足人家的要求。就是说，不想和她结婚的不是好男人，好男人的结婚要求她又满足不了。 中国社会的主流文化具有强大的融合能力，总会不知不觉的同化边缘人，像不少年轻人都曾宣誓要成为丁克一族、不婚一族，结果最后能坚持下来的寥寥无几。 但许青莲恰恰就是个能坚持下来的。而要找到同样真正的不婚一族来结合，可就太难了。就像中国的丁克一族其实绝大多数不是真的想丁克，而是出于种种原因无奈而已。 也许她想感受一下爱情，也许她想要个孩子，也许只是满足生理需求，但不管怎么样，找一个不会和她结婚的，她又能看得上的人才是让她最舒服的。在她不顾他人看法坚决当小三之后，还曾经托闺蜜给关心她的同学转述：她很舒服自在……这很可能说的是真话。根据王艾的残存的一点记忆，去调查那个中年商人的同学回来说，那个商人没多少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关系，但是个好人。不离婚的原因就是为了孩子。 王艾觉得，应该扭转一下许青莲的这种对婚姻的悲观态度。无论怎样，既要享受爱情，又要保持自由的小三儿之路只是表面的美好，绝对是一条歧路。而许青莲除了这件事儿上歪了，其他方面都是很正的人，说是不在乎，哪能真的不在乎？冷暖自知啊。 王艾收到许青莲的这封信，思考了两天，打了几个电话，随即向辅导员请假，带着李林回了辽阳。 先是到一高中拜访了金主任，又到市一中拜访了李校长，之后又召集了笨蛋助学基金的负责人，随后给营口方面打了个电话。 在5月12日这天上午，和金主任、市教育局一个办事员、李林一起赶到了营口。到营口以后，先后拜访了营口市教育局的一名中层干部和红烈小学的校长。随后在中午的时候，一行六人来到了许青莲的家里。 一家人看到这批访客十分意外，老许就认识一个红烈小学的校长，许青莲也不过是多认识了一个王艾。 由红烈小学的校长给大家做了介绍之后，大家坐下来闲谈几句，才进入正题。 “许叔”，王艾笑着开口：“我和许青莲同学是去年认识的，你知道我是去年的高考状元，到红烈小学做了一场报告，许青莲同学是当时的学生代表。后来我们这大半年成了笔友。” 老许瞅着王艾，发现这孩子比同龄人高了一些，笑容自信而坦荡，充满魅力而真诚，就点点头。 “上一封信，许同学和我说她要上寄宿学校，但是营口没有，要到外地去上。当时我就想，这一定让许叔你觉得为难。上寄宿学校是好事儿，校园封闭，有利于学习，但是外地太远，又不方便你照顾。” 王艾回避了父女关系不和谐这个原因，强调寄宿学校的学习提高优势，给老许留了个台阶，果然老许点头道：“是啊，我也是一直担心这个事。” 王艾笑道：“去年我当了这个高考状元后，我们辽阳市里头方方面面对我挺照顾，我用上面给我的状元奖金也搞了一个教育基金。所以，我想可以让许同学到辽阳一中去读书，一中是辽阳的唯一的重点中学，也是一个寄宿学校。不少本地的农村孩子就是寄宿在学校的。我虽然在北京上大学，但是我的家在辽阳，可以让我的父母平时照顾许同学，这样许叔你就不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了。” 老许点点头没吭声。 “今天我邀请红烈小学的校长和我们营口教育局的领导，其实就是给我们做个见证，证明我确实是去年的高考状元，证明金主任确实是辽阳市一高中的教导主任，而我们市教育局的干部也来了，证明我们不是人贩子。”王艾笑道。 众人哈哈一笑。 老许也笑了笑，这一点他是相信的，自己女儿再漂亮，也犯不上红烈小学的校长和营口市教育局的干部来“下海”，人家说的肯定是真的。 “许叔你要不放心，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到辽阳去走一趟，你亲眼看看再决定。” 老许点了点头，这个方案看起来是最适合的，这个高考状元和自己女儿是笔友，交情应该是不差。按照这个金主任所说，人家家里有钱有势有地位，自己女儿去了照顾的肯定差不了，人家小状元特意从北京人民大学请假回来办这个事，诚意是足够的。 虽然老许觉得就这么把女儿“送给”陌生人了有点不放心，可左思右想，这也许是最好的方案了。真要让女儿到外地读书，拜托给自己的远亲、朋友、曾经的同事就安心了吗？恐怕还没有送到辽阳这个小状元家里更安心。 且不说小状元这个名头本身就是巨大的保证，人家还特意请来了一高中教导主任、辽阳市教育局干部作保，这可比随便拜托一个人安全多了。 所以，老许纠结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果断的跟着王艾一行人到了辽阳。辽阳这边办事很痛快，到市一中一看，确实教学环境很好。一把李校长亲自接待，一年二班插班就读，班主任出来和蔼的说了几句话又回去上课。老许眼睁睁瞅着一中这边给许青莲收了学费、开了收据、落了学籍，发了学生证、书籍、饭卡，分配了宿舍。 送老许上火车的时候，老许终于嘴唇翕动着，眼圈红了，阴差阳错到现在，可怎么也是自己的女儿，养这么大，说走就走了。 许青莲抹了抹眼角，给了父亲一个灿烂的笑容。几年的摩擦冷战下来，父女二人都意识到，这也许就是他们最好的相处方式了。 当晚，王艾将许青莲送到了市一中的宿舍，顺路给她带了一大堆的水果和零食好分给舍友们。 第二天是周六，寄宿学校的同学们可以放假回家。班主任上午找许青莲谈了谈心。下午的时候，王艾就领着许青莲在辽阳市玩了一圈。两人一般大，见面虽少，但鸿雁传书的已经很熟悉了。 许青莲没有责怪王艾没有问她的意见就把她弄到辽阳来，她从来不矫情，有王艾带着，也丝毫没有畏惧这个陌生的城市，反而像是一只脱离了牢笼的小鸟，玩的十分开心，白塔公园、青年湖公园，西关商场，小吃一条街，辽阳博物馆。作为全东北最古老的城市，辽阳的深邃的文化魅力是其他城市不具备的。 两人一直玩到了晚上七点，才在李林的提醒下收了心。 “那我回去了，二路公交车是吗？”许青莲问道。 王艾点点头：“是二路，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见见你的监护人了，以后我在北京上学，你有什么事还得找他们。” “王叔和艾阿姨是吗？” 王艾点点头：“走吧，我家离这儿也就三站地。” 初夏傍晚的辽阳街头熙熙攘攘，王艾和许青莲各有心事，无语前行。 后边跟着的李林心中好笑，去年他见过这个小姑娘，怎么也没想到现在是这个局面。 到家门前，和李林道别，拧动钥匙，打开房门。 王斌、艾小青正在吃完饭，见到儿子突然回来，十分惊讶。 然后，更令他们愕然的一幕出现了。 王艾张着大嘴得意的笑着让开身体，露出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来。 “王叔，艾阿姨，你们好，我是许青莲。” 王斌和艾小青两口子心中是崩溃的，寒假时候的问话还没忘呢，儿子居然不声不响的把人家小姑娘拐回家了！ 艾小青拉着许青莲说话，王斌给了王艾一个眼神：儿子，好本事！ 第七十节 三国鼎立、割据中原 许青莲到王艾家的第一晚，和艾小青住在了一个房间。 先是王斌私下盘问王艾，之后王艾找许青莲聊天，王斌和艾小青说明了情况。尽管艾小青对王艾假借他们的名义当了监护人、骗了一大堆人的事情很有上去收拾一顿王艾的想法，但当着许青莲的面儿，也只能忍了。 不管怎么说，王艾废了这么大力气把这个小姑娘领回辽阳，足见王艾的态度是十分坚决的，宁可先斩后奏也要办的。 艾小青很清楚，王艾真心要决定的事儿，是拦不住的。算算时间，去年暑假到现在，两人相识大半年，信件通了几十封。然后，突然有一天王艾连家里人都没告诉，从北京返回辽阳又到营口，短短两天，把一件跨市转学的麻烦事，还包括临时监护人的大事儿给料理的干净利索，其中调动了辽阳市教育局、辽阳市一高中、辽阳市一中、营口市教育局、营口市红烈小学、营口市三中六个单位，两个教育局，四所学校，其中还有两所是重点学校。一定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消耗了很多资源的。 这其实就是王艾用行动来告诉王斌、艾小青两口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们同意不同意，我都要这么办！ 尽管艾小青到最后也没问出来王艾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儿子的态度如此果断，不容置疑，当父母的也只能顺毛捋了。 好在艾小青和许青莲相处的不错，小姑娘的眼神清澈沉稳，一瞅就是个有主见的，让渐渐变成女强人的艾小青很喜欢。她那些个“绵软乖巧”的弟妹的真面目她还没忘呢，反而这个小姑娘的不卑不亢让人更舒服。 王艾陪了许青莲一个周末就返回了北京，虽然他很想体验一把萝莉养成，但艾小青两口子也好，许青莲也好都不会允许，甚至王艾自己也只是想想而已。起码艾小青绝不敢想象两个小孩有一天抱着一个更小的奶娃子来叫她奶奶的场景……所以护着许青莲比护着王艾还起劲。 王艾临走时，把自己住的房间让给了许青莲，顺便把自己初中、高中时候做过的练习题、笔记、文具也都给了她。 六月的一个晚上，晚饭后，黄欣，王艾都在认真的看书，眼看考试了，两人也不敢大意，起码王艾是绝不会允许自己挂科的，太羞耻。 读了一会，黄欣有些累了，洗了一大盘子水蜜桃、李子端到院里的小桌上。 三个人围着桌子吃水果，顺便闲谈。 “王艾，我最近看公司简报，价格战要停了吗？”黄欣一边啃着水蜜桃一边问。 “嗯”，王艾吃了个杏，放下杏核：“你可能不知道，研究院那边上个月出成果了。咱们造纸有原料流失的你知道吧？一般是15个原料出1个纸，那05个原料是被打碎了的纤维顺着水流走了。咱们研究院设备组搞出来一台捞浆设备，能把原料利用率提高到13个出1个，相当于给我们节约了15%的原料开支，如果按照全环节计算，大致相当于节约了10%的成本。” 黄欣吃着桃子睁大眼睛：“这么厉害！” “那是！”王艾得意洋洋：“要不然花了上千万给研究院不出点成果他们也好意思？化工组那边也有成果，能降低一点碱的投放量，虽说效果并不是很明显，但很值得鼓励。另外，设备组还正在搞全自动分卷切割机，这种东西要是搞出来，能够节约一半人力！” “哇！”这下连李林都惊了，“这么说，全厂岂不是有一半工人要下岗？这一个月光工资就省了一百万？” 王艾鄙视的瞅了一眼李林：“就现在全市的这种情况，我们敢让人下岗？又不是付不起工资。不过呢，这种设备成熟了以后肯定要上的。今年厂里开发的烧纸生产线已经成功了，就是过年过节给祖宗烧的那种黄钱纸，这个市场也不小，虽说不是天天用，但用一次能顶卫生纸两个月的。所以这一块也要扩大生产，新上的设备逐渐上这个全自动的设备，然后把卫生纸生产线的也上，之后把工人调剂过来。” 黄欣在院里的水龙头洗着手回头问：“那这么说，咱们厂的利润空间又大了，所以价格战打不下去了？” 王艾点头：“不是我们打不下去了，是他们打不下去了，捞浆设备一出，我们也没瞒着，其实价格战打的虽然很凶，但双方一直有联络，我们三个省的工业局一直劝我们来着。所以中原和东海他们知道我们搞出了这种设备后就没了打的心思，再这么打下去，我们顶多重伤，他们就死定了。原本他们就是靠着距离优势才拼到现在的。” “那以后，京津市场就归我们了？”黄欣兴奋的问道。 王艾思索着点点头：“京津市场是没什么可说的，但问题不在这儿。我们当初一边打价格战，一边投资研究院，以后不是他们打不打价格战的问题，而是我们打不打的问题。研究院经过两年的持续投入孵化，开始走上正轨，逐渐的出成果，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而中原和东海呢，是几十家小企业集结而成的，内部矛盾重重，很难下定决心不要盈利去搞研发。这样一来，我们双方的后劲就完全不一样，他们还是在拼产能，拼命扩容，而我们已经横向拓展市场的同时深挖利润，提高抗打击能力了。以后的价格战只有我们有打的资格，他们只有卖血迎战或者低头认输的资格。” 黄欣皱着眉头道：“就是说，他们的发展路径最终都是产能达到市场需求极限后，只能打价格战，就是把鱼塘放干水，所有鱼都挺着，最后小鱼死光了，大鱼赢得市场空间，而我们的发展路线是市场需求满足后，除了价格战之外还可以发展新市场。” “不全是。”王艾摇头道：“具体的说，以后的价格战我们想打就打，随时可以打，当价格到了他们赔钱的标准，我们还有一定的盈利空间，而到了我们的持平的水准线上，他们就肯定坚持不下去了。主动权在我之手，所以接下来的谈判，就不仅仅是京津市场的问题，而是涉及到全国市场划分的问题。” “全国？”黄欣吃惊的问道。 “你以为呢？”王艾笑道：“就凭我们三家一年增长15倍的生产力，统一全国是迟早的。江浙一带水道密布，城市容忍废水的能力很低，而我们北方干旱，一点废水哪怕不处理放到大池子里，慢慢就蒸发干净了。所以我们北方造纸集团尽管地理位置受限，但发展的基础最为雄厚。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们坚决的打价格战，甚至以一对多也不停手？除了我们有底气之外，也是因为东三省、内蒙东部的卫生纸市场已经被我们搞的饱和了，不到京津市场还到哪去？” 第七十一节 走向全国，冲向亚洲 尽管中原造纸集团、东海造纸集团在得知爱的纸业公司研究院出了十分惊人的成果后，已经没有了打下去的底气，但互相的接触仍旧是十分艰难的。最终拖到了当年的八月末，在爱的造纸公司威胁将向全国其他省份的造纸公司转让捞浆设备后才慌了手脚，最终在辽宁、河北、山东三省工业局的协调下，在北京京西宾馆正式谈判。 王艾没有出席，但每天都看谈判记录，并在晚上和王斌、金书记具体商讨。 由于对手是两家造纸集团，为了给对手留面子，也给自己抬身价，因此在谈判前夕，爱的造纸公司以及由爱的造纸公司掌握全部股份的辽阳市造纸设备公司（卫生纸机生产企业）、辽阳市造纸化工材料公司（烧碱、双氧水等造纸用化工药品生产企业）、辽阳市新生塑料公司（塑料袋生产企业）等产业链相关企业整合成了北方造纸集团。 最终三方达成了以下战略协议： 一、中原造纸集团、东海造纸集团退出北京、天津、张家口、唐山四城民用纸（卫生纸、烧纸、纸巾等）市场。北方造纸集团（爱的纸业公司及其附属投资企业）承诺不进入以上四城以南民用纸市场。 二、北方造纸集团承诺将优先向中原造纸集团、东海造纸集团转让先进的造纸工艺设备、化工配方。中原造纸集团、东海造纸集团承诺对以上技术实施保密，一旦造成泄密，将承担北方造纸集团的相应损失并予以赔偿。 三、为避免激烈的价格战导致市场波动，三方规定，以京津张唐一线以及太行山一线划分全国民用纸目标市场。北方造纸集团发展东三省及内蒙东部，中原造纸集团与东海造纸集团沿太行山脉，石家庄、郑州、武汉、长沙、广州一线为界，中西部归属中原造纸集团，东南部归属东海造纸集团。 …… 当然，这并不是说中原、东海两家撤离京津了，我们伟大的首都人民就只能任凭北方造纸集团予取予求了，由于民用纸的运输成本问题，本地卫生纸企业仍旧可以薄利生存，别说京津一线，就是北方造纸集团的基地辽阳本地还有其他造纸企业呢，在东三省和内蒙东部这么狭小的市场范围内，北方造纸集团也没有全部占领，大约占了85%的市场份额。 由于这份约定从市场划分的角度来看，对北方造纸集团是不公平的，虽然坐镇辽阳，因为交通线延伸的缘故最多达到京津一线，但这不意味着北方造纸集团就不能跳到南方投资建厂了，这样就没有所谓交通成本压力了。所以，三方在明面的战略协议之下还签署了一份不公开协议，或者说叫秘密协议。由于这份协议关系重大所以不能公开，是在发改委的相关领导见证下签署的。 因为这份协议涉及到了敏感的国际市场。 中原造纸集团的潜在国内市场最辽阔，整个中西部都是中原造纸集团的发展方向，东海造纸集团的目标市场面积人口略少，但较为富裕。而北方造纸集团的经济实力最强，还具备独立的科研实力，但目标市场最小。因此在划分国际市场方面，两方对北方造纸集团进行了一定的利益让度。具体说，中原造纸集团以后主力向西发展，将逐步在新疆、四川、云南等地投资民用纸生产基地，将目标对准了中亚、印度次大陆。而东海造纸集团则向东南发展，未来将在湖南、广东投资中小型制造基地，并准备在越南、马来西亚等地投资。而北方造纸集团向北发展，主力辐射俄罗斯远东地区、朝鲜半岛以及日本。 其实这份协议对北方造纸集团仍旧不是很公平，因为众所周知，日本是个造纸大国，日本造纸、王子造纸、大王造纸等等都是世界领域内的造纸强者。 但王艾仍旧同意了这份协议。因为日本的这几家造纸企业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印刷纸这个高利润的行业，在民用纸方面已经多年停滞不前。这也是因为日本的人力成本高涨只有高利润市场才能满足需要，而中国的人力成本极低，在薄利的民用纸市场中也能很好的生存，同时王艾认为在科技研发方面，尽管日本造纸企业有很强的的技术积累，但投资力度远不如北方造纸集团。北方造纸集团的后劲更足。 同时，由于北方造纸集团做出了重大牺牲，并试图挑战日本造纸的亚洲第一位置，发改委也承诺，将在政策上对北方造纸进行一定的扶持，主要是市场保护方面，科学技术转让方面乃至于人才方面，这也是王艾点头同意的重要原因之一。 短期看北方造纸集团做了很大牺牲，挑战最高难度，但从长期看，挑战日本企业将给北方造纸集团赢得巨大的声誉和上级的信赖与支持，并坚定北方造纸集团走科技研发路线的决心。而中原造纸集团、东南造纸集团倾向于造纸能力较弱的南亚、东南亚，外在压力较低，盈利能力较强，也满足了多家企业联合组成造纸集团的内在需要。换言之，缺乏外在足够压力的情况下，这两家企业也无法转变成科技拉动的造纸集团。那么久而久之，北方造纸集团将领跑中国造纸的科技研发，占领科技研发高度，所以尽管市场最小、敌人最强，但未来的发展前景是最好的。 这份协议签署以后，三大造纸集团开始背靠背的集中发力，1999年下半年，北方造纸集团在黑龙江大庆投资了第二造纸基地，在吉林珲春投资了第三造纸基地，在内蒙通辽投资了第四造纸基地，在牢牢把握住了东三省市场之外，还分别将目标对准了俄罗斯远东、朝鲜半岛及日本、外蒙古。另外两大造纸集团也分别按照既定规划向中西部市场、东南市场投资新的造纸基地。随时准备冲出国门，走向亚洲。 日本《产经新闻》、《朝日新闻》等大报非常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一现象，尽管他们并不清楚三方协议的内容，更无法了解不公开协议的内容，但已经把中国视为造纸产品倾销地的日本造纸行业仍旧感觉到了威胁。 第七十二节 愛の旋风，打通全境 起初中原、东海两大造纸集团的组建就让日本造纸企业紧张了一阵子，而北方造纸集团前身爱的造纸公司异军突起，以一己之力和两大造纸集团在京津市场杀的血流成河（三家精疲力尽，但挤垮了一大批小型民用纸品牌），日本造纸企业还曾经幸灾乐祸。不料想还没等拼死一个俩的，三方突然停手了，而且很有默契的不再相对发动攻势而是背靠背迅猛出击。 日本近代受到英国的影响最深，都是离岛国家，都非常向往大陆均势政策。英国从来都在欧洲大陆挑动是非，从而左右逢源，拿破仑强大就联合德国干掉法国，希特勒强大就联合法国干掉德国。而在日本政治、经济界心目当中最理想的中国状态应该是分裂成七八块，从而给日本左右逢源、居中调停、进而入主中原的机会。 所以日本最喜欢看的是中国企业内斗，最畏惧就是中国企业的团结统一。 就在中国三大造纸集团达成默契迅猛出击的关键时刻，1999年10月，刚刚上任的日本新的通商产业大臣深谷隆司访华，带领着生活产业局干部拜访了发改委和工业部。在访问中不仅询问了日本造纸企业进入中国市场的相关问题，还无耻的将其与中国入世谈判连接在了一起，威胁称中国必须开放民用纸市场，否则入世谈判不保证顺利等等。 已经深入了解中国三大造纸集团实力，尤其是北方造纸集团雄心的曾主任淡然的回答：中国和日本一样都是市场经济国家，我们将逐步开放国内民用纸市场，最终像日本一样成为一个民用纸自由流通的市场，欢迎包括日本企业在内的造纸企业在华投资。 得到满意答复的深谷隆司在回国之前，特意到民用纸市场走了一圈，结果直到回到日本脸色都是漆黑的。中国的民用纸在同样重量、厚薄的情况下，价格只有日本同类产品的三分之一！ 这尼玛开放不开放市场有啥区别？干不过中国企业啊！ 可干不过中国企业也就算了，最令深谷隆司担忧的是，曾主任说了：中国和日本一样都是市场经济国家，中国将开放市场最终和日本一样成为民用纸自由流通的市场。这就意味着，日本在要求中国开放市场的同时，中国也在要求日本开放市场。如果日本毁约阻挠中国民用纸进入日本，那么在入世谈判上就要对中国让步。而日本如果不想在其他领域让步，那么日本市场就要面对海量一般的中国民用纸的凶猛冲击。 时任日本首相小渊惠三专门听取了深谷隆司的汇报，面对拥有庞大专业廉价劳动力的中国企业，在民用纸这个低端的劳动力密集型产业领域，日本企业的劣势十分明显。不管王子造纸、大王造纸等企业有多大，民用纸领域的利润空间远比中国小。 而且现在日本造纸企业进入中国市场投资建厂，利用中国廉价劳动力的机会已经流失掉了。民用纸投资出产的速度非常快，设备安装到出成品只用一个月时间，在中国三大造纸集团已经开始攻略全国，建设分支生产基地的情况下，哪怕日本企业动作再快，也需要经过两国协商、与投资地方政府协商等等流程之后才能具体的投资建厂，最快也要比中国企业晚半年左右，而且不论在中国哪一个地区、哪一个城市日本民用纸企业的产品刚下线，就一定会面对惨烈的价格大战。尤其是当中国三大造纸集团存在隐形合作关系的情况下，任何一家日本造纸企业想要在中国发展就要面对以上三者的联手攻击，这是有死无生的结局！ 小渊惠三首相十分忧虑，左右为难，最终因为要协调复杂的中国入世谈判的诸多事宜，只好暂时沿用当下政策，观察观察再说，中国已经承诺开放民用纸市场，日本当然没办法反过来封闭国内市场。 2000年3月，当北方造纸集团做好了精心准备之后，第一艘运载着中国民用卫生纸的船只在东京港靠岸！ 这种标志为“愛の”民用卫生纸，不仅颜色选用了萌萌可爱的淡粉色，还添加了天然植物香草，同时还印有复杂的樱花纹，尤其是价格只有日本同类产品的一半！日本民众最开始以为是打折特价卫生纸，所以在东京的各大超市，愛の卫生纸两天内就被抢购一空！北方造纸集团这一炮顺利打响后，后续的民用纸运输船在东海上连绵成线，接连不断，相继登陆日本各大港口，在整个三月掀起了“愛の”民用纸的狂潮，这股愛の旋风通过ministop、7-11、全家、罗森等全岛星罗棋布分布的便利店快速的向全国蔓延！ 日本三大造纸企业的旗下产品毫无优势，整个日本造纸界毫无还手之力，愛の旋风到哪里，哪里就被占领，整个三月日本三大造纸企业的经济数据，萎缩的令人绝望。 要跳楼的三大企业，只好每天通过各种渠道向日本政府施加压力。 决策失误的日本通商产业大臣深谷隆司被迫承担所有责任，在愛の旋风刮起的一个月后，于4月1日向首相递交了辞呈，次日，同样参与了这项决策的小渊惠三首相突发脑溢血进入东京顺天堂医院治疗。 代理首相的官房长官青木干雄威望不足，执政党内部、在野党纷纷借机发起首相争夺战，日本政府一团混乱。日本三大造纸企业急的火上房却毫无办法，整个四月份日本政府决策层处于停运状态。 而利用这一个月时间，北方造纸集团在诸事皆顺的环境里调整了产能，压缩了其他市场的供应全力攻占日本市场，甚至秘密调动了中原造纸集团、东海造纸集团的部分生产力，等到四月份过去的时候，北方造纸集团已经打通了日本全境！ 尽管日本三大造纸企业的产品品牌仍旧有一部分死忠，但同等质量，形象更好，价格只有一半的中国民用纸已近牢牢站稳了脚跟，距离打败日本造纸企业的民用纸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到5月份，日本政府决策层的混乱终于暂时稳定，准备重新运转的时候，日本造纸企业民用部门已经欲哭无泪了，只好使出最后的力气逼迫日本高层与中国谈判，交换入世协议中的相关条款，将中国民用纸赶出日本市场！ 处于内外交困中的日本首相即便是住院也频繁的接见日本通商产业省的官员和日本造纸企业的代表。然而，这其中牵涉到了非常复杂的与中国的入世谈判以及钢铁、化工、成套设备等在内的多元的谈判内容，绝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就在日本三大造纸企业处于暴怒的边缘的紧张时刻，1999年5月14日晚6时，位于东京都千代田区永田町的日本首相官邸向全球发布通告：“小渊首相已于下午4时7分在病房逝世！” 第七十三节 球技大涨、笨蛋进击 和王艾相处了四年的李林，仍旧不是很热衷足球，所以他并不清楚在“训练工具”的辅助下，全神贯注的王艾的球技有多么厉害。尽管在1999年的暑假里，王艾可以在大禁区线上随时随地准确命中球门，他仍旧不觉得这很了不起，毕竟他是一点一点的看着王艾越射越准，越射越自然、轻松、随意的。这就好像天天见面的人不会觉得对方有怎样的变化一样。 可这一幕如果被别人看见了，尤其是专业足球人士看到了，一定会惊的合不拢嘴。因为王艾的“准确射门”，不仅是射入门内，而是射入球门的任意四十五分之一！从左至右15个隔断，从上到下5个，把整个球门分割成了大致半米直径的45个小方块。 暑假的青年街小学并不开放，周围又都是平地，所以每个傍晚来练球的王艾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王艾也没有刻意宣扬。即便是在暑假里重聚的当初一高中校队踢了几场比赛，王艾也没有专门拿出来。 因为王艾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 下一步在人民大学的第二个学年，王艾打算进一步训练对抗中的射门，比如身体失去平衡状态下、受到压迫状态下、高速移动状态下的射门等等。当然，这就要拜托李林进行角色扮演了。事实上大学一年级的第二个学期里，李林有时候就从辅助教练员变身成守门员给王艾施加压力。也只有这种对抗性的环境里的射门，才具有实战价值。 王艾的球技在无人关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迅猛增长着，与此同时，赞助了三届辽阳笨蛋杯高中足球赛、两次贫困大学生助学贷款计划的笨蛋食品，终于厚积薄发开始进击！ 1999年上半年，在王艾的建议下，笨蛋食品购进了一整套卤制生产线，开始尝试卤制笨蛋、笨鸡以及笨猪肉，目标仍旧瞄准了各个城市的高端市场。由于笨蛋食品的产品价格都十分昂贵，所以没有能力覆盖低端市场。 标志为“笨蛋”的棕红色真空塑料袋，包装着卤鸡蛋，分一个鸡蛋装、二个鸡蛋装和三个鸡蛋装，平均一个鸡蛋三块钱，确实不是普通百姓能享用的。但是笨蛋食品的超高安全性，给了富裕起来的一批人极大的食品安全感，因此一经推出之后，迅速赢得了消费力较强人群的喜爱。就连居住在王艾家的许青莲也十分喜欢，每个周一回到学校，书包里总要带上几十个。 经过在辽阳市场三个月的酝酿后，卤制“笨蛋”、“鸡腿”、“猪爪”、“鸡爪”等产品开始向鞍山、沈阳市场发展。而这两个城市的消费力比辽阳强多了，一经推出迅速引发市场热烈回应。 笨蛋食品不得不压缩了一部分生鲜鸡蛋、生鲜笨鸡、笨猪的销售，转而生产利润更高的卤制品。 现在李大娘的整个村庄都在为笨蛋食品生产原料，整个山村的面貌也发生了巨变。现在的村长再也不说卖人的话了，因为人不够用了！一天五六千斤的笨鸡蛋、五百多只笨鸡、二十多头笨猪的需求量已经让整个山村的人都忙碌了起来。 笨蛋食品给的价格是普通产品的两倍，但是对质量要求的也极其苛刻。老大娘的村子还好，在村长的带动和自我约束下，极少发生以次充好现象。但眼热的其他村庄就不一样了，不止一次发生过在鸡蛋里掺假的问题。笨蛋食品是十公斤鸡蛋抽检一次，历来不变，所以这种掺假的现象很容易就被发现。 由于笨蛋食品是采用上门收购制度，运输车到村外，村民送货上车，称重付款之后回城抽检，所以很多时候发现了，也已经是付款完毕了的。 笨蛋食品在王艾的建议下出台了红黄牌制度，发现一次掺假，亮黄牌警告，再发现一次，立刻停止合作，永远不再开启合作关系。当然，被列了黄牌的货主的货物，将进行重点检验，所以一些个心存侥幸的人的黄牌、红牌几乎是接踵而至。不满意也毫无办法，人家说不收就不收，有种你卖别人也两倍价格啊。 笨蛋、笨鸡、笨猪尤其是笨猪长的虽然慢，但成本也低，抓来猪仔每天就往山上一赶，那山都用铁丝网拦着了，也不怕猪跑，到晚上吃饱喝足了自己就回圈了，笨鸡也同样如此。虽然生长的慢，但是种好，成本低，可以凭借量大取胜。 当然如果没有笨蛋食品的两倍收购价，这么做还是略微不值当，毕竟笨猪长的小、又慢。王艾还特意派人到南方购进了许多中华传统的优质猪肉，如金华火腿的两头乌猪，长的比后来推行全国的大白猪慢多了，成年的也小，后来金华火腿都不用这种猪肉了。但是王艾的笨猪计划无所谓，本来就不在乎快慢，因为几乎无成本，所以可以凭借量大取胜。 暑假的时候，许青莲回营口住了一个星期就跑回来了，和老许是远着的时候互相挂念，近了又两两相厌。所以回辽阳后，每天白天和王艾一起在家里看书，有时候一起看电视，当然也少不了一起出去玩，到晚上就和艾小青睡一个房间。整个暑假王斌都在北京忙着和中原造纸集团、东海造纸集团打嘴皮官司，签协议等等事项，几乎没在辽阳。 而艾小青旗下的鲜花公司已经进京了，主要是投资的鲜花种植基地的产品量大、质量好、价格优势明显，逐步打入了京城的鲜花原料市场。笨蛋食品目前还盘踞在辽宁省中部，但扩张的势头也很明显。 但最能“帮助”艾小青进京的则是超越网吧。 现在的超越网吧通过两年多来的不断自我复制，已经在全省各地所有的地级市建立了总店和四家旗舰店，个别情况较好的还发展出了数量不等的分店，比如在一些县城里一所分店足以占据高端市场。到1999年的夏天，超越网吧共有总店13家，旗舰店58家，分店71家，总计拥有电脑两万六千多台，每月纯利3000多万，无限逼近了王斌旗下的北方造纸集团的盈利能力。 当然，超越网吧扩张到现在基本已经达到了极限，凭借在辽宁省内的各方面关系才占据了各地的高端市场，而要跨出省镜，这种优势将不复存在。但就是这样，艾小青每天盯着超越网吧的利润表也胆战心惊，这笔钱也太多了点，一年四个亿！ 于是，在王艾的建议下，超越互联网投资公司悄然在京城完成了组建。艾小青未来将和王斌在京城团聚。由于王艾对四合院的钟爱，两口子又买了毗邻的两套四合院，这一次可不像去年那么便宜了，总共花了两千多万，干脆在这个暑假一起动工修建装修，通过尤红的关系请来了清华大学古建筑系的施工队。 对于王艾来说，现在已经可以开始互联网产业副本了！后世的无数互联网巨头现在正嗷嗷待哺，资金极度饥渴的它们，不断的用目光扫视着中国的所有企业和有钱人。奈何，这个年头理解互联网的人少之又少，而愿意掏钱的几乎没有，绝大部分老总们更喜欢看得见摸的着的东西，对于互联网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大部分人都认为他们是骗子。 第七十四节 中国互联网产业之友（上） 当腾讯、阿里巴巴的市值分别突破三千亿美元，两位创业老总叱咤中国经济界、互联网界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有一个共同的习惯，只有分别和他们都非常亲近的人才知道。每当他们接到一个市值只有他们企业零头的企业老总的电话时，总会喜笑颜开。每当他们和这位老总见面的时候，总会不顾身份出门相迎，而且一定会抽出大量时间把臂言欢，不醉无归。即便是号称千杯不醉的腾讯马总也一定会酩酊大醉。 这个人就是雄踞中国北方，辐射东北亚的中国北方造纸集团的老总，号称中国造纸大王的王斌。 缘起于1999年的夏天。 当王艾授意在北京海淀区组建了超越互联网投资公司之后，顺着中关村的发达通信管道，全国的互联网圈子都听说了这件事儿。在中国，这家互联网投资公司还是第一家，中国的互联网产业尽管比美国硅谷只慢了两年，但社会大众尤其是资本阶层对互联网的认识不足，所以起步阶段的中国互联网企业很难在国内获得投资，最终不得不寻求美国、日本投资者。不论以后当初拒绝了投资的中国企业如何的捶胸顿足，都已经于事无补，大量的中国网民创造的海量利润被外国人白白拿走。 然而，这一切随着王艾的指点发生了变化。资金雄厚的超越互联网投资公司，依托于遍布辽宁全省的高端网吧，手头可动用的资金流，年度可达到4个亿之多。在二十年后这根本不算什么，区区一个被吹嘘成新四大发明的租赁自行车生意都能融资20亿。可是在1999年这个互联网产业的草创之时，这已经是天文数字了，要知道1999年北京的中关村园区计划才刚刚启动。被资金逼迫的走投无路的腾讯甚至要100万人民币就卖掉qq！同样是在1999年，在北京碰壁无数的马云，黯然回到了杭州，找到了17个不服气的小伙伴，在一个两室两厅的公寓楼里开始了阿里巴巴的伟大征程。 王艾特意用了三个晚上和王斌进行谈话交流，深入的给王斌分析了互联网企业发展的未来，揭示了互联网发展的光明前景。王艾以腾讯举例，在短信费五毛，电话费一分钟一块的情况下，一款免费的互联网即时通信软件的优势是无比巨大的，只需要花费几块钱的上网费，就可以无限制的与全球各地的朋友通话。又以阿里巴巴举例，在打通了商家与消费者的通道之后，原本属于中间环节的巨大利润就会变为商品极为低廉的价格，通过互联网的充分展示和分布各地的物流企业，真正可以做到中国商人千百年来所憧憬的极致：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1999年8月，王斌代表超越互联网投资公司亲自给深圳和杭州打了一个电话。这年头还没有后世那么猖獗的电信诈骗，所以，两位马总接到电话后都很兴奋。因为对方报名是中国北方造纸集团老总王斌！ 这个名头近一年来太响亮了，卫生纸的京津争夺战在报纸上连篇累牍的报道，而为了寻求投资而十分关注经济新闻的两位马总对王斌这个名字耳熟能详，甚至也动过上门寻求投资的想法，可惜王斌潜水太深，两位马总这个时候刚上路，和王斌搭不上边。所以两位马总接到王斌的电话后喜色难掩，尽管囊中羞涩，还是咬牙挤出了资金第二天就乘坐飞机赶赴了北京。没办法，北方工业集团这么大企业的老总肯定十分忙碌，能有空见他们的时间肯定不多。 王艾特意抽时间参加了这次会面，对于这场肯定改变了中国互联网产业进程，足以记载入中国互联网发展史的重要会面，王艾当然不想缺席见证的机会。当然王艾并没有发声，只是以王斌儿子、小状元、中国人大哲学系学生的身份充当服务员，即便如此，王艾也觉得与有荣焉。 两位马总都带了一些团队成员，但当他们到了京西宾馆的见面地：顶楼总统套房的时候，各自团队成员就有些虚了，最后是两位马总、王斌父子四人举行了这次关键的会面。 两位马总对对方的到来都有些意外，但来不及相互介绍，就在王斌的迎接下一起进了房间。他们的团队成员被分别安排在了两间休息室，也各自在京西宾馆给安排了住宿的房间，安排的十分周到。尽管王斌没时间和他们具体交流，但王艾可知道现在不起眼的这些人将来都是中国互联网的风云人物。 这一年已经35岁的马云更加洒脱，讲起企业发展前景和互联网的发展前景滔滔不绝，这一年28岁的马化腾还带着工科男特有的羞涩，话语不多，但十分冷静。 王斌认真着倾听完了两位马总关于企业发展的投资价值后，让王艾给两位倒了两杯茶，两位也想缓一缓就笑着和王艾说闲话，一听说居然是去年的全国高考状元，年龄最小的状元，也是一阵惊叹，也顺便觉得特有面子！每年中国的风云人物不知道多少，但每年的全国高考状元可就两个，特别还是王艾这种年龄最小，还破天荒的打败同年理科状元的文科状元，亲自给端茶倒水，甘当晚辈。 王斌闲聊了几句之后道：“二位马总刚才的讲述十分精彩，帮助我更清晰的看到了未来。两位都知道，我是做制造业的，不懂互联网，但是我对企业的发展略有看法。从我的角度来看，互联网不会生产任何实物产品，但可以凭借巨大的信息优势为社会更好的分配资源。现在正是中国互联网发展的前夜，我凭借对电话对人类生活和经济发展形成的巨大推动作用而认识到互联网的巨大发展前景。同时我也认为两位马总本人具有投资价值。所以，我们决定向两位的企业注资。不知道你们需要多少资金？” 两位马总互相看了看，照例是马云先开口，笑道：“王总，我是韩信点兵了。” 王斌一笑，看向马化腾。 马化腾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道：“我觉得五百万就可以了。” 王斌沉默了一下，笑着摇摇头：“五百万？不够哦。苹果公司70年代就获得了三十万美元的贷款。微软公司80年代就获得了一亿美元的销售额。现在眼看就要到新世纪了，五百万人民币大概相当于60万美元，这对你们的企业发展的促进作用太小了，也太慢了。大洋彼岸的互联网发展日新月异，我们这边还是漫漫黑夜，时不我待啊。” 两位马总一阵沉默，如果能得到中国企业的投资，他们何须向外国人求援？ “三千万！”王斌道：“第一批投资，我将分别给两位的公司投资三千万人民币。” 马云一下站了起来，走过来握住王斌的手，多年的心酸让马云感慨万千：“王总，是真的吗？哦，对不起，失礼了，十分感谢，谢谢对我们的信任！” 马化腾托了托眼镜，掩饰内心的激动。 王斌站起来亲自给两位倒了茶：“两位，我还没说完，如果你们的企业在期限内达到了预定目标，我还将继续投资给你们。我的计划是未来三年，给你们两家企业分别注资五个亿。” 第七十五节 中国互联网产业之友（中） 说到这，不顾两位的惊喜交加，王斌开玩笑道：“美元暂时有点困难，我们的企业暂时没有海外业务，不过也快了，最多两年吧，北方造纸集团将开展海外业务，到时候你们真需要的话可以临时挪借到投资公司这边一些。” 马云深呼吸了几口气，压抑心中的激动。 马化腾眨眨眼道：“王总，给我们的注资难道不是来自于北方造纸集团？” 王斌笑着摇摇头：“不是。这家投资公司不是我的，是我爱人创办的。” “那嫂子是？”马云也有点紧张了，这资金不是来自于强大的北方造纸集团，那投资的稳定性怎么保证？ “别别。”王斌连忙摆手：“我也没和两位攀谈年龄，我想，阿里巴巴的马总应该比我大，我是1967年的。” 马云点头笑道：“确实我痴长一些，我是1964年的。” 马化腾也微笑道：“我是1971年的。” 王斌笑道：“我爱人和我同年，比杭州的马总小，比深圳的马总大。我爱人旗下有一家超越文化娱乐公司，这个超越互联网投资公司是前者的全资子公司。” 马化腾想了想道：“我记得在辽宁省很多城市都有一家十分高端的网络会所就叫超越。” 王斌点点头：“是我爱人开的。” 马化腾给马云简单介绍了一下超越网吧的规模，王斌笑着给补充，几句话之后，两位马总就放心了。对于一家遍布全省的大型连锁性质的高端网吧，其盈利能力自然是逃不过两位马总的分析。三年给两个公司分别投资五个亿确实不少，但也在能力范围之内。何况，还有更强大、更稳定的北方造纸集团作为依托。之所以王斌出面而不是艾小青出面也正是这个原因。 马云想了想问道：“王总，不知道首批资金什么时候能到位。” 王斌笑了笑：“随时，只要我们达成协议，资金随时可以打入你们的公司账户上。我们投资公司不参与具体经营，不干扰你们的企业发展决策，只派出专门的会计人员核算资金使用，这一点可以写入协议中，就是说，不论我们投资多少，占股多少，企业仍然是你们的，而且必须是你们的。” 两位马总都听懂了王斌的潜台词心中高兴，马化腾略微羞涩的笑了一下问道：“王总，你为何这么支持我们？” 王斌道：“我不懂互联网，但是我懂得企业家。互联网企业必须在一个内行人的领导下才能兴旺发达，这个内行人不仅要懂得互联网，站在互联网技术、发展的前线，还必须对企业的发展、行业的发展有一种狂热。对于一个拓荒者而言，不疯魔不成活。恰好，我在两位身上都看到了这种品质。而对于我来说，拿到你们企业控制权并不难，但是我拿到控制权做什么呢？我有信心去领导好一个企业保持它的稳定，但是我没有信心去发展好一个互联网企业，尤其是始终要站在行业前端的互联网企业。说实话，尽管我家里就有电脑，但是我到现在为止也就能勉强的打打游戏，所以，我拿到了控制权只会让我的投资慢慢失去活力，最终会损害到我的投资，也会损害到中国互联网发展的未来。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去做？” 两位马总笑着点头。 王斌又道：“关于这笔投资，一定会涉及到股权计算的问题，我的投资意向二位马总也清楚了。但是这么大的事儿，我估计二位也很难马上就定下来，正好你们的团队成员也都在，你们可以分别开个会议讨论一下，看看你们能接受我的股份多少。然后，我们明天再谈。” 两位马总觉得这个提议很合理，于是点头告辞。 回到自己的团队成员中间，把消息一说，即便是再冷静的人也被这么大笔的投资吓到了。现在可是1999年，这里可是中国而不是美国。即便是美国一个初创的互联网企业，想要拿到首批400万美元投资，总计7000万美元的投资也是十分困难的。如果是一个已经发展多年，在市场上有立足之地并且展现了足够好的前景的情况下又不一样，比如马云找孙正义投资，不过说了十几分钟而已，孙正义就决定投资2000万美元。但那是因为马云之前已经获得了高盛的500万美元投资。相当于高盛这个专业机构代替孙正义的软银进行了先期的分析研判。现在的马云还没有和高盛谈妥，而马化腾更是几乎没有任何投资来源。 两位马总辗转反侧，可不管怎么算，总计7000万美元的投资，公司的控制权都要让出去。以马云在历史上和孙正义的谈判来看，孙正义出了4000万美元，占有49%的股权，后来再次谈判，压缩到3000万美元，孙正义同意占30%股权，马云后来后悔了，压缩到了2000万美元，孙正义再次让步同意占股20%。也就是说在马云获得了高盛的500万美元风险投资后信心大增的情况下，对企业的总估值也仅仅是一亿美元。 第二天见面，两位马总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拒绝5亿人民币的总投资，因为他们不想让王斌占有企业的绝对控制权，因为这五个亿，给的股权再少，也不会低于60%，而腾讯就更惨，给80%都不一定够。哪怕王斌说了不干涉公司运营甚至可以写入协议条款，两人也不放心。苹果公司的创始人乔布斯1985年被赶出苹果公司的案例可是让几乎所有具备雄心壮志的互联网创始人心生戚戚，严厉避免的。 王斌笑了笑：“我想两位不是不想要这个投资，没有人会嫌投资少，正如阿里巴巴的马总所说，韩信点兵嘛，我想你们还是担忧企业控制权的问题。那么我这里有第二套方案。我同样是第一笔资金3000万人民币，你们完成既定目标后，后续三年内总投资5亿人民币或者一部分外币，这个我们可以具体商定。股权方面，我们只占10%，但这个股权是不能稀释的。你们是否同意？” 第七十六节 中国互联网产业之友（下） 听到王斌的新提议，两位马总又分别商量了一夜。 盈利前景更明朗的马云稍有犹豫，而马化腾已经认可了这份协议。 其实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王斌或者说王艾的这份协议也是诚意十足的。2011年已经凭借淘宝网在中国社会掀起了滔天巨浪的阿里巴巴，获得了雅虎的10亿美元投资，占股竟然达到了40%！而这个时候阿里巴巴的自我造血能力已经十分强悍了，雅虎的投资不过是加速了其扩张的过程而已。 而在十几年前的1999年，总投资7000万美元，只占不稀释股权的10%，已经可以说是相当优厚的条件了。毕竟十几年后10%的股权才25亿美元。这十几年的发展7000万美元放在什么地方翻成25亿，才36倍也轻而易举。哪怕是在北京买房子呢，1999年三环内的房价是3000一平，2011年也达到了58万一平，翻了20倍。相比房价的稳定增长，投资一个前景不明朗，风险多远的互联网企业，十几年翻四倍这简直就是白送。 所以，马云也没纠结多久，十分愉快的与王斌所代表的超越互联网投资公司签署了协议。这份协议让两个公司上下满意了十几年之久。直到两家公司分别在美国上市，总市值超过4000亿美元之后，才有部分杂音出现。毕竟7000万变成400亿的增值速度是太快了。 但是杂音一出，就被两位马总给强势按下去了，即便是佛系的马化腾也毫不客气。这种红眼病确实不利于企业的发展，再说超越互联网投资公司的10%股份从未出手过，不管遇到什么风雨，都纹丝不动。换言之，人家就是看好他们企业的发展，却从未想过卖掉股份牟利，哪怕是值400亿又能如何？对于这种长期持有者而言，市值多少只是个参考，因为股市有起落，今天4000亿，明天变2000亿也很正常。这十几年里，超越投资公司拿到的仅仅是一点公司分红以及王斌的独立董事的工资而已。 许多发出杂音的新员工没注意的是，所有第一代创业者都什么杂音也没有发出过，因为他们知道许多后来者不知道的情况。 比如，注入了如此巨大规模的资金，超越互联网投资公司却从未干涉过两家企业的运营；在企业内部出现纷争时候，从未插言发话，但总是默默的站在两位马总身后。 更重要的是在两家企业发展的早期，王斌一系的企业给了两家互联网公司极大的帮助，甚至是难以用金钱衡量的帮助。比如在历史性的会面之后，王斌将两位马总挽留了下来，邀请两位马总出席了三大造纸集团协议签署后的庆祝酒会。这对于两家起步阶段的互联网企业来说是极为难得的向上拓展人脉的机会，参加酒会的既有发改委的领导，也有工业部的领导，还有资金实力、社会影响同样庞大的企业集团老总。 虽然这次见面两家公司并没有寻求到更多的投资，暂时也不需要，但是人脉却极大的扩充了。从那以后直到两家企业分别站稳脚跟之前，只要王斌出席什么重大的商务活动，都会给两位马总打电话，询问他们是否有兴趣参加。换言之，这个时候是王斌带着他们两位玩儿。也由于王斌的带动作用，他们更快的接触到了广泛的政商层面，也获得了更多的中国企业的投资。当然，也由于王斌的带动和鼓励，这些投资了两家公司的中国企业在多年后也纷纷向王斌表达了高度的敬意。 同时在两家企业发展的关键阶段，王家的家族企业也给予了不遗余力的支持。比如伴随着海归人士逐渐进入中国市场的msn，就是腾讯的核心业务qq发展早期最大的对手。虽然2005年msn中国才正式成立，但这是msn的官方网站，不代表msn聊天软件在中国，事实上在1999年的中国互联网上，用msn的人不比用qq的人少。前者主要在高端人群中推广，而qq是真正的互联网初学者所用。虽然两家软件明显是qq的用户友好度强，但架不住msn发展的早，在大多有海归背景的人群中因为好友的缘故建立起了很强的粘性。 而在这个qq发展的艰难阶段，接受了超越互联网投资公司注资以后，超越一系网吧开始全面卸载msn，安装qq。1999年中国的互联网用户只有400万，而上网电脑只有146万台。其中超越网吧就占了六十分之一。但是网吧电脑的特点在于每台平均有十个用户以上，这就相当于qq一个月内有了固定的30万用户群，占当年中国总网民数量的十三分之一。 更关键的是，凭借超越网吧在辽宁省的高密度覆盖，qq一下在辽宁省站稳了脚跟，拥有了稳定的用户群。而超越网吧的高素质用户普遍使用qq以后，通过他们的人际关系开始向更广泛的高端人群中延伸，最终qq凭借本土高端人士的拥护击退了海归高端人士拥护的msn。 而在阿里巴巴发展的关键期，也得到了王家企业的大力支持。在2003年淘宝网成立之初，北方造纸集团、笨蛋食品两家声誉卓著的企业产品就高调宣布入住淘宝，是国内大型企业当中最先建立了自己的官方旗舰店的，也是后来最先成为天猫会员的，这种带动作用给淘宝网的商家、买家双方建立了极大的信心，几乎是瞬间就把淘宝网的局面稳定了下来。同时，当时已经从北方造纸集团独立出来的四海物流高度支持淘宝网在东三省以及内蒙东部、京津一带的商品配送，以高密度、大强度、高速度、高安全的特点极大的解决了淘宝发展早期的物流困境。正是因为这种大力支持，淘宝网也是率先在中国北方站稳了脚跟。 十几年后，分别在两位马总身边工作过的一个人发现了王斌的存在，于是在《中国经济周刊》上发表了一篇《中国互联网产业之父》的文章，将王斌与中国互联网产业发展的关系进行了剖析，对这位实业界的老总多年来持续对互联网产业投资并大力扶持进行了高度赞誉。文章一出，且不说普通网民如何关注，互联网大佬们没有一个开口的，仿佛对此进行了默认。毕竟强大的超越互联网投资公司已经是公认的中国互联网产业的孵化器。 不料，几天后，百忙之中的王斌特意抽出时间拜访了杂志社，杂志总编亲自陪同，对这位声名显赫的全国人大代表、工商联副主席的突然拜访难免忐忑。 王斌现场接受了总编的采访，下一期杂志公开刊登了这篇采访报道，题为《王斌：我只是中国互联网产业的一个朋友》。 王斌公开说，如果一定要说中国互联网产业之父这个角色存在的话，那么也应该是从建国开始就在计算机、互联网相关技术方面默默无闻几十年奋斗的科学家们，是他们奠定了中国互联网发展的基础。同时也应该是那些带领中国互联网产业披荆斩棘、筚路蓝缕的企业带头人们，他们有的现在还在互联网企业里，有的已经离开了这个行业。而我直到今天也不怎么懂互联网，说到底只是一个外行，说我是互联网产业之父是夸大其词的，让我感到羞愧的。充其量我只是一个中国互联网产业的朋友，而像我这样的互联网产业的朋友有很多。 王斌的这篇采访报道出现的两天后，一篇名为《真正的朋友，肝胆相照》的千字短文在网上突然大肆传播，里边首次披露了1999年夏天的京西宾馆的重要会面的细节。被网友们调侃为“四方会谈”的这次会面里，既有后来名闻全球的两位马总，也有实业界的大佬，中国造纸大王的王斌，还有已经享誉世界的足球巨星王艾。同时还披露了一部分北方造纸集团等一系列企业与腾讯、阿里巴巴多年来互相帮助的一些实例，最后以肝胆相照来总结双方十几年的高度信赖的紧密合作关系。最值得注意的是，这篇文章的作者署名为“马爽”，是个突然冒出来的不知名的作者。 这篇文章很特殊，其中的许多细节都是第一次为外人所知，所以许多人都猜测应该是两位马总亲自撰写。“马爽”等于“马双”，等于“双马”，只不过以两位马总的江湖地位，如何排名前后很困难，所以干脆就叫“马爽”算了。这还是后来还是马云在一次访问中不小心承认的。 王斌的亲自拜访的采访纪实与两位马总的联合文章，成为了王斌“中国互联网产业之友”的历史定位的注脚，也成为了中国互联网产业飞速发展十多年、创造无数辉煌的一个缩影，当然也成为了双方亲密交往的一个佳话。 第七十七节 笨蛋食品之绞杀战 笨蛋食品创建两年多来，业绩增长很缓慢，毕竟辽阳市场上能常年享用寻常鸡蛋五倍价格的鸡蛋的家庭并不多，再说，笨蛋食品又总是折腾，刚创建没几个月就资助全市高中生足球比赛，第二年除了继续举办“笨蛋杯”之外，竟然还资助了全市贫困家庭大学生。 好事儿是好事儿，但这总不是一个干买卖的样子。一个生意要想做大，就没有笨蛋食品这样兜里揣不住钱的，资金是企业的血液，健康的血液是身体强壮的必要条件，哪有像笨蛋食品这样的，没事儿就在身上扎个眼儿放血玩儿。 但即便是笨蛋食品“装疯卖傻”，食品行业里也没有谁真正敢小瞧了它。任谁都知道，一家坚持最苛刻的食品安全检察制度的企业，它的跟脚站的有多扎实。两年多下来在辽阳笨蛋、笨鸡、笨猪市场上其实已经见证了这一切：不是没有跟风的！ 相反，跟风的一群群的，自从笨蛋食品扛起了无农药化肥副食品这杆大旗，闻风而动在下边掏食儿吃的可是乌央乌央的。一大帮中小投资人也试图复制笨蛋食品的模式，从山区收购，到市场高价贩卖。最严重的时候，这帮人的买卖都开到了笨蛋食品专柜的旁边儿！ 肆无忌惮、吃饭砸锅，被这帮人演绎的活灵活现！ 可惜的是，没有门槛的买卖也就初期那一段能见点钱，随着进来的人越来越多，竞争越来越激烈，这帮跟风者的鸡蛋价格开始不断的往下掉，从十块一斤到九块五、九块二、九块……一直降到了三块！这就和普通鸡蛋差不多了，这么低的价格要说不掺假，嘿嘿！ 于是，整个市场就眼睁睁的做烂了，就在笨蛋食品的专柜周围，淡定的笨蛋食品瞅着他们宴宾客、起高楼，然后楼塌了。之后，笨蛋还是笨蛋。 最忠诚于笨蛋食品的是收入水平较高，对食品安全问题很关注的富人阶层，即便是市场上各种仿冒品一窝蜂，他们也从未动摇过。除了对笨蛋的信誉的认可之外，更重要的是笨蛋食品坚持的食品检验制度，十公斤左右一包的鸡蛋，必定有当天签名俱全的实验室检验报告，换言之，十公斤鸡蛋一个包装里边，肯定有一个鸡蛋是拿去检验了。笨蛋食品的诚意是相当足的。 有那细心的富裕家的主妇还观察到，每一个包装里的签名标签都不一样，每一天都不一样，全是手写的，笔迹都不一样。 当这一波市场被做烂了以后，笨蛋食品的江湖地位就越发稳固，当然也越发让人忌惮。 大伙儿原本都是心知肚明昧着良心做食品的，发大财的，反正我们自家人不吃，别人吃坏了关我屁事！老大别说老二，大伙都一样。突然间冒出来一个笨蛋，哪怕这个笨蛋疯疯癫癫的，但那跟脚稳的跟扎土里似的，风吹不动，雨淋不倒，这要哪一天这笨蛋清醒过来了，开始凭借着这种强大的口碑向外拓展或者横向开发出新的产品来，大伙儿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终于，笨蛋食品在疯癫了两年后，突然露出了一丝清醒的征兆。 1999年上半年，笨蛋食品购进了一整套的卤制品包装设备。这条消息迅速的在辽宁省内的食品行业传播开来。这年头做食品的除了寥寥几家半死不活的国企，比如辽化挂面厂这样的还坚持严格的食品安全制度之外，其他的一律都是“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央”，什么这个检查那个检查，吃完了没马上死就是安全的！就像这个年头私企的劳动保护一样，没死就不算工伤！什么？职业病？谁干活不累点毛病出来？我们老板还有酒精肝呢，老板娘还有梅毒呢……呃，啥玩意？尘肺病？我没看着！你开胸我也没看着！要不你死一个我看看，只要你死了我免费送你一骨灰盒！再敢逼逼，现在就打你个半身不遂！ 1999年年中，顺利投产的笨蛋卤制品生产线开始源源不断的出产真空包装的卤制笨蛋食品，并迅速赢得了原有客户的喜爱。别的不说，这卤鸡蛋其实就是包装好了的茶叶蛋。人人爱吃茶叶蛋，但有钱了以后对路边摊茶叶蛋的安全性就看不上眼了，谁知道你们里边都放的啥？放茶叶沫我都得说你良心大大的好！你要是光放酱油甚至干脆是化工药品出来的调味剂，谁能吃出来？想来想去，还是笨蛋食品的信誉好。人家没拿钱当回事儿，自然就不会因为两个钱牺牲食品安全。 全省的相关食品行业都在紧张的关注着笨蛋食品的下一步动作。 要是在辽阳市场折腾就算了，笨蛋食品一手遮天，自从助学捐款之后，在市民中的好感度越来越高，两年下来持之以恒的死倔的咬着食品安全不松口，尽管价格贵的要死，还是让人心生钦佩。辽阳普通人家尽管常年吃是吃不起的，但过年过节给老人、孩子买那么一袋尝尝鲜总是做得到的。所以，在辽阳的高端副食品市场上谁也干不过疯疯癫癫的笨蛋食品。不是没有附近城市的高端副食品企业看着眼馋，但到辽阳碰一下就缩回去了，没办法，笨蛋食品太硬，碰不动。卖的是鸡蛋，结果比石头都赢，谁碰谁稀碎。 但是，当笨蛋食品的卤制品开始流向沈阳、鞍山市场的时候，这些紧张的看客儿们终于坐不住了。要是不把笨蛋食品按在辽阳这一亩三分地，真让它们的产品流顺着沈阳、鞍山这两个大城市辐射出去，那笨蛋食品就不是在辽阳呼风唤雨了，全省的高端副食品市场被一统天下就指日可待！ 所以当笨蛋食品在两个城市分别设立了第一家专柜，并开始向市场投放“笨蛋”卤鸡蛋、卤鸡爪、卤猪肉等等的时候，两地市场上就突然出现了大一批同类产品。 更可气的是，这批产品在包装上与笨蛋食品高度相似，连名字也让人搞不清真假，什么“大笨蛋”、“小笨蛋”、“老笨蛋”等等层出不穷，可这还算好的，有的干脆就是和笨蛋食品的外包装一模一样，就是在“笨蛋”两个字前边加两个小的看不清的字。反正我标注了，你看不清认错了跟我没关系！ 这帮一窝蜂上来的同类产品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便宜！价格只有笨蛋食品的一半！笨蛋食品在两个城市有一定的知名度，主要是高消费人群的口口相传，但毕竟不像在辽阳知名度这么高，这一下，笨蛋食品专柜立马就凉了，销售业绩一落千丈。 第七十八节 笨蛋食品之游击战 笨蛋食品的困境，愁怀了周国信。 李大娘的二儿子、三儿子当初跟着笨蛋食品下山进城，风里雨里两年多，实实惠惠的山里汉子特别符合“笨蛋食品”的企业文化和品牌形象，于是慢慢的就成为了主管。从卤制品生产线上马以来，老三周国信就开始负责这一块。 市场上一下冒出来这么多仿冒产品，周国信火急火燎的找到了两地的主管部门举报，主管部门很认真，也很负责，先去市场调查取证，之后立刻进入决策程序。 结果周国信等了一个星期没消息，莫名其妙的再次找到主管部门。 主管部门办事员回应:我们正在按程序办案，你安心等着吧。 周国信哪等得起，这一天天的假冒伪劣产品有的甚至都开始在当地市民印象里顶替正品了，于是就问人家办事员什么时候能采取行动？ 人家办事员很奇怪的看了一眼周国信，认真的回答：我们的办案程序是三个月内给答复，如果情况特殊、案情复杂，还可以延期三个月。 周国信再傻，也从人家的一脸严肃中看到了无数张讥讽嘲笑的脸！ “你们笨蛋食品在辽阳是牛逼，但你离了家门口试试？你们要进来我们是拦不住，但我们可以让你进的来、出不去！” 无计可施的周国信找到了艾小青。 负责王艾鲜花、超越网络、笨蛋食品三个“堂口”，身为“总舵主”的艾小青每天事务很多。鲜花收支十分稳定，是起家的基本盘，网络这一块狂飙突进，只有食品这一块不温不火，发展最慢，还最能瞎折腾。因为王艾的坚持，艾小青也就顺水推舟不怎么管，反正就当儿子的玩具了，挣多少花多少，自己能活就行。 好不容易笨蛋食品争气了，开始拓展市场了，艾小青本来还挺看好的，结果，刚冒头，叫人一棒子给揍回来了。 鼻青脸肿啊！刚刚在两地推出笨蛋卤制品，结果没到一个星期，市场居然饱和了！艾小青翻看几十种假笨蛋包装的时候，差一点找不到正品，你说这两地市民怎么分得清楚？何况、笨蛋食品还卖的贵！ 艾小青好言安慰了几句周国信，找个空给王艾打了个电话，把这事儿完全是当笑话说的。因为这条卤制品生产线就是王艾力主上马的，向沈阳鞍山拓展市场也是按照王艾的部署开展的。当妈的这会儿有心看儿子笑话。 “国信那边都要哭了，你说咋办吧？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干的。”艾小青笑呵呵的发动“问责”。 “妈，没事儿，不就是让人家假冒伪劣产品给撵回来了吗？那就先回来呗，怕啥？” “那不白折腾了？” “嘿嘿，哪那么便宜？我们刚出去一趟，他们就一起来揍我们，那我们就先回来呗，等他们折腾累了，我们再去，反正主动权在我，什么时候去搅和看我们心情！一来二去他们也就折腾不起了，你当他们弄出来这么一副大场面就不累啊？资金、物资、人际关系可比我们送去几车笨蛋的成本高多了。” 艾小青笑了一声道：“那你就不怕他们也走笨蛋食品的路子？” “挣惯了大钱儿，谁还能来小钱儿？吃苦受累赚的少，他们才不会干呢，再说想干也干不成。我们笨蛋食品的核心就是那个实验室，全省大学、农研所里头现在搞农药化肥残留的，就我们实验室里那一个课题组，要不是我们给钱撑着，早就黄了。课题组跑不了，实验室就名正言顺，他们没有实验室，就无法自证安全，甭管使多大力气，到哪都得矮我们一头。我们的利润就够微薄了，比我们还矮的，赔不死他们。” 艾小青叹口气：“儿子，你说你这么折腾到底图什么？要说你当初和李大娘那些情分，我们帮到现在也够瞧的了。他们村和周围几个村都富了，咱市内有钱人家也吃上安全的笨鸡笨蛋了，你这一手托两家哪边儿都对得起，就是对不起我们自己。我这一天天的看鲜花公司和超越网络的报表，累也高兴，笨蛋食品我都懒得看。我们花费了这么大的精力、投入了这么多钱还有这么多人力，就换一个半死不活的企业。周家两兄弟都是好样的，我都准备给他们换到鲜花哪边了，基地哪边正缺一个常务副经理。” “诶别！”王艾急忙拦住艾小青的话头：“食品这行是渐行渐远的，不能着急的。真要着急，就是我们对手的样子了，早晚得跌跟头。早市儿上卖馒头的，卖一万个好馒头没人夸，但只要有一个带虫子的，马上摊子就得黄了。咱中国人会吃、爱吃，对吃的也挑拣。你别看食品这行门槛低好像谁都能干似的，那容错率也低呀。你干好是理所当然的，干错一回就没下回。所以老周家哥俩你可不能给我调走了，这么厚道的人可不好找了。放到鲜花、网络那边当个经理什么的，就浪费人才了，没这么俩人给我看着，我在北京都坐不住，生怕哪一天笨蛋食品贪图业绩出事儿，要真这样，我还真不如不干了呢。” “得得得，也就我们家把这种愣头愣脑的当宝儿！回头儿你跟他们俩说吧，周国信着急的火上房，我都劝不了了。” 王艾放下电话，想了片刻就给周国信拨了过去。 周国信知道小老板在北京“学习建设祖国的本领”，哪敢随便打电话？耽误了国家的事儿还了得！再说周国信也知道造纸、鲜花、网络这三大关联企业的业绩，自己管的笨蛋食品连人家零头的零头都没有，别说扩张市场被人家揍回来了，就是被人家杀到老家，挤兑黄了，人家没准连眼皮儿都不眨一下。 所以接到王艾的电话，周老三激动的声音都变了。 “小，小王，你咋来电话了呢？” “三哥，事儿我已经知道了，别担心。”王艾笑嘻嘻的安慰道。 “咋能不担心呢！”周国信的声音一下就提高了：“我们好好的产品叫人家耍无赖给挤兑回来了，咱不能白吃这个亏！” “嘿嘿，三哥，你知道游击战吗？” 第七十九节 孤单的掌声 事实证明：实惠不等于缺心眼、好人不等于傻子。周国义、周国信兄弟俩只是因为成长在民情淳朴的山村，因而不习惯和人玩心眼而已。经过王艾这么一说，周国信细细琢磨，领会精神，结合以前在家农闲时看的“课外书”——《毛选》中的部分论断，顿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事实再次证明，老实人一旦转变了思路，那是相当的凶猛！笨蛋食品在周国信的带领下突然转变了画风，从傻了吧唧变成了滑不留手，以辽阳为基地四处出击，没事儿就送两车笨蛋卤制品到周边城市，反正十天半月卖不掉也坏不了，这可把对手们给累的够呛，每次听到消息都要调集货源扑上去，把笨蛋食品伸出去的小爪子给摁回去。笨蛋食品缩回去老实两天，然后再另一方向又偷偷的把爪子伸出去…… 王艾管着叫：“疲兵之术”。 你们太厉害，我暂时打不过你，但我也不能让你舒坦了，东一镐头西一棒子，没事儿我就遛你玩儿，啥时候给你溜达瘦了、累了、跑不动了就该轮到我了。 事实上没到半年对手们就扛不住了，派人上门来和笨蛋食品谈判：“哥！咱别玩了行吗？你这样咱们谁都赚不到钱，图啥啊！” 周国信笑呵呵的：“这不闲的嘛，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来人一咬牙就对周国信说：我们可以把鞍山市场让给你们，够有诚意了吧？人口是辽阳的三倍！足够你们折腾的了吧？只要你们不去别的城市，我们就不干扰你在鞍山的发展，而且我们保证不给你们下绊子！但你们也得承诺，不能去祸祸别的城市，要不然咱们下回见面就一定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谈判前已经得到王艾授意的周国信笑呵呵的答应了。 果然，笨蛋食品卤制品进入鞍山市场一帆风顺，市场反馈非常正面。鞍山的有钱人可比辽阳多多了，那么大个鞍钢，几十万人的企业，上下游围着鞍钢转的企业不知道有多少。 对手们也不是平白无故的让出一个城市的市场来，除了内部的利益让度、平衡之外，更重要是他们计算过笨蛋食品的生产力。就凭那几个山村的村民的笨鸡笨蛋笨猪，总产量是有限的。更重要的是，笨蛋食品坚持的小额固定检验制度，其检验能力是有上限的。经过两年多来的观察研究，笨蛋食品即便满负荷运转，也就能勉强的满足鞍山、辽阳两个城市的市场需求。实验室毕竟是有正规的科研任务的，不可能把这帮科学家都调过来天天帮你检验鸡蛋玩。 既然如此，把笨蛋这股产品流控制在两个城市，也总比不受控制的四处流窜要好多了，起码大家伙不用这么费力，不用整天的提心吊胆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笨蛋食品已经从鲜花那条渠道，让鲜花公司的人出面，偷偷的在辽阳东部山区大肆承包荒山了。 王艾怎么可能让笨蛋食品委委屈屈的受制于人？你们给我规定去哪我才能去哪，你们是政府啊？安全食品就该成为百姓餐桌标配，就该走遍天下！当初鲜花出货量大，许多种花户趁机跟艾小青要求涨价，鲜花公司怎么做的？回头儿就和村里签协议，买下了村里的大片河滩地自建鲜花种植基地！所以这边眼看着全省同行围剿，笨蛋食品就一边低头做小，一边暗度陈仓，准备反抗到底了。 承包荒山是为了啥？王艾已经计划好了，甚至连资金都已经抽调好了。 成片的荒山承包完毕，将打上围栏、铁丝网，之后，将作为笨蛋食品的养殖基地！往后就不用一家一户的散养了，直接变为种植基地的农业工人，每天把鸡鸭猪牛这些家畜、家禽往山里一赶，吃饱喝足了晚上赶回来。我们不怕长的慢，反正山上地方大，草有都是，虫子有都是，草籽、果实有都是！这么做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用再那么频繁的检测了，自己生产的，这一下成本就降低了一大块！等我们的产量足够了，成本优势也出来了，那时候笨蛋食品将以较为低廉的价格席卷全省副食品市场！ 就在辽阳笨蛋食品傻笑着签下城下之盟，委委屈屈的迈向鞍山市场，同时暗地里小刀子磨的飞快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1999年的十一国庆，一家四口……哦，现在许青莲除了寒暑假回家之外，其他小假就在王艾家过了，当然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市一中宿舍的，反正十一过的很愉快！王艾十分享受和昔日女神一起长大的经历，看得出来，许青莲也很愉快。 10月末的一个晚上，王艾照例和李林一起带着装备到附中练球，一年多来，两人和附中的门卫混的很熟，到门口打个招呼，两人往操场走。一边走李林一边问王艾问题，迷上哲学顺便迷上学习的李林这一年多来变化极大，放假回辽阳每次都让孙义、任超等人后悔不迭！还是跟着小天才好，你瞅李林，现在一张嘴就说外国话！ 到了操场安置好装备以后，李林先看书，王艾先自己练习盘带，一个小时以后，李林起身开始给王艾喂球练射门，先从小禁区里练，李林喂球以后随机喊号，王艾就按照方位选择正确的球门四十五分之一射进去，准确率达到90%以后延长射门距离，直到大禁区线外。 李林的脚法很烂，穿的还是休闲鞋，所以喂出来的球什么速度的都有、什么方向的都有、什么旋转的都有，都要靠王艾临时判断、调整，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但王艾已经适应了一年了，习惯成自然，每次来球都会在一眨眼的时间里将来球的力量、速度、方向、旋转判断清楚，而后根据目标方位选择最合适的处理。 一大一小两人没有大呼小叫，李林更是多半时候都是神游天外想着他的那些哲学问题，随便一脚踢出去，随便张嘴喊个号，至于王艾是不是射进去，是不是射偏了，李林根本不看，全靠王艾的自觉性。 这么残酷的训练方式，王艾不是没有崩溃过，甚至发怒时候把“装备”撕的稀烂，只是每次发疯过后，都会默默的将装备再次整理好，继续练球。孱弱的中国男足没有一个“非人”的球员是无法拯救的，别说世界杯，亚洲第一都遥遥无期，王艾没有理由得过且过，国足等不起，中国球迷等不起。 不过这一天的情况有点特殊，就在王艾在大禁区线前横着奔跑，迎着李林的一个歪歪斜斜的传球一脚抽射，准确“空心”入网之后，一道孤零零的掌声突然在操场边响起。 迎着夜色，两道人影向王艾走来。 第八十节 国字号、征召令！ 聚精会神的两人，闻听掌声惊愕的望过去。 路灯光下，一个人的身影很熟悉，是刘彭芝校长。这一年多来，双方的交情日渐加深，刘校长常年在学校加班，动不动就很晚才回去。在办公室里有时候工作累了，就站在窗台前看一会王艾练球。有时候早一点忙完了还下楼和王艾、李林说说话。 两个人有点互相鼓励的意思，刘校长看到一个孩子都这么努力，干劲十足，自己也受到了一些激励。而王艾知道人家以后的成就，再看看人家现在默默无闻的奋斗，就更不敢松懈了。 另外一个人又瘦又高，还有点水蛇腰，站在路灯下看不清面孔，只是挥了挥手：“你们继续练。” 李林和王艾莫名其妙，和刘校长远远的打了个招呼，也不以为意，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呢。 看了一会，这位和刘校长低声谈话。 “我可真是没想到您这还藏着这么一个好苗子，您平时也看球？” “哪有时间看？”刘校长摇摇头，疲惫的半闭着眼晃头。 “那您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刘校长瞪了一眼道：“我不看球，我还看不出来踢的好坏啊！程卫呢，她怎么不来看我？” 这位忙陪笑道：“这不眼看着国奥队要和韩国踢第二场了吗，她就和领导去上海现场了。” “嗯，”刘校长鼻子里应了一声：“要说懂球我是肯定不懂，也就是看个大概，但我觉得这孩子身上这股劲很了不得。小高啊，我这一年校长下来，至少有一少半的时间都在加班，可这孩子呢，是每天都来。夏天下雨就在雨里踢，冬天下雪就在雪上踢，比我还勤快呢，这可还是个孩子！我当了二十年班主任，见过的孩子多了，凡是哪个孩子身上有这股劲的，学习肯定差不了。所以我就觉得，足球就这么个练法，应该也能不错。” 小高殷勤的竖起大拇指：“老师，您这看人的方法虽然和我们不一样，但殊途同归。技术好的一定是刻苦的，刻苦的都有出头儿的机会。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我们踢球的也是这样。” “是啊！”刘校长叹息一声望着王艾跑来跑去挥洒汗水的身影：“可惜他上学的时候我没教过他，也没看到过他，要不然能好好总结总结规律。” “啊？”小高惊讶的道：“他不是您的学生？不是附中的学生？那您怎么还……” 刘校长扭过脸，皱起眉头不高兴的道：“小高，你现在也是教练了，你挑选球员难道还分你的我的？不是我的学生怎么了？他总归是咱们中国的。孔子还说过有教无类呢！我们当老师的国家给安排了岗位，守着这么一亩三分地，做不到兼济天下，管不了全天下的孩子。但眼吧前儿的人，一句话的事儿还能不做？小高，教练也算是老师，当老师的可得公道！要是分了你的我的，那下一步就是想要回报了，这可是要犯错误的。” 小高连连鞠躬道歉：“老师，刘老师您别生气，您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不是这个意思。这几个月啊我天天发愁，几个杯赛不办了，这球员选拔就没着落了，我就翻着以前的强队学校名单到处跑着找队员。您这一电话，可帮了我老大忙了！其实我是想说，他不是您的学生，您怎么就发现他了呢，我要是知道咱们近边儿的就有这么一个好球员，我就不用天天为前锋发愁了。” “他呀，是人大的大学生！”刘校长略带得意的瞪了一眼呆滞的小高：“你就偷着乐去吧！蒙眼颠球世界纪录保持者，恢复高考以来年龄最小的全国高考状元，唯一一个打败了同年度理科状元的文科状元！怎么样？一下子就拉高了你们队伍的学历了是不是？我可告诉你，你可得给我保护好了这个学生，要是出点事儿，人大那帮老教授能掐死你。” 小高咽了口唾沫：“他是叫王艾吧？” “你也知道？” 小高苦笑了一声：“老师，我小高好歹也是个踢球的，哪能不知道？我就是忙忘了，要不然早该想起来。” “行了，人家歇着了，这个点儿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你要说啥抓紧说吧，明天人家还得上课呢。” 这会儿的王艾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一边回答李林的哲学问题，一边捡球、收拾装备，听到脚步声回头。诶我去！这又瘦又高的，小眼睛长脸，这不高洪波么？90年代初国家队中著名的一高一快组合中的“高”就是高洪波，另外一个“快”是快马高峰。 这位怎么来了？ 高洪波在国足的历史地位可不低！球员时候就是主力前腰，三十多岁了还能拿下甲级联赛最佳射手，这是一个球商很高的球员。07年领着长春亚泰拿了中超冠军，他当时才41，是中国本土所有拿下顶级联赛冠军最年轻的教练！虽说在国家队主帅的位置上没能超过前辈吧，可也不比别人差。里皮那么厉害，中国队出线了吗？当然谁也别提米卢，那是bug！起码人家高洪波当国家队主帅的时候，治好了中国足球二十年的恐韩症！ 再说国家队主帅那个位置……中国球迷憋的越久，情绪越激烈，出线了你就是神，没出线你就是屎，天堂地狱一线之隔。在一个非常需要球员纯粹性和投入性的比赛项目里，太多太多的场外干扰，球迷、媒体、足协，都希望中国男足好，但都起过不好的作用。 “王艾，你好啊，我是中国男足的教练，特意来看你练球。”高洪波笑眯眯的打招呼。 王艾走到高洪波面前，仰起头左看右看，疑惑的道：“你是霍顿？不像啊！” 高洪波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麻蛋忘记了，人家球踢的这么好，还能不知道国足主帅是谁？ “我不是霍顿，我是高洪波，中国男子少年足球队的主教练，国少队也是中国男子足球国家队！怎么样，想不想为国效力啊？” 第八十一节 高指导，走两步？ 王艾翻了翻白眼：“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这给我拒绝的理由了吗？” 高洪波嘿嘿一笑。 刘校长道，“好好说话，王艾。我告诉你啊，高教练的爱人可是你人民大学的校友。” “好吧好吧。”王艾无奈的道：“师姐夫，参加国少队没问题，但我的学业太紧张，不能占用我太多时间，反正集训这种事儿是肯定没时间参加，明年七月份我就毕业了。” 被王艾一声“师姐夫”给叫楞了的高洪波想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顺着称呼王艾，叫“师小舅子”？高洪波一阵牙疼，只好绕过这一茬道：“我们训练中心就在北京，来回也方便，不用集训。不过日常训练你还得参加，起码和队友得熟悉熟悉吧？球场上还得配合呢。” 王艾上下打量打量高洪波，突然问：“师姐夫，你刚退役两年吧？状态保持的怎么样？我知道你是靠脑子踢球的，状态应该可以吧？” 高洪波眨眨眼，有点跟不上天才的思路，就顺着道：“状态还行吧，反正身体还在练着，练了二十多年，一下彻底不练了容易做病。” 王艾突然嘿嘿一笑。 高洪波不由得心头一慌，这个“师小舅子”被汗水滋润的发光的一头短发下，那眼神贼亮贼亮的，笑容贼坏贼坏的。 “两年前在家乡，我曾经在高中球队和马林、唐尧东率领的辽宁青年队交手过。你要当我的教练，也得露两手，和别的球员熟悉之前，我们俩更应该好好熟悉熟悉。” 高洪波想了想，坦然一笑：“好！” 高洪波是从球员一路走过来的，他明白，像王艾这种年少成名，后顾无忧的球员往往有很强大的心理素质，比赛时会十分稳定并经常有高光表现。但问题是这种球员也往往心高气傲，主教练要是没两下子根本镇不住，不管你是安排训练还是安排战术，压根就不搭理你，球队里的刺头都是这种人。用得好了是顶梁柱，用不好了就是一颗炸弹。 这一刻的高洪波，也被青春年少、活力无限的王艾给激起了傲气！我还没老的跑不动呢，当了国家队十年前锋，还能镇不住你个孩子！ 当天已经太晚了，粗粗的聊了几句后，四个人就各自回家了。 10月30日是周末，高洪波提前打了电话。下午在王艾的宅子门口，高洪波穿着外套见到了笑嘻嘻的王艾。 “走吧，先上车，车上和你说。” 高洪波招呼王艾上了一辆面包车。到了车上，高洪波脱掉外套，嚯！球衣球裤，球鞋球袜护腿板，33岁的高洪波倍儿精神！这是有备而来啊。 汽车弯弯绕绕到了丰台区这边，高洪波在车上给王艾介绍：“这边儿是我家，我小时候那会儿就天天从前边的桥梁厂宿舍到崇文体校，去一趟四个小时，要不是老爷子照顾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今天……” “等等等等”王艾伸手拦住高洪波：“老爷子是谁？你爸？” “不是，我爸是厂子里的工人。老爷子是徐根宝，他当时是体校教练。” “徐根宝？”王艾吃惊的瞪大眼睛，手足舞蹈的比划着：“‘抢逼围’的徐根宝？” “诶，你还知道抢逼围呢？”高洪波惊奇的道。 王艾摇摇头，“抢逼围”啊，几乎是唯一由中国本土教练发明的足球技战术啊，全攻全守的贴身肉搏版啊！结合了中国球员当时比较好的体能和比较好的意志，用奋力奔跑来掩饰技术不高、意识较差的缺点。按照徐根宝的设想，“抢逼围”就是搞全场十个跑不死…… 打不死对手也要拖死对手，拖不死对手也要累死对手，累不死对手也要恶心死对手……你很难想象一个上海出身、文质彬彬的教练能搞出来这么凶狠的战术体系。别的不说，能把抢逼围玩明白了，起码横扫亚洲不在话下，韩国男足能压制中国男足二十年，靠的是什么？就是一个残缺版的抢逼围！在1995年申花拿到甲a冠军后，球队内的范志毅、成耀东等“硬人”纷纷离队，擅长技术的申思祁宏上位，抢逼围就成了过去。只不过二十年后在欧亚大陆的另一头，瓜迪奥拉的巴塞罗那打起了压迫式打法，前半场和抢逼围如出一辙，人们才惊呼徐根宝的先见之明。 当然，抢逼围只是徐根宝从常年的足球比赛、训练、教导中总结出来的战术方法，尚未进一步上升到理论层面——全攻全守的顶级境界：全场紧逼。但如果正常发展下去，迟早会上升到这一层面，可惜，在职业化刚开始的几年，金钱软化了中国球员的意志和身体，能打抢逼围的除了95年范大将军率领的申花，再无其人。 凭借抢逼围，徐根宝就足以名列足球战术大师的行列，别说中国教练，你数一数欧洲强队教练有几个发明出了独特的战术体系的？或者说，有几个具有非常鲜明的战术特点的？人们都说荷兰是全攻全守，英国传统是长传冲吊，但那是一个国家的足球传统，可不是某一个教练的发明。如里皮、贝尼特斯、瓜迪奥拉、齐达内等教练虽然也被称为战术大师，但他们更多的是“战术应用大师”，而非徐根宝这样的“战术理论大师”。理论大师是上游，负责发明新的战术理论和初步实践，而应用大师则是运用理论大师的发明去获取比赛胜利。 如果用篮球来比较，nba近几十年的历史上，能称为“理论大师”的只有“三角进攻”的菲尔·杰克逊、“跑轰战术”的保罗·韦斯特海德，其他的那些功勋教练尽管地位上也很高，但只能归类为“战术应用大师”，在历史上的地位和前两者没法比。每当战术理论大师说话的时候，战术应用大师只有闭嘴的份儿，并且一定会侧耳倾听，因为他们想知道，理论大师又有什么新的创造或者对现存的战术有了怎样的发展。如果拒绝接受前者的新思想，就会在竞争中被淘汰。 凡是战术理论大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根据所掌握的球队的现实情况，发明出战术体系。由于每一只球队都有差异，所以最适合这一支球队的战术，很可能就是一种新的战术。从这一点来说，徐根宝起码也是中国最高水平的足球战术理论家。 只不过中国足球没有给这位战术大师的战术充分展示的空间，抢逼围逐渐就成为了中国足球历史中的一个单薄的词汇，也只有90年代理想尚存的中国足球才能孕育出这样的战术大师。 “想什么呢，王艾？”高洪波看着王艾半晌无言，举手在王艾眼前晃了晃。 王艾展颜一笑，徐根宝这会儿已经在琢磨开办足球学校了吧？功勋教练放弃一切的浮华，一屁股坐到人烟罕至的崇明岛上，开始深挖洞、广积粮、不称王，专门装孙子！等着十几年后重出江湖好一炮崩翻中国足坛。 “没事儿，就是感慨一下，老爷子是这个！”王艾竖起大拇指。 “那是！”高洪波高兴的点点头：“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他，他一定喜欢你。” 王艾摇头笑嘻嘻的道；“那可不一定，老爷子就喜欢范志毅和成耀东这样的武术运动员，我这小身板人家可看不上。” “净胡说！”高洪波好笑的指了指王艾：“那以后再说，今天我领你来是我的队友们见见，你不是要考教考教我吗？今天咱们踢场比赛试试。你也要好好表现，国少队要不要你还不一定呢。” “切！”王艾撇撇嘴，有心说一句“谁稀罕”，但想了想还是忍了，国字号诶！哪怕是个少年足球，那也叫为国出力！十几年后互联网自媒体那么发达，网特汉奸天天造谣，但14亿中国人，如果面对“祖国需要你”这句话，有几个能保持淡定的？ 下了车，高洪波和一堆已经在球场等着的人三三两两的打招呼，又帮着王艾介绍，不是国安的退役球员，就是资深球迷，看得出来这就是一帮朋友没事儿逗乐的业余球队。但由于队员们的层级非常高，比赛水平也不可小看。 高洪波的朋友们见一个小孩过来很好奇，哪怕王艾在车上都换好了一身的球员装备，这帮家伙也装没看见，硬说王艾是球童。 王艾就急了，大声嚷嚷道：“你们这帮老年人，今天要是敢不玩身体优势，我踢死你们信不信？” “呀！好大的口气！”一帮大汉围过来，成功的被挑起了斗志。 第八十二节 高骗子！ 事实证明，王艾真没吹牛逼，在一帮子老球员、球迷不发挥身体优势去冲撞王艾的时候，极端灵活的王艾他们拦不住，防不住，凭他们的老胳膊老腿儿的哪跟得上频率超快的王艾的脚步？叫王艾把后防线冲了个七零八落。 要不是王艾现在体能不太好，下半场几乎没劲了，高洪波的这帮队友以后就没脸见人了。光上半场，王艾一个人就进了五个球！ 中场休息的时候，一帮人喝水聊天，王艾把高洪波扯到一边，结合着上半场比赛的过程，两人头挨着头，连说带比划密谋了好一阵儿。 下半场一开场，王艾开始把位置后撤到最熟悉的前腰上，高洪波单前锋顶到前边。高洪波可比马东厉害多了！最关键的是高洪波的身体素质一直都一般，能屹立在中国足坛这么多年就是靠的高球商。即便没有王艾，高洪波也是以门前嗅觉灵敏而闻名的。所以中场休息时候王艾和高洪波简单交流了一下战术打法，高洪波就很快的进入角色。 哪怕和王艾的配合还是生疏，王艾创造出来的诡异莫名的攻击路线十有八九高洪波没跑到位，但盘带一流的王艾创造的机会多啊。等到终场哨声想起的时候，对手们望着0:9的比分欲哭无泪。 老高今天是疯了啊！下半场一个人进了四个，你说你在国家队那会儿要这么牛逼该多好！碰上我们这帮菜你到精神了？另外，你搁哪找来这么一个怪物啊，又滑又狠！比赛前先拿话将住了我们，然后，给我们挖了一个好深的坑，爬都爬不上来啊！ 高洪波下场，想着比赛过程，也忍不住笑了半天，今天这比赛踢是够痛快的。这个小大学生是真厉害！许多机会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要是配合熟练了…… 高洪波猛然发现，这届国少队的前途还是很光明的！ 晚上队友们想聚餐，高洪波拒绝了，王艾是未成年人，这帮老球员退役了以后踢一场球就得喝大一回，明显不适合王艾。今天把王艾领出来了，得负责送回去。 “怎么样？我厉害吧？”王艾在车上一边换衣服一边得意洋洋。 高洪波一边喝水一边笑着摇头：“少得意，人家让着你的，要不是你拿话卡住了人家，哪能让你这么占便宜。” 王艾换好衣服往座位上一靠：“亚少赛呢？” 高洪波一愣，旋即想到：是啊，和成年人比，王艾的身体确实要让这一点才能发挥出来，但是和同样青少年的对手们比较，这个劣势就无限降低了。 “好！”高洪波斗志昂扬的点点头：“回头等我正式上任，第一个就招你入队。” 望着窗外快速略过的京城景色，憧憬了半天前途的高洪波突然感觉车里很静，扭头发现王艾正一脸鄙视的瞅着他。 “那天你装大个儿说自己是国家队教练，装不下去了又说自己是国少队教练，今天终于露馅儿了，原来你连国少教练都不是，你是个骗子！” “骗子”俩字一出口，一直抱着王艾的哲学课外书的李林猛的放下书，下意识警惕的盯着高洪波，他可不认识什么高洪波，除了张学良不认识第二个少帅。 高洪波啊啊了两声，苦恼的抱住脑袋：“我这不是刚从德国回来吗，领导通知我做好上任准备，明年才能组建国少队，我才能正式上任，但这不是一样吗？” “骗子！” “王艾，我说的真的。” “骗子！” “不是，你听我解释……” “骗子！” 不管高洪波说什么，王艾就咬住骗子俩字不松口，高洪波一怒之下指挥司机把车开到了一栋小楼楼下。 “这哪？”王艾像看人贩子一样看着高洪波。 “我家！”高洪波指了指楼上：“让你师姐跟你解释我到底是不是骗子……诶诶，口下留德，你师姐可厉害，你要敢说一句女骗子，你信不信她把你吊起来打？” “唉，温柔娴淑的中国女性都哪去了？”王艾嘟嘟囔囔的跟着高洪波上楼。 高洪波的夫人程卫是高洪波的同学，当然是中学同学，程卫后来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高洪波……嘿嘿。程卫的爸爸程世春更厉害，五十年代就是篮球国手了。 一开门，圆脸的程卫从厨房探出头：“诶，今天还带了客人回来啊？” 说着，在厨房洗洗手走出来，发现是一小孩也不以为意，她现在是足球运动管理中心的小干部，知道高洪波最新的任命。 “师姐好！”王艾规规矩矩的给程卫行礼。 “呦！还是我师弟呢？哎呀你等着，我给你洗水果。” 趁着程卫回头忙乎的时候，王艾诡异的瞄了一眼高洪波，神经一直紧绷的高洪波瞬间醒悟，严厉的瞪着王艾……可王艾不怕。 “师姐，我在楼下时候，高指导就说了，师姐你啊——”王艾斜着眼角瞅高洪波，高洪波咬着下唇瞪眼……然后瞬间屈服，举手作揖。 “我这师姐可是温柔娴淑，学业出色啊。” “呵！他还能这么说我，没说我是母老虎？”程卫打趣两人。 两人一起摇头，异口同声道：“我没说！” 高洪波愤怒的瞪了一眼笑嘻嘻的王艾，两人又不约而同诚恳的道：“我真没说。” 程卫完全叫两人给逗乐了，王艾惊叫一声弹起来，绕着程卫跑，躲着抓狂的老高。 晚饭后，程卫还拿这事儿调侃：“你们师徒俩还挺默契的，这是好事儿啊。” 两人不约而同的“哼”了一声。 “你瞅瞅，哈哈，连表情都差不多。” 高洪波到底还是被逗乐了：“你这个师弟啊，可厉害的很。刚刚吃饭时候净打岔我都忘了跟你说了，他可不是你的中学学弟，是你的大学学弟！厉害不厉害？” “诶呦，你才多大啊！”程卫惊讶的道。 “他才12！入选我们国少队都应该是最小的了，可惜全世界没有童年世界杯了，12啊，我12的时候还整天瞎玩呢，人家12都大二了。咱就不说他多厉害，今天来的时候我在车上，他的那个保卫两耳不闻窗外事，一个劲看书，我好奇就瞄了一眼，你猜那是什么书？” “武侠小说？” “嘿嘿，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别说内容，书名我都半天才记住！” 老高愤愤不平的道。 第八十三节 两只小怪物（上） 高洪波有心指点指点王艾，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从小练球，既是国家队以前的主力前锋，也是国少队的教练，年轻那会还拿过亚青赛的最佳射手。但反复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既然王艾从小到大都没有教练，人家还能练的这么好，说明人家的方法是对头的。而且一想到人家保镖都在读哲学原著，高指导就觉得腿有点软。 所以两人就互相留了电话，国少队那边有什么动向就通个电话说一声。这段时间老高都在全国各地到处跑，由于国内目前没有一个全国性质的少年足球比赛，所以选拔队员很难，老高只能到一些非常知名的拥有强大足球传统的学校去挑选队员，2000年年初开始正式组建队伍，召集队员集训，之后到五月份就要开始亚少赛的预选赛了。 转眼间就到了1999年年末，到这个大二的第一个学期结束前，王艾已经把哲学系的全部学分修完了90%，明年最后一个学期差不多该开始准备毕业论文了。当然，这个学期赶的这么紧，也是为了明年上半年的亚少赛挪出时间。 1999年末的这个寒假，王艾在家除了温习剩余的10%课程，就是在写毕业论文。剩余时间除了和黄欣、许青莲玩闹，指导李林的哲学修行，就是继续练球了。 寒假里一个清晨，王艾迷迷糊糊的起床，这两天练小长跑拉体能，还有点腰酸腿疼，想着睡的好点，临睡的时候用电脑放的轻音乐，但是睡的还是不太好，推门到客厅，睡眼朦胧的看时间，9点30分了，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这个点儿家里应该没人了。许青莲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这个时间要么是和一中的同学出去玩儿了，要么就是和黄欣去玩了。 许青莲虽说比黄欣小了八岁，但可比黄欣有主意多了。两人有时候一起出去玩，黄欣看到什么新奇的就开心的大呼小叫，反而许青莲能冷静的分析利弊。俩人的关系和年龄成反比。大学放假，黄欣除了回家里和家人团聚之外，一大半的时间都泡在王艾家，有时候跟着王艾一起探讨企业的事儿，东跑西颠的，但大多数时间都在帮着许青莲补课，也就这时候黄欣能找到一点自信，在黄欣的眼里，王艾就别说了，整个一只小怪物。而许青莲呢，说不出来怎么怪，但给黄欣的感受一点也不比王艾差。要不怎么说人以群分呢，怪物就和怪物能玩一起去，难怪王艾跟同学关系都一般，但去了一趟营口就领了一只回来。 人和人的眼缘真的没法说，艾小青就是看许青莲顺眼，也许是因为两个人的名字都带一个“青”字。艾小青给许青莲的零花钱比当初给王艾的还多，一个是王艾不讲究吃穿用度，只要满足基本需要就可以，其他的无可无不可。久而久之，王艾的零花钱就很少；二一个也是因为当初起家的时候特别穷，家里三间房好像很大，但你别说质量，说了我跟你急！两口子为了结婚自己和泥盖的茅草土坯房！一个月两口子加一起七八十块的工资，在这么一种基础上一个月能给王艾几毛钱就是大方了。而许青莲来的时候呢，王艾家每年的收入就超过了10亿人民币！而许青莲毕竟是女孩，还是一个人出门在外读书的女孩，艾小青难免怜爱一些，所以给的零花钱通常都是一个星期五百，对艾小青这样每天收入上百万的女富豪来说，这不过是一分钟的收入而已。 艾小青七夕过生日，许青莲请假回家不声不响的给做了一桌子菜，当艾小青疲惫的打开房门的时候一下就惊呆了，再想想王斌王艾父子一对混球，没人记得自己的生日顿时心中百感交集，蹲下来抱住许青莲稀罕了很久。 事后艾小青总是回想，儿子的眼光真是无敌了！就见了一面，就通了几十封信，就能毅然决然、不顾一切的把小姑娘拐回家来。要知道，王艾见过的漂亮小姑娘可是不少的。 最让艾小青喜欢的是小姑娘人格独立，不谄媚、不攀附、冷静大方，你对她好，她心里头都有，她嘴上不说什么，却时时刻刻想着你，尽力的回报你。哪怕你给她一万，她只回报了你一块钱，但是那已经是她的全部。艾小青不知道那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小姑娘花费了多久的精力学习，但相对许青莲的全部付出，自家的付出又占了自家多少？乌鸦反哺，不一定救得了老乌鸦，也谈不上和养育之恩相匹配，但那已经是小乌鸦的所有力量了。所以有时候艾小青甚至觉得许青莲配自己的儿子都糟践了…… 虽说艾小青对这个准儿媳妇满意的无可无不可，但前提是艾小青不想30多岁就做奶奶！尽管家里上半年买了楼上的一层，打通变成了楼中楼，给都不怎么在家的两个小家伙留出了楼上的空间，但艾小青对两人可能的越界行为严防死守，只要两人同时在家，每天睡觉前艾小青都要上楼走一趟，美其名曰：宿舍卫生检查！ 王艾在楼上走了一圈，还特意推开许青莲的卧室门，发现果然没人，大叫一声：“老子自由了！”兴冲冲的向卫生间走。尽管王艾十分自律，许青莲也从未要求过王艾什么，但和女神同居的日子……压力还是很大的，比如看球时候说脏话，许青莲从不批评王艾，就是似笑非笑的瞅着王艾…… 推开卫生间的门，王艾直奔梳洗台，弯腰洗脸，突然觉得不对，这卫生间怎么有一股怪异的味道？ 循着味道，王艾挑开了隔断布帘，眼前的一切把王艾吓楞了。 花洒还在静静的喷洒热水，空中飘荡着淡淡的白色水汽，地面上水流汩汩，许青莲一丝不挂的蜷缩在地上，双腿间，淡淡的血色如一条小溪。 第八十四节 两只小怪物（下） 尽管许青莲一丝不挂，尽管皮肤白皙如牛奶，尽管胸部已经微微隆起，尽管浑身上下一览无余，但王艾的脑海里丝毫没有旖旎的想法。 王艾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遇到凶杀了吗？这是杀人现场吧？我，我我，我得保护现场？ 下一刻，丢掉了不靠谱想法的王艾一步迈过去，扯下一条毛巾，笨手笨脚的包住许青莲，颤巍巍的抱起许青莲小小的身体。 被王艾这么一动，许青莲睁开眼，勉强笑了笑，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妈，妈！你在哪？”王艾把许青莲放在屋里的床上，火急火燎的给艾小青打电话。 “怎么了儿子？我在单位呢？”艾小青也有些慌了，印象里儿子从来没用这种惊慌失措的语气说话。 王艾前言不搭后语的把事情一说，艾小青勉强松了口气，心里大概有数了，这应该是痛经！许多女孩尤其是初潮来临的这一两年，经常被痛经折磨的生不如死。可是都疼的满地打滚了，还要在外人面前风轻云淡，不露声色。 艾小青简单和王艾说了说，放下手头的事物，紧急往家赶。 王艾放下电话的时候，许青莲已经虚弱的半坐着了，用仅有的一点力气抓着身上的毛巾捂着身体，脸色微红，带着一丝丝的羞怯望着王艾，欲语还休。 王艾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扭头蹬蹬蹬跑到楼下客厅，稀里哗啦的一阵乱翻，撕开一包奶粉，哗啦啦冲泡了一大杯热牛奶，红糖、蜂蜜，糊里糊涂的往里加，加完了不顾烫手给许青莲端到床头。脑袋左右摇摆着，啪的一下拍下脑门，出门左拐到卫生间，又拿来两条大毛巾，顺手把许青莲的衣物抓了一把拿回来，递给许青莲道：“你擦擦头，擦擦身子，一会我妈就回来。” 许青莲虚弱的“嗯”了一声，王艾出门又忙活一阵，没等许青莲换好衣服，王艾隔着门扔到床上一包卫生巾。 许青莲低笑一声，这会儿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疼劲儿已经过去了。 等许青莲收拾好了，王艾抱着暖水袋、喝水用的羹匙，对坐在床沿上的许青莲道：“你先捂上缓一缓，过一会我妈就到了，咱们去医院查查。” 许青莲点点头，一手在小腹捂着热水袋，一手就着床头喝水。 半晌，许青莲没听见王艾动静，扭头看王艾的时候，发现王艾正抱着椅子背盯盯的看着自己。 这时候已经剪了短发的许青莲道：“看什么，没看过？” 一言出口，许青莲就后悔了，因为按照王艾的脾气，这会儿他准会笑嘻嘻的回答：“还是穿上衣服好看！”什么的，一想到这，许青莲就觉得小腹又疼了。 不料王艾却摇了摇头，认真的道：“刚刚我在想，如果今天我没在家，你自己醒过来，在冰冷的地上爬起来，疼的一动不想动还得勉强的擦干身体，穿上衣服，你一定会感到特别的孤单无助，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你，全世界都没人理你。哪怕这个家拿你当亲人一样，你也会觉得这里不属于你。” 许青莲半张着嘴，翕动几下，早上在卫生间突然疼的挺不住了的时候，确实有那么一刹那是王艾说的这种感觉。 王艾知道，在许青莲的那个营口的冷硬的家里，许青莲一定会经历这样一番事，和后妈毫无亲情，小女孩遇到这种事又不知跟谁说，就只能默默的忍受和坚持下来，心要不冷不硬就怪了！ “唉”王艾叹口气，站起身走到许青莲面前，低头看着仰头对视的许青莲的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轻轻抱住了许青莲的肩拢在自己的胸口：“别瞎想，这个世界没那么冷血。哪怕我一时没照看到，那也只能怪我疏忽，不是拿你当陌生人。你说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把你从营口拐来，就是为了冷冰冰的看着你自生自灭？嗯？” 王艾轻轻拍着许青莲的头：“我有那么坏吗？我妈妈爸爸有那么坏吗？嗯？” 许青莲僵硬的身体柔软下来，贴在王艾的胸前，还下意识的往里拱了拱。 初冬的暖阳照进房间里，窗台上几株暗放的兰花和水仙的影子落在略显杂乱的床上，宁静而悠远。 两人间的温暖气氛，被一声门响打破了。 许青莲脸上的红晕未退，整整头发，吃吃的笑了声：“少骗我。” 王艾张着大嘴无声的笑着点了点许青莲。 艾小青开车带着许青莲去妇幼医院，尽管王艾喊着叫着要一起去，说什么我也是儿童之类的，艾小青根本就不理他：你都上大学了，生理卫生也都学过了，还跟着去干什么？ 儿子的事可瞒不过当妈的，尽管王艾时常装疯卖傻，可艾小青心里明镜似的，9岁就知道给来月事的黄欣倒红糖水，你说这破孩子还有什么不懂的？今天都看到人家小姑娘的身子了，还要跟着往一块凑，这不等着出人命呢吗？ 王艾怏怏不乐的留在家里，打开电脑浏览着高洪波发来的国少队的队员资料，当然心思没多少放在这上边，时不时的还发出两声傻笑。尽管身体还不行，但脑子行啊，下一次看到怎么也得几年之后吧？ 发呆了一会后，王艾突然带着银行卡起身下楼，不大会提着一个包装极为精美的盒子回来了。 回到家不大会，艾小青领着许青莲，带着一大堆的营养品回来了，许青莲白了一眼坐在客厅的王艾就自行上楼了。 艾小青没等儿子问直接说：“女孩儿家的事儿少问！” “没大事儿吧？” “嗯，没事，休息休息就好。诶，你买的这是什么？” “照相机啊，两百万像素的数码照相机，照的可清楚了，还不用胶卷！” “多少钱啊？很贵吧？” “嗯，是挺贵的，两万四。” “这么贵！你怎么乱花钱！” “嘿嘿，咱家不差钱不是吗？” 艾小青想了想，心里忍不住好笑，这五六年下来，日子过的跟坐火箭似的，一天下来两口子就净赚三百万，两万买个照相机怎么了？砸了也不心疼，砸一天都不心疼，到最后不是没钱砸，而是没力气砸了。 “行，就当个玩具了，你买这个干什么？” “我要当个摄影师！”王艾目露崇高的神色向往的道：“我要做个热爱摄影的陈老师！” 第八十五节 青春留影 当天晚上，王艾和许青莲晚饭后在楼上一起看电视闲聊的时候，王艾把照相机送给了许青莲，偷偷摸摸，七拐八弯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女大十八变，现在不留个照片，将来就很难记清现在的样子了。 许青莲微笑着点头，一只手接过照相机，一只手偷偷的放在王艾的腰上。 王艾得意之下还在滔滔不绝：“青春期我们的身体外形都会有很大变化，男生还差一点，女生的变化就大了，你现在不给自己照一张，将来你肯定想不起来自己现在的样子，到时候后悔药可没地方找。我就是特意给你买的。你放心，你就偷偷的在浴室、房间一个人照，照好了我保证不看！对了，衣服就不……嗷！” 王艾猛的从沙发上蹦起来，一撩自己的衣服，腰上青红了一大块！ 许青莲收回手，绷着脸一言不发。 王艾手舞足蹈，张口结舌，在许青莲的注视下无言以对，匆忙逃跑。不过不甘心的王艾跑到门口回了一句：“那个相机后面有储存卡，我买了十张，可以接电脑上，也可以不接，你照了之后把储存卡藏起来，我肯定看不着，真的，相信我……” 王艾话没说完，恼羞成怒的许青莲终于爆发了，纸巾盒、沙发垫、发卡接二连三的飞过来。王艾只好关门逃跑。 房间里的许青莲哼了一声关好门，低头一一捡起了丢出去的东西，回到沙发上坐了坐，起身拉上了窗帘，转身对着墙上的镜子：清爽的短发，精致的五官，苗条的身材和略略起伏的曲线。小天才拐了这么大的弯，不就是在夸自己身体好看吗？他敢表达这个意思，很胆大，但是他又很胆小，他想再看看自己的身体，却没有胆量表达这个想法。 想到这，许青莲随意的往后一倒，摔在软腾腾的大床上，仰望着天花板的吊灯，吃吃的笑出声来。随即，站起身，对着说明书摆弄起了照相机。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王艾还是有点不敢看许青莲，许青莲和艾小青边吃边谈。 饭后艾小青去上班，王艾在房间看资料的时候，听到脚步声响起，许青莲进了王艾的房间坐在王艾的身旁，“我已经照了，储存卡放在我床头柜里，但我不想给你看。” 说完，许青莲起身要走，被王艾一把拉回来。 王艾的一只手搂着许青莲的肩膀，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也享受着稚嫩女神的关爱与试探。 王艾相信，即便自己真的去看了，许青莲也不会说什么，甚至将来依旧会属于自己，因为王艾知道，许青莲喜欢自己。如果不喜欢，哪那么容易就跟着他一个人到辽阳？哪那么容易就住在王艾家？哪那么容易就花王艾的钱？哪那么容易努力的融入王艾的生活？ 王艾也没有自我苛责，这只是青春的躁动而已。 “有一天我一定会看的”，许久王艾说道：“但那时，我希望是我们俩一起看。” 许青莲听懂了王艾的话，笑容爬上脸庞，点了点头。 “对了”王艾的恶趣味准时的爆发了，“既然我看了你的，你想不想看看我的？和你的身体不一样哦。” 许青莲咬咬牙，一头撞在王艾的脸上。 王艾捂着脸哎呦哎呦的叫唤，许青莲站起身：“哼，以为你的脸皮有多厚呢！” 端庄优雅的出门，带上房门后，急忙搓了搓额头，撞的好疼，这个家伙脸皮还是真挺厚的。 寒假里，王艾准时的和同样在家的马东等一高中老球员们汇合了，由于笨蛋杯已经举行了三届，而第二届、第三届笨蛋杯上在没有出现过马东这样的超级射手了，所以马东在辽阳市民心中的印象并没有减弱多少，因而和不少同年龄段的其他学校的球迷们认识。每次放假回来除了一高中老校队要聚一聚，和张教练带领的新校队踢一场教学赛之外，和其他学校的老校队们也经常踢比赛。 对他们的活动，王艾并不经常参加，毕竟自己大学的课程很紧，家里的事情还多，但只要有空就一定会踢两场过过瘾的。 寒假里的辽阳，天寒地冻，气温长期都在零下十度左右，但仍不能阻挡踢球的热情。2月10日，大年初五，一高中和三高中两个老校队就集合起来，开赴一高中操场踢比赛。这一天，艳阳高照，气温不错，关键是太阳很暖和，还没什么风。王艾就拉上了最近疯狂迷恋摄影的许青莲。 数码相机最大的好处就是照相不花钱，胶卷一卷好几块呢，不管照的好不好，咔嚓一下钱就花了。而数码相机呢？照的不好删掉重新来，什么时候满意什么时候为止，花的只是电池钱。所以，许青莲自从有了照相机就整天不离手，什么都拍，什么都照，除了不可描述的一部分之外，短短时间就用了五张储存卡，尽管16mb的储存卡只能装20张照片左右，但考虑到许青莲尽善尽美的性格，最终舍不得删掉而留下来的一定是千挑万选的……反正家里电池的消耗量直线上升。 这还是王艾和许青莲第一次出现在外人面前，给马东他们介绍就说是自己的小学同学，来就是帮着给大家照相的。马东等人一瞅小姑娘这漂亮劲儿，两人的熟悉程度，还有那手里两万多的数码相机，顿时就明白了。天才就是不一样，才多大啊，这么漂亮的媳妇都有了。 王艾还真不是故意撒狗粮，这是相当不人道的行为！ 寒假过去，再开春，这就是王艾的大二了，也是最后一个学期了。三个学期过去，许多大学生刚刚进入大学状态，从高考后的猛烈压力释放的懒懒散散中警觉起来，虽然中国人民大学的学生就业不愁，哪怕是二十年后也不愁，但就业高低仍旧是有说道的。学习的好，在校表现好，毕业后可以直接进部委，两三年下来解决正科级，要是一般就得回地方，好一好进省机关，如果再混的一般就只能回家乡的市委市政府，起点差，那就是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任凭你在地方如何拼命，三两年过去再见当初同学，人前的一声领导你是一定要喊出来的。 当然，王艾不愁就业，按照他的年龄实际上应该在校继续求学，毕竟才13岁，不管成绩多好，政府部门没法接收你啊，哪怕你是给市长当秘书呢，那也算童工！所以一般情况下就要留校再学个五六年，等到十八九了，博士也毕业了再就业正好，就这也算年轻，如果没有特别突出的特长，基本还是需要在共青团系统锻炼几年再说。 三月初，高洪波给王艾打电话，国少队正式组建了！ 第八十六节 队内训练赛 王艾接到电话的时候恰好是3月3日，周五。第二天王艾穿戴好了一身装备，和黄欣打了个招呼，带着李林一起出门。人民大学离国家奥体中心七八公里的样子，不大会，捂着羽绒服的两人就来到了国家奥体中心门口。 寒冬腊月，奥体中心门外也没什么人，即便是爱运动的老北京这时候也窝在家里。门卫给高洪波打电话确认了一下就放行了。 等王艾到的时候，发现国少队的队员们都已经就位了，自己是来的最晚的一个。其实高洪波给王艾打电话的时候，国少队员们已经集训了一个多月了，哪怕中间是跨年了，主要队员们也只是休息了十天就回到了北京。 三月初的北京还很冷，队员们穿的很厚，正绕着足球场跑圈，高洪波穿着一件翻毛领子大衣，鼻头冻的发红，跟王艾打了个招呼。王艾东瞅细看，这奥体中心观众席不过5000多个，算不上很大的体育场，但却是一个很专业的训练场。在两个球门后的圆弧形区域里还设置有小型场地，可以练习射门或者守门技术。 王艾东瞧西看老半天，和李林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当初奥体中心可是亚运会的主赛场来着，那时候的王艾刚三岁当然不用提，但是李林那时候已经十多岁了，一张嘴，亚洲雄风的调子就起来了。 今天李林也算放飞自我了，跟着小天才三年多，知道家里有钱，可也没觉得怎么样，吃的喝的，玩的住的也就那样，但今天总算是感觉到了一种震撼：这是曾经的亚运会的举办地啊！一个吉祥物熊猫盼盼能让防盗门企业吃三十年还有剩儿。尽管没有观众，寒风呼啸，但是身临其境，总有一种和历史对话的错觉……当然这也是最近李林哲学书看的有点多，精神不太正常的缘故。 忍了半天的高洪波终于忍不住了，指着跑圈的队员们，瓮声瓮气的道：“王艾，你就不该干点什么么？” “哦！”王艾答应一声，大步走到场边，挥舞着拳头高喊：“一二一！快点跑！高指导说了，跑的最后五名没饭吃！” 高洪波眼瞅着愤怒的少年们将目光从王艾身上转到自己身上，仰头半闭着眼安抚自己：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真他妈的不生气。 王艾嘚嘚瑟瑟的走回高洪波身边：“怎么样，教练？你看他们都加速啦！” “你也是国少队员，你也应该去练体能，这还用我说吗？”高洪波勉强维持着表情的淡定，心里的小人儿已经把王艾打的鼻青脸肿了。 “诶？”王艾奇怪的道：“我为什么要练体能？我是踢球的又不是玩长跑的？” “他们也是踢球的！” “切！”王艾不在意的摆摆手：“我和他们不一样。” 老高深呼吸了几次，决定不再和王艾说话，省得膝盖疼……家里搓衣板老硬了。这对儿师姐弟的感情进展很快，过年时候qq也聊个不停，也不知道王艾都一天到晚说了什么，反正媳妇笑个不停。 不大会，跑圈儿结束，一帮子青少年跟冬天里的大牲口似的，呼吸的白气老长一条子。人群中一个愣头愣脑的家伙站出来：“教练，刚刚说的跑最后五名不给饭吃是真的吗？” 高洪波心中恼怒，哪来这么个棒槌！ 一瞅是高丰文足球学校的陈涛，东北人，果然出人参的地方爱出棒槌啊！ “活动活动，下面分组对抗赛，六十分钟。”高洪波没理陈涛，直接下达了命令。 陈涛左右瞅瞅，郁闷的晃了晃脑袋，戴钦华一把搂过陈涛低声嘟囔：“你细不细傻？” “王艾，你也上。”高洪波瞅了一眼王艾，又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冬天踢球不热身，容易受伤。” 王艾点头，脱下羽绒服，里边是球衣球裤球袜球鞋，全套装备，只不过在里边套了件薄羊绒衣，李林接过去之后，王艾双腿岔开大深蹲，然后原地起跳，蛙跳！ 连着蹦了二十个，起身后，扭扭腰背，深呼吸，助跑，前翻、前空翻，翻出去三十多米，再腾腾腾的后空翻翻回来，原地站定，一口气出去，老长一条子。 “好啦，热身完啦。”王艾轻松的道。 高洪波摸了一把下巴，把张开的下巴托上去，冲着球场一挥手：“都楞什么，准备上场了！” 两队队员按照球衣的颜色各自分开，这些天每天都是这个套路，王艾被分到了替补一边，刚刚站好，高洪波一声哨响，比赛就开始了。 这二十多个球员都在一起一个月了，而且很多还是来自同一个俱乐部、足球学校什么的，唯独王艾是体系外的，谁也不认识，当然训练赛也无所谓胜负，所以替补队也没人搭理他，人家自顾自的踢上了。王艾跟着跑了一会，发现没人给他传球，只好自己上前去抢。对面跑来一个大个子，看样子是中场，黑脸大个，长的和宿茂臻有几分神似。不过看起来脚下技术比较粗糙，王艾上去抢球。 这大个儿一瞅来了一个四的来抢自己的球，顿时感觉受到了蔑视，全场除了俩守门员之外，不说我最高也差不多，你别人不抢就抢我的？ 所以大个儿见王艾冲来就半转身护球，身子往后一拱，王艾是完全冲着球去了，根本没注意，结果像撞墙了似的，直接反弹了回来。好在奥体中心的草皮即便是冬天也有人清扫，到没摔怎么样。几个附近的球员嘻嘻一笑。 “东北的？”过来一个笑眯眯的大板牙拉了王艾一把。 “啊，辽阳的，你也是？” “啊我大连的，那个家伙其实也是，不过现在在山东踢球。” 王艾捂着肩膀：“这大个儿够硬的。” “哈哈，老周是我们队里最硬的，你敢抢他球你厉害！” “老周？周海滨？” “对啊，队里就一个姓周的。” “那你叫啥？哦，我叫王艾。” “我知道你叫王艾，你来之前教练都跟我们说了，一个替补前锋儿。哦，我叫赵旭日，大连赛德隆的。” 这个时候，替补队这边犯规，比赛暂停，周海滨跑过王艾身边，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跑掉了。 “社会我周哥，人狠话不多啊。”王艾感叹了一句。 “你牛！”赵旭日竖起大拇指，笑的大板牙又露出来了。 第八十七节 我牛逼所以我特殊 由于王艾迟迟没有融入球队，所以这场比赛王艾没什么表现，当然王艾也没想着表现。反正凭自己的实力，正式打比赛时候老高肯定不让自己闲着就是了，这可不是冲着他家母老虎的面子，附中练球时候的那一幕，给老高的震撼一定相当深，要不然也不会当时就直接拍板，连运动员登记都是老高一手给办的，王艾当时就出了张照片。 王艾敢这么淡定的最主要原因还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老高挑选的余地太小了。整个84国少这个年龄段的，全国注册足球运动员才30个！你没看错，全国十四亿人，适龄男青年几千万，这个年龄段踢球的就30个，可以说能来的都在这了，就这么几块料，老高哪有挑食的权力？划拉到盘子里都是菜！ 踢完了比赛，老高领着大伙去洗澡，洗完了就去食堂吃饭，下午上课。什么课？文化课！踢球怎么了？国少队怎么了？你就不归教育部管啦？九年义务教育是基本国策！所以不管这帮孩子多么厌学，下午雷打不动上文化课。按照年龄算，这帮球员正是初中生，所以特意从人大附中请了老师来教他们。虽然这很有浪费师资力量的嫌疑，但国少好歹也是国字号，待遇可以差，但级别不能低。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下午没地方练球了，球场归国青了，亚青赛和亚少赛同一年举办，就这么一块球场，人家还要练呢。这还得说幸亏了冬天，你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国奥、国家队没事儿也跑来练了，到那时候国少就更被挤的溜边了。 中午食堂吃的还不错，这里的大师傅常年照料来自全国各地的运动员和教练员，所以食堂的菜系也很杂，南甜北咸东辣西酸，应有尽有，李林借着王艾的光也跟着到食堂吃了一顿，赞不绝口。且不说口味怎样，光是能在这个地方吃一顿饭就够回去吹半年的，估摸着家里的孙义、任超又要捶胸顿足了。 吃饭的时候王艾端着盘子很自然的和李林一个桌，国少就一个主教练，连助理教练都没有，所以高洪波打完菜了琢磨了一下，也坐到了这一桌，一瞅王艾这餐盘里的东西，杂粮面的肉包子四个，虾仁青豆一勺，酸豆腐一小块，一小把清炒油菜，外加一大杯鲜牛奶。 老高暗自点头，这吃饭的事儿就不用叮嘱了，这食谱很健康。 老高这么一坐下，就很敏感的察觉到周围的人声一静，然后又低低的响起来。老高也不在乎，我是教练！ 饭后，王艾与高洪波道别，高洪波叮嘱一句：明天别忘了来踢球，结果一不小心说成了“明天别忘了来吃饭。” 王艾很高兴的答应了，不要钱的自助餐啊！当然，李林更高兴！ 俩人溜达的回去了，国少队这边可就开锅了。 平时上文化课都昏昏欲睡的家伙们怒形于色：凭啥我们在这遭罪，他王艾就可以不上课？他比我们还小呢！更不用说我们都练了一个月了，他才来，还不跑圈！凭啥！其中陈涛嚷嚷的最欢，戴钦华拉都拉不住。 等到高洪波听说文化课上不下去了，国少队员正在造反时候，火急火燎的赶来，一进门发现陈涛正给大家演讲：“我们身为国家的青少年要有正义感，要敢于同黑恶现象作斗争，对这种……” “那种啊？”老高推门进来，一张刀条脸寒光闪闪。 这帮小球员开始练球的时候，正是高洪波在国家队大红大紫的时候，所以老高的威望非常高。 “行了，都回去坐着吧，别不知道好歹，你们以为谁都有资格让附中的老师来教你们文化课啊？关于王艾的事儿……”老高说到这，忽然停顿了一下：“明天让王艾自己跟你们解释，保证让你们服气。好好上课，今天再闹，我就赶你们回家！” 第二天王艾来的时候，发现球队内的气氛十分古怪，赵旭日偷偷的给自己挤眉弄眼，也看不清个什么意思，王艾瞅了一眼老高，发现老高偷偷的瞥自己，发现自己看他又转了视线过去，这明显是干了坏事儿心虚啊！ “高指导”，王艾趁着左右没人踱到老高面前责问，“你给我惹什么祸了？” 老高顿时翻脸了：什么叫我给你惹祸了？咱俩谁大？ “因为你不遵守国少队纪律，队员们有意见，你自己看着办！”老高一甩袖子就闪了，当然也躲过了他故意给王艾挖坑的事实。 王艾撇了撇嘴，冲着正在做跑圈儿的队员们拍了拍手：“都先停下，我跟大家说两句。”扭头瞅了一眼高洪波，老高装没听见，低头一个劲瞅着他那台刚买的诺基亚5110，那破玩意有什么可看的！ “高指导要求的，赶紧过来。”王艾淡定的冲球场上喊。 国少队员们互相看看，再瞅瞅高指导确实没发表反对意见，于是齐刷刷停下脚步走过来。 “站好站好！”王艾穿着羽绒服背着手，皱着眉：“站成一排，一点纪律性都没有，这还用我教？” 从小习惯了半军事化管理的队员们很快就列成了整齐的一排。 王艾满意的点点头，刚张嘴要喊：立正、稍息、报数，发现以周海滨为首的队员们的脸上阴转多云。别看周海滨不是队长，但就凭借“人狠话不多”这一特点，在队内的威望很高，陈涛那么能跳，其实不过是先锋官，真正一锤定音的往往是周海滨，至于赵旭日，那就是个逗比。 “你们一定想问，我王艾为什么这么特殊呢？因为”王艾拉长音：“我牛逼啊！因为我牛逼，所以我特殊，反过来说也成，因为我特殊，所以我牛逼。” “诶，你们还别不服”王艾伸手制止了马上要面对的千夫所指：“让你们上文化课是领导没拿你们当外人，你们踢球能踢几年？年轻力壮时候行，岁数大了呢？像高指导这样年老色衰了还能踢球吗？你就得转行，转行可你得有文化啊，你说你连字都认不全，怎么给大家布置战术？你连阿拉伯数字都能认错，想让六号上，结果上了九号，能行吗？再说，你们中间有几个人能踢上甲级比赛的？嘿你还别着急，别以为自己将来一定就是罗纳尔多了，历届国少队最后能踢上甲级联赛的也就一两个人，到时候你们踢着甲b甚至乙级联赛，能挣几个钱？岁数大了还没文化，打算要饭啊？” 这种话，领队也好，老高也罢没少了跟队员们说，但这帮孩子哪听得进去，满脑子都是自己当世界足球先生。可是王艾这一说又不同，因为是同龄人，说话自然而然的能听进去。 “至于我”王艾轻蔑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我六岁上学，八岁上初中，九岁上高中，十一岁，你们还玩泥巴的时候呢，我已经上了中国人民大学，我跟你们能一样吗？我是大学生了，我还能回来上初中的文化课？叫人笑死！” 队员们不论大小，一律缩了缩脖子，对他们来说，高中生就是文化人了，中国人民大学的牌子太亮，他们没法不服气。 “大学生踢球也不一定行啊！”人群中有人小声嘟囔。 “谁说的，站出来！”王艾声色俱厉。 半天没人站出来，王艾左右逡巡着，突然伸手一指：“就是你，陈涛，我看你不顺眼很久啦！” “是我说的怎么啦？你读书好，你上学去啊，在这儿吹什么！”陈涛直眉楞眼的道。 王艾嘿嘿一笑，搓搓手掌：“不服气是吧？来，单挑啊！” 第八十八节 殴打小朋友 陈涛小的时候是很文静的，自从练了几年体操又转行踢球以后，性格就奔放起来了，尤其是在球场上。可能是因为练过体操的缘故，身体的柔韧性、协调性特别好，所以对球的控制力远超同龄人，在高丰文足球学校里就是尖子，满身的拉丁风格让高洪波一眼就相中了。即便是在国少队里，也是不可动摇的中场核心，有着强烈的盘带技术和信心。 王艾和陈涛两人摩拳擦掌的要单挑，高洪波琢磨了下还是没吭声，因为像王艾这样的被认为是关系户的球员，如果拿不出东西来，球队就没法带了。 “怎么比？”陈涛脱掉外套，原地蹦了两蹦。 “听说你盘带厉害？咱俩比盘带？”王艾笑嘻嘻的道。 陈涛刚要答应，高洪波突然插话：“你俩比射门吧！大冬天的太冷，身体不容易活动开，比盘带身体负担太大容易受伤。” 陈涛深以为然的点头，王艾撇撇嘴：不就是怕我把你的中场核心打没信心么，糊弄谁呀！ 主力门将韩锋站在了球门线上，王艾站在点球点，回头冲着陈涛笑道：“咱来一人踢五个，谁进的多算谁赢。” 抱着肩膀的陈涛点头。 王艾摆好球，退后三步，助跑，大腿用力，“砰！”左上角。 韩锋眨眨眼，压根没反应过来。 再来，王艾退后三步，助跑，右脚外脚背，“砰”，右上角。 韩锋还是没反应过来。 第三球，王艾退后，前冲，右脚内脚背，“砰”，左上角。 韩锋勉强伸了伸胳膊。 第四球，王艾前冲，左脚脚尖，右上角。 韩锋原地跳了跳。 第五球，王艾扬起左脚，外脚背，“砰”，左上角。 韩锋选错了方向。 其实这会韩锋的脑子已经懵了，王艾的个头虽小，这腿部力量可真足啊！射门角度刁钻不说，关键是球速太快！ 旁观的高洪波咧咧嘴，就担心王艾把陈涛的信心打没了，所以比射门，这可倒好，把主力门将的信心要打没了。王艾可不像这帮队员已经合练了很久，王艾还要上学，老高又没胆量去挑战人民大学的教学纪律，所以在老高心里，王艾就是个替补，关键时刻的奇兵，但可不能当常备军，真正攻城拔寨的还得靠陈涛这帮队员。 陈涛咽了口唾沫站到了罚球点上，脑子里还是王艾痛快淋漓的五个射门，每一脚都是死角，别的不说，只要他在场上，罚点球是轮不到别人了。 结果头脑溜号的陈涛第一个球就没进，惨遭王艾蹂躏的韩锋的状态出奇的猛，陈涛的这一脚半高球球速也不慢，硬是被韩锋从半空中双手夹住了。 队员们为韩锋的这一次精彩扑救鼓掌，陈涛想了想，走到王艾面前：“射门你赢了，你真厉害！” 王艾得意的叉着腰：“哈哈，知道我牛逼了吧？害怕了吧？” 高洪波赶紧过来插话：“别扯了，准备训练赛！” 今天王艾的表现给了队友们信心，王艾得球的机会多多了，开场五分钟王艾带球到大禁区前沿，赵旭日笑嘻嘻的凑上来封堵，王艾横向带球，赵旭日紧跟不舍，王艾急停，左脚做势射门，赵旭日忙跨步堵截，王艾就势左脚一推，足球从赵旭日双腿间滚过，人球分过！ 王艾绕过正收腿的赵旭日，迎面对上了周海滨。 王艾不停球，索性转身让过周海滨的冲势，用背靠住，左脚在球上一带，顺势右脚一拨，人在周海滨面前转了个圈就过去了，马赛回旋！ 周海滨表情呆滞的举着两只手徒劳的在半空中抓了一把：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王艾就到了小禁区线了，郭亮跑过来封堵，王艾左脚往左推球，要过郭亮，郭亮调整重心刚把右脚伸出去，王艾的左腿跟闪电一样已经把球又拉回来，滚到了右边，这时候射门的角度就出来了，王艾毫不犹豫，不等左脚站稳，右脚原地弹了一下，借着这个几厘米高的小跳，空中摆动小腿，落地时，捅射。 足球贴着门柱入网！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王艾射门的时候，赵旭日刚跑到王艾身后。 他可一点没耽误时间，王艾穿裆过他之后，他收腿回来立刻就追，就看王艾“滚”过周海滨，左腿一伸一收，郭亮的重心就没了，然后没等重心调整好，王艾的右脚就射门了，就射门了…… 周海滨没追，脑子还有点蒙，潜意识也怕和凶猛的赵旭日撞上，在他眼里，王艾到球门前，左腿跟弹簧一样快速的出腿、收腿，而这时候的右腿是重心，因为不能摆腿，所以是无法射门的。要是一般球员这时候就应该调整重心到左腿上保持站立，然后右腿摆动再去射门，但这样就会耽误半秒钟的时间，赵旭日就能追上了。 然而王艾没有去调整重心到左腿上，而是右腿一个小跳，在空中拉开了小腿摆动空间，射门后脚落地还是右脚为重心，这时候才开始调整。 这相当于把必须要的盘带突破后调整重心的时间和空间挪到了射门后，就凭借那个毫不起眼的小跳！ 这是天才的思维、天马行空的创造！ 这个杂耍一样的动作很不正规，足球学校也好、俱乐部也罢是绝不会这么教的，实用性太低，很难射准，白白浪费机会。但王艾凭借精准的射门，硬是将这个动作变废为宝，整套动作就一个特点：快！快的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什么和后卫搏斗个三五个回合啊，左晃右晃啊，在小禁区如入无人之境啊完全没有。赵旭日，周海滨，郭亮，韩锋四个人，只有一次犯错的机会！ 这一连串动作，轻盈矫健，美感极佳！ 在高洪波看来，原本在大禁区前的时候王艾还慢腾腾的，然后就是突然的加速、加频，根本不给人准备和反应的时间，三秒内连过三人，三名防守球员各自就做了一个防守动作，然后就眼睁睁看着王艾一点不耽误的把球打进。这就好像是在集体太极拳的队伍里来了一个耍双刀的，业余球队里冒出来一个国家队主力一样，对比极为鲜明。高洪波准备的几名防守大将，在王艾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过招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岁数上王艾最小，但这一较量，明显是王艾在殴打小朋友啊！ 高洪波捂脸：我还让不让他继续踢呢？ 第八十九节 预选赛（上） 这场训练赛的前十五分钟，王艾单枪匹马在国少队的后防线上搅的人仰马翻，赵旭日这疯子连铲球都用出来了，要知道这可是冬天！穿着长裤铲球那也磨的生疼啊。 十五分钟后，王艾主动向老高伸手要求换人，身体负担太大。 当然，这和国少的队员们都红眼睛了也有直接关系！王艾不想自己受伤，也不想让队友们受伤，但是此刻的国少主力们一个个跟被红布逗了半个小时的公牛似的，所以王艾就走为上了，谁让自己十分钟就帽子戏法了呢。 没错，十分钟，王艾就已经进了三个球。第三个球是在被郭亮抱着后腰，失去平衡之际捅进去的。王艾估计如果自己再进攻，闹不好就得面对一群摔跤运动员了。 王艾一屁股坐在老高身边的塑料椅上，夸张的猛喘了几口：“真累啊！” 老高看着场上，头都没回：“你就不能收着点？” “不能”王艾摇头，发现老高没瞅他只好用夸张的语调道：“三山五岳的好汉，五湖四海的豪杰！要不拿点真本事，聚义厅里怎么排座次？分金银之时我是拿多还是拿少？” 老高斜眼瞅王艾：“呦！讲评书呐？你这还梁山好汉呢？” 王艾晃着脑袋：“可不是？要不然我费这么大劲干嘛？一个训练赛而已。” 老高冷笑一声：“那你是宋江、卢俊义还是吴用？” “扛旗也轮不上我啊”王艾感叹一声道：“唉，年龄小，没人重视，奸贼当道，报国无门呐！” 老高错错牙，你都特招进国少了还没人重视？你的运动员证件都是我这个主教练给跑前跑后办的，还怎么重视？ 可老高知道和王艾斗嘴没有好下场，被气的肝疼回家还得膝盖疼。索性绕过这一茬：“你这体能就能踢半场，当不了队长，这么争有什么用？” “我才不想当队长”王艾认真的道：“但是我得保证关键时刻我说话得有人听。” 老高沉默了片刻，转而问：“你对陈涛怎么看？” “小号的王艾！”王艾大言不惭的评价道。 老高挑了挑眉，“周海滨呢？” “后场大闸门儿。” “赵旭日呢？” “工兵。” 老高不吭声了，这些评价基本正确，前几天在丰台区的一场友谊赛，尤其是下半场，让老高认识到王艾对前场进攻所具有的催化剂一样的价值。拿点真本事出来可以强化领导力，可以关键时刻组织进攻。 王艾下场后，场上乱了一小会，很快就调整过来：这才是我们熟悉的节奏嘛！ 不过以后再见到王艾，可就没人敢抬着下巴了：中国人民大学真厉害！ 王艾平时在人民大学上课，晚上回家读书，到附中练球，就周六周日跟着国少队训练，好像是个国少队的编外球员一样来去自由。不过老高和队员们谁都没发表反对意见。学习也好，竞技也罢，当你的水平越过了别人一大截的时候，就没人挑你的小毛病，哪怕是陈涛这样的正义感强烈的人也没二话。 五一黄金周，春暖花开，国少队内的气氛开始紧张了起来，亚少赛的预赛就要开始了，尽管中国国少队在亚少赛的比赛历史上拿过冠军，但已经连续三届没有好成绩了，尤其是上一届1998年国少队，甚至连正赛都没进去，预赛就被淘汰掉了。而这一届的亚少赛预赛对中国很不利，因为中国被分在了第七小组，和蒙古、文莱以及韩国分在了一个小组，每个小组只有第一才能进入到正赛当中，其余的一律打道回府。 自费到德国学习当教练，从贾秀全手里接任不到半年的高洪波当然不想让自己的第一个教练生涯耻辱的结束，所以连王艾都被迫的将晚上到附中练球的时间“贡献”了出来。当然，老高也对得起王艾，特意安排国少队晚上加一场训练赛。 5月中旬，王艾的护照办了下来，王艾翻着自己的护照嘴里啧啧连声：“没想到，我踏足的第一个外国居然是韩国！” 其实五月初国少队就到日本打了三场热身赛，但是王艾压根没去。 5月20日，国少队一行人在高洪波、一个队医，一个领队还有两个副领队的带领下搭乘中国民航的飞机赶赴汉城，到了汉城以后，入住了订好的酒店，五个大人一人看住五个小孩，怕这些孩子到处乱跑。韩国的治安到是还行，但灯红酒绿的对小孩的引诱很大。 适应了两天后，5月23日下午，第九届亚少赛预赛第七小组的比赛开始了，中国对蒙古。 上半场踢了三十多分钟，高洪波坐在场边表情轻松，突然感觉肩头一沉，再一看，好么，身边的王艾都睡着了！ “喂，醒醒，踢比赛呢！”老高沉声道。 “哎呀”王艾张着大嘴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道：“哦，七比零了，这有什么可看的，虐菜嘛。” “我们和东道主韩国闹不好最后要拼净胜球，所以要多进几个。这可不是我们欺负人。” “哎呀，知道，你都说过了。”王艾不耐烦的扭过头准备靠着领队接着睡。 “下半场你也上，多进几个。” “不上。” “什么？” 老高这就怒了，俱乐部里头的队员要是罢训都是大事儿，这国家队正式比赛了，教练让你上场你还敢不上？真当我怕了你师姐？这可是韩国！ 王艾吧嗒吧嗒嘴，觉得有必要多说两句，只好睡眼朦胧的解释道：“拼净胜球多累啊，到时候赢韩国就完事儿了呗。再说，这比赛别看没几个人看，观众里头肯定有韩国的探子，人家东道主嘛，前两天都喊了要灭中国进军越南了，那我就得藏起来是不是？高指导，我可是你的秘密武器，现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比赛你真的要把我亮出来？” 老高琢磨了琢磨：“踢韩国你有把握？” 王艾嗤笑一声：“哪来的把握？你们成年人干不到的事儿，让我们小孩干，还要脸吗？” 老高这回真生气了：“那你下半场上场！” “得得得！”王艾举手投降：“你这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啊，好吧，踢韩国，我往死了踢，行了吧？” 老高还不满意：“谁知道你往死了踢是什么样？” 王艾这时候已经靠在领队的肩膀上昏昏沉沉的了，闻声竖起了三根手指，晃了晃，又啪嗒一声撂在椅子上了。 第九十节 预选赛（下） 老高知道王艾正是毕业季，最紧张的一段时间，为了来韩国参赛，王艾不仅跟学校请了假，还央求着系主任调整了个别科目的考试时间。要不是看在这是中国人民大学开天辟地头一回有学生参加亚少赛的面子上，为一个学生调整考试时间？在副部级的校长面前，什么家庭背景的学生都是蝼蚁！ 关键是王艾还不是后来那么多的体育特长生或者特招生，而是正八经的高考上来的全日制学生，这算是中国人民大学自己培养的嫡系，哪怕是学哲学的跑偏了去踢足球了，那也是自己人！ 但是这也就是最大的面子了，王艾的考试必须过关才能拿到毕业证，所以王艾哪怕到韩国参赛了，哲学书还带了几十本，一个人背不动，李林自费跟着来了。不带书不行，在韩国前前后后一个星期呢，以王艾四年变两年的极限压缩，比别人多一倍的科目面临考试。 所以，老高也好，领队也罢，对王艾这懒懒散散的样子就比较宽容。中国人民大学的学生哪怕是最普通的一个，未来的就业前景也十分光明，一大半的毕业生未来的行政级别都会比他们高，而王艾又是其中学习特别好的，眼瞅着要毕业的关键时刻拉着人家来踢一场根本没人看的国少预选赛，足协上下腰杆子都不是很硬。 终场哨响，老高推醒了王艾：“我说你这么困何必非要跟来，在酒店睡觉好不好？” 王艾晃晃荡荡的站起来：“感受一下比赛气氛。” 老高鼻子都要气歪了，你全程睡觉感受个屁！汉城五月的阳光不错，瞅把你睡的，脸上压个大印子！ “你感受到什么了？” 王艾揉揉眼瞅着电子牌上的19:0，点头赞许道：“比赛很精彩，对抗很激烈，红旗招展，人山人海，观众们的嗓子都喊哑了，手掌都拍红了！” 这时候走到场边的赵旭日拍了王艾一巴掌，差点没把王艾拍趴下：“你瞅瞅这场地，能有五十个观众不？” 两天后对文莱，王艾穿的像模像样的又坐在高洪波身边。按理说这个位置是助理教练的，但国少这个情况要什么自行车啊，高洪波还没来得及招聘自己的助手。领队到是可以临时充当助理，但王艾非要坐这儿，领队挺大个人了也不跟给王艾争。再说，领队也看出来了，这对经常交流足球技战术的一大一小俩人，感情好着呢。 没到二十分钟，王艾又睡着了，中场都没醒。 老高无奈的推了推王艾：“我说要不你就在休息室睡吧，你这看不好也睡不好，影响还不好。” 王艾眯缝着眼睛懒洋洋的站起身：“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担心我什么？”老高疑惑道。 “嗤！”王艾一脸嘲讽：“咱国足你数数，叫土坷垃绊倒磕掉门牙，被屎壳郎拱翻抢一脸血，这都多少次了？我不在这，万一你掉坑里了，谁捞你？” 老高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王艾还在后边喋喋不休：“你说你93年那会儿对伊拉克和也门的时候再使使劲多好，就差一个球世界杯没进去，施拉普纳那老头儿对你多好，还下课了，你说你……” 领队一把捂住一路放毒的王艾的嘴巴：老高要爆炸了。 终场后，记分牌上显示：12:0，中国队大胜文莱…… 王艾在总结会上哈欠连天，队员们也有点无精打采，突然王艾站了起来：“高指导，咱们还是预选赛结束了在一起开吧，下面还有大战呢。” 老高就是按照习惯开个总结会，他那会不论是国家队还是地方队都这样，一瞅下面被王艾给传染的东倒西歪的国少队员，狠狠瞪了一眼王艾：“今天先开到这，大家都回去休息。” 人散了，老高责备王艾：“我说王艾，你多少得注意点会议纪律，这是我在这，你要换了别的教练非收拾你不可，往小了说不让你上场，往大了说挑你错给你赶回家，球员在这方面是反抗不了的。” 王艾吧嗒着嘴频频点头，等老高发泄完了才抬头：“高指导，你是不是忘了个事儿？” “啥？”老高睁大眼睛。 王艾抬起胳膊看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 瞅着老高仍旧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王艾痛心疾首的道：“你就光知道训我，马上韩国就踢蒙古了。我说，你不去看看韩国队吗？不研究对手吗？” “诶呦！”老高拍了拍脑袋，第一回当教练没经验呐，身边还就自己一个教练也没人提醒自己。 “走走走！”老高也没工夫喷王艾了，匆忙换了一身便装，俩人按照赛会安排找到了韩国对蒙古的比赛场地。国少队搁那都一样，没人看，所以体育场也没人售票，俩人直接溜达着就进去了。 这会儿韩国和蒙古已经踢上了，两人看的都很认真。 “韩国队还是那么粗野，这么小的孩子下脚就这么狠，诶，高指导，你看！刚刚那下你说是冲球去的还是冲人去的？”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老高也算是个健谈的，幽默的回了一句：“踢着球就是冲球去的，踢着人就是冲人去的。” “就是，他们就是一脚出去不收脚，可能他们国内联赛就是这样，经不住踢的都给从足球圈踢出去了，所以剩下的都是抗揍的。但对咱们就不利了。” 老高点头：“咱们中国足球啊，说到底其实还是技术派的，只不过呢身体在亚洲算是强的，所以有时候让人看不清。但实际上从80年到今天，每一届国家队主帅都是倡导足球技术的。所以碰到韩国这样的队伍就头疼，人家上来就连人带球一顿乱踢，中国队就发挥不出来。” 两人边看边说，上半场刚一半的时候，俩人面前过来一人，背对着两人站着看球。俩人没注意扭着身子看，结果这人身子跟着晃来晃去，而且不大会又来了两人，结果把两人的视线严严实实的堵上了。 这时候两人才发觉，这是球场内的卫生人员，还提着扫帚，这是诚心呐！ 高洪波又高又瘦还小眼睛，和韩国人有点像，而王艾的打扮又很潮，比一般的韩国小孩穿的还流行，从外表很难看出来这是当时保守的中国人。 俩人都纳闷，对方怎么看出来的？ 瞅着两个中国“间谍”一脸郁闷，三个韩国人心中得意：偷听了半分钟，居然一个“思密达”都没听到，这肯定不是俺们大寒碜国人！ 第九十一节 全力以赴 俩人尝试着换了个位置，结果认真负责的卫生人员很快发现那个地方也有垃圾，为了给中国客人营造良好的观赛环境，大扫帚这顿抡啊，跟沙尘暴似的。 俩人一瞅，干脆起身就撤了。反正该看的也都看到了，技战术什么的……韩国队有技战术吗？以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估计未来也还是这样，就是身体硬，脚头硬，越是技术好的越怕他们，越是球星多的越怕他们，鸡蛋不跟石头碰，难免就畏首畏尾。韩国队不是故意的伤人战术，他们从小到大受的教育就是这种踢球的风格。就跟德国的出租车司机似的，不限速的路，上道就160，因为技术差的都撞死了，开的慢的都饿死了。用东北话讲，韩国队的技术风格就一句俗话：虎逼朝天。 其实中国队的身体、力量、速度、技术从来都没差过韩国队，但是韩国人这种粗野的踢法相当于一个诅咒光环，把中国队的所有技术指标都拉下去了，然后韩国人就凭借那么一丁点的技术素养取胜。别小瞧了这个诅咒光环，不信的看意大利、看德国。也就日本能克制点韩国，没办法，当初的殖民地这是，就跟英国人看美国人时候的心理优势一样。 俩人出了体育场，愤愤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看比赛看了一身土，没地方说理去。 “高指导，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报仇，不把这几个老娘们踢哭不算完！” 老高叹口气，拍了拍王艾的肩膀，俩人也没坐车，在汉城街头溜溜达达的往回走，老半天了，老高才开口：“王艾，你有这份精神我很高兴，但是你还小，前程远大，注意别受伤。运动员一旦伤了就很难根治，往往是伤了又伤。另外，你也要信任你的队友们。” 王艾想了想硬人儿周海滨和猛将赵旭日，默默点了点头，有这么两位在，国少队的硬度就直线上升。 回到酒店，晚上的时候老高给大家开了个动员会。其实下午的时候领队们就已经在给队员们做思想工作了，为国争光啊，勇于拼搏啊什么的，反正小球员们还是挺容易受到激励的，不像老球员听多了耳朵起茧子。老高的动员会重点讲了所看到的韩国队的踢球风格，重点点了后防线几名中后卫的名字，要他们勇猛坚决的抗住韩国队的冲击，不要轻易失去位置，又点了陈涛和曹狄的名字，尤其是陈涛，要他敢于做动作，自信做动作，盘活中场。 看着小伙伴们斗志昂扬的样子，王艾一反常态没有到处嘚瑟，开始默默的思考。 5月27日，第七节亚洲少年足球锦标赛预选赛第七组的最后一场比赛，中韩大战开始了。 今天球场上的观众不少，大概五千多人，其中还有一百多的中国人，大部分是当地的华人华侨。王艾照例坐在老高和领队中间，不过今天他可没睡觉，昨晚上还特意少看了两小时的书睡了个好觉。 王艾的表情相当严肃，前边赢多少价值并不大，这一把才梭哈了，赢了就去越南出差，输了直接回家蹲着。以王艾的13岁的年纪，这是很难得的正规高水平比赛了。 开场不到十分钟，中国队的中场就有点乱了，在韩国队这帮糙哥连人带球一起踢的冲击下，技术出色的中国队员自然不愿意和他们同归于尽，于是难免在带球时候闪躲就多了一些，下意识的和韩国队员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就慢慢的被韩国队推挤的失去了位置。 高洪波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频繁的站起来指挥，要队员们不要回缩，要往前上。 开场21分钟，后卫郭亮带球横传，由于刚刚被韩国队员狠狠的撞了一下，所以这一脚球有点软，韩国前锋朴主永一个跨步铲球把足球拦截了下来，周海滨急忙上前，叫韩国队另外一个前锋挡住，朴主永迅速爬起带球往禁区里冲，郭亮上来的时候，朴主永背身用肩膀一抗，郭亮站不稳当时就后仰摔倒。 这时候中国队的后场就乱套了，国少队员们把平时训练的什么站位了，什么配合了都忘一边去了，一堆人乱哄哄的开始追着球跑。 王艾下意识的摇头：这还是技术素养不够扎实的表现，一着急就原形毕露，跟当年红旗小学的新生们一样，说好的阵型，说忘就忘。 足球是一项充满激情的运动，但同时也是一项十分冷静的运动。所有的激情只有在进球后才可以肆无忌惮的爆发，平时都是要有一个冷静的头脑才能处理好。像中国队这样激情太过旺盛的往往都走不远，这可能也跟我们中国足球运动的思想工作做的不好有关。 田径运动，这种传统的思想工作确实有用，一个人发挥身体优势，精神越集中，激情越旺盛，跑的越快、跳的越高，这是运动性质决定的。但是足球这个群体性运动可不一样，因为你没法协调全队十一个人的激情表现，有人激情猛冲猛打，有人激情浑身发抖，有人激情眼前发黑……这你怎么协调，所以肯定乱成一团。足球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最大限度的协调好众人，发挥集体优势。 历届拿世界杯的队伍，在破门之前对足球的控制都很好，球员们的表情也很淡定，而不像中国队这样，上场之前就被教练、领队煽呼的恨不得去堵枪眼儿。开场平淡点还好能多少控制，一旦形势紧张，越是被人说成是宿敌，越是要复仇，越被说成是怕谁，激情的越严重。激情就会失控，失控就一定会输球。 许多人说中国队心理素质不好，这其实不对，不是心理素质不好，而是思想工作不对头。而且这么批评往往后果更严重，球输了，球迷失望，球员们的心理压力本来就很大，也很难张嘴辩驳，你们一帮子专家把人家从头骂到尾，甚至连人家幼儿园时候随地大小便都拿出来骂，可这帮国家足球队队员都才多大？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还没有多少文化，所以他们自己很难处理好这种挫折和铺天盖地的指责，往往不是自暴自弃，就是对抗情绪严重。 说到底，还是没玩明白，buff加错了，应该加群体运动的智力，而不是加田径专用的狂暴。不信你看赛龙舟，哪一只队伍嗷嗷叫着一通猛划，最后准输，赢的都是一路表情淡定执着，最后才欢呼的。 朴主永起身后直接带球冲向小禁区，没等周围的中国队员扑上来，一脚抽射远角，直接入网了！ 1:0！ 王艾站起身在场边，表情严峻的观察着场上，他发现，中国球员们开始咬牙切齿……不好，要变身了！中国队要炸了！ 第九十二节 瞎跑的中国十号 趁着一个中国球员受伤倒地的功夫，王艾站在场边，直接冲着场内喊：“老周、老赵、老陈，过来！” 周海滨、赵旭日、陈涛三人横眉立目的走过来，头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呼哧呼哧喘个不停，这才开场二十分钟就累成这样，这心理压力得多大才能这么累？要知道周海滨可是体能杠杠的好。 王艾弯腰捡起两瓶矿泉水，直接拧开，三人伸手要接，被王艾踮着脚按着三人的脑袋挨个从头浇到脚。 “冷静冷静！”王艾冲着愕然的三人道：“你们仨可是全队的核心，前中后三条线，你们别慌啊，别急啊，这才20分钟，还有70分钟呢！你们急了，全队怎么办？大家都乱套了，怎么赢球？” “老周，你可是后场核心，大闸门儿啊，你要慌了急了这后场防守怎么组织？老陈，前场的曹狄可是等你喂球呢，你急了，动作变形了，能有好球吗？老赵，你可是中场猛将，你急了要是踢人犯规怎么办？被罚下我们就死定了！” 刚刚照顾完伤员，发现没什么事的高洪波一扭头，瞅见国少三位一米七的主力正被一米四的替补王艾揪住衣领在场边狂喷。 正好这时候裁判吹哨了，王艾扭头给老高一个笑脸：“没事儿，我再说两句。” 没等老高说什么，王艾冲这三位已经冷静下来的“狂战士”笑道：“开赛了，放心的踢，冷静的踢，你们别忘了，还有我呢，怕什么？急什么？不管你们输多少，我都给你们踢回来！” 赵旭日拍了一下王艾的肩头，大板牙一呲：“净吹牛逼！” 陈涛冲王艾点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 周海滨点点头转身就走，走到场内忽然回头冲王艾竖了一个大拇指。 两人无声的一笑，看的老高莫名其妙。 三人回到场上开始分别自己位置附近的球员交代，把王艾的智慧buff传播了出去，球场上的形势很快稳定了下来。 王艾长出了一口气，坐回到位置上，老高也跟着在身边坐下，看了会比赛突然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王艾嘿嘿一笑；“有效果吧？不看广告看疗效！” 一旁的领队就是做思想工作的，发现场上形势突然稳定了下来而没有通常中国队乃至少年队常犯的一失球就乱的不可开交的毛病，不禁也好奇的问道：“王艾，你到底说了什么？我看效果是不错。” 王艾扬着下巴左右看看老高和领队，竖起食指：“一顿东来顺儿！” 老高笑着拍王艾的脑袋：“有屁就放！” 就在王艾和老高以及领队低声交流的时候，场上的形势骤然变化，冷静下来的中国队居然很快就扳平了比分！ 陈涛被王艾一瓶凉水一顿喷，从小到大都是尖子球员的傲气发作，居然从中场边线带球，和三个韩国中场一直纠缠到韩国队底线，把拉丁风格的小巧、灵动、控球发挥的淋漓尽致，三个韩国队中场被晃的东倒西歪，就这样，他还能把球传出来！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曹狄一直在窥视机会，当陈涛在底线左晃右晃一脚传中的时候，曹狄猛的扑上去在前点头球一蹭，韩国队守门员郑成龙扑救不及，球进了！ 曹狄和陈涛嗷的叫了一声扑向场边，高洪波喊了一声好，兴奋的站起来。 王艾身子动了一下，又坐稳了，这是高洪波的荣誉！半路接手这支球队，很多球员以及球队的技战术风格不是高洪波的设想，加上84年不是一个足球大年，踢球的球员寥寥无几，匆忙接手之下，压力可想而知。要不是王艾没事儿就气他，不知道得沉重成什么样。 这也是老高对王艾这么容忍的一个原因：每次被王艾气完，老高心情都格外的好…… 中国队扳平比分，压力就转而成了韩国队的包袱，中国队开始和韩国队打的有来有往。 1:1的比分维持到了中场。 休息十五分钟后，队员们重新回到了球场，开始做一些简单的热身，周海滨突然发现王艾怎么没来？刚刚说好的下半场王艾上场啊。 扭脸一看，发现王艾正在教练席前来回走不知道在干什么。 王艾腆着肚子笑嘻嘻的，一边来回踱步一边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拉着球衣，拉一下，弹回肚子一下，拉一下，瞅高洪波一眼。 “你干什么？还不上场？” “嘿嘿嘿”王艾摇头晃脑：“十号球衣！啊？没穿过吧？没玩过吧？羡慕吧？” 老高顿时脸就黑了，他踢球那会在国家队穿八号球衣，还真没穿过十号：“少显摆，踢不好我就没收你的号码！” 当初挑球衣号码的时候，王艾往人前一站，国少队的队员们就没人先吭声，王艾不耐烦的一挥手：“愣着干什么呀？十号之外，你们随便挑！” 众球员敢怒不敢言：你把最好的都挑走了，我们还挑个屁！ 王艾嘚瑟够了，才得意洋洋的迈着四方步上场，这会球员们都围在一圈准备喊话鼓劲了。 “我来了，你们高兴吧！”王艾插着腰仰着头，冲着一帮一米七的大个子叫嚣，这下显得个头更矮了。 “高兴！”人群里陈涛兴致勃勃的答应。 说完了才发现就自己一个人答声了，这个尴尬。 王艾摇头叹息：“没出息，一点都不团结！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我来了，你们开心不开心？” 队员们互相瞅瞅，觉得这可比一帮人弯腰撅屁股手拉手喊“必胜”什么的有意思多了。 “开心！”大伙怒吼一声。 “走，这场赢定了！”王艾意气风发的一挥手。 中国队这边的动静让韩国队都关注到了，瞅着王艾一幅领袖风范，韩国队教练就喊过自家队长交代，要严密注意这个新球员，何况还是十号球衣的球员。如果必要的话，可以采用犯规战术，毕竟王艾一瞅就年龄最小，换言之，可比周海滨什么好欺负多了。 然而，让韩国队上下甚至中国队上下都想不到的是，比赛一开始，王艾就消失了。不论前后场，王艾都仿佛失去了踪影，别说进球、组织进攻了，连防守都看不到他，就是在韩国后场一顿乱跑，有时候跑的跟球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九十三节 辉煌大胜 王艾并不是真的在瞎跑，他是在观察和体会韩国队的战术体系会对自己有怎样的“排异”反应，即便是同样位置的两个球员，对方的战术体系的反馈也是完全不同的，对方会按照威胁程度和受关注程度来分配人员和精力，这一点非得亲自试验才能了解的。 而这又对王艾的发挥极为关键。王艾的年龄是最小的，国少队两年一届，而王艾是87年的，别说这届，就是下届86国少王艾都算是小的。所以王艾必须了解到韩国队的战术体系会对自己采用什么样的应对才能发挥好。 当然，王艾对韩国队也没什么好印象，且不说屡屡玩弄场外规则甚至玩弄假球黑哨，就说比赛前王艾和高洪波去观赛，这既然是公开的比赛就有理由让所有人都观看，其中也自然包括你的对手。可是自己和老高竟然被事实驱逐出场了。 你爱国可以，也令人敬佩，但以这种卑劣的手段对付他人就令人十分厌恶了，本质上这种态度已经不是爱国主义，而是民族主义了。爱国主义是对国家、民族、文化的忠诚，而民族主义则是本民族才是民族，其他民族都是劣等人，甚至是不是人都不好说。 所以，今天王艾也打算卖卖力气，他跟高洪波说的“打哭那三个韩国老娘们”可不是开玩笑。 试探了五六分钟，王艾心里有底了。韩国队对自己还是比较轻视，个头矮还没拿到什么球，王艾在韩国队后防线来回乱跑的时候，韩国队队员基本稳守位置，刚开始还略微挪动一下，后来发现王艾就是毫无意义的瞎跑，干脆不理他了。 趁着别人没注意，王艾给陈涛隐蔽了做了个手势，陈涛的精神头一下就上来了。这几天在韩国，两人一个寝室，王艾看书的时候陈涛都很自觉的离开寝室，闲着没事的时候两人才聊足球，有时候还拉上曹狄、白鹤、尹良毅等前场球员一起商量战术。 陈涛得球，开始表演。 要说陈涛是中国球员里最会盘带的肯定有人不服，但要说是84届里边最会盘带的那就八九不离十了，满身的拉丁风格也不知道他怎么练出来的。由于上半场陈涛已经来了一下子，所以韩国队就上两个球员，另外一个兼顾着自己的位置并协防。 王艾往门前瞄了一眼，发现曹狄已经就位了，突然加速跑向陈涛，他这一加速跑就好像平静的湖面突然蹦出来一条鱼一样引人注目。 这时候陈涛的位置是在中圈和大禁区之间的中间偏右一点，王艾奔跑的方向是从左到右，而曹狄埋伏在大禁区左侧。陈涛在人群中发现了疾跑而来的王艾，猛带了两下，突然一个穿裆，将球传了出来，速度很快。 王艾没停球，迎着足球用左脚外脚背猛的一抽，这一球出乎意料的没有向着右边飞，因为王艾踢球的时候特意扭了一下身子和腿，所以这一脚球是直接奔着球场的左前方，就是王艾跑来的方向飞出去的。相当于王艾是用左脚外脚背挑了一下球，区别就是普通的挑传只有角度而没有速度，而王艾的这一脚是有十足的力量的。 好像是踢呲了？ 不过这一球的弧线非常大，足球在飞向小禁区时突然转向向左飞，而埋伏在此的曹狄已经等了好久了，此刻向前助跑两步猛然跃起，身体呈现夸张的反曲线，在足球到来后猛的收缩，肩背和脖子带动着头部向来球砸来。 “砰！” 即便是在场边也听的清清楚楚。 足球被曹狄凶狠的砸向了地面，守门员郑成龙压根没有半点反应，足球在球门内荡起一片网花。 “进啦！”场上场下一片欢呼。 老高兴奋的站起来，挥舞了一下拳头。 这套战术老高事先是知道的，但是难度太大了，其中的关键就在王艾。王艾必须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利用韩国队球员的思维惯性，因为传球通常都是迎着来球的方向踢回去，很少有顺着来球去传的。因为技术难度太大，很容易漏脚。即便是国际知名球星也有在直播中传这种球而大丢面子的时候。 而王艾就要利用韩国队员的这种思维惯性，出乎意料的给反方向的曹狄制造机会。同时王艾不仅要将这种极难处理的球处理好，但必须一脚传球，不给韩国队员反应的时间。 结果，王艾处理的简直完美！ 老高觉得，王艾如果能有这种稳定的发挥，多被气两次也是值得的。尽管这是王艾上场后的第一脚触球，哪怕一场有一脚这种球也值了！ 韩国队上下的表情是茫然的，这球怎么就进了？刚刚就是盘带很出色的球员在中场绕来绕去，突然间这球极快的传了出来，然后一个球员砰的一脚没踢好，足球飞到了小禁区，然后中国队前锋跃起头球攻门，然后球就进了。从陈涛把球传出来到最后的曹狄破门，时间加一起没到两秒钟，比分就变成了1:2。 比赛时间还有半小时，韩国队坐不住了，开始大举攻上，且动作也变得更加粗野和凶狠，没办法，韩国队也想去越南浪一圈啊。 韩国队制造的压力很大，连曹狄都开始协防了，唯有王艾继续在前场浪。刚刚王艾的那一脚精妙传球隐蔽性太强，韩国人压根没意识到，所以对这个“废物十号”根本没在意，何况即便王艾得球又怎么了？一米四的能跑过一米七的？再追回来就是了。 结果，距离上一个进球刚刚三分钟，后场周海滨大脚解围到了前场，韩国队后卫精神溜号或者说压根没注意故意弯着腰从背后跑来的王艾，刚刚把球停下来，被王艾一捅就丢了。 王艾在边线附近得球，沿着边线开始往底线冲。韩国后卫依然没太在意，小孩一个嘛。可是王艾的步频太快，韩国后卫抢不下来，两人一路纠缠着往底线走，这时候中国前场球员开始猛的冲向韩国半场，带动着韩国球员的阵型一阵混乱。 恰在这时，王艾却中止了下底，一个假动作把韩国后卫晃失去重心后，对着大禁区前沿就一脚横传，陈涛这时候已经大踏步全速跑来，迎着足球就要远射，一个韩国队中场对着陈涛铲球，两个韩国后卫跑来出脚封堵，不料陈涛竟然没踢到球，自己还差点摔倒。 可没等韩国队员的笑容浮现出来，突然惊恐的发现，陈涛后方还有一个高速奔跑的身影已经起脚了。 戴钦华！和陈涛同一个足球学校的校友，无比熟悉陈涛的队友。 势大力沉的远射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时间，也没有任何弧线，直愣愣的贯入门内。 3:1！ 在韩国队急切的重新开球以后，已经被注意到的王艾火力全开。 他的盘带比陈涛更加精准致命，假动作更加逼真难以分辨。在连续晃到了韩国队的两名中场和一名后卫以后，韩国队员果断的采用犯规战术，挤、撞、推、拉……王艾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舟一样漂浮不定。 在吸引到了足够的注意力之后，王艾猛的将球传给了小禁区陈涛，陈涛做势起脚，却是再次将球漏给了身后的球员，曹狄近距离大力抽射。 4:1！ 趁着韩国队开球，王艾给陈涛又打了个手势。 两个盘带技术极为精湛的少年球员开始打起了精彩的配合，简练、干净、迅捷，两人虽然跑的速度都不算快，但足球运动的速度可比人跑的快多了，韩国队球员往往根本接触不到两人就只能徒劳的在两人间来回奔跑。 最后一锤定音的是陈涛，在王艾在小禁区晃倒了一个后卫，并吸引了另外两个后卫的防守后，陈涛接到王艾的传球轻松推射。 5:1！ 老高在场边干脆笑着坐下了，已经不需要指挥了。 韩国队已经拼尽了全力，也不在乎是不是犯规了，哪怕是红牌也无所谓了，危险动作一个接一个。然而，他们根本碰不到王艾，所有来球王艾都是一脚传球，角度精准、速度极快，而陈涛也相差无几，他觉得王艾的踢法简直太帅了！ 两个中场核心牵动着中国队，像两朵花一样在球场绽放。中国队的进攻无比犀利，全场的韩国球迷的惊呼声一声接一声。不知不觉间，落后四球已经毫无退路、凶狠蛮横已经连人带球一起踢的韩国队，竟然被压回了半场。 不是韩国队不想进攻，而是……攻不出去！ 每当中国队得球，三两下只要传递到了王艾或陈涛脚下，立刻就倍增了威胁性，你要敢不防守，看这俩人的架势能直接带到球门里去。一两个还防不住，尤其是防不住他们的二人配合，想要拿到球权的韩国队前场球员也只好退回来。 中国队在压着韩国队打，领先四球还在压着打！ 终场前，终于体力不支的韩国队又被赵旭日偷袭了一个。 1:6，主场输给了中国队，耻辱的分数！ 在队友们一片欢呼声中，王艾认真的扫视着韩国队员、观众那僵尸一般退场的人流，突然在球场边缘发现了那天干扰看球的三个韩国妇女，王艾跑到近前，扁着嘴，双手搓着眼睛，嘴里“呜呜呜”…… 三个韩国妇女一下就捂着嘴哭出来了…… 第九十四节 忙碌的毕业季 老高一把拉过了王艾，弯腰在王艾耳边道：“行了，没看韩国队教练都在跟第四官员抗议了吗？往大了说，你这叫挑衅球迷，要禁赛的。” 王艾撇了撇嘴，亚足联也是看脸的，谁让中国这时候没有西亚和韩国人有钱呢，起码来说在亚足联的创收上，中国对亚足联的经济贡献远不如西亚国家。 第七届亚少赛预选赛中国队出线以后，在酒店庆祝了一番。晚上，领队拉着高洪波找到了王艾，三人到了高洪波的独立卧室畅聊了半夜。领队对王艾独特的思想工作方法非常感兴趣。按照王艾所说，比赛时候对周海滨、赵旭日、陈涛三人的短暂讲话其实是很讲究的：倒凉水一边是物理降温，一边是转移注意力；讲话是分析道理，降低愤怒情绪，强化头脑冷静；最后开玩笑是缓和气氛，增强信心。这三个步骤依次进行才能达到突出效果。 畅聊之后，领队建议王艾把这套想法变成文章，他来找门路发表。刚写完毕业论文的王艾很痛快的答应了，小事一件，三千多字而已。还没等回国呢，王艾就写完了。 高洪波拿到后看的直皱眉，提起笔来把王艾揭国足疮疤的尖刻语言一一删掉换成平和的叙述，之后转交领队，领队看完也是一皱眉，提起笔来把王艾隐藏起来的对国内领队的讥讽嘲笑一一删掉，换成温和的劝诫。三天后《中国体育报》第二版通栏大标题发表了《论足球运动的思想工作方法》一文。文章中用科学的态度对田径运动与足球运动进行了对比分析，指出了两种竞技运动的重大区别，并进而推导出了足球运动思想工作的正确方法。 这篇署名为中国人民大学、中国少年男子足球队王艾的文章，虽然因为作者单位是两个，而且两个国字号的单位的交叉很让人费解，但据高洪波说，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主任在全国足球运动电视电话会议上专门讲了这篇文章，并要求全国足球队的领队都要学习这篇文章中新的思想工作方法，要对足球运动加以具体的分析，不能不分项目，眉毛胡子一把抓，一种方法走天下。另外，根据程卫程师姐传来的小道消息，国家体育总局局长也十分关注这篇文章，王艾的核心观点：不同运动，不同思想工作方法，引起了局长的注意和思考。 这篇文章且不说对整个中国体育界的思想工作产生了多大影响，但对足球运动的影响是十分深刻而悠远的，这篇文章中犀利的观点，尤其是作者只有十三岁的消息传出后，全国的足球领队们深受刺激，也曾经努力反驳，但是越反驳，越发现王艾的论断的正确性。并率先由高洪波率领的国少队所接受践行，随着国少队的成绩越来越好，呼应这篇文章的领队也越来越多，并最终改变了中国足球粗糙的思想工作方法。从此后，中国男足就很少出现崩盘的情况。 五千年的文明，新世纪后的迅猛复兴，没道理会熏陶出那种一触即跳的人民。 国少队比赛后，由于正赛要在九月才举行，所以王艾一心扑在了毕业的事项上。 哲学系的几十个科目考试，王艾已经在前三个学期完成了90%，国少预选赛结束以后，距离王艾大学毕业就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了，大量的科目比较集中的考试，王艾丝毫不敢大意，真要挂科了还不得叫人笑死？而且根据王艾的观察，人民大学哲学系的教授们很有让王艾挂科一门然后多读一年的危险倾向。 黄欣的emba也差不多可以毕业了，作为人民大学首批工商管理硕士，人民大学上下都很重视，李校长亲自出席了他们这一班级的毕业典礼。当天晚上回家后，22岁的黄欣犒赏自己做了一顿大餐。虽然毕业后的去向暂时未定，但已经八九不离十，入职王艾家族企业成为了必然，区别只在于到哪个体系当中去。 王艾的毕业论文交上去了，题目是《中国古典哲学的现代发展》。不过系主任说让王艾再写一篇字数多点的，最好两三万字规模，可以把问题论述的更清楚。王艾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认认真真学了两年哲学，课外书看了上千万字，那可都是哲学原著！李林看了十几本就有点精神失常，但那还只是哲学初期的症状，如王艾这样表面如常，内心疯狂的才是哲学晚期。 因为王艾的哲学论文被打回来重写了，所以毕业答辩的时间就比别人晚了一个月，要等人家正常的忙完了，再说王艾这个不正常的。 所以到了五月底、六月初，中国人民大学大四的毕业生在校园里上演着一幕幕悲欢离合的时候，王艾只能无聊的在校园乱逛。 白天家里太闹腾，黄欣以四合院当家招待她的那些emba的同学，这可都是商界的人脉关系，所以王艾很支持，不仅把李林借给了黄欣当保镖，还调动了北方造纸集团在京公司的资源，而自己则搬到酒店住了三天，给黄欣充分的展示实力的机会。 本来黄欣就有响当当的北方造纸集团市场部经理的牌子，这下还有了一个人住的大四合院，专门的保卫、司机，还有北方造纸集团的虎头奔做专车，黄欣的面子涨的飞快。 6月15日是照毕业照的一天，照完了毕业照，大四的学生就要各奔东西了，这片校园对很多人来说一辈子都不见得有再次回来的机会，只能在梦里怀念今天的青春记忆了。 王艾背着手踩着球看着一队队照相的学生心有感慨，我他娘的这么牛，居然没人跟我照毕业照！人家毕业生一起过了四年互相熟悉，自己呢，相当于大学里的插班生，自己按照课程表上课，和谁也不熟，结果今天自己都要毕业了，难道自己还能单独过去照一张吗？那叫毕业照吗？ 正感慨着，前面一队毕业生离开了，又来了一队，领头儿的连鞠躬带作揖的和充当吉祥物的校长、系主任沟通，王艾瞅着这帮人有点眼熟，等人都站好了，忽然这群人一起冲王艾招手：“来，照毕业照啊！” 王艾愣愣的走到近前，这才发现，竟然是98届的同班同学！ “你们？”王艾迟疑的道，其实大多数人王艾连名字都记不起来。 “我们知道你今天就要毕业了，所以提前两年照毕业照，省得两年后没有你。”班长笑呵呵的道。 “毕业照是不是应该笑着照？” “是啊，我们要喊茄子呢。” “可我被你们感动的都要哭了怎么办？” “那我们解散？” “不要啊！” 第九十五节 王艾硕士 也许很多同学并不觉得王艾这个小神童将来会有多么了不起，而且平时几乎没有来往，更谈不上什么感情了，而且王艾的家庭背景什么的都保护很好，几乎不为人所知，所以很多同学就是抱着猎奇的想法来和王艾照相的，与其说是毕业照，不如说是一种特殊的合影。 但即便如此，王艾还是被这些同学的细心体贴感动的够呛。 照完了毕业照，同学们还送给了王艾一本写好了祝福语的留言本。 六月末，各科考试成绩出炉，王艾悬着的心终于松弛了下来，各科科目王艾都已经高分过关。两年紧张的大学生涯，结束了。 校园里已经空荡荡的了，黄欣的那些同学也已经散去，一下子没有了白天紧张的学习，王艾颇有些不知所措，连踢球都没什么劲头，尽管人民大学那块封闭了两年的足球场已经可以让王艾随便用了。王艾还是随着黄欣一起回了辽阳，等着毕业答辩。 到家了才知道，许青莲已经跳级到了初三！ 被全国高考状元领回家，住在状元的家里，用着状元的学习工具，翻看着状元用过的学习笔记，心高气傲的许青莲暗中下了极大的功夫去学习，学习成绩一日千里，她跳级的时候也是李校长亲自考核同意的。 其实许青莲是七岁上小学，也是跳了一级的，要不是家庭生变，不至于连重点初中都考不上。 在家和黄欣、许青莲疯玩了三天，接到了人民大学的电话，要毕业答辩了，王艾要赶回北京。 问了问黄欣，黄欣摇头，她已经准备入职北方造纸集团市场部了，王斌给她的职位是地区经理，就是京津市场的负责人。这两年黄欣在北京上学，亲历了那场惊涛骇浪的价格战以及随后影响了全国乃至东亚地区民用纸格局的三方联盟，既有知识、又有眼界、还有经历，这会儿雄心勃勃的正忙着接触企业，没工夫陪着王艾去。 王艾没给许青莲选择的机会，直接下命令：“明天陪我到北京参加毕业答辩！” 许青莲低眉顺眼的同意了，随后就给王艾喝的牛奶里掺了一勺辣椒面，把王艾呛的喷了一地！王艾拉着许青莲非说她谋杀亲夫……你瞅，都吐血了！ 带上了许青莲就不能不带个女的成年人，黄欣不去，就只好带着任超和张秀云两个女保卫。李林这几天很忙，家里人趁着他在家赶紧给他介绍了个女朋友，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李林带着女朋友正到处浪，估计没心情陪王艾到北京走一趟。 想了半天，王艾觉得应该把孙义带上，他和李林是一批到了造纸集团，只是人老成就被安排当了保安部门的负责人，两三年下来尽职尽责，就是没事儿总羡慕吊儿郎当的李林的好运气，跟着小天才到是不至于多吃多占，但多见世面啊，整天在厂子里能见到啥？ 这要带上了孙义，王艾一想，这是难得的到最高学府，陪同自己这个小天才毕业的机会，一生一世就一次，这要带谁不带谁的容易引发矛盾。索性就和王斌、艾小青两口子商量了一下，借这个机会，组织厂里的高层干部到北京旅游三天好了，顺便给王艾的毕业答辩观礼。 可北方造纸集团去人了，其他三个系统的也不能拉下。 这下，人就多了，北方造纸集团的金书记，市场部的老蔡，纪律部的宝力高，保安部的孙义、任超，全集团评选出来的十个劳动模范，先进代表；超越文化娱乐公司的副总经理刘安，就是当初那个会英语的店员，保安部经理宋小成，就是宋老六，以及十个优秀员工；鲜花公司艾小青的闺蜜赵雪梅带着四个优秀员工；笨蛋食品一系的周国信、周国义兄弟俩带着四名员工，实验室的农药化肥残留科研组五人，外加连续三年放假都在笨蛋助学基金义务工作，现在已经在复旦大学就读大二的时文君…… 四五十老老少少，奇形怪状的杀奔京城！ 为了防止半道跑丢俩，这帮人临时还组建了一个名为“98高考状元大学毕业论文答辩观礼团”的组织，并选出了领导小组，由金书记担任领导小组组长，并有七八个副组长。其中宝力高是纪律副组长，负责维持纪律，点名报数；孙义是安全副组长带着助手宋老六，逢山开道遇水搭桥，负责观敌瞭哨；赵雪梅是计生副组长，专门领导妇女儿童；老蔡是外事工作副组长，专门负责与酒店、车站商讨花费事宜；周国信是后勤副组长，带着助手周国义负责大家的行李安全，资金保管；时文君是勤俭节约副组长，专门负责记账；刘安是外事工作副组长，负责万一遇到傻老外问道儿的外语翻译工作；科研组教授是技术副组长，负责技术指导，另外顺便专门负责食品安全，就是开饭前他先吃一口，半小时后没毒死大家开席…… 一帮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顺便还有俩儿童，兴高采烈，玩的不亦乐乎。 王艾事先和学校打好了招呼，这帮各形各色的人徜徉在人大校园里，惊叹声频繁响起。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没见过中国最高等级的学府是什么样子。 留着一帮领导干部率领众人闲逛，王艾拉着许青莲到了小礼堂的答辩室。今天答辩的人不多，王艾在休息室等着的时候低声问许青莲：“一会儿跟我进去？” “我进去干什么？”许青莲有些紧张。 “先看看，以后你也要经历这一番事儿，涨涨经验。” 半推半就的许青莲被王艾拉着进了严肃的答辩室。 一个系主任，两个教授，两个副教授，共五人严阵以待。 王艾笑呵呵的给各位老师鞠躬：“各位老师好，我是王艾，这位是我同学，她以后也要考中国人民大学，所以先来涨涨经验，我保证她不说话。” 平时总是笑容满面的系主任严肃的微微点头，许青莲蹑手蹑脚走到角落的一个椅子上缩成一团。 “请坐吧，王艾，今天我们五人负责对你的毕业论文进行审核，一会儿我们要问的东西可能比较多，你做好准备了吧？” 王艾沉稳的坐在五人对面，点点头。 王艾的这篇《中国古典哲学的现代发展研究》的论文，共计五万多字，虽然要求是两三万字，但王艾觉得有些道理没有说透，就放开了写。资料查阅了几十万字，但实际引用的很少。因为哲学主要靠脑补，一篇好论文的引用数量很多只能说你准备工作做的不错，不代表论文水平，相反，引用的越少，挑战性越大，创新性越强。 五名教授轮番上阵，有的教授表情和蔼却隐藏着极为刁钻的诘问，有的声色俱厉拍桌子脸红脖子粗……两个小时过去了，王艾越发沉稳，身上的哲学学者的气质加倍的凝练起来。 这种事在古代叫“问难”，是各路学者交流学术观念或者公开辩论的模式。 事实上，这会他们具体说的是什么，许青莲已经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三个小时后，五位教授疲惫的互相看看，点点头，表情放松下来。 系主任一边鼓掌一边站起。 王艾长出了一口气，三个小时高度集中的辩论，应对着五位哲学家的问难，哪怕限定了范围是在自己用功最深的这篇论文里，依旧有些头昏脑涨。 王艾站起身，走到五位教授面前，鞠躬。 系主任拿过两本打开的毕业证书，和王艾握手。 “恭喜你，王艾硕士！” 第九十六节 超龄风波 王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写的是硕士论文！先前一万字的才是本科论文。 这两年王艾的成长，哲学系的教授、主任都看在眼里，门门科目都是高分结业，而且有一半是自学的，这样的好学生当然要更好的称量一下所学的分量。于是就下达了一个三万字篇幅的论文的要求。 在事先没有通知王艾的情况下，哲学系给王艾来了一场高规格的毕业答辩，完全按照硕士标准。 哲学系硕士和其他专业硕士的很大区别就在于，其他专业的硕士有专门的导师，要跟在导师身边接受导师的具体指导，而哲学系本科毕业之后，跟随导师的意义已经不大了，是否能够达到硕士的知识标准主要在于自己的思考。所以，哪怕王艾没有专门的导师，当知识水平足够了，同样可以授予硕士学位。 这完全是意外之喜。 能够拿到国内哲学最强的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的硕士学位，王艾已经可以对外宣称是一位青年哲学家了！ 其实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儿童哲学家”来着……可惜，《辞海》编撰小组应该不会给王艾这个面子，所以国内没有这样的称谓…… 高高兴兴领取了双份毕业证书的王艾和许青莲一起接受了各位老师的中午聚餐的邀请，在食堂大吃了一顿，王艾还破例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专门给老师们敬酒表达感谢。 彻底放松了的王艾拉着许青莲，带着时文君、孙义、任超、张秀云等年轻人脱离了中老年干部“夕阳红”工作访问团的大部队，虽说在京两年几乎没出去过，但多少也知道一些旅游景点、好吃的饭店，也算半个地主，故宫、颐和园、香山、长城……海淀区王艾家周围更是重点，清华、北大、北师大、人大附中……王艾还央着高洪波带着这帮人在国家奥体中心逛了一圈，顺便去了一趟北京体育馆，还见到了还没有晋升为“那个不会打球的胖子”的小鲜肉刘国梁…… 晚上王艾拉着许青莲到了自家门前。 普普通通的青砖院墙没显得怎么样，就是很长，王艾掏出钥匙笑嘻嘻的打开东南角的院门，迎面是一面雪白的影壁墙，左右两道门，右侧是一个十多平米的杂物院，左侧小门推开后，是一个宽敞的院落，院子里正对着这道门的是另外一个小院。这个宽敞的院落的北边是一道三级台阶的垂花门，南边是一溜六间倒座房。推开垂花门，一个长二十五米、宽十五米，近四百平的大院子呈现在许青莲面前，青砖铺地，两块大花圃鲜花盛放，两棵大树绿荫细碎。许青莲仿佛置身在了古代的王公贵族的家里，徜徉在雕梁画栋、美不胜收的院子里，竟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大院两边是两座厢房，正面是正房，正房两侧是两座耳房，穿过正房就到了后院，与前院不同的是，后院的布置更加精巧，显然是女眷的居所。 “看什么？进院啊？”王艾领着许青莲显摆够了才发现别人都没进来，到门口招呼了一声。当晚六个年轻人就住在王艾的四合院里，一千多平米的大院套气势恢宏，五个年轻人都看傻眼了。 在北京正玩了几天，准备回辽阳的时候，王艾突然接到了高洪波的电话。 “王艾，在北京吗？明天到国家奥体中心来一趟。” “高指导，你干什么了听着这么累？” 电话里高洪波沉默半天，叹了口气：“行了，你来了再说吧。” 第二天，王艾也没去送进京访问团的众人，带着临时留京顶替李林的孙义，急匆匆的赶到了奥体中心。 国少队的全体成员都在，面色非常沉重，有些队员都要哭出来了的样子。老高看到人齐了，什么也没说，直接招手带队上了一辆大巴车，下车后是北京市妇儿医院。领队带着队员们往x光室走。 这时候王艾才找到机会和高洪波说话。 “高指导，怎么了这是？体检呐？” 老高叹口气：“我们让人给告了，超龄了，今天来就是测骨龄，看看到底怎么样。” “在韩国让人告的？韩国人？” 老高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吧，但这不重要，不管谁告的，事情都麻烦了。” 王艾沉默了半晌道：“就我们超龄吗？” “怎么可能！”老高愤怒的道：“青少年足球队里超龄是个全球普遍现象！欧洲现在是搞的不错，但那是因为欧洲率先进行了骨龄测试。要是没有他们普遍超龄的问题，他们干嘛搞骨龄测试？” 王艾举手投降：“好吧好吧，高指导，我知道了。其实超龄不超龄的，不用骨龄测试，大多数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老高瞥了一眼王艾没吭声。 “高指导，你忘了你小时候的事儿了？” 老高瞪眼：都这时候了，你还想埋汰我？ “你是大人了，可能忘了小时候的感觉了，大人看小孩都差不多，但是小孩看小孩就很敏感，比如说我，我看其他小孩只要一眼就差不多能看出岁数来，小孩长的快，所以差一岁就差很多，不光身体，还有气质、神态。其实超龄的事儿我早就发现了，咱84国少，最大的只允许比我大三岁对不对？可我看有些队员比我大四五岁都不止。其实韩国也一样。” “是啊，韩国也一样，但他们没出线，超龄就无所谓了，我们出线了，这就是问题了。” “会挨处罚吗？” 老高摇头：“那到不会，但问题是超龄的球员就没法去越南了。” 老高心中焦急万分，本就是半路接手国少，而84国少的全国备选球员少的可怜，能来的，能在的都在这了，这要给刷掉三个五个的，这队伍还怎么带？连替补都不够了。 过了半小时，领队一脸沉重的走出来，递给高洪波一张名单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老高接过名单看了一眼，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国少25人名单，共计14人超龄！更严重的是，两位门将，石家庄韩锋是83年的，青岛李帅是82年的，全部超龄！ 天塌了！ 第九十七节 德国集训 送走了14名洒泪分别的超龄球员，老高望着屋子里剩下11只大猫小猫半晌无言，正好剩一只足球队，换人都没的换，而且还没有守门员，这怎么搞？ 老高心情沉重的回去向领导汇报，好在领导已经对本次亚少赛不抱希望了，1998年就事实上已经开始组建的这次国少，先后经历了三次大集训，两任主教练，好容易磨合了两年的队伍又因为超龄哗啦一下解体了，这给谁也玩不转。 老高开始忙着飞赴全国各地选拔球员。84年的不指望了，没人了，只能选85年、86年甚至87年、88年的。中国确实有14亿人，里边确实肯定有无数踢球的天才，但真正踢球的可就太少了。 7月中旬，老高风尘仆仆的赶回北京向足球运动管理中心汇报本次选拔情况。一大批小萌新吵吵嚷嚷的涌入了奥体中心，好在绝对主力陈涛、周海滨、赵旭日还在，算是让老高勉强松了口气。 当然王艾压根就没参加骨龄测试，他太小了，就改年龄也没必要丧心病狂的改成87年，难道还是打算连续参加两届国少吗？再说，王艾的年龄可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进行的资格认证。当初高考那会儿教育部下来人重点调查的一个是成绩，另一个就是年龄！ 2000年的这个暑假，王艾一家进行了一次主题为“前途命运”的对话。人家十三四岁的孩子都在上学，未成年人正好学校管着，王艾可好，十三岁大学毕业了，念到头儿了，这可怎么整？还能舔着脸跟人民大学商量：那啥，你再帮我看两年孩子呗？ 人民大学又不是托儿所！ 按东北话讲，王艾这个年纪叫“半大小子”，能吃穷老子，当然王艾肯定是吃不穷……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最能折腾，刚进入青春期，活泼好动，何况是王艾这样一个体育健将，这要没收没管的天天在家，上房揭瓦也就罢了，可还有一个许青莲呢，这情投意合的俩小人儿没事往一块凑合…… 唉妈！两口子不敢想了。 上班年龄小、上学没人要，在家会惹祸，王斌艾小青决定问问王艾的想法。 “我去德国，留学。”王艾很是心平气和的给出了答案。 “你想去哪里？”王斌沉默了半天问道。 “图宾根大学，德国最强的哲学系就在那里。”王艾翻开地图指给王斌看。 “你怎么就迷上哲学了呢？”艾小青不解的问。 两口子没上过大学，所以对王艾拿回来的教科书没少了偷偷看，就图过个瘾头。但很显然，他们两口子不具有学习哲学的潜力，被大学课程给深深的伤害了，尤其是他们翻看王艾说的那些“闲书”的时候，竟然要跟小学毕业的李林请教…… 一家人谈完了之后不久，老高就组织国少队到德国集训。王斌、艾小青两口子也特意调整工作时间一起跟着去了，不过到了地方后双方分开，一家三口去了图宾根大学办理入学手续。虽说德国大学招收中国留学生肯定有一些资格考试，但对王艾都不是问题，一方面王艾跟黄欣当了两年校友，经常有意识的学习德语已经能够流利的读写听说，另一方面，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声誉卓著，最后，王艾不差钱…… 图宾根大学哲学系给王艾安排了一个叫克劳斯·施瓦茨的教授做王艾的硕士导师，五十来岁的施瓦茨黑发微胖，仪态和蔼，他是图宾根大学资深的哲学教授，也是在欧洲享有盛名的哲学家。克劳斯·施瓦茨教授的研究方向是古典哲学，听说王艾是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中国古典哲学硕士之后，施瓦茨很高兴，特意邀请王艾在校园里漫步交谈。 在幽静的圣乔治教堂，两人在长椅上随意的坐着，畅聊中国古典哲学，施瓦茨的汉语还可以，两人大多数时间用德语说话，只有一些比较艰涩的词汇，两人才会用汉语沟通，比如“道”、“庄周梦蝶”、“白马非马”等等。从下午一直聊到了华灯初上，从中国古典哲学聊到了欧洲古典哲学、古希腊哲学。 三个小时的畅聊后，施瓦茨教授非常满意，建议王艾硕博连读，并承诺将向校方汇报他的建议，最后王艾把他在中国人民大学的硕士毕业论文的德语版送给了施瓦茨教授，作为一件特别的礼物，也作为王艾学术水平的见证。 对这所古老幽静、风光如画的校园，王艾很是喜欢，500多年历史的图宾根大学是图宾根市的中心，学生教师的人口占到了全城的三分之一，名副其实的大学城。 办好了入学手续的王艾准备去曼海姆与国少队汇合，在施拉普纳的帮助下，国少队在德国找到了一块还不错的球场，并联系了曼海姆青年队和亚琛青年队作为训练赛对手。王斌、艾小青两口子公务繁忙，留下了陪同前来的孙义，两人搭乘飞机回国。 和略为消瘦的李林不同，孙义是个大块头，1米9的身高即便在德国人当中也是鹤立鸡群。 两人赶到曼海姆的时候，国少与曼海姆青年队的比赛已经踢完了，居然10:1。王艾惊诧于曼海姆青年队的实力如此之弱。原来曼海姆青年队是在巴登符腾堡州的州级联赛里，是现在德国足球的第四级联赛，相当于还没有建立中超的甲a、甲b、中乙之下的中丙，即便是在德国也是纯粹的业余联赛。曼海姆足球俱乐部尽管是个挺大的也是个综合俱乐部，但是足球青训方面水平较差，所以青年队只能在第四级联赛里厮混。 8月20日，国少一行人在高洪波和抽出时间来观赛的施拉普纳的带领下穿过莱茵河，在路德维希港登陆，租了一辆大巴车，沿着州际公路从莱茵兰州向北莱茵兰州进发，直到靠近了荷兰边境才到达了著名的温泉城亚琛。 休息一天后，国少和亚琛青年队踢比赛，王艾照例没上场，坐在老高身边观赛，他的右边是胖胖的施拉普纳，由于王艾的德语不错，所以就充当了临时翻译，老高话不多，所以大多数时间是王艾和施拉普纳闲聊。 国少队的表现不出王艾意料，配合的非常差劲，很明显看得出来是在周海滨、赵旭日、陈涛等老球员以及后来的新球员之间踢不到一起去，完全两个系统在一起运转。后来者在努力的追随原本骨干的踢球方法和配合模式，遇到鸡肋一般的曼海姆青年表现的还好，遇到比较强的亚琛青年就暴露出了很多问题。 最后结果还可以，3:1，国少赢了，这种赢球虽说没什么意义，但起码证明了新国少基本素质还可以。 8月25日，二十多年的德国集训结束，国少队准备回国，远征越南在即了！ 第九十八节 少先队远征越南 8月29日，国家奥体中心小会议室。 “叫老大！”王艾神气活现的在讲台上对着一群“王艾王艾”叫个不停的小萌新下达命令。 郜林、王永珀、于洋等第二批国少队员齐声点头：“老大！” 坐在一旁的老高一脸无奈，和领队对视了一眼不得不出声道：“王艾，你们爱怎么称呼我不管，但你让人叫你老大的时候，能不能把红领巾摘了？你这不是一个体系的好不好？” 从德国集训回国，王艾就怂恿着老高减少日常训练，增加谈话时间。由老高负责战术讲解，由领队负责鼓舞斗志，由王艾负责带大伙儿玩……老高一琢磨反正也没几天就要去越南了，再怎么练也没什么好效果，正好需要修养调节体能就同意了。 然后，王艾就开始撒欢了。 每天除了半天儿的体能恢复训练和足球训练赛之外，其他时间他就带着国少队员在小会议室里吹牛逼，一天一场茶话会，一次会议开一天，老高本就是话少的人，那点战术反复讲能讲多久？领队鼓舞斗志更是个临场的活，剩下时间都是王艾的，王艾身上的话题性也多，有的问韩国辣白菜怎么吃才不辣，有的问蒙眼颠球怎么才能左脚不踢右脚，有的问中国人民大学踢碎玻璃赔多钱，有的问德国大学里大洋马漂亮不漂亮…… 王艾吹着牛逼，享受着小弟的崇拜，吃着糖果，美的都找不到北了。 为了加强领导力和集体荣誉感，王艾也没请示少工委，非法成立了“2000年国少二期临时少先队”，自任大队长，也没问老高同意不同意，直接任命老高和领队为大队辅导员，从人大附中借了二十条红领巾发了下去。84届的队员太少，所以二期国少的基本都是都是14岁以下。 当王艾踩着凳子，挥舞着木头雁翎刀，把桌子拍的啪啪响，对着下边背着呲水枪版ak-47的国少队员们宣布自任大队长的时候，被迫观礼道贺的老高怎么都觉得自己的角色是侦缉队里的翻译官、山贼草寇里的狗头军师。 “好吧，叫队长！”王艾对老高还是言听计从的。 “是，队长！”二期国少们更来劲了，还有的故意獐头鼠目的搭腔：“队长，皇军让我给您带个话儿……” 王艾带着国少队员们玩的开心，老高的战术讲解进行的也挺顺利，茶话会光嘴说一天那得磨秃噜皮了，除了吹牛逼、表演节目之外，还是以讨论足球技战术为主，说到兴起了，一帮青少年乌央乌央的涌出会议室，就着球场直接摆开阵势讲解。老高把控方向，主讲的就是王艾，不仅国少二期的参加，国少一期的也认真参与，周海滨、赵旭日、陈涛身为王艾大队长麾下三名“中队长”，是负有领导责任的。 其实国家队的管理一向都很严格，象王艾这种胡作非为换一般情况早就被批的体无完肤了，但这期国少特殊。临战换帅不说，还出现了超龄风波，连守门员都是新找的87年的，刚13岁，这还有什么指望？领导连看都懒得看，老高，领队也没啥信心，合计着把这批孩子找来，高高兴兴踢几场球，到外国浪一圈也算没白来就行了。 现在的国少队，王艾大多数时候都在充当老高的助理教练的角色，尽管工作方法标新立异，特立独行，但效果看起来还不错，起码二期国少很团结，和一期国少的衔接借助王艾这个核心成功的搭上了桥。 当然，老高管不了王艾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当初王艾在人大读书的时候老高就很多事儿和王艾商量着来，这种模式从预选赛的结果来看相当不错。而这回王艾又去德国图宾根大学硕博连读，几年下来如果按照海归人才模式回国工作，行政级别直接副处起步，比领队还高。老高就更别提了，别看国少教练也是国字号的，论行政级别，主任科员一名，就这还得算低职高配，否则就是办事员一个，属于刚刚混进公务员队伍的小白。 9月1日下午四点，中国民航波音737客机在岘港国际机场缓缓滑行，机舱里王艾也没管经济舱里的其他乘客，直接站起身在过道中间做最后训话：“兄弟们……呃，光荣的少先队员们！我们即将踏上越南的国土，祖国和人民期盼着我们带回胜利的好消息，我们……你们谁要踢不好，我踹死他！” 国少队员们表情严肃，频频点头。 “如果小组出线，高指导个人请大家吃饭！如果打进决赛，领队给大家买纪念品，如果获得冠军……” 王艾瞅着一片亮闪闪的目光，嘿嘿一笑，竖起三根手指：“新马泰三日游，我请了！” 回应王艾的是一片欢呼，就是回应的不大整齐，有喊老大的，有喊队长的，有说牛逼的，居然还有说万岁的。 晚上，岘港国少入驻的酒店会议室，老高、领队，王艾三人赛前最后一次小会，再次确认了本次参赛以越南为主要对手。不是别人不强大也不是国少没出息，而是本次亚少赛的特殊性决定的。 本次亚少赛十只队伍，分两个小组，中国和日本、越南、尼泊尔、缅甸在一个小组，虽说都是预选赛杀出来的，但尼泊尔和缅甸毫无疑问是鱼腩球队，中国的小组赛对手只有越南和日本。而这届日本国少强的出奇，在预选赛中6:0战胜朝鲜，热身赛5：2打败伊拉克，比开了王艾外挂的中国队还猛。日本j联赛的水平和培养人才的效率也远比中国甲a联赛更高。所以，中国队的首要对手就是越南队，只要打败了越南队，中国就能确保小组出线，进入四强。 在超龄风波的影响下，这就算是超额完成预定目标了。 当然，如果半决赛输了也没啥，只要能赢另外一场三四名的比赛，就能确保进入世少赛，明年就能去中美洲国家特立尼达和多巴哥浪一圈。 而越南，并不好惹。 第九十九节 不好惹的东道主 在大多数中国球迷看来，越南是一只弱旅。如果只看国际排名，这么说也没错，常年国际排名一百名开外，相比中国常年八十名左右，确实是弱了一点，但越南队却是长期的东南亚霸主。 别管成绩好不好，中国队的雄心壮志还是有的。而越南呢，即便是在亚洲任何一项足球赛事中进入了八强、四强，就可以举国欢庆了。 但能几十年做东盟十国的足球霸主，说到底是有两下的，是有成熟的战术体系和技战术打法的。越南队的打法和我国广东球队类似，强调个人技术、盘带、传接球，但身体素质比北方人差一些。所以如果光看技术的话，越南男足甚至比中国强，但是身体差就没办法了，发挥不出来。 但对于这届国少而言，越南就是很强的对手了，国少二期大批量的86年、87年，甚至88年、89年的球员，年龄比越南球员小，身体素质的上几乎没有差距。 因此，与越南队的比赛，事实上已经成为了本次国少亚少赛的生死战。打败越南，即便输给日本，也可以小组第二出线，而输给越南，就要死磕本田圭佑、长谷部诚等领衔的日本国少，出线机会风雨飘摇。 9月3日的岘港，天气潮湿闷热，与此刻已经凉爽下来的北京不同，热带的岘港仍旧是盛夏的气候。 岘港足球俱乐部主赛场，中国对阵尼泊尔。 这次王艾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高洪波身边认真的观赛，尼泊尔队虽是鱼腩，好歹也是预选赛杀出来的，可没有对蒙古那么轻松。所以王艾是准备登场的，万一之后和越南打平，双方是要比较净胜球的。 尽管来之前王艾已经极尽全力的捏合一期、二期国少，但王艾心中还是没什么底，别的不说，二期国少的守门员是武汉的曾诚，今年刚刚13岁，身高和王艾相仿，刚刚到1米5！ 老高在一期国少的时候就考察过曾诚，包括顾超、王大雷等等，超龄问题出现后这才紧急抽调曾诚，另外两个虽说以后也是国门，但现在才刚刚11岁。老高实在不想这些未来之星被人灌的太惨没了信心。 中国对尼泊尔上半场，中国队3:0领先。进球的分别是曹狄、陈涛和戴钦华。中场休息后，王艾替换陈亮和曹狄配合打双前锋。尽管王艾的身体在国少里边因为二期国少小萌新的到来算是中游了，但相比南亚球队还是有一定身体优势，所以王艾和高洪波商量后准备打前锋。 王艾准备火力全开，努力积攒净胜球。 下午18点，比赛结束，中国队10:2取得胜利，王艾包办了五个进球。 四天的9月7日，还是在这块球场，王艾仍旧下半场替补登场，全场比分中国队7:0缅甸，王艾上演大四喜。 两场比赛踢进9个球，场边观赛的国少二期们“老大”、“老大”的声音不绝于耳。 王艾很高兴，但是在比赛间隙，老高领着他观看了越南队与日本队的比赛。日本队4:2战胜越南，在日本全队密切的配合组织下，越南队仍旧有反击之力，这让两人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更糟糕的是，9月8日这天，王艾拉肚子了。 一直在中国北方居住、练球、比赛的王艾，在越南闷热的天气里十分难熬，下午训练之后，连吃了六根冰棍，到晚上开始闹肚子。同屋的陈涛汇报高洪波之后，紧急让队医诊治，结果喜忧参半：不是痢疾也不是食物中毒，就是着凉跑肚，但同时体力消耗很大，影响第二天比赛发挥。 9月9日下午，开赛前半个小时，客队休息室里，老高布置完了战术，望着脸色发白，抱着个凉白开大瓶子的王艾忧心忡忡：“怎么样？能行吗？” 王艾挑了挑眉：“男人不能说不行。” 大伙哈哈一阵笑，老高也笑，但他知道这是王艾在给大家制造气氛，不代表身体真的没问题。 果然，比赛开始后，和老高坐在一起的王艾跟老高小声交底：“感觉有点虚，上午训练时候，也不知道出是虚汗还是一般的汗水，反正腿有点软。” 老高默默点头。 拥有主场优势的越南队打的十分顽强坚韧，被陈涛晃的东倒西歪的中场黎国旺、阮英德等球员仍旧锲而不舍，曹狄的身体优势虽然明显，但是在气势如虹的越南后卫阮辉强、陶文风、阮洪进的纠缠下也十分勉强。开场十分钟，双方都没有什么建树，反而是在中场不断拉锯。 老高两次要站起来在场边指挥，都被王艾给劝住了。 中国队的球员本就不大适应越南闷热的天气，老高又是个不会笑的教练，这场边要站个大黑脸，国少队员们就得下意识的玩命踢，体力消耗太大容易崩盘。 开场第十五分钟，经过激烈的拼抢后，中场球员体力消耗严重，陈涛好不容易摆脱了黎国旺、阮英德两人的纠缠，从边路带球突破下底，在连续晃过陶文风、阮洪进，紧贴底线，向球门前搓出一个半高球，王永柏刚要起跳，被猛冲过来的阮玉维撞倒，曹狄则被阮洪进拽着球衣没跳起来，足球越过人群，眼看越南后卫就要得球的时候，助攻上来的周海滨跟推土机一样冲上来，沿途的越南球员被撞的七倒八歪。 这球已经开始沿着弧线下落了，等和周海滨重合的时候，正到周海滨的腰部，这个位置非常难受，头球太矮，脚踢又太高，通常要么准备好了鱼跃冲顶，要么侧身抽射，可是周海滨一路冲过来，太急了来不及做这两个动作，而眼看越南的守门员裴晋长就要出击了。 如果周海滨用膝盖顶球，很难控制球的飞行方向。 十分为难，眼看就要错失良机的周海滨灵机一动，他记得有场训练赛王艾就面对过这种球，怎么进的来着…… 周海滨奔跑中迎着来球侧身，腰一扭，来球正打在周海滨用力顶来的坚硬的胯骨上，足球瞬间变向，从裴晋长的指尖冲入球门！ 1:0! 进球后发愣片刻的周海滨被场边同胞的喧嚣声惊醒，要不是王艾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进球方式让他印象深刻，这球十有八九是进不去的。想到这，周海滨特意跑到场边来感谢王艾，可是跑到半道就黑着脸跑回去了。 麻蛋，你喊我是“好一个屁股球”我也认了，谁让当初你这么进球后我也这么喊来着，但你好歹把“球”带上啊！ 第一百节 强硬反击 国少队在周海滨进球后，庆祝片刻，就在裁判的催促下继续比赛。 如果这个比分能保持到终场，王艾觉得今天自己不上也没什么，不料，在中国队进球五分钟后，场上风云突变！ 先是中场一次正常的碰撞，陈涛和越南队的黎国旺双双摔倒，陈涛被出示黄牌，中国队抗议无效，紧接着，赵旭日防守阮光海，对方摔倒，执法这场比赛的阿联酋裁判哈桑毫不犹豫的给了赵旭日一个红牌。 场边的老高顿时就站起来了，他看的很清楚，这是阮光海身体素质不如赵旭日，双方抢球碰撞后，后者倒地。 王艾是自带了两台摄影机的，怕的就是中国队被裁判黑。要数中国队被裁判黑的事，血泪斑斑，从来就没断过，历代中国球迷都能数出一二来。尤其是西亚球队，阿拉伯大家庭，国家领导人之间互相都有亲属关系，玩个足球纸牌屋太擅长了，加上西亚国家大多数靠着石油发横财，亚足联靠着这帮国家养活着，所以中国的申诉连一次胜利都没有。 高清数码摄影机清晰的显示出了这次误判。 赵旭日的下场使得已经得了黄牌，本就缩手缩脚的陈涛失去了重要的保护者，10打11人的对阵格局，使得陈涛的压力陡然增加，老高不得不撤下曹狄变为中场，前锋线只留下了一个幼年期的王永柏！ 然而，中国队的危险并没有解除。 22分钟，越南前锋阮光海带球冲击中后卫，本场进球的周海滨小心翼翼的防守阮光海，但互相身体碰撞是难免的，周海滨只能尽力避免对对方的拉扯。 阮光海脚下一滑，摔倒。 哨声响起。 周海滨张着双手吃惊的望着裁判。虽说国内足球裁判也不大干净，但这么明目张胆的却很少见，中国确实没有足球流氓，但中国球迷同样很狂热，太嚣张容易挨打。 裁判哈桑的右手指弹动了两下，在胸前掠过犹豫了下没有掏牌，却给了越南队一个距离球门只有十米左右的直接任意球。 刚刚边裁提醒他了，中国队带着两台全球最先进的数码摄像机，日立的dvd摄像机dz-mv100，今年8月刚刚上市的新产品，售价超过一万美元！一次两次误判还可以狡辩，如果接二连三的，人家可是有高清的证据！ 黎公荣主罚任意球，12岁的守门员曾诚个子太矮，没看清来球路线，等发现足球的方向，为时已晚。 1:1，越南扳平比分了。 高洪波去抗议裁判，王艾在场边对着陈涛、周海滨大喊：“别急别急，还有我呢。” 少一人的中国队顽强抵抗奋发的越南队的进攻，反而不时的由陈涛穿针引线给王永柏和曹狄创造机会。 比赛在激烈但并不精彩的对抗中逐渐走向上半场的终点。 第44分钟，越南队阮英德边路带球，从大禁区肋部过了尹良毅后，突然起脚远射，曾诚努力扑救，却还是差了一手掌的距离，眼睁睁看着比分变为了1:2。 高洪波面无表情，心里紧张的思索对策。这一球没什么可说的，干净利落，下半场该怎么踢？ 中场休息时间，客队更衣室。 曾诚哭丧着脸：“老大，我没踢好。” 王艾哈哈一笑，按着曾诚的脑袋：“你要一个球不让越南进，老大我怎上场踢球？你就进五个六个，老大也给你踢回来，没事儿！” 王艾也憋着一肚子火，可是曾诚都要哭出来了，好好的在武汉二队训练，莫名其妙的被提溜到了国少队，顶替超龄的两位门将，能有这种发挥已经算是不错了。没办法，身高不够，弹跳不够，年龄太小。本来按照曾诚的年龄，应该参加86国少，而不是84国少，小孩差三岁，可差老了。 所以王艾就只能好言安慰。心里说，小曾，这是老高对不起你，你还没踢日本队呢…… 第二个赵旭日低着头走过来：“老大……” 赵旭日比王艾大两岁，但也被二期国少的萌新给传染了也喊王艾“老大”。 “老赵，那球不怪你，你没错，我们倒霉碰上了西亚裁判。” 赵旭日年纪还小，不大懂得亚洲赛场上的弯弯绕绕，抿着嘴好奇的看王艾。 王艾叹口气：“知道为啥罚你下场不？” 赵旭日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因为你厉害啊，要是你在，越南队就通过不了中场，进攻组织不起来。说到底，他们怕了你了。” “可是，裁判是阿联酋的啊，不是越南的啊。”赵旭日天真的问。 老高听到这儿伸了一下手，但伸到一半，又颓然的放下了。都这样了，说不说有什么关系？让这些少年们早点接触到黑暗面也好。 “你傻啊！”王艾踮着脚敲了敲赵旭日的特意低下来挨敲的脑袋：“我们赢了越南就肯定出线了，另外一个小组除了伊朗就是阿曼，他不是怕我们赢了越南，是在给他们的兄弟国家提前排除威胁。越南能赢伊朗和阿曼嘛？把你罚下，中国队如果出线不了，阿曼和伊朗就预定了世少赛的名额了。要是我们出线呢，他们很可能就只能有一个名额，懂了没？” 赵旭日眨巴眨巴眼睛，半天大叫一声：“真坏啊！” 王艾转身看着放松下来国少队员们：“足球比赛就是这样，前苏联比我们更惨。但是前苏联仍旧是世界强队，尤其是守门员雅辛，仍旧是二十世纪最佳门将！马拉多纳被背后放铲无数次，最严重的一次腿都断了，但马拉多纳仍旧是当之无愧的球王，阿根廷还是拿到了世界杯！” 王艾撇着嘴哼了一声：“下半场，你们看老大我怎么踢死他们的！永珀，下半场咱俩换下，哥哥给你出气！” 在闷热的天气里反复激烈奔跑了45分钟的永珀早已经体力耗尽，点头答应，又好奇的问：“老大，这场你能进多少？” 王艾插着腰哼了一声：“我能进多少？那得看我想进多少！”说罢指着曾诚：“小曾，下半场你就放心的踢，大胆的踢，你让人进一个，老大我给你进两个！” 第一百零一节 破釜沉舟 9月9日，中国队与越南队比赛下半场五分钟。 “高指导，这么打能行吗？”领队皱着眉低声问。 “理论上是可以的。”老高言简意赅。 球场上的拼杀格外激烈，由于中国队1:2落后，10打11的中国队在王艾的率领下发起了全面进攻。 这是相当冒险的战术选择，不论是否有裁判因素，落后就是落后，不要防守猛门进攻就相当于把后场放开让越南队随便进攻，那么本场的胜败焦点就从全场的整体实力变为了双方前场球员的进攻能力。简而言之就是谁踢进的多，谁赢。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少一人且不说，关键是中国的后防线尤其是守门员是个明显的短板，守是肯定守不住的，哪怕禁区站满了人，越南队也可以依靠远射得分。 所以王艾和老高商量的结果就是：既然我们的后防尤其是守门员存在明显短板，那么索性就不要后防了，拼进攻！有王艾在，中国队的进攻绝对值得期待。而后场有周海滨在，也不至于真的放开了空门。 下半场第五分钟，王艾左前场接守门员大脚，在和阮英德拉扯的过程中跳起用头球卸下来球，左脚一拨，快速启动，摆脱了阮英德的纠缠，王艾迈开大步，趁着越南队其他球员还没有围上来，向越南后防线猛冲。 阮英德调整好重心后在王艾后边猛追。 开赛前教练已经说了，中国队十号要严密盯防，作为中国队的首席射手，两场比赛打进九个球怎么盯防都不为过。 但是，现在已经是下半场了，身体较差的越南队的体能消耗很严重，起码和此刻百分百能力值的王艾没法比，所以，阮英德在后边使了吃奶的力气，硬是追不上看起来跑的很轻松的中国十号。 王艾跑到了罚球区前，越南的中后卫已经就位上前堵截，由于越南队员身高普遍较矮，步频较快，中国的大个儿球员经常被“偷”球成功，因此王艾迅速从大步伐转变为小步快跑，横向一拨，甩开了阮辉强，在陶文风上来之前，突然起左脚远射。 这脚射门非常突然，从王艾接到周海滨传球，到起脚射门，时间不到10秒钟。 足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夸张的弧线，在越南队以为这球要飞出门柱的时候，足球改变方向，从球门的横梁和立柱之间飞入球门。 “百步穿杨啊，漂亮！”场边观赛的领队用手里一直捏来捏去的矿泉水瓶砸了一下座椅。国少二期的替补们从座椅上一跃而起，“老大”、“老大”声不绝于耳。 意外拿到一个助攻的山东大汉周海滨到得王艾面前，丁字步一站，手一抖，仿佛把披风掩在身后，双手抱拳：“王头领好箭！” 众队友肃容拱手，齐声赞：“王头领，果然好箭！” 王艾面色一正，抱拳回礼：“众家兄弟，幸亏周兄弟传的好箭！” 瞅着嘻嘻哈哈的场上队员，领队低声道：“高指导，这算是胜不骄败不馁吧。” 老高点头：“这状态不错。” 再开球，越南队两个后场专门看守王艾。拉肚子了半夜的王艾体能有些差，索性暂时放松，用传球来盘活陈涛这个点，被王艾吸引走了大半火力的陈涛状态恢复，在前半场频频制造威胁，越南队的进攻被成功的遏制住，不得不撤回前场人员来进行协防。 下半场第十分钟，陈涛带球下底，和越南后卫阮洪进纠缠之中，不知道是谁把球碰出了边线，陈涛捡界外球的时候和阮洪进发生争吵，阮洪进推了陈涛一把，还没等陈涛站起来，主裁判哈桑吹着哨跑过来，对着阮洪进出示了一张黄牌。 就在中国队上下长出口气觉得裁判总算恢复正常的时候，哈桑扭转身，对着刚抓住队友杨福生的手要站起来的陈涛，把黄牌再次举起。 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哈桑把黄牌插回上衣口袋，对陈涛亮出了红牌。 王艾匆忙跑来拦住了红眼睛的国少队员们，走近哈桑，脸上堆起笑容笑道：“操尼玛，玩的挺黑啊？” 哈桑用英语连说带比划。王艾听着频频点头：“你麻痹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嗯嗯，好的，贱人，我记住你了。” 哈桑到底心虚，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傻子一样的中国球员，所以态度很好解释的很细，最后两人非常友好的握手：“good！”、“你麻痹！” 王艾扭头冲着国少队员们一挥手：“愣着干什么啊，我还得进球呢。老陈，下去歇着，剩下的交给我了。” 刚刚那个争议的边线球被哈桑判给了中国队，结果陈涛刚下场，发边线球的杨福生把球抛给了王艾，王艾带着球没有往罚球区带，而是反向跑向中场，速度还挺快。 越南后卫一愣神儿，脚步就有些慢，结果王艾跑到距离球门三十米，45度角位置的时候，突然左脚一点足球，身体越过足球后，拧身，右脚划过一百八十度的整整半圈，射门了！ 这脚射门又是令人出乎预料，越南队的后卫、守门员看见足球远离危险区域都有些松懈。而王艾的这脚射门动作又非常不标准，高速奔跑中，耳听八方，知道防守球员距离有点远，左脚向前迈的过程中，半路点了一下足球，落地时猛蹬地减速，借助惯性调整了身体平衡，不停歇的以左脚为轴，身体旋转半圈，给了右脚足够的发力行程。在转身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看清了对方防守球员、守门员的位置，并微调了脚法、力度、角度…… “砰！” 在全体球员目瞪口呆之中，足球直挂远角！ 这时候，场边的陈涛刚被老高安慰完，还没坐下。 进球后王艾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场下张口结舌的陈涛，在众人的欢呼声里，翘起大拇指！ 陈涛狠狠回了王艾一个大拇指，然后就见到王艾把大拇指，反掌冲下，还挑了挑眉毛，摇了摇大拇指。 陈涛一把捂脸上：老大太没正行了！你就不能当我多高兴一会儿？ 由1:2落后，变为3:2领先，刚刚下半场11分钟。 谁输谁死的结果，越南队也一清二楚，主场作战的越南国少在现场观众一片倒的助威声中，彻底放开了手脚和中国队大打对攻战！ 第一百零二节 我们的老大 下半场18分钟，越南前锋黎公荣在球门区乱战当中把球捅进中国队的大门。 下半场21分钟，曹狄接王艾下底传中，头球顶进越南大门。 下半场32分钟，越南中场阮玉维从郭亮脚下反抢后远射，曾诚扑球脱手，阮光海补射得手。 下半场36分钟，尹良毅中场横传王艾，王艾不停球一脚直传打越南中后卫的身后，曹狄卡住位置得球后单刀得手。 场上比分变成了中国队5:4，领先越南队。 双方打了二十分钟的激烈对攻，平均五分钟进一球，赛况之激烈前所未有。 中国队仅凭九人，硬生生用超强的攻击力咬住比分，超出、被扳平、超出、被扳平、再超出！ 曹狄进球后，回来找“老大”汇报的时候已经跑不动了，而被卡住的越南后卫，以体能著称的阮辉强干脆就没站起来，抽筋了。 越南队已经是强弩之末！ 王艾的球衣彻底湿透变成了深红色，在场边喝水的时候还不忘了调侃：“前方哪位将军建功？” 曹狄拿着水瓶的手臂都在哆嗦：“小，小将曹孟德是也！” 双方不约而同的拖延休息时间，越南队抽筋的一个接一个。王艾不敢休息，连踢带踹的把累的坐下的几名国少队员叫起来，这时候不能坐着，坐下更没劲了。 三分钟后再次开赛，比赛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在场越南球迷开始唱起了越南国歌！ 几十年了，越南足球队从未和中国足球队打过如此精彩激烈的比赛，哪怕中国队少了两人，越南球迷没有必赢的信心，但他们同样渴望胜利和创造奇迹。 老高在场边连连拍手：“打起精神，打起精神，坚持住，还有十几分钟，坚持就是胜利！” 站在场上左顾右盼的王艾很敏锐的察觉到越南队这是最后一口气了，而自己这边的队员们也累的不行，自己的手脚都在微微颤抖，这是体能耗尽的标志！ 老高连续用了两个换人名额，用郜林换下了曹狄，用于洋换下了郭亮，又给中国队磨蹭了一分钟。 再开球，王艾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打掉越南队再起的势头。 和周海滨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之后，周海滨悄悄和杨福生换了位置，移动到了中场。 体能充沛的小将于洋边路带球下底，起脚传中，大个子周海滨突然冲向球门区，引得越南后防线一片混乱，在不断的拉扯当中，周海滨勉强跳起，同时跳起的还有越南的两个中后卫。 然而，互相拉扯之下，谁也跳不高，都没碰到球。 足球滑过球门，落到后点。松了一口气的越南后卫望向后点，随即满脸惊恐。 中国十号正在高速跑来。 被汉水浸透的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身暗红色的球衣仿佛干涸的鲜血一样刺目，紧紧抿着的嘴唇和瞪起的眼睛令越南球员心生畏惧。 越南后卫陶文风勉强抓住了王艾的球衣，王艾一趔趄，拖着陶文风，迎着来球，半转身、起右脚、凌空抽射！ 即便摔倒，王艾的脚法也没有失控！ 越南队的守门员裴晋长只觉地耳边恶风掠过，僵硬的回头，足球在球网里顽皮的弹跳。 6:4！ 仿佛按了停止键，全场的越南国歌声消失了，仿佛多米诺骨牌，越南队的球员们纷纷倒下。 中国国少队员们一跃而起：“老大！” 即便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王艾仍旧睁大着眼睛，做出一副精力充沛的表情，微笑着向依旧坐在地上的越南后卫陶文风伸出手，陶文风苦笑着摇摇头。 王艾点点头，顺手揉了揉陶文风的脑袋，慢慢跑向国少队员们：“老大来了！” 象周海滨、赵旭日、陈涛这样的国少一期队员们，年龄更大一些，经验更丰富，他们都知道，越南队已经完了。王艾的这个进球是不是金球的金球，是致胜的一球。落后一分，越南队还能在现场球迷的支持下鼓足余勇，而落后两分，越南队已经丧失了斗志！ “老周，扶着我点。”王艾低声和周海滨交代。 满头大汗的周海滨会意，面色不动，挽着王艾的胳膊走向教练席，顺便向极少的几面五星红旗的所在地挥手示意，引来总计二十人不到的中国球迷的尖叫。 “踢的好，王艾！” 老高兴奋的拍打王艾的肩膀，王艾腿一软差点没倒下。 “轻点啊，高指导，我可是为了你的事业拼命了！你还这么拍我？回头儿我找我……” “得得得！”老高赶忙打断，他可不想让其他国少队员们知道他们家那点儿事：“怎么累成这样？” “赶紧的，香蕉呢？糖水呢？你们拦着点，别让越南人看见。” 国少队员们装模作样的喝水谈笑，暗戳戳的把王艾围在中间，王艾接过领队偷偷塞过来的剥好皮的香蕉，三两口吃下去，仰头喝了半瓶子浓盐糖水。 “有用吗？”老高担心的问。 王艾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现在就靠这张脸吓唬他们呢，只要我不坐下，哪怕走十分钟，这场球就赢定了。” 老高欣慰的点点头，顺手举起手要拍王艾的肩膀，举到半空僵住了，王艾拉着老高的手按在肩膀上，笑嘻嘻的道：“没事儿，缓过来点儿了。” 再开球，尽管主裁判哈桑目光烁烁的“激励”越南球员，越南队上上下下还是打不起精神，连主教练都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了。 王艾鼓励郜林、于洋等两名二期国少的“小弟”，趁着大家体能都没了好好表现，王艾专心致志的给两位小弟拉扯越南防线做球，或者传球，越南队只好勉强支撑，并撤回前场球员全体防守。 王艾冲周海滨、尹良毅点点头，两人会意，得球后开始在中国队的中后场倒脚，偶尔发现机会就给前场的两名小将送两球，比赛气氛十分轻松，仿佛之前的三十五分钟是另外两支队伍踢出来的一样。 比赛时间慢慢到了90分钟，主裁判哈桑脸色灰白的摇摇头，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音，连补时都没有。 哨音刚刚响起，王艾就倒在了草地上，他的体能早已经透支了。 “老大！” 兴奋的于洋跑过来，以为王艾是在玩叠罗汉，以前在队内训练的时候都是王艾在上边，难得老大大方一次。 “诶，别！”王艾就喊出俩字，就被兴奋的国少队员们淹没了。 第一百零三节 羞辱与挑衅 东北亚的中日韩三国之间复杂的恩怨情仇，要是让单田芳老师来说，能说到明年这个时候，三国网友难得的共同承认一个事实：中日团结靠韩国，日韩友好因中国，中韩友谊看日本，只要韩国一吹牛逼，中日网友就开启挖苦模式，只要日本一右倾，中韩网友就激动的要上街，只要中国有点什么成就，日韩网友就集体吐酸水…… 历史上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是中国文化、资源甚至人口的输出地，到了近代又纷纷被欧洲列强欺负。日本率先复兴，接着是中国、韩国。到了现代，中国经济规模世界第二、日本第三、韩国第九，说是东亚三强一点也不过分。何况还有一个没事儿就要拽着美国同归于尽的朝鲜…… 三个国家的国民性格的差异很大，日本人的性格是“狠”，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捅，韩国人的性格是“轴”，认死理，一条道跑到黑，中国人的性格是“憨”，被欺负急了才反抗，刚反击一下又自我怀疑是不是做的过分了。 但日韩两国是小国，在中国这么个庞然大物身边存活几千年，也是有小国的生存之道的，那就是每逢争锋，必定全力一击，绝不留手。 因为不具备这项能力的都成了中国的“自古以来”了…… 9月11日晚十八点，中日84国少开赛了。 中方替补席上的气氛经历了一个从谈笑风生到鸦雀无声的过程，与日本替补席上的气氛正相反。 开场11分钟，冈崎慎司和矢野贵章在中国队罚球区做了一个撞墙式配合，由矢野贵章近距离抽射得手。 王艾和老高聊天中断了两秒钟，然后继续聊天。 第20分钟，本田圭佑中场带球，由长谷部诚拉开中国队的防守线，本田圭佑在罚球区外远射得手。 王艾和老高自动停止了聊天，皱眉瞅了瞅场上。 第25分钟，本田圭佑带球过了尹良毅之后，做势起脚远射，于洋匆忙上前补位，本田圭佑做了个带球前冲的假动作，引得于洋后让一步后，斜传球门区内的冈崎慎司，冈崎慎司做了个转身射门的假动作，同样晃开了防守球员，在曾诚扑过来的时候，横传矢野贵章，矢野贵章不停球直接捅射。 日本队3:0领先！ 王艾和老高都坐直了身板，替补席上的窃窃私语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第40分钟，日本队在成功防守了中国队的进攻后，组织快速反击，家长昭博一脚长传准确的找到了前场的冈崎慎司，由冈崎慎司奔袭半场将足球打进。 上半场比赛还有5分钟，赛场上的记分牌上已经显示，日本队4:0中国队。两天前的6:4，仿佛是几年前的旧事一样遥远缥缈。 分别战胜了越南队和尼泊尔、缅甸队的中日两队，都已经事实上出线了，中国队压根没想和日本队竞争小组第一，不仅是上场得了红牌的赵旭日和陈涛在场下，包括周海滨、曹狄国少一期主力等也都在场下，就留了一个尹良毅在场上控制比赛节奏，给王永珀、郜林两个小队员做球。 而上一场的功臣，三场打进12个球的王艾甚至连球衣都没换，压根就没打算上场。 按照老高的设想，这场比赛就是一次练兵，实战练兵，尤其是给国少二期的小萌新们一次接触高水平对手的机会，有利于他们以后的成长。 中国队这种排兵布阵的方式事实上就已经将小组第一拱手相让。 按照中国人的逻辑，这种情况打一场默契球就行了，日本队进两个、三个的都行，中国队能进更好，不能进也没什么，大家踢的认真点儿，别受伤，留着劲踢淘汰赛。 可是，万没想到，日本根本就没有任何留手的想法，进了四个球，还在压着中国队打。 中国可以输，但不能被羞辱！ 最后的五分钟，中国队门前仍旧险象环生。被灌了四个球的曾诚甚至没时间去懊丧、颓唐，拼尽全力在左右遮挡。 当姗姗来迟的上半场结束哨音响起的时候，曾诚甚至抽筋了！ 守门员累抽筋了，这足坛上极为罕见的一幕，把观赛的王艾气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路过中国教练席的日本队前锋矢野贵章上半场进了两个球，冲着王艾笑了笑。助攻一个进一球的冈崎慎司路过时也冲王艾笑了笑，然后是本田圭佑、长谷部诚、家长昭博、伊野波雅彦…… 他们在向王艾挑衅！用不违反规则的方式让王艾感受到他们的求战之心。 他们知道，王艾是中国队里的头号射手，击败越南的功臣。 上半场输了，王艾无话可说，心里不高兴，笑不出来。 于是，王艾就换上一幅怪异的表情，冲着日本队员的方向，双手在身前仿佛掐住了一个横截面贴着小腹的圆柱形物体，然后，腰部用力向前一挺…… 此时大多还比较纯洁的队友们还不大明白，就是感觉老大的动作很有气势！ 而日本国少们则集体脸色一白，脖子一缩，再望着王艾的时候目光中就带上了畏惧…… 就问你，我是变态你怕不怕！中国小孩普遍怕学校门口的混混，日本小孩普遍怕学校周围的变态…… 老高仰着头装没看见，赛场上这种挑衅太常见了，别说这种动作，直接骂出来的都算好的。nba巨星卡尔马龙就曾愤怒的说过，每次和公牛比赛大流氓罗德曼都用jj顶他屁股…… “高指导，下半场我上吧。” 更衣室里，一片沉闷中王艾开口道。 老高停下战术讲解，皱着眉：“有必要吗？你还是留着点力气踢半决赛吧。” 王艾笑着摇头：“我的兄弟挨欺负了，我这个当老大的要是不出面，回头他们不得弹劾我啊。” 老高板着脸用手指点了点王艾，刚刚那个下流动作还没来得及说你呢，这你又整出来“弹劾”俩字了，当我不知道两年前克林顿总统的拉链门被弹劾的事儿呢？你才多大，什么事都知道？ 王艾嘿嘿一笑。 时间差不多了，双方出场，王艾跟在老高身边低声道：“高指导，不是我逞能，这批日本国少很厉害，应该就是我们这一代人在亚洲的主要对手。两国将来的国青、国奥、国家队，应该就是我们今天的双方这批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要是我今天缩了，他们心理优势就太大，对我们以后没好处。” 老高扭头惊诧的上下打量着王艾，同样低声道：“想这么远呢？” 王艾撇撇嘴：“感情踢球的不是你了。你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课了，到时候袖子一甩爱咋咋地，大不了选个地方队当教练，我怎么选？我还能换国籍是咋的？” 老高目视前方，气定神闲走到教练席前：“说的就好像你预定了国字号似的。” “你是当年亚青最佳射手，国家队主力前锋，你牛！”王艾扭脸看老高，摇头晃脑：“不过，没踢过国少吧？嘿！我，踢，过！我的每一分钟，都在创造你没有过的历史！我的……” 老高不耐烦的闭着眼一挥手：“滚犊子！” 第一百零四节 摆大巴与单前锋 王艾的上场，令中国队士气一振。三场比赛12个进球，王艾是中国队的大杀器。就连赛前对王艾挑衅的日本队员们也变得谨慎了起来。 不料，下半场一开场，王艾就指挥中国队打起了绝对防守阵型，也就是俗称的：摆大巴。密密麻麻的中国队员大部分停留在中国半场，好像在球门前横放了一辆大巴车一样坚固。 破密集防守是世界级的足球难题，因为现代足球实际上是商业足球，和网络小说、流行音乐、电影、电视剧类似，是要靠观众的欣赏甚至是消费来支撑的。摆大巴这种毫无进攻欲望的难看阵型自然无法取悦观众。 为何蹴鞠是中国人发明的，但是在欧洲却发扬光大了？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欧洲人有看角斗士的历史习俗，现代社会自然不能公然打的血肉模糊的，所以就换成了文明一些的足球赛、橄榄球赛、拳击赛、搏击赛等等。其中足球赛因为是群体项目，具有一定的军事特点，故而更能够掀起人们的狂热。 所以，摆大巴这种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踢球方式，与商业足球环境是背道而驰的。不信你看穆里尼奥在切尔西，比赛成绩那么好最后还是下课了，阿布投资切尔西是想要赢得英国公众的好感的，并不是单纯为了成绩的。 所以当中国队祭出摆大巴这一龌龊手段时，日本队都惊呆了：你都出线了还这么玩，太不要脸了！ 中国队上下齐声道：你都出线了，还这么虐我们，太不要脸了！ 比赛就在双方的互相鄙视当中进行，中场留了一个尹良毅，前场留下一个王艾，其余九人在后场严阵以待。 有王艾这么一颗大炸弹呲呲冒着火花在日本队后场游荡，日本队实在不敢全面压上，不仅三个中后卫留在半场，两个中场也留在了半场。每当日本队发起攻势，两个中场越过中圈开始助攻时候，王艾就和尹良毅打配合威胁日本球门，逼得两个中场不得不回来协防。 前场五人对中国队九人，日本队实在是没什么优势可言。 前二十分钟，日本控球时间估计在70%以上，然而，没有进球，甚至连射正球门的都没有。受王艾激励的国少队员们在人员密度提高以后，防守能力极大增强，硬是没给日本队任何好机会。 前二十分钟，王艾并未发力，他在认真感受日本球员的技术水平，对这批至少要当中国对手十几年的日本球员，王艾非常看重，甚至远比这场比赛的胜负更加看重。 王艾发现，如果自己的盘带技术是5的话，陈涛的大概是4，那么日本队的盘带技术最好的本田圭佑，大概是35。但可怕的是，中国队除了王艾和陈涛之外，其他球员的盘带技术也就是2或者1，而日本队清一色的盘带技术是3到35之间，这就太可怕了。 这支日本队里没有中田英寿这种天才球员，但能力都是中上，整体实力十分强大。换言之，王艾可以在一对一单挑中过掉包括本田圭佑在内的任何日本球员，陈涛也能勉强过掉，但日本的任何球员都能轻松过掉任何中国其他球员。 了解到这些，王艾为自己的战术选择而庆幸。中国队是高的高、低的低，实力极为不平均，而日本队的实力都在中上，没有冒尖的，也没有拖后腿的。 用摆大巴废掉日本整体实力强大的优点，用单前锋的个人超高技术来威胁和制约日本攻势，这恐怕是当下最有利的战术选择了。当然，如果没有王艾对平均实力的拉动，仅仅凭借这只残缺不全的国少队，历史上是可是被日本人打了一个7:1，是中日之间的最大输分。 二十分钟过后，王艾观察的差不多了，而日本队经过二十分钟的猛攻之后，体能开始下降。趁着一个死球，王艾和尹良毅低低交代了两句。 再开球，于洋后场传给前来接应的杨福生，杨福生转身看都没看迎上来的家长昭博，直接大脚，足球向巡航导弹一样精准的落在前场的王艾脚下，王艾身后紧贴着日本后卫长友佑都，王艾靠着长友佑都，向左拧身，右脚抬起要转身，长友佑都赶忙向左跨了一步，不料王艾的右脚并没有把球拨到左边，而是用脚后跟向后轻轻一磕，在长友佑都被骗的向左移动之后，王艾旋风一般的向右转身，长友佑都再调整已经来不及了。 王艾的面前是一片开阔的草坪！ 王艾带球奋力奔跑，伊野波雅彦和赶回来的长谷部诚在后边猛追，到罚球区前，伊野波雅彦从侧后抓了一把王艾的胳膊，被王艾灵巧的一甩，伊野波雅彦失去重心摔倒，而长谷部诚借这个机会终于和王艾并驾齐驱，开始用他强壮的身体撞击奔跑中的王艾。 王艾突然急停，蹬起一条草皮。 长谷部诚刹车不及，在王艾面前冲出去三米多才站住，还没等转身，王艾已经从容的起脚射门了。 足球沿着长谷部诚背过身的后背边缘，射入球门。 王艾在球门里捡起足球，高高兴兴的跑回中场，这球进的很轻松嘛。 日本队仍旧4:1领先，而比赛时间只剩下了20分钟，所以开球的冈崎慎司很放松，接过矢野贵章的传球后，刚抬头，就见眼前人影一晃，脚下就空了。 冈崎惊愕的张着嘴回头，只见到一道红色的背影，中国十号！ 曹狄紧紧跟随王艾在旁边策应。尹良毅、杨福生等中国队员散开来向日本半场猛冲。 家长昭博上前拦截王艾，王艾头都没回，奔跑中把球往左边一拨，随即绕过了家长昭博后，马上接到了曹狄踢回来的足球，太舒服了！ 迎面又是长谷部诚，王艾做势再次要和曹狄做撞墙式配合，骗的长谷身子向右一斜，王艾突然提速，从长谷的右边越过，长谷迅速转身，却不料阻挡了猛冲回来的家长昭博的路线，两人撞在一起，同时摔倒。 伊野波雅彦正对着王艾不敢匆忙上前，却不敢出脚，半转身跟随王艾，而长友佑都则犹豫着是协防王艾还是盯住曹狄。 王艾减小步幅，提高步频，两只脚猛然间密集的毫无规律的落足、足球在双脚间诡异的弹动，伊野波雅彦只觉得眼前是一道道白光形成的乱七八糟的轨迹，看的眼花缭乱，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王艾的双脚变幻而调整重心。 两秒钟，两人没有身体接触，伊野波雅彦已经倒下了。 越过双眼都是小圈圈的伊野波雅彦，王艾和曹狄已经是二打一。日本队守门员东口顺昭紧张的来回扫视曹狄和王艾，长友佑都无奈之下只好扑向王艾，他刚刚启动，王艾作势射门，调动了东口顺昭的注意力，却就把足球横传给了曹狄。曹狄玩心大起，接球同样作势起脚射门，匆忙拧回身的长友佑都一个踉跄，曹狄却把球又传给了王艾。 长友佑都再回身，扑通一声倒在门前。 日本队门前，站着的只有守门员东口顺昭和中国的王艾与曹狄。 日本守门员东口顺昭都要哭了：王桑、陈桑，你们到是射啊！ 王艾晃了一下，东口顺昭没反应，目光呆呆的。王艾撇了撇嘴，轻推足球。 2:4！ 第一百零五节 打哭本田圭佑 曹狄和王艾一击掌，两人愉快的跑回半场。两人身后，伊野波雅彦、长友佑都茫然的站起身，本田圭佑叹口气走上前，拍拍两人，和中场的家长昭博做了个手势：中国十号，我来吧。 对于日本队而言，现在的问题不是进球而是防守，面对铁桶阵的中国队，进球相当艰难，而本队的失球却看起来轻松写意。作为日本国少里的头号球星，本田不得不承担起了和王艾正面对决的责任。 一骑讨！ 中日两队的头号球星终于要正面对决了！ 再开球，王艾还有些纳闷，怎么日本队员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然后盯防自己的家长昭博到前场打前腰，而换上了一个黑脸精瘦的家伙，本田圭佑？ 两人靠近的时候，日本队员都默默的让开了位置，王艾带球左右瞅瞅，这是，这是武士道儿综合症发病了？ 王艾摆手让曹狄远点，既然日本队找上门来玩单挑，那正合我意啊，反正前场中国队就俩人。当然，这也是本田圭佑发起一骑讨的信心所在：中国十号一定会接受，爱占小便宜的中国人，哼！ 通过开场前二十分钟的观察，王艾已经确定了本田圭佑的带球技术比陈涛差了一些，比自己差了不少，但身体比自己略强一点，相差不多，毕竟两人只差了一岁。 王艾中场带球冲向本田，本田严阵以待。 王艾老远的就开始做起了假动作，浑身上下无处不在晃动，本田圭佑紧紧盯着王艾，偷偷握了握拳：你抖什么！ 场上球员和场下的教练、替补、观众密切注视着这点明显带有决斗性质的相遇。 本田盯着王艾脚下的一团白光，没有把握拦下足球，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仅仅退了一步，王艾一个大跨步就用身体抗住了本田，再一步越过去了！ 本田下意识的伸手拉王艾的球衣，王艾偷偷的用手也抓了一下本田的球衣，结果王艾趔趄了一下，本田则被王艾扯的仰面摔倒。 本田迅速的爬起身，望着一骑绝尘的中国十号，恼怒的锤了一下草皮！ 王艾非常兴奋，和日本队踢球太舒服了！尤其是当你技术足够出色的时候。 和韩国队不同，日本队踢球相当文明，你很少看到日本球员恶意犯规，这都要归功于外号叫“白巫师”的特鲁西埃的五年日本国家队主帅生涯。这位风度翩翩的法国教练，给正在迅猛提升的日本足球文化注入了绅士精神，注重技术和战术的特点使得日本队成为亚洲少有的技术型球队！ 当然，这也和日本队员的身体素质普遍一般有关系，日本的饮食文化建立在日本人多地少、粮食不足的基础上，比如“怀石料理”这种日本美食，就是以量少饿肚子，而用脑子幻想美食来顶饿的特殊饮食文化。所以日本球员的身体素质普遍一般，拼身体除了让自己更容易受伤之外没有好处。 但这对于王艾来说就太美妙了！可以任意发挥而不用担心被粗野的身体冲撞和野蛮的踢法使身体受伤。 虽说这个干净也是相对而言的，因为要以指环王劳尔做标准，那全球足坛都是垃圾场。但仅就东亚而言，日本队的踢法尤其是和韩国做对比的时候还是相当干净的。其实即便和中国队比，大多数时候也比中国队干净，只不过我们中国球迷主要看电视解说，而解说员肯定是有所偏向，尤其是嘉宾主持和足球界关系很深，所以能瞒则瞒。比如李金羽就很喜欢在踢球时玩弄小动作，没事儿就装作不注意的给别人一巴掌什么的，但你在电视上从来不会听到。虽说前锋球员富有攻击性是理所当然的，比如苏“牙”雷斯。但这不代表不令人讨厌，尤其是容易激起对手的怒火导致恶意报复。 所以王艾踢球的时候就很注意这一点，不论是和谁踢球都绝不恶意伤人，而自己带球的时候也非常小心。 突破本田圭佑以后，很明显日本其他队员的防守有些精神溜号，长友佑都甚至判断错了方向，被王艾带球一路突破，直抵门前，轻松晃开伊野波雅彦以后，从守门员东口顺昭的双腿间将球打进。 3:4！ 王艾再次上演帽子戏法，四场比赛现在已经打进了15个进球！ 中国队的替补席上一片欢腾，观赛的中国球迷区域沉寂了一个多小时的红星红旗终于挥舞了起来。 再开球，本田圭佑又一次站在了王艾面前。 王艾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在队友们纷纷丧胆之际敢站出来，明知不敌也要昂首挺胸，虽说是对手也值得敬佩。 但更主要的是……王艾有扳平比分的机会了。所以王艾敬佩的给他竖大拇指，鼓励他这种脑残行为…… 王艾拉到边路，曹狄在一旁策应，中国守门员曾诚开球门球，王艾和本田圭佑一起跳起，本田身体略高，抢到了头球，不料落地时被王艾卡住了位置，球丢了。这次王艾没有大踏步加速的时间，而本田谨慎的轻易不出脚，出脚也留有余地，两人反复纠缠，王艾飞快的带球，本田圭佑飞快的拼抢，两人都是极高频率，留下了一串串的被翻出来的红黑色的草皮。 王艾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上一次这么玩命抢自己的还是陈涛，只不过一次之后陈涛再也不陪自己玩了，声称：技术追不上老大，绝不单挑。有一个奋不顾身、勇猛顽强而又有相当技术的对手对自己进行干扰、拼抢，对自己的技术成长也是相当有好处的。 王艾甚至有点舍不得过掉本田了，不过眼看到底线了，王艾作势传中，引得本田抬脚拦截，王艾左脚一拨，右脚一推，油炸丸子！在掠过本田的时候，两人轻轻刮了一下，本田直接摔出了场外，他也是累惨了。 王艾又做了两个假动作第三次晃倒了长友佑都，面对冲上来的伊野波雅彦，直接将球分给了中间包抄的曹狄，曹狄近距离打远角，东口顺昭判断失误，眼睁睁瞅着比分变成了4:4平。 进球后，王艾没有去庆祝，而是走向仍旧坐在场外发呆的本田，他直勾勾的目视前方，表情悲切、眼眶发红、眼球上水光闪动！ 日本队的中场核心，头号球星，竟然被王艾打哭了。 第一百零六节 大战伊朗（上） 面对王艾伸过来的手，本田一巴掌打掉：你把我欺负哭了，还要装好人！ 王艾耸了耸肩，转身离去。不料跑到一半，本田突然追了上来，跟在王艾身边说了一段日语，王艾听不懂，但能看出来本田的情绪已经调整好了，起码钦佩的表情和竖起的大拇指王艾能看懂。 王艾也给本田竖起一根大拇指，尽管技术不如自己，也比天才陈涛差了些，但却远远超过了中国队所有的其他球员，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 中日两队核心搂着肩膀向在场的球迷挥手，这一幕引来全体观众的掌声回应。 比赛还剩下十几分钟，体能耗尽的王艾不再发起进攻，日本队也很有默契的不再猛攻，开始打起了真正的“默契球”。 “本来嘛，都出线了还打什么。”赛后王艾跟陈涛等人闲聊。 “那日本队这么折腾一下干什么？”陈涛不解的问。 “日本人其实是很骄傲的，这么点儿的小国家能在战后迅速复兴，日本国民是瞧不起外国人的。所以在日本球员看来，你要是没有实力，你都没资格跟他们打默契球。” 于洋忧心忡忡的道：“那每一次都要来这么一下吗？” 王艾笑笑：“不会了，除非我们大幅度退步。” “哎呀，还好还好！”曾诚心有余悸的道。今天要不是王艾上场，曾诚的心理阴影不知道得多大。 亚少赛a组，中国日本携手出线，亚少赛b组，伊朗阿曼同时出线。 亚少赛将同时上演东亚、西亚对决！ 这也是最后日本队放弃进攻的一个原因，既然都是一个层次的球队，就该一致对外了。对东亚来说，西亚就是“外”了。 抽签结果，中国对伊朗，日本对阿曼。 9月15日，两场半决赛在岘港同时举行。 尽管精彩的中日大战没有在国内媒体引发一丁点的波澜，但是在越南还是引起了很大关注，越南球迷已经习惯了自家球队被中日韩按在地上摩擦，所以并不觉得伤心，反而兴致勃勃的讨论起这次东西亚洲对决的结果了。 国内媒体虽然没在意，但是足球运动管理中心还是注意到了，毕竟当初的超龄风波领导心中是一清二楚的，哪怕是外行也知道“临阵换将”这么句话。当中国队6:4战胜越南，4:4打平日本的时候，足球运动管理中心喜出望外，中国国少队已经连续三届没有进入世少赛的决赛圈了。现在只要再胜一场就行！哪怕三四名决赛胜了也行，前三名就行！ 所以足球运动管理中心紧急派了一名副主任，也是足协副主席赶赴越南，为了慰劳高洪波这位劳苦功高的主帅，还特意调了程卫跟随。 伊朗是强队，队员身体素质好，技术出色，在小组赛里全胜出线，兼具韩国和日本的特点，但同时不具有韩国的粗野，技术细腻程度也不如日本，相当于日韩足球的综合体。 而对于中国队来说，好消息是经过了和日本队一战后，上一场红牌的赵旭日、陈涛归来。同时，经过了四天的修整，王艾的拉肚子彻底好了，中国队齐装满员。 王艾仍旧在替补席上观战，但时刻准备着上半场就出场。能够进入世少赛的决赛圈，在此一战。如果此战败了，就要和阿曼与日本之间的负者竞争最后一个出线名额，比赛势必无比激烈。王艾的体能顶不住全场高水平的发挥，而一个技术球员如果没有体能就毫无作用，这一点和身体型的球员没法比。比如德罗巴这样的前锋，即便没体能了，在锋线上仍然能够威胁球门，而像厄齐尔这样的技术型前腰，体能一旦没了，就毫无作用。 所以，和伊朗的一战，中国队上下高度重视。 下午18点，岘港的天气渐渐凉爽下来，中国伊朗之间的比赛开始了。 上半场双方打成了0:0。 一期国少的身体和技术和伊朗相差无几，中国队在没有王艾的情况下选择了防守反击这种略带保守的策略，在陈涛不遗余力的骚扰和威胁下，伊朗也没有敢大肆进攻。而中国队经过了四场比赛的较量，充分认可了王艾的攻击力，准备在下半场集中发力。 下午19点，岘港体育场打起了灯光，相比日本和阿曼队的比赛，来观看中国对伊朗的比赛的观众明显更多，在越南队出局之后，免费观赛的越南球迷显然更喜欢看王艾的表演，尽管王艾是越南国少的苦主，但王艾那场比赛最后一个进球后，向体力不支摔倒的越南国少后卫陶文风伸手的举动为他赢得了越南球迷的好感。 王艾刚刚踏上草皮，忽然背后的观众席上一阵“王艾王艾”的乱喊，王艾诧异的回头，原来是大概五十多名中国球迷在喊他，其中王艾还看到了程师姐，见王艾回头，中国球迷的嘈杂声更大了起来。 王艾回应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和用力伸出去的大拇指。 高鼻深目的伊朗球员们往这边看了一眼，他们的表情通常都比较严肃，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而实际上，伊朗的中场和后卫对这个中国十号已经把警戒提到了最高级别！ 果然王艾一登场，身高170公分的伊朗中场绍贾伊就紧紧跟上了王艾，寸步不离。这个相貌略微憨厚的伊朗球员技术十分出色，像牛皮糖一样赖在王艾身边，不论王艾的位置怎么变换，绍贾伊也不离开。 很明显，伊朗教练这是要用一个身高比王艾高20公分，技术又非常出色的球员来冻结中国队的攻击核心。 足球可不比篮球，人盯人防守可以用挡拆来解扣，足球场太大，挡拆很难做，这种情况基本上只能依靠球员自己。 王艾有心试试绍贾伊的分量，向赵旭日要球。 王艾背身拿球，绍贾伊不断骚扰。王艾转身摆脱了两次，但很快就被绍贾伊追上。感觉和当初在辽阳市一高中遇到了王亮类似，但绍贾伊可比王亮粗野多了，小动作就没停过，王艾很明显的感觉到，绍贾伊在背后三次尝试拧自己的腰部、背部皮肤。幸亏王艾的肌肉层紧，皮肤紧绷，拧不着，要不然还真够受的。 王艾有点烦了！ 第一百零七节 大战伊朗（中） 牛皮糖怎么吃？敲碎了吃！ 王艾开始带球突破，绍贾伊拼了命的拦截。 开场三分钟，绍贾伊在中圈被王艾晃倒，起身猛追，再次被晃倒，再次起身追赶，再次被晃倒。 三次倒下的绍贾伊不敢出脚了。 中国十号的盘带威力是光看录像体会不到的，明明很有把握抢下来的足球，偏偏是假动作！作为伊朗队中盘带技术最出色的球员，连续三次绍贾伊都确认无误的情况下被戏耍，伊朗球员们目光中震惊的神色掩盖不住。 绍贾伊不自信了，起码面对王艾的时候他不想再丢脸了。一次带球被人三次晃倒，没有比自己更惨的防守球员了吧？ 王艾发现绍贾伊在退缩，猛然大步向前，准备用速度硬吃绍贾伊，伊朗后卫蒙塔泽里赶忙上前协防，王艾在两名身高腿长的伊朗中后场球员的包夹中充分发挥重心低、步频快的优点，牢牢的控制着球权，把两名伊朗球员晃的东倒西歪。 “这个十号，怎么这么粘球！” 看台上，程卫身边观赛的足协领导不满的道。 话音未落，身旁的球迷突然高喊：“过去了！” 球场上的王艾用两个一左一右的急速的假动作，骗开了两名伊朗球员的重心后，趁着他们的重心尚未调整回来，从两人中间带球冲了过去。 中国球迷和观赛的越南球迷一阵欢呼！ 太漂亮了！我们就要看这样的比赛！ 摆脱了两名防守球员后，王艾并没有继续带球，而是分球给了陈涛。 足协领导道：“你说这刚才弄那些有什么意义？直接分球好不好？突破了也不拿球进攻。” 程卫笑了笑没说话，她知道王艾的想法：对这种自恃技术出色的防守者，如果不想让他整场都在不断的高强度骚扰，直接打击他的信心是非常有必要的。 王艾的这种刻意为之的“较技”不具备战术价值，因为频繁的盘带必然会耽误推进的速度，但是这种“单挑”却具备战略价值，能直接打击对方的全队信心，对于之后王艾的战术发挥是有利的。 一个人防不住，上两个人，两个人也防不住难道还能上三个人吗？ 伊朗队不再对王艾进行贴身盯防，而是该打区域性质的链式防守，不论王艾带球从哪个方向突破，都随时有两名伊朗球员进行包夹。 前十分钟，王艾得球后基本不分球，频繁冲击伊朗队的防线，只有体能消耗太大或者对方人数太多的情况下才转移球权。中国国少队员们配合王艾一次次的折返跑毫无怨言：老大的盘带真漂亮！ 但是足协领导坐不住了，直接电话打到了高洪波的手机上：“小高，这个十号是怎么回事嘛，全队10个人，不能光看他一个人踢，这个球员怎么这么独？” “好的好的，领导，我一会儿就干预。”老高满口答应的关上电话。 领队和老高对视一眼，各自摇摇头：看了王艾六七场球了，王艾并不独，他这么干一定是有自己的战术想法。 老高还没站起身，球场上风云突变！ 经历了十分钟的反复拉锯，伊朗中后场球员已经有些松懈了，中国十号是不好惹，一个人是防不住，但是教练拟定的区域链式防守还是成功了，任凭你如何技术出色，小范围以少打多，你还是没办法。 刚刚精神上松懈了伊朗中后场没注意到王艾和陈涛之间的眼神交流。 陈涛：老大，差不多了吧？反正我缓过来了。 王艾：嗯，差不过了，杀手战术启动！ 王艾带球到罚球区外，连做几个假动作，伊朗球员纹丝不动，脸上甚至带了一丝嘲笑：我不动、不动、就不动！对付骗子，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任凭你说什么，我就当没看着！ 王艾又做动作向右拨球，绍贾伊歪着头瞅着，结果王艾这一脚球拨大了…… 然后，陈涛就突然出现在了罚球区前沿，迎着来球一脚劲射！ 1:0！场上比分瞬间改写！ 国少队员们高叫着聚到一起，王艾和陈涛击掌后，赵旭日笑嘻嘻的道：“老大，给我来一个呗。” “我和老陈再来一遍，然后让老陈给你做，你注意。”王艾低声的嘱咐。 再开球，王艾得球后下底，沿着底线往球门区渗透，两名伊朗球员防守，连推带挤，王艾突然分球给罚球区内的陈涛，蒙塔泽里紧盯着陈涛呢，立刻上前阻截，陈涛做了一个假动作晃开了一点射门角度后，起脚射门，右脚接触到皮球的一刹那忽然横向拨球，埋伏了半天的赵旭日这时候已经跑起来了，也没管球门区里多少人，扬起右脚就是一个爆射！ 这脚球力道十足，在碰到伊朗一个球员的球鞋后轻微变向，伊朗队守门员重心调整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足球灌入球门。 2:0！ “不错嘛，一个人粘球就是不行！”足协领导在看台上抱着肩膀欣慰的道。 程卫悄悄的耸了耸肩：您高兴就好。 “老大老大，给我也来一个呗？”国少队员们激动了，这才过去几分钟啊，老大说到做到。 “净想美事儿！”王艾板脸训斥道：“都骗人家两次了，人家还能上套？看机会的！” 赵旭日努力抑制着笑容频频点头。他这幅得意的样子换来了国少队员们的拳打脚踢。 伊朗队的队员有些恼怒了，对王艾的动作变得粗暴了起来。 王艾不再带球而是利用自己的全局视野频频在前场发出精准的中长传调动伊朗防线，组织中国队进攻，曹狄则发挥速度优势，运用王艾和陈涛的传球频繁威胁伊朗队球门。 一时间，伊朗队后场风声鹤唳。 伊朗队教练着急的在场边站了起来，对着伊朗队员挥舞着手势，要求伊朗队把阵型压出去，打进攻！伊朗队也不想去争残酷的三四名的唯一一个名额。不论是跟阿曼还是日本，伊朗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伊朗的阵型刚刚压出去，王艾就狠狠的给了伊朗队一击。 在伊朗略微稀疏了的后防线上，王艾接到陈涛传球后没有盘带而是直接用速度硬吃伊朗中后卫，经过了二十多分钟的反复折腾，伊朗中后卫的体能下降的很严重，第一时间竟然没有追上王艾。 罚球区里，面对一近一远的两个中后卫和一个守门员，王艾简单利落的晃出一个角度直接起脚打门。 高速滚动的足球没有给伊朗队守门员准备时间，在他刚刚卧倒的时候，足球已经在他身后的球门里翻滚了。 3:0！ 伊朗队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是维护面子的防守还是放手一搏？ 第一百零八节 大战伊朗（下） 伊朗教练沉寂了片刻，做出了战术决策：继续进攻！ 伊朗队是骄傲的，长期的亚洲第一，不会甘愿去防守的。如果这场比赛不是被王艾之前惊人的入球数吸引，被王艾犀利的盘带吸引，从而两次上当，绝不会落得一个0:3落后的局面！ 伊朗队甩开“王艾”的包袱，大举进攻。 一时间，中国后场险情不断，而伊朗后场，针对王艾，伊朗队开始了犯规战术。 对此毫无办法的王艾只好留在中圈附近“推”着伊朗的阵型，不使得他们全部压到中国半场去。 比赛还剩下二十分钟，老高下达了稳固防守的命令。 中国队开始摆大巴，一个个年轻的国少队员频繁上演堵抢眼的一幕。 这时候，国少队的胜负就要看赵旭日、周海滨、尹良毅、杨福生、郭亮这些国少一期的队员们的了。其中周海滨的作用最明显，身高体壮的老周不愧是后场大闸门，化解了无数险情。凶悍的赵旭日和伊朗队员频繁发生冲撞，要不是这场比赛进了个球心情正好，没准都打起来了。 王艾头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不得不扯了跟带子系在额头上让汗水沿着带子从两鬓淌下，省的蛰了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中国队距离进入决赛自剩下了十分钟。 阿什肯·德贾加是伊朗队的天才前锋，即便比赛快要结束了也没有放弃，终于在前场接球的时候挤开了疲惫的周海滨，带球在中国队球门区前沿转身打门，累坏了的曾诚扑救不及。 1:3！ 伊朗队员一阵欢呼后迅速开球，攻势更加猛烈！ 中国队的后场风雨飘摇，好像随时都要被再次攻破大门。 看台上的足协领导一语不发，这样的一幕让他依稀想起了多年前的两个“黑色三分钟”！同样是西亚球队，同样是胜利在望！ 不过，这一届的国少注定与众不同！ 老高在场边大手一挥：进攻！别缩着了！咱们的攻击力冠绝群伦！ 王艾点头，经过了十分钟的绿荫“漫步”，王艾的体能恢复了一些，该给伊朗队致命一击了！ 中国队开球，曹狄回传周海滨，伊朗队潮水般涌来，周海滨传球给边路的陈涛，陈涛没等伊朗队球员上来，直接起大脚，长传给了另外一个边路的王艾，趁着伊朗队后场空虚，王艾大踏步带球前进！ 另外一边，曹狄如离弦之箭，射入伊朗半场。 伊朗教练一下从教练席上站起来，冲着球场内高喊：“回防、回防！” 他看出来了，这个球不对劲！ 王艾的弹跳很好，步幅极大，几乎是一窜一窜的在跑，回追的绍贾伊面孔狰狞，满头的汗水在风里飘飞，却仍旧无法把距离缩短。 王艾根本就没回头，他对自己的速度非常自信，这种大踏步带球突破的方式是卡卡的标志，尤其是在无人阻截的情况下，几乎是最快的通过“无人区”的方式。难度无非是控球和出色的弹跳而已！ 罚球区前，王艾突然调整步伐，用高步频骗过伊朗后卫，再次切换大步越过防守者，对另外一个中后卫做了一个横传的假动作，同样高速跑来的曹狄让伊朗后卫分心，被王艾骗的跨步上前阻截横传。 王艾就势直接打门！足球在近角紧贴门柱射入球网！ 4:1！ 长途奔袭，干净简练，酣畅淋漓！在伊朗队的势头刚起来的时候，一盆凉水浇下！ 进球后搂着曹狄的肩膀，慢慢跑回中国队半场的王艾，迎接的是国少上下、中越两国球迷雷霆般的掌声和欢呼！ 伊朗队员严肃的表情看不出沮丧，绍贾伊重新紧跟上了王艾，哪怕王艾无球状态也不断的拉扯和干扰。 无奈的王艾只好在球场上慢跑恢复体能，即便是这样绍贾伊也咬着牙跟着，死也不放手了！ 比赛进行到40分钟，狂攻了十多分钟的伊朗队终于借助一个角球的机会把球打进中国球门。 比赛时间算上补时还剩7分钟。 中国球迷已经开始唱歌了。耳熟能详的《歌唱祖国》在越南也是名曲，就像《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在中国一样，所以不少越南球迷也开始哼唱越南语版的《歌唱祖国》，同时不住的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欢呼的中国球迷。 伊朗队不知道全场球迷在唱什么，但肯定不是唱给自己听的，所以狂攻不止。伊朗队的韧性令人钦佩。中国球迷都在提前庆祝，中国球员们的精神也有些放松，以前的几个“黑色三分钟”其实都是这么发生的。 王艾不敢松懈，利用慢跑的时间悄悄恢复体能，他决不允许在自己的面前，让中国队再次上演“黑色三分钟”，哪怕是输球，也不能输的这么窝囊！ 终场前两分钟，伊朗队在中国队球门前一阵乱战，也不知道是谁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乌龙球，足球在远离曾诚的一角入网。 顽强的伊朗队把比分追到了3:4，如果再入一球，就得打加时赛了！ 另外一个赛场，日本队和阿曼打成了2:2平！如果这一场比赛伊朗赢了，那么哪怕阿曼输了，也还有机会和兄弟国家携手进入世少赛，如果这场比赛输给了中国队，那边阿曼再输了，那么就要上演残酷的手足相残的一幕了。 中国队开球，伊朗球员疯狂的抢断，终于获得了前场球权，这个时候，伊朗后防线都已经压过了中圈，是输掉还是留一线希望，就看这两分钟了。 连死命跟着王艾的绍贾伊都丢开王艾参与进攻了。 王艾紧张的注视着被压迫到极限的中国防线，赵旭日拼命了，铲断一个接一个，依靠不要命的踢法终于换来了一个球权，拿到球的周海滨直传尹良毅，尹良毅冲着伊朗半场就是一个大脚，这时候也管不了什么方向、角度了，能踢出去浪费十几秒就是胜利！ 前场的王艾突然启动，原本就和伊朗中后卫在一条线上的王艾利用伊朗后卫转身的一点时间，一马当先！ 前方是一片无遮无拦的辽阔的“草原！” 四十多米开外，是出击后奋力回跑还不时打量王艾的伊朗守门员！ 球场上方是深蓝色的夜空，球场对面是一片黑压压的观众，球场上是脱缰野马一样狂奔的中国十号！ 中国十号的身后，近处是绝望的伊朗中后卫、远处是或捂着脸孔不敢看、或跪倒在地的伊朗前场球员以及已经原地跳起欢呼的中国国少们！ 王艾的眼里只有球门，到罚球区前，面对出击的门将，恍若不见，直接一脚爆射！ 王艾的脚尚未落地，球已入网！ 第一百零九节 决战阿曼 第九届亚少赛半决赛中国国少5:3战胜伊朗的消息传回国内，迅速引发轰动！ 上一次国少夺冠还是在1992年的沙特，而这之后的第六届、第七届、第八届，中国国少连决赛圈都没进去。八年之后，中国国少又一次站在了决赛场上。对于本届国少来说能拿到这种成绩绝对是喜出望外！ 所以足球运动管理中心高度重视，不仅紧急联系了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还再一次加码了前往越南的人选，不仅领导级别提高了，还派来了专门的厨师、保健师，国少队员们第一次享受到了专业按摩师的帮助。就连正在准备亚洲杯之前飞行集训名单的国足新帅米卢，也特意给高洪波打来电话表示祝贺。 突然而至的喜讯并没有对国少队员的训练备战形成冲击，9月15日半决赛后，9月17日就是决赛，中间只有一天休息。因此在老高、领队忙着接待国内领导的时候，将国少在这一天的训练交给了王艾负责。 王艾礼貌的拒绝了媒体采访要求，直言决赛后再采访更有价值，不论是冠军还是亚军。足协领导的探访王艾无法拒绝，但还是很好的控制了探访时间…… 对王艾赶人的举动，足协领导当然不太高兴：我还没说够呢！ 但是对王艾，足协领导也不好随便发火，人家又没指望着你们吃饭，13岁就名校硕士毕业，前途无量！何况根据高洪波夫人程卫传递的消息，王艾家中的企业正在考虑与中国甲a进行广告合作。 足协领导气咻咻的走了，老高随队走在最后，关门前面无表情，偷偷给王艾竖了个大拇指！ 装了半天好少年的国少队员们异口同声：“老大，牛！” 王艾哈哈一笑：“别扯了，看比赛录像！” 9月17日晚17点，日本和伊朗的三四名之战，也是亚少赛最后一个名额的殊死争夺战开始了。在两天前，日本国少在90分钟时间里和阿曼打成了2:2，在加时赛中落败。 到18点30分，全场比赛结束，日本3:4被伊朗击败，遗憾的失去了世少赛的参赛资格。 19点整，是中国国少对阿曼国少的决赛。 今天的岘港足球场内外人潮汹涌，高涨的足球热情和廉价的球票形成了热闹的球市。中阿两队入场，奏两国国歌，队员握手，猜边，开战！ 整套流程里，阿曼球员都有些神思不属！ 因为那个恐怖的中国十号，竟然在上半场就登场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体能不好一向在下半场登场扭转战局的吗？难道情报错误？难道他故意隐瞒？ 吃惊的同样还有阿曼的主教练，在替补席上他频频观察高洪波的表情，赛前高洪波没有公布比赛名单，给了阿曼一个巨大的“惊喜”！按照阿曼教练的战术设想，上半场阿曼队该全力进攻打进中国三四个进球后，下半场固守得分！ 现在怎么搞？上半场就摆大巴？因为一个中国十号我们就不敢进攻了？ 可我们也是杀入决赛的强者！ 阿曼教练直接站在场边，严肃的下达命令，按照既定战术安排进行！现在临时调整非得乱套不可，硬着头皮也得上！ 一直密切注意阿曼队表现的王艾敏锐的察觉到了阿曼的战术意图，开场三分钟就给了阿曼教练一个沉重的教训。 王艾中场拿球，从右边晃过阿曼中场阿尔·马哈伊里，带球长驱直入，体能充沛的陈涛、曹狄两侧同时起步快速跟随策应。面对迎接上来的阿曼后卫卡里德，王艾用一个假动作骗开对手重心，一个加速度就进了罚球区。阿曼后卫阿梅德上前堵截，王艾在罚球区内突然横向分球，陈涛得球带了两步后，小角度打门被守门员阿尔·哈布西挡出门外，王艾跟进补射。 1:0！ 阿曼教练低头用力的晃了晃脑袋！难道是我的战术安排错误？这才开场三分钟！那中国十号如入无人之境，中场接球后高速带球冲击，连过两人后分球、补射！整个过程连二十秒都没有。 教练的战术安排被当头一击，阿曼队的战术思想出现混乱。 阿曼队员有的要防守，有的要进攻，有的要贴身紧逼……场上秩序一时凌乱不堪，险情频出。阿曼教练望了一眼红布盖着的亚少赛冠军奖杯，又看了一眼无比活跃的中国十号，咬了咬牙，不能输的太惨，于是下达一个保守的策略：防守反击。 阿曼队前锋艾加辛尼和阿卜杜尔-卡里姆都是速度型的，攻城拔寨的能力一般，所以打防守反击比较有利。 看着阿曼队的阵型撤了下去，高洪波也没有大举压上，对于一个能够淘汰日本的强队，高洪波不敢掉以轻心。 场上的中国国少队员们认为，能把1:0的比分保持到终场也很好嘛，胜利了我们就是冠军，所以踢的并不着急。 王艾和陈涛交换了位置，改打左边卫，陈涛为前腰，在阿曼中场的贴身防守下，王艾减缓了攻击节奏，开始利用精准的一脚传球频繁给陈涛做球。陈涛利用灵活的盘带在阿曼的罚球区附近杀的人仰马翻，阿曼队不得不分出很大的精力来控制陈涛的威胁。 由于阿曼防守密度较高，所以前锋曹狄的速度优势很难发挥，比赛气氛略显沉闷。 上半场1:0结束，王艾除了进一个球之外几乎没有太突出的表现，中国队其他球员到是奔跑的很积极，也创造了几次机会，但可惜没有得分。 阿曼队上半场也打了两次高质量的反击，一次被赵旭日千里追击破坏掉，一次被周海滨干扰下没有打正位置。 1:0是中国队曾经很“擅长”的比分，尤其是在没有进入职业联赛之前，国内球队比赛没有太大的经济利益，所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是相当看重的，为了“友谊”自然不好让对手太没面子，往往1:0，2:1，2:0这样的比分比较多。 这一时期中国队也拿出这一套到国际赛场上，结果……没人给中国队面子，人家也不跟你讲友谊，能虐你的时候绝不会放水，不如你的时候也想尽一切办法削弱你，比如裁判了、场地了、宾馆了等等。 职业联赛后，中国球员才感受到竞技体育的残酷，“比赛第一，友谊看情况”。所以，尽管场上局面比较和谐，双方连一个黄牌都没有，但中国队上下并不放心。 于是，中场休息的时候，老高接到了领导的电话。 第一百一十节 高光时刻 老高在电话里满口答应，领导很满意的挂了电话。 但其实这是中国队刻意的战术安排，从上一场比赛来看，对手们已经摸清了中国队头号射手的比赛规律，一律下半场登场，攻击力强大、攻击方式多样，几乎无法有效控制。如果上一场的伊朗队不是自恃亚洲第一的身份，而是坚决采用犯规战术甚至是伤人战术的话，那么哪怕被红牌罚下一个，只要让王艾退场，伊朗队都有的打。 这种情况给王艾和老高敲响了警钟，老高到没矫情的故意要试一试：中国队没你王艾能怎么滴？在德国、荷兰自费学习的老高思想转变的很快，和球员争强好胜不同，教练就要运用手中的一切条件创造胜利，有王艾这样的球员为什么非要不用？依靠王艾怎么了？难道驾驭知名球队都要让大牌球星体会一下雪藏的味道？地球没你照样转的冷遇？ 跟球员较劲的教练不是好教练，拿不下刺头球员的教练同样不是好教练。 但是老高要避免同一套战术打法被人看透，而王艾要尽量避免被恶意犯规造成受伤的危险。阿曼不算亚洲强队，阿曼不会有伊朗上一场那么“清高”，所以两人商量后决定给阿曼队来一次突袭：上半场王艾就登场！ 果然，这套战术欺骗手段获得了成功。上半场阿曼队打的畏手畏脚，主教练思考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 老高接到电话回到其乐融融的休息室，陈涛正跟赵旭日吹牛逼，老高没理他们，给王艾做了个“ok”的手势。 王艾站起身来走到大家面前，敲了敲战术板，诡秘的一笑：“下半场我们这样……” 15分钟后，双方球员出场，这个时候结束了第三、第四名比赛的伊朗队、日本队也来到了赛场。其实日本队可以不用来的，来了也没事儿，他们也不是给王艾加油来的。但是亚足联鼓励参赛球队尽量都给最后的颁奖仪式捧场，所以听话的日本球队不情不愿的来到了场边预留的座位。 下半场一开场，阿曼队大举进攻，可没想到，中国队像心有灵犀似的，竟然一开场就潮水般的退回了半场，双方就好像一场安排好的足球训练课，一攻一防。 阿曼队教练懊恼的锤了一下大腿，被中国队骗了！上半场就应该直接对中国十号动用犯规战术，搞伤了让他下场，中国队的攻击力就直接下降一半！没有了十号这个超级得分手，阿曼即便以十人和中国打对攻，赢面也非常大。 中国队的教练真狡猾！突然让十号上半场登场，完全搅乱了自己的战术安排，中场休息时候才想明白，我们已经出线了，有世少赛的名额了，要面子有个屁用！冠军才是真的！面子和冠军，在有中国十号的前提下，只能二选一！ 观战的球迷们高兴了，这才是冠亚军争夺战的样子嘛！上半场除了中国十号的一个进球，整个场面温吞水，这看的有什么意思？ 诶，就是这样，你看阿曼的攻击多凶猛，看看，和中国队员的碰撞多凶狠！哎呀，这次进攻真漂亮！ 心态稳定了之后，阿曼队的攻击开始有声有色，这一批阿曼球员的年龄非常巧，也是阿曼足球的一个人才大年，不像中国队里大量的85年以下球员，这一批阿曼球员大多数都是84年的，而且运动寿命悠久的令人惊叹，大多数都踢到了35岁以上，也就是说，这一批阿曼球员是这一批中国国少的“一生之敌”！以后这批球员只要在国字号里，只要碰上阿曼队，基本就是这批球员。 所以，阿曼一开始猛攻，中国队的场面就十分难看，从开场到进行了二十分钟，游弋在前场的王艾竟然一个球都没有接到。 这固然是因为中国队的攻击基本打不出来，也是因为跟随王艾进行贴身盯防的阿尔·马哈伊里非常“尽职尽责”，哪怕无球时候也经常对王艾做小动作。 他的眼神非常凶狠，王艾不敢堵他是否真的不敢铲断自己的腿或者踩坏自己的脚，所以王艾就在场上慢慢的跑，绕着裁判跑，或者贴着边裁跑…… 阿曼队狂攻了25分钟，中国队也是拼了，裁判的哨声不时响起，攻防双方分别领取了三张黄牌，1:0的比分仍旧没有改变。 不是阿曼队不强，而是阿曼队的进攻球员不适应中国队如此密集的防守，和中国队的曹狄一样，依靠速度进球的前锋，最怕密集防守，跑不开，甩不掉，只好不断的依靠远射，而密集防守对远射也很克制。 25分钟后，阿曼渐渐的疲惫了，从身体到心理。阿曼稍微撤了撤，希望能把中国队的阵型拉出来，结果，中国队只是把曹狄从中场派到了前场，其余人依旧稳守半场不动。 阿曼主教练恨意满满的瞅了一眼高洪波，老高稳坐钓鱼台，得意的二郎腿都翘起来了：反正我比分领先，我不出去、不出去，就不出去！ 比赛缓和了五分钟，阿曼队员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同时又换上了替补前锋，继续猛攻了几分钟，还是咬不动，连战连捷的中国队已经从超龄风波的动荡不安中彻底走了出来，哪怕局面危险也没有失控。 在一次赵旭日与阿曼替补前锋阿尔·霍斯尼争抢时的激烈碰撞中，两人双双受伤下场。阿曼教练发现其他中国球员颇有跃跃欲试的意思，心中暗自叹息，站在场边喊话挥手：退防。 冠军虽好，却也不值得把队伍的主力都搞受伤，一年后就是世少赛，受伤严重的情况下很可能耽误比赛状态。阿曼可不是中国这种人口大国，适龄球员就这么点，想挖掘都挖掘不到。 中国和阿曼队麻杆打狼两头怕，谁也不肯大举进攻，双方都打防守反击，这比赛是没法看的，太没意思了，双方的重兵都囤积在己方半场，前场留下小猫两三只，没事喵一声、挠一把…… 除了中国球迷，没人觉得这种比赛有意思，所以渐渐的球场上就有了嘘声。 亚足联的官员神色自若，虽然也希望更加激烈好看，但面对至关重要的胜负，谁也不能替代两队主教练做决定。 比赛慢慢进入到了第43分钟，主裁判百无聊赖的看了看手表，他不准备给补时了，因为许多球员干脆在场上就是漫步，除了阿曼队有时候个别替补上场的球员还不大服气，偶尔冲一下之外。 王艾也同样无精打采，能不费力气就胜利谁不愿意？躺赢是人生至高境界！ “王艾，进一个！” 突然，在王艾身后，一个声音喊道。 王艾诧异的扭头，一个年轻的中国球迷扑在隔离网上冲王艾挥手：“王艾，进一个！” 其实笑呵呵的中国球迷也觉得比赛挺无聊的，听见有人起哄，顿时精神了，一百多中国球迷慢慢的齐声喊：“王艾，进一个！王艾、进一个！” 中国球迷的动静儿又引来了越南球迷的注意，越南球迷更觉得比赛无聊，所以他们索性玩儿起了墨西哥人浪。 老高背着手一脸无所谓的装听不见，其实就他媳妇喊的声最大！这败家媳妇……真能调节比赛气氛！ 王艾给了中国球迷一个灿烂的笑脸。 回头伸手要球，阿尔·马哈伊里也有些松懈了，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王艾的精神面貌的变化。 王艾得球，阿尔·马哈伊里紧贴上来，王艾一改懒散的状态，一个凌厉无比的假动作把阿尔·马哈伊里骗倒在地，一马当先，向阿曼球门突击！ 王艾确实怕受伤，但是对球迷的呼声不能装听不见。商业足球，球星就是演员，球迷就是消费者！如果在演唱会上，一旦歌迷们异口同声要求唱什么歌，歌星不管多累也会满足。郭德纲有糖尿病，讲相声一两个小时还要返场几十次，他不累吗？不烦吗？他干的就是这个，对衣食父母你哄都来不及呢。 球迷们让王艾进一个，实际上这就相当于演唱会上歌迷点歌，音乐会上的“安可”，相声专场的返场要求。哪怕王艾没踢进，但一定要奋力去尝试。这是职业道德，也是应该的对球迷的回报！ 王艾的努力回应，引来了中国球迷更加高亢的呐喊声。 越南球迷的自娱自乐，吸引了阿曼球员的注意力，所以阿尔·马哈伊里的喊声只引来了就近的阿曼球员的关注，艾米利上前堵截，王艾拿出了大罗的招牌——钟摆式过人，一举过掉了艾米利！ 全场球迷都注意到了赛场的一角发生的这一幕，中国十号拿出了过去几场比赛的势如破竹的攻击姿态。人浪消失了，喧嚣声却更大了起来。 阿曼后卫终于发觉到了事情不对，在中国十号的带动下，中国球员一改刚才的懒散作风，全队都在奋发，向阿曼半场猛扑，尤其是曹狄、陈涛、王艾三个箭头人物，势若奔马！ 昏昏欲睡的气氛一扫而空，阿曼后场紧张的组织了起来。 然而，来不及了。 王艾在卡里德面前做了一个踩单车的动作，成功骗过了卡里德，阿尔·穆凯尼紧急补位，王艾继续踩单车，阿尔·穆凯尼吸取经验没有出脚，王艾利用减速后的突然加速，甩掉了阿尔·穆凯尼！ 单刀了！ 阿曼队守门员阿尔·哈布西紧张的注视着猛扑而来的中国十号，中国十号起脚了！远点！ 阿尔·哈布西猛的横向扑了出去…… 结果，王艾只是做了一个假动作，骗倒了守门员后，轻轻一推，在阿尔·哈布西懊恼的眼神中，足球滚入球网。 岘港球场内的喧嚣声猛然放大了数倍！无数的手臂同一时间从看台上举起，像一片红色的端木林！ 第一百一十一节 亚洲之巅 进球后，王艾手指着中国球迷的方向，奔向了中国球迷方阵，跳的高高的，扬起了一只紧握拳头的手臂，换来了中国球迷的连番高呼。王艾眼尖，发现几名女球迷正在抹眼泪，其中就包括自己的师姐，即便是男性球迷也眼眶带着水光。 前途无量的少年球星王艾用他的拼搏和努力，为在场这一百多到异国他乡支持国足的球迷献上了最珍贵的礼物！ 所有现场甚至国内在电视机前观赛的中国球迷，都确定无误的认为：这注定载入中国足球史册的一球，是球迷喊进去的！是球迷创造的！如果没有这一声呐喊，这场比赛的结果就会是1:0！ 小小的庆祝了半分钟后，比赛再次开始。无精打采的阿曼球员和兴高采烈的中国球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由王艾掀起的观众的热潮极大的干扰了比赛进行，队员们互相说话都听不清，最后场内的喧嚣伴随着裁判的终场哨音达到了顶点！ 比赛刚结束，王艾一把抱起足球甩开队友冲向了替补席后的中国球迷方向，一个标准的边线球姿势把球抛给了一百多名中国球迷，足球在人群中翻滚，最后被一个少年成功的跳起来抓住牢牢的抱在怀里。 “王艾，球衣！球衣！”一个球迷在人群中努力张着上半身，指着王艾的球衣激烈的喊道。 兴奋过度的王艾，当着中国、阿曼两个队伍的教练、队员、替补、官员以及亚足联颁奖官员、裁判以及观礼的伊朗队、日本队和全体观众的面，脱下了球衣抛给了中国球迷，球迷们还不干，一百多人呢，不够分啊！又有人喊：“球裤、球裤！”乐疯了的王艾一把扒下球裤扔上看台，这回不等球迷喊，又摘下护腿板、球袜、球鞋，每一次都引来中国球迷欢乐无比的争抢。 “我地哥！再脱就他妈光了！”赵旭日手疾眼快，一把抱住正摸内裤的王艾。 稍微冷静了一下的王艾冲着球迷们笑着摆手：“不能再脱了，电视台不让播！” 掩饰不住笑意的老高过来拍了王艾一巴掌：“赶紧回去穿衣服，一会颁奖了！” “等会！”王艾回头招呼或者到处乱跑，或者躺倒在地，或者在替补席上谈笑的国少队员们，一期二期大集合，在中国球迷面前，深深鞠躬，举手鼓掌。 中国球迷的欢呼声达到了顶点，即便只有一百来人，却发出了全场最高分贝的尖叫！ 王艾本来要转身进更衣室，陈涛拉了拉王艾，指了指旁边。王艾发现，全场五千多个越南球迷正眼巴巴的望着这边，他们不是中国人，不好意思发出邀请。 “走！感谢越南球迷。” 国少队员们走向越南球迷的看台方向。 每到一处看台，必定引来观赛球迷的高呼，国少队员们鞠躬致谢。走完了一圈，收获了无数掌声。 又到中国看台附近时，赵旭日招呼摄影师给大家照相，指着王艾大声嘲笑：“一定要把我们全队照下来！” 别人都是装备齐全，唯有王艾是一条内裤闯天涯，连鞋都没了，光脚走了一圈。 王艾怒吼一声冲向赵旭日，在赵旭日呆滞的目光中，一下把赵旭日绊倒在地，双手抓着赵旭日的球裤就往下扒。 “啊！”赵旭日嚎叫一声，双手抓着球裤死也不松。 王艾见实在争不过他，转头把凶狠的目光盯向了其他国少队员…… “老大疯了，快跑哇！”岁数最小，本场体能保持较好的曾诚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拽着球裤玩了命的跑向更衣室。在王艾的追逐中，齐装满员的国少队“轰”的一声，原地炸碎，狼奔豸突…… 王艾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场景不止是本场的一百多个中国球迷和五千多越南球迷看到了……因为这场比赛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临时进行了现场直播，所以这会直播间里的主持人刘建宏、张斌，嘉宾马林、唐尧东指着屏幕笑的喘不上来气，顺带着这时候观看了比赛的全国球迷也笑的不行了。 主持人张斌是这期《足球之夜特别版》的策划，紧急联系前方记者，要求现在就去采访王艾。 现场记者迟疑了一下道：“现在合适吗？他穿的这么少？” 张斌急切的道：“就是现在，别忘了，这是国少！他才13！还是小孩，没事儿的，领导真要批评我担着！” 确实，如果是成年人，确实不雅观，但王艾才多大，没进青春期呢，小孩儿光屁股那不叫三级片，再说还有内裤呢，顶多算是泳装…… “王艾，我是中央电视台的前方记者，现在想问你几个问题。”一个高个女记者拉住王艾。 光着膀子正抓人的王艾闻声一惊，扭头四处看，果然发现两台摄像机正对着自己，转身就要跑，被女记者一把抓住胳膊拎了回来…… “你这么有劲！”王艾不满的揉揉胳膊。 女记者自豪的点头：“当年练铁饼的，你跑不了了，问你几个问题。” 王艾苦着脸：“不要问我高兴不高兴这种脑残问题！” 女记者噎了一下，人民大学哲学硕士果然不好惹！ “6场比赛进了19个球，你现在有什么对全国球迷说的？” 王艾翻了个白眼：“除了高兴、很高兴、快乐、乐死了我还能说什么？” 女记者咬咬牙：“说点正常的！” 王艾摊摊手：“那你问点正常的啊。” 女记者没见过这么难缠的球员，眼珠一转，突然转到了王艾身后，指着王艾的屁股道：“你能跟全国少年儿童解释一下吗？你的内裤上为什么是猪八戒？” 王艾的内裤屁股上是憨笑的挺着大肚子、扛着钉耙的猪八戒，眼尖的摄影师早就发现了。 王艾啊的一声捂屁股，把这茬给忘了！ 女记者得意的指了指摄像机，王艾颓然的放下手。 “说吧，为什么是又懒又馋的猪八戒？” 王艾没好气的翻白眼：“我妈说了，平时我就像个猴子一样不老实，这要给我挑个孙悟空，怕我蹦天上碰坏了咱国家的卫星！贼老贵的，赔不起。所以就给我挑了个猪八戒帮我坠着点。” 这时候，在辽阳家里兴致勃勃的看直播的王艾一家人乐的不行了，许青莲直接乐的倒在了艾小青怀里，指着电视断断续续的道：“艾阿姨，这个是我帮他挑的。” 趁着女记者乐的开怀，王艾一溜烟跑向了球员通道，摄影师的镜头紧跟着王艾，屁股上的猪八戒随着王艾的跑动一拱一拱的，分外喜庆。 半小时后，颁奖典礼举行。先颁发季军奖牌、亚军奖牌。 然后轮到了冠军，中国国家少年男子足球队！ 高洪波领衔，王艾紧随其后，陈涛、赵旭日、周海滨、曹狄、戴钦华、尹良毅、杨福生、郭亮、于洋、郜林、王永珀、曾诚……一个个笑容满面，被亚足联官员戴上奖牌。 今天来颁奖的是亚足联副主席张吉龙，特意拉着王艾勉励了半天。 最后，奖杯揭开，国少队员们围着颁奖台欣长苗条的奖杯，在国少队员们热切的目光中，王艾走到奖杯前，一手抓住细长的奖杯，一手托底，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欢呼如雷，彩带飘飞！ 第一百一十二节 远赴德国 比赛结束后，全队本想直接去新马泰旅游来着，可惜国内催的急。虽说是亚少赛的冠军，那也是亚洲冠军！这批球员代表了中国足球的未来！ 迟钝的中国媒体终于井喷式的对这次国少征程进行了报道，就连王艾的数码摄像机也被中央电视台借去。 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为高洪波带领的84国少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会，连国家体育总局的袁伟民局长都出席了晚宴。 领导讲话的时候，王艾跟老高低声道：“高指导，我得跟你请假了。这回头儿的一堆事，我就不参与了，德国那边都开学半个月了，亚少赛这级别，人家还不能给我例外。” 老高点点头低声道：“一会开宴，你跟我去给领导敬酒，顺便请假。接受媒体采访是义务，你又是头号功臣，所以不太好请。” 半个小时后，晚宴正热闹，王艾拎着一瓶饮料跟着老高到了领导这桌。 “来来来，小高。”主任站起身拉过高洪波。 “袁局长，我是高洪波。”老高那张刀条脸难得的挤出笑容。 “这时候，应该叫我袁主席！”袁伟民笑呵呵的搭腔。 他是国家体育总局局长，同时也兼任足协主席，只不过他事情太多，足协工作就是把握大方向，象国少这种层次的球队还轮不到他来关心。 “这个小球员，应该就是王艾吧？”袁伟民笑呵呵的看向王艾。 “袁主席，您可是我的偶像，我们全家的偶像！五连冠是新中国体育事业的标志！我今天见到您简直太高兴了，我们俩合影一个行不？我拿回家好气我爸用？”王艾热忱的道。 袁伟民哈哈一乐：“这有什么不行的。”说完大大方方的站起来搂着王艾的肩头照了一张。 聊过几句闲话，王艾道：“袁局长，我想跟您请个假。这过几天的媒体采访，作报告，全国巡讲什么的，我就不参加了。” “嗯？什么理由？”袁伟民不由自主的严肃起来，他是很强调队伍纪律的人。 “德国大学那边已经开学半个月了，我再不去，人家学校该不要我了。”王艾“委屈”的道。 “德国？”袁伟民楞了一下：“德国大学？你在德国上学？” 高洪波这时候插话：“袁主席，王艾今年8月已经被德国图宾根大学录取了，跟随一位导师硕博连读，另外，他在今年7月就已经是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硕士了。” “哦？”袁伟民动容道：“小王，你现在已经是硕士了？你多大？” “13岁！” 袁伟民长出一口气：“好，好！小王，你的假期我批准了！到德国好好读书，一定要把博士读下来。”说到这，袁伟民环顾着身边的干部感慨的道：“我们搞体育的不容易，从小就练，也没空去学习，所以很多运动员啊，文化知识很差，这不行啊！全国体校将来都要转轨，那么多运动员在赛场上拿到好成绩，但是没有文化，退役了怎么办？都当教练？老师？哪有那么多岗位？最终还是得自谋职业，将来恐怕有一些功勋运动员退役后过的不好啊。” 一位副主席插言：“是啊袁主席，咱们搞体育的可难得出来个博士，小王和那些退役后读书的不一样，这我们都明白，功成名就了，大学也图个名气，给个照顾。小王可是实打实凿的高考上来的，听说当年还是全国文科状元。只要小王几年后博士读下来，这以后我们搞体育的，起码搞足球的也可以扬眉吐气了，谁说我们都没文化了？我们也有踢球的博士！还是外国的博士！” 大伙哈哈一笑，顿时觉得面前的小王艾浑身金光闪闪的。 “那小王，明年的世少赛你有空参加吗？”袁伟民关心的问道。 王艾用力点点头：“要不是现在在德国是第一学期，其实再请几天假也没事儿，但是第一学期刚开始我不好给他们留下一个不遵守纪律的印象。但是到了明年，一个是我和导师、学校都熟了，好开口，二一个世少赛的级别和影响力应该也够他们批准假期给我了。” 袁伟民放心的点点头，又饶有兴致的问：“那明年世少赛上，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袁主席，您听我的声音是不是有点怪？我啊，刚刚进入变声期，我的身体要加速成长了，一年的时间足够我成长一大块。我明年一定有比现在更好的表现。” “哦？那你说说，你打算带点什么回来给我？这次亚少赛你把金杯、金靴、金球都带给我了，明年呢？奖杯我可以不指望，奖牌呢？金靴、银靴？铜靴？” 王艾大张着嘴“啊啊”两声，苦恼的挠挠头：“我肯定给您带东西回来，亮闪闪的东西我尽力，要是都拿不到，我从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给您捎点海鲜回来。” “哈哈哈哈”，袁伟民仰天大笑：“好小子，我可不要你的海鲜，你还是尽量给我拿点亮闪闪的东西回来的好。” 随即，袁伟民又认真的道：“小王，不论你在明年拿了什么东西回来，你都在创造中国足球的历史！” 第二天，当全国媒体继续热炒国少亚洲冠军的时候，王艾已经悄悄的返回了辽阳家中，出国在即，这一趟到德国，距离可就远了，王艾的家族企业还无法把业务开到欧洲去。两口子这些年钱赚了不少，但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好不容易两口子都进京了，王艾又跳到了德国。 吃饭时候，艾小青很是流了一把眼泪，许青莲也眼眶发红，直到王艾神神秘秘的把亚少赛最佳球员水晶奖牌、最佳射手金靴拿出来送给她们，才让艾小青破涕为笑。 “女人就是喜欢亮闪闪！”王艾感慨的道。 王斌悲伤的望了一眼艾小青那巨大的首饰柜，叹口气，点点头：“你什么时候走？走之前还有什么事儿没？” “25号走，事儿嘛，倒还有一件。” 该给刘彭芝校长交租子了！ 捐赠仪式上，刘彭芝校长拉着王艾的手感慨的道：“当初就是一句戏言，何况你这给的也太多了。” “一千万是多了点，但给附中还是值得的，作为全国最好的中学，附中就是全国中学的高地，往这个高地上垫一把土，对全国中学都是有连带效应的。所以我这也是一本万利了。”王艾笑嘻嘻的道。 与此同时，王艾同样用北方造纸的名义给人民大学捐献了二百万元。这年头还不流行企业给大学捐款，大学都是苦巴巴的仰着头指着教育部的手指头缝里往下漏。虽说二百万不是很多，但是个好兆头。所以人大校长也很高兴。 但他高兴的心情只持续了半天，在接到刘彭芝校长的报喜电话后。 “王艾，你这不分远近了。”人大校长在给王艾的电话中不满的道。 “附中也属于人大啊，所以我总共捐了1200万呢。”王艾笑嘻嘻的狡辩，堵的人大校长直翻白眼。 王艾可以任性，但是王斌不会任性，王艾远走德国后，王斌动用北方造纸日本分公司的外汇，给人民大学捐了150万美元，比800万人民币还多点，这样人大才心理平衡了。 不过王斌也是有条件的，也顺便让人民大学明白了事情原委。 因为王艾说了，他能在亚少赛上有那么好的成绩，和人大附中借给他使用了两年的操场有直接关系，可人大呢，有操场却不让用！逼得王艾不得不上附中练球，为此付出了一千万的租借费！ 人大上下恍然大悟，要不是附中是人大的，人家两百万都不能给，这是怕面子上不好看！同时又懊恼不已！难怪附中的发展势头这么猛，刘校长果然是个被教师职业耽误了的企业家！一个破操场，两年就换了一千万，早知道我们也开放啊！ 再开学，人大足球场悄没声的对学生开放了，知道事情原委的人大师生，亲切的将这块球场称为“王艾球场”。 第一百一十三节 青年之城 巴登-符腾堡州位于德国西南部，东边靠着法国，南边靠着瑞士。整个州都在阿尔卑斯山的北麓，所以巴登符腾堡州的北部是内卡河平原，南部则逐渐向上，尽头则是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 巴登-符腾堡州的首府是斯图加特，而图宾根就在斯图加特的南部四十公里。沿着图宾根再向南一百八十多公里，就是风景如画的世界名城苏黎世。再越过苏黎世，从公路穿越阿尔卑斯山后，就到了意大利的时尚之都米兰。 图宾根是巴登-符腾堡州下面图宾根行政区的首府，不过德国境内几乎没有不能居住的无人区，所以德国的八千万人口居住的相当分散，哪怕图宾根这样一个“市”，也只有可怜的八万多人。难怪有些中国人会称呼其是“图村”了。 更可怜的是，这八万多人还不都是图宾根的居民，其中有两万多人是来自全德国乃至全世界的图宾根大学的学生。 所以，图宾根尽管是一座建立了八百多年的城市，许多保留完好的建筑甚至是五六百年前的，但却是一座非常年轻的城市。在这座城市的街头，满眼见到的几乎都是青春洋溢的年轻人。 2000年9月25日，王艾已经到德国图宾根大学报道完毕，和施瓦茨教授见面后，施瓦茨教授的硕士研究生雷奥妮·哈特曼就带着王艾走上悠闲的图宾根街头，一边给王艾指路，一边带着王艾到哲学系的教学楼、宿舍转悠。反正城市很小，大概就是中国一个镇的规模。 雷奥妮·哈特曼是典型的日耳曼女性，金褐色的头发，身材高挑，容貌俊美优雅，很爱说笑，似乎对这个远方来的小学弟很好奇。两人交谈当中，一多半的时间是雷奥妮在发问。 在路过了一个重要的教堂的时候，雷奥妮根本没有介绍的意思反而不断的问东问西，王艾终于无奈的打断道：“雷奥妮，你不觉得应该把圣乔治教堂给我介绍一下吗？这里应该还是学校的课堂吧。” 在国内的两年人大生涯，第二年王艾有意识的加强了德语学习，有黄欣这个德语专业的本科生在，王艾的德语经过一年的学习已经可以非常熟练的对话和书写了。 雷奥妮耸了耸肩；“你都已经知道了。” “施瓦茨教授可是让你给我导游的！” “你未来要在这里住好几年。” 好吧，王艾无奈，作为一个异乡人，明明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愿意有个人给自己介绍一番，这会觉得更安心，加强一点归属感。 这个优雅的德国大妞一把搂过王艾的肩膀：“小学弟，我们去吃饭吧！” 9月明媚的阳光下，斑斓多彩的图宾根好似一座花朵的城市。和中国乡村普遍的单调颜色不同，这座古旧的老城，偏偏爱把建筑的颜色涂抹的颜色缤纷。 两人顺着城里的小道，越过内卡河上的小桥，桥下是长条形的河心岛，岛上是一座公园。这一处河道是明显经过了拓宽的。河水缓慢流淌，一个德国男青年站在一条两头尖尖的小船上，撑着船蒿，载着几名游客悠然飘荡。 “那里！”雷奥妮突然指着一处圆顶的塔楼：“荷尔德林塔！” 就在河岸边，黑色圆锥顶，黄色罩面的普通塔楼，就是图宾根大学的历史典故，德国伟大的诗人荷尔德林中年以后的居所，德国文学的灯塔就是这么一座普普通通的建筑。 跨过内卡河，走进图宾根小城，七拐八弯的一阵之后，雷奥妮指着前边不远的一处中餐馆高兴的道：“走吧，中国来的学弟，我们吃中餐！” “南京饭店？我还能在德国吃到淮扬菜？”王艾来了点兴致。在国内的时候对八大菜系闻名已久，可惜长期在北方呆着，几乎没品尝过其他菜系，尤其是口味淡雅的淮扬菜，据说对养生最好来着。 两人进了饭店，雷奥妮十分熟练的点了两份肉丝炒面，一份咕咾肉、一份西兰花炒牛肉，一份西红柿汤。点完了才想起来，对面是个纯正的中国人…… “没事儿没事儿，客随主便。”王艾大度的一挥手，同时心里犯嘀咕，炒面好说，但这菜，是金陵菜吗？咕咾肉好像是广东菜吧，至于西兰花炒牛肉，这没听说过啊。 不大会，三道菜和炒面上来了。王艾用公筷夹了几口放到自己的盘子里，尝了尝：诶，味道不错！很熟悉的感觉！ 走了半天，王艾也有些饿了，吃了半天突然觉得不对！ 我一个东北人，怎么吃金陵菜吃出熟悉的感觉了？东北人偏咸，江苏菜都偏甜，同时很清淡，这些菜偏偏适合我的口味，这不对啊！还有，这一碗通红的是“西红柿汤”？ 王艾尝了尝：麻蛋，这不就是番茄酱泡开水嘛！ “怎么样？这可是全市最正宗的中餐馆了！”雷奥妮兴奋的道。 王艾环顾四周，装修的确实有那么点中国风味，雕梁画栋、小桥流水、中文招牌到处都是，连服务员也是中国人。但这菜，反正吃起来挺符合一个东北人的口味的，但正宗就肯定谈不上了。 “我觉得还好，吃起来很顺口。”王艾回答道。 “很好吃是不是？但是，不正宗？”雷奥妮敏锐的察觉王艾的未尽之意。 王艾喝了一口“番茄酱汤”，点头道：“中国有八大菜系，中国的面积有欧洲加起来这么大，所以每个地方的菜的风味都差很多，就像德国菜和法国菜、英国菜、意大利菜的区别。我是中国的东北人，东北的面积是德国的两倍多，但是纬度差不多，所以我吃德国菜很顺口，比如猪肉、香肠、酸菜、粉条，你们德国人爱吃，东北人也爱吃。但是东北菜呢，还够不上八大菜系。今天我们来的这家店应该是江苏菜，叫苏菜，口味和菜品都应该不是这样的。所以，你可以认为这个中国餐馆是卖的是中国菜，但谈不上正宗。” “德国这么小？”雷奥妮惊讶的道，同时用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弯曲的碰了碰比划着。 王艾一拍额头，用中文咕嘟道：“这个德国大妞，听什么呢？” “逗你呢，你个中国小孩！”雷奥妮一边大笑一边指着惊呆的王艾。 德国大妞vs中国小孩，很对称是不是？ 但问题是，雷奥妮是怎么听懂王艾的中文的？ 第一百一十四节 中国少年的宫殿 雷奥妮是一个明媚的德国女孩，今年刚刚17岁，但是身高已经到了175公分，虽然胳膊细长，一瞅就是刚刚“抽条”，但是胸部已经颇有规模，绿色的眼珠、深深的凝视，别有一番风情。 吃到最后，雷奥妮也没有告诉王艾她到底会不会中文。 下午一点半，温暖的阳光照耀在悠闲的图宾根，满大街的人都是慢悠悠的。 “下午到宿舍吗？”雷奥妮半眯着眼睛，小牛皮鞋哒哒的敲击在路上，散漫的问道。 “我不住宿舍，我有房子。”王艾一边随意浏览着鲜艳的城市，一边回答。 “那走吧，我们一去去看看。” “好。” 8月国少德国集训的时候，王艾的一家三口都来到了图宾根，考虑到王艾的生活习惯很难适应学生宿舍，所以就打听了一下图宾根的房价，价格还可以，就在图宾根大学的东南一个叫“登曾博格”的社区里买了一栋三层小楼，紧靠着内卡河的支流阿默河的北岸边，后院大一些，十几颗树，前面临街，很安静，价格30万欧元。自从买下后一直在装修，这个时候刚刚修缮一新。房子后的阿默河在往西五十米就开始向南流。 最让王艾高兴的是，从这座房子出去往东不到200米就是一个简易的标准足球场，是为了市民准备的。球场周围甚至连坐席都没有，草坪有市政人员定期维护。而根据雷奥妮所说，这样的简易球场在整个图宾根市，竟然有十个，同时还有专门的五人球场七八座。至于体育馆、游泳馆、攀岩馆、棒球场更是星罗棋布。 王艾和雷奥妮从图宾根小城向东北方向走了大概十分钟，跨过一座小桥向东走五十米，就是王艾的房子了。 和普通的德国小楼一样，黄褐色的罩面。王艾拎出钥匙拧开大门，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对着德国大妞道：“美丽的公主殿下，欢迎来到我的宫殿！” 雷奥妮扬起长长的脖子，骄傲的点了下头，撩起不存在的长长裙摆，方才迈步上台阶。 两人绕过小小的门前隔断，映入眼帘的是水晶灯、鎏金家具、乳白色楼梯和琳琅满目的高档家电。一楼二楼都有卧室、卫生间、杂物间。二楼是王艾的起居室，还有一个大大的书房，里边几乎都是王艾从国内带来的中文著作，既有四大名著，也有古典哲学、当代哲学著作。 王艾请雷奥妮坐在小木椅上，拿来紫砂壶给雷奥妮倒茶，两三片青翠欲滴的叶片飘荡在白瓷茶碗里，茶香清淡，悠游其间。 王艾做了个请的手势，雷奥妮郑重的端起茶碗，轻饮轻啜，淡淡的植物清香在唇齿间徘徊。 “真是好味道！这是什么茶？” “六安瓜片，中国名茶之一。” “这么大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吗？”雷奥妮徘徊四顾。 茶叶最消油腻，饮茶之后，雷奥妮呼吸清爽，便楼上楼下到处看。 “是啊，我家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在国内工作，我便一个人来了。” “你这么小，生活上没问题吗？”雷奥妮目光烁烁。 “没有啊”王艾张张手道：“你们德国人不是很小就可以到处跑了吗？” “呵呵呵”，雷奥妮上下打量王艾，不怀好意的笑道：“你多大？哦，13岁，即便是德国法律，你也是儿童！即便到了明年，你也是未成年人，还是有监护人的。” 王艾摆摆手：“好吧，只能说我自理能力比较强。” 不是王艾真的自理能力很强，而是没办法，唯一能信得过的黄欣已经陪着他在人民大学两年了，现在在北方造纸京津分公司销售经理的位置上做的好好的，凭借两年大学积累下的人脉关系，工作做的顺风顺水。王艾哪能说把人家从经理的位置上拉下来跑到德国来做保姆？何况，当初黄欣就不是保姆。 所以，在国内的时候王艾左思右想了很久，还是断然决定一个人来德国算了，反正德国的治安很好，尤其是巴登符腾堡州，而图宾根还是一所大学城，治安更好一些。而生活方面虽然有点困难，但也不大。身高达到150公分的王艾，已经能够处理绝大部分生活琐事了。 雷奥妮在王艾家逗留了一下午，大部分时间花在了玩电脑游戏上。德国虽然是个发达国家，但一般学生还是只能购买一些廉价的电脑，功能很差劲，所以雷奥妮对王艾这些看起来普通但实则是顶配的电脑爱不释手。德国人做游戏很不怎么样，电脑上都是王艾从国内拷贝来的游戏。 下午四点，王艾起身准备晚餐，到附近的超市逛了一大圈。 他虽然不是很会做饭，但比雷奥妮吃过的中餐可强多了，家常菜还是拿的起来的。从痛苦的发现无法再把黄欣留在身边的那一刻起，王艾很是认真的练习了家常菜的做法的。 德国人的厨房用品堪称“奢侈”，专门的去皮器、切片器、脱粒器、榨汁器，极大的方便了王艾的厨艺展示。 鸡蛋糕、拔丝地瓜、红烧肉、西红柿焖牛肉，又做了一道正宗的西红柿鸡蛋汤。 上楼，发现雷奥妮还在聚精会神的打红色警戒，还分神出来问了一声：“有事儿吗？” 王艾无奈，只好摊摊手：“上来是告诉你吃饭了。” “哦，等我打完这一局，快赢了！” 说是快赢了的，结果雷奥妮还是被电脑给虐死了，有心再玩一局，可王艾都等了十分钟了，只好闷闷不乐的起身，随口道：“吃什么？披萨还是意大利面？你家这周围可没有什么好的送外卖的餐馆。” 王艾笑而不语，引着“公主殿下”到了餐桌旁。首先揭开了拔丝地瓜的扣碗，金黄色的地瓜条裹着一层亮晶晶，在傍晚的阳光下闪闪发亮，瞬间就击中了雷奥妮的心脏！ 接下来是充满甜腻香气的红烧肉，浸泡在浓汁里酥烂的焖牛肉。然后是像牛油、奶油一样软滑的鸡蛋糕。 这四道菜，雷奥妮一样都没见过。只有西红柿焖牛肉似曾相识。 雷奥妮急不可耐的坐下，用眼神狠狠催着王艾加快动作。王艾匆忙的盛了两碗大米饭，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发现雷奥妮的筷子用的不错，所以就焖了米饭，否则刀叉是吃不来米饭的。 “烫烫烫！”王艾突然道。 雷奥妮刚把一勺鸡蛋糕放嘴里，王艾才想起来提醒。用了德国人最爱的猪油的鸡蛋糕，保温效果突破天际，看起来一点热气不冒，温度至少80往上。 雷奥妮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头一口吐在垃圾桶里，然后咂咂嘴，一脸的惋惜，瞅着垃圾桶，颇有捡回来再吃下去的冲动。 “这个才是中国人的西红柿鸡蛋汤的做法，中午吃的那就是糊弄你们德国人的，开水冲番茄酱，难为你们德国人这么多年怎么吃下去的。”王艾毫不犹豫的嘲讽雷奥妮。 嘴里塞着拔丝地瓜吃的咔吧咔吧的雷奥妮赞同的连连点头。 一顿晚餐，雷奥妮吃的兴尽而归，走的时候连连嘟囔：“再也不吃外边的中餐了。” 第二天清晨，王艾被手机铃声吵醒，电话里传来雷奥妮的声音：“开门，我来啦！” 睡眼朦胧的王艾打开房门，瞬间睁大了眼睛。 门前是踏着秋露的雷奥妮，金褐色的头发在初生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脚下则是一大堆的行李。 “好心的中国先生，能不能收留我？”雷奥妮楚楚可怜。 第一百一十五节 我家有匹大洋马 王艾“吓”的蹬蹬蹬倒退三步靠在门上，紧紧裹着睡衣，惊恐的指着雷奥妮：“你，你，你要干什么？我还是未成年人！” 雷奥妮瞬间原形毕露，摩擦着牙齿，德国尽管比较开放，但是14岁以下是不准发生性行为的，一旦发生，法律也是倾向于未成年人的。而且为了帮助未成年人，这种事情即便是邻居发现了，也会主动报警作证。 “我被舍友赶出来了。”雷奥妮坦承道：“我可以给你交房租，一个月300欧元或者600马克。” 王艾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如果再过个四五年，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要求同居，王艾肯定乐不得的，但现在属于只能看不能用……话说，别说用，能不能上手都说不好。越是爽朗大方的女孩其实可能越保守。但如果拒绝的话……这个师姐给自己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不论她是因为什么和舍友发生矛盾而出来寻求自己帮助，似乎自己真的赶走她，挺让人难为情的。 王艾叹口气，让了让身体，雷奥妮瞬间绽放笑容，麻溜利索的提起左一包右一包的行李，往门里就挤。雷奥妮外面只有风衣，里边还是睡衣，这一挤，王艾就不得不往后一让再让，没办法，雷奥妮那浑圆白皙而半露的胸部都快怼王艾脸上了…… “我说，你这慢点，我都同意了，你怎么跟做贼一样？”王艾不满的嘟囔道。 “哎呀，外面很冷的。”雷奥妮头都没回，提了行李放在大厅里：“呼！还是房间里温暖，我住哪？” “和我一个房间吧！”王艾恶狠狠的盯着雷奥妮的胸部。 “哼！”雷奥妮毫不在意的解开风衣，又作势拉开睡衣……放大招！ 王艾瞬间被一片白光击中，踉跄一步跌在沙发上。 “你赶紧捂上吧，挺冷的。”王艾捂着眼睛道。 “穿着内衣的。”雷奥妮不紧不慢的拉上风衣。 王艾长出口气，摇摇头不想探讨这个问题：“你住楼下吧，楼下除了杂物间我们俩合用以外，都归你。” “果然是好心的小先生！”雷奥妮高兴的扑过来，抱着王艾的脑袋在脸上亲了一下。 王艾跳起来，擦擦脸，气急败坏的道：“你这是性骚扰！我不租你了！” 吃早餐时，雷奥妮无聊的拿筷子戳戳白米粥，嫌弃的望着桌子上的拍黄瓜、盐水黄豆道：“我要吃红烧肉！” 王艾喝了一口粥，无奈的放下碗，他可不想跟德国人似的，早上就抱着一条猪肘子啃。 “你想不想一直拥有好身材，光滑水嫩的皮肤？”王艾诱惑道。 “想啊，你们中国人有巫术吗？”雷奥妮瞪大眼睛。 王艾摇头：“你们白种女人皮肤粗糙、毛孔粗大，身上还总有怪味……” “我没有！”雷奥妮打断道，还举起胳膊伸给王艾让王艾闻。 王艾没好气的推开雷奥妮的胳膊：“我们东方女性的皮肤就好多了，身上还没有怪味。原因就在饮食上，你们的饮食种类太单一，肉制品太多。信我的，从今以后跟我吃中餐。你想想，中国人能有十四亿人，怎么来的？尽管生活不富裕平均寿命仍旧很高，怎么来的？你们德国才几个人？我们用刀叉的时候你们在用手，我们用筷子的时候你们在用刀叉。所以中餐是最科学的，对身体最好的。” 雷奥妮眨着眼睛，夹起一颗盐水黄豆：“说的好像有道理……咦，很好吃！” 饭后，雷奥妮主动承担起了收拾餐厅的任务。一边收拾一边和王艾聊天。 “我的寝室有两个美国女孩，我和他们处不来。昨天回寝室我就说了一下你这里很漂亮，她们就说你搬去住啊，我一时生气就说‘去就去’。然后早上她们就把我行李扔出来了。我不想和她们打架，所以就来你这里了。你真要不租房给我，我就只能找别的房子了。图宾根房子很紧张的，同样是300欧元，只能租到一个50平米的旧公寓。” “房租我就不要你的了，正好我一个人生活也挺麻烦的，你来了，就帮我收拾家务吧。” “真哒？”雷奥妮乐的两眼放光，又要扑上来，王艾赶忙跑掉了。 在图宾根的硕士课程并不紧张，大多数课程王艾都已经在国内的时候自学过了。虽说图宾根的哲学享誉世界，中国人民大学的哲学也不弱啊，人大的哲学硕士在国际上含金量也是响当当的。 所以王艾的课程并不紧张，施瓦茨教授的意思是让王艾对什么课程感兴趣就去听听，不做强制要求，但是每个学期都要上交一份高质量的哲学论文。王艾的研究方向是德国哲学，兼修了德国文学。图宾根大学在德国文学方面非常强，王艾想试试把德国文学也学下来。 下午下课回家，雷奥妮还有一节课要上。刚到家，家里的电话响了，原来是国内的艾小青不放心打来电话。 母子二人交谈了一会，得知王艾这边一切顺利，听说王艾把房子的一楼租给了同专业的硕士师姐，艾小青很高兴，这下有人照顾了，说了半天，艾小青又叮嘱了一番才放下电话。不料，电话刚放下没到五分钟，又响了。 “妈，什么事儿？” 电话里半天没吭声，吃吃的笑。 “许青莲，你占我便宜！” “哈哈，谁让你没问就喊的！” “等我回国好好收拾你！” “呵呵，我开着免提呢，艾阿姨也在屋里哦。” 王艾转进如风，亲切的道：“最近学习压力大不大啊？能不能考上一高中啊？” 电话的另一头，许青莲环顾着无人的房间，抓着话筒道：“应该没问题的，这月月考，我是全班第一。” “这么厉害！” “哪有！怎么都没有你厉害，你当年是怎么学的呢！” “嘿嘿，想要了解我，那得坦诚相见。” 许青莲一听王艾又要耍流氓，果断转移话题：“听说你有个漂亮的女租客？” “当然了，我这么玉树临风的人，当然会有漂亮的租客自动上门了！告诉你啊，她才17岁，不愧是外国人，那身材，啧啧！” 尽管知道王艾在逗她，许青莲还是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想不想见见她？”王艾继续挑逗。 “我怎么见？我去德国？不行的，高中三年，我最多像你一样跳一年，大学跳两年，起码还得五年，唉，我好想快点长大！” “嘿嘿，不用那么麻烦，我给你个网址，你上这个网址，这是我在国外申请的博客，就是个人展示的空间，你可以在这里给我留言，在qq上，电子邮件上都行。明天我用相机把我的房间，学校都照下来，发到博客上，你在国内就可以看到了。” “我才懒得看你们呢！”许青莲否决道，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向了亮着的电脑屏幕。 “乖，在国内好好读书，别急着长大……我都不急，嘿嘿。” 第一百一十六节 图宾根队 在雷奥妮领着熟悉了图宾根以后，王艾的生活就重新开始规律了起来，每天清晨六点，王艾都会从家里出发，沿着街道向北，跑出去十多分钟就是连绵的丘陵，沿着舒缓的山路向上，抵达山顶的贝本豪森，这里有一座古老的修道院。从贝本豪森向西，是一条条弯曲的山路，王艾从这里一路向下，经过草地，丛林，望着山坡上规整的梯田，从国际学院的门前进入图宾根大学，跑过学生宿舍、教学楼、杂货店后，再向南回到家中。 或者从国际学院继续向南，从图宾根小城的西边进城，横穿小城的主要街道回到家中。 七点到家后，做早餐，现在的雷奥妮还不大会中餐，虽然她很积极，这是一个勤快的姑娘。 早餐后，两人结伴上学，通常王艾下午就没课了，中午有时在食堂吃饭，有时回家吃饭。到晚上的晚饭后，两人有时在后院望着阿默河喝一点茶，聊天，有时就到外边散步。到晚上六点，王艾开始沿着差不多的路线带球跑一个小时，再到东边二百米外的公共球场练球。晚上九点或者更晚才回家。临睡前，王艾要做半个小时的力量训练。而这时候，雷奥妮差不多已经睡熟了，除非她正在玩电脑。 王艾敏锐的发现，雷奥妮的中文应该很不错，因为大量的电脑游戏都是中文版，还有极具中国特色的皇帝、仙剑奇侠传等游戏，这可不是即时战略那种随便猜猜就能玩明白的。不过王艾并没有去穷根问底，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决定。 王艾的生日是11月11日，周岁13，但眼看要14岁了。德国是足球之乡，不愁没球踢，按照王艾的年龄现在差不多应该在青训系统内的各队的青年队训练比赛，通常是德国的第三级、第四级联赛当中。当然，德国的联赛系统十多级，也有一些少年球员是在很低的联赛里，但那就是纯业余的兴趣爱好了，比如图宾根市也有小区联赛，就是市内成立几只队伍，在德国足协注册以后，就可以自行组织市内的足球联赛了。而图宾根市和周围的其他城市之间，还有一个小区联赛制度。比如图宾根市是图宾根行政区的首府，那么在整个图宾根行政区就有一个小区联赛，总共五级升降级。 但这样的联赛对抗性低，技术很差，虽然有升降级，但就属于市民的自娱自乐，球迷们的玩耍。对一般人而言，没有技术到职业队去踢比赛，自己组织个联赛过过瘾。当然，这也极大的扩张了德国的足球人口。 但对于这种队伍，王艾是看不上眼的，对未来的成长没有任何好处，王艾需要的是对抗性强的高级别联赛。但王艾的年龄太小了，中国人发育的还比德国人晚，所以高级别的比赛王艾会很吃亏。即便是在青年队，王艾也很难立足，哪怕你技术多好也不行。 要不怎么王艾加入了身体力量训练呢，亚少赛上吃的亏！ 现在王艾面临一个抉择，到底到哪一只球队的青年队去。 最近的当然是斯图加特足球俱乐部，这是一所综合的体育俱乐部，除了足球还有曲棍球、乒乓球、田径等项目，其足球梯队配置也非常合理，现在的斯图加特青年队在德国地区联赛当中，现在德国足球还没有德丙这一级别，所以是第三极联赛，属于半职业队。 但是毫无疑问，哪怕王艾是亚少赛最佳射手，想在斯图加特青年队谋得一个主力位置也非常艰难，因为21岁往下就是德国的“青年”！想想17岁的雷奥妮就有175公分的身高…… 斯图加特没有少年队，只有青年二队，或者是业余队，比赛的级别就很低了，现在斯图加特青年二队在联会联赛的第二级，就是如巴登符腾堡州有4个行政区，全国21个行政区之内展开的，也有五级制度，相当于第八九级的联赛。而斯图加特业余队，更主要是斯图加特球迷组织的，混迹在斯图加特市内的小区联赛，相当于十二三级的联赛。 王艾的情况又很特殊，除去外国留学生这一点之外，德国的青训系统都是边上学边训练，比如斯图加特青年队的成员就是在斯图加特附近上中小学，而图宾根大学距离斯图加特有40公里左右，乘坐班车也要一个多小时。而王艾的上午还要上课，真要去斯图加特青年队，每天有两个小时要浪费在路上。 而不去斯图加特，弗莱堡、卡尔斯鲁厄等球队和图宾根的距离就更远了。 “喂，想什么呢？”雷奥妮伸手在王艾眼前晃晃。 这是十月初的一个午后，周六两人都在家，雷奥妮刚刚沏了一壶茶。 “没什么，我就想，我该到哪里去踢球。”王艾愁眉不展的道。 雷奥妮点点头，优雅的竖起一只手臂撑着光洁的下颚，思索了半晌：“亚少赛的最佳射手总不会没球踢的，如果你不是图宾根的大学生，斯图加特应该会很热情的邀请你，哪怕你现在身体还没成长起来，但你的未来仍旧是值得期许的。在德国，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只能到踢业余比赛。不过，按你所说，它们的级别都太低，对你的成长不利。你想要踢级别高一点的，还要近一些的，还要对抗性不是很强的……你怎么这么麻烦！” 雷奥妮眼含笑意猛的敲了敲桌子。 王艾就是眼前一亮，因为他知道雷奥妮有个习惯，就是明明想到答案了，却故意不说，但从眼神中总能看出来。 王艾热情的给雷奥妮倒上茶，又从柜子里拿出几样中国点心，伺候着“公主殿下”吃好喝好了之后才得到答案。 “图宾根队！”雷奥妮打了个响指：“没想到吧，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图宾根队现在在州际联赛里，就是德国足球联赛的四级联赛，由于图宾根有很多的大学生，所以世界各地的爱好足球的大学生是主力队员。对抗性不算高，对外国球员很宽容，但是联赛级别又不错，在职业联赛的边缘。是不是很适合你？” 第一百一十七节 老库格尔的烦恼 第二天下午，王艾在雷奥妮的陪同下，到了图宾根小城的西郊。这里紧邻着大块的农田，图宾根的体育中心，里边有两块球场，一块是比赛场，一块是训练场，还有体育馆、网球场等。比赛场地边缘则是塑胶跑道，而在塑胶跑道外围则大概是三千个木质的观赛席。 这里就是图宾根队的训练中心。 今年刚刚升到州际联赛的图宾根队是由六名德国本土球员和十八名图宾根大学的外国留学生组成的队伍。依靠图宾根源源不断的充沛人力资源，图宾根足球队在小区联赛的顶级联赛和州际联赛中多年徘徊，几十年前还曾经打进过德国杯的十六强。 作为一只纯业余球队，队员们的薪水是没有的，只有比赛奖金。依靠每周比赛的门票钱发放一点点，大约是主力球员每场比赛20欧元，替补球员10欧元，总之，球队老板说了算。 图宾根足球队一度是图宾根市政府下辖的，三年前出售给了图宾根的一个酒吧老板，这个老板是捷克出生的德国人，买下足球队据说是打赌失败的结果。不过，这个叫库格尔的老板对足球队还真是挺热爱的，每年都会在图宾根新生里边大力游说，招揽球员。虽说奖金并不多，但一些爱踢球、技术好的学生平时也是会踢比赛玩，这有一点钱拿，当然更好。 去年，老库格尔还从斯图加特足球队二队请来了一个没有球踢的边缘球员，叫费弗尔的，已经36岁了。别看费弗尔只是德国三级联赛里一个边缘球员，一辈子最高成就也无非是在德乙踢过两年，但是放在纯业余的图宾根队，立刻就成了顶梁柱，以队长的身份率领图宾根队升级成功。当然，队长也拿不到多少薪水，所以费弗尔的主业是库格尔酒吧的萨克斯手。 当王艾来到球场边的看台上的时候，图宾根队正在训练。球场上一览无余，一头金发的费弗尔在场边一边吹哨一边指挥，二十多个肤色各异的青年球员在球场上踢的激烈，笑声不断。 球场边稀稀拉拉的有十几个观众，一边喝着饮料，吃着零食，一边和朋友谈笑。似乎这里只是他们小聚的场所。 王艾认真的观看着他们的训练赛情况，一边和雷奥妮闲谈。 自从听说了王艾这个中国小师弟竟然还是一个亚洲冠军，雷奥妮在对待足球话题的时候就认真了很多。如果说哲学专业上、生活上，雷奥妮还对王艾有足够的心理优势的话，那么在足球上，雷奥妮的角色转变的很好：秘书！ 因为德国是一个足球大国，全民族对足球技艺高超的人都有很强的价值认同。换言之，在中国，你足球踢得好，人们可以为你鼓劲叫好，但并不认为是一个了不起的技能，是可以到处都能得到认可的东西。但是在德国不一样。十三四个级别的联赛制度，大量参与比赛的平民，前三个级别球队的球员真的是具有明星的效果。哪怕是低级别联赛的主力球员，也往往拥有很多的忠诚支持者。参与的人越多，基础越广泛，尖子越多，球星的真心认同者越多。 举例来说，踢过球和没踢过球，踢过球和经常踢球的人对球星的技术的认可度是完全不一样的。越是练球，越是试图挑战个人极限的业余球员和球迷，对球星价值的认识越直观深刻，越知道哪些看起来平凡的职业球员的技术是多么了不起。 “那个黑人球员叫艾里森，是坦桑尼亚的留学生，去年球队的最佳射手。”雷奥妮翻看着资料指着一个黑大个给王艾解说。 “那个一脸大胡子的白人球员叫博阿滕，和国家队的博阿滕同名，是一个澳大利亚留学生。他是拦截型中场，今年应该是大三，随队两年很努力。” 王艾看了二十分钟，心中大概有底了，图宾根足球队的水平大概相当于国内的乙级队，但脚法普遍比较粗糙，也就艾里森细腻一些。组织配合还可以，但比较死板僵硬，守着442的阵型缺乏变化。从个人技术方面来说，大多数球员即便在中国也是半职业水平，退役两年的高洪波和他的那只朋友的队伍，水平也比这只图宾根略强。 “好吧，比赛结束了，我们下去吧，和他们打个招呼，我估计还得试训？”王艾开玩笑的道。 不料雷奥妮很认真的点点头：“是的，肯定是要试训的，哪怕走这个流程。德国足协有规定的。” 王艾耸耸肩，德国人就是这么一丝不苟。 “费弗尔！”雷奥妮道：“这位是王艾，来自中国的硕士研究生。今年亚洲少年足球锦标赛冠军，最佳射手，最佳球员。” “你好，雷奥妮，你好，王！”费弗尔分别和两人握手。 说完，费弗尔招呼队员们过来：“来，队友们，让我们欢迎来自中国的大一新生！” 队友们三三两两的走过来，友好的和王艾握手。 试训是需要老板批准的，所以费弗尔领着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向外走：“老板的心情最近不大好，虽然你的成绩很了不起，但试训不一定顺利。” “老库格尔怎么了？”雷奥妮不在意的随口问。 费弗尔苦笑一声，摇头没解释。 不大会，三人到了库格尔的酒吧，白天没什么人，三人直接到了后台，一个灰白头发的大胖子正愁眉不展的借酒浇愁。 “嗨！库格尔叔叔！”雷奥妮打招呼。 老库格尔惊愕的回头，站起身一个熊抱：“哦，看看谁来了！我的小狮子，最近好吗？” “很好，听说你遇到了烦心事？怎么了？梅丽尔阿姨不让你上床了吗？”雷奥妮坐在高脚椅上，嬉笑着调侃。 老库格尔冲王艾友好的笑笑，叹口气道：“三年前，要不是你这只小狮子和我打赌，我也不会买球队。三年升三级，我也算尽心尽力了，可是，现在我真是维持不下去了。” 雷奥妮严肃的点头：“是因为球队升级，球员涨薪吗？” 第一百一十八节 图宾根青年 老库格尔摊摊手，很明显，长期在低级联赛里厮混的图宾根足球队，今年已经进入了德国足球联赛的第四级，已经非常靠近职业联赛了，哪怕老库格尔没有财力让球队进一步升级，但是不投资连第四级也是呆不住的。更让老库格尔无奈的是，德国足协对各级别联赛的薪水有明确规定。低级别的联赛德国足协不怎么管，但第四级联赛毫无疑问已经进入了德国足协的视线。 举例来说，德国足协杯就是德国足协举办的，现在的参赛资格最低就是德国州级联赛的冠亚军。全国200多只州级联赛队伍承担的是向上一级联赛输送队员的责任，从而供应36只德国地区联赛的队伍，再由地区联赛这个半职业联赛向更上一级的德乙、德甲输送优秀球员。所以，对州级联赛的球员的职业生涯保障，足协是做出了特别规定的。 升级的图宾根足球队固然让人高兴，但是身为老板就高兴不起来了。 老库格尔的酒吧生意不错，但过去几年的投资也不小，几乎把所有盈利都搭进去了，而今年球队有了队员底薪后，经济压力骤然增加，所以老库格尔坚持不下去了。最近一直在兜售他的球队，可惜应者寥寥。 图宾根足球队依靠图宾根大学固然可以在优秀外援方面有一点优势，但是这样的球员的忠诚度很差。相比那些常年徘徊在州级联赛的球队而言，想玩足球的有钱人看不上图宾根足球队。 雷奥妮听了老库格尔的唠叨，耸了耸肩：“好吧，我今天本来是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的。看样子你不想听？” “什么好消息？”老库格尔问了一句。 “这位！”雷奥妮拉过王艾：“来自中国的少年哲学硕士，今年亚洲少年足球锦标赛冠军、最佳射手、最佳球员！怎么样？他现在没球踢，想加入你的足球队，这不是好消息？” 老库格尔苦笑一声，还是站起来和王艾握了握手：“凭借你的成就，加入足球队试训就是走个过场。雷奥妮，如果是去年，这一定是个让我喜出望外的好消息，你知道我为了找到合适的球员跑了多少地方。但是，今年，哦，抱歉，中国王，你可以随队训练，在新老板接手之前，你可以的，随时可以的。” “谢谢！” 简单闲聊了一会儿，王艾和雷奥妮就回家了。 一路上，雷奥妮简单说了说他们的关系，雷奥妮的本科也是图宾根大学读的，刚来的时候总到库格尔的酒吧玩，时间长了就熟悉了。酒吧里聚集的主要是图宾根足球队的球迷，老库格尔是球迷的首领。三年前，雷奥妮就怂恿老库格尔买下球队，在被雷奥妮灌醉并打赌失败的情况下，老库格尔上套了。 辛苦三年，投资很多，球队升级到州级联赛，但是库格尔养不起了。 第二天，王艾开始在下午的时候随队训练。下午来训练的人并不多，作为一只业余球队，管理也没那么严格，以球员自觉性为主。费弗尔每天下午都来，人多就训练赛，人少就练技术，通常都是一边谈笑一边练，气氛非常轻松。 业余球队，竞争并不激烈，主力替补的收入都是微乎其微，维持球队的主要还是球员的兴趣爱好。 王艾并没有拿出很高端的技术来“征服”队友，来训练主要就是和队友们熟悉熟悉。其中，被雷奥妮重点介绍的坦桑尼亚留学生艾里森对王艾的到来很惊喜，表现的也非常友好，竟然用中文说了四个字“坦赞铁路”！ 王艾用力搂了搂艾里森的肩膀，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那批筑路人想不到吧，几十年后，还会有一个和铁路八竿子打不着的球员享受到他们的福泽。 当天晚上，王艾在家附近的球场练球回来后，在健身室的时候，雷奥妮推门进来。晚上的雷奥妮一身睡衣，身材窈窕，但是脸上敷面膜，大白脸两个黑窟窿，偏偏还是仿佛夜里能发光的绿色眼珠。 “还不睡？我一会要睡觉了，今天加练有些累，不能陪你打红警了。” “和你说说话，今天训练的怎么样？对图宾根足球队看法怎么样？”雷奥妮一屁股坐在哑铃凳上。 “还不错，气氛很轻松，队友的关系也不错，对我也很友好。”王艾想了想道。 “算你幸运。”雷奥妮点头道：“你应该知道，巴登符腾堡州是德国最保守的州，许多人对外国人有看法。他们谁都不喜欢，中国人也是其中之一。也就是图宾根好一些，这里每年都有大量的外国留学生。” 王艾点点头。来德国之前，自然是对这些了解过一番的。 雷奥妮好像屁股上长了钉子，在哑铃登上左转右转，一眼瞥见王艾似笑非笑的表情，脸一红，硬着头皮道：“你就没想过接手足球队吗？自己的球队上场比赛肯定能保证吧？” “呵呵”王艾一笑，雷奥妮的表情更窘迫了。 不过王艾也不敢继续笑下去，谁知道这个“小狮子”会不会恼羞成怒来一招“白光冲击波”什么的。 “坑完了老库格尔，又准备坑我了？你这是跟谁好就坑谁啊？”王艾调侃道。 “不一样”雷奥妮瞪了一眼，抿着嘴摇头：“其实当初和库格尔打赌的时候也是为了他好，他总是在酒馆痛骂市政厅的球队主管，总说自己会如何如何的，我就给他个机会喽。后来才知道养球队那么花钱，我也帮了不少忙啊，他去外地找球员，有时候都是我陪着去的。而你不一样，你很有钱，你本身又是一个定位有点尴尬的年纪，还是一个专业球员，你比库格尔更适合。” 雷奥你指了指屋子里的装饰、家具。 “好吧，大概多少钱？”王艾浑不在意的放下杠铃道。 两天后，王艾和库格尔签署了球队转让合同，20万欧元，是愛の公司德国分公司的账户上拨过来的。因为德国严格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律，王艾必须有一位法定的监护人，于是王斌就注册了这么一个公司，并且在公司户头上存入了50万欧元以备王艾公对公使用。至于监护人王斌是不是在德国，德国政府才不管。 之所以图宾根足球队值20万欧元，主要是两大项，其中一项是和图宾根市政府签订的体育中心足球场的十年租赁合同，另外一项则是球队的资格。外国人真要在德国玩足球队，自建只能从最低级开始，就算顺利，攀升到目前图宾根的第四级也需要十年时间。换言之，图宾根足球队的州级联赛资格，本身就值钱。 球队转手后，还有一些手续需要办理，王艾都委托给了雷奥妮和满口答应的库格尔，能有一位富有的专业球员接手心爱的球队，老库格尔是十分开心的。 王艾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更名，将图宾根足球队更名为“图宾根青年”。 上架感言 今天上架，跟大家说两句。 首先，感谢新书发布以来一直在阅读的、评论的、收藏的、推荐的、打赏的书友们；感谢现在的头号粉丝o天0宇o、票王怒剑飘翎、南山东边人、狂飙战神、编※织、打人不用砖等等朋友。我是一个“冷酷”的作者，常对作品反复修改，为了作品的一两个字可能要纠结几个小时，我的努力得到了你们的认可，让我倍感欣慰。 同时，郑重感谢我的责编“灰灰”！和责编的联系并不多，他的工作很忙。但新书开书以来，我算了算，给了作品四个推荐了，“体育新书”、“人气连载”、“热门分类”、“人气连载”。为了帮助作品能够让更多的书友看到，给更多的书友好的故事，我在努力，责编也在努力。责编“灰灰”倾注在这本书上的体育频道的资源，和书友们对我的支持一起，让我无法懈怠，不敢糊弄。 另外，也感谢当初新书发布到三万字时，自动审核签约的编辑组！ 其次，上架后是一个新的阶段。作品第一卷大部分用来进行铺垫。从第二卷开始，随着主角学业、商业的基本完成，足球竞技将成为核心和主线，前一阶段的铺垫也将开始依次发生作用，将书写一段有竞技、有生活、丰富立体的故事，提供一段职业球员的全方位展示，给大家一段热血沸腾、激情四射的足球故事。 最后，随着作品的推进，各种活动也将逐步展开，目前正在筹划。准备充分时，将对外公布。例如热心读者配角计划，加更计划等等。详细情况请关注“作品相关”。上架后，按照责编要求，本作品将尽量每日三更。 备注：为了让书友们能有一个好的阅读感受，本书声明：不发求票单章，在这里一并恳请大家支持。本书承诺：绝不太监，不论支持者是多是少，哪怕只有一个读者在看，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分享心动的故事。今天的“上架感言”是我第一次求票，也是最后一次，愿书友们读书快乐！ 特别说一下章节评论的事儿 今天上午，互联网恢复了，好不容易！ 这大半个月用手机，辛苦就不说了，发现一个问题。有些“本章说”在电脑端能够看到，但是电脑端无法回复，比如“花与剑（下）”的这一节，比赛的比分我打错了一个字，应该是“6:5”，但是我写成了“6；4”。虽然书友们都知道我的错别字不是很多，但这个疏忽我是真没注意到，幸亏了“palin”书友在本章说上的提示，我刚刚修改好。但是想表达一下感谢吧，在电脑端无法回复本章说，特意打开手机“作家助手”，却搜不到这条本章说，但我又非常想说声谢谢…… 大家也都知道，这个作品呢，现在的成绩一般，所以我基本上没有书评、章评太多所造成的烦恼，基本上每一条大家的评论我都会回复，而我没有回复的就是两种情况：用手机创作时没有反馈出来的；用电脑看到无法回复的；今天出现了第三种情况：电脑看到，手机不反馈的…… 好吧，不管怎么说，起码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回复过的都是我没看到的，或者看到了回复不了的。这半个月来我断网用手机，基本上能看到的都和大家交流了我的看法。 再次感谢大家的意见。作品的故事大框架固然是作者所构筑的，但是细节、走向、乃至人物的某些特质，都是书友的意见所引导和规划的。 谢谢大家！我给您磕一个了（骗你的，哈哈） 第一百八十节 思维盲点 老马、王艾俩都耍赖，这场较量自然就进行不下去了，俩人都是进一个丢一个，也算是个平手。不过哪怕王艾仅仅射了两脚球，明眼人也都能看出来王艾的脚法、力量都足够出色，尤其是力量方面相比去年进步明显。 踢不下去了，俩人都有点意犹未尽，可想了想，其他的较量不好办，大多数衡量一个职业球员技术水平的东西都是没法量化的，而能够量化的参考价值不大。比如速度、力量这些能够量化，但不是球场表现的决定性因素，只要达到了一个基本标准就可以。而盘带、过人、穿插、意识这些根本无法量化。至于说颠球什么的，那连入门都算不上。呵呵，郝海东在八一少年队的时候就能颠5000多个。 徐弢瞅着国脚们的兴致正高，索性号召大家玩一场五人制足球热热身。江津和安琦当了两队守门员，老马、王艾、宿茂臻、李铁和安琦一组，范志毅、徐云龙、曲波、肇俊哲和江津一组。其他人照样看热闹。 这几个人里头，老马是队长必须相应教练号召，范志毅是因为对王艾感兴趣，李铁和肇俊哲都是辽足的，小老板的事儿必须捧场，而曲波和徐云龙都是年龄小，加上也对留洋踢球有想法。而宿茂臻不一样，他虽然今年刚刚三十岁，但已经有了退役的心思，多年征战，这位高中锋身上新伤旧伤无数，其实这种玩闹似的较量，他这成名多年的球星根本就不用参加。但是俩人中间有个周海滨，沉默寡言的周海滨平时和王艾联系不多，但因为世少赛的杰出表现被有意转行当教练的宿茂臻重点培养，平时总听周海滨说王艾的事儿，所以今天就给王艾捧捧场。 他和范志毅的加入让这场根本不在计划内的五人制足球赛变得正式起来，当然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谁也不会拼命，更主要的还是演练小范围的配合，其中重点就是王艾。一月份王艾在红塔呆了一天，他出乎预料的处理球的方式令人印象深刻。许多资深国足都有一种感觉，这是我们这批人里头难得的新鲜感，新东西。这很可能会成为国足的杀手锏，起码是一种隐藏的后手和变化。面对世界杯而心怀忐忑的国脚们当然欢迎这种变化。 比赛就在球场上进行，特意找了一块小场地，李铁拖后，老马和王艾一左一右在中间，宿茂臻突前，对面儿的范志毅和徐云龙拖后，肇俊哲居中，曲波突前，十个人也没在意胜负，就在场上来来回回。和其他人有条不紊、按部就班不同，王艾的球风还是那么诡异难测，屡屡令人意外，一方拍大腿喊遗憾，一方拍大腿喊幸亏。 球商颇高的宿茂臻到是慢慢琢磨出门道来了，他早年受伤后就很少单纯的用身体踢球，而且平时总看着周海滨练球，听周海滨说国少的事儿，所以对王艾的球风就有一定的了解。他发现，王艾的传接球，对球路有非常清晰的预判，也就是接球之前已经在脑海中设计好了该怎么传出去会遇到什么情况，然后就总比别人多想了一步，因而就会让其他人的思维跟不上。 场下看球的国脚们除了身体不太好的基本都没走，听着场上几个人乐哈哈的玩，也什么表情的都有，有的也跟着一边看一边笑，而有的也跟宿茂臻一样琢磨。 金志扬这时候也来到了场边，皱着眉头看球，突然道：“小徐，你说这小王是怎么回事？” “基本功扎实。”徐弢道。 “嗯，也是。”金志扬点点头：“基本功扎实，所以传接球时候不用考虑怎么触球，怎么控制，可以直接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分球、传球、助攻，所以就总是比别人反应快。” “金指导你看！”徐弢指着王艾的脚下道：“我发现他接球的时候脚很柔软，停球时候非常到位，精准，几乎每个停球都很听话，不论是快还是慢，还是带旋转还是半高，他都一下就能放在最适合出球的位置上或者最让防守球员难受的位置上。而且我发现他基本都是本能，根本就没思考。” “是啊。”金志扬抱着肩膀：“这怎么练的。按说我们这帮国脚也是从小到大练出来的，这停球有时候还能挺呲了呢，一般般的也就是身前一米，然后传球还得调整一下，他就不用，直接就一下。难怪大伙都反应不过来。” 这时候也在身边的区楚良突然说话了：“金指导，徐指导，我最开始踢球的时候是跟着付玉斌的，他会唱歌，他就给我讲过拍子什么的。我觉得吧，我们大伙都习惯了‘嘭嚓嚓、嘭嚓嚓’的这种节奏，突然来了一个‘嘭嚓、嘭嚓’的，所以大伙的反应就总会慢一拍。何况他有时候连‘嘭嚓、嘭嚓’都不是，直接就是‘嘭、嘭、嘭’了。” 徐弢摇头失笑：“你这一说还真有点像，我们中国踢球的基本都所以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这些国脚的老师像金指导他们，早年也是一个国家队的，也是一种思想和习惯，慢慢儿的全国就都是一个节奏了。这突然来了一个野生的，难怪。” 金志扬没笑，点点头：“有道理，我们中国队特别强调纪律，这样就把球员都慢慢同化了，大伙的技术特点虽然不一样，但是思维习惯却高度相似。小王儿这种简练犀利的球风根本不是我们教出来的，要是在我们的体系里可能早就给扳回来了，毕竟容错率太低，而球场上一个关键的失误可能就输球了，谁也不愿意冒这风险。他和那些被我们扳回来的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我们没机会板他，他呢，还就这么一路把这些东西练成了。” 徐弢往金志扬身边走近两步，区楚良很有眼色的低头一笑，走向了一边。 “咋办？”徐弢低声道。 金志扬看着场内，坦然自若的道：“其实也不难，这就是我们的思维盲点，他的技术虽然很有特点，但踢的也不是篮球，也不至于让别人理解不了，你看，宿茂臻这不就配合上了？我看五人制足球就很好，就这么玩几回，融合融合就好了。” 第一百八十一节 吃小灶 现在国家队的气氛有点奇怪，因为世界杯出线的事儿，暂时平息了米卢和足协的尖锐矛盾。事实上如果不是米卢带队成绩好，他早就下课了。什么？快乐足球？让大伙儿撒欢了踢？那还了得？纪律呢？还有……纪律呢？另外……纪律呢？ 这帮足协的外行领导其实除了吆喝纪律也不懂别的了。 这就是米卢对他们的看法。当然，老米脑袋够硬，四十多年没出线，土的洋的试了个遍都不行的中国足协也是没招了，就跟跳大神儿似的请了米卢来。要不是为了出成绩，他们怎么可能看得上桀骜不驯的米卢？打个简单的比方，国家队归足协领导，主教练其实一名员工。那么按照中国的官场文化，什么样的下属才是好下属？让干啥就干啥的才是好下属！有那极端点的恨不得员工都是木偶和傀儡才好呢，有自己想法的最讨厌了。而像米卢和王艾这样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一贯为领导所深恶痛绝！ 现如今，国家队上上下下都知道老米要闪人了，老米自己也知道所以球队的事管的也不多，很多事儿都是足协的领导、领队兼管着。但是这帮人也很注意分寸，生怕惹毛了这位。因为马上要走的人了，还这会儿在中国社会威望最高时候的米卢，他现在可颇有点无欲无求也就无欲则刚了意思，真把他惹急了，临死前疯狂一把，拉着谁同归于尽怎么办？ 所以现在国家队的气氛十分古怪，米卢见什么事儿都笑呵呵的，不说好不说不好，足协的团长、领队以及其他领导也小心翼翼的，而中方教练组的金志扬、迟尚宾、沈祥福外加徐弢夹在中间也无所作为。因此这段时间国家队的事儿颇有点自治的意思。 以往的十八次集训，基本一点时间都不会浪费，别说那种文艺晚会了，就是上午到昆明，下午就得安排训练，一点儿时间不带耽误的。可这回可倒好，由于能管事儿的几方人都互相忌惮，反而国足没人管了。要不然王艾就能随便和马明宇单挑？万一弄伤了呢？徐弢就能随便召集一个根本不在计划内的五人足球赛？ 这几个人踢累了，其他人就轮着上，而像宿茂臻、范志毅这样的年龄大一点的球星都十分注意回避受伤问题，一感觉体能下滑了就赶紧下来了，所以国家队这帮人轮流上场。王艾的体能完全没问题，一直陪着玩了两个多小时才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米卢也走到了场边，笑眯眯的看着大伙儿热热闹闹的玩。王艾下来了，一屁股坐在米卢身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矿泉水，塞给老米一瓶，自己开始咕噜噜喝水。 “博拉，我踢的怎么样？” “进攻一如既往的出色，但是你的防守不行。” 王艾楞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外国人就是这么直言不讳，可绝不像是中国人一样婉转曲折，不过，这样说话才让王艾喜欢，身为一名青年学者，最厌恶的就是造假，最反对的就是言不由衷，那是浪费时间，也是浪费生命。 “博拉你知道，我还小，都跟大人踢比赛，没法去防守，防守太依赖身体了。” “借口！”米卢放下水瓶笑着指了指王艾：“这都是借口，你其实就是不想防守，你就想着进攻出风头。” 王艾笑了笑：“博拉，你说的有道理，肯定有这方面的因素，但也不是全部。我踢的位置决定了攻强于守，再说我也是怕受伤。” “可你总会长大不是吗？前锋、前腰、前卫，尤其是两个边路防守的任务并不轻，我不希望你成为郝海东，我希望你能成为范志毅那样全面的球员，这对你的长远发展有好处。” 王艾龇牙一笑，他明白米卢的潜台词，在国外踢球的中国球员最好是多面手，万一碰到不对路的主教练也能保证上场时间，换个球队也能活。 “来，我教教你。”米卢来了兴致，索性站起身，抱过一个足球。 王艾挠了挠脑袋，说实话，他对防守不怎么感兴趣，一个人可以通过进攻获得进球，但一个人没法防守不让对手进球，在全面羸弱的中国队，还是前场球员帮助更大一些。 但是老米都先走了，王艾也只好跟着站起来。 那边五人制足球玩的正热闹，这边米卢拉着王艾开始给他讲解防守。由于老米要走了，国脚们都知道，所以也没有谁像前两年那么围着他转来转去的了，当然也不敢得罪他，毕竟上报国际足联的名单还是他说了算。要不然进世界杯上丢脸了，他可以推卸责任，怪谁谁也受不了。 “王，你的位置感很好，但那是你的进攻方面的位置感。我发现你总能和队友保持适当的位置，不论是传接球还是互相接应，掩护，都很好。但你在防守方面非常差，你经常丢掉你的防守位置，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起到一个边路球员应该有的控制对方边路渗透和进攻的作用。” 王艾点头，不敢顶嘴，人家说的有理就得听着。 “许多时候因为你的位置在前边，所以你的错误不会直接导致本球队失球，但你的这种放任方式却会给你身后的球员制造太大的压力，你这是不负责任的。” “那我身体还小怎么办？” “谁告诉你防守就一定要依赖身体了？用脑子不会吗？”米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样？”王艾把脑袋伸过去，弯腰贴近地面：“用脑子？” “用你的思维不是用你的颅骨、面部神经以及生命！”米卢严肃的按着王艾的脑袋。 俩人一笑，由于他们说话全程用英语，有时候还夹杂着德语，加上其他人离得远也听不清俩人说什么，但俩人说着说着就比量上了，米卢也不顾西裤皮鞋的不方便，脚下运球，和王艾演练个人技术。 王艾也不客气，上去就抢，米卢半转身护球，虽然五十来岁的老头子了，脚下还是很灵活，王艾竟然一时间抢不下来。 一老一少旁若无人，一个攻、一个防，时而转换角色，时而起脚射门，王艾被老头儿拉倒好几次，当然老头也被王艾晃倒过。老头儿也不生气，笑哈哈的拍拍屁股站起来。虽然两人是传授和学习技术，所以运动量并不大，但玩的很快乐。米卢也传出了多日不曾见到的真诚笑容。 第一百八十二节 肖申克的救赎 这一老一少在国家队里都属于“特殊人物”，老的么在国际上享有盛誉，又眼看要走，没人愿意惹他。小的么，唯一一个世界大赛夺冠的中国球员，这次又是牺牲了职业联赛来给国家队帮忙，虽然不是足协愿意请的，但米卢邀请来的，只要米卢还是国家队主帅，王艾就算是足协的客人。再加上王艾恶名远扬，所以也没人愿意惹。 这眼看着米卢明目张胆的把国家队成员扔一边，给一个陪练吃小灶，现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牙疼，你可以说米卢不务正业，但他一向就是这么个人，而且，谁说王艾不是国家队的人了？现在不是，以后还不是吗？米卢这算是给培养中国队的未来了？ 所以足协领导只好视而不见，一老一少也不管他们，继续玩自己的。 王艾从小到大就没人给专门上过足球课，国少的高洪波和图宾根的徐根宝都要求王艾做好进攻球员的工作，没要求他进行防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正八经的教王艾怎么踢球，所以王艾感觉很新鲜。俩人踢累了就站着、坐着、喝着、聊着，缓过来了就接着玩。 米卢见多识广，主要给王艾讲解了一个防守球员该怎么选择站位的问题。进攻球员要尽量避开对手，而防守球员要尽量贴住对手，这就是区别。你可以用恶狠狠的眼神儿吓唬对手，但绝不能只用眼神防守，你可以拦不住对手的突破，但也不能让对手痛快。 一下午俩人就一边说一边聊，一边比量。国家队那边也是玩了一下午才散。到了下午五点半，国家队才收拾收拾开始正式的训练，以恢复体能为主，半个小时就结束了，然后吃饭。饭后，国脚们闲逛了一个多小时，到八点足协给大伙儿开动员会。等开完会了就散场，足协去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了可能要和尼日利亚打热身赛的消息。国脚们回房休息，而王艾又来到了足球场上。 这时候米卢也在，新闻发布会他干脆没去，反正和他也基本没什么关系了。下午老米玩了一好几个小时，五十来岁的人了，累的腰酸腿疼，所以这会儿说什么也不上了，就在场边动嘴。 王艾还是照例先跑圈儿，带球跑，四段跑，总之忽快忽慢的瞎折腾，有的睡不着的国脚就在宾馆窗台上瞅两眼，听杨晨说过却也不以为意。等跑了半个多小时，王艾感觉差不多了才开始练球。还是先练盘带、后练射门。 老米无所事事就跟着看，间或和王艾聊天，或者喂球。来中国两年多了，平时由于语言的问题和人交流很费劲，别以为有翻译就舒服，那说话说一句断一句难受着呢。由于俩人都很有性格，足球理念也比较接近，所以米卢觉得和王艾的交流最痛快。 这回儿由于王艾是先来的，所以他把孙义也带进来了，而足协后来的，没人知道这个黑大个是谁，足协的以为是红塔基地的，红塔基地的以为是足协的，反正孙义整天混吃混喝的硬是没人发现。这会儿他就充当守门员，反正王艾和米卢聊天的内容他是一句也听不懂。去了德国大半年，德语到是差不多了，英语可还一句不会呢。 米卢叼着烟卷站在场边，一边看着王艾跑来跑去的精准的射门，一边半仰着头想心事，他才五十多，还没到退休年龄呢，下一步去哪还没想好，不少国家队都在找他。算上中国队，他都带领五支不同的球队进入世界杯了，这个记录前无古人。从世界杯的角度来讲，米卢也算是活着的传奇了。但米卢觉得这趟中国之行，似乎对他的足球艺术和足球热情消耗了很多，以后似乎很难全身心的投入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啊，在中国这么一个人口大国，带领全民族高度关注的队伍实现了他们的梦想，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队比这次更有成就感呢？夺取世界杯？ 米卢摇了摇头，笑了笑自己痴心妄想，自己并不擅长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而要夺取世界杯必须是世界强队。而世界强队的人际关系就没有简单的，自己还是习惯于凭借巨大的名气在世界杯的边缘球队一言九鼎。 “博拉，想什么呢？”王艾气喘吁吁的站在米卢面前，一边喝着水一边好奇的看这个老头儿。 “王，你说以后你们会怎么评价我？”米卢呼出一口浓重的烟草雾气。 王艾仰了仰身，绕到米卢的上风头：“时间越久，对你的评价就会越高。我们中国足球就会发现，你果然还是神奇的，哪怕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你是怎么神奇的。” 米卢一笑：“神奇就得有神秘感，否则都懂了就不叫神奇了。你看懂了吗？” 王艾耸耸肩：“大概吧。” “说说！”米卢饶有兴趣的道：“我知道你很有钱，你本人又很出色，将来这个国家的足球版图里肯定有你的一份儿，而你的评价很可能影响着整个国家对我的评价。” “我还小，将来没准变了呢。”王艾笑嘻嘻的道。 米卢摇头：“我会把你今天的评价写在日记里。” “好吧”王艾一笑：“我觉得你最厉害的就你的头脑。” “你最厉害的就是你的思维能力和你敏锐的观察能力。你能带领五个不同的球队进世界杯，是因为你在球队解决的从来不是什么需要十年八年才能改善的问题，没人给你这么长时间。所以你着力解决的是在现有的条件上如何才能发挥最大威力的问题，用一把烂牌打赢是你最擅长的事情，而不是怎么去抓好牌。或者说，你的执教思路很功利，能赢就万岁。但这也正是职业足球的特点。你到中国后，很早就发现了中国足球的问题。所以你提出了‘快乐足球’的理念。其实这个理念没什么了不起的，无非就是忽视胜负，专注比赛而已。甚至这套理论都没有什么广泛的适应性。但是问题就在这。” 说到这里，王艾叹口气：“我们中国球员的思想包袱太沉重了，平时还好，一丢球就乱套，就走神，更可怕的是，由于我们都太相似了，所以一旦出现心理问题，就几乎是同阶段、同时间的大面积出现，即便时间不是很同步也差不多，所以一个人乱了，全队就都乱了。唉！” “原因是什么？”米卢好奇的道。 “原因很多！”王艾道：“比如赛后总结会总是会批评出现失误的球员，导致球员非常害怕失误，而一旦失误出现后就总会溜号，就是被领导骂的，失误后就心里忽悠一下，脑子嗡嗡直响。不论是大牌还是新球员，成长在这么一个环境里，长期形成的心理暗示。不管他们表面上怎么放荡不羁，心理都是一样的，怕输，更怕自己失误。但归根结底，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 说到这，王艾有点张口结舌，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巴掌：“博拉，有个美国电影，前几年拍的，你看了没有？叫？” 米卢半仰着头对着昆明灿烂的星空吐了口烟雾：“体制化。” 第一百八十三节 消耗品 王艾叹口气：“体制化，就是这个。我们中国足球应该过去和你们南斯拉夫足球差不多，都非常强调集体主义，纪律性。这本来没有错，错的就是我们的基础没有南斯拉夫球员那么好，建立不起来强大的自信心，又身处足球世界的边缘。而且过去的时候我们国内比赛太强调友谊，而足球这种事儿在欧洲社会建立的基础恰恰是以邻为壑，在互相激烈的竞争中越发进步。而我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说到这，王艾摇摇头：“博拉，中国太大、民族太多、文化太多，这么搞有利于在文化上、体育上进一步加强国内团结，但代价就是中国足球长期的处在一个缺乏竞争的环境里，进步缓慢。而南斯拉夫呢，铁托元帅不想关起门儿来过日子，在东西方搞平衡，所以你很早就能出国踢球，接受锻炼。或者说在体育领域，我们还在搞苏联式的计划经济而你们一开始就是搞的混合所有制，不排斥竞争，这才是你们南斯拉夫始终是世界强队，而我们始终提不起来的原因。” “然后，体制化就把你们中间的一些天才也同化了，比如说你？”米卢饶有兴趣的道。 王艾耸耸肩：“我可能是天才，也可能不是，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努力的突破体制化。足球是圆的，充满了变数，任何体制化最终都是僵化的。如果是法国、德国、巴西、阿根廷这种世界强队体制化了，也许问题要很久才能出现。但对于我们这种本来就弱小的球队，体制化就太致命了。一个本来实力就不行的队伍还一点变化都没有，硬可硬的打比赛。” “就像你上次和我说的，完全凭借实力，不如我们的，我们就赢，比我们强一点的我们就毫无办法甚至崩盘，是吗？” “就是这样！”王艾点头：“所以我们要突破体制化，不论我的个人技术怎么样，我都要突破它，给我们这支弱小的国家队带来一些变化，留一些后手，不至于被人撞的粉碎连一点反击能力都没有。” “你的心理素质比你的球技更好。”米卢按灭了烟头塞进烟盒里：“我就是看好了你这一点。我很早就发现了中国队丢球后的集体盲动现象，对于他们这些成年球员来说，这已经是一种长期的心理疾病，我根本没法治疗。而我又没有时间从头去建立一支球队，所以，快乐足球可以让他们专注一些，减轻一些心理疾病。凭借中国队的身体、技术，在亚洲是不该排名这么低的，也是不该一次世界杯都没进去的。在我心目中，如果单纯从足球层面来说，中国队应该排在亚洲的前三名。” 说到这，米卢感叹一声：“你们的人口太多了，哪怕普遍营养方面、医学方面、技术方面还差一些，但你们出现天才的机会太高了。这种用国家的力量进行深度动员的运动体制，还是有优点的。起码可以保证在你们薄弱的足球基础上，可以凑出来一支像模像样的球队。说实话，你们很多球员的身体素质一点也不必欧洲球员差，比如范志毅，李铁，他们小时候的营养结构和欧洲人差的太多了，但他们就是身体特殊的好。” 说到这，米卢指着王艾道：“你们有庞大的人口基数，有举国动员的优秀体制，其实只要把这十几二十个天才凑一起，哪怕没有主教练让他们自己练呢，都可能世界杯出线。我很大程度上，其实做的都不是什么直接关系比赛胜负的事，我就是护着他们不让权贵们胡说八道而已。只要有个良好的足球空间和环境，让他们专注而热情的投入比赛，中国队绝不会等到我来才有机会出线。” 正说着，米卢的翻译跑过来：“博拉，你要请的那个日本医生给你来电话了。” 米卢跟着翻译去接电话，不大会转身回来了。 “博拉，什么日本医生？”王艾笑道：“我们中国有个民族英雄叫霍元甲，就是被日本医生毒死的。” 米卢笑着摇摇头：“他是个绷带医生。” “干嘛的？绷带？受伤后打绷带？” “不是。”米卢摇头：“训练中、比赛中腿部打上绷带可以有效防止受伤。” 说到这，米卢突然道：“王，十强赛的时候你来国家队给我们助威，你说中国的少年队成绩好，成年队成绩差。你知道为什么么？” 王艾耸耸肩，看左右没人凑近米卢低声道：“少年队管的严格，很少受到场外因素干扰。成年队一下就松绑了，场外生活太丰富，用在足球上的精力就少了。而职业化的欧洲球队呢，一直都有很强的约束力。一个球员要是对自己不负责，就没有比赛机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自我约束的能力。我们还不行。” 不料米卢却摇了摇头：“你只看到了一方面。事实上，欧洲足球也有赌球、毒品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并不是全部。我今天告诉你，你要注意，听说你将拥有辽宁足球队？反正你要注意这一点。” “什么啊？” “队医！”米卢说到这皱着眉头道：“我发现你们很多成年球员的身体状况令人惊恐！许多球员最终能站着走路就很幸运了。他们身体上的伤病常年得不到良好的治疗，甚至为了比赛胜利，打着麻药去踢球。我告诉你王，这绝不是一个职业球员应有的态度。一支球队如果沦落到必须让球员牺牲身体健康甚至职业生涯来挽救的话，那么这样的球队也不是职业球队，降级、输球是应有的惩罚。为什么许多欧洲球员比如马特乌斯可以踢到35岁以上，而你们一般球员三十岁就退役了？伤病太严重了。比如宿茂臻，于根伟。如果他们受伤可以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他们现在的状态仍旧可以是巅峰。我来中国最惊讶的就是你们队医的落后，简直没有任何重视球员职业生涯的意识，队医甚至向政委一样，球员受伤了不去从医学角度进行及时治疗，反而不断鼓励他、怂恿他，让本来的小伤变成大伤，新伤变成老伤。你想少年队的时候你们都没有伤病，可以发挥全部实力。而成年后伤病逐渐积累，你还怎么发挥球技？如果你少年时的球技是一百分，到了成年，你就只能发挥六十分了。这才是中国成年队不如少年队的原因。” “是这样吗？”王艾惊讶的道：“要这么说，那就不仅仅是足球项目了，我们很多运动项目都是运动员很年轻就退役了，而我们的欧洲对手往往可以打很长时间。比如乒乓球，我们的球员二十来岁就退役了，而同时代的欧洲球员甚至可以打到四十岁，从我们中国球员的爷爷辈打到孙子辈。这也是因为队医的原因吗？” 米卢摇摇头：“乒乓球队的事情我不了解，但起码从你们全国关注的足球队的事情来看，乒乓球队的问题当中，队医肯定也是一部分原因。总之，你们的运动员的运动寿命受到你们队医的影响太大了。我不客气的说，尽管我们都是社会主义，哦，起码你们现在是，很讲人道主义。但是在运动员的问题上，你们的做法却和****分子对待士兵的态度差不多，拿运动员当成了消耗品，不论她是不是天才，浪费起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和身体健康来，毫不心疼。” 第一百八十四节 举国轰动 米卢和王艾的一番窃窃私语，没法宣之于口，实在是答案过于的耸人听闻。就连王艾也没有注意到队医这样的细节。很多人看来，队医无非就是球员在场上冲撞后，抬着担架上场，喷一喷药剂而已。可事实上按照米卢的解说，队医相当程度上控制着球员的健康。而健康，是职业球员的立足之本。 不是说中国医学不发达，而是对待运动员的运动寿命不重视。中国足球职业化了，但是在方方面面的管理上、思想上还距离职业化远得很。比如队医问题，过去不是职业化，全民都有工作，运动员受伤了也无所谓，因为踢球也不会多赚多少钱，受伤了不能踢了，国家管工作，收入也不见得少多少。所以足协也好、队医也罢，并不注重一个运动员的职业寿命，反而因为有终身雇佣制的因素在，特别强调队员的奉献精神。 怎么奉献？轻伤不下火线！如果是荣志行那种在国家争雄时负伤作战确实值得称道和赞许，毕竟国家荣誉所系，民族荣光所系。但如果将这种思维落实在平常的比赛甚至训练赛当中，过高的、过多的渲染和铺陈运动员不顾身体健康的所谓牺牲和奉献，就是违背了职业化的规则了。 历来的改革，机制好改、法律好改，唯有思想不好改，甚至都是意识不到这个问题。而这种深度的东西只是看表面是看不到的，当初中国足协改职业化就是看到了欧洲足球运动的发达，看人家赚的钱多，所谓看人拉磨不流汗，粗略的瞅了瞅就拍板。后来搞中超还是这一套，管理思维上进步十分缓慢。 这一次米卢力主从日本请医生，请体能教练很让足协不爽，我们中国这么大，什么人才没有？非要从日本请？可是于根伟的伤情太重，旧伤叠加，在十强赛上于根伟的一脚射门把中国队送进了世界杯，没人敢在世界杯上把于根伟丢在家中。而于根伟的伤病已经严重到了中国所有的医院束手无策的地步，最后不得不依赖米卢介绍专门找了比利时的医生治疗。 而米卢私下里和王艾所谈论的这种深度，还是足协现在没有意识到的，但是他们起码认识到了，中国足球队医水平距离足球强国差的太远。因此，在22号的发布会上，足协难得的自我批评了一把：因为国家队里伤病频频，足协不得不派出了四名队医到欧洲留学。 4月25日，王艾以国家队工作人员的身份陪同国足一起到了韩国，双方有一场约定好的热身赛要踢。实话说今年以来国足的热身赛成绩都不怎么好，输给香港，输给乌拉圭，也就在泰王杯上表现还可以，比如3:0大胜泰国…… 这场热身赛王艾照例没资格参加，就现在国家队的用人问题上的权力问题，米卢和足协双方都很谦让，于是王艾就混进了国家队中，什么名分也没有就是跟着混吃混喝的，反正正规比赛也上不了场。 这场比赛最终以双方0:0结束，比赛乏善可陈，下半场国足干脆摆出了铁桶阵死守，于是比赛结束后，李铁被评为本场最佳，足见双方的比赛是个什么样子。当然这也不能说错，经过国家队教练组满地球儿乱飞去看人家世界杯小组赛对手的热身情况而言，就数我们最弱，练练铁桶阵也情有可原。尽管足协嘴巴上喊着：“胜哥斯达黎加，争取平巴西，争取赢土耳其”，但谁心里还没点数？平巴西？你还当是邀请赛呢？世界杯上谁跟你客气？别说世界杯了，亚洲杯上有人跟中国队惺惺相惜吗？ 王艾通过来一趟韩国，对国家队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同时也暗中完成了场地适应这一重要任务。 比赛结束后，国足飞回北京，由于已经集训了半个月多，因此短暂放假，国足们一哄而散。 王艾和李铁、肇俊哲一起搭乘飞机赶回沈阳，参加辽宁超越足球俱乐部成立仪式。 经过了小半年的商讨，其实过年期间就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超越这一下拿出了五个亿，过于瞩目。为了不没事儿得罪人，尤其是得罪400万买了四川全兴的实德，因此才把日期从二月拖到了四月底，提前还和实德那边打好了招呼。根据曹经理说，那边不怎么痛快，但也谅解。超越拿这么多钱砸俱乐部，绝不是单纯为了恶心谁，真要想恶心，何必这么费劲，花401万把辽足买下来好不好？反正所谓的花五个亿，这五个亿就是在辽宁足协的账目上转一下就都归到俱乐部账上了。相当于超越公司对辽足的投资，只是说出去好听而已。 总之，实德系大度的一挥手，没事儿，你们放心玩儿，咱们都是辽宁人，感谢你们特意隔了这么久给我们缓冲。 但不论实德系是不是领情，辽宁超越足球俱乐部的成立都已经势在必行。今年沈阳市政府已经下令收回了辽宁足球队的五里河足球场的使用权交给了沈阳金德，人家才是亲儿子。 2002年4月30日，在辽宁省体育局大楼举办了隆重的辽宁超越足球俱乐部的成立仪式，省体育局一干领导，省足协领导，中国足协专职副主席阎世铎以及辽宁足球的功勋宿将来了上百位来宾，甚至许多出身辽足已经很大年龄的老人都出席了。 新闻发布会上，当辽宁省体育局一把手宣布“辽宁超越集团将以五亿购买辽足，成立辽宁超越足球俱乐部”的时候，在场的众多嘉宾就是眼前一黑。 五亿？五亿！ 这新闻的冲击力也太强了。溢价十倍以上！这辽宁超越是脑子有病吧？这对辽足得爱到什么程度啊？ 许多来宾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了超越公司老总：三十多岁的艾小青身上。 这女老总也是辽足的球迷？ 消息一出，举国轰动！ 第一百八十五节 有钱而已 辽宁经济深陷泥潭，在痛苦的转型当中一脚一个坑，已经很久没有什么轰动性的好消息了。而辽宁足球更是深受其苦，没钱、没钱、没钱！企业没钱，拉不来赞助，球迷没钱，买不起球票，更买不起对职业足球俱乐部至关重要的纪念品、球衣。正如当初辽足十连冠得益于强大的辽宁经济一样，辽足的沦落也是被辽宁经济所拖累。 当体育局一把手宣布消息的时候，在场的众多来宾、记者心中下意识涌起的念头不是感慨辽宁超越集团的大手笔，而是怀疑这是不是个骗局！这年头儿毕竟刚刚改开二十年，很多地方领导的眼界都不是很开阔，经验更是欠缺，经常被一些“外商”欺骗，说好的投资建厂最后玩儿房地产这还算是好的，有的干脆就是空手套白狼。开着几辆豪车，请着两个翻译，拿出一堆中英文的计划书来，张嘴闭嘴上亿美元，要地方财政搭配，结果转手拿着地方政府的钱就跑没影了。等地方政府把农民也迁移了，土地也平整了，眼巴巴盼着米下锅的时候才知道上当。尤其是实惠的东北人，受骗最多。而地方政府被骗后又不敢跟上级坦诚，就只好多挪西凑把账目平了了事，最终还是本地人民承担了这种损失。而这种隐瞒，还会让同样的骗局在各地轮番上演。哪怕是二十多年后，一些在国外或者港澳台地区早已经名声狼藉的骗子还是可以在大陆混的风生水起。 实话说，当初黄欣对辽宁省体育局说要拿五个亿的时候，体育局也没相信，你比人家实德多一百倍，你疯了？人家可是玩房地产的，有都是钱，你们就是个开网吧的。可黄欣所代表的超越公司毕竟是坐地户，所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体育局开了几次党组会，反复琢磨也没看出来超越骗他们什么。人家一没说要体育局出配套资金，二没要什么政策，我们已经穷的叮当响了。再说真要敢骗当地政府，我们体育局是拿你们开网吧的没招，但我们还有文化局的同事呢。 后来黄欣把投资兴建主赛场的事情说了以后，这体育局的领导们才放下心来，你们拿这么大一笔钱，不说明干什么用，真给我们体育局，我们也不敢要啊。所以两方面都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让很多人心生疑窦，因此今天来出席成立仪式的还有中国人民银行辽宁支行的行长！ 这位和体育八竿子打不着的领导，来了就一个目的，向外界证实：超越集团的专款存在了中国人民银行的账目上。 艾小青代表辽宁超越集团，体育局一把手代表辽宁足协，双方当中签约。其实协议早已经签完了，这就是走个过场。签约完成后，双方和中国人民银行辽宁支行的干部当众进行了资金转账，先是将五亿元人民币转到了辽宁足协的账目上，然后辽宁足协将五亿全部转到了辽宁超越足球俱乐部的账目上。 这一下，尘埃落定了！所有众人都知道，这事儿是真的了。哪怕超越集团这有点左手倒右手的意思，但五个亿毕竟是真的，这起码证明了超越集团是真有钱的。 随后，艾小青代表超越集团致辞，感谢了一圈人之后提到了辽宁足球队的辉煌历史和对辽宁人民的意义，对辽宁经济的意义，对辽宁体育事业、文化事业的意义。并解释投资五个亿，除了一部分用于维持俱乐部正常运作之外，主要投资是为辽足盖一座足球场，专属俱乐部的足球场！彻底结束辽宁足球队居无定所，到处流浪的历史。 这一消息，比投资五个亿还要轰动。因为到目前为止国内的甲a俱乐部没有一家拥有自己产权的足球场，如果是归属足协的俱乐部，则足协用其下属的体育场作为主赛场，主赛场和足球队是平行单位，受上级撮合而合作。而归于民企的俱乐部也是租赁球场。其实从这个细节就能看出来，今天投资足球的企业基本上都没有搞一个百年俱乐部的理想。也许根本对足球就没什么感情，而是出于企业的知名度考虑，也许是有心无力，也许是没想到这么多。但无论如何，超越这一把，是真正的让足球圈内外看到了超越集团的决心！ 别说现在，08年奥运会后，体育事业大发展了，兴建的场馆还是有90%都是赔钱的。也就是说，超越这一下把钱砸到了盖体育场上，就表明了超越集团根本就不是指望着圈地坐等升值，或者借名玩房地产，是真正把辽足当成了核心企业打算认真经营的，花多少钱都要挺到底的。 艾小青致辞后，黄欣上台代表超越体育公司致辞。她现在的正式身份已经变为了辽宁超越集团旗下超越体育公司总经理，兼任辽宁超越足球俱乐部董事长。她代表俱乐部给各位来宾展示了即将投资上马的体育场效果图。效果图上有主赛场，有商业区，有俱乐部大楼，有附属训练场等等建筑，唯独没有住宅小区。 许多来出席仪式的国内各俱乐部代表们互相看看，深深出了口气：中国足球圈，挤进来一头猛兽！ 超越集团当然也是要赚钱的，没人相信超越集团花这么大代价就是为了追星的。但毫无疑问，超越集团比国内现在绝大多数玩足球的企业的目的纯粹了太多，就是这样的才最可怕。看超越集团这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很明显，以后想用小恩小惠和辽宁足球队玩假球是别想了，十万八万的人家别说瞅，根本就看不着！人家根本不屑和你们玩什么小手段，直接大石压顶。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面前一个超有钱的，还超级狂热的足球投资人，是没有人敢小看的，五个亿虽然买不来罗纳尔多，但要说买齐一只中国国家足球队还是轻而易举的。 超越集团这一把，不但彻底结束了辽足悲苦的命运，还直接把辽足推到了中国足球圈的核心位置上，具有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甚至会成为规则的制定者之一。 无他，有钱而已！ 第一百八十九节 拒绝股份 “总算忙完了！” 飞机上，黄欣侧身掐着王艾的脸蛋，随即嫌弃道：“诶，没有小时候手感好，那时候肉呼呼的。” 王艾龇牙咧嘴的忍了，实在是黄欣确实劳累的够呛。虽然和辽足签约，酒会一天就完成了，第二天黄欣这个新老板还专门到辽足和俱乐部、球员举行了会餐，公布了一系列的新政策，但前后也不过是两天。但围绕着这两天展开的众多工作却足足让黄欣忙了几个月。 超越体育新建，可用的人太少，唯一身处体育圈儿的王艾又一心往竞技方面走，摆明了不想管具体事务，别说黄欣，了解内情的许多足球圈儿的人都看出来了王艾的意思，要不然王艾也别想清闲。为了保持公司运作，黄欣不仅要负责收购辽足的谈判还负责了公司的组建，幸亏了她当年读了人大的emba，学的怎么样不好说，但专业的朋友认识的不少。当初和她一起以企业家身份上学的自然无法招揽，但是当初是人大调剂过去的普通学生却并不会拒绝超越体育的橄榄枝，尤其是收购辽足，以财大气粗而声震体育圈以后。 忙完了这些事情，黄欣依然闲不着，因为王艾要返回德国准备德国杯决赛，而图宾根青年新赛季的商业合同、球员个人合同等等都堆积在当下等待德国杯的结果。这时候身为超越体育总经理、图宾根青年俱乐部经理的黄欣怎么也不能缺席。正好黄欣名声大振以后也有要躲着是是非非的需要，于是就和王艾同机飞往德国。 “辛苦啦，黄欣姐！”王艾假惺惺的拍拍黄欣的手：“超越体育经理的工资你自己定，要不是我现在还小签不了支票，我就给你一张空白的。” 黄欣“哼”了一声，手上加大了力度。 之前超越体育组建的时候，王艾一家人都有心给黄欣股份，因为单纯的工资不足以表彰黄欣的付出和辛苦，俩人从1997年认识到现在，黄欣几乎是糊里糊涂的被王艾的指挥的团团转了五年。她自己心性平和，到没感觉怎么累，因为她的追求并不高，但在别人眼里就不一样了。现在四大企业体系当中，造纸一系企业出来的干部多，因为本身规模大，正规化，因此管理人才培养成体系，其次是超越系。但不论其他的干部怎么忙，人家都是工作生活兼顾。而黄欣呢，几乎是家里人一样工作生活混为一团。 比如黄欣给许青莲补课，这种事儿怎么算呢？如果仅仅从劳动关系上看，黄欣是王艾家企业聘用的员工，工作是市场部经理或俱乐部经理，人家有什么义务帮你家人，哦，还是你们家太子爷的媳妇补课呢？你给多少钱合适呢？反过来说，黄家父女这几年每年过年都是王家人一起过，白吃白喝白玩白拿……总之，两家人的账已经算不清楚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果不是黄安胸无大志，守着个辽阳外国语学院的事业编制不松手，王家企业肯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最起码上岗培训部经理是没问题的。 别的女孩24岁就差不多该结婚了，不结婚的也抓紧琢磨了，可这几年黄欣叫王艾给折腾的国内国外两头跑，手头事情有都是就顾不上个人问题了。所以除了大学那几年有男朋友之外，这五年就一直独身。哪怕黄安心性豁达也有点操心，而王艾摆明了和许青莲是一对儿，黄欣的岁数又比王艾大那么多，肯定成不了。所以王家人就想给黄欣一份股份，给黄欣一些补偿，也是让人家安心。不管将来怎么样，有股份在手，一辈子有依靠。 可是黄欣没要。 她本就是个平和的性子，不像许青莲和时文君那么个性突出、棱角分明，有点随她爸的知识分子的清高，当初要不是看王艾说的可怜，于心不忍，怎么也不会放弃三中老师的身份回头儿又去当学生。换言之，在黄安父女看来，他们做的只关乎感情，不关乎利益。 所以哪怕艾小青从一个女人的角度跟黄欣说明利害，黄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拿。甚至艾小青都说了女人有一份股份傍身才是真正的自由，点明了这是为她一辈子考虑，黄欣还是没要。 “这傻姑娘！” 艾小青和王斌回头儿商量的时候感叹道：“你说她怎么想的？” 两口子都觉得黄欣这好姑娘叫王艾给耽误了，所以心中愧疚，但也是真搞不明白黄欣是怎么想的，没办法都是贫农出身，和这种纯正的知识分子接触的太少。 其实黄欣什么也没想，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面对超越体育20%这个庞大的股份，随便换算一下就知道起码价值两个亿，因为旗下两家俱乐部现在光固定资产投资就7亿。要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可黄欣就是有些惶恐，艾小青劝她的时候她的脑子都是蒙的，一直在想两个亿归我了？我怎么能捡到这么大便宜？五年前给小天才当家教一直到现在，这是不是我设计的套路？我真没想啊……哇，我有钱了，我有两个亿，我要买……买点什么呢？ 其实从情感逻辑上来讲，最后黄欣连着拒绝三次股份，是因为黄欣没想好拿了钱买什么…… 从本质上来讲，黄欣和王艾一家人一样都是小门小户，过去说三代富贵才会穿衣吃饭，其实就是有钱了三辈子，子孙才知道怎么奢靡无度，而对于第一代而言，清贫生活几乎是他们的习惯，无论有多少钱都一样。所以，王健林早餐吃馒头啃榨菜你别觉得奇怪。顿顿啃肘子、磕龙虾的还能活蹦乱跳，那也不是一般人。 黄欣不缺钱，这五年来一大半时间她都和王艾生活在一起，吃什么、用什么、穿什么，从没为钱烦恼过，工资虽然不高，但黄欣已经习惯了在上限之内怎么让自己活的舒服。手中掌控着两家俱乐部，动辄负责几个亿的谈判事物，一言一行可以决定俱乐部上亿资金的走向。豪车？俱乐部的车和她的车没区别，住房？她自己就可以定了，北京王艾的四合院，图宾根王艾的别墅她都有钥匙。服装？没有男朋友，买来给谁看呢？自己若是真喜欢了，随便买来就是了。因为王艾家对她这种级别的干部都是有服装费的。正是因为黄欣的自律和王艾的宽松，让黄欣从没觉得自己钱不够花，因此一时间没觉得股份有什么用，反而敏锐的察觉到股份到手，换到的是情感的疏理。而这恰恰是黄欣为王艾工作的基础。 黄欣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不论是金钱、还是事业还是情感，都让她很舒服。换言之，财务自由、精神自由、身体自由，黄欣从未刻意追求，却已经全部拥有，她找不到改变的理由。 第一百九十节 沸腾的前夜 王艾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感谢黄欣了，就和王斌、艾小青两口子一样。所以这次来德国，黄欣的行李箱里是带着一条艾小青手织的围脖的。自从家里办企业以来，这还是艾小青头一次放下签字笔，拿起毛衣针，连王艾都没有这待遇。其实要不是夏天了，艾小青能给黄欣织一条毛衣。 由于业务生疏，所以这条围脖挺丑的，更不用提和机器打的相比，但谁都知道这份礼物代表着什么，礼轻情意重，尽在不言中。 至于黄欣将来怎么办，两家人都不知道，且看着吧，爱怎么着怎么着。反正是你们下一辈儿的事儿，俺们老人脑子不好使，掺和不明白。相信以王艾为首的博士们、硕士们有足够的智慧解决这一问题。其实随着王艾的年龄越来越大，对王艾、黄欣、许青莲这隐隐约约的三角关系，两家人都有些头大。王斌艾小青两口子瞅俩姑娘哪个都挺好，黄欣模样俏、性格好，就是年龄大，许青莲倾城之色，性格沉稳大气，就是容易和王艾针尖对麦芒。艾小青旁敲侧击的问过王艾的想法，王艾哈哈一笑糊弄过去了，其实王艾也没想好怎么着，人生有些事儿强求不得，顺其自然。 王艾、黄欣以及孙义、任超四人历经小半天的飞行抵达了德国法兰克福机场。下飞机以后王艾一边往图宾根赶路，一边和杨晨通了电话。今年法兰克福无望冲级，第七八名的中游位置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之所以杨晨一直没回国家队报道，是因为他和主教练关系一直没搞好，正考虑下个赛季去哪的问题，留队还是转会这都需要和俱乐部商讨。所以哪怕联赛结束了，杨晨也要留下来处理复杂的个人事务。在德国可没人帮他处理这些，因此杨晨颇有点忙不过来。 国家队的情况自然有国家队教练定期跟他沟通，但远不如听王艾亲口说来的准确，临挂电话的时候王艾还笑话杨晨：“你说来图宾根看我踢球，一次都没来过。这个周六我们在柏林踢德国杯，你总有空吧？” 杨晨听了王艾的责备，电话里有点窘迫：“定好了周五回国的……” “就差一天？看完了再走呗，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那时候哪有功夫，到时候不管是冠军还是亚军，你们俱乐部肯定得庆祝。”说到这，杨晨叹口气：“我突然想起来，明年你就该踢德乙了吧？我估计得转会到德甲降级的圣保利去。你们图宾根青年提前五轮升级成功，当时轰动了整个德国，还有记者专门采访我，我这也算借你光儿了。前两天谢晖和我通电话时候还说呢，不知不觉的，你这个小字辈的明年也要踢德乙了，和我们同场竞技了。” “放心，只要你周末来看我踢球，明年我遇到你给你放水。” “哈哈哈！”杨晨大笑：“行，那我就承蒙关照了，国家队那边我多请一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王艾心情愉悦的放下电话，同在德国踢球，王艾和杨晨都属于中国足球“海外兵团”的一份子，因此平时的联系不少，尽管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很难到一起聚会，但电话联系很频繁。对王艾的心思，杨晨心知肚明，不论王艾邀请他看球还是一起回国，同为职业球员谁也瞒不了谁。事实上随着王艾上次随着国家队一起训练，即便没有名分，起码足球圈里的专业人士都懂了。而四月末王艾突然出席超越体育收购辽足的仪式，再迟钝的足协领导也醒过味儿来了。 要不是王艾走的太急，当时参加仪式的足协领导很有和王艾聊聊的意图。黄欣摆明了不参与俱乐部竞技事务，那么真正能够对辽足这支甲a中举足轻重的俱乐部在竞技方面产生重大影响的就是王艾，尤其是在诸多甲a俱乐部酝酿反抗足协“暴政”的时刻，王艾的态度至关重要。一家职业俱乐部固然在国家队入选成员的事情上没有话语权，但如果换成现在的王艾，可就不好说了。虽然米卢为首的国家队教练组从未明确表态，王艾也没有表态，但彼此的心思已经路人皆知。足协这时候如果非要拦着王艾，那就要承受辽宁超越足球俱乐部在甲a揭竿而起的危险。凭借辽足的巨大影响力和在中国足球版图上的重量，如果王艾非要跟足协较量到底，要说掀翻足协是不可能，但要说让两个本身就不怎么干净的足协领导下台还是做得到的。很多事儿能做不能说，很多事儿瞒着圈外人可瞒不住圈内人。王艾收购辽足以后，就正式的踏入了中国足球圈儿，妙的是他的职业生涯足协还管不到，却能对中国足球的事情耳目灵通。 一行四人回到图宾根，热情的雷奥妮给了黄欣一个拥抱，这段时间图宾根青年太火热了，她一个人简直忙不过来，尤其是她不擅长的商业方面的事务。黄欣165公分的身高在中国女人中不算矮了，可惜碰到个180公分的雷奥妮。 抱完了黄欣，雷奥妮就扑向王艾，这才是她的真实目标。可惜被黄欣一把拦了下来，雷奥妮只好噘着嘴提着两人的行李箱回家。 随着孙义和任超的到来，王艾赶紧家里有点挤了，虽然孙义跑去和小刘一个房间，但是任超没办法，只好和黄欣、雷奥妮一起住二楼。原本这个小楼就不大，王艾是打算一个人住的，这下塞进来五个人，确实空间不够。王艾感觉自己距离被赶出家门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4月20日，图宾根青年轻取联赛对手慕尼黑二队，从而提前五轮夺冠。而如果单独看升级成绩，那么图宾根青年提前七轮锁定了明年的德乙名额。因此当4月20日夺冠后，整个小城图宾根就欢庆了起来。从雷奥妮显摆似的翻出来的一张张充满着笑脸、礼花、游行、奖杯的照片中，王艾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座古老城市的惊喜。 而这场庆祝在所有图宾根球迷的心中还只是一个铺垫，更大的庆祝要等到从柏林返回后。哪怕没有夺冠，德国杯的亚军也是好的！ 图宾根，就像火山爆发的前夜。所有汹涌的热情已经在地平线下翻滚澎湃。而王艾的归来，吹响了图宾根进军的号角！ 柏林，我们来了！ 第一百九十一节 这才是我的舞台（上） 5月11日的柏林，碧空如洗。时隔一年以后，柏林奥林匹克球场再次迎来了足协杯的冠亚军决赛。自从去年柏林联盟这个北方联赛的业余队杀入决赛并遗憾的以0:2输给了老牌劲旅沙尔克04以来，普通球迷中间就不乏惋惜之声。一只业余球队全队上下加一起还不如对方一名球星的身价却能击败对手，一路过关斩将，这种极为励志的事迹每一个人都喜欢。 可惜，职业队和业余队天壤之别，自从德国杯1935年举办以来至今60多年时间了，还从未有过业余球队击败职业队而夺冠的历史，职业队用他们精湛的脚法和严密的组织艺术扞卫了职业队的荣誉。 今年巧了。不仅沙尔克04再次杀入德国杯决赛，而另一个决赛对手同样是一只业余球队，只不过去年是北部赛区的柏林联盟，最终遗憾败北，今年换成了南部赛区的图宾根青年，接棒向王座发起冲击。 而图宾根青年虽然远在南部德国，却引来了柏林球迷的高度关注。哪怕是骄傲的德国首都市民也承认，这支球队的实力远比柏林联盟更强大。他们拥有踢过德乙的球队就多达7名，尽管这些球员年龄大了，但毕竟曾经是职业球员。更让人望而生畏的是，尽管是在地区联赛里，这些曾经的职业球员都不是主力，而主力队员们的年龄结构非常好，刚刚20岁。主力前锋，今年南部赛区头号射手来自中国的欧森，刚刚25岁，第二射手也是南部赛区射手榜银靴获得者艾里森刚刚20岁，而主力前腰来自汉诺威的默特萨克刚刚18岁，左前卫来自中国的图宾根大学哲学博士刚刚15岁，而另外一边的右前卫，来自盖尔森基兴的厄齐尔，刚刚14岁！ 许多柏林球迷拿到体育版上的双方球员名单的时候都恍惚了一下，这真的不是青年队或者少年队？而具体在看核心报道的球员履历才知道，这三个青年球员当中，中国博士是本赛季的南部赛区助攻王，汉诺威的默特萨克在助攻榜上排名第三，最小的厄齐尔在助攻榜上排名第九，但是在射手帮上排名第五。 更妙的是，这个全队年龄最小的球员居然是来自盖尔森基兴，而沙尔克04就是盖尔森基兴的球队。根据某些记者挖出的猛料，这位少年球员当初苦苦寻求进入沙尔克04的机会而被四次拒绝，这才远走图宾根，并爆发出了强大的攻击力，甚至曾经被远在大洋对岸，已经多年不碰足球的克林斯曼誉为是德国最小的国脚，哪怕德国国家队还根本没考虑征召他。 正如外界所猜测的，厄齐尔对这场决赛期盼已久！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激烈的情绪。谈不上仇恨，本来俱乐部就有全权要或者不要一个球员，但厄齐尔从不认为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够。面对童年、少年时的偶像，面对被冰冷拒绝的羞辱，面对今天的大放异彩的自己。厄齐尔决定用行动来给家乡球队上一课。 徐根宝察觉到了厄齐尔的情绪异常，在前来柏林的飞机上特意和厄齐尔一个座位。可能是由于年纪大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开办足球学校的原因，总之，徐根宝对这个少年天才十分喜爱。 面对大赛，适度的兴奋是必要的，但过度的兴奋就容易出现严重问题。事实上现在的徐根宝要不是为了圆一个执教国外球队的梦想，根本就不会来德国。对德国杯的胜负心并不是很强烈，他更担心的是厄齐尔过度兴奋在赛场上表现不佳而挫伤自信或者过度突出被对手重点照顾。 不论多么强，才14岁，要算生日的话还没到14，能在南部赛区踢到现在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就连这一点也是多亏了王艾和俱乐部对厄齐尔有针对性的力量训练和营养调节，才让他的身体强壮了不少。 已经提前一天来到柏林的图宾根青年适应好了场地，晚上19点从宾馆鱼贯而出，登上大巴车赶赴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这座充满现代化气息的球场实际上历史非常悠久，今年已经是整整九十年历史了。1912年动工修建的时候德国还有皇帝呢，当时叫德意志球场，后来**重修也顺手改名叫帝国体育场，二战后几度要废掉它，终究还是保留了下来，经过数次重修，变成了柏林的一个地标。 之所以德国杯的参与者都把“进军柏林”当做一句口号，一大半的原因就是这座体育场。90年时间，几代人的记忆，整个德国一战、二战以来所有历史的浓缩，几经兴废，见证了一代代的伟人、球星、球队，这座球场在德国社会有着特殊的感情印记。 晚上7点30分，主客场两队在球员通道列队，经过了老辣的金博斯先生的安抚，图宾根青年战意蓬勃，却并不过分紧张，年青一代的球员如王艾、厄齐尔、默特萨克还没有经历过人生的过多，反而十分好奇的四处打量，这也是他们头一次来到这里。相反，年龄大的球员心态颇有些不稳，其中队伍领头位置的费弗尔就有些神思不属。 眼看要退役了，居然有机会来这里踢德国杯的决赛？？做梦也没想过这么美的句号！当年我那些队友们、对手们，今天在电视机看比赛的那些混蛋们，如果还能记得我的样子的话，他们看到我这张老脸会不会吓的跳起来？ 哈哈，我也有今天！ 与费弗尔同样兴奋的是一批35岁左右的老家伙们，他们的职业生涯的巅峰也不过是踢了几年德乙，即便是跟厄齐尔等人吹牛也顶多说当年我被德甲球队看中差不点去踢德甲云云。但德国杯决赛，他们从来没踢过。距离最近的也不过是在这里踢了一场三四名决赛。 球场中的音乐响起，双方入场。 七万人的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座无虚席。夜晚的球场被灯光照的明亮，任何人初次踏上这么大的体育场，如此历史悠久的特殊地标，在青翠欲滴的草皮上都会产生“我是世界之王”的冲动。 白广海在队伍中间并不显眼，哪怕现场解说用了很大力气来介绍这位射手王他也没有很兴奋，毕竟是业余联赛，射手王这成绩放在德甲的沙尔克04面前什么也不是。 面对灯光闪烁，黑影瞳瞳的观众席，白广海半仰着头闭眼，深呼吸了几次，这才是我的舞台！ 第一百九十二节 这才是我的舞台（下） “佩尔，感觉怎么样？”厄齐尔笑嘻嘻的搂住巨人的肩膀。经过了徐根宝的减压，年龄尚浅的厄齐尔很好的“中招”了，不仅情绪、状态调整的非常好，还有闲心帮助队友舒缓紧张情绪了。 “感觉，还不错。”默特萨克腼腆的笑了下。哪怕已经是图宾根前场当之无愧的核心了，他还是改不了当年屡屡遭受质疑的习惯：谨小慎微。 厄齐尔坏笑着眼睛垂下来，抓住他的一只手臂，默特萨克疑惑的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和善的大个子不好意思的笑着用另外一只手捂住脸，他没想到自己能紧张成这样，原本以为心里默诵海涅的会让自己矜持一点来着，原来文青也会紧张啊。 “佩尔，梅苏特，集合了。”王艾走过来招呼两人。 沙尔克04和图宾根青年分列裁判组两边，全场起立，在肃穆的气氛中，响起，两队所有队员不论肤色、来源，和场边的教练席，全场观众一起合唱。 两分多钟后，歌声停歇，接替而起的是球场爆发的喧嚣，由于时间定在了19点45分，双方猜边后，还有几分钟的热身时间。 “佩尔紧张的手都抖了。”厄齐尔搂着王艾的肩膀嘲笑默特萨克。 王艾拍了拍厄齐尔的脑袋：“别说佩尔，我也一样啊。但是我觉得佩尔应该不是紧张，应该是兴奋。你，我，佩尔，我们三个，明天起就要被全德国的人认识了。哦对了，你们的家人都来了吧？” “在那边，就在球员通道上方，刚才进场的时候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还叫我来着。”厄齐尔兴奋的指着场边。 王艾扭头瞅了一眼，黑压压的人头根本看不清 “嗯，厄齐尔，有个事我忘了和你说。”王艾犹豫道：“我怕你过分紧张，但我觉得现在和你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什么呀？”厄齐尔好奇的睁大眼睛。 “别瞪眼！”王艾道：“你别把眼珠子瞪出来，我告诉你啊，你这眼睛太大不是好事，眼球暴露的太多，剧烈运动中可能会掉出来。” “哎呀知道，你都说过好几遍了，到底什么事儿？” “好吧，我告诉你，刚才在休息室的时候我出去被德国足协的人告诉我，你创造了德国杯决赛的出场最低年龄记录。同时我也创造了最低外援年龄纪录。” 俩人说的时候，恰好现场解说也说到了这一特殊的德国杯记录，引来了柏林球迷的阵阵惊呼。没人说还没注意有这么一个记录，而且王艾和厄齐尔经过这一年多的认真训练，身高也接近了成年人，王艾160公分出头，厄齐尔也差不多。 被特邀临时加入教练组的库格尔站在徐根宝身边，身为球队的上一任老板，亲眼见证这支球队走进了德国足球的中心，心中是无比激动的。可惜他没法上场踢球，申请当王艾的球童又被无情拒绝，所以徐根宝压根不会给他做心理疏导。连古井无波的徐根宝此时此刻心中也不乏激动和创造历史的战栗感，他知道，自己每在德国多待一天，就多创造了一天的历史，每时每刻都走在创造历史的进程上。第一个执教五大联赛国家球队的中国教练，第一个在五大联赛国家获得联赛冠军的教练，第一个率队打入德国杯的中国教练，第一个执教德国乙级联赛的中国教练，第一个踏足欧洲赛场的中国教练…… “呼！这才是我金博斯先生的舞台！我们中国人的舞台。走进欧洲强国的足球核心赛场，曝光于全欧洲、全世界的体育杂志、报纸上。仅仅凭借出场这一次，就足以让称呼我为‘小徐’的老领导满意，让国人们自豪了！” 看台上的包厢里，德国总理施罗德和贝肯鲍尔并排坐在中间谈笑风生。两边分别是沙尔克04俱乐部的主席、经理等人，而另一边则是图宾根青年的俱乐部高层。 和一水的德国中老年大胖子不同的是，图宾根青年俱乐部的高层是两个漂亮姑娘。 刚刚已经和总理先生、皇帝陛下寒暄过了，和沙尔克04俱乐部的高层也寒暄过了，但也仅止于此，双方不熟且不说，女性领导着一只足球队本就是异类，双方俱乐部所在联赛又差距遥远，没有过往交情，还没什么共同语言。黄欣和雷奥妮想闲谈服装、化妆品什么的，和一帮老男人闲谈的话题挨不上，所以在比赛即将开始前索性站在了包厢栏杆前观看球场。 雷奥妮作为一个伪球迷，两年前认识王艾，拉着王艾加入图宾根足球队，甚至拉着王艾接手图宾根俱乐部的时候，从未想过有今天，她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勤工俭学的兼职的俱乐部副经理，居然能和高不可攀的沙尔克04这样的强队经理坐在一起，居然能和德国总理坐在一起。尽管身为“中国人”的雷奥妮不怎么在意总理先生，但回顾自己，却仍旧有如在梦中的感觉。 雷奥妮下意识的向赛场伸出了双手，感受一下夜晚的微风，大个子的日耳曼女人风姿绰约，一身紧身西装显得精明干练，她的背影不止一次吸引着这帮老男人的注意力。可惜，连皇帝陛下都没有让雷奥妮感兴趣。 这才是我的舞台！ 雷奥妮的此刻心中只有这样一份情怀在激荡，从默默无闻到万众瞩目，来的是这样快，甚至她还根本没有准备好，要不是曾经有一个轰动过半个德国的哥哥约纳斯的经历，雷奥妮知道自己会更加不堪，一定会寻求金博斯先生的心理疏导。 相对而言，黄欣就好多了。这些年和王艾一起，受到的触动太多了，别说一场德国杯决赛，刚刚收购辽足，兴建球场，手握五亿资金，受到的刺激一点也不比现在小。而身为超越体育的总经理，现在不过是一场下属俱乐部的杯赛决赛而已。 “决赛而已么？”黄欣扭头瞅瞅身边不断深呼吸而豪情满怀的雷奥妮，微笑爬上脸庞，平和的双眼渐渐的精光闪闪：“这才是我的舞台！” 第一百九十三节 一场奇迹在上演（上） 39岁的弗兰兹主裁判低头看了看表，指针慢慢的移动到了1945分的位置上，双方的队员已经在球场上站稳了，沙尔克04获得了开球权，全场观众都在注意着他以及他脖子上挂着的哨子。 弗兰兹微笑着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伴随着高涨的喧哗声，两支精神饱满，斗志昂扬的球队忘却了赛场的喧嚣，激烈的攻防战就此展开。 沙尔克04今年在德甲排名第五，已经结束了德甲，本赛季只剩下这最后一战了。而排名第五决定了沙尔克04没有资格入选欧洲冠军杯，好在可以进入联盟杯。所以是否夺取德国杯冠军对沙尔克04踏足欧洲战场没有什么帮助，但冠军的巨额奖励以及球队的荣誉驱使着他们奋力向前。今年再拿到，就是两连冠！而图病根青年则同样早早结束了本赛季的联赛征程，并下赛季升入德乙。尽管外界还将本次比赛归结为职业队与业余队之间的比赛，但图宾根青年上下早已经以职业队自居。战胜对手，踏足欧洲赛场，成了全队上下唯一的追求。 因此，比赛一开始就非常激烈。沙尔克04似乎被图宾根青年旺盛的攻击欲望吓了一跳，这支职业队根本没有把沙尔克04这支德甲劲旅放在眼里，放手大打对攻，凭借犀利而轻灵的前场频繁策动威胁。双方在激烈的对攻当中，沙尔克04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不但攻势受到了阻挡，甚至渐渐被压在了己方半场。 哪怕开具时间刚刚五分钟，这也是非常不利的局面，也是让沙尔克04大丢颜面的局面。以往的职业队翻车，多半是心不在焉所导致的，而今年的德甲已经结束了一周之久，而沙尔克为这场比赛也做了精心准备，并没有轻视与去年截然不同的对手。可是真正比赛踢起来才发现，重视的远远不够。 49岁的沙尔克主帅斯蒂文斯也是经验非常丰富的教练，在赛前和对方的金博斯先生握手的时候就感觉这个中国人并不简单，通过他在德国足协的朋友转述的贝肯鲍尔的评价：一位远方的足球战术大师。 斯蒂文斯长出口气，并么有急于调兵遣将，类似的业余队碰上职业队都有一阵兴奋期，既是挑战强敌，也是经验不足，所以这种亢奋难以长久，身为强队主帅自然不需要紧张，只要渡过这段时间就好。经验丰富的沙尔克04队员，有足够的的经验来处理这种局面。 然而，今天的比赛并未如他和许多人预计的那样进行，与身高马大的沙尔克队员相比，图宾根青年的前场过于“纤弱”了一些，但凭借着灵巧的动作和极快的出球速度，回避了频繁的身体对抗，反而不断调动着沙尔克04的防线，唯一可称为笨重的默特萨克又像坦克一样完全不惧身体对抗。 比赛的形势，渐渐为图宾根青年所掌控。尽管老辣的沙尔克04后防凭借谨慎和凶狠确保了没有失球，但全局落入被动却是显而易见。 连贵宾包厢里的绅士们也被比赛吸引了过来。5分钟、10分钟、15分钟，比赛形势依旧没有好转。 斯蒂文斯的眉头越皱越紧，凭借他对业余队的判断，这种球队在对抗较差的联赛里，往往体能一般，如果说职业队能进行15分钟的高强度攻击，那么业余队往往只能坚持10分钟不到，而现在……她敏锐的发现，图宾根青年球员的汗水虽然很多，但表情却很轻松，似乎，他们刚刚完成热身？再看看本方的后防线，却显然因为防守对方高强度、高密度的攻击露出了疲态，个别球员的眼神开始涣散！ 不好！ 斯蒂文斯在教练席上突然站起，可还不等他走到场边大喊以提高球员的注意力，对方的巨人前腰突然出脚拦截了本方左后卫马特兰的传球，而在马特兰急于反抢的时候，这个巨人以一个很难被这么高大球员做出来的轻巧的动作摆脱了拦截，凭借他超高的海拔所带来的宽阔视野，注意到了沙尔克门前隐藏的杀手。 大脚吊向禁区！ 而这时，沙尔克04刚刚从失球的状态中反应过来，准备进攻的阵型正要努力的回缩。 白广海！这个貌不惊人甚至有些丑陋的家伙，一直没有放弃在沙尔克门前寻找机会，当发现大个子突然发挥特殊技能正面拦截以后，敏锐的察觉到了破门的良机，两个隔着三十多米的距离和数个球员，目光碰到了一起。一年来的共同比赛形成的默契让白广海下意识的跑动，跳起，然后，传球到位！ “砰！”势大力沉的一记头球，从守门员奥利弗·雷克的手臂之外，顶进球门！ 图宾根青年领先了！静寂了几秒钟的柏林奥林匹克球场，被图宾根的球迷的尖叫声唤醒，随即，喧嚣席卷了七万人的观众席。观众们以及现场转播的摄像机后全德国观赛的球迷在刚刚的15分钟里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沉默当中。因为一支业余球队不论取得了怎么样辉煌的成绩，毕竟是在低级别联赛里，德国杯用几十年的历史证明了，德国职业联赛的开办是卓有成效的，职业球队也许会一时疏忽，但绝不会在大赛上输给业余队，所以没有谁真的认为图宾根青年能够创造历史，这支从差不多图宾根大学校队的年轻的队伍能够战胜老辣的沙尔克04。 然而，十五分钟的攻守形势让观众们的心悬了起来，他们并不都是沙尔克的球迷，他们只是感觉自己正在目睹一场伟大的比赛，一个新的历史记录的诞生，由此而产生的战栗感。他们一方面期盼着能有乡间的条顿骑士挑战皇家骑士，并打败他赢取国王的公主，一方面又忐忑不安的自我怀疑，生怕这只是少见市面的鲁莽之举。 现在，放心了！图宾根青年领先了，他们真的有打败沙尔克04的可能！所有赛场内外的德国球迷的热情都燃烧了起来，无关沙尔克的荣辱，而是一场奇迹在上演。 第一百九十四节 一场奇迹在上演（下） 澎湃的激情淹没了白广海，他对着观众席双臂握拳张开，原地乱蹦，哪怕队友们围住了他，全场无比喧嚣，也拦不住他刺耳的“嗷嗷嗷”的怪叫声。 这还是白式庆祝第一次被全德国的观众看到，所有人一愣之后，会心的笑容爬上脸庞。没有人不会为德国杯的最高舞台的进球而狂喜。当然他们不知道，老白一贯如此，就是这么有个性。 赛场上一个不引人关注的角落，杨晨戴着帽子一边笑一边摇头，这算不算给国家丢脸？这庆祝动作，这怪叫声，我隔着这么远都能听见，别的不说，穿透力是真够。 沙尔克04的这次失球非常突然，从默特萨克的拦截成功到白广海的入球，时间加一起也没超过五秒钟，前锋奥拉夫·托恩甚至刚刚跑到图宾根的罚球区前沿一直没回头，然后就听见了哨向。他连怎么丢球的都没看到。 意外，这绝对是意外！ 这确实是意外，没人能想到这个腼腆的巨人居然能有正面拦截的能力，他笨重的体型和频率很慢的步伐都说明了这是一个炮台型的球员，据说这家伙是打后卫出身的，因为图宾根前场太缺乏高度和硬度才到了前场。 沙尔克的主帅斯蒂文斯站在场边摆了摆手，刚刚15分钟，根本不算什么，胜负还早着呢。队员们尽管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有什么慌张。不过，他们很显然还是轻视了蓬**来的年轻人们的创造力。尽管他们对图宾根青年的调查不可谓不细致，但他们毕竟看的图宾根青年的比赛录像太少了，远不知这支球队的攻击力有多么强大。 再开球，沙尔克04颇为振奋了一段时间，几个前场球员在图宾根青年的后场频繁跑动拉扯，费弗尔不得不带领着罗彤亮到处堵漏，而博阿滕也不断的奋力奔跑。勉勉强强顶过了沙尔克几分钟的攻势，就在沙尔克准备趁着对方后防摇摇欲坠一举破门的时候，本方半场再次失守了。 这次策动攻击的是左前卫王艾，他发动攻击的时候恰好和厄齐尔进行了一次换位切换到了右前卫的位置上，这让不熟悉图宾根的沙尔克04后卫有些迷糊，毕竟刚刚熟悉了一个对位球员的球风，怎么突然换了一个？ 厄齐尔的球风和王艾很相似，犀利、敏捷、想象力突出，但区别也很明显。最大的区别就是王艾比厄齐尔大了一岁，身体底子比厄齐尔好，这一年多的辛苦的体能训练，让王艾在身体力量方面远胜身高差不多的厄齐尔。如果不是担心厄齐尔的身体顶不下来王艾的超强训练，他是不会丢下厄齐尔一个人在家拼命打游戏的。 更巧的是，最近的几场图宾根青年的比赛王艾没有参加，而沙尔克在联赛中竞争欧洲冠军杯名额一直到了最后一场才遗憾的以净胜球劣势以同积61分输给了柏林赫塔屈居第五。因此留给沙尔克研究图宾根的时间只有一星期，全队技术部门只有这一星期的时间来关注对手，自然调集来的录像带只是最近的，因为半年前的已经不具有参考价值，队员转会、受伤、状态不佳、主力位置变化等等。因此，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王艾的表现。 王艾拿球，察觉到对手略有精神溜号，突然凌厉的几个假动作骗开了对手的后卫，带球在边路直冲底线，对位的赛文·科莫奋力追赶，却被王艾的急停再次甩开，而这时候王艾已经运动到了罚球区边缘，在一个传中球的假动作晃开了另外一名后卫之后，突然起脚将足球沿着罚球区弧顶横推。瞪着眼睛的厄齐尔刚好就位，说不上怀有多少情绪，也可能什么想法也没有，这一脚势大力沉的射门直灌球门远角！ 中场球员多德维奇奋力跳起，也不知道他的头是不是擦到了足球，还是厄齐尔这一脚过于追求角度，总之，足球遗憾的在全场的惊呼中撞上了球门立柱，猛的反弹回了球门区。就在沙尔克的球员们从震惊中醒来准备抢球的时候，王艾却已经包抄到位，对着球门一脚捅射，贴着尤自在厄齐尔的大力射门中微微震颤的立柱冲进球门。 王艾转身刚跑出去了五步，就感觉背后爬上了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厄齐尔，在全场的喧嚣声中，在队友们的“围攻”当中，王艾还有心回头调笑厄齐尔：“梅苏特，还是我的脚法好一些吧？” 厄齐尔没听见王艾说什么，太吵了，一万五千座的狮子球场的喧闹程度和七万座的奥林匹克球场没法比，但哪怕听不清也知道这个素来喜欢恶作剧的中国哥哥在说什么，只好拎着王艾的耳朵大叫：“我是太激动了，要不然我就进了，我助攻了你！” 教练席上的徐根宝先生风度翩翩的同助理教练、临时教练等人握手，不仅没有任何大肆庆祝的意思，甚至连笑容都很矜持：老子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区区一个德国杯……哪怕我回家一宿睡不着呢，也不能让你们看到。 主裁判弗兰兹没有让图宾根青年庆祝太久，沙尔克04本就是德甲强队，也是德甲这一时期的代表球队，球风凶猛而粗糙，在发现沙尔克04上下都在咆哮边缘的时候，他不想这场被全国关注的比赛变成一场无可收拾的斗殴。 比赛很快再次开始了，现在时间刚刚25分钟，来自南方乡下的业余球队就2:0领先了毫无疑问的职业队中的强者。足球皇帝陛下停止了和总理先生的交谈，目光凝重的观望着赛场，头脑中快速的思考万一图宾根得胜后对德国足球的影响。和他同一个包厢里的德国足协主席等人尽管仍旧礼貌的陪同施罗德在说话，也同样有些心不在焉。 图宾根青年一旦获胜，这不仅创造了历史还将极大的刺激德国足球界。这两年德国战车老迈已经广为人知，迫在眉睫的重建问题是德国足球的共识。但怎么重建？图宾根青年的领先，突出的告诉德国足球界：德国足球的颓势不仅是国家队，还有德甲！那么顺势而来的还有一个问题：外援怎么办？是收缩外援政策保证本土球员得到充分锻炼，还是开放外援政策刺激本土球员努力向上？ 贝肯鲍尔清楚的感觉到，一场更加猛烈的德国足球的舆论风暴正在柏林上空积蓄着能量，就等待这场比赛结束后猛烈的爆发出来。 第一百九十五节 黑色轰炸机（上） 上半场的剩余20分钟，图宾根青年仍旧有破门的机会，但是老辣的金博斯先生通过费弗尔指挥全队，适当回缩，保存体力，不能过分刺激了已经狂躁起来的沙克尔04！ 图宾根青年创造德国杯从未有过的历史的背景板就是去年的德国杯冠军的沙尔克04，德甲毫无疑问的强队的沙尔克04，意识到这一点后，沙克尔04已经忘记了冠军的巨额奖励，已经忘记了总理先生就在看台，他们在为自己荣誉而努力，在为职业队的荣誉而努力。 没人想当背景板，想成为他人成名路上的踏脚石！ 因此，尽管经验丰富的沙尔克主帅斯蒂文斯还保持着足够的理智，但球员们已经躁动了起来，动作不由自主的变大了。面对图宾根青年的回缩，沙尔克04队员才从恶声恶气中转移注意力到了进攻方面。而这时他们将面对经验丰富、体能充沛、即将退役、从未登上过这块舞台的图宾根青年的一众老将们！ 以费弗尔为首的这帮老家伙，在足球圈混迹了一辈子，他们比年轻人更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次德国杯决赛可能是他们一辈子中唯一的一次了，他们比不了厄齐尔、王艾等人。因此，这场比赛有怎样的表现，将很可能是他们一辈子最重要的评语！ 中场哨声响起，望着2:0领先的比分，费弗尔抹了抹全是汗水的头发，欣慰的和罗彤亮击掌，走下球场后，迎接的是金博斯先生带领教练组、替补球员、俱乐部工作人员们的集体鼓掌。而另一边，则是愤愤不平中带着一点灰心丧气的沙尔克04的球星们。 他们想不通，为什么是这样？ “为什么是这样呢？”金博斯先生微笑着在客队更衣室侃侃而谈：“因为我们万众一心，因为我们激情澎湃，因为我们对荣誉有着无比的渴求，因为我们有技术精湛、活力无限的前场，因为我们有经验丰富、老辣狡猾的后场。所以……我谢谢大家！今天比赛如果能够胜利，不仅将是你们的荣誉，也是我的荣誉。你们一旦胜利，我将召开一场大patty！我的助理将给每一位我们的队员，我们的伙伴，我们的朋友一份‘皇帝套餐’！” 上一次“刘三姐”的佛跳墙令人至今难忘，那是七八个人分而食之，而这次，要一人一坛了吗？ 嗷嗷的怪叫声响彻了图宾根青年的更衣室！ “老白，感觉怎么样？” 双方列队时，王艾抓紧时间和白广海聊天。 “好极了！”白广海拍拍胸膛，跟随王艾大半年的辛苦训练，老白昔日干瘦的身体也肌肉隆起，拍的砰砰作响。 “还记得我在说老罗时候的话吗？”王艾意有所指。 “嗯？”白广海冷静了下来，随即深呼吸了几下：“你是说，今天是我的表现日？” “这么说也对！”王艾鼓励的拍拍老白的肩膀：“白哥，往事难追，无须再提。今日以后，全德国、全中国、全世界应该认识一个新的白广海，一个来自中国的默默无闻的前锋。你辛苦训练了一个赛季，穆勒的头球集锦都被你看坏了两套，所有的努力该在今天大放异彩了！老白，该你了！” 尽管已经进了一个球，但此刻仍旧叫王艾给煽呼的浑身微微颤抖的老白不由自主的反问：“我，我行吗？” 王艾刚咧嘴要说什么，白广海突然拧起眉毛自言自语道：“我行的！我凭什么不行？我是最佳射手，我是国青主力！对，轮，也该轮到我老白了！该到我白广海了，该到我欧森了！” 王艾用力和老白击掌：“老白，接下来我全力帮助你，拿出你全部的力量技术和智慧，让全世界都来认识你，来认识认识我们中国的超级射手吧！” “你们说什么呢？”厄齐尔咕噜噜转着大眼珠子凑到王艾身边。 “我准备全力给欧森助攻。”王艾撇了一眼厄齐尔：“梅苏特，你想要复仇得等以后了。” 厄齐尔长出了口气，摇摇头：“我没有仇恨，相反，上半场那脚射门让我感觉到，我还是应该心平气和的踢球，不能过于暴力。”说到这，厄齐尔羡慕的瞄了瞄王艾肌肉膨胀的身体：“虽然我们都还小，但是我肯定和你不是一个类型的，你这头野兽！” 王艾用力搂了搂厄齐尔的肩膀，厄齐尔龇牙咧嘴的做鬼脸。 这一幕落在双方教练席的目光中，各自一阵叹息：年轻真好，一点都不紧张。 弗兰兹一声哨响，吹响了双方下半时的比赛。 经过了中场休息的调节，沙尔克04开始适应了图宾根青年轻灵而犀利的进攻风格，频频以高强度的身体冲撞破坏图宾根青年的组织体系，不论对前场还是后场都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尽管这么踢很难看，但是沙尔克04也有苦衷：我们真的不想成为背景板啊！ 在奥林匹克体育场不时响起的嘘声里，沙尔克04顽强的一点点扭转比赛局面，图宾根青年在强大的沙尔克冲击下，慢慢的组织体系瓦解，陷入到了单兵作战的艰难处境中。 这场比赛在德国时间周六的晚上，是中国周日的清晨，哪怕是在这样一个不是黄金时间的时段里，在中国足球首次闯入世界杯的兴奋中，中央电视台还是从诧异的德国电视二台手中购买了转播权。这也让德国足球界首次意识到，德国足球在远东的影响力和商业价值，更加认识到眼下这支南部德国的乡下球队有怎样的商业潜力。 在万众瞩目当中，在图宾根青年陷入困境之时，一直态度悠然的金博斯先生，从教练席站了起来，在贵宾、观众、电视机前的观众的注目下，一身标准的绅士套装的徐根宝，金博斯先生慢慢踱步到了赛场边。 中国的解说员们下意识的咽口唾沫，他不会下一刻就撕掉绅士的伪装，破口大骂吧？ 第一百九十六节 黑色轰炸机（中） 徐根宝执教作风粗暴是出了名的，要不是老头子身体好余威犹在，要不是范大将军多少还有点尊师重道的意思，老徐头和学生打起来恐怕也不会是什么新闻。不过，中国的解说员们显然小看了徐根宝，小看了被勉励为“小徐”的老头子为国争光的热情，他不仅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这支激情澎湃的队伍，更深度改造了自己的执教风格。 金博斯先生什么也没说，反而冲着赛场内的本方球员们笑了笑。 他的笑容并不好看，却是图宾根青年队员们眼中最美的风景！这个图宾根青年真正的定海神针，万年修行老妖精，仅仅用了一个赛季就成功的让图宾根青年姓“徐”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深刻影响着队员们的思想，他精心的反思了自己的执教生涯，用尽全部力气要给外国人展示一个中国足球人的风采。因此，他的穿衣打扮、他的言谈举止都经过了反复的雕琢，甚至他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会对图宾根青年产生立竿见影的影响。 在这方面，不论是投资人、真正的老板的王艾，还是狮子王的雷奥妮统统都得靠边站。金博斯先生对这支球队的技战术的改造并不大，他敏锐的察觉到这支老老少少的队伍并不急于改造技战术，老年球员技术成型，改造无用，青年球员还在成长，要给他们充分的空间。因此，他重点改造的是这支球队的思想和灵魂，用自己丰富而辉煌的执教生涯告诉这些要么混迹多年一事无成的老球员，要么嫩芽初放不谙世事的青年球员：我们是强队！ “不是强队，能请到我吗？”徐根宝不止一次微笑着反问自己的球员，并把这种印象深刻的留在了队员们的心中。 因此，当金博斯先生只是冲着大家微微一笑，图宾根青年队员们摇摇欲坠的自信立刻就稳定了下来。 王艾冲着队友们挥了挥手，用中文喊了一个字：“抢！” 说完，率先向对手『逼』去。队友们恍然，徐根宝尽管没有强行要求“抢『逼』围”，但还是体现了这种思想并鼓励大家这么踢，只是在地区联赛里很少遇到需要图宾根青年用这种极端打法的对手，因此大家只是在训练赛中练习过。南部霸主的图宾根青年平时最大的对手就是自己的队友。 拥有了自信的图宾根青年如猛虎下山一般，仿佛刚刚那支四分五裂的队伍并不是自己一样，奋发起来，频繁发动就地反抢。 这种出乎意料的进攻『性』防守令沙尔克04一时间手忙脚『乱』，频频出错，尽管图宾根青年不断的在撞击中人仰马翻，但却有效的遏制了沙尔克04的进攻组织，给沙尔克队制造了强大的压力。 哪怕是个老头子，是个小孩，不断的对你进行『骚』扰，你也会防不胜防，烦不胜烦。 终于，弗兰兹的哨声响起。 沙尔克04内梅克被黄牌警告，不到三分钟，另外一名沙尔克队员范霍格达伦再次被出示黄牌。主教练斯蒂文斯不得不喊话让沙尔克队员冷静下来，要是被罚下一人就难了。 大胡子的博阿滕捂着腮帮子，晃晃脖子，好像是在澳洲大草原上猎袋鼠撞到了树。 依靠拼命的防守，遏制住了沙尔克04的这一波抢攻后，双方略喘了口气，时间缓慢的移动到了下半场的15分钟。 沙尔克边路界外球，中场内梅克在和费弗尔争抢的时候双双摔倒，主裁判吹了沙尔克的间接任意球，在费弗尔还在和弗兰兹沟通的时候，内梅克突然发球，图宾根的后场队员明显一愣的时候，沙尔克04前锋乔格·伯梅接到内梅克妙传，单刀打进了图宾根的球门。 图宾根青年的球员和球『迷』们一时失声。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赛场边的金博斯先生，徐根宝失笑一声，摇摇头。 被偷袭了，往常都是我们偷袭别人来着。图宾根青年队员们互相打趣着走回半场。 再开球，仿佛见到了扳平比分的希望的沙尔克04，更加凶猛的冲击图宾根的防线，后腰球员都过了半场。 王艾冲厄齐尔抬了抬下巴，厄齐尔会意，偷偷瞅了一眼白广海。 远比一般少年人强壮的王艾开始频繁的上抢，终于在博阿滕的协防下在本方半场抢下了一个球权，随即不等沙尔克04的队员上前，冲着前方就是一个大脚。 沙尔克后卫紧急回撤，但是王艾的球速太快，被早有预谋的厄齐尔抢下了第一点，赛文·科莫好像认识这个大眼睛的少年，不过这时候他没有心思寒暄，凶狠的连人带球一起铲！ 厄齐尔的眼睛大的优势体现了出来，他的视角远比别人更宽阔！ 轻盈的跳起后，带着足球摆脱了赛文的堵截，厄齐尔冲到罚球区弧顶横向拉了一步后，起脚传中。 白广海像一只黑『色』的豹子，从身高马大的沙尔克后卫的身边窜起，一头半长的黑发在风中飘舞，快速旋转的足球在他的视线里无比清晰而缓慢，他甚至有余暇对着沙克尔守门员奥利弗·雷克的站位略微调整了一下额头触球的角度和脖子的力度，这一记头球像是白广海印象中王艾的脚法一样精准无误，右上死角！ 3:1！ 队友们汹涌的淹没了怪叫声声的白广海，就如同赛场内的欢呼声一样。有个别兴致高的球『迷』还学着白广海的样子双脚『乱』跳，双臂用力，嘴里嗷嗷怪叫。上一个能够引动他们怪叫的中国人，虽然年深日久，但他的风采还在记忆深处里回响，那个中国人叫……李小龙！ 沙尔克04队员『插』着腰默默的看着图宾根青年这支业余球队在他们面前疯狂的庆祝，内心里无比落寞，他们都意识到了，明天的德国媒体会怎么奚落他们。 “我们是德甲，我们是职业队，我们是去年的德国杯冠军！”主教练斯蒂文斯大声的激励着队员们：“对这样的业余队，我们有五分钟时间就足够了，现在还有半个小时，去，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告诉他们，什么才叫职业队！告诉这帮乡下佬，什么才叫足球!” 第一百九十七节 黑色轰炸机（中二） 对于一支站在德国足球乃至世界足球第一集团中的球队，沙尔克04不乏应对落后局面的办法，刚刚的一时失神很快在主教练的鼓励声中清醒过来，经验丰富的沙尔克04没有因为两球落后而失去斗志，反而“教训乡巴佬”的热情燃烧了起来。 解说员们明显感觉到了沙尔克04斗志的恢复，仿佛这一刻所有德甲球员都站在了沙尔克04的身后，比赛到现在已经不是一场单纯的比赛的胜负，而是一场德国职业队和业余队的较量，一场维护职业队尊严的较量！ 乡巴佬，想赢我们职业队？还早着呢！ 状态放松的图宾根青年遇到了集中全部注意力的沙尔克04，一方轻灵飘逸，犀利无比，一方严阵以待，攻守有度，场面再次陷入僵局。 为图宾根青年三次欢呼的雷奥妮，把贵宾包厢改造成了球『迷』看台，高大苗条的身材又蹦又跳，完全无视一众德国大佬，青春洋溢的气息激励着这帮老白男们也振奋起来。而焦灼的比赛态势也让人大出意料，和所有观看直播的球『迷』们一样，德国足球界也是到现在为止才真正的正视这支球队。 德国总理施罗德站在包厢的栏杆前，身为政界人物的他，还是以前从未和图宾根青年产生过任何联系的他，没法像雷奥妮一样又叫又跳，在黄欣歉意的笑容里微微点头，笑了笑，身为一国总理，他并不认为雷奥妮这样的年轻姑娘的表现有什么不对。作为德国女足协会荣誉『主席』的施罗德，非常赞许女『性』对历来男子势力范围的足球领域的介入。而图宾根青年做的，远比女足更远。他们不仅在筹划俱乐部的女子足球队，还在德国率先启用了两位女经理，其中一位还是总经理！说图宾根青年俱乐部是女人说了算，没人会有异议，甚至他们的主赛场都以其中一名副经理的名字来命名！ 而作为一个政治人物，他更加敏感的是在开赛之前唱国歌的时候，图宾根青年的三名中国外援乃至于他们的中国籍主教练都在高唱德国国歌。当时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非常惊讶，他偷偷看了一眼身边，发现那个中国籍的女总经理也在开口唱德国国歌！ 这是一个非常鲜明的政治表态！尽管施罗德知道这只是谦虚友好的中国人表达友好的方式，不代表他们就愿意加入德国国籍，但仍旧是中德外交领域的一大突破，起码表明了普通中国人对德国的友好感情。根据施罗德所了解的，如果一个中国人到日本职业联赛踢球，绝不会去唱日本国歌。 尽管施罗德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紧急盘算这次发现可能带给他的工作契机。 贝肯鲍尔也站在了栏杆前，自从知道图宾根的小狮子对自己没兴趣之后，皇帝陛下颇为懊恼了一段时间，对自己的风度和传奇故事颇为自信的贝肯鲍尔在情场上历来勇往直前，乘风破浪，不说战无不胜，也差不多总有回响。直到他顺着雷奥妮的目光注意到了那个中国博士的时候才恍然，忍不住心中暗笑：我居然败在了这么小的对手身上？ 随即，他又认真的关注起了图宾根的战术组织，自从和徐根宝一番晤谈之后，他又有了许多新的战术想法。这支球队尽管球员们实力不俗，但能和沙尔克04打成势均力敌的局面，还是令他大为惊讶。中国足球不怎么样，但中国足球人还是挺有思想的。 比赛进行到了下半场第25分钟，图宾根青年的体力有所下降，始终保持高昂斗志的沙尔克04终于寻找到一次下底传中的机会，由维克托·阿加利小角度抽『射』得手。这名24岁的尼日利亚国脚是沙尔克04的知名球星，去年以510万欧元的身价加盟沙尔克04，一个赛季进了6个球，主力位置并不稳定，这场比赛终于通过进球证明了自己。 但很快，毫不慌张的图宾根青年在五分钟后回敬了一个进球，艾里森用自己超强的冲刺速度甩开了一路跟随的防守球员，在回撤的白广海的一次二过二配合之下，单刀打入沙尔克04的球门。 兴奋的艾里森狠狠拥抱着大笑的白广海，这名来自中国的前锋虽然取代他成为了图宾根青年的头号『射』手，但经常给他做球。现在艾里森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仅仅有速度优势的他和头上脚下功夫俱全的白广海的差距。 两名黑人球员主导了两队的这一回合的交手，得到了观众们的热烈的掌声。柏林的球『迷』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进的越多越好！ 比分再次拉大到了4:2的悬殊比分，如果不是图宾根青年领先的话还是会让人感觉很正常。随着时间的流逝，创造历史的步伐慢慢清晰，全德国的观众们的心中都在压抑着蓬勃而出的热情，为图宾根青年，为亲眼见证历史，为伟大的德国足球！ 比赛还剩下15分钟，顽强的沙尔克04没有丝毫放弃比赛的意思，仍旧在孜孜不倦的寻求破门良机。第37分钟，替补前锋安德雷斯·穆勒难得的振作了一把，这位曾经进球如麻的超级『射』手虽然已经到了职业生涯的暮年，年龄却远比图宾根青年中的费弗尔等人要小，他才35岁，还年轻着呢，瞅着胡子褶子一大把的家伙们还在赛场上拼搏奋战，这位一度消沉的『射』手终于焕发了一把。他接到中场球员威尔·莫茨的门前头球摆渡后，鱼跃冲顶，顽强的把比分扳成了3:4。 看着兴奋奔跑的安德雷斯·穆勒和一众沙尔克04队员，图宾根青年产生了一瞬间的动摇，比赛还有10分钟，我们是不是该退防？后场的老将们看向了前场的几名最年轻的球员，王艾、厄齐尔、默特萨克一齐摇头：不要！ 他们三个最年轻，却是队中话语权最重的三个人，哪怕是队长费弗尔，因为足球，始终是一项进攻运动！掌握着图宾根前场话语权的三人的异口同声，代表着图宾根青年的集体决定，代表着这支初出茅庐的球队的无畏无惧！ 第一百九十八节 黑色轰炸机（下） 我们是强队！要不然我们请不来金博斯先生！连世少赛金球奖获得者在我们这里也是普通主力队员！ 激烈的对攻战，在比赛时间寥寥无几的时候依然在进行，精彩绝伦的配合不时上演，让球『迷』们大呼过瘾。领先者不保守，落后者不放弃，业余队和职业队在互相砍杀的过程中屹立不倒。 双方队员的动作都有些大，主裁判不得不频频警告双方，尤其是沙尔克04：你们一个球星能定对方所有球员的身价，你们真要变成斗殴？亏死你们俱乐部！连比分落后的沙尔克主帅也不得不频频提示队员，动作别太大，小心对方恼羞成怒的报复，那几个连气都喘不上来的眼看要死的老家伙，绝不会在意被德国足协禁赛的。 时间慢慢到了下半场第四十分钟，比分仍旧是4:3，赛场内的喧嚣声越来越大，一颗颗砰砰跳动的心脏仿佛在发生共鸣，所有观众都站了起来，期待着创造历史的一刻的到来。 沙尔克04到底是有些急了，而垂垂老矣的图宾根后防线也如同风中残烛，金博斯先生不得不换下了两位老迈的球员，而换上了两个……更老的替补！其中一个还是图宾根01的主教练！ 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能用经验丰富的老家伙们了，好在这帮老头子知道踢德国杯的机会太难得，所以下半场没等徐根宝下命令，发现形势不对头自己就在场边不断的热身了，现在状态正好。 费弗尔下场后连替补席都没走到就一屁股坐在了场边，浑身酸疼的连水瓶都拿不起来。金博斯先生没看赛场，走到费弗尔身边欣慰了拍了拍他的一头金发。对于这个一度以酒吧萨克斯手维持生计的队长，徐根宝无比的满意，这支老的老、小的小，中外皆有的大杂烩球队能走到今天，费弗尔的宽容、大度、幽默、善于调节球队气氛的作用无可替代。要不然俱乐部也不会众口一词的邀请他退役后直接到俱乐部工作以作为感谢他的酬劳。 精彩而焦灼的双方在时间的流逝中不断的寻找破门机会，几次险情都在双方的拼命封堵中被化解。 第45分钟，场边举起了补时两分钟的牌子，就在这时，沙尔克04因伤替补上场的前锋，去年的丹麦足球先生，前年的德甲金靴埃贝·桑德在图宾根青年罚球区前沿极具想象力的一脚半空接力的凌空抽『射』，直灌图宾根球门。而此时图宾根青年的守门员尚在球门另外一侧！ 危险！连金博斯先生也不由得轻轻变『色』。 恰在这时，全场都在奋力奔跑，大汗满脸的罗彤亮高速的几个大跨步站在了球门线上奋力转身跳起。 一道清晰的黑白相间的足球轨迹，由天蓝『色』球衣的队员大力抽『射』球门死角，却出乎预料的被亮红暗黄『色』球衣的队员用头顶了出来！ 进没进？两队队员和现场球『迷』都在疑『惑』当中，场边的边裁似乎也犹豫了一下。而罗彤亮却没有犹豫，上半场那个失球还在他的记忆深处，如果不是他也茫然的等待裁判，也许就不会有那个失球！ 罗彤亮抢在众人之前，大脚将足球踢到了中场边线附近，那里一片空地，那里有一个同样亮红暗黄『色』球衣的球员，那是自己的小老板、小哥们、小老师的地盘！ 王艾刚刚同样楞了一下，却在罗彤亮的大脚斜传到来前做好了准备，不管刚刚进没进，现在没吹就是机会！ 王艾带球前冲，在这个大家体力都即将耗尽的时刻，王艾辛苦一年的特训终于显现出了强大的威力，他像刚刚上场一样，浑身充满活力，大踏步的奔跑甚至撞飞了一名准备不足的埃贝·桑德。 “老白！”一句莫名其妙的中文在王艾口中吼出，随即在艾里森、厄齐尔、默特萨克等人的奋力奔跑拉扯中，支离破碎的沙尔克防线出现了致命漏洞。 面对从底线附近旋向罚球区外侧的高空球，白广海奋力的助跑起跳，这一刻，他跳的比所有人都高，都远，好像一架飞机滑翔在柏林的天空！ 迎着王艾精准的来球，白广海飞翔中狮子甩头！ 落地后的白广海看都没看精疲力竭的沙尔克守门员，他看到王艾在大喊着什么朝他扑来，他看到厄齐尔仗着双臂向他扑来、他看到巨人默特萨克、老黑艾里森狂喜着向他扑来，他看到无数的手臂在四面八方举起，他看到这座七万人的体育场，14万只眼睛，他是唯一的焦点。 他更看到，透过摄像机，全德国、全欧洲、全世界无数人都在为他欢呼。在遥远的沈阳，哪里有他昔日的队友、童年的伙伴、年迈的父母以及心心相印的小孟！ 白广海甩开了众人，在无比喧嚣的赛场边，他来了个半空鱼跃，重新体会了一把飞翔的感觉。尽管身体重重的砸在了草皮上，他却一点也没感觉到疼痛。爬起身甩开队友们的胳膊，冲向了教练席下的主看台，冲着贵宾包厢和摄像机镜头，掀开了他的深『色』的球衣。 雪白的内衣上是一个人的头像：无数人惊呼出声：轰炸机！他正是德国足球的骄傲：盖德·穆勒！ 伴随着重新回归的白广海的疯狂庆祝动作，全德国的人都在摄像机的特写镜头里看清了这张头像。尽管盖德穆勒的退役生涯一塌糊涂，甚至被人广泛指责，但他毕竟是德国足球的骄傲。一支业余球队、一个默默无闻的中国球员、一个在德国杯决赛上上演帽子戏法的球员，他用三个头球向他的偶像致敬！ 德国并不缺少头球出众的球员，盖德穆勒、克林斯曼、比埃尔霍夫、克洛泽接替而起。但头球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仍旧是轰炸机盖德穆勒、金『色』轰炸机克林斯曼以及今天的这个中国球员，他最后一球长距离空中滑翔的一幕已经被所有人预定为本年度最佳德国杯进球了。 因为比埃尔霍夫、克洛泽等人都是金褐『色』头发，而之前已经有了一架金『色』轰炸机了，所以他们的别名只能叫其他，而白广海的出现给了想象力匮乏的德国人一个新的选择——黑『色』轰炸机！ 第一百九十九节 成名之日（上） 柏林奥利匹克体育场内的喧嚣声让人哪怕近在咫尺也要大声说话，主裁判弗兰茨摆脱了几名仍在申诉的沙尔克队员，跑向场边再一次和边裁确认刚刚沙尔克的『射』门结果。 刚刚埃贝·桑德的『射』门太突然，边裁也根本没有想到，而罗彤亮的反应更令人意外，当罗彤亮把足球顶出来的时候，边裁根本没有跑到底线，所以从他的视角来看，并不能给出确定的答案。 无奈的弗兰兹抬头看向了底线附近位置的观众席，他打算看看观众们的反应，刚刚那次沙尔克的『射』门，这些观众应该看的最清楚。 发现主裁判征询的目光，这个视角非常差的位置上的柏林球『迷』们顿时激动了：我现在点头还是不点头呢？这似乎是决定一次创造历史的球赛的最终结果啊？ 弗兰兹没有发现他们的心理活动，但从他们不断冲自己高呼、跳脚、举起双手、满脸兴奋的表情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弗兰兹敏锐的临场反应也得到了贵宾包厢里一众贵宾、电视直播间里的嘉宾们的赞许。 当弗兰兹回头的时候，他感觉到身后的声浪历经了一瞬间的低沉后倍加高涨，甚至好像在推动着他的后背。他望了一眼场上，图宾根的年轻人们还在疯狂的庆祝，似乎并没有察觉这一瞬间比赛格局的动摇，而沙尔克04，除了寥寥几个还在身边有气无力说着什么的队员，大多数队员都低着头站在原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事实上从弗兰兹的角度来看，当时那个球并没有进，因为中国的后卫是站在了球门线前跳起的，他之所以犹豫而反复确认就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判决会给德国足球历史留下怎样的印记。在这种重大的历史关头，他必须稳妥一点、稳重一点，起码不要让人骂个没完。 现在，现场观众以及两支球队都用行动承认了进球无效，那么…… 在无数双眼睛的期待中，弗兰兹微笑着把哨子塞进嘴里，伴随着哨声指向中圈……图宾根青年进球有效！ 一路嘟嘟囔囔，一路摇着头的丹麦足球先生埃贝·桑德并没有反复申诉，刚刚那个球没进，他心知肚明，他只是感慨：哪个中国后卫的反应真快，身体真好，眼看比赛要结束还能做出这种动作来。 足球摆好，弗兰兹看了看无精打采的沙克尔04和难掩喜『色』但仍旧强自按耐保持理智的图宾根青年，心中叹息一声，几乎不分先后的吹响了开球哨和终场哨。 一声长哨，两声短哨，又一声长哨。这种很少见的吹法让所有人都愣了愣，直到弗兰兹弯腰抱起足球的时候才意识到，比赛结束了，2001-2002赛季德国杯的决赛结束了，冠军是名不见经传的来自南部小城图宾根的业余球队，拥有强烈中资背景的图宾根青年！ 在狂吼着冲向赛场内的人群后，徐根宝强压心中激动，轻轻舒了口气，面带微笑向场中鼓掌，随即转身穿过人群，向沙克尔主教练，正在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的斯蒂文斯伸出了手。 疲惫的费弗尔站起身走向主裁判和助理裁判，和他们分别握手。弗兰兹拉着费弗尔指了指在球员追逐中『乱』跑的白广海，又指了指手中的足球。费弗尔会意的一笑，在人群中拉过白广海，递给他一只签字笔。 愕然的白广海不是没有给人签过名，自从“欧森”在图宾根扬名以来，几乎每天都有球『迷』找他签名，但是给当值主裁判签名的还是第一次，尤其是德国杯决赛这种重大比赛上。 老白知道自己肯定出名了，但出名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从未真正体会过，相比图宾根小城的球星，现在的他真正站在了全德国的面前，一战而驰名德国，当高高在上的职业联赛主裁判也成为他的粉丝。 王艾想拉着球员们去感谢球『迷』，却冷不防陷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很香，很软。冲出贵宾包厢，冲进球场的雷奥妮尽管张着双臂，却没有图宾根队员迎上前去，雷奥妮旁若无人的抱住王艾，因为只有更凶残的狮子王才是她的同类，其他人都不过是她眼中的食物。 王艾享受温柔不到一秒钟就醒悟过来，随即，很尴尬！终于被雷奥妮的胸给怼脸上了，她应该不是故意的，但是她搂的很紧。好在王艾现在力量足够大，手臂一弯，捞在雷奥妮的腿弯，手臂一夹，身子一直，雷奥妮就身高两米了。 个子很高雷奥妮，其实很轻，惊呼了一声被王艾夹起来后，不但没有摆脱，反而兴奋的连连挥拳呼叫。 这场比赛一传一『射』的王艾的表现同样令人振奋，这不是在业余联赛里，这是在德国杯决赛，这是在和德甲强队的正面较量中取得的进球和助攻，这一场比赛的数据比王艾过去两个月刷的数据加起来还重要。 全场表现都很亮眼，最终时刻单骑救主，甚至挽救了图宾根的罗彤亮一如既往腼腆的笑着，和队友们一起追逐奔跑着。一个后卫球员的这种表现不足以在现场成为焦点，却逃不过事后的分析。没有罗彤亮的闪光，就不会有白广海的最终进球，双方就将以4:4进入加时赛，那么，胜负难料！ 费弗尔和一众图宾根青年的老家伙们手挽手站在直播摄像机前，冲着摄像机说话，他们中的许多人这场比赛应该是最后一场职业比赛了，这是他们整个事业生涯中最辉煌的一刻，哪怕是最后上场仅仅五分钟的两名球员，他们也有分享荣誉的资格。疲惫的表情中笑容、泪水，伴随着喋喋不休的嘟囔，他们在冲着他们的爱人、他们昔日的队友、对手、朋友们说话。 当然如果是刚刚打开电视机的球『迷』，看到这满屏幕的沧桑面容和唏嘘的胡茬子，一定会认为这支球队名不符实，这哪里是图宾根青年？这明明“图宾根老年”才对！ 第二百节 成名之日（下） 金博斯先生简单接受了现场记者的采访，对一系列好奇的问题进行了礼貌而浅显的回答，德国足协工作人员过来提示，时间差不多了，徐根宝风度翩翩的和众位记者告别。 更衣室里，大家一边大声欢笑一边吃东西一边轮流冲澡，徐根宝进来后招呼大家换上外套，五月的德国晚上还是挺冷的，别感冒了。作为冠军队，有义务先到球场上列队迎接亚军。 穿着图宾根队旗颜『色』特点的，亮红、暗黄、浅黑三『色』外套的图宾根队员列成两排，颇有些生疏，也有些拘谨，全队上下没有任何人经历过这种场面，还好费弗尔虽然没经历过，但总是见到过不少，组织大家谈笑、鼓掌，和沉着脸走过来的沙尔克04队员击掌，握手。老家伙们笑容可掬，偏偏沙尔克04的球星们还对他们发不起脾气。 德国足协的一众高官在颁奖台上微笑着给亚军颁发奖牌，许多队员走过颁奖台就将银牌从脖子上拿了下来。其实王艾挺不理解的，亚军也是荣誉啊，和冠军三七分成决赛奖金呢，今年的沙尔克04即便没拿到冠军也有220万欧元到手。再说，那银牌也很漂亮，德国杯这么多球队最后能拿到亚军也很了不起啊。 起码王艾觉得，这场比赛图宾根青年即便拿到了亚军，那银牌王艾也舍不得扔。 摇了摇头不去理会这种“除了第一都是屎”的极端思想，在走向颁奖台的时候，用肩膀碰了碰一直傻笑的罗彤亮。 “老罗，你的『射』门练的怎么样了？” “嗯？”罗彤亮眨眨眼，思考了下迟疑道：“我觉得还一般，要不你帮我看看？” 王艾摇头，指了指队伍前头正和德国足协高官握手交谈的白广海：“你抓紧练吧，今天是老白，下次再有这种重大比赛，争取让你上。要不然我对不起你爸妈的委托。” 罗彤亮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沈阳家里那个老罗头挥舞拳头的样子在他心中有沉重的阴影。 戴上奖牌的王艾，走到一边稀罕的摩挲着这面金『色』的牌子，可能是受艾小青影响，王艾也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糖画、金牌都是亮晶晶的。 高大而雄浑的德国杯冠军奖杯前，费弗尔深吸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都是期待着他的队友们，39岁的老将一把抓住了奖杯，回头，对着颁奖台前密密麻麻的摄像机高高举起。 瞬间，金『色』的彩带被吹向了天空。这还是第一次有业余球队站到了最高领奖台上，这一群要么默默无闻，垂垂老矣，要么来自世界各地的足球世界的边荒，能走到今天，能走到现在，能走到这里，这是一幕在所有人眼前上演的奇迹！一直期待这一刻的柏林球『迷』们送上了如海『潮』一般的掌声。他们期待这一幕，已经六十多年了，终于有一只小球队，业余球队击败了众多强敌，上演了一出足球的童话。 雷奥妮、徐根宝、费弗尔留下来应付热情澎湃的现场记者们，队友们举着奖杯在赛场边走了一圈，再次感谢了柏林球『迷』后，才从地下通道离开了喧嚣的球场。 连夜，图宾根青年抱着冠军奖杯赶回了图宾根，尽管已经是深夜，小城却灯火通明，看不清有多少市民在小城外迎接球队的大巴，只看到无数的车灯在闪烁，八万人口的图宾根倾城而出。市『政府』不得不抽调了为数不多的警力来维持秩序，直到球队的大巴车驶入俱乐部人群才散去。因为第二天，才是夺冠游行。 这个周日，沸腾的图宾根，像去年一样，图宾根青年又拿到了双冠王，不过今年的双冠王的含金量更高、更强。图宾根市民们从未亲眼见过这座六十多年的高耸的金杯，何况，从今以后，这座奖杯的杯座上，将刻下“tubingen-jugend”的名字！ “图宾根前进”、“我们的图宾根”两大球『迷』组织簇拥着临时改造的花车在小城巡游，不论走到哪里都有市民从街边、楼上将鲜花掷向花车，而附近其他城市、乡村也就是图宾根半小时足球圈范围内的市民们也在跟随着人群欢呼，甚至有远在斯图加特的球『迷』专程驾车赶来。上午十点，花车到了市政厅门前，全队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走过，市长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自从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异军突起后，带给图宾根市众多的就业机会和游客，在伴随着图宾根青年的成绩越来越好，俱乐部在市政厅的支持者也越来越多。 晚上，徐根宝果然举办了盛大的队内party进行庆祝，邀请了库格尔夫『妇』和俱乐部成员以及全队，包括他们的家属和朋友。队内的老家伙们基本都成家了，年轻人们还差的远。庆祝的人群里还有准备跟随王艾一起回国的杨晨以及临时特意赶来的刘建宏。央视虽然没有进行现场直播，但仍旧密切关注这场比赛的结果。业余队首次拿下德国杯，中国教练、中国球员首次拿下德国杯，即便是世界杯即将开始的当下，也足以轰动中国足坛。 就在图宾根全城进入狂喜的欢庆时刻，德国媒体也终于对这场比赛进行了评价。《图片报》以《图宾根奇迹》来命名这场比赛，毫不吝啬“伟大”、“历史『性』”这样辉煌的字眼。而《南德意志报》终于正视了这支巴登州的小球队，与此同时，意大利的《都灵体育报》、《米兰体育报》、西班牙的《马卡报》、英国的《泰晤士报》，法国的《队报》等等都进行了专题报道，以尽快的让这场轰动『性』的比赛为大众所知。 在这些媒体的笔下，图宾根青年被描绘成了屠龙英雄，以“平民”的身份战胜了强大的骑士，夺取了最美丽的珠宝。媒体们还纷纷就现场球『迷』的评价以及自己的现象给图宾根青年的人们起外号，白广海被众口一词起外号叫“黑『色』轰炸机”，风度翩翩的金博斯先生被被叫做“东方魔术师”，艾里森叫“铁箭头”、“闪电”等，博阿滕叫“野蛮人”、“袋鼠”等，费弗尔叫“老狮王”，王艾的外号比较统一，被媒体深挖出来即将博士毕业的王艾，被统一尊称为“博士”！哪怕是欧洲足球界，拥有博士学历的球员都寥寥无几，而现役的更是一个都没有。和中国足球一样，许多进入职业生涯晚期的职业球员上大学会受到一定的照顾，学历含金量很有限。 在层出不穷的关注中，图宾根青年终于有了一丝大俱乐部的风采。一场出乎预料的德国杯决赛，大胜了强大的沙尔克04之后，俱乐部和队员们真正走进了足球界的主流视野。 第二百零一节 行程匆匆 夺冠游行的第二天，王艾将一切事务全权委托给了黄欣和徐根宝，包括蜂拥而来的他个人的商业合同，都交给了黄欣和施拉普纳进行会谈。施拉普纳还看好了白广海的商业合同问题，只不过白广海仍旧心存疑虑，看样子有把他的“小孟妹妹”从国内接来当经纪人的意图。对此，王艾无可无不可，虽然他希望超越体育旗下的运动员都能有统一的经纪公司——这当然不是为了赚钱或者控制球员，而是希望经纪人能够不耽误俱乐部的发展方针，有些过于贪婪的经纪人对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并没有起到好作用。 当然，“小孟妹妹”如果将来愿意入职超越体育经纪人公司那就最好了。不过这一切现在还是未定，王艾也不太在意。晚归队一天的杨晨已经耽误了5月11日中国国家队与泰国队的热身赛，不能再耽误了。 王艾、杨晨、刘建宏三人外加孙义打算同机回国，德国时间5月12日清晨出发，今天打算从慕尼黑搭乘飞机回国，四人之外还有雷奥妮。因为王艾打算今天抓紧时间去一趟雷奥妮的家乡迪特福特看看，正好买的机票是下午的，一上午时间对这个八千人的小村子已经足够了。 杨晨再着急，也不差这半天时间，刘建宏也无所谓，听王艾说起这是一个德国的中国城还挺有兴趣，尽管只是一名体育记者，但身在央视并不缺乏一名职业记者的敏感性。至于雷奥妮，则是欢呼雀跃，从慕尼黑到迪特福特的一路上，她电话打个不停，王艾断断续续的听到“中国客人”、“纯的中国人”、“德国杯冠军”、“中国国家队”、“中国中央电视台”等关键词。 王艾拍了拍同座雷奥妮的脑袋，雷奥妮叽叽咕咕讲着电话，妩媚的瞪了王艾一眼。这姑娘今天很兴奋，看样子很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也是，当了“中国人”近百年，总算有真正的中国人来访了，而且还不是一般人。 “做好准备吧，我的主人。”放下电话，雷奥妮挽着王艾的胳膊，恭维中不乏炫耀的道。 “我啥时候成你的主人了？你是猫啊还是狗啊？” 雷奥妮二话不说，抓起王艾的胳膊一口咬上去，嘴里还呜呜作响。 她这怪声，把前排的杨晨和刘建宏吓一跳，回头一瞅，呵，人家小两口闹着玩呢，赶紧扭头，只有刘建宏暧昧而意味深长的瞅了王艾一眼，他可是知道许青莲的存在的。 王艾张着手，想“撸猫”，但看没有下手的地方只能算了。 “做好准备吧，我们中国老乡是很热情的。”雷奥妮正式的警告王艾等人。 一下车，王艾等人吓一跳，面前站着一排……这是唱戏呢？皇帝、大臣、卫兵，这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后宫娘娘啊。再说，你们这蓝眼珠、绿眼珠、灰眼珠的…… 雷奥妮抱着肩膀好笑的看着四个中国人手足无措，一路上听说雷奥妮介绍的杨晨和刘建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群热情的“老乡”，人家扮演皇帝呢，我们是不是要进入角色？ “磕一个啊？”王艾捅了捅雷奥妮。 雷奥妮赶紧摆手，鞠躬意思意思就行，真让王艾磕一个，回头指不定怎么挨收拾呢。 一辈子没见过皇上的王艾领头给皇上、丞相、娘娘鞠躬，杨晨和刘建宏也跟着鞠躬，中国没皇上都快一百年了，礼节很生疏。 王艾等人施礼完毕，画风突变。皇上陛下哈哈大笑着张开双臂过来拥抱握手，这个老白男是迪特福特的现任行政长官，也就是村长，娘娘是他媳妇，卫兵是市政厅公务员，丞相是他的副手。 王艾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贡品”，好在来图宾根上学的时候从国内带来了一大批经典名着，这一次都带来了迪特福特，作为献给对方的礼物。皇帝陛下很高兴的接过来这些贡品，天可怜见，这么多年总算可以接受真正的家乡文化熏陶了。 德国杯决赛的轰动消息，迪特福特也知道，而杨晨也有不少人认识，因此两个小时走马观花，不少迪特福特市民上来打招呼，只不过虽然说的是中文，但南腔北调的听起来很累，好在有个播音员的刘建宏，临时客串了翻译。 中午，皇帝陛下赐御宴——四菜一汤！好在这次没有闹出把香肠包进饺子里的笑话，上次王艾给雷奥妮拿回来的菜谱，雷奥妮回迪特福特可吹嘘了很久，跟随小刘也没少了学做菜，总算让陛下吃到了一回纯正的中国菜。 相比刘建宏的频频发问，兴趣盎然，王艾则细心的观察着迪特福特这座乡村以及村里人，还尝试着询问了一些政治问题。别中国人兴致冲冲的来了，结果这里的人主张三民主义统一中国…… 好在经过王艾的观察和询问，迪特福特人就是单纯的仰慕中国传统文化，对政治问题很迟钝，在他们看来，说中国话的都是中国人，至于什么政治制度，什么党派，他们才不在乎。五千年中国史，皇帝都换了多少个。 愉快的告别了迪特福特，一行四人赶赴慕尼黑，雷奥妮打算在家里住一夜后再回到俱乐部处理诸多事物。 飞机上，杨晨和王艾都已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刘建宏却在忙着做笔记，记录今天在迪特福特的所见所闻，王艾的计划他已经知道了，打算在媒体上配合一波。 飞机抵达昆明的时候，已经是5月13日凌晨了，红塔基地夜色沉沉，由于事先和基地打了招呼，因此三人很顺利的进入了基地宾馆休息，刘建宏则在昆明随便找了一家酒店，打算第二天回北京。图宾根青年在德国杯上夺冠的消息还在全球震荡，央视急切的盼着刘建宏带回第一手的新闻报道，其中就有他对徐根宝、白广海、罗彤亮、厄齐尔等人的专访。在国足即将出征世界杯前夕，“中国球队”、中国教练、中国球员取得的这个好成绩，是一支足以令国人满意的强心剂。 第二百零二节 米卢的撒手锏 5月13日清晨，杨晨向国家队正式报道。昨天国家队已经开完了与泰国队比赛的总结会，明天准备去沈阳和乌拉圭国家队进行热身赛。他多请了两天假虽然让领导有些不快，但这一天早赶晚赶的杨晨算是没有错过和国家队的合练与准备。再说，更大的问题不是杨晨，而是和杨晨一起回来的那个家伙！那个在训练上场显摆德国杯冠军奖牌的刺头！ 怎么办？对王艾怎么办？足协的领导很头疼。对这个没名没分的跟国家队搅和在一起的家伙，也该到了做出决定的时刻了。而且按照国际足联的规定，提前半个月就得公布踢世界杯的二十三人名单。而现在在昆明，是251的数量。 5月13日下午，昆明红塔基地宾馆会议室。足协领导，此次出征世界杯的领导，国家队教练组成员以及队长马明宇济济一堂，虽然马明宇没有话语权，但他比较听话、懂事儿，所以就破格留在了会议室内。 烟雾弥漫的会议室里打着排风扇，马明宇缩在角落里硬装透明人。他最怕这时候有人问他的意见，都是在一起两年多的队友了，让谁去不让谁去？这平白无故得罪人的事儿，依老马的『性』格，他才不想干，可没办法，领导让他留下，他还敢走？ 米卢叼着烟卷坐在会议桌一旁咕嘟嘟冒烟，半闭着眼浑不在意，眼看再过一个月就下课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过去我用人时候多少还得听听你们说的废话，现在？呵呵！大不了我宣布辞职，到时候我看你们怎么办！ 南勇挑着眉头瞅了一眼米卢，对这老头儿的心理动向一清二楚，可这时候还真不能得罪他，现在也没什么好的手段制约他，他自己都知道要下课了，你还能把他怎么着？不像刚来时候冲着合同的高额工资，还多少能听点话。 “都说说吧，米卢教练提议让王艾入选本届国家队，大家都是什么看法。” 会议室里依旧沉闷，没人肯先发言。明摆着的，这场会议不可能保密，最终肯定会让王艾知道他们现在说了什么，没人愿意得罪一家老牌甲a俱乐部的背后老板。论技术、论能力、论成绩、论影响、论人脉，王艾一点都不差，这些因素大家都心知肚明。唯一差的就是王艾和足协不怎么亲近，这届国足从组建至今两年多，王艾真要突然入选，这消息太具有爆炸『性』，足协不知道舆论界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再说，对于一贯强调队伍纪律『性』的足协而言，王艾历来就不讨喜。当初在国少的时候不遵守纪律，还不尊重领导，那集训说不参加就不参加，他是历届国字号里边的独一份。可他这回要入选了国家队就成笑话了，这届国家队组建两年，热身赛、集训他是一次都没参加过，比在国少的时候还过分！ “朱领队，你说说看法，你对这批球员很熟悉。”见大家都不说话南勇只好点名领队朱和元。 朱和元长出口气：就知道我跑不了！ “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我认为，王艾这名球员技术比较出『色』，能力比较突出，在刚刚进行完的德国杯决赛上也能看出来。但是我对他现在入选有点疑虑。我们这届国足组建两年，队员们之间都很熟悉，配合也很默契，王艾突然入选，我对他和其他队员是否能够默契配合缺乏信心。” 朱和元说完，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南勇略带诧异的瞅了一眼听着翻译原原本本说完的米卢，这老头儿才是这个会议议题的始作俑者，可怎么毫无表示呢？ “其他人呢？都说说嘛，我们集体领导，都要表态，刚才朱领队说的很全面。事关国家荣誉，关乎我们这届国家队到底能在世界杯上取得怎样的成绩，给全世界展示怎样的面貌，大家都是有责任在身的。” 会议室里还是没人吭声。等了几分钟，南勇有点不耐烦了，辽宁超越足球俱乐部组建的时候他也到现场了，可影响力归影响力，出身速滑项目的南勇对王艾此时加入国足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沈指导，你说说。”南勇点名沈祥福：“沈指导，你是国奥教练，对年轻球员比较熟悉。” 沈祥福『摸』『摸』脑袋，咳嗽一声：“我对王艾这个队员不熟悉，但通过世少赛和德国杯的表现能看出，很有天分，即便今天不能成为国足队员，未来也肯定有资格。我对米卢教练的提议不大理解，在我看来，王艾身处的国少队和图宾根队的战术打法和我们完全不同，前几天在基地和国足合练就能看出来。我不知道这么短时间里，米卢教练怎么解决融合问题。” 米卢抽着烟漠然的听着翻译的翻译，还是一声不吭。 沈祥福的直言不讳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张亚红、孙正桐、吕锋、曾民等本次出征世界杯的随队官员也纷纷发表看法，统一认为这次决定太突然，给国家队带来了不必要的变数和风险，劝米卢放弃这次的自作主张。 一直跟随米卢的金志扬、迟尚宾却一声没吭，任凭别人怎么说，他们俩也一句话没有，马明宇这会儿都躲在桌子底下去了，不过会议气氛已经起来了，到是没人专门盯着他了。 众人的讨论声渐渐平息，几乎形成了一致意见：王艾水平是不错，这点谁也否认不了，但是入选国足需要谨慎，时间太短，结果难料。 其实相比王艾，众人此刻更愿意讨论白广海的入选问题，实在是白广海的表现太惊艳了，德国杯上演头球帽子戏法，一鸣惊人，而本年度白广海在联赛上更是打入了42个进球，这还没算赛季开始的几场比赛他没参加的情况。哪怕地区联赛水平一般，但德国杯水平一般吗？别的不说，就凭这支沙尔克04，中国国家队打的过吗？谁心里都有数，真刀真枪的较量，中国国家队打不过五大联赛的任何一支顶级联赛球队。而白广海能在这样的对手身上上演帽子戏法，说白广海是今天中国的头号前锋，好像也不过分。起码这支国足里的前锋，谁也不敢保证和白广海易地而处能有这样的表现。 国足选人，比赛状态是非常重要的参考标准，哪怕你是世界足球先生呢，状态不好也照样进不了国家队，反之，状态火热，国家队也愿意享受一把你的“红利”。只可惜，白广海被国家队关注的时间太晚了，5月11日才有了这样杰出的表现，显然来不及了，王艾好歹还和这支国足一起训练过，白广海是压根没被人看在眼里。 会议室里众所瞩目之下，米卢按灭了烟头，呵呵一笑，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本录像带，示意翻译塞到会议桌尽头的录像机里。 众人诧异莫名，录像带很快进入了正题：茫茫夜『色』下一块寂静的『操』场，一个身着背心短裤的少年，对着球门频频起脚，足球一个个准确无误的钻入球门。金志扬、迟尚宾、沈祥福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凑近电视屏幕指指点点。 “这什么？渔网？不是，这什么训练器材？” “不知道，没见过。嘶！怎么这么准！” “这录像不是剪辑过的吧？诶你们看，这几个球都是从一个网眼进去的。” “不是，不是剪辑的，你看这儿！”金志扬指着屏幕右下角：“这时间走着呢，连续走着的。” “我怎么看这王艾很小呢？哦，哦？时间是1999年10月？两年半以前？”迟尚宾惊讶的道。 沈祥福张着嘴：“两年前呐，他才13呐。那现在……” 米卢笑呵呵的站起身，敲了敲会议桌：“同志们，作为一个在成人联赛里立足的主力球员，他拥有的这个『射』门技术是我需要的。据我所知，这套『射』门技术他还在坚持练。面对世界杯上的强敌，我想，我们需要这么一把锋利的尖刀。” 会议室里的众人被王艾神乎其神的『射』门技术震撼的无言以对，马明宇往电视前凑的时候甚至被椅子绊了都没察觉。 南勇的手哆嗦着，端起了茶杯，今天他的意见真的是出于公心。但他没想到，米卢这个老家伙给他玩了这么一手，你有这东西早点给我看好不好？那我们今天还讨论什么？我知道我总管你你不乐意，但也不能这么坑我啊！ 南勇低头喝茶，就听米卢得意的声音响彻会议室：“现在我想知道，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第二百零三节 往事难回首 会议结束后，南勇强调了保密纪律以后，人们各自散去。马明宇来到训练场的时候发现王艾正和肇俊哲单挑，因为肇俊哲借着看王艾德国杯冠军奖牌的机会拿走不还，俩人为此决定比赛解决。 五分钟后，肇俊哲服输认错，乖乖的把德国杯冠军奖牌从兜里掏出来丢给王艾，王艾笑嘻嘻的接过去，这次不再拿出来了，要不是肇俊哲帮忙解围，他这一顿穷嘚瑟非得引来众怒不可。 开会的消息瞒不了人，开会讨论什么东西，对于这帮国脚而言也大概能猜出来。大家更清楚的知道，王艾整天和国足混在一起是为什么，只不过都明白此时的国足的纪律要求已经提高到了最高警戒级别，所以哪怕心中有猜测也只能一声不吭。 第二天上午，国足飞赴沈阳准备进行和乌拉圭国家队的热身赛。于根伟这时候已经伤愈归队，其实说是伤愈，也没怎么好，只是不耽误踢比赛罢了。下午在绿岛森林公园酒店集体训练了一个小时后，酒店邀请了上千名球『迷』和国足大聚餐，酒店方面还特意花了好几百万给国足们一人弄了一个仿真铜像。到晚上，国足又去五里河体育场参加了为国足壮行的文艺晚会，沈阳市『政府』给国足送上了六个银球。总之，这一整天是没干什么正经事儿。 闹腾了一个小时，国足们才返回酒店。王艾本来不打算参加这个劳什子的文艺晚会的，等世界杯踢完了再闹好不好？现在是紧张的备战期，可没办法必须得参加，因为辽宁北方集团协办了这次文艺晚会…… 回到酒店以后，国足们尤其是沈阳的国脚们也没有获取放假回家的资格，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在家乡，所以辽足的几个队员的家属都来到了酒店看看自家孩子。王斌匆匆来到酒店和王艾简单说了说话就连夜回了北京，这儿子基本算是白养了，一年到头也看不见几次，总算德国大学和联赛放假了，又跟国足耗上了。 除了家属之外，白广海和罗彤亮也刚刚返回沈阳，听说王艾在这，两家人索『性』一起来到了酒店，下午千名球『迷』大聚餐的时候，他们也冒充球『迷』参加了，反正酒店不在乎。 等到一切都忙完，正好晚上十点半，王艾带着孙义下楼到健身房。迎面正碰上马明宇，老马咧着嘴拍了拍王艾的肩膀，什么也没说，王艾笑嘻嘻的冲马明宇点了点头，心照不宣。实际上刚开完会，米卢的助手马里奥就和王艾通气了。 酒店的健身房刚设立不久，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人在这，孙义这一天下来白吃白喝白玩，过的无比畅快，这会儿也有心用健身器材训练训练，总不能忘了本职工作不是？ 两人一边谈笑一边咣当咣当的训练，正开心着呢，健身房的门一开，进来仨人。 “哈哈，我一猜你就在这！”肇俊哲高高兴兴的走过来。 王艾拉着钢索笑道：“咋了？打算跟我一起练啊？我是精力旺盛无处发泄，你用得着吗？你不是有个刘妹妹嘛？” “吁~~”肇俊哲赶忙拉缰绳，这家伙口无遮拦，今天白广海和罗彤亮来到酒店，五个辽足队友很是热聊了一阵子，他也是从白广海这知道的王艾的训练习惯。当然老白也警告他，王艾人小鬼大，开玩笑无底线，尤其是成人玩笑，你要敢跟他泛黄嗑，他就敢跟你揦大春，给你揦出血为止。 “小王，你这么练能行吗？身体能受得了吗？”李铁走近前，随意的坐在训练胸肌的椅子上，挽着两个力臂。 “还行，练习惯了。”王艾咣当咣当又做了几个动作，停下来擦了把汗，目光在三人脸上转了转，随后盯住了最后进来的张玉宁。 “老黑哥，你有事儿吧？” 三人对视了一眼，肇俊哲道：“王艾，俱乐部的事儿你平时过问不？” 王艾耸了耸肩，做到一台长椅上，双手抓住了拉链，这个是训练腰腹力量的。 “我不管啊，你们都知道的，我现在就是图宾根青年的一个球员。商业方面归超越，竞技方面还是俱乐部在管。” 肇俊哲张张嘴，挠挠脑袋不知道怎么开口。 “行了，还是我说吧。”张玉宁站在王艾面前，发觉自己太高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忙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了椅子上，不好意思的笑笑：“小王，其实我就是想问问，我下个赛季想走，俱乐部过去一直不放，你看你能不能帮帮忙。” 王艾愣了下，继续做着动作，四五下以后停下来望着三人：“你们都想走？” 肇俊哲和李铁赶忙摇摇头。 “小王。”张玉宁道：“我过去想走确实是因为俱乐部总欠工资，我也想有个好去处，趁年轻多赚点钱。可现在想走，跟超越，跟你都没关系，你别误会。” “那因为啥啊？” 张玉宁张口结舌半天，终于下决心：“曲乐恒。”说到这，这位“玉面杀手”痛苦的捂着头：“两年多了，我在这，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小王，说实话，如果辽足再不放我，我宁可停赛一年。” “当初你是故意的吗？”王艾突然尖锐的发问。 张玉宁楞柯柯的瞅着王艾，似乎没想到王艾这么不给面子。肇俊哲和李铁互相瞅瞅，站起身，和孙义一起默然的退出了健身房。 “我怎么能是故意的？”张玉宁悲愤的道：“撞树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控制的那么好，让谁受伤就受伤？我可不是驾驶的平头车，汽车的发动机都在前边，即便我控制副驾驶撞树，也没法直接把人伤了。再说曲乐恒也不是腿骨折的，而是腰椎伤。” “都说你是黑社会来着？”王艾笑呵呵的道。 “黑什么社会！”张玉宁气的脸都红了：“我要是黑社会，我还用踢球赚钱吗？小王，我的朋友是比较杂，从小在沈阳长大，什么人也都认识点，但我从青年队到成年队，天天的训练、比赛，哪有时间去当黑社会？我去当黑社会我能干啥啊？帮人砍人？那有我踢球赚的多吗？我好好的球星不当去当黑社会吗？” 第二百零五节 千年等一回 张玉宁面带微笑离开了健身房，和一直等在外边的肇俊哲、李铁简单说了说，张玉宁和肇俊哲先走了，李铁返回身又来到了健身房。这两年，因为曲乐恒车祸的事儿，整个辽足的气氛都不太好，风暴核心的张玉宁、曲乐恒自不必提，其他人也没怎么好受，都是队友，都是一起从小长大的，左边是张玉宁、右边是曲乐恒，队友们也左右为难。今天他们俩能陪着张玉宁来，其实就表明了一个态度：赶紧让这事儿过去吧。 放张玉宁走，这是一个大前提，否则张玉宁每在辽足一天，笼罩在队员们心中的阴霾就无法散去。 李铁也说，队友们都能理解老曲家说张玉宁的那些话，眼看后半辈子都完了，说点过激的很正常，但李铁跟王艾保证，张玉宁绝不是黑社会，也不可能故意这么伤人，完全没必要。当初张玉宁要走的消息，他们都知道，包括黎兵介绍的去申花的消息，大家也都知道，。整天的训练、比赛、休息时间都大量的在一起，队友们谁也瞒不住谁，尤其是一线队的主力，彼此的心思心知肚明。 俩人说完了张玉宁的事儿，又谈起了出国踢球的事儿。随着白广海、罗彤亮即将打德乙，尤其是白广海在德国杯决赛上的一鸣惊人，辽足队员们的心思都活了。年轻一点的还好，像李铁这样的绝对主力已经不怎么稀罕国内甲a的主力身份了，去国外是他们现在的追求。当然，现在李铁是看不上图宾根青年的，不管怎么说李铁也是国家队、中国甲a队的绝对主力，真要去图宾根青年，相当于“平调”，意义不大。 临走的时候，李铁还跟王艾小声透『露』：国脚们都知道王艾肯定能入选这次国家队去世界杯，他们辽足的仨人私下猜测，也猜到了状态不佳的张玉宁可能没法去。所以今天来找王艾也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如果今天王艾不吐口，张玉宁是真打算放弃这个赛季和辽足死磕到底的。好在王艾答应了，张玉宁也打算回去跟着国足再混几天，打完两场热身赛就去申花接洽的。郁闷了两年多，云收雨霁，张玉宁非常振奋，是打算在申花重新开始的。 王艾笑着嘱咐李铁让他转告张玉宁：沉下心来，好好训练比赛，别忘了我一年前第一次到辽足时候和你们说的话。 转过天来，国足总算在沈阳五里河体育场认真的训练了一天，当天第二个热身赛对手埃因霍温队从上海虹桥机场降落。第二天，国足在五里河和乌拉圭国家队打了一场热身赛。 王艾首次身披国足球衣，出现在了替补席上，并且在下半场还剩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登场，这还是王艾第一次代表国足参加比赛。不过令人意外的是，王艾的表现没有什么亮点，身处边前卫位置上的王艾既没有『射』门，也没有传出威胁球，而是老老实实的扮演着自己的边前卫角『色』，安心的在阵地中进行球权的前后传导。连最让人担心的各种意外球也没有出现。 由于是一场热身赛，因此媒体也没有进行大量报道，同时这场热身赛国足先后换了七八个人，王艾身处其中还是被媒体解读为“希望给国足带来好运气。” 这场比赛国足0:2输给了乌拉圭，但从场面上来看，国足绝大部分时间和乌拉圭打的有来有往，就是在比赛的最后两分钟被对手连进两球。但是国足的攻击力不足的问题已经暴『露』了出来，郝海东、杨晨、张玉宁、曲波等等国家队、国奥队绝对主力都没有能够破门。反而因为米卢对后防线的调整，导致对手胜利。最令人担忧的反而是范志毅上半场比赛中的受伤，作为后防线上的头号大将，在热身赛中受伤，令国足上下非常紧张。抬着范志毅的担架往场边走的时候，人群一下就包围上去了，王艾都没挤进去。好在经过队医的紧急诊断，大将军的受伤情况并不严重，恢复几天就能好，这才让人长出了一口气。 转过天来，国足从沈阳桃仙机场等级飞赴上海，在浦东住下以后，亚足联也赶到了上海。今年是国足大收获的一年，五月上旬亚足联就公布了2001年各种奖项，其中国足史无前例的出线世界杯成为了最大热门。范志毅、李铁是候选的亚洲足球先生，中国男足是候选的亚洲最佳球队，米卢是候选的亚洲最佳教练，就连王艾都和曲波、杜威一起混上了亚洲最佳年轻球员的候选人名单。 其实国际足联的排名里，国足在亚洲仍旧是五六名的位置，并没有明显变化，但如果从最快进步的角度来看，国足也算实至名归。毕竟44年没出去过，偶尔出去一把，绝对值得鼓励。 晚上八点，金榜题名的几个国脚加上米卢和马明宇以及国家队领队朱和元出席了亚足联在帝豪酒店的颁奖仪式。由于王艾所率领的中国国少在去年获得了世少冠军，在万马齐喑的亚洲足坛也是独一份的年度最好成绩，因此中国国少和中国国家队其实是一起入选了年度最佳球队的。因此王艾既代表个人也代表国少出席了。可是中国足协的工作资源显然集中向国家队倾斜，一来国家队更重要，二来也是希望给国足们继续鼓劲，所以国少根本没希望中标。这就是84国少的悲哀，悲催的和国足世界杯出线碰到了一起，否则换上往年，中国国少绝对敢和亚洲任何一支国家队争一争。当然，同属悲催的还有国少教练高洪波，知道自己连米卢都争不过，索『性』连名都没报。 百无聊赖的王艾和范志毅、李铁、杜威一起坐在台下，东瞅细看等着颁奖仪式正式开始。范志毅今年希望很大，所以有点紧张，神思不属的，李铁到是不紧张，但是没什么话，王艾和杜威还不熟。 无聊极了的王艾坐在椅子上像屁股长了钉子，转来转去，嘴里哼哼唧唧。 “注意点纪律。”朱和元皱眉批评道。 王艾撇了他一眼，这还没开始呢，本来就闹闹哄哄的，我注意个『毛』的纪律？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啊。”王艾张口就唱：“千年等一回，今年轮到谁？是谁在我耳边说一定能出线？只为这一句啊我等了四十年。西湖的水我的泪，你怎么能总是把我欺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千年等一回，一辈子就一回，千年等一回，还不知道是谁……” 第二百零六节 亚洲最佳青年球员 前排的范志毅、李铁、马明宇忍不住吭哧一声笑出来，又赶紧板住脸。王艾身边的曲波和杜威双双低头抱着脑袋，身子一个劲抖。朱和元的脸都黑了，他算是亲眼见识到了84国少队长的风采了，不愧是第一大刺头。 其实他还真不是专门针对王艾，只是国家队历来如此，强调队伍纪律，强调集体『性』，这么多年下来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哪怕说这个纪律体系都差不多漏成筛子了，也不耽误足协继续坚持。这今天突然来了一个完全不当回事儿的，哪一个领导在这都会自然的批评两句。朱和元就是随便告诫一下王艾严肃点，别给中国队抹黑什么的，没想到就招来了王艾如此犀利的反击。 会场人来人往，这显然不是个教育王艾的时机，朱领队只能暗气暗憋。 马明宇实在受不了领队的如同实质一般的目光，只好站起身和杜威换了个位置，一屁股坐在王艾身边，就近看着点。在群雄并立的这支国家队里，也就老马这么个和和气气的人能够坐稳队长的位置，当然，代价就是要不停的调解各种关系，老马也是心累的很。 “我说你就不能消停点？”老马凑近了王艾低声道：“这眼瞅着你这关键期，国足名单还没公布呢，你这时候折腾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王艾吧嗒吧嗒嘴，马哥教训的是，你看你要这么一说，我不就忍了吗？ “不是，公布之前不就已经上交国际足联了吗？”王艾低声问道。 “嘿！”马明宇嫌弃的一扭脸：“我说你就是个傻大胆儿！你以为直接交给国际足联呢？都是先交给亚足联，然后亚足联转交的，毕竟亚足联算是国际足联的一部分不是？所以你真以为上交了就不能改了？虽然费点劲吧，但咱足协在亚足联办这点事还是不难的。只要没对外公布，就好『操』作懂不？” “哦！”王艾佩服的连连点头，感激的道：“马哥，多亏你了，我算长见识了。你说的对，名单公布之前我肯定老老实实的，听你的！我等名单公布了以后的……” “喂喂！”老马一把捂住王艾的嘴：“什么叫你听我的，我让你公布名单以后翻天了啊？你别坑你马哥行不行？” 曲波捂着嘴强忍笑意，同时还诧异的不时打量和马明宇闹作一团的王艾。马明宇手大，情急之下连王艾的鼻子一起捂住了，王艾喘不上来气，就只好去扯马明宇的耳朵。 曲波当然知道王艾，但从未直接接触过，对于王艾“违纪之王”的大名，国字号的队伍就没有不知道的。甚至和王艾常来常往的乒乓球管理中心、水上项目中心的每一支队伍都知道。尤其是沈祥福的国奥那是人人皆知，都是当反面例子来说的，沈祥福甚至对曲波他们说：不管你们水平有多高，成绩有多好，不守纪律，我绝对不要！ 只是曲波想不出一个无视足协纪律的球员是什么样的，没见过这么牛的，偷偷『摸』『摸』违纪就算了，敢当面给领导脸子看的，曲波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第二个来。别的不说，就这份胆子是真大。 前排的朱和元领队听着身后吭吭哧哧的声音无奈的长出了口气，他已经放弃治疗了，本以为安排稳重的马明宇过去能平息下来，没想到马儿这么快就被传染了，这个麻烦精果然是具有强烈的领袖气质啊。只希望王艾加入的这届国家队能别捅出什么大篓子吧。 麻蛋，本以为这次随队是沾光的，他这一来，我就成顶雷的了！ 晚上七点半，亚足联的官员们终于来到了现场，喧闹过去，开始一个个的颁发奖项，王艾低着头也懒得看这些，雷奥妮正给王艾发短信，吵着闹着要王艾给她搞世界杯门票。那会儿王艾没进国家队，雷奥妮也懒得去韩国看比赛，现在想去，票早就卖完了，尤其是中国和德国的场次是一张都没有了。人家德国是热门，俺们中国是人多…… “诶诶！”马明宇碰了碰王艾的肩膀。 这会儿王艾正发短信问雷奥妮：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因为北方集团和超越集团这次都买了不少票，北方集团既是甲a的赞助商，也是国足此次征战的赞助商，还涉及到世界杯之后的宣传什么的。而超越一系是体育公司，旗下还有两家专业的足球俱乐部，当然不能错过世界杯。所以球票有富余，其实雷奥妮的球票超越集团那边都给她算在名单里了。 “干啥啊？”王艾抬头瞅了一眼老马，手机滴滴响，低头一瞅，“以身相许”！ 我就知道！王艾愤愤然的放下手机，陪我睡觉？指不定谁陪谁呢。 “到你了！”马明宇急切的推了推王艾。 王艾如梦方醒，环顾四周，朱领队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王艾发现全会场的人差不多有一半都在看着自己，前方大屏幕上也出现了自己的大幅照片，台上主持人似乎是第三遍重复自己的名字了。 “我勒个去！”王艾站起身来：“亚足联真牛『逼』啊，居然敢把亚洲足球先生给我！别的不说，就冲这份胆子，我也得喊声太后吉祥。” “想什么美事儿呢？”马明宇站起身给王艾让路，拍了王艾一把。 “我靠！亚洲足球小姐啊？”王艾惊恐的道。 前排的范志毅和李铁都忍不住了，连推带搡的把王艾赶出了队列，“赶紧的，亚洲最佳新人！” 王艾站在端坐在椅子上运气的朱领队身边，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为了出席这次会议特别选的青年服，原本黄欣、雷奥妮、许青莲、时文君等女子后援团给送了好几套，既有西装也有燕尾服。但王艾还是看中了青年服，一个是中国人的服装，一个符合自己的身份。反正小立领贼帅，原本一点褶子都没有，叫这几个大黑手给『揉』的一团『乱』。 伴随着王艾走向领奖台，前方大屏幕上也出现了国少队的历次征程的激动人心的画面，当王艾站在颁奖嘉宾身边时，影片正好定格在世少决赛上王艾卧『射』进球的一幕。 一路走来，掌声越来越激烈，当王艾微笑着面对会场的时候，甚至响起了不少的口哨声。这支国少队在年龄平均低两岁的不利条件下，奇迹般的最终夺冠，是亚洲足球近年来少有的好成绩。尽管只是少年队，但少年们终究会长大！中国国少力克强敌、不屈不挠的拼搏精神，是亚洲足球在2001年最激动人心的片段。 “我反对亚足联的年龄歧视！”王艾开口第一句话把朱领队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本来我以为我应该是亚洲足球先生的，但好吧，现在的我确实不如大将军厉害。”王艾直勾勾的瞅着范志毅手里的奖杯，在颁奖嘉宾张吉龙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挪开了目光，对着会场道：“能拿到这个最佳新人，我明白这不是我个人足够出『色』就行的。今天没来现场的我的队友们才是我得奖的最大功臣。84国少的征程已经永远过去，但我们的记忆永远美好。它属于中国，也属于亚洲，属于我们这一代人，也属于中国足球。” 就在王艾说完准备下台的时候，突然扭回身对着麦克风补充了一句：“终结者说：i“mback!我不是终结者，但我以后会经常对你们这样说。” 第二百零七节人新方法 回酒店的路上，中国代表团在面包车上欢声笑语。 “范哥，你这奖杯太丑了吧，你看我这个多好看？”王艾拿着手里的水晶奖杯在范志毅面前显摆。今年的亚洲足球先生冠军奖杯，是一个甩着胳膊的小金人，虽然挺有艺术气质的，但看起来很怪。要不说是足球奖项，你说是自由体『操』、花样滑冰甚至跳舞的奖项都行。相对而言，最佳新人的奖杯就好看不少，起码不太出格。 “范哥，咱俩换换吧，我发扬风格，把好看的这个让给你。” “嘿嘿！”范志毅抱着奖杯不松手：“你着什么急？只要你好好表现，以后有你得奖的机会。再说我给你有什么用，亚足联都宣布了。” “那你给我啊？我拿回家把小金人撬下来，镶转盘上。我跟你说，你今年这奖杯绝对是亚足联歧视你，这是说你不是个踢球的是，是个跳舞的。” 被大奖冲击的智商不怎么在线的范志毅疑『惑』的瞅了瞅别人，就听前排同车返回的亚足联副『主席』张吉龙回头道：“小范你别听他胡说，去年奖杯也这样！我说小王你别不知道好歹啊，我告诉你，亚洲足球先生一名球员可以夺得多次，但最佳新人奖，一人可就一次。” “诶，是啊！”王艾恍然大悟，扭头对范志毅叫到：“范哥，我差点叫你骗了！” “诶你这个无赖！我什么时候骗你了，都是你自己要换的。” 一路上欢声笑语，当然曲波和杜威略有失落，去年的世青赛中国队碰上了最终的冠军阿根廷，遗憾止步16强，说出来也算是近年来中国队难得的好成绩。可惜世青赛三个月后的世少赛上，中国国少一路过关斩将，高奏凯歌。能在种种不利局面下拿回冠军来，这场中国队内部的年度最佳新人之争，两位也算输的心服口服。起码国少旺盛的攻击力是他们没法比的，毕竟去年六月他们的世青赛，说出来委屈，碰上了阿根廷，但三场比赛就进了两个球，和国少场均三个进球实在是差得远。 到了酒店，众人各自散去，马明宇搂着王艾的肩膀低声道：“跟我去趟朱领队那。” “干啥啊？”王艾立着眼睛。 “干啥？你给领导脸子看你还有理了？人家朱领队也没说你啥啊，就是告诫你两句，这也是好话，你瞅你还直接唱上了，你让以后人家领导怎么做工作？” “我唱首歌就能把领导唱下台啊？”王艾大惊小怪。 “不讲理了是吧？”老马『插』着腰，瞪着王艾：“你个人大的硕士，德国的博士，你能这点道理都不懂？再说，你真不想踢世界杯了？” “我拉不下脸！”王艾没好气的道。 “嘿你还知道要脸呢？那你说，你在国少开会时候说点什么，下边人跟你对着干，你的脸能下来不？这时候知道要脸了？”老马苦口婆心：“小王，我知道你对足协有看法，实话说，我们谁能没点看法？他们自己对自己都有看法呢。有看法很正常，但你不能否认，大多数人都是真心干工作的。也许他们的工作方法、工作思路和你不一样，但你不能一棒子给人打死啊，好好沟通不行吗？啊就不沟通，你好好说话还不行么？其实小王你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知道吗？在我们足球圈里，你也算是名声在外的人，足协怕你犯驴，对你够宽松的了。” 说到这，老马叹口气：“你都不知道高指导和杨领队因为你承担了多少压力，我们很多人，尤其是圈里的老人没法和你个孩子一般见识，就都批评他们说把你惯坏了。要不是你们的成绩实在是好，他们俩的前途都得受你影响。小王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你是一大批人了知道吗？你的国少的队友们，你的师傅、朋友，还有你的球员都受你的影响。再说……” 马明宇挠挠脑袋，左右瞅瞅没人，低声道：“将来你长大了，你和足协得经常打交道，你就不想带着你当初国少的队友一起踢比赛？国家队要谁不要谁，主力队员也是有发言权的。辽足是你的了，你就不想给你的球员一个更好的前途？这都绕不过足协。哪怕你搞不好关系，起码不能搞臭了啊。” 王艾挠挠脑袋，老马识途啊，说这些事王艾根本没想到。自己也是习惯了在高指导和杨领队的庇护下为所欲为的日子了，说是被他们惯坏了，还真有这么点意思。和老高是朋友关系，互相拆台习以为常，也就没拿足协这帮官员当回事儿。今天张嘴就唱，也是对足协的一些工作思路和工作方法积怨已久。 委委屈屈的王艾被马明宇推着来到了朱和元的房间门口，一开门，朱领队一愣，随即笑容可掬：“小王，马儿，来啦？来，进屋坐。” “朱领队……” “诶别！” 就在王艾艰难的开口的时候，朱和元一挥手：“小王，千万别跟我道歉，今天的事儿，我也是有错的。” 王艾和马明宇愕然。 朱和元坦然一笑，回到酒店的这一路上朱和元都在反思，虽然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是把他气够呛。可平静下来后朱和元就琢磨这次冲突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虽然王艾在国少里也不听话，但国少的好成绩却绝对和王艾有最直接的关系，是他带动和激发了这批孩子的创造力和拼搏精神，也是他屡屡在关键时刻扭转胜负。 足球，除了原则『性』问题以外，衡量成功的最高标准始终是胜负啊。 “小王，我的年龄比较大了。”朱和元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思维难免僵化。94年职业化的时候呢，我就已经快三十了。你这一代人和马儿他们不一样，他们从小是在半军事化环境成长起来的，已经习惯于一切行动听指挥的军事作风。但你这一批球员不一样，你们更自由、更自主、更习惯表达自己的想法。说实话，如果不是你今天呛我一下子我还真没注意到你们的区别，身为国家队领队，针对不同特点的运动员要有不同的工作方法。我的方法还停留在上世纪。” 半个小时后，志得意满的马明宇昂首阔步的走在走廊里，今天沟通的效果出乎预料的好，朱领队的态度出乎预料的好！ 送走了两人后，朱领队在房间里自嘲的一笑，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浦东在夜『色』里黑影瞳瞳的塔吊，80后有个外号自己怎么忘了？独生子女一代叫做“小皇帝”来着，和70后乃至60后完全不是一代人，社会上正流行“代沟”的说法呢。看来，以后工作方法确实要及时调整啊。 第二百零八节 阴云里的阳光 5月19日，国足和来访的埃因霍温队在上海体育场打了一场热身赛，最终0:1小负对手。王艾在下半场替补登场，照例没出什么幺蛾子，中规中矩。可国足全场十三次『射』门，竟然没有一次『射』在球门框内。平时在联赛里进球如麻的国足前锋们集体状态低『迷』。 如果要是把时间拉长了再看，一个令人极为惊恐的事实就出现了众人面前：2002年至今，国足先后打了五场热身赛，一场未胜不说，总共只进了一个球！香港联队、斯洛文尼亚国家队、韩国国家队、乌拉圭国家队、埃因霍温队，足协挑选的对手都是实力比国足稍微强一点的，可怎么就才进一个球呢？一两个球员状态低『迷』不可怕，怕的是就这种毫无征兆的全队状态低『迷』，郝海东不进，换宿茂臻，宿茂臻不进，换杨晨，杨晨不进，换张玉宁……换谁也不好使，甚至就连追风少年曲波都莫名其妙的状态不佳了。 领导们束手无策，急的团团转，本来曲波是希望之星来着，结果也不好使了。13年前高丰文率领的国二队参加汉城奥运会，结果三场比赛一球没进，被外界嘲讽为“最没进取心的球队”，可谓奇耻大辱。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去呢！可现在这支国家队，职业化7年后的国家队，被国家上上下下寄予厚望，创造了一切条件，给出了所有能给的东西，这怎么又是这样？丢一回脸就够够的了，这怎么又来？哪怕我们比赛输了呢，也好歹进两个球啊。 新中国的体育事业的传统是输球不输人才行，我们比赛输了没关系，实力不如，但总不能敢于拼搏的精神状态都没有啊！ 事实上在第三场和韩国平局的热身赛结束后，足协就发现了这个危险的征兆，甚至连工作特别繁忙的中国体育事业总瓢把子的袁伟民都特意在足协召开了会议研究这个问题：到底怎么回事儿？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我们进不去球？是拼搏精神不够吗？不是啊，球员在热身赛上频繁受伤，不能说拼的不够。是身体太疲劳？不是啊，联赛都取消升降级了，还能怎么办？是什么待遇没给够？也不是啊，这批国足在俱乐部领着工资不说，在国足也领着一份工资的，而且国足的工资也特意调高了很多倍的，那……那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去年世界杯出线后，足协就专门召开了会议，要求这次去世界杯，决不能像上次一样叫人讥笑为“最没出息的队伍”，太丢脸了。可……足协的官员们头发都挠掉了，就是想不明白，邀请的圈内甚至圈外的人，听取他们的意见，也搞的一头雾水，七嘴八舌的本来就说不明白。 无奈之下，足协只好找来了泰国国奥队来加塞热身赛，国足终于不负众望，3:1大胜对手……你看看，连泰国国家队都没敢请！再不就没事把红塔青年队了、红塔三队了拎过来让国足虐个7、8比0什么的，好歹给国足找找『射』门感觉。 可没想到，接下来和乌拉圭、埃因霍温的比赛又是这样，专职副『主席』阎世铎满嘴大泡，南勇也急的抓耳挠腮。这时候再开会给大家鼓劲显然是没用了，且不说这两年不知道开了多少次会议，鼓了多少次劲，“三鼓而竭”的道理大家还是都懂的。即便是开了，哪怕是请来老红军来讲革命史了，队员们都拼命，那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起码和乌拉圭的热身赛上，国足在场面上并不难看，也是足够拼的，范志毅都受伤了你还敢猛门吹冲锋号？ 现在的问题是，拼命也解决不了不进球的困难！ 这时候，什么队伍纪律了，什么拼搏精神了，什么什么的，都一边去，不进球说这些都白扯，即便把全队都教育成敢于堵抢眼的烈士，那也没用，这又不是打仗！ 如果满天神佛管用，足协这时候是绝对敢去抢头香的。事实上根本没用，去年辽足状态低『迷』的时候，张引就领着辽足去上香来着，结果该怎么样还怎样！如果佛像能说话，估计这时候也会说：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丫挺的！ 这也是为什么南勇最后没有坚持己见，同意了米卢特招王艾入队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王艾和朱和元发生冲突以后，朱领队就率先展开了反思的原因。足协的许多领导是瞅王艾不顺眼，可这时候，都火上房了，还管恶心不恶心？就像过去辽足对王洪礼似的，一听说你叫老王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可关键时刻还得皮笑肉不笑的求你。 和埃因霍温比赛之前，南勇特意到了王艾的房间找他谈话，要求就一个，在比赛中进球！结果王艾笑嘻嘻的连耸肩带摇头，眼瞅着这位足坛强人的脸几秒钟内就变得通红。 “团长，我加入国家队的时间太晚，现在正用比赛熟悉国家队的体系、习惯，你要给我一点时间，这不也是热身赛的目的吗？” 王艾认真而诚恳的道，他可不想把南勇气出心肌梗塞来。这个人除了经济犯罪问题之外，平时工作还算是尽职尽责的。有罪归有罪，有功归有功。 南勇慢慢的长出了一口气，王艾的话他没怎么想，这时候心中就一个想法：高洪波真了不起！他是怎么没被气死的？我这才头一回和这个混蛋谈话就差点没吃速效！ “你能保证在世界杯上进球？”南勇的脸『色』恢复正常，但依旧虎着脸，他怕王艾蹬鼻子上脸，这心脏“咚咚咚”的跳的跟擂鼓似的，他真不知道王艾再来这么一下自己能不能挺住。 “团长，我觉得进球的要求太低了。”王艾依旧笑嘻嘻的，但语气里的坚定态度令南勇大为欣慰：“团长，不光要进球，还要赢球！我觉得，我们可以认真的考虑一下小组出线的前景！足协不都是这么要求我们的？” 南勇摇头一笑：“那就是说说，我虽然不是踢球出身的，但搞足球这么多年，实力强弱总是看得出来的。世界杯分组我们最弱，但也不能就这么对媒体说，总得给大家一个希望。” 说完话，南勇干脆的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道：“小王，虽然你的训练录像我看了，还不止一遍，但是，你到国家队现在为止，毕竟一个球没进，世界杯上，你真能进球？他们平时也是进球不少的，结果现在不还是这样？” “世界杯上到底我能不能进球，你总的让我了才知道，我现在保证了也没用不是？”王艾笑道。 南勇恶声恶气的长出了口气。 “团长，你看的是我两年前的训练录像，而这两年，我还在练，我跟你保证，我比那时候更准、更快。再说。”王艾摊摊手：“我这身板可扛不住被人专门照顾。我要在热身赛里进球了，对手到时候肯定得专门针对我。所以现在不进球也是有隐蔽的意图。” 南勇认真的上下看了看站没站相的王艾，他不但没有任何批评他的想法，反而突然觉得，这小子可能真的是国足进球的希望。别的不说，起码到现在为止，他浑身上下是一点担心、紧张这些负面情绪都没有，哪怕这是傻大胆，不是真的有绝对实力的自信，这也是竞技状态出『色』的标志。运动员出身的南勇很清楚，大赛前最重要的是放松，不是那种表面嘻嘻哈哈，内心里嘁嘁喳喳的放松，而是真的由内而外的放松。 “也许……”站在走廊里远望着乌云密布的大海，炙热的阳光正努力穿透云层，布『射』下数道金光：“这小子从头到尾都和我们不一样，也许，他真能行。” 第二百零九节 火线救援 国足和埃因霍温的热身赛记者会上，米卢和埃因霍温的主教练埃里克·格雷茨的互吹了一番，尤其是埃因霍温队，明显没拿出真正实力来。但和国足以前的那几个热身赛对手不同的是，埃因霍温不是国家队，是俱乐部队，热身赛没有任何竞技价值，完全是冲钱说话。因此，吹捧“老板”几句也是理所当然。 本来足协挑选埃因霍温就是冲这点，怎么说也是世界知名俱乐部，在世界杯之前的最后一场热身赛，指望着国足取胜好鼓鼓劲。可惜国足照例软脚，一球未进，致使足协的设想落空。好在埃因霍温算是懂事儿的，知道场面上让这点，事后说点好听的。 匆匆结束了埃因霍温这场比赛的发布会后，足协顺势公布了出征世界杯的大名单。在一众老面孔里，王艾的入选格外引人注目，原本82年的杜威算是队里最小的。但杜威怎么说也是去年国青的队长，今年国奥的队长。可王艾才多大？87年的，去年还是国少来着，这中间国青、国奥连跳两级！再说，杜威和国足都一起训练比赛大半年了，王艾还一次都没有呢，哪怕最近两场热身赛也替补登场了，一点惊喜的表现都没有。 他凭什么入选？ 出席发布会的南勇面沉如水，面对蜂拥而来的问题轻描淡写：“王艾选拔进这次国家队，既是我们足协的集体决定，也是国家队教练组的决定。” 记者们为之愕然，如果是中国教练他们还会怀疑这是受到了足协的压力，毕竟王艾和辽足的关系对这些嗅觉灵敏的体育记者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王家人低调，没有出头承认这事儿，他们也不好无缘无故的揭露别人的家庭隐私。毕竟对方的实力过于强大，没事儿结仇干什么？ 所以如果是中方教练，这帮记者立马就会猜疑是不是王家人在里边“买”的或者“抢”的国足身份，可国足教练是米卢，一向和足协、和南勇本人不对付，他可比国内教练横多了，除了合同，足协拿他没什么好办法，尤其是这种至关重要的球员名单问题。这关系到国足会在世界杯有怎么样的表现，也关系到米卢的一生荣誉。米卢是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再说，即便王家人行贿，能给米卢多少？随着国足出线，米卢这一年多可捞了不少。可捞归捞，真要接受队员行贿选拔队员，这消息肯定瞒不住，最起码瞒不住落选的张玉宁三人，这三人也绝不会给保密的。 那么…… “我需要着重说明一点。”南勇慢悠悠的补充道：“去年世少赛后，米卢教练就一直在关注这个球员的成长，今年德国杯决赛上他又打入一球，我想，这代表什么大家都懂。所以我们认为，这名球员的选拔还是合适的。我们不能因为他年龄小就一定不能成为国家队队员。德国足协没有拒绝，我们中国足协也不会拒绝。” 说完，发布会的主持人就选了别的记者，南勇也在王艾的问题上闭口不谈了。记者们看出南勇的态度知道和这位强人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好在，王艾入选这一消息本身的信息量就足够巨大：史上最小的国脚、从未参与过集训的国脚、连跳两级的国脚……再加上南勇话里话外所流露出的米卢教练亲自选拔要求的王艾入选，这些都足以摆平明年的头版需求了。 2002年这个年头，网络刚刚兴起不久，虽然高端人群对网络已经不算陌生了，毕竟王艾家的网吧都开了好几年了，但是对普罗大众而言，网络还远的很。这年头的网络还比较粗糙，上网人数的不足制约了网络舆论的兴盛，连网络论坛还是刚刚起步。所以，新世纪之初的中国人，最大的舆论风暴都是从报纸上开始的。 于是，第二天，以《体坛周报》、《中国体育报》、《球迷报》等等体育报纸以及一大批地方级的晚报、晨报都报道了世界杯名单出炉的消息，其中都重点提到了王艾的资格问题。许多报纸的编辑从最直观的年龄、身体、球员表现等角度发出疑问：王艾是怎么顶替张玉宁的？ 这个疑问很有杀气！颇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意思，尤其是《体坛周报》的周一版的报道，还隐隐约约的点出了王艾是辽足老板的身份……普通球迷可能看不透，但有心人眼里就不一样了，这是在暗示，王艾用老板身份逼迫张玉宁让位！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王艾眉头紧皱一边吃饭一边看报纸，你可以质疑国家队的选人用人，这就跟奥斯卡颁奖典礼似的，每一次开完肯定有叫屈的媒体，但你不能心存恶意的攻击人家影后是睡遍了几千个评委才上位的。 王艾冷眼看了看作者，随即恍然，原来是他啊。去年在世少赛上，因为不遵守国少纪律被王艾赶走的那个记者写的啊，难怪呢。 与此同时，和王艾同样表情的是南勇，他也在看这篇报道，当然也很敏锐的发现了文中的未尽之意，这真是太恶劣了，你当我们足协是什么？人情关系免不了，但谁敢在世界杯大名单这种事儿上徇私？国足几十年就这么一次，以后是要反反复复被拎出来说道的。再说，张玉宁是前锋，王艾的位置是前卫，张玉宁是主力，王艾是替补，为一个替补顶掉一个主力，还不是一个位置的，亏你想得出来，你当中国是几万人口的小国呢，想怎么干怎么干？ 就在王艾还没想出什么办法去报复这个记者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高洪波的电话，说是他就在酒店门口。 王艾兴冲冲的走出酒店，迎面正好碰上笑眯眯的高洪波。 王艾立正敬礼，胸膛一挺：“委座！” 身为上海市足协副主席的高洪波，这一年多来算是心宽体胖，瞅着富态了不少，笑着指了指王艾：“你这出来请假没？” “没啊！”王艾意外的道：“还得请假？我又不是上幼儿园！” 高洪波失笑摇头：“你看他们谁能随便跑出来？眼看世界杯了，万一自己出去出点儿事怎么整？算了，我就一准知道你在国家队也不带老实的，跟你说个事。” 又走了几步，老高扭脸道：“你能不能过两天去趟朝鲜救救急？” 第二百零二节 老大救命 老高瞅着王艾惊愕的表情，搓搓牙花子：“这届国少的预选赛情况很危险，和朝鲜分在了一个小组，就跟千年我们和韩国分一个小组一样，一组就一个出线的。今年的朝鲜很强，我们的实力一般。如果预选赛就被淘汰，这届国少也就只能原地解散了。所以带队的教练通过我问问你，愿意不愿意去给帮个忙。” “可我还要踢世界杯呢。” “就一天！”老高竖起一根手指：“你就24号上午飞去朝鲜，晚上踢一场比赛，然后直接回来就行，不耽误你25号在澳门和葡萄牙的热身赛。” “那合着用着我就给我拎过去，用完了就给我甩一边？”王艾不乐意的道。 “你不是踢世界杯没空么？” “那我能上场吗？这届国少都有谁我根本不清楚，他们的集训、热身我从来没参加过，就这么给我拎过去，我能有什么用？” “你还不知道呢？”高洪波惊奇的道：“于洋、王永珀、郜林、曾诚这几个都在，我们队伍里86年以后的都入选了这次国少，他们都组建大半年了。而且，亚少赛之前人家把你的名字也放进去了，就留着关键时刻等你救场呢。” “啊？我也入选这次国少了？怎么没人告诉我呢？”王艾惊讶的道，随机又撇撇嘴：“那说到底不还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吗？再说选我我同意了吗？” “嘶，你还拿捏上了？”老高不乐意了：“你应该感谢人家！平时没招你集训，那是人家是看你踢职业联赛怕耽误你前途，你怎么还不领情呢？国家需要你，你还讲什么条件？” 王艾挠挠脸，老高当领导这一年，不光长胖了，口才还变好了。 老高还在那喋喋不休：“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当初我招你入队你怎么没讲条件？你现在是世少冠军了，国家队成员了，看不上国少了是不是？” “谁说没条件？”王艾翻着眼睛：“当初你要不下场给我露一手你看看？” “诶我告诉你啊，你去了朝鲜可不行跟人家刘指导说什么让人家也给踢一场，人家都40多了可不像我这么年轻。” “你还年轻呢？”王艾撇着嘴：“现在下场踢球，我踢死你，你信不信？” 老高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现在180斤的体重也不能下场跟王艾玩：“你别胡扯，就说你去不去吧。” “我说师姐夫你都靠边站了，怎么还管别人的事儿呢？带一届国少没过瘾是怎么着？合着你的荣誉称号叫：‘永远的国少教练’啊！” “人家找到我了，我还能说就干瞅着？都带着少年队，互相帮个忙怎么了？再说，国少也是国家队，能有力不使么？” “呵！说到底你让我给你做人情啊。”王艾嘟嘟囔囔：“那国家队能同意么？你刚才还说国家队纪律严呢。” “别人说不准，但你没问题！”老高肯定的道：“你出格儿的事儿干了不知道多少。再说，你个区区的国家队新晋替补，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行不行？你真以为没你，日历就不翻篇儿了？反正只要你点头儿，别的事我去做。” “我不点头！” 高洪波二话没说，一把扣住王艾的脑袋，强行按了按：“好了，你点头了。” 师徒俩就这么逗着嘴就把这事儿给说定了，王艾并不拒绝为这次86国少效力，只是消息太突然，王艾没有任何准备。何况老高即便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把事儿糊弄过去了，但俩人心里都清楚，86国少是真的把王艾当成替补用的，人家要是成绩好，走的顺，王艾被列入名单也可以悄悄撤下来，反正国少的事儿外界不怎么关注，名单到底有谁也没人知道。人家真要最终顺顺当当的走下去，那到时候什么荣誉了、奖金了，统统没有王艾的份！只是人家也留了心眼，怕有万一才留了这么一手，从这点说，王艾还得感谢朝鲜队。 从王艾的视角来看，这届国少做的不怎么地道，其中不仅是不想给王艾荣誉，也带着那么点不想给老高荣誉的意思。很明显，王艾要是早早入队，最后有了好成绩，谁都会说这是沾了高洪波的光。 也难为老高，为了重新回归这么忍辱负重。 这么一想，王艾又突然发觉，老高这算是给自己背锅了？要不是自己在国少胡作非为，老高也不至于现在被发配到上海来当一个地方足协副主席。 得！自己挖的坑，闭着眼也得跳进去。 也不知道老高怎么和足协说的，找谁说的，反正王艾回到宾馆没到中午，马明宇就过来转告：足协特批三天假，23、24、25三天！ 这几天国足的事儿特别多，也基本没安排什么训练，王艾就和杨晨一起单练，休息时间就用来琢磨自己的博士毕业论文。转过天来21号，国足体检，就是抽一管子血，干什么用的不知道。22号国足在上海召开出征世界杯的新闻发布会，除了重复一遍引发轩然大波的国家队名单之外，还公布了代表团人名单，马明宇还似模似样的读了一封给全国球迷的信，也不知道谁写的，反正不能是马明宇，他除了踢球就知道砍传奇，还从王艾这买了不少超越系的优惠点卡呢。 你说你个年薪上百万的人，就差那么三毛两毛的？ 23号，王艾拿好老高一手给办的各种手续，带着孙义从上海起飞，两个小时后在平壤降落，一开手机，曾诚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老大救命！” “你知道我来了呢？” “嘿嘿，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嗯？”王艾想了想：“我入选国少是你们说的？” “那是！”曾诚大言不惭的道：“我们跟刘指导早就说了，要不是刘指导说你正是职业比赛的关键时候，我们早就让你来了。” 王艾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一年多没见，兄弟们还想着自己，有好事还忘不了自己。于是感慨的道：“那我得谢谢兄弟们了，别的不说，今晚上我请！嗯……嗯？话说，你们是想念我的球技还是想念我的请客？” “哈哈哈，都有都有！”电话里，爆发出一阵大笑，随即响起了王永珀、郜林等人七嘴八舌的大嗓门。 第二百一十一节 牛刀杀鸡（上） 王艾放下电话，没想到一出机场就看见熟人了，来接机的居然是马东！ 一年没见，马东还是那么又黑又瘦，俩人见面了自然非常高兴。一路往宾馆走，一路听马东絮絮叨叨。 原来自从老高功成身退，一竿子跑崇明岛上当孩子王以后，随着委座的下野，老高系的马东的就尴尬了。作为84国少的功勋一员，这家伙加入国少还不到三个月就混了一块世少冠军奖牌回来，可把他那些同学嫉妒坏了。可尽管足协也知道马东的这份光辉履历含金量并不高，但又不能无视了他的“贡献”，所以马东就很幸运的没等毕业呢，档案就直接调到了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人事部。再加上马东明白自己是一连串的运气加上朋友扶持才有今天，所以在足协青少年部工作期间，表现的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从他身上丝毫看不到84国少、尤其是队长王艾那副趾高气扬的讨厌样子，所以慢慢的足协干部们对马东的看法就变了。 不管怎么说马东也是北京体育学院正八经的高材生，专业还对口，直接分配到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也不算出格。 去年11月份，新一届的国少队组建，主教练刘春明很谦虚的请足协派遣助理教练，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上届国少这么牛『逼』，您总不能看着我们这届出门就摔个狗吃屎吧？领导一合计，上届国少教练组成员除了高洪波就是一个马东，调老高来当助理教练显然不现实，那就只剩下这么一个马东了。这时候，有关领导才感慨自己的英明伟大，早有预见！这个人是留对了，要不然现在上哪找人去？把高指导的助理教练都派给你了，足协够意思了吧？你总不能说我们不支持你的工作吧？ 对马东这个人选，刘春明指导也很满意，不光是马东为人低调，也确实有些本事，最起码助理教练那是绝对拿的起来的，安排训练也是井井有条。最关键的还是马东的到来，让不可一世的曾诚、郜林、王永珀等人安静了下来。这几个货球技长进不少不好说，到把王艾的做派学的一模一样，虽说没有王艾底气那么足吧，不敢随便违纪，但肯定也不好管！ 人家是世少冠军！中国足球唯一一个世界冠军，虽然当时基本是替补，但荣誉就是荣誉！而且曾诚可不是，从超龄风波之后就始终是国少的主力门将，经历了所有重大比赛。有王艾在《足球之夜》上的“世界同年龄段最好守门员之一”这一论断以及后续分析的背书，曾诚现在已经是国内最知名的少年球星之一，被各大俱乐部所看好和追逐，就等他成年了以后直接上位。所以，刘指导管教起这几个货来，颇感吃力。管的松了，他们无法无天，不起好作用，管的紧了，他们要来一手消极对抗，就更麻烦。 马东这一来，这几个货就不敢张狂了，马东既是高指导的助理教练，还是老大的同学，他既代表了高指导，也代表了老大……老大比高指导还可怕！高指导就是严肃了点，对待球员还是蛮好的，可老大就……太坏了！84国少解散的时候，这帮货都叫王艾给骗了哭了半天，太丢脸了！ 汽车驶入中国国少入驻的酒店大院儿，王艾刚下车就被“老大老大”的声音包围了，王艾高兴的刚要和这帮家伙握手寒暄，结果发现这些小手都是掌心向上…… “要饭呐！”王艾怒吼一声，面对一群笑嘻嘻的少年，无奈的翻开背包，从里边掏出了一大堆的从德国带回来的礼物，这本来就是特意为当初的国少队友们准备的，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诶，你谁啊，你怎么也管我要礼物？”王艾收回手里的糖果盒疑『惑』的道。 “我是『毛』剑卿啊，申花的。我都管你叫老大了，你还不给点见面礼？”『毛』剑卿自来熟的道。 “哦，有道理！”王艾点点头，还是把礼物收回了：“给你换这个，刚刚那个巧克力是带酒味儿的。” 『毛』剑卿还小，没听出来王艾的调侃，高高兴兴的接过糖果盒，掀开就吃。 “那你又是谁啊？”王艾扭头问另外一个虎头虎脑的。 “他叫蒿俊闵，也是我们武汉的。”曾诚给解释。 “今天多少号？”王艾突然问道。 “5月23啊？”曾诚不明所以的回答道。 “哦，才五月，今天也不是平安夜啊，那为啥你们拿我当圣诞老人了呢？”王艾捏着拳头：“一年不见，老大这双拳头你们想不想？” 轰的一声，抱着礼物的混蛋们笑哈哈的散去，王艾这才见到在人群后一直笑呵呵的刘春明。 “小王，谢谢啊。诶……”刘春明指导和和气的和王艾握手，结果发现手里也被王艾塞了一个糖果盒。 刘春明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孩子，可又不能拒绝了王艾的好意，只好随手塞给马东道：“小王，这场比赛我们不是很有把握。要不然也不能特意让你过来。” “我也是这届国少的队员嘛。”王艾摆摆手。 午饭过后，王艾特意看了上一场中国和朝鲜分别大胜蒙古的比赛录像，对这届国少的战术风格简单了解了一下。由于晚上就要比赛了，所以这天下午也没怎么练，就是简单演练了一下阵型，王艾在马东的陪同下在场边认真的观察了一番。心中忍不住叹气，和上一届国少相比，这届国少的打法和国家队差不多，颇为中规中矩，队员的个人实力到是和上届差距不大，精神头也不错，但却缺乏核心球员。上一届国少里除了自己之外，陈涛、周海滨、赵旭日都算是核心球员，在关键时刻可以一言九鼎的影响和带动队友，而这届国少除了一个『毛』剑卿外，其他人都没有明显的领袖气质。 不是说你脾气大你就是领袖了，关键是要能在关键时刻保持头脑清醒，具有足够的说服力从而带动队友采取正确的应对。 群龙无首，是这届国少最大的特点。 晚上七点，平壤的朝鲜体育大学足球场，中国对阵朝鲜，上半场双方就互相打进了两个球，以2:2的比分进入休息时间。 第二百一十二节 牛刀杀鸡（下） 作为当之无愧本届国少里最大牌的球员，王艾坐在刘春明身边默默的关注着场上的比赛局面，之前中国队蒙古的时候就已经有意识的多进球了，打进了17个，结果朝鲜更猛，打进了22个！且不说蒙古国少是不是哭着回家的，这场和朝鲜的比赛中国国少必须赢才行。 比赛时间还剩下15分钟，场面依旧焦灼，朝鲜队并没有保守的打密集阵容，反而还保持了对中国球门的威胁。随着时间越来越少，国少也开始出现混『乱』的迹象，心急的队员们开始频繁的凭借个人能力发动个人进攻。 刘指导站在场边不断喊话要求队员互相配合才算稍微遏制了下。 上届是世界冠军，这届连亚洲预选赛都出线不了，刘指导丢不起这个脸，扭头看向替补席，一水儿的着急上火的表情，除了王艾…… 因为他没看见王艾的脸，王艾正在热身。 “不愧是世界冠军呐！”刘指导心里感慨了一下，什么也不用对王艾说了，当然说了也不一定好使，转身对着场边的第四官员：“中国队要求换人。” 身披99号球衣的王艾换下了气呼呼的10号『毛』剑卿，王艾来的晚，好号码都被人挑走了，索『性』选了个最大号码。 “刘指导，我都要进球了。”『毛』剑卿对刘春明抱怨道。 刘指导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王艾上场还在往朝鲜半场跑呢，就突然接到了队友的传球，一瞅是满脸大汗的小胖子王永珀，王艾瞅了一眼对面跑过来的朝鲜队员，左脚向左一拨，随即往回一拉，骗开了对手的重心后，迈开大步长驱直入。 斜对面又跑来一个朝鲜队员，王艾没理他，干脆带球硬冲，两人的肩膀重重的撞在了一起，王艾只是略微晃了晃，朝鲜队员却被直接弹了回去，翻滚在地。 上一届王艾是岁数小，这一届可是一边大！ 在罚球区弧顶，面对不肯轻易出脚的朝鲜后卫，王艾横趟一步作势『射』门，骗得对手抬起一只脚后，带球突入朝鲜罚球区，朝鲜后卫转身抓住了王艾的球衣，却没料到王艾前冲的力量太大，结果一下被拉的正面拍在地上。 左右又上来两个奋不顾身的朝鲜队员，王艾改变步伐节奏，足球在脚下穿花一般舞动，轻轻松松晃开空档，面对出击横扑的守门员，王艾打了个反方向，从守门员的脚下滚入球门。 中国队领先了！ 一直悬着心的刘春明笑着摇摇头回到了教练席上，就见『毛』剑卿直勾勾的看着场上，眼神没有焦点，嘴里喃喃自语：“这么厉害啊！” 刘春明好笑的拍了拍『毛』剑卿的脑袋：“人家是世少赛金靴、金球。能没点本事？” 王艾上场第一次触球，从中场带球个人突破，连过四名球员，没用他人配合，完全凭借个人能力，完成了一条龙。世少冠军队长，金靴、金球获得者的绝对实力展『露』无遗。直到这一刻，和王艾不熟悉的86国少的队员们才心服口服了，果然，冠军没有偶然。 进球后，王艾很敏感的察觉到围拢上来的86国少们的目光热切了许多，14、5岁就能入选国字号，这批球员也是个顶个的心高气傲，不拿出点绝对实力，就凭上一届的好成绩肯定吓不住他们。 朝鲜队上下惊骇的对在赛场上挥洒自如的王艾加以注目礼，这个上一场根本没出现的家伙是谁啊？中国队怎么还藏着这么一个家伙！ 反倒是亚足联派出的主裁判、助理裁判和第四官员认出了王艾，不由自主的兴奋了起来，这可是去年的最佳新人啊，亚洲少年足球的光荣！虽然他们知道中国国少的名单里有王艾，但毕竟王艾一直都没来！ 随着知情人口口相传，王艾的真实身份被朝鲜队以及现场观众们知道了，除了朝鲜队主教练哀叹一声：“”之外，现场并不多的观众却兴奋了起来。和中国一样，朝鲜对少年队的成绩好坏也不重视，毕竟影响力在那呢。但是对王艾这个亚洲最佳新人却很重视。为了鼓励下一代从小就报效祖国，朝鲜的电视台今年年初重播了中国国少的世少比赛，所以在朝鲜球『迷』心目中，王艾的知名度很高。 比赛最后十分钟，王艾每一次漂亮的摆脱、每一次精准的传球和配合乃至每一次触球，都能引来朝鲜观众的欢呼，虽然朝鲜球员仍旧在执着的追求胜利，对王艾重点盯防，但亚足联的裁判却很不客气，凡是有对王艾做危险动作的，一律警告、出牌。这是我们亚足联年度推出的最佳新人，当然得重点保护。 朝鲜球『迷』的热情，仿佛让双方换了个位置，中国队才好像是主场一样，闹得的王艾都不好意思继续进球了，于是就耐心的给队友做球，顺便亲身感受一下中国队的战术体系的运转，终场前五分钟，帮助小胖子王永珀抢点打入一球。 沸腾的赛场边，刘春明指导表情轻松，心中复杂：不愧是王艾，一次训练没来过，一次热身赛没参加过，刚来半天队友都认不全，可上场就10分钟，他就是绝对核心了！你瞅这帮小队员两眼放光的样子就知道，这国少又要姓王了。 高洪波的电话的多少来着？回头儿得专门打个电话问问怎么管教，哦，怎么哄这家伙！原本想着就让他应急，这下一看，平时不用都不行了。 再说，我凭啥不用啊？你们是给我暗示说能不用他就不用，但是你们能替他上场踢球吗？人家实力摆在这了。我要硬是不用，以后我们成绩比上届差的太远，到时候你们能给我出头么？我凭啥不用他？他表现的再好，还能身兼教练不成？他就是再能闹腾，那头疼的又不是我，我管那个？我就负责比赛！再说先用他的也不是我啊，你们足协、国家队先用的他！大不了我学小高功成身退，忍两年就是了，反正有好成绩在手，我还能找不到东家？ 想到这，刘指导算是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抱着肩膀饶有兴致的像普通球『迷』一样观看比赛。原本中国和朝鲜的实力就相差仿佛，这下比分领先还有王艾在，想输都难！ 世少冠军队长、金靴金球来踢一场预选赛？你瞅瞅现场朝鲜观众的表现就知道了，他们都不对自己的队伍抱有希望了，这是真正的牛刀杀鸡！ 第二百一十三节 患得患失 比赛结束后，王艾领衔，带领着86国少全体向场内为数不多的朝鲜球迷表达谢意。至于王艾的球衣朝鲜球迷就别想了，被当值主裁判要走了…… 赛后刘指导带着国少在酒店小小的庆祝了一下，王艾和队友们这才算第一次正式的互相认识。第二天清晨，一行人在平壤机场分手，国少回北京，王艾直飞澳门。 由于澳门比较特殊的历史，所以也几乎成了今天热身赛的唯一可能的举办场地。毕竟来的是欧洲强队葡萄牙队，去年的世界足球先生路易斯·菲戈也随队而来，鲁伊科斯塔在。葡萄牙对这场热身赛还是比较重视的，起码齐装满员。当然，在世界杯即将比赛的这个当口，葡萄牙“屈尊降贵”来和中国玩一场，绝不是花钱能办到的。一个是葡萄牙的同组里有个东道主叫韩国，而国际足联扶持亚洲足球的态度很明显，所以葡萄牙队很清楚，不能把韩国队当成一般的东道主。鉴于两个月前中国韩国的热身赛打平了，所以葡萄牙想从中国队身上找找踢韩国的办法；二一个这还是头一次有世界杯跑距离欧洲这么远的地方进行，队员们都需要倒时差，所以提前10天来到东亚，也有平抑时差影响，恢复训练状态顺便适应东亚气候的目的，所以比赛完了之后人家也不回国了，直接去韩国安心等着世界杯开幕。当然最后一点是世界杯临战前找个弱队虐一虐，培养一下比赛信心。 而中国队的想法就没那么多了，一听说前年的欧洲杯四强同意来和中国队打一场热身赛，立马就同意了。再说，葡萄牙现在的战术打法很流畅，个人技术也好，和巴西有点类似，而且巴西也说葡萄牙语的……或者说，和葡萄牙踢一场，算是专门针对巴西的战术演练了。 你别管是不是痴心妄想，起码中国足协的比赛组织、准备还是很充分的，该有的都有了。 这一天王艾中午到的澳门，归队后顺便销假，团长南勇正好看见王艾回来，还有点意外，给三天假提前回来了？看来小王对这场热身赛很重视嘛！所以南勇挺高兴的，特意走过来和王艾说了几句话。在他看来，这算是浪子回头了？ 下午国脚们在宾馆会议室看了葡萄牙之前几场热身赛的录像，米卢和教练组的成员跟大家分析对方的战术打法的特点，帮助队员们寻找克制对手的办法。王艾听了个稀里糊涂，开到一半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琢磨自己的毕业论文去了。 等到吃完饭的时候，老马特意跑到王艾这桌，一边吃一边埋怨道：“你干嘛去了你？刚看你提前一天回来，表现挺好的我还挺高兴，这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露陷了？” “写博士论文去了。”王艾头都没抬。 “呃……”老马叼着个包子愣了半天，什么意思这？博士论文是什么玩意？喝酒打牌砍传奇，你说哪样我都能陪你聊，你……这话我怎么接啊我？ 国足政委马明宇同志很苦恼。 幸好这时候王艾抬头又说了：“马哥，我觉得下午那会开的没什么意思。热身赛无所谓胜负，还不如把精力集中起来研究真正的对手，少扯点犊子比什么都强。” 老马回过神儿摇摇头：“那你也不能说走就走啊，幸亏你坐在后边，没人注意……也不能说没人注意，但你这逃课的理由还是挺，挺那什么的。” “嘿嘿！”王艾一笑，不解释，你们上的顶多算是大学本科。 老马哼哼唧唧的回去了，结果到教练组那一桌一说，几个教练和旁桌的官员窃窃私语，你看人家小王！这边踢着球那边还忙着考博！士！ 这都是咬着后槽牙说的。到是米卢听了翻译的话后，放下餐刀神采飞扬的给王艾竖了个大拇指。 饭后国足一行人赶往澳门体育场，澳门政府还特意组织了一场文艺晚会，一大帮国内的明星捧场，王艾在场边瞅了一眼，那英、刘欢什么的，还有几个香港明星以及组合什么的。 晚上七点，国足和葡萄牙队出场，简单热身了以后，七点半，在韩国主裁判就位后，比赛开始。 王艾放下了手边的《鬼谷子》，认真的观看比赛。现在的他有资格坐在替补席里了，当然，鉴于王艾神叨叨的表现，没人愿意轻易打搅王大学问，所以王艾看的很专注。 两队的表现都不怎么好，加上比赛前突然下雨，所以两队频繁出错，这对擅长技术的葡萄牙的影响更大一些，但葡萄牙队仍旧很好的控制了比赛，只是没法很犀利。直到上半场第24分钟，徐云龙放倒了卡内拉，裁判给了葡萄牙队一个点球的时候，葡萄牙队才算找到了破门机会。可惜，鲁伊科斯塔的点球被状态神勇的江津扑出。 有媒体批评江津是“傻大黑粗”，但是从王艾的角度来看，这其实甚至算是一种褒奖了，守门员不需要偶像派，实用为先！“傻”就意味着比赛投入水平高，“大”对守门员来说本来就是优势，人越大，显得门越小，“黑”表明身体素质好，“粗”和“大”类似。起码就从扑出点球这一点来看，江津这第一国门也是实至名归。 比赛在上半场的后十五分钟，中国队连续获得了两次比较好的机会。一次是李宵鹏主罚任意球，足球直挂球门左上死角，略略高出横梁，另外一次是杜威门前补射，结果被对方守门员用脚挡出。 双方虽然各领了一张黄牌，但从比赛场面和过程来看，国足也算是正八经的和葡萄牙掰了手腕儿的，比分也是0:0。 中场休息时候，国脚们很振奋，米卢也比较乐观，因此下半场一开场就进行了连续的换人，安琦、肇俊哲、曲波，分别换下江津、马明宇和郝海东。 休息室的里王艾冷眼旁观，国足根本就不该乐观！且不说下雨对葡萄牙队的巨大影响，中国队创造的“威胁”实际上没有看起来那么漂亮，顶多算是吓人而已。虽然李宵鹏的任意球擦着门楣飞出去的，角度还不错，弧线也有，但是速度太慢，过于追求角度的结果就是失去了突然性，对方守门员已经判断清楚了，即便打在门框内也没用。杜威的补射到是挺坚决，但是脚法有限，人家守门员都出击了，而且还是躺在地上了，都能把射门给挡出去，说明这一脚射门其实技术水平并不高。 对于射门技术而言，速度、力量只是基本功，最根本的还是射门球员和守门员的意识较量，你的速度再快，也没有误导和欺骗对方效果好。而中国队的这两次射门，球路都被人家猜准了，即便真的破门也只能说是对方失误，代表不了什么。中国队上半场比赛里，严重缺乏信心，时时刻刻都在犹豫，前锋、中场、后卫每一次触球、做动作、乃至传中、射门，都不够果决。全队除了“傻大黑粗”的江津意外，都表现的患得患失。 一句话，面对世界强队葡萄牙，中国队没开枪就已经缴械了。 第二百一十五节 捂脸的菲戈 王艾的球衣号码很有意思，按照一般中国人的想法，“4”不吉利，和“死”谐音，而“44”就是“死死”，或者“死上加死”。不过话说回来，这玩意儿还有点惊人的巧合，比如今年是国足44年来首次世界杯出线，然后就…… 这届国足组建两年多了，好的号码都有归属了，比如9号马明宇、10号郝海东，11号于根伟，12号宿茂臻，20号杨晨，从1号排到22号。王艾来了以后本来想把23号给他的，王艾一想，我要一个守门员的号码干什么？我唯一不会的就是守门员！你们也不怕16米的我把球门瘟了？所以王艾一怒之下就选了中国队没人会选的“44”号，恰好响应的是44年。 王艾登场的时候，差不多可以叫“垃圾时间”了，起码对中国队而言。10分钟内强大的葡萄牙连入两球，差不多已经打折了中国队的脊梁骨。而且原本就没指望能赢！ 时间还剩下15分钟，王艾登场后踏了踏略微湿滑的草皮，抬头张望了一下，发现右前卫的肇俊哲正在右边路带球和葡萄牙队队员纠缠，王艾一边慢慢跑向左前卫的位置，保持了和其他中国队队员的适当距离，一边随意的冲着肇俊哲挥了下手。 既然想要进球，起码得让人看见自己。不过王艾也没立刻要球，就是随便举个手打个招呼，或者说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前两场热身赛王艾都没什么特殊表现，身体对抗能力还差，所以得到的球权不多。这帮以70后为主的老家伙们虽然不怎么敢得罪自己，却敢无视自己，啧，谁让自己身高比他们平均矮了15公分呢，人家就硬说看不见自己，这下我伸手了，伸手了……然后球就来了。 肇俊哲正好被葡萄牙队员缠的没什么机会，索『性』一个大脚横跨球场把球传了过来。幸好王艾的热身做的挺充分的，跳起来胸部停球后，发现和自己对位的菲戈居然跑了上来堵截自己，正好半转身护住了球，好在菲戈没有和自己积极拼抢的意思。 人家是世界足球先生，身娇肉贵，和你一个热身赛队友的球员做身体对抗，还是在两球领先的情况下？且！你谁啊？什么，亚洲最佳新人……那是什么？ 王艾都预备好菲戈冲撞自己了，结果等半天人家纹丝未动。王艾踩着球回头瞅了两眼，此时的位置在左边线，大概底线到中线一半，菲戈就随便的站在自己左侧后一米远的地方，看样是预备着拦截自己的传球，也不给自己直接带球一下突破他的机会，同时还防备着拦截自己可能的远『射』。 由于肇俊哲一脚横传挺突然，所以附近也没有其他中国队队员，到是球门弧顶处的于根伟在往这边移动，似乎要上前接应王艾的传球，左边后卫孙继海和王艾之间差不多有四十米远，干脆没上来。球场右侧横传了以后的肇俊哲往底线跑，而宿茂臻和曲波则配合着他拉扯右侧的防线，所以双方都在等待王艾把球传给中线然后再给中国队的右路发动进攻。很显然，中葡两队都不认为王艾或者此刻单薄的中国左路会有什么威胁。就连葡萄牙队的守门员，本场表现很稳健的维托尔·巴亚都在关注着本方左侧后场的几个中国球员的频繁穿『插』跑位。 王艾转身冲着菲戈冲了两步，发现菲戈只是略退了半步，不为所动，王艾只好转身准备传球，但于根伟没到位，孙继海没上来，宿茂臻、曲波、肇俊哲仨人在右路和葡萄牙人玩老鹰捉小鸡，还玩的挺欢乐。 哎嘛，没人管我了？ 郁闷的王艾又回头瞅了一眼，大概菲戈也发现王艾此时的情况有点尴尬，因此还笑了笑，回传给老孙？这和帮助对手进攻有什么区别？传给中路？于根伟还在缓慢爬行，传给右路？那仨人能不能接到球都不好说。 王艾特意瞅了菲戈一眼，菲戈挺友好的挑了挑眉，那意思：我看你怎么着？ 好！你看我怎么玩！ 王艾左脚踩球往回一带，身子倒退着往后靠了两步，左臂一划拉就按在了菲戈的胸口，紧接着左脚一挑，足球飞上王艾的胸高，右膝抬起，大腿垫了一下，菲戈以为王艾要背身挑传过人，因为他个子大转身速度肯定不如小个子，因此往后退了一下不给王艾直接过他的机会。 结果，王艾的右脚尚未落地，人就跳了起来！上半身努力向后仰，双腿一前一后飞上半空，右腿伸直，重重的抽在半空的足球上！ 后仰，倒钩！ 王艾和菲戈在球场左侧轻度纠缠的片刻，并未吸引什么注意力，而当菲戈发现王艾要倒钩的时候，再想近身做动作已经晚了，足球从和他头部一样高的位置上飞过。菲戈犹豫了一下是否用自己的脸来封堵这个『射』门，一想就是个热身赛，还距离球门这么远，明显是撞大运……还是自己的脸更值钱一些。 直到足球飞进罚球区的时候，两队才发现此球来者不善。维托尔·巴亚奋力往回跑，可是王艾的这脚『射』门既没有弧线，也没有旋转，完全是直愣愣的，而这样的『射』门就一个好处：快！ 快到维托尔·巴亚横身飞起，连边都没『摸』到。 足球擦着立柱，『射』进球门。 一时间，赛场内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这球，怎么进的？ 完全目睹了这一切的菲戈望着球门内的足球，回头瞅了一眼后空翻后原地站立的中国小球员，随即一巴掌捂脸上了。 大多数球员和观众，都没注意到王艾的这脚『射』门，然而，它就是进了！ 超远距离倒挂金钩！ 直到现场大屏幕紧急重播了刚才的一幕，赛场内才响了一片片的惊呼。而此时，王艾已经被一步跨进球场的米卢搂住了，外加此刻在替补席内的杨晨、李铁等人。 在赛场内雷鸣般的喝彩声里，王艾也不知道多少只手掌拍了自己的脑袋。正在这时，突然听见赛场内哨声，一看裁判，居然示意刚才『射』门出界在先，不算！ 还没等王艾说什么，杨晨第一个就跳起来了，呼啦一下中国队员就围上了韩国主裁判。这韩国裁判上半场刚刚叫葡萄牙人给推了一下，下半场这眼看又要中国人揍了。 王艾也有些丧气，刚刚那脚『射』门说是蒙的也行，但一般人你就蒙不了这么准，说到底还是建立在自己的精准的『射』门技术上的，自己也很满意，可惜。 “算了算了！”王艾跑过去推开了愤愤不平的杨晨：“一个热身赛而已。” “你不生气？”杨晨奇怪的道，旁边的宿茂臻，肇俊哲等人也一脸奇怪的看自己，这样的精彩『射』门在正式比赛里，可能一个球员一辈子也碰不上一回，万一又一次够吹到死那天。 王艾也有些奇怪：“我生什么气？一个热身赛而已。我这次不小心出界了，我下次小心点就行了呗。” 郝海东嗤一声笑出来：“你看人家心多宽。” 第二百二十节 家属慰问团（上） 由于王艾是憋了很久的一番话，结果虽然讲话的内容足以刷新许多人的足球观念，却让人一时间难以反驳。网而王艾的国脚、学者、足球老板的三重身份，也让人轻易不敢开口反驳。因为高洪波的关系私下里挺好的金志扬大概是出于缓和气氛的目的的发言都被王艾无情的驳斥了，虽然事后老高来电话训了王艾几句，但金志扬却没有当回事，他也明白，这种南辕北辙的足球理念是没有调和余地的。 “要么你听我的，要么我听你的。”答案只有这两种。阎世铎问：“动员会怎么搞？”王艾的回答竟然是：不搞！这就是连正常的足球竞技工作流程都被否了。 如果用最简单的话来总结这次王艾炮轰中国足球管理的“77事件”，那就是天翻地覆。 第二天上午国足体检的时候，王艾接到了yuaii的电话。昨天王艾的一顿雷烟火炮对足协领导的观点的冲击也是巨大的，甚至就是直接冲他们去的。阎世铎当时就明白，这件事不能捂。别说能不能捂得住，这批国脚也各自有自己的足协关系，早晚这事儿得让yuaii知道，那还不如主动汇报。网再说，接下来这七八天怎么办？足协既定的工作流程与王艾的主张截然相反，听不听王艾的？听到什么程度？很明显，一点不听不行，国脚们的心都散了。可全听王艾的，谁不知道怎么搞啊，放松会？那是什么玩意？所以昨天晚上王艾走了之后，阎世铎等人连夜整理了王艾的发言稿，之后紧急传真给了国家体育总局局长办公室，并且今天上午还专门打电话向yuaii做了汇报。 意思就一个：袁局长，您看好的这位王博士把我们骂个狗血喷头，拿我们接下里的工作怎么做，请您指导！ 其实昨晚上国脚们走了之后，他们开的会的大半时间都在整理王艾的发言稿，幸好人多，你一句我一句的算把王艾的即兴发言复制的差不多。 yuaii在电话里先是严肃的批评了王艾不注意会议纪律，不尊重领导、任性妄为的表现，并说体育局一定不会轻轻放下，该有的纪律处罚是一定会下来的。 王艾“嗯嗯”的听着，身为“违纪之王”，他才不在乎。 好在yuaii批评了两句后话锋一转：“王，你有话、有意见这我可以理解，毕竟你的足球技术很出色，成绩也好，本身学习还好，善于思考，但你发表意见为什么不注意场合？你这么一番话，让别的同志怎么自处？那都是比你大的同志！我记得你在国少的时候是非常注意团结的，做的也很不错，怎么到了国家队了反而不注意了？” 王艾吭哧两声：“憋不住了。” yuaii嗤的一声笑出来，随即咳嗽两声：“我看了你的发言稿，先不说有没有道理，但看得出来很成熟，你应该不是考虑了一天两天了吧？那为什么不早点说呢？为什么非要赶到大赛之前发动突然袭击呢？你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工作方法和好的工作态度。” “袁指导！”王艾委屈的道：“我要是说的早了，国家队能要我么吗？这我费了多大劲才进来？进不来国家队，我这话说了有什么用？” 电话里的yuaii哑然，身为高级领导多年，他似乎也忘记了一个普通人的愤懑多半只能暗气暗憋。王艾不进国家队，那发言就不叫发言，只能叫“发牢骚”。普通百姓在很多问题上的看法比专家还科学，但说了没人听、没人信，甚至都没人能听到。 “好吧王，这个事儿先放下。你对接下来这一个星期的时间怎么安排有想法没有？”说到这，yuaii又忍不住批评道：“你这么一番话你说了可痛快了，可你让其他同志怎么办？我们工作怎么安排？既定安排你看不上，顺便忽悠的其他队员的信心也动摇了。可按你的想法，其他的同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比如那什么放松会，怎么开？你教教我。” 王艾吧嗒吧嗒嘴：“袁指导，我的意见还是按照既定的工作流程来走。其实这套流程本身问题不大，有问题的是走的方法和内容。再说现在时间太紧张，现调整肯定来不及了，还不如按照成熟的方式往下走。但是千万别再给队员们施加压力了，就是铁块加压到一定程度也会粉碎，何况是人呢？你都不知道，我们国脚开会的时候表情都是木的，这就是心理压力然后还继续施压下人的自我保护反应。你看咱们过去国足在大赛上表现不佳后队员的表情，大多数也是麻木的，不是咱们的队员没心没肺，是被压迫到极限后，人体本能的隔绝了心灵与外界的沟通，是用这种下意识的方式来阻挡压力。这幸亏他们从就是在压力下长大的，否则非疯了不可。” yuaii没说话，王艾接着道：“袁指导，咱们国家历来不注意心理健康，但我估计将来心理问题一定会被重视起来。中央电视台那个崔崔永元，他就得了抑郁症，那就是整天什么的不想，就琢磨怎么死好，你看这多危险。咱国足有队医，但是没有心理医生，各个领导拿战争年代那种极限施压法来做思想工作，也没有心理健康的意识，也不懂心理学。咱们的队员就更不懂了，压力太大只会按照本能行事，要么隔绝心灵、麻木不仁，要么放浪形骸，身心俱损。所以接下来会要少开，话要少讲，如果一定要讲，那还不如说两个笑话。”说到这，王艾灵机一动：“对了还有，我觉得咱们国脚正是二三十岁的好年纪，这次集训到现在二十多天了，到世界杯第一场比赛前差不多是一个月，连亲人的面儿都见不着，我觉得这种模式不好，足球毕竟不是你死我活，是一种表演性质的竞技运动。所以我建议，咱足协最好能组织一个亲属后援团，有媳妇的接媳妇，有女友的接女友，大赛前让大伙放松放松，没有什么比爱人之间说点悄悄话更好的舒缓情绪的办法了。”11 公告 一直苦恼，如何回报欣赏本书的读者。新书发布以来成绩一般，但最开始就有几位读者非常喜欢，推荐票投的也非常多。有几位读者每天都十几票的投，从不到十万字至今，给了我很大鼓励。虽然我在《上架感言》和评论回复里多次表态，我会认真写，绝不太监，但总感觉还差了点什么。 看了别人搞的“读者角色计划”，有些感悟，大家都这么选应该是有些道理的。所以从上架那天起就一直在思索该怎么操作这件事。需要说明的是，对这本书的人物，剧情，发展，我都有很完整的设定。所以没法临时加入人物。因此大概思考了两个月有了个想法：写番外或者叫别章。 番外不与主线故事相关，入选的读者可以自行设定自己角色、设计剧情、设计背景、设计故事风格。可以和王艾等人物发生各种各样的关联，任凭你想，怎么都可以。比如“墨家剑修”这位读者，看名字有些武侠、上古风格，那么他就可以假定自己的角色是一个武林高手，古代墨家武术传人，然后遇到了球星王艾，教王艾锻体术了什么的。总之，任凭自愿。 番外的文章类别，也可以自选。凡是起点有的频道的类型都可以，玄幻、武侠、都市、体育、军事、言情甚至……女生。我写不好但也不至于太差，还可以修改…… 番外的文章风格，也可以自选。比如古龙版的、新闻版的、诗歌版的、散文版的、史记版的、日记版的、学术论文版的……都可以。但别太小众，有些作家的风格不够鲜明，或者我没读过的，我模仿起来可能比较难。 番外的字数，不一定，要看我的状态。总之，大家既然是因为欣赏我的写作而成为热心读者，那么我就尽力用我的创作来回报大家。 众所周知的是，这个入选资格我做不到绝对公平，还请大家谅解。同时我的工作有时候会太忙，完成时间可能不太及时。本来按照我的设想，这本书发布半年以后，也即字数达到一百二十万字左右，或者收藏达到一千这一类标志性的节点再开始的。没想到今天墨家剑修这位读者一下赏了一万起点币，这让我认识到，可能我有点低估了热心读者的喜欢程度。所以计划提前一些。同时一并感谢这么长时间以来打赏的、推荐的、月票的、评论的书友们。本书现在成绩一般，所以每一个读者留下的痕迹我都会满心欣喜的看见，并因你而感动。 最后说一下候选资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选的好，但每人写一篇我真的做不到。好在起点这个作品页面有个本书名人榜，每月都更新，上一个月“第一粉丝”和“票王”都在那里，就以这个为候选资格吧。 下面公布一下开书以来每月的“第一粉丝”和“票王”，以后每月更新。请看到的并且有兴趣的读者关注我，然后发消息给我，把你的想法和设定、要求告诉我，我估计一个月内应该能完成，然后番外发在第一卷的免费章节里，以供大家免费阅读。另外，我的手里没有存稿，打赏加更我尽量做，这个榜单和入选资格呢，就是我对热心读者无以为报的一种方式，大家不用盲目竞争，同时，这个名额也可以转让，总之，您看的舒服就是最好。 8月：第一粉丝：0天宇0票王：怒剑飘翎、 9月：第一粉丝：想念式温柔票王：怒剑飘翎 10月：第一粉丝：书友20180517001940891票王：♂寒轩卓 11月：第一粉丝：书友20171203164927723票王：熏风入弦 第二百二十一节 家属慰问团（下） yuaii听了就是一皱眉：“你这当我们是什么队伍了，还接媳妇来？” “袁指导，孔雀开屏您知道吧？自然界里，雄性为了讨好雌性总会尽力表现。人类也是如此，只要他们的另一半来了，他们自然而然就会拼命把球踢好，这不比我们苦口婆心的教育省事？再说这职业化足球，全世界各地都是这么做的，这就说明这是符合职业化足球的发展规律的。” “哼！你倒是什么都懂，我记得你是学哲学的吧？行了这事儿过后再说。我先警告你，你接下来老实点，别以为进了世界杯大名单就不能开除你了。你就是没赶上我当教练那时候，要不然我宁可少一个人也不要你！”yuaii说完咣当一声撂了电话。 王艾吐了吐舌头，心说现在你当教练你也开除不着我，想要开除我，重生都不好使，你得让我穿越，还得变性…… 当天下午国脚们一起进行了封闭训练，鉴于上午“大量失血”，所以训练量并不大。王艾大闹一场的风波还没过去，所以国家队的气氛比较诡异，该管事儿的不知道怎么管，该被管的反而有些无所适从。只有王艾觉得舒服极了，当初在国少的时候队伍就是这么个气氛，老高就把控大局，其他的全靠自律。网反正违纪了就一种处理办法：开除。 晚上朱和元突然来找王艾，拿着一叠纸，王艾一瞅就乐了，这是昨天他的发言记录，朱和元让王艾看看有没有错漏或者补充的，看完了顺手签个名。 “干嘛，做笔录啊？”王艾瞪着朱和元。 朱和元用手指点了点王艾：“你子，竟给我们找事儿。这是袁局长要的，让你签个名证明你认可了。这个回去我估计要上会的。” “对了。”朱和元左右瞅瞅没人，神神秘秘的道：“我听说你要组织一个女子劳军团啊？” “啊，是啊！”王艾低头看发言稿，琢磨着有些地方可以补充一些观点，所以心不在焉的答了朱和元一句。 “啪！”朱和元一巴掌拍在王艾的后背上，把王艾拍的从床沿上出溜下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我说你怎么什么都敢说？你当我们是guidag啊还是美国鬼子啊？” “啊？”王艾捂着屁股疑惑不解：“这怎么扯上的？” “嘿，这都是资产阶级腐朽军队的作为，我们怎么能这么干？邓丽君你知道不？八0年代初可火了，但我们就是不让放，她就是aiaguidag的女子劳军团的。再往早了说，古代军队里也有女子劳军团，但都是jiu，那叫营妓！” 王艾一听就跳脚了：“你胡说！你污蔑！你造谣！我什么时候让他们找iaji了？我让接他们媳妇来！这是一回事儿吗？这顶多是家属慰问团！” 王艾正和朱和元说着，身边挤进来一张大方脸神神秘秘的暧昧道：“找什么iaji？” “去去去！”朱和元和王艾俩人一起把这听下巴磕的讨厌鬼推开，肇俊哲和王艾一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接下来几天，国足除了简单的训练外就是看看对手的比赛录像，重点研究第一个对手，哥斯达黎加队今年的几场热身赛的情况。其间还有一些必要的手续什么的。 六月一号这天，从国内来了一架专机，飞机不大，就五十来座，国航临时特别起飞的。机场外大巴上是一众莫名其妙的国脚，他们一大早就被拉来机场说是迎接贵宾，这帮家伙还琢磨呢，前两天来了不少大干部也没用我们去机场迎接啊，这今天是谁要来啊？ 结果等半天从机场出来一群莺莺燕燕，这帮汉子揉揉眼睛：我去，这不我媳妇么？ 嗡一声，国脚们就散了。 “你咋来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前天足协通知我们来韩国，吃住全报销，请假就来了呗。” “头回感觉足协还是挺人性的。” “别瞎说，你准备的怎么样？” “那还用说，你瞧好吧！” 以上，大概就是二十来个国脚集体的对话内容。 不过王艾可惨了，人家都来的是女朋友，他家可倒好，妈来了！艾青最后一个下飞机的，来到王艾面前二话不说先拧上王艾的耳朵，好一顿收拾。王艾大闹动员会的事儿没两天艾青就知道了，因为有人埋怨高洪波惯队员，高洪波甩锅给王斌说王总你教子不严，王斌回家就怪艾青慈母多败儿，最终艾青对黄欣、雷奥妮、许青莲、时文君等人封锁了消息，放下工作一个人气冲冲的杀来韩国。 平民出身的艾青看不惯王艾这飞扬跋扈的性子，也为这种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的处事原则担心，揪着王艾的耳朵从机场一路唠叨到酒店，王艾不敢反抗，苦着脸低着头乖乖听训。这还不算完，艾青还拎着王艾到处找足协领导和教练道歉。阎世铎也好，南勇也罢，见人家家长都摆出这个态度来了，也只能一笑了之，反过来还得替王艾说好话，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一个身份杠杠硬的未成年，还有个有钱有势有眼色的老娘，不就坡下驴还能怎么办？ 不过，悲情的不光王艾一个，杜威、曲波这俩货和王艾一样，岁数没来及谈女友呢，所以也是父母来的，也是一顿教训。 总之，六一这天，是这届国脚从到大渡过的最愉快的一个儿童节。晚上，家属慰问团到了另外一家酒店入住，原本足协就准备她们呆两天就送回去的，不过艾青豪迈的一挥手：“想住多久住多久，我们不违反国家队纪律，不让我们去探访，我们就看比赛！所有费用我包了。” 家属慰问团的到来，让国家队紧绷而诡异的气氛冰雪消融，士气大振！同时，国脚们对王艾的好感也被刷新到了一个新层次。鉴于王艾比他们都有钱，送什么礼物也送不出手，所以国脚们挖空心思表达谢意。像马明宇这样的游戏王，就承诺要送一件裁决之杖给王艾，前提是王艾玩传奇，还得玩战士。而大多数家属是来了之后才曲折的打听到是王艾建议，袁局长特批的这次行程，所以也没时间提前准备礼物。有的热心的就琢磨是不是给王艾介绍个女朋友，一问艾青，艾青苦了脸：还介绍？家里的几个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这都快三妻四妾了。11 第二百二十二节 焦灼的比赛（上）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比赛，国家队内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哪怕按照王艾所说，代表团已经尽力的缓和气氛了，然而长久以来的惯『性』却不是那么好改的，国脚们的笑脸越来越少，就连王艾都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虽然王艾尽力调节气氛，没事说点笑话什么的，但是效果很一般，因为开玩笑成功的前提是别人有心思笑。因此到这个阶段，王艾已经毫无办法了，就连家属慰问团在6月3日前来临时探班也没能让国脚们真正放松下来。 在王艾的忧心忡忡之中，时间来到了6月4号，中国在世界杯上的首战即将到来。 下午14点半，中国国家队从新阳公园酒店出发赶往光州体育场，大巴车上，国脚们虽然谈笑风生，然而在王艾看来，大多对话都是前言不搭后语，明显脑子和嘴没在一个频道上，这都是战战兢兢下的互相安慰罢了，紧张的情绪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王艾和孙义坐在大巴车的最后一排，对国脚们的真实情绪洞若观火。说起来，足协对王艾确实是挺好的，别的国脚的知名度、身价都比王艾高的多，但只有王艾带着保卫来，足协不仅没拦着，还顺手把孙义塞进了代表团，算是没资格说名字的“工作人员”之一。 下午15点，中国国家队在光州体育场更衣室进行了最后的准备，米卢重点要求国家队边路要打开，随队的队医对国家队主力的身体情况进行了最后的检查。南勇、朱和元等足协领导一反常态没有发表慷慨激昂的讲话，反而拉着国脚们尽量说些轻松的话，一时间更衣室内的气氛还算不错，至少不像以前总把大家煽呼的好像要扛包。 10分钟后，中国队和哥斯达黎加队入场，双方奏国歌，猜边，热身，15点30分，在世界各地的解说员、摄像机以及几亿中国球『迷』的亲眼见证中，比赛正式开始。 穿着替补黄马甲的王艾坐在国脚们中间，认真的观察着比赛局势。虽然中央电视台的摄像机偶尔会扫过替补席，然而没人会注意到这些。这场比赛虽然是首战，但对于中国国家队而言，也几乎等同于生死战。巴西、土耳其这两个对手太强大，如果打不赢哥斯达黎加，基本就宣示了中国队没有任何希望小组出线了。 教练席上，米卢身穿一件橙『色』的体恤衫，神『色』略有紧张的关注着比赛走向。 五分钟后，王艾略略放心。中国队的配合极为熟练，两年多来多次集训确实把这支来自全国各个俱乐部的队伍锻造成了一个整体，配合很少出现失误。同时国脚们的状态也很兴奋，攻防节奏也很快。从开赛这几分钟的时间就能看出来，中国国家队确实做到了足协和圈内人共同推崇的“整体足球”。不论技术多出『色』，几乎没有国脚选择盘带过人，都是迅速的通过组织配合来推进攻势。 而哥斯达黎加队的配合比中国队差了一些，但个人技术好像更强，尤其是个人意识方面，敢做动作，也能做好动作。同时，防守球员的动作很大，防守很凶狠。 前十五分钟，双方的攻防节奏都很快，就像中国队把哥斯达黎加队当做鱼腩和小组出线的希望一样，哥斯达黎加也是这么看待中国队的。因此双方的准备都很充分，针对『性』也很强。由于哥斯达黎加队员比较好的个人技术，因此中国队把整体足球贯彻到底。而也因为中国队的整体打法，让哥斯达黎加队坚定了后场凶狠防守，前场用个人盘带吸引中国队多人防守后创造突破机会的打法。 总之，前十五分钟比赛很焦灼，双方都没有什么好的进攻机会，甚至连一次正规的『射』门都没有，反复在中场互相破坏。相对而言，中国队的表现好像更好一点，控球时间更长，起码组织配合看起来很漂亮，就是总也没办法真正的威胁对方球门。每当足球传递到中前场尤其是罚球区前沿这一块的时候，不是被破坏就是缺乏机会，或者也可以说，没有创造出机会来。 这时候，国脚们中间刚刚转会英格兰甲级联赛俱乐部曼城的孙继海坐不住了，他开始频繁在中国队右边路发动进攻。25岁的孙继海正是体力、技术、意识全面巅峰的时期，相比其他国脚，两次留洋的经历让他胆子更大一些，敢于带球突破，也就成为了国足里少有的能够产生切实威胁的攻击点。 就在人们热切期待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创造出破门机会的时候，比赛第十七分钟，他一次突破中被对方球员索里斯从背后放倒，奔跑中的孙继海重重的摔在草坪上。还没等他起身，边裁打起了犯规的手势，当值主裁判瓦萨拉斯迅速的给索里斯出示了本场比赛的第一张黄牌。 孙继海的脸抽搐着，不断吸着凉气，中国队队医赶紧冲到身边，抬着他到了场边，一通忙活之后，孙继海表示还行，可是王艾的心却提了起来，因为这次意外严重影响了孙继海的状态，之前那种频繁从右路制造威胁的攻击再也没有出现过。几分钟后，身负黄牌的索里斯运动到了中国队左路，在4号吴承瑛试图背身用脚沟回对方的边路传球时，从身后快速赶上，在足球尚在空中时，nb一顶，突破了吴承瑛，形成单刀，直接向中国队球门冲击。 好在距离球门还远，守门员江津得以调整位置，同时范志毅发现后迅速回追，『逼』迫得索里斯没有更多调整的机会只好匆忙打门，被江津卧倒挡出。 王艾轻吁了了一口气，重新靠在椅子上。 可没想到，几分钟后孙继海突然示意，挺不住了！王艾立刻又坐直了身体。 二十多分钟比赛看下来，王艾发现，这支国家队从最大的问题是过于强调整体。而对方的打法是队员们站稳位置，这样中国队在前场每一个队员都会面临一个对方球员的凶狠防守，基本没有抓漏人的机会，本来这种情况如果中国队队员敢于单挑、敢于盘带、突破，就会造成对方的混『乱』。然而中国队过分强调“整体足球”以后，即便有突破的机会也不去突破，而是传球，而其他队员也面临着一个防守球员，也不突破。足球无效的传递几下后，撕扯不开对方的防线，最后忍耐不住了就只能盲目的瞎传硬打。 对方不失位，你还不敢个人突破，怎么传递配合对方都把你堵的死死的。 第二百二十三节 焦灼的比赛（下） 阵地战没有任何机会，也就是通过运动战的方式获得了一次比较好的威胁机会，可惜传球大了，杨晨争抢中倒地后，勉强拿到球权，却很快又失去了。 简单说，中国队的战术太呆板了，或者说过分强调纪律，把本来一个个天才的个『性』突出的队员都管死了。在得到组织配合极为熟练的同时，也丧失了球员的个人特点，也丢掉了了战术的变化。在遇到哥斯达黎加这种极富针对『性』的战术安排以后，迟迟没有发现危险的存在，也有做出足够的调整，只能以快速消耗的体力为代价去硬打。 “结硬寨打呆仗啊！” 王艾心中感叹了一句，这就是我们长期缺乏国际比赛经验留下的『毛』病。和当年曾国藩对太平天国一样，因为湘军的个人素质、装备、后勤都领先于对手，因此用这种看似缺乏变化的打法，却能够发挥出稳重的特点，不给对方施加计谋妙计挽回弱势的机会。类似的还有秦始皇麾下着名的将军王翦，也是这种打法的代表。但这是独属于强者的特权，当中国队和亚洲对手比赛的时候，身体素质全面领先的情况下，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至于阴沟翻船，但是现在在世界杯，我们是弱者啊！ 同时，国家技术层面也有问题，中国队的传球还是点到点的模式，这边一出脚，哥斯达黎加的防守队员就知道落点在那里，没有任何传球的突然『性』，当然就创造不出来任何威胁。本来这种情况下定位球是个很好的打破僵局的方式，中国队的两名前锋尤其是杨晨在身高上有优势，而郝海东在抢点上有优势。可是中国队的罚球手，前腰李宵鹏的脚头却不够硬，在上一场和葡萄牙的热身赛中王艾就看出来了，他的传球、任意球、角球都过分追求角度，但是球速偏慢，力量偏小。如果是亚洲内战，中国队身体全面领先的情况下，接球队员硬扛着也能拿到球权，可是在世界杯上，中国队没有身体优势。这种慢吞吞、软绵绵的传球就没有任何战术价值。 因此别看中国队配合熟练，频繁进攻，但实际上却迟迟打不开局面，得势不得分。而对方呢，前场坚决个人突破及两三人配合。个人突破就会吸引中国队的多人防守，从而其他地方出现漏洞，也就给接应队员创造了较大的空档。而这样一来，中国队要想堵漏，就要不断的奋力奔跑。 仅仅是比赛前半个小时，中国队看似严整的阵型和不错的局面就暴『露』出了致命的漏洞，随着中国队体能的必然的快速下滑，这种战术被克制的问题就会越来越大，中国队员就只能继续透支体能来维持打法，到最后随着体能的崩溃而全队bnpn。 所以王艾才对孙继海的下场这么担心。因为敢于突破的孙继海才是中国队这套被克制的战术里，唯一能够反向克制对方的队员，尽管这是孙继海无意识中做到的。但是随着孙继海的下场，中国队的这套战术就再无一丁点的变化。而两名同样留洋的胆子也比较大的队员中，杨晨是前锋，被看到很死，同时他也不是一个善于脚下拿球突破的队员，尤其是面对着对方的贴身防守的情况下。而另一名胆子大的队员范志毅呢？是中卫，距离对方球门又太远。 更雪上加霜的是，在比赛第三十分钟，中国队这套战术打法的另外一个核心：李铁，被放倒。 如果说孙继海是这套被克制的战术打法里进攻的关键人物，那么李铁就是防守的关键人物。正是因为他的体能好，奋力奔跑，不断到处补漏，才能在防守中维持稳定的战线。李铁被犯规后经过队医观察问题不大，但毕竟是得到黄牌的犯规动作，通过王艾的观察发现，这仍旧给李铁制造了严重的负担，从这以后，李铁的奔跑能力也开始直线下滑。 王艾很想站起来现在就过去找米卢让他告诉国脚们缓一缓，不能趁着现在体能好就猛门踢，连口气都不带喘啊！这一波接一波的猛冲猛打，不断的倒在哥斯达黎加的罚球区前，既浪费机会也浪费体力，比赛还有六十分钟呢。 可是王艾却没法说，和米卢的关系是不错，但还远远达不到和老高之间的程度。在4国少，王艾是真的可以当家的，领导哄着，队员捧着，即便临场干涉老高的指挥他也不在乎。但是在国家队不行，如果现在王艾去找米卢提意见，很难说米卢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再说，还有金志扬、迟尚宾、沈祥福、王建英这四个助理教练呢？这套战术打法已经不是米卢一个人定下来的了，世界杯之前，这几名助理教练几乎满地球的去看人家的热身赛，几乎小组赛对手的每一场热身赛都去看了、认真的研究了，战术会议都不知道开了多少次，花了这么大力气研究出来的战术打法，又怎么可能因为王艾的一句话就改变？要说服他们，绝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王艾的眉头越皱越紧，苦无良策，只好频频看表。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场休息。战术被严重克制，极为消耗体能的情况下，比赛能被国脚们坚持到现在仍旧是平局，已经超过了王艾的想象了。 “你一直想什么呢？”走向球员通道时，肇俊哲低声问王艾。刚刚比赛的时候他们俩坐一起，尽管王艾一句话没说，肇俊哲却能感觉到王艾的紧张和焦虑，这可不像平时的小王。 王艾摇了摇头，随即突然看着肇俊哲：“肇哥，如果我们俩有机会一起登场，你能不能和我打配合？” 肇俊哲楞了一下，本想说“当然”什么的，但看王艾凝重的神『色』，突然领悟：“你是说，你的那种？” 随即，肇俊哲的脑海里出现了王艾式的配合的模样，简单说那就是一种流动『性』的配合，传球从来都是预判式的，双方队员都是在运动中完成互相传球的。而这种被王艾叫做“撞墙式”的配合，在国家队的战术打法里从未出现过，因为教练说成功率低。 “我尽量。”肇俊哲低声承诺。11 第二百二十四节 博拉，让我上！ 辽足上下对有王艾这么一个老板悲喜交加，悲的是以后想要糊弄老板是做不到了，因为老板比他们玩的还好喜的是如果认真踢球、努力表现，老板也一定会发现。因此，肇俊哲等人对王艾的比赛录像没少看，因为那基本就代表了辽足竞技层面未来的发展方向。所以相对国家队的其他队员，肇俊哲对王艾的足球思路最熟悉、最了解。 休息室里，米卢还是察觉到了当前局面的危险，要求顶替孙继海上场的曲波和另外一个边路的吴承瑛大胆突破。 但王艾并不看好。吴承瑛和曲波在『性』格上都算是老实人，不像孙继海那么有想法，不管他想的对不对，起码孙继海敢说敢做。身为留洋球员中目前最成功的一个，他也有足够的底气去反抗国家队壁垒森严到不知变通的纪律和打法。而吴承瑛和曲波在个人能力上也许并不弱于孙继海，但在『性』格上注定了他们不敢去违背既定的安排。 曲波虽然年轻，但曲波却被更铁血、军事『色』彩更浓厚的沈祥福管了好几年，和许多国脚一样，几乎已经丧失了挑战上级安排的勇气，甚至连是否合理这样的思考都很少。 在王艾的忧虑中，双方下半场比赛开始了。 下半场一开场王艾就看出来了，中国队体能下滑极为严重，这就好比长跑似的，不怕慢就怕站，这个中场休息不仅没有让中国队恢复体能，反而陷入了更严重的疲劳感中，中国队队员的控制范围明显缩小。最典型的就是上半场不论前后场，中国队球员都频繁的进行铲抢来破坏对手的传球，平均每分钟好几个，而下半场开场五分钟，竟然只有一个。 在这种情况下，体能分配更好的哥斯达黎加队的控球率明显提升。 身为队中目前身价最高，也最被看好，甚至是为了这届世界杯牺牲了踢德甲机会的杨晨着急了，因为一直得不到中场的有力支援，开始频繁回撤到中场甚至后场抢机会。杨晨的突然爆发确实让中国队多了几次『射』门的机会，杨晨头球、脚球、倒钩连续三次『射』门。可惜本已经体力消耗严重的杨晨失控了，头球的落点判断差了一米，小角度抽『射』连边都没碰到，至于罚球区外的倒挂金钩更是慌不择路。 要说中国队的变化还是有的，上半场的僵局教练组也发现了问题，也进行了调整，比如下半场的罚球手从李宵鹏变成了脚头更硬的吴承瑛。可惜，吴承瑛脚法一般。 在中国队的整体足球战术被克制而体能极大消耗难以为继后，哥斯达黎加队克制『性』的战术渐渐发挥作用，在杨晨三次尝试破门无功而返的同时，哥斯达黎加队创造出了一个又一个机会。用个人突破吸引多个中国球员后，突然分球就是这么简单，却又行之有效！ 下半场第60分钟，哥斯达黎加队的11号罗纳德戈麦斯带球尝试突破中国队的罚球区，结果被范志毅、徐云龙、吴承瑛三人呈倒三角状防守，保罗发现没有机会横向带球，而另一位9号保罗万乔普，突然斜着『插』向中国队三人集团中，罗纳德戈麦斯在横向跑动过程中，突然右脚脚后跟往左后方一磕，这叫传球非常突然，也非常不标准，于是就完全出乎“学院派”的中国球员意料之外，足球从两名中国球员中间穿过被保罗万乔普得到，徐云龙、范志毅紧急堵截，他的『射』门被磕了回来，而这时罗纳德戈麦斯已经挤进中国队的三人中间，在五秒钟时间之内，足球两次变向，三名中国球员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匆忙转身的时候，罗纳德戈麦斯已经起脚『射』门。 江津判断错了方向，足球应声入。 哥斯达黎加球员疯狂的庆祝，摄像机镜头里是一片茫然、落寞的中国队队员的表情。 裁判微笑着催促继续比赛。然而，再次开球后的中国队仍旧没有从刚刚失球的打击中反应过来，拖后范志毅一脚势大力沉的中路传中，闷在了裁判身上。实际上刚刚的失球中国队队员没犯什么错，起码没有什么明显的错误，但怎么就丢了呢？中国队队员想不明白！这已经超过了他们所能设想的范围，这是属于战术指挥的问题，是长期被克制的战术的必然结果。 长久以来总结会制度形成的思维模式让中国队队员失球后就会下意识的思考到底是怎么丢的球，到底是谁的责任，我如果挨批评了我该怎么辩解，甚至是推卸责任。尽管比赛之前王艾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这种模式，甚至声言：总结会变成了批斗会。但是时间太短，国脚们的固定思维很难这么快就扭转过来。 溜号、走神儿，中国队的病又犯了。 王艾紧张的握紧了双拳。 仅仅4分钟后，又是11罗纳德戈麦斯接到战术脚球后，贴近底线做了个假动作，骗的防守球员吴承瑛往罚球区外移动了一下重心，随即向底线转身，半转身贴着球门线传了一个半高球。哥斯达黎加队的四号『毛』里西奥赖特门前抢点，江津匆忙之中下意识的扑了一下，可惜准备时间几乎没有，足球再次入。 不到五分钟，连续两次重击，中国队还没从上一次失球中醒过味来，又来了一次！同样是个人突破，同样是出乎预料的技术运用方式，本来中国队还以为被『逼』到底线的对方肯定要回传边线或者向罚球区中路传球，没想到人家直接一个原地转身，小角度来了个传中。 这都是中国足球技术历来嫌弃的“花架子”！ 破门的『毛』里西奥赖特极度兴奋，当场脱下球衣向本方的球『迷』连连高呼。 场上的中国队员的表情是麻木的，这既是心理压力太大后隔绝心灵沟通的状态，也是被打蒙了之后无所适从的状态。而场下的中国队一方，早已经坐不住了。米卢紧急换上了宿茂臻，希望能够用宿茂臻强力中锋的优势冲击一下对方的球门。 然而，为时已晚！ 中国队彻底『乱』套了，或者说，崩溃了！前场、中场、后场，不仅没有一丝一毫扳平比分的迹象，反而连“集体足球”的优势也没有了，甚至nn术组织都没有了，到处是一团『乱』的人影，到处是被哥斯达黎加越发放松的队员戏耍、调动、突破的身影。要不是中国队员还有拼命的勇气，频频用两败俱伤的踢法，加上对方两球领先也放松了一些，中国队会更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着已经到了70分钟，中国队上下都坐不住了，都站在替补席外紧张的观赛。突然哥斯达黎加5号吉尔伯托马丁内兹摆脱了防守，长驱直入，无奈之下中国后防大将徐云龙拉倒了对方，被出示了一张黄牌。 眼瞅着中国队形神具溃，要收获一场完败之际，米卢手里还有最后一个换人名额。 他回头瞅向了中国队的替补们，一张张紧张急切的脸都在看着他。 “于根伟吧，幸运的于根伟也许能给我们带来好运气？”米卢看向了中国队的11号。 突然，人群中一个人越步而出，拦在了替补队员和米卢中间。 “博拉！让我上！”11 第二百二十五节 三箭镇光州（序幕） 看着面前双眼冒火的王艾，米卢就是一阵恍惚：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人群里，本来已经做好出列登场准备的于根伟，身子晃了一下，沉默了下去。他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包括于根伟在内，球星们对王艾的看法都颇为复杂，看不惯他没大没小的做派，又敬佩他敢作敢为的性格。对王艾的足球方面印象最深的是王艾训练的最刻苦，传接球最莫名其妙。 国家队里最小的球员，来的最晚的球员，一度被认为是吉祥物、好兆头的王艾在这场关键赛事的关键时刻，几乎是挽救国家队最后的机会的当下，在十几亿中国人都关注的当下，在一件堪称“国家大事”的问题上，突然不顾资历、不顾顺序，站出来横在了一众成名多年、赫赫有名的球星们和国家队教练组中间。这要是别人，金志扬上去就是一脚！国家队教练组用人还用你说话？还用你申请？谁愿意当替补？大家都这么争，那不乱套了？可是对于一贯无法无天的王艾，金志扬连动都没动，反而心中渐渐涌起了希望。 教练组里，沈祥福目光复杂的看着最矮小、也最瘦小的国脚王艾。他一向看不惯王艾的无组织无纪律，他一向认为足球队要赢球，组织纪律是第一位的，也是他在国青、国奥放话说“王艾多厉害我也不要”的。此刻，他一方面腹诽高洪波的用人方式，你看看把球员惯成了什么样子，另一方面，又不得不佩服高洪波的眼光和王艾的勇气！他不知道王艾是否想清楚了，这个时候主动登场有多么危险！ 因为足球比赛没有假设、不能重来。如果比赛赢了怎么都好说，如果输了呢？那这个时候主动提出登场的人就要承担最大的责任。因为谁都会说：如果不是你搅局，按照教练组安排谁谁上，那结果一定不一样可眼看还剩下不到20分钟比赛时间，还两球落后，局面更是风雨飘摇，这小王是要发扬风格，主动替大家背黑锅吗？ 沈祥福不知道15岁就即将博士毕业的王艾是否在脑子里考虑清楚了这些问题，是否计算了利弊得失。但他不得不感叹，在国家队上下惊慌失措，甚至连教练组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他敢站出来，敢主动请战，就这份担当就让人敬佩！ 不愧是我们创下历史最好成绩的4国少队长！危难之际敢出手，就凭这份勇气，如果赛后有人批评他，我也要说两句公道话！中国足球太需要这样能稳定军心的人物了，尤其是在这么小的队员里。 “博拉，让我上！”王艾跨前一步抓住米卢的胳膊急切的道。 时间越来越少，王艾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改变局面，但不登场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于根伟确实厉害，但也同样被体制化了，同样是这支国家队长久以来的一员，这支国家队已经慌了手脚，再换上他们中的一个，充其量就是多了一个堵抢眼的。唯有自己这种非体制化的才可能力挽狂澜。 米卢的眼神渐渐集中，长出了口气，这是他至今为止最艰难的决定，正如同当初力荐王艾入选一样，可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转过身的米卢冲着身边不远的第四官员，瑞典的安德斯弗里斯克示意换人，44号上5号下！ 决定作出后，国家队的替补们一个个神色各异，沉重的，惊愕的，意外的，面面相觑。除了王艾，没人敢这时候站出来承担责任，除了王艾，也没人敢主动请战。有这个胆量的，国家队只有两个半人，郝海东、范志毅外加半个孙继海。而现在，能挺身而出的，只有王艾了。 世界各国现场直播的解说员以及他们**此刻都对准了风雨飘摇的中国队教练席，意外的发现一个身高一米六的小队员站在了边线外。绝大多数西方国家的解说员立刻下意识的认为：中国队已经放弃比赛了。这么危险的时候，把最后一个名额给了一个年轻的不像样的球员？还有的解说员开始恶意的猜测，王艾可能是nn高官的儿子什么的。 唯有中央电视台的现场解说员，王艾的老熟人刘建宏发出了一声欢呼。他和国家队教练组成员一样，深知王艾真正入选国家队的理由，也更知道这次换人不是放弃，而是拼死一搏！他的欢呼还引来了身边其他国家解说员的误解，以为王艾真的是高官子弟了，不由得撇了撇嘴，nn党国家的新闻人也是马屁精！ 隔着浩瀚的东海，在中国长江口的崇明岛上，根宝超越足球学校大会议室里，回国的徐根宝，留守的高洪波，三项全能的刘尚杰、王艾的师姐程卫以及一大堆小球员正在聚精会神的看比赛。由超越注资后大款了不少后增添了许多设备，就包括这台42吋大彩电。会议室地上有摔碎的茶杯，足见金博斯先生回国后就故态复萌，刚刚大发雷霆来着。这时候，王艾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镜头里，站在边线上面对球场深呼吸，身边是按着他肩头喋喋不休的米卢。 会议室里就是一声欢呼，惊喜交加！ 就听中央电视台的现场解说刘建宏嘟嘟囔囔：“这位是中国队的44号，刚刚加入国足不到半年，上一届拿到世少冠军的国少队长，刚刚15岁就要博士毕业的王艾！他现在正在德国图宾根青年队踢球，同时在图宾根大学上学，图宾根青年队以第sn联赛的资格拿到了去年的德国杯冠军，创下了德国杯近七十年历史上的唯一一次。而下个赛季他将成为德乙联赛里最年轻的球员，同时也是我国留洋球员中最年轻的。他现在也成为了我国国家队最年轻的哦，我刚刚查了一下，他也是这届世界杯哦不，是世界杯有史以来登场的最年轻队员！” 说到这里，刘建宏调整了一下情绪，更加兴奋的解说道：“王艾是197年10月10日出生的，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说法是虚岁15，可按照国际通行算法，他是14岁5个月零24天，这个记录比现在最早的登场纪录整整提高了两年半！现在最早的是192年世界杯爱尔兰队的诺曼怀特塞德，当时他是17岁1个月零10天！观众朋友们，球迷朋友们，我想，哪怕我们这场比赛没有挽回，我们也要为国家队教练组着力培养新人的勇气而喝彩！他们” “胡说！”会议室里，徐根宝和高洪波异口同声摇头道。 “这个小刘，前边儿说的都挺好，这后边的就不像话了，什么锻炼队伍，什么锻炼年轻球员，这是锻炼人的场合吗？足协也不会拿这种比赛锻炼新人。”徐根宝对高洪波道。 高洪波频频点头，和刘建宏的私交还行，但不影响他内心深处对这些不专业的家伙的鄙视，更不耽误他和老师在一起吐槽。 “诶，我师弟在干什么？”一旁笑呵呵听声的程卫突然指着电视道。 众人回头，就见在**的镜头里，王艾突然转身对着米卢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这是要内讧了吗？ 众人目瞪口呆！而同样呆滞的还有全国各地王艾当初的国少队友们，世界各地的图宾根青年队友们以及全国、全球的电视观众们。11 第二百二十六节 三箭镇光州（第一幕：勇气） 赛场边，米卢正搂着王艾的肩膀等待比赛中止，顺便给王艾指着场上的局面喋喋不休的交代。王艾专注的看着场上局势，同时不断的深呼吸，他到没想什么最小年龄啊，创纪录啊什么的，他想的是刚刚他的情绪太紧张、太激烈，现在要改变中国队的局面，自己的情绪就要调整好。 米卢大概是紧张了，所以前言不搭后语的在王艾耳边说着车轱辘话，王艾听的烦了，现在你说的再多有什么用？你说中国队体制化了，你当主教练两年，你也不知不觉中体制化了，所以，我现在连你的也不能听。 闭嘴吧，博拉！ 米卢和所有人一样，为王艾冲他突然做的“闭嘴”手势目瞪口呆，一个球员对球『迷』敢做这个手势都得禁赛，你居然敢对我主教练做这个？你还没登场呢，我他 可米卢还来不及生气，王艾就给了他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米卢楞了两秒钟，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自嘲的摇了摇头，叹口气拍了拍王艾的肩膀：“王，我博拉米卢蒂诺维奇，这半辈子的荣誉就看你的了。” “放心啦！”王艾拍了拍米卢的胳膊，不是不想拍肩膀，是够不着 此时此刻，已经从世界杯组委会那里得到通知的世界各国现场解说员都纷纷意识到了这个即将在不被人看重的小组赛里登场的中国少年将创下怎样惊人的记录。刚刚调侃和恶意揣测的解说员们纷纷嘲笑：这是中国人看比赛赢不了，就无论如何也要在世界杯上留下一个记录吗？ 尤其是刘建宏身边的德国人嘲笑的最为大声。于是，刘建宏摘下耳机，捂着麦克风打手势，对方一头雾水的把头探过来，就听刘建宏用英语道：“这个即将登场的中国少年，是去年德国杯的冠军队的主力。你现在质疑中国队，就是在质疑德国杯、德国联赛、德国足协。我想他如果知道了你这么评论他，他一定会投诉你，哦忘了提醒你，据说他和贝克鲍尔不错？” 这一幕，恰好叫两人身后的西班牙直播镜头扫到了，眼疾手快的西班牙解说员迅速的把麦克风伸到了两人中间，于是，原原本本的录下了刘建宏的这段威胁。而德国解说员伸头过来的时候忘记摘下麦克风了，顺便这时候已经是凌晨的全德国偶尔看比赛的人也听到了。 德国解说员迅速的设想了一下自己嘲讽德国杯、德国联赛、德国足协的下场，果断的转变了画风，兴奋的对着麦克风道：“亲爱的汉斯们，我刚刚得到中国解说员的帮助，他告诉我们这位中国少年，是我们巴登州图宾根青年队的主力，随队获得了去年的德国杯！他的登场，证明我们德国联赛的成功，证明我们德国足球的强大！他是我们德国足球的产品，这是我们德国人的骄傲，下面，让我们一起为他、为德国足球欢呼吧！” 刘建宏不懂德语，但他能看懂德国人的表情，贴心的西班牙解说员还用一个手势帮他理解：为无耻的德国人竖起了一根中指！ 六月初的午后，天气炎热，光州体育场青青的草坪踏上了一只世界杯有史以来最小的脚！主裁判瓦萨拉斯微笑着在哥斯达黎加后场界外球时中止了比赛，亲眼见证一个新记录的诞生。世界杯开幕前，组委会就通知了中国队三场小组赛的裁判，这算是裁判员的一项“福利”，是裁判员一辈子执法中绝对值得回味和记忆的一幕。 走下场的范志毅有点神思不属，他知道自己的表现烂透了，因此匆匆和王艾、米卢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本方替补席，深深的弯下上身，苦恼的双手抱头。观赛的中国球『迷』强忍着失望仍旧在努力的擂着大鼓，一声声的“加油”仿佛在嘲讽他的失态，按照既有的总结会模式，他一定会成为此战失利的最主要责任人，谁让他是后防中坚呢。 就在范志毅患得患失的时候，突听的场边观众的声音提高了一个音阶，惊呼连连，旁边的杜威推着他的肩膀：“范哥，范哥！” “怎么了？又进了？”范志毅惶然的抬头道。 “不是，小王！”杜威指着赛场道。 范志毅从人群中站起身，他个子高，看的很清楚。 刚刚王艾上场后，来不及和国脚们打招呼研究站位。范志毅下场，李铁变成了拖后中卫和李玮锋站在中间，一左一右分别是吴承瑛和徐云龙，中场方面顶替孙继海的曲波右边路，马明宇能左能右，李宵鹏的位置相当于前腰，前锋线上则是宿茂臻和郝海东。 王艾擅长的本来就是前场，而此刻中国队发动进攻的要求高于一切，这也是米卢同意王艾临时顶替于根伟替补上场的理由，所以王艾毫不客气的站到了前腰的位置上，甚至比一般前腰更靠近前锋线，相当于影锋，隐隐然和宿茂臻，郝海东站成了一个三角型。沉默寡言的李宵鹏不知道这是不是教练组的意思，所以只好站在王艾侧后帮他补防。 王艾上场的第一个动作是冲四面方拍手：“都听着，我没时间跟你们客气，我来负责组织进攻，都给我传球！听好了，记住了！都给我传球！我负责组织进攻！” 身边一圈的国脚都听到了王艾的声音，因为正处在变声期的王艾平时说话还好，这一激动、一大声，公鸭嗓嘎嘎的，即便赛场非常喧闹也听的一清二楚。国脚们不知道王艾这又是自主主张、假传圣旨呢。而赛场边的国家队教练组虽然也听到了，但中方教练是助理教练，没有决定权，也不知道刚刚米卢在场边搂着王艾是不是这么授权的，而唯一有决定权还知道真相的米卢还听不懂中文 也就是郝海东略略疑『惑』了一下，其他国脚都老实的点头答应。反正大伙儿的心都『乱』了，有这么一个大脑袋出来承担责任，别管他是不是真的，人们下意识都会选择听从，这在心理学上叫“领袖效应”！ 别管你多大牌儿，现在你们已经灰头土脸了，你们已经束手无策了，你们已经颜面扫地了，除了老实听话，还有什么资格反抗？ 随着王艾的镇定自若的指挥，国家队前场的散『乱』局面略微镇定了下。 此刻在沈阳俱乐部中的白广海、罗彤亮以及辽足上下老老少少，还有远在上海新家和曲圣卿一起的张玉宁，心情都振奋了起来，开始聚精会神。 哥斯达黎加队边线球发出，马明宇上前堵截，在和对手的冲撞中抢到球权，刚要下意识的回头看队友，一眼瞅见了身后七米位置上接应来的王艾，随即回身一脚把球传向了王艾。 王艾摇头：还是定点传球，所以只好迎上两步，突然转身一让，跟随而来的哥斯达黎加中场14号罗德里格斯就斜着撞在了王艾的后背上，身子踉跄着滑了出去，王艾随即一转身就带球过了他。 这一下漂亮的连停带过，让场上场下的中国队队员、教练组、球『迷』们眼前一亮！ 第二百二十七节 三箭镇光州（第二幕：担当） 这么紧张的时候还敢做这种动作的，所有足球圈内人都明白，这小王的身法、脚法都很柔软，很有想法，当然也很自信！这就是年轻球员的锐气：我管你是谁？我是最好的，我的技术能过了所有人！ 随着王艾突如其来的个人突破，郝海东、宿茂臻、马明宇、曲波、李宵鹏等国脚都振奋了起来，下意识的开始围绕着进攻点王艾跑位。由于哥斯达黎加的战术是位置论，各个球员有相对固定的位置，因此王艾这一下突然过掉了14号，导致面前没有其他球员上来，王艾果断的从边路带球向罚球区突击。 哥斯达黎加队一瞅王艾这架势不对头！中国队这时候不是应该分球的吗？我们都等好了，你怎么不分球自己带球突破啊，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王艾突击时选用的是高速跑，因此从后边追过来的罗德里格斯竟然没追上，眼看着王艾就到了罚球区弧顶部位了，而此刻，宿茂臻和郝海东都在罚球区内准备好了，宿茂臻甚至连手都举起来了。 来啊，给我传个头球啊！ 王艾视而不见，继续突击，罚球区里的哥斯达黎加3号马林不得不放弃了对曲波的盯防，跑出了罚球区来堵截王艾。王艾不顾身后的罗德里格斯大步追来，带球也不拐弯，直奔马林。 两人的距离迅速靠近，一个狂飙如风，一个稳重如山。 观众们下意识的收住了呼吸，等着这一次碰撞的结果。 王艾紧紧盯着马林的双眼，马林本来看脚下，发现浑身有点冷，这才注意到这个中国少年漆黑的一双眸子好似一潭深渊，一丛烈焰，不由自主的令人不敢对视。 王艾面对着马林突然身子向左一倾，带动的马林也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歪，马上王艾的身体又向右一个倾斜，马林赶忙调整回来也向右，而这时候王艾又向左倾斜了。 马林脑子一阵『乱』，你到底是哪边？这重心就有点『乱』套了，也不怪他，一是他比王艾高了20公分，重心调整本来就难，二是王艾从六岁至今不间断的科学训练，身体掌控程度比他高，三来王艾刚上场，体能好着呢，对这种体能负担极大的动作驾轻就熟。本场比赛除了刚开始孙继海做了几个突破之外，一个小时都没人尝试带球突破了，所以不光马林，哥斯达黎加全队都没想到。 当马林不知道向左还是向右的时候，王艾一个油炸丸子就从马林的右边突破了过去。 “好！”不知道多少足球圈内人对着电视机大叫，刚刚这个突破，王艾连脚下都没动，光是上半身的左右晃了两下就把对方的重心弄『乱』了。 王艾过了马林后，面前就剩下一个贴身防守宿茂臻的5号马丁内兹，然后就是守门员罗尼斯了，其他球员要么被中国队其他队员吸引走了，要么稳守位置。王艾连过两人后，哥斯达黎加队的防守就出现了致命漏洞，只要王艾坚决的突入罚球区，就将在接下来和宿茂臻来个二打一！这是中国队全场都没有得到的好机会！ 而4号罗德里格斯由于追赶王艾跑的太急，撞上了刚刚被晃的头昏眼花的5号马林。 马林又羞又恼又急，被罗德里格斯撞的失去重心摔倒之前，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王艾背后的球衣。 快速奔跑中本想连马丁内兹也一起过了的王艾被拉得仰面摔倒。还好，王艾的体能不错所以临时调整没摔怎么样，但马林可惨了，不仅被王艾砸了一下，还被裁判给了一张黄牌。 被宿茂臻拉起的王艾仰头看了看时间，比赛还剩下1分钟，算上补时，应该能20分钟出头儿？ 裁判给了中国队一个罚球区左侧前沿的直接任意球。王艾看完了时间，发现哥斯达黎加的人墙已经排好了，吴承瑛、马明宇都站在了足球前，不知道谁罚。 王艾瞅了瞅这个位置，大概距离球门二十米，这个位置直接『射』门也行，战术任意球也行，宿茂臻在人墙侧后都站好了位置，双眼紧紧盯着足球。 如果直接打门的话，那这个位置应该是很方便，只要球速够快、绕过人墙，好大一片空门，如果选一个死角，守门员应该是没办法反应过来的，那这 紧张沉思的马明宇刚刚和吴承瑛交流过，这脚球他想试试，他本来就擅长远『射』，只是脚法没有李宵鹏那么精准，属于暴力抽『射』型的。可现在李宵鹏体能耗尽，吴承瑛也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脚头也软了，唉！就得自己来了，谁让自己是队长呢。 “马哥！” “嗯？”正努力调整情绪的马明宇听见有人喊他，扭头一瞅是王艾走了过来。 “马哥，这个球，让我来怎么样？” “啊？” 主裁判瓦萨拉斯眼看就要吹哨了，这怎么，好像中国队又研究上了？宿茂臻、郝海东、李宵鹏等人也『迷』『惑』了，连吴承瑛都不明所以，小王踢过任意球吗？好像从没踢过吧？这，你怎么什么都要啊！ 马明宇皱着眉：“你行吗？” “呵呵！”王艾笑了声坚定地点头：“让我来吧！” 马明宇眨眨眼，冷静了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长长的出了口气，拍拍王艾的肩膀，后退两步让开了位置。 随着国家队队长、四川足球的功勋和荣耀，马儿马明宇令人出乎意料的让位，14岁半的王艾站在了罚球的位置上。每个观众都清楚，中国队4号只是个幌子。那么接下来，就要看这个中国队13号的了，看13号的了？ 喧嚣的赛场内，不管是中国球『迷』、韩国球『迷』还是哥斯达黎加球『迷』全都安静了下来，鼓槌、喇叭、饮料都放下了，紧紧的攥在手里。艾小青率领的家属慰问团也一样安静了下来，艾小青甚至下意识的捂着嘴巴，那个赛场上小小的镇定的身影，那是从未让她失望过的儿子！ 这一刻，全世界屏气凝神！ 他能进去吗？中国人是要闹笑话还是要创奇迹？14岁半的世界杯进球啊！老天啊，上帝啊，今天不是愚人节吧！nn高官为了给儿子刷资历，一点脸皮也不要了吗？ 王艾无暇他顾，面对足球、人墙、守门员和球门的方向，深呼吸了几次，下意识的用手敲了敲大腿肌肉，动了动脚踝，垂下的手指微微抖了抖，感受一下空气的流动，脑子里迅速的按照尤红提供的计算公式演算了一遍。 退后、退后、退后。面对紧张的人墙、更紧张的守门员和本方队友。 助跑、助跑、出脚！像无数个日日夜夜里那样出脚，像无数个寒冬酷暑里那样出脚，向孤单的童年、冷清的少年、矢志不渝年奋斗的目标出脚！ “砰！”异常清晰的触球声响彻光州体育场。 足球飞上蓝天！ 一道巨大的弧线，像一柄弯曲的刀锋一道黑白相间的影子，像呼啸而来的导弹！ 守门员罗尼斯下意识的张开嘴巴，双眼带着头迅速的摆动了一下，刚要下意识的跳起，又颓然放弃。 因为足球已经从他左上方的死角灌入球门，此刻在他的脚边，欢快的弹跳！11 第二百二十八节 三箭镇光州（第三幕：狂喜）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问诸君，谁有不平事？ 王艾从没踢过任意球，那是因为没有什么比赛需要他踢任意球！哪怕是艰苦卓绝的世少决赛，王艾也从未磨灭过常规作战取胜的信心。然而，面对沉疴难起的国足，面对身体上的巨大差距的劣势和对手毫不留情的伤人战术，王艾将他准备了四年之久的任意球技术拿了出来！将经过自己地狱级难度修炼，将受到清华大学数学系专业指导的任意球技术拿了出来！ 那无数个夜晚，当王艾面对球门上的75个小方格，他磨练的不仅是信心和脚法。移动射门是射门，那么站桩射门呢？是什么？尤其是其中一大半都是大弧线的站桩射门，不是任意球又是什么？ 王艾从没告诉过别人他在准备什么，但他从立志踢球的那一天起，就做好了在国家队遇到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的准备，而距离他最近的，也是他最早有机会效力的，就是2002世界杯！ 从王艾“抢走”了马明宇的罚球权的那一刻起，所有看过了王艾两年前射门录像的国家队教练组成员、国家队代表团成员全都站了起来。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单纯的以为那就是精准的超乎想象的射门技术的话，那么这一刻，他们都发现了一个真相：这是王艾隐藏最深的杀手锏！随即，心中涌起了滔天的狂喜！ 在万籁俱静的球场上，当王艾出脚，足球以巨大的力量和速度飞向球门，圆月弯刀一击中的后，就连一向沉稳严肃的代表团团长南勇也冲着赛场振动双臂，面孔扭曲：“好！”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这下出洋相了，结果，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和他一起欢呼，连阎世铎也是如此，连第四官员都在鼓掌。而国家队教练组成员就更恣意了，米卢原地跳了起来，金志扬兴奋的无以发泄，顺手把战术板狠狠的砸在地上。 伴随着长时间雷鸣般的掌声、鼓声、欢呼声的，是国家队压抑到极点后，死中得活而泛滥的、狂奔的、不羁的喜悦。 白色球衣的人流，向王艾奔涌而来，一张张笑没了眼睛、露出后槽牙、和不知道喊什么玩意的嘴巴的全是褶子的脸追逐在阳光灿烂的王艾身后。王艾跑向了观众席，那里是家属慰问团的所在。 一边跑王艾一边指着这个方向，跑到近前，隔着广告牌，母子俩互相眺望。 “妈妈！”笑容灿烂的王艾，好似乳燕归巢，他拍了拍左胸，指了指艾小青。 一声出口，艾小青瞬间泪崩了。 国脚们一张张灿烂的笑脸，对着家属们一张张梨花带雨的脸，隔着广告牌，互相诉说着谁也听不清，却感受的一清二楚的话。 即便是对中国最挑剔的解说员，此刻也异口同声的评论道：这是迄今为止本届世界杯上最打动人心的一幅画面，甚至是在历届世界杯上都能名列前茅的一幕。 母子亲情，永远人间至大。正如王艾射门前脑子里一时间闪过的过往。不论王艾怎么任性妄为，艾小青都给予无限的包容。创业、上学、爱情、足球、事业，王艾屡屡出乎预料的选择能坚持走下来，家人的付出是无法计算的。 主裁判瓦萨拉斯湿润着眼角，劝着中国队员们回到赛场，马明宇和教练们也在拉着大家继续踢比赛，比分还落后呢。而现场的国际足联官员则紧急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国际足联主席。 万没想到，一向以热血、激情为主题的世界杯赛场上还能上演这么一出剧情，这给迟迟打不开女性市场、美国市场等等等的国际足联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机会。国际足联以后可以告诉世人，我们不光有热血激情、有男人们的碰撞，还不乏人间最美的大爱。 哥斯达黎加队遗憾的看到中国队这么快就回到了赛场，你们再哭几分钟多好啊！其实大家想哭也哭不出来了，因为王艾临走前对着家属们挥手道：“眼泪省的点，一会还有！要不就剩干嚎了啊。” 这谁还能哭得出来？艾小青也含着笑，咬着嘴唇狠狠的指了指调皮的儿子。从小就不正经，好不容易正经一回，还没两分钟就原形毕露。 哥斯达黎加开球，中国队好像浴火重生了一般，极度兴奋之下，又恢复了上半场刚开场时候的拼抢状态，个人控制范围扩大了。 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国足精神面貌的变化，从被打蒙到重振信心。而冷静的足球圈内人却敏感的察觉，国足不仅恢复了刚开场的状态，似乎还更有条理了，尤其是中前场，不再束手无策的频频摔倒在罚球区前沿，也不再毫无节奏的一个劲猛攻，有快有慢、有聚有散。因为每个国脚都对王艾的踢球方式印象深刻，因此哪怕他们从未模仿过，却也不影响他们精神振奋之下配合的似模似样。 哥斯达黎加队和刚刚的中国队换了个个，一时间风雨飘摇。主教练亚历山大·吉马良斯急切的在场边喊话，临时调整了打法，分出了一个强壮的中后卫专门贴身盯防王艾。 5号马丁内兹，身高比王艾高了20公分，体重超过王艾30斤，国家队教练组的心又悬了起来。很显然，足球上的贴身防守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足球场太宽广，象篮球那样的挡拆做不到。 不过，王艾显然没把马丁内兹的贴身盯防当回事，这些年他竟跟比自己身强力壮的对手交手了，已经习惯了。 马明宇铲断了一次哥斯达黎加的中场传球，吴承瑛接应后没停球直接传给了王艾，王艾带球急速沿着边路突击，马丁内兹在一旁紧紧跟随，并不断的用肩膀撞击王艾。 但是他体重虽大、但是重心也高，而王艾对这种防守已经驾轻就熟，在不断回撞以维持身体平衡的时候，反而马丁内兹极为不适应。因为高度的问题，王艾撞击的是他的腰部，这正是人体的重心和发力点。 当王艾速度飙到高点并观察到马丁内兹被自己“反弹”的脚步凌乱之后，突然急停变向，把攻击方向指向了危险的罚球区。马丁内兹连跑带撞，严重缺氧，这会一下被甩开，匆匆回身补位，可在连续的、激烈的、被动的调整重心过程让马丁内兹失去了平衡，就在王艾从他身边抹过的时候，摔倒的马丁内兹一伸腿扫向王艾的双脚。 从来都对身体非常珍惜的王艾，在赛场上也特别注意贴身的对手，见状只好收了收速度，双脚跳起，马丁内兹一脚扫空，落地后的王艾重新启动，前边几步就是罚球区线了。 被撞、被甩、被过、被躲，原本就有伤人意图的马丁内兹匆忙间一手撑地，上身向王艾扑去，王艾奔跑时向后扬起的脚底拍在马丁内兹的脸上，而他的一只手也胡乱的抓了一把。 正抓在王艾的球裤上。 翻滚在地的王艾迅速的起身，一把提起了裤子，随即怒气冲冲：我都说了不当内裤超人了的！ 第二百二十九节 三箭镇光州（第四幕：忘我） 可不等王艾冲近马丁内兹，有一个人比他跑的还快！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浑身齐全的装备，表情严肃而愤怒，冲到刚刚爬起的马丁内兹身边，呼的扬起了手…… 红牌！ 主裁判希腊人瓦萨拉斯！他比王艾更愤怒，和他感同身受的还有葡萄牙与荷兰的助理裁判以及瑞典的第四官员，尤其是后者！因为他们刚刚通过耳机接到了国际足联的最新指示，不要让这个给世界杯带来意外惊喜的中国少年受到恶意伤害！国际足联还需要他继续好好表现。他表现的越好，这届世界杯取得的轰动越大！ 当然，所有球员受到恶意伤害都要保护，但不同的是，有的保护是事后保护，有的保护是事前保护。 在球场执法者们看来，本场比赛哥斯达黎加踢的很野蛮，全场比赛已经得到了三张黄牌，伤人意图很明显。而中国队虽然也得到了一张黄牌，但是是战术犯规，不是冲着人去的。在下半场刚开场哥斯达黎加的梅福德要形成单刀的时候，倒地的李铁用脚勾了他一下，而且还是介于冲着球和冲着人之间，只不过按照进攻有利原则给了一张，但完全没有伤人意图。而哥斯达黎加不一样，频繁的碰撞和伤人，上半场20多分钟就把中国7号弄下场，而且看样子受伤很重，很可能接下来的两场小组赛全泡汤了。 所以，裁判组在哥斯达黎加对王艾进行一对一贴身盯防后，第一时间就盯住了马丁内兹。如果你不伤人，规规矩矩踢球我们也不会歧视你，毕竟王艾还不够资格启动“巨星保护原则”。哪怕因此中国队比赛最终输了，国际足联也不会对中国队有什么倾向，但前提是王艾不能遭到恶意伤害。如果王艾因此而退场，那么国际足联要拿王艾出去跟人吹牛逼说：我们的比赛温文尔雅，那还说得出口吗？ 马丁内兹对红牌很意外。这场比赛的裁判不能说软，黄牌没少出，但是也不够硬，起码红牌一个没有。哥斯达黎加队员围着瓦萨拉斯抗议，可瓦萨拉斯再也没有哥斯达黎加破门庆祝后微笑着劝他们返回球场的温和表情了。严肃的一只手摸着胸前口袋…… 你们如果还敢给这种恶行辩解，那你们就是主张恶行，我的小牌牌已经饥渴难耐了我！ 马丁内兹到没说什么，他自己知道，刚刚他扫的那一脚很危险，如果中国的少年不是提前察觉而跳起，这踢一下、绊一下，骨折都有可能，尤其是王艾还是未成年的情况下，可能受伤更重，甚至职业生涯都可能废掉。所以马丁内兹根本没敢抗议，尽管王艾屁事儿没有，但是球场上的惩罚，结果只是参考项，重点是你的行为和你行为包含的意图。为了保证足球比赛正常进行，裁判的判罚不可能和刑事案件一样以结果论。要那样，当初的贝肯鲍尔、马拉多纳，现在的罗纳尔多、维埃里等人，绝对会被球队死敌买通一个没什么前途的球员上去就往死了整他们，那足球比赛就没法玩了。 马丁内兹明白，自己伤人的意图谁都能看出来，再纠缠下去，裁判出牌还好说，最怕的是国际足联的追加处罚。好在，比赛还剩下不到十分钟了，自己这时候下场不算很危险。 当然前提是……哦！ 马丁内兹懊恼的抓着脸，因为裁判除了把他罚下之外，还给了中国队一个右前场的直接任意球！几乎和上一球的距离一样，就连角度都差不多，只不过从左侧到了右侧而已。而他更惊恐的看到，那个可怕的天才儿童，完好无损的站在了足球后。 中国球迷的脸上、心头，喜色慢慢升起，扳平比分的希望这么快出现了！ 时间刚刚过去不到十分钟，中国观众们还没有从上一次的惊喜中摆脱出来，又来了！又来了！ 王艾站在足球后，面对着紧张的人墙和人墙后原地作着准备动作的守门员罗尼斯。王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我能够挽回这场比赛吗？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敢给我任意球的机会！也是，我才进了一个，他们也许认为我是蒙进去的。嘿嘿！ 王艾的腿都在微微颤抖：万一比赛胜利了那该多好！我们就真能想一下16强了！小组赛踢一场国际足联就给一个队150万瑞士法郎，换成人民币是一千万！虽然国际足联说用途是给青少年足球运动，那怎么着国家队成员也能分点儿吧？那我这20分钟，赛后了至少也能分到20万元人民币吧！一分钟一万快，这速度，比印钞机都快吧。那如果是16强那…… 国脚们也很兴奋，马明宇虽然尽力板着脸，却难掩眼角的喜色。队员里唯一看过王艾射门集锦的他知道，王艾的上一脚球决不蒙的，那么这一脚…… 光州体育场内，两万七千多名观众里绝大多数的中国球迷按耐不住了，嗡嗡嗡的声音传来，好像一群马蜂。 王艾突然心中一惊，常年苦练射门技术的他每次踢球前都会检验自己的状态，既有身体状态，也有心理状态。因为他的射门是一项纯粹的“技术活”，不是糙哥的撞大运的乱射，这极度需要自己保持冷静，而现在，似乎有点兴奋过头了，现在还不是畅想胜利的时候啊！ 王艾掐了掐自己的腰间的软肉，疼的一咧嘴，随即冲着身边的马明宇竖起手指放在嘴唇边。这是本场比赛王艾第二次做出闭嘴的手势。 马明宇一愣，我也没说话啊！可马上就醒悟过来，小王这是嫌吵了！确实，一些非常需要投入的竞技项目，运动员有时候会要求赛场安静。可你不会用别的手势吗？你不知道这个手势是挑衅球迷吗？如果是国内熟悉你的球迷还能理解，这可是国际赛场，这可是世界杯！ 他妈幸亏你是冲着我来的，你要对着球迷比划一下，当场就得给你罚下。马明宇这会儿也没工夫教训已经冷静下来开始全情投入进行准备的王艾了，只好转身冲着场边双手不断的往下压。 受到马明宇动作的影响，国脚们也明白过来了，这是胜负的关键时刻。小王的任意球可不是大力抽射，球迷们喊的越大声越好！王博士学问这么大，这任意球一定是有讲究的。于是，郝海东、宿茂臻、李宵鹏、吴承瑛、曲波乃至后场的李玮锋、李铁甚至守门员江津等人纷纷冲着就近的球迷看台打手势，恳求大家给王艾一个安静的空间。 国脚们每一个都有自己忠实的拥趸，而当国脚们整齐划一的做动作、拜请中国球迷配合的时候，所发挥出的威力无与伦比。光州体育场几乎在十秒钟内就变得人人噤口、鸦雀无声。 就冲中国国家队与中国球迷之间的这次互动，主裁瓦萨拉斯就相信，这一定是一场值得自己终生铭记的比赛！老球员爱护年轻球员，球迷爱护球队，这正是足球界最推崇的模式！中国队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对足球也是真爱啊！ 万众噤声的赛场，只剩下轻出轻进的呼吸声像那午夜中遥远的海浪，而中国队的教练、替补、官员就是表情各异的群体雕像。世界各国的解说员都被突然而至的静默所触动，主动的闭上了嘴巴、中断了解说。惊疑不定的他们很难理解，中国球迷就这么听话？说不让吭声就一声没有？ 王艾端详着球门，快速的思考。上一次自己打的球门右上角，用右脚内脚背搓的一球，现在守门员罗尼斯就站在球门偏右侧。而现在自己的位置在右侧，足球可以从人墙两侧旋转过去，也可以选择两个死角。 哪一个更好？ 瓦萨拉斯哨响，王艾慢慢跑动。 安静的球场仿佛能听见他的球鞋踩在草皮上的声音。 “砰！” 击球声在球场内回荡，巨大的力量把王艾的身体也带的跳起来。 足球出乎意料的没有从左侧内旋进去，因为这样可以基本保证足球的飞行轨迹和落点基本在球门范围内，这是增加成功率的踢法，万一脚法没控制好，偏离了原定落点，也有一定的成功率，即便是没进去，队友也好补射。而王艾的选择是从右侧内旋进去，足球飞行轨迹的大半都在球门正对的范围之外！ 罗尼斯放心了，从这一侧来的，正好是对着我的这一边！ 然而，他低估了王艾的球速和力量。 年轻的王艾绝不是一般的少年，常年坚持不懈的体能训练和射门训练赋予了他远超同龄人的腿部力量！这巨大的力量就创造了无与伦比的球速，这巨大的力量也创造了无与伦比的旋转。这一球在划出一个夸张的弧线后直奔球门飞行，然而就在罗尼斯要跳起封堵球门上方的时候，足球仍旧在旋转！在飞行！足球的影子从他面前横着飞速掠过，直接打在了球门内侧的右边网上，兀自旋转不休。 平了，平了！ 安静的球场，是黎明前的黑夜。韩国光州体育场，就是那古罗马斗兽场，王艾就是那雄壮的角斗士！清晰而犀利的足球轨迹，就是他手中的利剑。它刺破了万里阴霾、挥尽了天边乌云，一道金光跃出海面，天亮了！ 第二百三十节 三箭镇光州（第五幕：快马） 哥斯达黎加队上下紧皱着双眉，就如同他们五分钟内连入两球，打蒙了中国队一样。现在风水轮流转，中国队十分钟连入两个任意球，也打蒙了哥斯达黎加上下。 与之相反的是一片欢腾的中国教练席，十分钟内，从大悲到大喜，从双脚悬空到脚踏实地，从生死边缘被拉了回来。因此，哪怕是平时再稳重的人也控制不住自己发泄的欲望，要不然能把自己憋死。 兴奋的国脚们追上王艾挤成一团，国脚们除了拍打王艾的脑袋，嘴里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语言之外，没有别的表达方式。还好马明宇头脑冷静，就在国脚们即将散开之际，带着大家向四周看台上的中国球迷鼓掌，以感谢大家刚刚万众如一所创造的安静的比赛环境，这换来了中国球迷更大的喧哗声。 中国队一方的工作人员中间，看到这一幕的阎世铎一边微笑着鼓掌一边低声对旁边的南勇道：“小马不错，有大局观。” 南勇也一边鼓掌一边回答：“是啊，这个气氛很好。哪怕比赛输了，我们也有很大的收获。” 阎世铎笑着指了指场上等待开球的王艾，语带双关的道：“有这门自行榴弹炮在，想输也难。” 南勇嗤一声笑出来，“王大炮”的外号当然瞒不过他的耳目。虽然小王赛前严厉的批评了他们，但他感觉小王有两点做的非常好：第一，对事不对人，批评是现象和战术思想，掀翻的是整个足球管理的传统，打击面虽然大，但也正因为太大，反而落到每个个体身上就微乎其微了。官场中人不怕挨骂，怕的是一个人挨骂；第二，知行合一。不光能骂人还能进球，真能改变比赛局面。这样一来，人家骂也骂的理直气壮。 南勇也语带双关的道：“炮是好炮，就是有点烫手。” 阎世铎点点头，身为足协的真正负责人，他的压力才是最大的，随即用手臂冲着前方一划拉，饱含深意的点拨道：“我们的手套还是有很多副的。” 南勇望着前方热闹的教练席、替补席以及场上的队员们，若有所思。 由于刚刚被罚下一人，十打十一的不利局面，又面临着队伍士气下滑的问题，因此哥斯达黎加队被迫的开始打起了防守反击，中国队员表现的极为兴奋，时间还剩下不到10分钟，这场比赛有胜利的希望！ 因此，激烈的碰撞在哥斯达黎加半场处处上演，到处都是人仰马翻，中国队一时间反而没获得太好的进攻机会。由于对手的重点盯防和愈来愈不加掩饰的伤人意图，王艾不得不暂时减少了球权的掌控。再说，这会儿过度兴奋的中国队员被王艾激发起了进球欲望，自行其是的多了起来。 米卢低头看了看手表，死中得活的本场比赛他自然也希望能够取胜，但保持平局也勉强可以接受。场面上的混乱给了米卢不太好的预感，由于对方回缩了阵型，加大了阵型密度，依靠凶狠的防守给中国队擅长的小范围穿接配合制造了很大的压力。场面上虽然占优，但刚刚那种攻击有序的节奏却消失了。更危险的是，哥斯达黎加队员的体能保持的更好，尤其是两名前场球员，一直在伺机发动反击。 比赛第85分钟，中国队前场被断球，10号森特诺中路盘带过人后，一个中路斜传打到了拖后的李铁身后，而11号戈麦斯旋风般的从李铁身边冲过，前方是40米的大空档！遥遥对着的只有孤单的守门员江津！ 危险危险！ 李铁赶忙转身回追，可是速度本就不是他的专长，他是长跑型的不是短跑型的。 就在戈麦斯飙起全速，凶猛的扑向中国队球门，让所有人的心都悬到嗓子眼的时候，从李铁身边呼的一下跑过去一个人，看体型和李铁差不多。 看球衣是16号？曲波！边前卫曲波，国青、国奥里知名的快马曲波！此刻一头长发全被吹到脑后，双臂摆开，身体轻盈，追逐着戈麦斯的身影，且步频越来越高、越跑越快！ 就在人们将希望寄托在曲波身上的时候，从李铁身边呼的一下又跑过一人！是下半场替补登场，体能充沛的王艾！身高16米的王艾的步伐甚至比李铁还大，用一种所有人都没见过的奇特的姿势快速拉近着和戈麦斯的距离。这种方式像是蛙跳？三级跳的前两步？总之不是大跨步、嘭、嘭、嘭的跑，而是嘭~嘭~嘭的跑，就是一弹一弹的。 姿势怪异无比，但速度可真不慢！ 中国队替补席上的杨晨一下就激动了，虽然他岁数大了，按照王艾的四段跑的锻炼效果有限，但不影响他对这种步法的判断。往常王艾在前场，很少能用到高速跑，多半都是竞速跑和高频跑，因为没有这么长的冲锋距离。这还是第一次在实战中看到高速跑全力以赴的效果！ 崇明岛足球学校会议室，程卫突然笑出来：“我这师弟这什么跑法？怎么看着跟青蛙一样。老高你知道吗？” 高洪波疑惑的摇摇头，而徐根宝下意识的凑近了电视机，皱着眉。 赛场上，曲波和王艾两匹快马，一先一后越众而出，牢牢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拼尽全力的曲波很快从背后追上了戈麦斯，戈麦斯急停，曲波也急停，由于曲波比较轻，所以调整很快，马上又贴了上来。戈麦斯看了一眼前方，心中一凉，没有本方的接应队员！因为刚刚给他妙传的10号森特诺虽然也在同时启动，但却遇到了麻烦。 李铁眼看着自己追不上戈麦斯，并且曲波和王艾两名小将双双拍马赶到，转而把仇恨转移到了森特诺身上，他俩的速度可差不多！与此同时，国家队有名的“掐脖王”，横眉立眼的李玮锋也追了上来。“二李”心有默契，象长跑中肯尼亚军团一样无耻的接力，替换着在前方干扰着森特诺的包抄路线。 急切的戈麦斯眼看队友指望不上，只好又推又拉又撞，好不容易摆脱了曲波的纠缠，可刚刚晃开了突击路线，就突然发现，在对方那个孤单的高大守门员身前，原本的空荡荡的位置上，一个新的身影横在那里！ 天才的中国13号！ 尽管他的身高很矮，尽管他看起来很瘦，尽管他在剧烈的喘息，然而，戈麦斯却明白单刀的机会却永远失去了。他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在曲波的贴身盯防之下，再盘带过掉一个本就擅长盘带的前锋！ 王艾没有着急上前和曲波二防一，而是牢牢的卡住了戈麦斯的攻击路线，14岁的王艾用他薄弱的身躯坚定的保护着34岁的国门江津。孤单无助的江津这一刻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米六的前腰为一米九八的守门员临时筑造了一道的防线，它给中国队无限的希望，也给对手无穷的绝望。 第二百三十一节 三箭镇光州（第六幕：起脚） 原本以为这是一次绝妙的长途奔袭后破门的表演，却被中国队两名小将破坏了，尤其是中国队的13号，如果他也上前，就会干扰了全力防守的曲波，反而一加一小于二。可是这个狡猾的家伙就眼睁睁看着他的队友被撞的七荤八素，硬是一动不动！ 戈麦斯神思恍惚了一下，结果被始终全力以赴的曲波把足球破坏出了边线！ 随即，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个掌声也从此刻神州大地的千家万户中响起！包括首都那无数个深宅大院里。 在各国解说员兴奋的解说中，在众多直播镜头里，两名小将笑容满面的击掌。 中国解说员刘建宏：“追风少年曲波！小将王艾！他们、他们……”说到这，刘建宏突然觉得心潮澎湃，激动的险些失控，不得不暂时中断，调整了一下才接着道：“各位球迷朋友，抱歉，我刚刚……我想说，我们的两名小将充分发挥了他们的速度优势、体能优势。他们青春、激情、豪迈、无所畏惧！他们意志顽强、技术出色、头脑冷静！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比赛的最后阶段，这两名分别来自辽宁和山东，分别来自上一届国少、国青，分别是81年和87的小将给了我们巨大的惊喜！虽然他们从未在一个队伍里并肩战斗过，却在危急时刻不约而同的奋力回追，心照不宣的配合布防，正是两名小将完美的联手，才挽救了中国队！让我们为他们欢呼吧！曲波，好样的！王艾，好样的！亚克西！good！乌拉！” 崇明岛上的电视前，徐根宝也轻轻拍了拍手掌，见多识广的他，情绪上没有多少波动，慢悠悠的指着电视对高洪波和小刘道：“刚刚我想通了，他那个跑的方式适合长距离，启动偏慢，但是绝对速度快。同时对腿部力量有很强的要求，一般人你也跑不出来这种蛙跳式的跑法，这又是这家伙别出心裁的独门东西，我那帮老朋友又该重建世界观了……嗯，这次配合真精彩！” 刚刚热烈鼓掌的手有些红的程卫揉了揉手，心中好笑：“您老这反射弧也太长了，中国队都开始反击了。” 化解了此次危机后，场边的米卢索性安排曲波和吴承瑛对调了位置，从边前卫变成边后卫，专门负责追逐干扰对方的反击。 而前场，中国队被这次惊险刺激的冷静了下来，王艾和马明宇控制着中国队的阵型回缩了一些，耐心的组织，逐渐调动对方把被压迫到极限的阵型拉了出来。 于是，机会也悄然而至。 比赛时间走到89分钟的时候，场边已经举起了补时两分钟的提示牌，而哥斯达黎加在中国狂风暴雨的攻势下终于缓了口气的时候，中国队前场获得了一个边线球。 左边线后的吴承瑛举着球看着场内，突然发现在哥斯达黎加队员身后的王艾冲他轻轻挤了下眼睛，随即眼珠又转向一边。吴承瑛会意，向另一个方向作势调动了一下哥斯达黎加队员后，突然把球掷向了空当，而早有准备的王艾正好到位，没停球，直接起脚在空中抽了一记。足球远远的划过中场、直落右路。 沉寂了大半场的郝海东在罚球区右侧埋伏很久了，没想到竟然被王艾敏锐的察觉，他跑过哥斯达黎加忙着转身的后卫，抬脚停球，左侧是混乱的哥斯达黎加后防线的横切面！ 机会！ 郝海东的启动速度无与伦比，抓这种球正是他的长项！ 一步就甩开了防守球员，两步就迈过了对方的防线，三步就创造出了类似单刀的效果！ 对方防线里的宿茂臻已经在向着郝海东的方向前冲，拉动着两三名防守球员不知所从。现在郝海东可以选择直接小角度打门，也可以选择起高球给宿茂臻助攻！ 球迷们口中的“郝海东”三个字已经蓄势待发！ 然而，还没他做出选择，刚刚被过的哥斯达黎加队员从背后凶狠的放倒了这位超级前锋。 老郝当时就疯了，俺他娘整场比赛就这一次好机会！这眼看比赛时间要完了，我们要反超了，嫩娘…… 没等队友拉，老郝自己从地上一下蹦起来！ 来来来，小黑，我来教教你咱解放军的擒敌拳！ 幸亏了同样是70后的宿茂臻离得近，一把捂住了“郝海东”牌70式自行火箭炮的瞄准镜。这俩都是青岛人，那郝海东的青岛方言都出来了，就得青岛人才劝得住，何况宿茂臻身大力不亏。 “老茂你说这……” “嗯嗯嗯、嗯嗯嗯。”宿茂臻除了哼哼还能说啥，人家主裁判都给出了黄牌了。 “郝哥，谢谢啊！”王艾的到来转移了郝海东的注意力。他楞了一下，随即恍然，裁判又给了中国队一个直接任意球！ 郝海东拍了一把王艾的后背，“别让我白趴下啊。” 王艾嗯嗯嗯点头，没时间去安慰此刻仍旧气愤难平的郝海东。现在比赛时间已经寥寥无几，郝海东这发怒的一耽误，可能这就是本场比赛的最后一脚了，是生是死，是保留出线希望还是就此破灭也就看这一下了。 可是这个任意球的位置太偏了，差不多再有不到10米就到了底线，距离近门柱差不多有14米的距离，从这个角度看球门，宽度很窄，根本看不见球网的横网，只能看见边网。 王艾聚精会神的站在足球前，一边等待着主裁判约束对方的人墙，一边脑海里快速的计算：刚刚已经有了两个分别绕过人墙的射门了，对方肯定有所提防，那么这一脚球虽然距离球门很近，但因为差不多是最后一脚了，对方肯定会不顾一切，自己这边任意球发出的同时，对方人墙就会跳起干扰破坏。而从自己这个角度来看，足球从右侧旋进去肯定不行，不仅无法直接破门，足球到了门前也是效果难料。 那传给队友呢？王艾看了眼罚球区里的宿茂臻、郝海东、李玮锋等人，马上掐灭了这个想法，不是不相信队友，而是自己的状态正火热，与其交给命运，还不如自己亲自来掌握。何况罚球区里的人太密集了，队友们能不能抢到这个点，能不能发力都很难说。 那么，从右侧旋转的选择也不行，那就剩下了从人墙左侧弧线打门。可又无法排除对方人墙瞬间炸碎乱飞对球路的干扰，毕竟自己能选择的攻击面太窄了，要确保万无一失的话…… 瓦萨拉斯吹响哨声，示意王艾可以开始了。 深吸了一口气的王艾，突然冲着对方的人墙撇嘴笑了笑，哥斯达黎加的队员立刻就眼红了，你都连进了两个任意球了，创造了一连串的记录了，还敢瞧不起我们？ 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王艾突然冲人群里的中国队队友做了一个向外的手势。 宿茂臻、郝海东、李玮锋等人都是一愣，下意识的按照王艾的指挥往外移动，心中却在疯狂吐槽：你有什么战术安排不会提前说吗？你这公开打手势，你以为对手都是瞎子吗？看不见吗？ 随着王艾突然的手势，整个罚球区里尤其是球门区里密集的人群就整体的往外移动了一下，除了红眼睛的人墙中的队员之外。 而这时，王艾起脚了！ 第二百三十二节 三箭镇光州（第七幕：绝杀） 王艾特意站在了足球的右侧，摆明了是要左旋绕过人墙打门，由于距离太近，王艾的腿部力量又太足，所以在王艾触球的一瞬间，哥斯达黎加的人墙就炸碎了一般，四散飞溅。 此刻也顾不上是不是会干扰到守门员罗尼斯的视线了，前两个任意球那么远，你的视线那么好，不也是反应不过来？所以，别想了！连罗尼斯都跳了起来！而被宿茂臻、郝海东、李玮锋带着跑出去的哥斯达黎加国脚们，则抓着三人的衣服、攀着三人的胳膊、推着三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双方都在紧张的等待王艾把球传到这里。 此时此刻，在德国盖尔森基兴的土耳其社区里，厄齐尔和来访的默特萨克表情凝重的坐在电视机前。两人都以脚法出众而闻名，都是图宾根青年的任意球罚球手。虽然他们惊诧于王艾以前从未展露过的任意球技术，但也并不意外。射门技术那么精湛的人，任意球当然不会差。 可这个任意球也太难了。在专业的两人看来，最难的还不是角度，而是距离。距离球门太近了，人墙背后五米就是球门，无论王艾选择用什么样的旋转方式，留给足球轨迹变向的距离都太短。足球要非常快速的旋转，还必须控制好力度使它在最恰当的距离转向而攻击球门。这里边的脚法、角度、力度的控制太难了。 “博士能不能做到？”抱着肩膀的默特萨克道。 叼着酸奶吸管的厄齐尔摇摇头：“如果他一定要那么踢，应该也可以。但是……” “怎么？”默特萨克追问。 “佩尔你看，我们都猜出来了他一定，也只能是从左侧旋转打门，那么这个突然性就没有了，对方的人墙一定会在他触球后整体移动。哪怕他球速再快，选择余地太小的情况下，一切只能交给运气了。” 默特萨克沉默了下，晃晃头：“我到觉得，博士可能有别的想法。” 厄齐尔的大眼睛翻了翻：“球就在这，人墙也在这，他能有什么办法，从右边没用，从左边就这么窄的攻击视野。” “我不是博士，我猜不到。”默特萨克老老实实的承认。 “诶，你看！”厄齐尔突然指着电视镜头，刚刚刘建宏对德国解说员的嘲讽起到了很大的效果，德国电视镜头开始频频给王艾特写。而此刻，正录下了王艾对着哥斯达黎加人墙冷笑的一幕。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不待默特萨克回答，厄齐尔又急切的问道：“还有这个手势，这都怎么回事……” 默特萨克脑海里一瞬间转过两个念头：冷笑是为了激怒对方的人墙，手势看起来是要给中国队员冲顶的距离，那么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还是右边？所有人都在疑问。 左边还是右边？哥斯达黎加的人墙的疑惑最深，于是，在王艾触球的一刹那，不想了！跳起来！用我们的身躯挡住你！ 五个人墙队员向左、中、右分别跳起，半空中还挥舞着手臂，万一打下来呢？万一裁判认为这不是故意的呢？不管了，不管你是左是右，我给你拦下来！ 面对着场上，王艾对面花朵一样绽放的人墙，被王艾挡住了视野只能下意识的不断沿着边线移动的米卢，突然心有所悟，这是…… 足球，在王艾的大力抽射之下，笔直沿着最近的路线冲向球门！ 不是左边！不是右边！没有旋转！不要接应！直接打门！ 贴着地面直接打门！在哥斯达黎加绽放的人墙的脚下，在张扬着手臂八爪鱼一般的守门员罗尼斯茫然的目光里，14米的距离，最短的直线，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量！ 比点球都简单，比空门都容易！ 一秒钟的射门，多次的较量。即将博士毕业，拿到中国、德国两所高等学府硕士文凭的王艾，终于用他的智慧破解了这个难题。 光州体育场，静默了半秒，随后，无数的帽子、饮料瓶等杂物被无数的猛然高举的手臂丢向空中，仿佛是被海浪一般的喧嚣惊起的鸟群！ 进了！在双方茫然的目光里，王艾第一个转身举起双手，跑向了教练席！罚球区正对球门的中国球员和被拉扯来的哥斯达黎加球员第二个做出了反应。中国球员狂叫一声追随王艾的身影，而哥斯达黎加队员有的捂着脸不敢相信，有的颓然跪倒在草坪上。 而此时此刻，刚刚落地的人墙还不敢相信的徒劳的转身，看到的是还保持着螃蟹一般四肢张开姿势的守门员罗尼斯那张绝望的脸！以及轻轻撞在他脚后跟上的足球。 无数个“good”从操持着各式各样语言的解说员的口中响起，瞬间传遍了世界各地。而此刻哥斯达黎加队员还不知道的是，他们刚刚的拼命防守将成为一个笑柄，一个世界杯上的经典镜头！ 也将成为这个魔鬼一般的13号伟大的任意球技术的最好注脚。 因为角度的问题，在赛场边的诸多的摄像头里，王艾笔直的暴力打门和花朵一般绽放的人墙几乎同时发生，而王艾的球速太快，足球的影子疾速逼近的时候，他们刚刚跳起，这在镜头里看起来，这道人墙更像是被足球击中而轰碎的。而他们在空中手舞足蹈的姿态和狰狞痛苦的表情，更印证了这个错觉。 此刻在全国千家万户里的喝彩声中，大连赛德隆俱乐部会议室也同样如此，但却夹杂着一个悲愤的声音：“骗子！”队友们惊诧的扭头，原来是当初王艾84国少的队友赵旭日，他指着电视机大吼：“骗子！我就知道他是骗子，我就知道他肯定有阴谋！他不仅欺骗了哥斯达黎加，也欺骗了国家队，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啊？”大家发愣。 “你们不了解他！”赵旭日沉痛的道：“他就是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家伙！他用那个冷笑刺激哥斯达黎加的人墙和他拼命，他用那个手势忽悠老郝他们跑出去，带着几个哥斯达黎加队员也跑了出去，这一下人墙后边就只剩守门员了。大伙还以为他要传高球助攻打门，结果他是要直接地面打门！他这个坏人，简直坏透了，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单纯，他一直都是这么坏！” 队友董方卓嗷了一声：“我求求你旭日，你也这么骗我一次吧！” 渐渐醒过味来的世界各国解说员和他们专业的嘉宾们兴奋不已的给世界各地球迷解说刚刚王艾耍的这一连串的阴谋，他欺骗了全世界！然而恍然大悟的各国球迷们却纷纷在心中大喊：求求你，再骗我们一次吧！ 此刻王艾并不知道也没有去想自己球迷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或者可能创下了什么记录，他现在只有满心的狂喜：我没有辜负这次登场！我没有辜负米卢的力荐！我没有浪费两人大半年的谋划！ 胜利了！胜利了！胜利了！ “博拉！”王艾张开双臂发出了一声吼叫！ “教练！”“米卢！”“老米！”跟随跑来的国脚们下意识的跟着王艾喊。尽管他们中有些人对米卢不是很看好，但此时此刻，他们的头脑已经无法冷静思考了，他们已经撕去了所有的伪装，就像多年前他们初登赛场、他们第一个进球、他们第一次成为职业球员一样，像孩子一样赤诚而单纯。 这一刻，只有足球的快乐。 飘扬着灰白头发，在赛场边高举双臂的米卢，见王艾带领着心爱的弟子们喊着他的名字冲过来，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像小孩一样手舞足蹈冲进场内，随即被王艾抱着双脚离地。 第二百三十三节 三箭镇光州（尾声：英雄） 人人都有英雄情结！尤其是我们这个历尽苦难的民族！ 哪怕绝大多数人成为不了英雄，却不影响他们对英雄的渴望，对英雄的崇拜，对英雄的热爱，对英雄的追随！自从满清打断了汉人的脊梁骨，不遗余力的以“文字狱”为代表进行文化阉割以后，我们这个伟大民族就渐渐的麻木不仁了起来，就渐渐的遗忘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豪迈！ 宫廷里的皇帝女人多到只能翻牌子，却还不忘埋汰汉人英雄辈出的年代为：“脏唐烂汉宋鼻涕”。直到孙文一声“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呐喊和44年后“一唱雄鸡天下白”的高歌，才给我们的英雄史书拨乱反正！ 然而，历史太沉重，强烈的惯性仍旧让我们这个社会到处充斥着“出头椽子先烂”这一类没出息的人生学，充斥着“让傻子开道，聪明人占便宜”的成功学。那敢为天下先的豪迈、那铁肩担道义的操守、那替天行道的意气风发，那铁血丹心的坚贞不屈，变得越来越少。质朴的英雄被踩在脚下，取而代之的是妖娆作态，曲意逢迎的倡优。 古语云：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王艾从不认为“英雄”这个伟大的称号与他有什么关系，自己不过是个倔强的重生者罢了。但此时此刻在全国球迷心目中，甚至在大多数的世界各地的球迷心目中，他就是英雄！是他在中国队风雨飘摇之际，不顾自身荣辱毅然站出来承担责任；是他在比赛只剩下二十分钟，两球落后，甚至所有球员、教练、球迷都暗中放弃的时候执着的追求胜利；是他在不被人看好的情况下，用堪称伟大的表现，用堪称传奇的三个任意球扭转了比赛，改写了结局！ 无数人的心中渐渐被亲眼见证英雄诞生的惊喜和狂热所填满，无数国人被激发起了血脉深处的英雄情结，在焦灼的比赛中苦苦煎熬，在声嘶力竭中苦苦坚持，终于换来了一个又一个惊喜。当第三个任意球破门，王艾疯狂的抱起米卢奔跑的时候，人们心中一层一层积累下的情感发生了质变！ 国宝！王艾的价值和被人们喜爱的程度已经超越了足球领域，他是五千年英雄史的具现化，他是我们这个伟大文明对十三亿人声声呼唤英雄的回应。 当然，被喜爱淹没的王艾也不是没有苦恼。因为他不可避免的成了全国大部分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深为80后、90后、00后所痛恨，虽然也顺便“解放”了无数个原本“别人家的孩子”，但是很遗憾，王艾并没有赢得这帮小家伙的好感，因为他也成了他们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疯狂的庆祝持续了两分钟，在主裁判一边掩饰不住笑容一边以“追加处罚”相威胁的情况下才勉强收敛。 双方重新站在了球场上，中国队的教练、官员、替补们整齐的站在场边，刚才算是彩排，一会儿再来一遍正式的！两万多中国球迷赶忙喝口水润润嗓子，一会还得可劲喊呢！一面面国旗使劲的抓在手里，一会还得可劲举呢！ 哥斯达黎加队员垂头丧气的站在中圈，宿茂臻和郝海东站在附近，用青岛方言争吵着是晚上是来一盘葱烧海参还是香酥鸡。 伴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响，两人下意识的紧张了一下，可刚刚要做动作，紧接着终场哨声吹响了。 两位职业生涯暮年的青岛老乡满心感慨，握手拥抱！他们这会儿不用想着找王艾了，都看不见了。 诶，也别说看不见，两人都意外的在外围看着人群，王艾从人群中升起，越来越高，两米多了？ 范志毅、大将军！中国队的最后一道防线、防守组织者、调度者，能前锋、能后卫的全能球员，被国人寄予厚望，和郝海东并驾齐驱，去年的亚洲足球先生的范志毅，本场比赛没有明显失误却要为两个失球负责的范志毅。对这二十分钟的局面扭转，比所有人情感经历的都曲折，都刻骨铭心。那是从掉入万丈深渊到重获新生的经历。 因此当比赛一结束，激动的难以自抑的范志毅就冲进人群。年轻的国脚们如曲波、杜威、肇俊哲、李铁等人正要把王艾抛向空中的时候，大将军蛮横的推开众人，从杜威和肇俊哲的头顶把王艾扯了过来，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在王艾的惊叫声中，大将军扛着近百斤的王艾冲出人群，一边大笑一边向着看台的方向狂奔。沿途还传来王艾：“你看点路……你稳着点……我恐高……我晕车”一连串的惊呼。 33岁的范志毅比王艾大了一倍还多，不论王艾平时怎么和他开玩笑都无法抹杀这是两辈人的事实。 在中国队的家属看台前，范志毅无视王艾在艾小青的指责下的挣扎，还顺手把王艾扶正了，抓着他的两条小腿，笑的见牙不见眼。在王艾接过了一面国旗后，中国队两代国脚以国旗为媒介激发了合体技，他们创造了一个新的超级国脚——“巨人”范·王！开始以两米七的身高、260斤的体重、复合声道的嘶吼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在高大的巨人头上，是飘扬的国旗。这鲜红色，恰如这一刻，这一幕映照在的亿万个瞳孔的主人的心情。 北京郊区，一个满面皱纹、镶着假牙、声音嘶哑的老头子就是其中一位。好容易比赛结束后，老头子意犹未尽，坐在沙发上听着刘建宏喋喋不休的解说：“世界杯有史以来最小登场、最小破门的球员，有史以来第一个任意球帽子戏法的球员、中国队世界杯最小的球员、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进球的球员，第一个任意球、第二个、第三个……太多了，我简直数不过来了，我相信晚上我的体育频道的同事一定会专门查资料给大家整理出来！” 一直陪伴在老人身边的女儿看了看表，五点半了，该吃晚饭了。可老头哪有心思吃饭，心情激荡的厉害，草草吃了几口后，挥手拒绝了女儿的陪伴，一个人在院子里的青叶招展的大树下、温暖的夕阳中闭目思考酝酿。半个小时后，老头子脚步匆匆的回到客厅，也不理睬儿子、女儿还有平时喜欢的不得了的小孙子，推开了录音室的门。 这段后来被命名为《世界杯风云：镇光州》的四集体育评书，老头子连续录了一个半小时，没写稿，一气呵成。 “古有白袍薛仁贵三箭定天山，今有白衣小王艾三箭镇光州！今天我就给大家说说这个小王艾的故事。说起来，他还是我单田芳的老乡呢。话说那是14年前的冬天，这一天古城辽阳下了一场无边大雪，对面不见人！辽阳北郊的王家村里，人们忙忙碌碌：艾会计要生了！原来老王家的新媳妇艾会计，这一天恰好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两口子思想开明，男女平等，就一人取一个字，给这孩子起名叫王艾，也就是我们今天这段书的主人公了。” 第二百三十四节 王博士的抽象画 回程的大巴车上，欢声笑语。这一次是真的开心，真的放松，国足经历了今天这场从地狱到天堂的比赛，心态真的放松了下来。世界杯，是真的厉害，但也不过就是一场球赛而已。 这一路上，王艾的手机就放不下了。其实其他国脚的手机都是朱和元统一保管，在韩国期间不准私下接电话，家里真有什么事也是朱和元接听鉴别，一般的事干脆不转告国脚。之所以王艾有特权，主要是朱和元不敢接他的电话，比如黄欣前几天来电向王艾汇报曲乐恒案件的最新进展，辽足各梯队组建情况，超越副总刘安电话里超越文化最新进展什么的，朱和元根本就不敢先听了之后再转告。他除了是国家队领队，也是辽沈出身的运动员。对于这种涉及到重大商业机密的事儿，你让他怎么敢听？有时候干脆就是德国的施密特导师来电和王艾商量毕业论文的事儿，要不就是厄齐尔等人前段时间的来电，朱和元也听不懂。国家队总不至于说为了一个王艾特别配备一个德语翻译吧？所以在来韩国之后，朱和元对频频的给王艾送手机烦不胜烦，后来索性和南勇诉苦：咱把手机给他得了，要不然我都成他专职秘书了。 只不过朱和元跟王艾说死了，不准私下接受媒体采访、不准对朋友说国家队的备战情况，更不准传播更衣室消息。 国少的、图病根的、一高中的、人民大学的外加家里四大企业体系的，幸亏王艾过去这些年社会活动不多，主要还是集中在了这个集体当中，要不然就只能关机了事。刚刚放下上海徐根宝的鼓励来电，就接到了德国盖尔森基兴厄齐尔的贺电刚刚放下厄齐尔的贺电，又接到了辽阳许青莲的来电刚刚放下许青莲的来电，小眼睛李俊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李俊电话刚放下，坦桑尼亚的艾里森又急不可耐的嚷嚷上了好不容易应付过艾里森，大连的赵旭日又大喊着“骗子”打进来了 一路接着电话，一直回到宾馆、回到房间，在洗完澡换完衣服的肇俊哲幽幽的目光注视下，总算告一段落。 “小王，你说了要和我打配合，你怎么自己打上了。” “嘿嘿。”王艾得意的往床上一趟：“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嘛。” 肇俊哲还要说什么，两人的房门响了一下，就听走廊里朱和元道：“走了走了，宴会厅庆祝一下。走了走了，赶紧都出来。” 王艾把电话塞进裤兜，起身收拾收拾：“肇哥，我估计你下一场就能首发。” “真的？”肇俊哲眼前一亮：“打巴西我首发？你和米卢” 王艾摇头：“我们俩当时哪有空说这些？但是我们教练组的设想是赢哥斯达黎加，小负巴西，打巴西防守反击为主，中场肯定得加人，再说，孙继海的伤也够呛，所以你必须得上，而且应该还是首发。” 肇俊哲连连点头，沾沾自喜。 国脚们三三两两的从房间出来，脸上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到了宴会厅才发现，家属慰问团也在受邀之列，这可也算是足协破例之举了。当然自从王艾来到国家队，国家队的惯例就跟纸糊的似的，捅哪哪漏，可那还是以前。换成今天以后只要王艾不要求当足协主席或者国家队主教练，阎世铎都想好了，我就任凭你折腾，小高哄着你哄出一个世少冠军来，我还能不如小高了？ 今天的宴会是艾小青特意从国内请的厨师，自带的食材，当然是经过足协审核的。原本是打算国家队失败后“化悲愤为食量”的，现在自然是皆大欢喜。开宴前，阎世铎、南勇、朱和元、米卢等都发表了讲话，表扬了国家队的这场胜利。虽然从比分上来看只是一个32，但看过程，除了王艾的力挽狂澜之外，国家队全体不屈不挠的拼搏到底也值得表扬，更值得大书特书的是，今天的比赛国家队从上到下表现出了高度的团结。马明宇在任意球主罚权上的决断开启了王艾的传奇之旅，曲波的千里驰援挽回了比赛的危局，更别说最后一个破门机会干脆就是郝海东拼命换来的。而国家队全体为王艾创造了一个静谧的罚球环境更是其中的代表。 宴会刚开，宴会厅的电视机正好播放了今天的新闻联播，一开始主持人罗京就用难得的轻松活泼的语调播报了今天比赛的喜讯。而在十分钟后，更是用了两分钟进行了专题报道，其中固然少不了王艾的三个精彩破门，还有马明宇带动全体国脚向球迷请求安静的一幕，有曲波、王艾双双回防，化解危机的一幕，有赛后范志毅扛着王艾在赛场上举着国旗奔跑的一幕。紧急制作的视频集锦的解说员是王宁，他口齿清晰又不乏热情的对国家队今天的表现进行了表扬。 这大半年，国家队成员享受了诸多的超高待遇，但唯有今天才是让他们最痛快的一次，他们听的如痴如醉，好像第一次上电视一样兴奋。这可是中国队进入世界大赛决赛圈以来的第一场胜利，还是这么荡气回肠的一场胜利。 宴会开到一半，王艾就悄悄退场了。一则是他实在受不了无休无止的表扬，哥斯达黎加只不过是小组最弱的一个，现在实在不是飘飘欲仙的时候。而且他不是那些承担了巨大心理压力，急需释放的国脚们二则自己的表现已经够好了，注定会享受绝大部分的荣誉，所以就别在宴会厅显眼了。 另外，王艾也感觉到自己的心情还是受到了很多影响，尤其是新闻联播一报道，想不去想也做不到，忍不住就要去想。心情的波动怎么也控制不住，所以王艾就先行返回了房间，一头扎进了博士毕业论文里。在深邃浩瀚的哲学空间，才能忘掉外界的纷纷扰扰。 王艾准备的毕业论文是哲学坐标位移，这两年跟随施密特导师的学习让王艾对哲学认识的广度拓展了很多。尤其德国在两德合并后，经历了一场对东德哲学的大批判，而同时期的中国虽然在坚持马列哲学，却也在不断的变化，这给了王艾很大的启示。王艾敏感的察觉到，作为科学之科学的哲学本身的发展，也存在一个哲学自身的框架和标准以及最为基础的是非观，而时间的推移，这些哲学领域最基础的坐标都在发生一定的位移。当王艾和施密特就这一点进行交流时，施密特教授鼓励王艾就这方面钻研下去。 最终的目的是证明哲学自身的规律性，也即“哲学之哲学”，或者叫“科学之科学之科学” 一个学生到了博士阶段，学术的度就已经很大了，尤其是社会科学领域。其实只要硕士毕业，就已经够资格称得上是一名学者。而如果到博士阶段，就如同这个称谓的本来意义：“博学之士”一样，老师就得叫导师，一字之差表明这一阶段老师的角色不再是传授知识，而是引导、帮助、指引学生在独立的学术领域开拓进取。这也如同博士阶段是求学的最后一个阶段一样，到这个阶段上，学生各有各的学术专长和研究领域，起码在他的研究领域之中，导师和学生是平等的了。 相对于中国，德国的学术更强一些，尤其是王艾挑战的这个“哲学之哲学”，本来哲学就抽象的了，而王艾所选择的这个方向是“抽象之抽象”，抽抽到一块了。一般人你根本看不懂他在研究什么，就好像一脚踩在了抽象画上，然后王艾指着这个东西告诉你这玩意怎么怎么好看 到这个阶段，那就真跟疯子差不多了，因为能理解他的人已经很少了。唯一和精神病的区别是他还有正常的逻辑。11 强推预告 下午得了站短通知，下周上强推。 自从新书发布以来，编辑的推荐没少了给，对这个作品还是挺看好的。但正如先后在龙空推荐本书的两位读者所说：这是一本挺另类的足球文。由于作者所构建的世界比较庞大，线索较多，因而在新书阶段也就是第一卷，足球的内容多半是通过暗线在推进。和现在比较流行的快节奏足球文的风格不一样，别人的书八十万字应该可以达到人生巅峰了。这本作品还差得远。 所幸，有一批读者在力挺，从新书发布至今一直在力挺，虽然读者的基数不大，但也是真爱。先后有多个书友通过不同渠道给我打气：“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虽然我知道，玻璃也会发光……但万一呢？是这批读者托着这部作品走到今天。 随着这一段时间，作品的高潮的到来，作品的表现也越来越好。一个大家都能看到的最直观的除了打赏、票数的增加，还有一个就是点击和推荐比的变化。现在总点击是六万九，总推荐是四千一，差不多12:1，而这一周来，周点击是两千一，周推荐是三七七，差不多是6:1。 对于一直关注着作品的责编灰灰而言，这可能就是“死灰复燃”了。一直没上过强推，但我很理解责编的顾虑：你这么漫长的铺垫期，别说给你个强推你的表现也不会太好，万一你死了呢？体育频道的资源也不能白白浪费不是？人家老作者人品有保证，人家新书节奏快，上升势头明显，别人都世界足球先生了，你还未成年……你丫……我还是瞅瞅再说吧。于是，从七月一直耐心的等着我到了十二月！ 作为一个坚信认真写作总会苦尽甘来的作者，144天里，也不是没想过跑路，扑街扑的脸都拍平了，虽然头铁，但要说一点不受影响也不可能。也了解到一些办法，比如发红包了，到处宣传了。但作者不擅长搞这些，而且精力有限，在作品成绩和作品质量的抉择中，就选择了后者。好在作者的工作性质是头半年忙的要死，下半年闲的要死，再加上总有些不甘心：我的高潮还没来呢我……而从读者的角度而言，太监太残忍，要不然也不会得了这么个“断子绝孙”的称谓。而我心中的故事远不止这一个。所以我原本的设想是：无论怎样，三百万字以上，坚持到完本，赖人家体育频道两年的低保再说！然后，开新书，凭借这个完本的人品保证，相信编辑和读者都会对作品有信心，下一本一定成绩会很好。搞了二十年文字工作，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这一个强推的到来，恰如同这五个月来不断通过各种方式给我打气的读者所秉持的真理：是金子，总会发光。 上强推了，作者的第一反应是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别人的方法也不一定都适合我。琢磨了琢磨，还是加更最实在。本书前三个月，几乎每天都是三更的。但长期成绩一般使我认为，质量还应该继续提高，所以就用原本写三节的时间来写两节。而减少了更新量以后，竟然没有读者骂我……这似乎说明大家也比较认可。毕竟读者是要花钱的，量少了，质量更高一些，读者的消费更物有所值一些。同时，已经发布的章节，我也会反复修改，一个章节修改十几次平平常常。而最让我高兴的是，写了八十万字了，不论是书评还是章评，读者从未骂过我水文，哪怕是有过“退后、退后、退后”这样的重叠句。 下周强推，一日三更。 以上是我的心里话。强推期间，不需要读者做什么，因为本作品的基数小，所以什么排行榜的基本不可能。在编辑和频道的支持与关怀下，我们都用一份平常心，加一点更新量，我开开心心的写，你高高兴兴的看。 不负好时光。 我倔我自豪。20181214，夜之随笔。 第二百三十六节 国家队战术顾问 林龙走后不一会，刘建宏领着摄制小组就赶到凯悦酒店。王艾拉着曲波一起接受了采访。刘建宏果然没有对下一场和巴西的比赛过问什么，从这点来说，央视还是很有大局观的，除了南勇要审查之外，这种国有的中央级媒体确实不会单独从其自身利益出发。其实对于普通球迷而言，这时候更需要的还真就不是王艾大谈特谈下一场怎么“消灭”巴西啊，表决心啊什么的，只要王艾能上镜说两句好他们就满足了。 要不怎么说体育明星和娱乐民星很相似呢，对于粉丝而言，需要的不是明星正八经的说点什么，只要上镜、露脸就行。而此时此刻，中国国家队足球队就是全国最大的明星组织，而王艾又是最亮眼的那个。 这边接受着采访，那边国家队还在开总结会，本来按照惯例是应该昨晚上开的，但死中得活后，国家队上下都很兴奋，南勇也怕在这种情绪主导下总结会开成了表彰会，这才一场小组赛，劲可不能松了，所以就挪到了今天上午开。由于米卢的坚持让王艾入选，让王艾上场，最终挽救了局面，因此米卢在国家队中的话语权大增。王艾离场的时候，米卢正在台上就着昨天的比赛录像努力调整国家队的战术打法，鼓励国家队积极的带球突破，做动作。总之，不能把自己给管死了，这就好像去商场买东西，不能说去之前不仅想好了要买什么，甚至连款式、花色都想好了。大方向确定之后要保持一定的活性，要不然就容易错过最合适的自己的。 两个小时的采访让央视、足协还有曲波都挺满意的，王艾一开始就说了，自己只上了二十分钟，虽然幸运的进了三个球，但自己仍旧是国家队的替补。在每一场比赛都是决战的世界杯上，自己的身体劣势太大，根本当不了主力。如果非要当不可，那也根本支撑不下来九十分钟。所以希望能重点采访国家队主力代表的曲波，毕竟自己不是常规武器。所以采访主要是曲波和刘建宏在谈。至于回去以后刘建宏怎么剪辑那王艾就管不着了，不过王艾估计，起码俩人是一半一半吧。采访中主要还是补上了去年世青赛的内容，毕竟那时候曲波的表现特别好，21岁的曲波才是未来几年国家队可以指望的大梁。王艾还早呢。 这边采访完了，那边总结会也开完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王艾特别观察了一下，发现大家的表情都挺轻松的，包括范志毅在内都有说有笑。有肇俊哲这么个探子在，王艾一顿午饭就把总结会的情况知道的差不多了。 还好，足协不是听不进别的人话，确实改变了以前的作风，害怕掌握不好批评的尺度，干脆这次总结会就没分析失误。其实这场比赛中国队还真就没什么特别的失误，那传接球漏脚了、防守漏人了什么的谁都难免。在王艾看来除了乌龙球需要提一提之外，其他的都无所谓。当然让足协做出这种改变也不容易，前提是你的嗓门要够大，要不然足协耳背，听不见。 下午王艾和国家队一起到了训练场打算进行恢复性训练，职业足球对抗性太强，而世界杯又是最强的，所以身体负担都很大，别看就是一场90分钟的比赛，要是不进行恢复性训练，光靠在床上躺着，两三天都缓不过来，哪怕是职业球员也不行。要不怎么职业联赛一周双赛能叫“魔鬼赛程”呢？一般人可能一想，我一天踢一场球能怎么了？我们哥几个以前每天都踢一场，甚至每天踢两场！职业球员的体能真差，三天踢一场就受不了了？ 这就是没切身体会过职业联赛，在那种残酷的竞技环境里，每一场比赛都需要每个位置的球员全力以赴，偏偏对手也都是差不多的好球员，可以说大部分的体能都消耗在了对抗上，要不然你别说做动作，你连自己的位置都站不稳。这也是不论王艾如何脚法出众都只能当替补的原因。 想一下，这批国脚成长在举国体制的足球环境里，都是人群中优中选优的天赋异禀之人，能杀进国家队，谁没两下子？可他们差不多是世界杯上最弱的一支队伍，在身体素质上也基本是中下游。王艾能在一两次对抗中运用“竞速跑”这样的技能保持均势，但能坚持整场都和别人撞来撞去么？想一想骨头都碎了。 训练场上，国脚们绕着场地慢跑，新晋自封的“国家队战术顾问”的王艾和米卢、金志扬、迟尚斌、沈祥福等国家队教练组成员在场边“吵架。” “小王，你想的是不错，但是你要注意，在对抗中传球是会受到影响的，你那种思路球员很难控制好，到时候传球失误就会太多，机会也会浪费的太多。”金志扬难得耐心的跟王艾解释。 不料王艾不领情，晃着脑袋：“金指导，我也知道这样失误会变多，尤其是现在就改变打法，失误肯定会更多，但咱们失误少了又怎么样？失误少了不代表能进球，失误少了不代表没有失误，失误少了不代表对方不能进。你看昨天的比赛我没上之前是什么样……” 金志扬磨磨牙，你这是得理不让人啊。 迟尚斌笑呵呵的给了王艾一个“脑瓢”：“怎么跟金指导说话呢？” 王艾冲迟尚斌和金志扬嘻嘻一笑，但在意见上仍旧不让步：“金指导，迟指导，我们的传球准确率是高，但是战术价值太低，敌我双方对传球的方向和要到达的位置都心知肚明，我们的接球队员准备好了，对手也准备好了，这样传球就变成了单纯的传球，纯粹是转移球权而已，不能创造出机会来。虽然哥斯达黎加的传接球也差不多，但是他们毕竟有移动传球这个倾向，就比我们强了那么一点点，就拉了我们一大截。而哥斯达黎加是这届世界杯上有名的弱旅，他们都这样，那我们以后的对手只能比他们强，不会比他们差。如果我们现在还不改变，还是那句话，失误少了又怎么样？不能变成进球，失误率低也没有任何价值。” 第二百三十九节 反坦克炮使用手册 第二天上午，中国世界杯代表团分为三路，第一路是一干足协领导带着队长马明宇出席新闻发布会。总结了第一场比赛后，重点向新闻界喊话：希望大家以大局为重，不要炒作，给国家队一个安静的比赛准备空间。这几天随着国家队好成绩的消息在中国社会日渐发酵，本来就很热的足球热基本就开锅了，因此社会各界的新闻需求量大增。各个媒体对国家队的消息极度渴求，而足协除了王艾这儿给央视开了个口子之外，其余的一律回绝了。 有句话说的好：舆论阵地，正义的声音不占领，就会被错误的声音占领。 结果，足协封闭大门，而在新闻极度渴求之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出来了，像是去辽阳专门采访王艾的中小学教师，深挖“天才少年的成功模式”的还算是好的，就是有时候去堵王艾的家门让人挺不爽的，但基本还是真实的新闻态度。但一些小报就没节操多了，被主编逼疯了的记者咬着钢笔帽半夜三更睡不着，于是一篇篇耸人听闻的消息就冒出来了：“王艾和郝海东矛盾激烈”，“于根伟对王艾表示不满”、“范志毅和郝海东旧恨重燃、大打出手”…… 足协听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心里这个难受啊，怎么干点事就这么难。我们踢不好了你们骂，我们踢好了你们编，合着怎么都落不到好？于是索性就开了个新闻发布会，你们有啥想问的，直接问吧。虽然王艾没出席让一些记者仍旧心中不舒服，但多少也能理解。现在的小王艾是国家队的“超级武器”，哪能随便就亮出来？ 第二路是国脚们在沈祥福的带领下去训练场恢复体能，磨练流动式阵型，顺便继续进行攻防演练。昨天两场下来，国脚们的收获很大，这就好像玩游戏玩着玩着，老英雄出了新招式一样。 而第三路是国家队教练组围绕王艾的使用问题专门召开的战术会议。上一场比赛王艾是扭转胜负的关键人物，连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都在昨天的新闻采访中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有这种表现的情况下，另外两个小组对手肯定得高度重视。更令他们惊恐的是，王艾的任意球是三发三中，这就太恐怖了，在当今世界足坛无出其右。这个成功率唯一接近的也只有三年前意甲拉齐奥的米哈伊洛维奇了，但他那次任意球帽子戏法是四发三中。当然王艾的统计数据基数太小，统计价值有限。但毫无疑问，对手的高度重视和制定针对性计划是必然的。 那么针对对手可能采取的阻止策略，我们中国队该怎么发挥好王艾的作用？其实当天比赛结束后，金志扬就第一个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大喜之时不好提出来而已。第二天向阎世铎汇报以后，代表团也非常重视，很明显，如果接下来两场比赛王艾的作用仍旧能够得到发挥，中国队的前途就一片广明，否则就生死难料。因此，这几天金志扬、迟尚宾、米卢三人频繁的开小会研究这个问题。 王艾的情况太特殊，年龄小、身体弱、对抗能力差，但攻击力非常强大，这就好像自行反坦克炮似的，我一炮就能揍趴下最牛逼的坦克，但是别说坦克，一杆ak就能把我打的半身不遂。对国家队而言，王艾是一件非常娇弱的武器，可想而知，对于接下来的比赛，双方肯定是要围绕着王艾进行多轮次的较量的。中国队的历史上还从未有过这样的课题，要不是王艾远超一般人的射门技术，他也不可能入选国家队。因此，以国家队教练组为核心，这两天中国大半个足球圈的资深足球人都被调动了起来，巴西、土耳其会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就连远在上海的徐根宝都接到了求助电话，和高洪波研究了小半天。 最后，四面八方的意见汇总到韩国西归浦凯悦酒店中国队战术室，6月6号这天一上午，国家队教练组加上王艾本人进行了专项研究，最后汇总出来三条：1、王艾少触球，减少身体对抗几率。虽然这会降低了王艾进攻组织的作用，但也是没办法，起码和巴西这一场应该尽量减少，毕竟想赢巴西太难了；2、调动马明宇、肇俊哲二位硬度中场对王艾进行协防保护；3、其他国脚努力做突破，创造任意球机会，分散王艾的压力。 此外，米卢承诺明天去巴西训练营会当面转达国足的担忧，顺便威胁一下对方，你们可是满队的白富美，我们可是满队的矮穷矬，所以咱们都文明点，你们要是敢恶意伤害我们的未来之星，那就别怪我们跟你们玩少林足球……反正我们全队捆一起还不如罗大耳朵的一半身价，真要玩横的，我让你巴西足协亏破产！ 研究到中午，总算告一段落，三路人马都重新归队，下午准备再次训练。不料王艾出了宴会厅准备回房间午休的时候，在走廊拐角遇到了《星岛日报》的女记者乔依依。 乔依依换了一身衣服，从前两天明媚可爱的装束换成了都市丽人的风格，王艾到是对她本人没什么兴趣，身边的黄欣、雷奥妮都可算是这种类型的，尤其是雷奥妮，想看了可以翻来覆去的看。重点是王艾没发现林龙，是乔依依一个人来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酒店的。 “嗨，王艾，昨天我跟你说的有个富豪朋友想和你谈谈商业合作的事儿，你现在有空吗？”乔依依笑容可掬的道。 王艾愣了下，想了想，这会儿刚吃过饭回房间也没什么事，不如就去见见。自己的经纪人施拉普纳也没想到自己能在世界杯上有这样的表现，所以一时间陷在德国蜂拥而来的赞助商中间拔不出腿来，超越旗下的经纪人公司还在组建当中，黄欣也在德国协助施拉普纳，而雷奥妮虽然来看球了，但商业上不是她的长项。所以，目前除了德国以外的其他地区的商业合作，王艾就得亲自上阵。 一边往酒店附属的咖啡厅走，王艾一边合计，是不是让黄欣来韩国把自己的商业开发的事抓总处理？国内、亚太地区的商业开发施拉普纳很难拿的起来，这个工作既需要庞大的人际关系，但更需要八面玲珑的处事方式，还得让自己放心能坚持自己的意志。 就在王艾头疼找什么经纪人的过程中，王艾和孙义在乔依依的带领下来到了咖啡厅。 第二百四十节 横财动人心 咖啡厅里，一个看起来很有派头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王艾，这位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泰国的富豪朋友。” “称不上富豪，就是做一点企业。你好，王博士，我姓叶，叫叶天泽。那天看了你的表现，惊为天人，你真是我们华人的骄傲，这几天我所有接打的电话里，朋友们都夸奖你那天的表现。” 叶天泽热情的和王艾握手，一边邀请王艾入座。 午后这个时间段，凯悦酒店咖啡厅没有一个客人，中国国家队包了酒店后，也没有外人来，好在中国足协给的钱足够，所以咖啡厅的生意冷了也无所谓。 寒暄片刻，咖啡厅老板亲自送了几杯咖啡过来，小圆桌旁，叶天泽、乔依依、王艾三人围坐。根据叶天泽自己说，他的祖上也是华人，在泰国几代人经商，现在有个横跨地产、酒店、体育等领域的“天泽集团公司”，这次来主要是想和王艾洽谈广告代言的事儿。天泽集团有意进军大陆，本来就在密切关注中国国家队的成绩，发现突然出来个王艾有了惊人表现后就急匆匆赶来韩国相见。 王艾到是挺高兴的，人家能这么快就赶来，诚意还是足够的，于是就口头上表示愿意继续往下谈，由于叶天泽来的太急，所以一些商业合同的范本手里暂时没有，需要回到酒店向集团那边要传真，所以双方约定晚餐后再具体谈。 下午王艾和国足照例训练，晚餐后叶天泽和乔依依果然应约而来。 “一年三十万欧元？只需要拍摄一支三分钟的广告片？”王艾诧异的从合同中抬起头来。 叶天泽笑容可掬的点头：“对，就是这样。” “没有排他性协议？”王艾疑惑的道。 “没有。”叶天泽楞了下摇头道：“我们集团的生意目前都在泰国，再说，接下来找你洽谈的广告商应该很多，真要是排他性协议，价格翻了十倍也不止的。我想，这也不符合你的期待对吧？” 王艾点点头，心里却道，你错了，我需要的可不是满大街泛滥的，甚至恨不得连厕所墙上也贴一张那种，我需要的真正是少而精的，一个行业挑选一家是才是好的。 不过现在也没必要和他解释，毕竟这只是泰国一地而已。反正这合同最终都得黄欣过目，有她把关王艾也不担心。当然，就是万一出了纰漏王艾也不能说啥，黄欣从家教到硕士研究生到经理再到董事长，名头越来越大，但本质上仍旧是王艾的保姆……都把人用到这份上了，还不行人家出点错？真当咱们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半边天”不会打土豪分田地呐。 对这份合同王艾还算是满意，毕竟三十万欧元，换成人民币三百万呢，什么也不干白得的，干嘛不要？这么多钱能干多少事？家里的笨蛋助学基金虽然依靠着强大起来的笨蛋食品不怎么差钱了，但也是越多越好不是吗？起码笨蛋食品扩张到了全省，但是笨蛋助学基金还停留在辽阳市范围内。按照笨蛋的经营理念是应该扩张到全省的，但可惜，资金缺口太大，暂时扩张不起。抽调其他企业的流动资金往这个坑里砸，会拖累其他企业的发展，可如果有自己的赞助那就又不一样了。 四万块钱就能管一个无力上学的大学生的全部学费，这三百万差不多能把一个地级市的一年的贫困大学生的学费都包圆儿了。 发现王艾很高兴，叶天泽笑眯眯的道：“王博士，除了这份合同之外，我这里还有一份更大的合同，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哦？更大？多大？多多益善啊！”王艾高兴的道。 叶天泽竖起三根手指：“三百万！” “也是欧元？”王艾眼前一亮。 叶天泽点点头：“美元也行，按照汇率算，你要什么我们提供什么。” “那需要我做什么？”王艾道：“先说好，不能事儿太多，我还要比赛、上学，没空去频繁的跑通告。” “不需要。”叶天泽语带深意的道：“其实什么不需要，甚至你什么都不做，这三百万就是你的了。” “嗯？”王艾疑惑不解的看着叶天泽，猛然发现，叶天泽整个人的气质也有所变化，从之前和和气气的商人，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就连身边的大美女的乔依依，也变得有点神头鬼脸的，捉摸不透了。 叶天泽从怀里掏出支票本，刷刷刷几笔填好了数字，刺啦一声撕下了支票，推到王艾面前：“这份支票，只要你同意，随时可以支取。” 吓人的一串零！王艾当然是不缺钱，主导了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和辽足俱乐部投资收购的决策，也是见过钱的。但王艾毕竟是未成年，不论多少钱都是纸上的，真正属于王艾可以随便支配的反而没多少。王艾本身又不怎么在乎，王斌、艾小青又勤俭惯了，所以这两年王艾能随便花的反而是他身为图宾根青年俱乐部的工资钱，一年也就几万欧。当然真有需要了那另说。 所以真正能属于王艾可以随便花用的最多的一笔钱，反而是眼前的这张支票。 哪怕是富豪之家的王艾，也颇为心动。 “需要我做什么？”王艾再次发问。 叶天泽笑笑，摇着头：“什么也不做就行。好了，我先告辞，明天我们再谈吧。” “等等！”王艾叫住了叶天泽，笑道：“叶先生，我的事情很多，很忙，明天是和巴西比赛的最后一晚，我肯定要忙着备战、训练、休息，不见得有时间出来见你。” 虽然钱很多，让人很眼热，但王艾可不想丧失了谈判的主动权。一个泰国富豪砸下三千万人民币，要拿捏一个球员王艾当然是没问题，但要说拿捏一个北方造纸集团、北方鲜花集团、笨蛋集团、超越集团四大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的王艾，还远远不够格。王艾真要叫人牵着鼻子走，最终使唤的跟条狗似的，丢不起那人。 第二百四十一节 魔鬼的邀约 叶天泽缓缓点了点头，四下瞅了瞅，发现只有三四米之外一个黑脸大汉坐着看书。重新坐下来，目光郑重的低声道：“真的不用你做什么，你什么也不做就可以。” 王艾的目光仍旧疑惑不解：“这到底是什么广告合同？一年三百万买我什么也不做？” 叶天泽只好把头靠近了一点王艾低声道：“其实不是一年，只是一天。只要这一天你什么也不做，这三百万就归你了。咳，仔细说，也不是一天，就是九十分钟而已。” 王艾歪头瞅了瞅叶天泽，没吭声。 乔依依见两人都不说话，插话道：“王博士，我们知道你家里有钱。但家里的钱和自己的钱是不一样的，对吧？你们大陆人刚刚富裕起来没多久，经验应该不多，但是对我们这些海外华人而言，一个富裕的家族内部总会有各种派系，继承人之间也会有各种矛盾。再说据我们所知，你家族的企业和你现在从事的没多大关系，踢球只是你的兴趣，并不影响你在家族中的利益。因此我给你一个忠告：接受这次合作，它对你的利益没有任何损失，反而会增加你在家族中的经济实力和地位。” 王艾好奇的上下打量打量乔依依，点点头，笑道：“你们到是对我很了解。” 叶天泽笑道：“当然，王博士如此出色，我们挑选合作伙伴当然也要考察一番。” “呵呵”王艾笑了下，心里暗道：你们确实调查了我一番，可惜你们忘记了，我这一代都是独生子女！什么家族勾心斗角，起码在我这一代是不存在的。至于旁支的野心，早先也许真有，但早都清理干净了。 “能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吗？”王艾道：“我还是不是很明白。” 叶天泽点点头：“也好，说明白吧，下一场对巴西，我们需要你保存实力。” 王艾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说明白一点。 叶天泽高深莫测的道：“在东南亚，在全世界，我们有很多朋友。每一场重大的比赛，我们都像买彩票一样给大家提供一个玩耍的机会。就像拉斯维加斯、澳门的博彩一样。许多有钱人会用点小钱儿搏一搏运气。世界杯开幕前，中国队是个新人，因此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惯例和数据，朋友们都玩的很开心，也都很热情。我们根据测算，上一场比赛中国队应该是两球告负，结果王博士突然出场，让许多朋友的计算落空。实话说，他们很不高兴。” 王艾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点点头。 “好在大家也能理解一个年轻球员报效祖国的热情，也能理解中国天才辈出的传统。所以大家也原谅了你的冒失。不过也正因为你上一场有了这么好的表现，大家对下一场比赛的结果就更加关注了，参与游戏的玩家翻了一倍还多。”说到这，叶天泽笑道：“因此，下一场比赛我们预计是中国队四个球输掉，这也是两队真实实力的对比，也是五星巴西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只不过在小组赛，中国队放弃抵抗，无法形成威胁后，巴西队松散的纪律决定了他们没有太多的攻击n。而你上一场的表现给这个结果增添了变数，许多朋友选择了其他答案。” “为此，我们希望你遵守规则。” “什么规则？”王艾笑着反问道。 “我们定下的规则。”叶天泽微微抬着下巴，随即又觉得对一个少年天才态度不能太傲慢，又耐心的劝解道：“王博士，无论你怎么表现，你总不会认为中国队能赢了巴西队吧？那既然怎么都是输，输一个两个有什么区别呢？输给巴西，我相信没有人会指责你，这一场你没有进球，也不会有人指责你。我们在中国的朋友告诉我们，你们的足坛名宿普遍都认为，中国队不可能赢了巴西，你看，这是你们足球界的共识，你们的足协、国家队也不会给你或者你们下达必须赢了对方的命令。那么，三千万人民币，你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而我们也可以让客人们更加满意，这难道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么？” “呵呵，三千万啊！”王艾笑着弹了弹这张支票，又瞅了瞅乔依依：“你不是nrb的记者吗？你骗了我啊，我怎么能相信你们？” 叶天泽闻声一笑，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乔依依的下巴笑道：“王博士，你看这张脸怎么样？” “貌美如花。”王艾老实的承认。 “那么，只要王博士同意这次合作，我们可以把她送给你作为她欺骗你的赔罪。你可以随意使用这张脸和这张脸的主人。” “送给我？”王艾惊讶的道。 “对！”叶天泽断然道：“送给你，不论你怎么处理，用多久。只要她还活着，她可以充当我们的联络人。当然你不喜欢了，我们还可以换。” “那如果，哦就是这张支票。”王艾点了点支票道：“如果你骗我怎么办？比如我按合作要求完成了合作内容，结果支票无法n呢？千万别跟我说相信你的人品，你们已经骗过我一次了。” 叶天泽定定的瞅着王艾，半晌忽然一笑：“王博士，虽然这么做不合规矩，但是我可以做主先把钱给你，一会儿你就可以出去到就近的银行n。当然” 说到这，叶天泽脸上一片阴鸷：“我们也希望王博士能遵守合作内容。否则，王博士应该懂，我们既然可以花三千万来请你，也可以花更小的代价请别人来帮助你。香港电影里有些情节虽然夸张，但也相差不远，何况我们只是让你这一场表现不佳而已，300万欧元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就不难做到，对吗？只不过我们更看好王博士的未来，希望可以和你长期合作，希望王博士不要辜负了我们的美好期待。” 王艾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碰杯庆祝一下了。”说到这，王艾站起身冲着咖啡馆的后台的方向道：“老板，来一杯热咖啡！” 第二百四十二节 吃俺老孙一棍 王艾的大声叫来了咖啡馆的老板，由于没有客人，所以服务员都休息了，只有老板守着。可王艾的大声却没有引来孙义的注意，这家伙跟随在王艾身边快一年了，几乎从未遇到过危险，所以时间长也懈怠了，完全没注意到王艾正在经历一场从小到大遇到的最大的危机。 赌球集团的代表，要用三百万欧元来买通王艾的放水，这中间又该有多大的利益？正如叶天泽所说，上一场王艾的突然出现，固然打乱了赌球集团的安排，却也使得中国队的前途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海内外巨量的华人的关注度极快的提高了起来。那么相应的，对中国队下一场比赛的量也会激增。 三百万欧元啊！赌球集团还是挺有诚意的，也确实是如叶天泽所说：很看好王艾的未来，打算长期合作。否则，用十分之一，哦不，百分之一，花三万欧元买一个韩国流浪汉潜伏到中国队的宾馆、训练场、比赛更衣室内偷袭王艾，那不是更加的一本万利？ 不过也不怪孙义，实在是王艾的生活太规律，几乎从不出没危险场所，唯一去的酒吧还是库格尔开的，图宾根青年拥趸大量存在的，在那里王艾遇到的唯一危险是被人灌醉而王艾平时不论是个人还是对俱乐部经营都非常注意回应当地德国社会的关切，不但中方人士集体赛前唱德国国歌，日常的言行举止也尽量德国化，非常小心的处理骄傲的德国人的敏感神经。因此全图宾根对王艾都非常友好，久而久之，身为贴身保卫的孙义就松懈了，就是日常到处跟着王艾跑而已。 “那么，为了我们的合作愉快。”王艾笑容满面的站起身，伸过咖啡杯：“干杯！” 叶天泽和乔依依端坐着笑着举起咖啡杯，虽然滚烫的咖啡不可能一饮而尽，但王艾这么痛快的答应了就意味着超过王艾所得百倍以上的收入被划归囊中了，庆祝一下正当其时。而乔依依被“送”给了王艾，可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而有些跃跃欲试。中国的富豪还是第一代，还没有滋生出虐杀女仆的戾气。再说，只要王艾答应了这次合作，以后自己就是联络人，王艾的把柄也顺便捏在了自己手中，自己不但不用担心安全，反而可以借机争取迷惑王艾，从而想一想他们家的那些庞大的财产。呵呵，中国的土包子懂什么！ 就在叶天泽和乔依依高兴的举起咖啡，低头小心的啜吸的时候，王艾突然把咖啡杯一抖，三百毫升滚烫的咖啡就泼在了叶天泽的脸上。 叶天泽惨叫一声，手一松，他的大号咖啡杯里的400毫升滚烫的咖啡洒了一前胸，这下睁不开眼睛，脸上、手上、胸前都疼的厉害。乔依依傻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刚要对着王艾泼咖啡，结果王艾手疾眼快，一把掀翻了咖啡桌。 这一乱，心不在焉的孙义终于惊醒过来，大步赶来时，乔依依正站起身愤怒的抓王艾，结果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王艾一巴掌就把大n给抽翻在地。 他们来找王艾试图买通他的时候肯定是做过专门的调查的，一个家里有钱、身边有n，还有学问的球员不好搞，所以他们准备了先后两手，先让“乔依依”出头看能不能s，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少年慕艾的时候，很容易陷进去。如果美色不行就该利诱了，而利诱不行就该威逼了，结果他们没想到，王艾表面答应的好好的，突然翻脸翻的这么果断干脆！ 突袭之下，两个大人叫王艾占了先手。 大步赶来的孙义，从兜里掏出半尺长的短棍，对着n的肋下就是一捅，大n娇呼一声，两眼翻白。 对于孙义来说，今天的失职是不可原谅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艾突然翻脸了，但对方肯定是来者不善！跟随王艾身边一年多，也差不多是一直瞅着王艾长大的孙义知道，王艾从不欺负人，更别提和人打架了，王艾这么做一定是有迫切的理由，而自己对这危险竟然毫无察觉。所以这会儿，孙义比王艾更果断，什么大n啊，孙义根本不在乎。 这边一下收拾完了乔依依，那边对着还在搓脸的叶天泽如法炮制，不过力量大了很多，近在咫尺的王艾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咔嚓一声，疼的叶天泽就是在喉咙里“呃”了一声，叫都没叫出来。 看两人都倒下了，孙义看王艾。 “带我们房间去。” 孙义点头，从兜里掏出两根绳子，上勒嘴巴，下捆双手，一手提一个，两人路过咖啡馆橱窗的时候，咖啡店老板都吓傻了。 “中国人？？”王艾问道。 店老板下意识的回答：“” 王艾从兜里摸出一张一百欧元的钞票放在橱窗上：“sspnsrrsssp，100nn这是赔偿你损失的。如果你闭嘴，你将会得到一亿韩元。” 一亿韩元相当于一百万人民币，十万欧元，对王艾来说也不是小数。但此刻必须快刀斩乱麻，要是让韩国警察介入了，事情就麻烦了，不但围绕这两人的身份调查可能出问题，还可能牵涉到外交问题，王艾的世界杯登场问题等等，总之事情就会失控。王艾必须搞清楚这俩人对自己的威胁有多大，而这方面是不能信任韩国警察的。其中最关键的是谁先介入，如果世界杯代表团先介入，那么中国就有了先手。这俩人毕竟是直接威胁到了中国国家队队员，中国也有管辖权，尽管是在韩国的地面上。 但这笔钱对于能够在凯悦酒店开咖啡馆的老板而言，也并不算很多，否则如果是服务员，一千万韩元就足够了。因此店老板磕磕巴巴的道：“你们不会杀了他吧？” “怎么会？”王艾摇头笑道：“你认识我吧？” 对方连忙点头。 “你说我怎么能杀人？告诉你，这两个人威胁了我，我必须调查清楚。可是如果交给你们韩国警察就可能对我这个当事人也进行调查，耽误我接下来的比赛，所以我要交给中国警察带回国去。这件事和你本来没有关系对不对？你和他们俩不认识的对不对？” 对方马上果断的点头，我就是有一个凯悦酒店的高层的亲戚，所以来开咖啡馆，我哪认识什么坏人？还是外国的坏人。 “那么你不会希望让警察调查你对不对？那么中国队包下来的酒店混进来犯罪分子，中国队队员在韩国受到威胁，这样的丑闻凯悦酒店的管理层也绝不会希望发生对不对？” 咖啡馆老板的头点的更勤快了，要是这事儿真让韩国警察介入，中国队一宣扬，整个韩国都会丢脸，要知道韩国正在举办世界杯，受邀前来的队伍的安全都无法保证那还得了？凯悦酒店的名声就臭了，那自己肯定会成为替罪羊。 “所以”王艾指了指这张钞票道：“当什么也没发生，反正对你没有损失，你还会得到一笔巨款，能不能做到？如果不能，我现在就报警。” 咖啡馆老板连摇头带点头，捂着自己的嘴巴，抽走了那张百元钞票。 第二百四十三节 惊疑不定 这个时间段正好是国脚们晚上饭后休息的时间，因此走廊里静悄悄的，孙义一手提着一个痛苦难当的家伙跟着王艾的身后来到了房间门前。王艾打开房门，四个人在肇俊哲呆滞的目光中走进房间。 发现叶天泽又有点要挣扎的意思，孙义把乔依依随便往地上一扔，摸出短棍又是一下，叶天泽喉咙里一声咽气似的叹息，佝偻着身子蜷缩在地上。 “小王，我今天” 黑铁塔似的孙义像个小学生一样跟王艾道歉，身为贴身保卫，确保王艾的安全是第一要务，跟在王艾身边学习知识，学习管理，增长眼界是第二位的。今天王艾特意大声要咖啡，就是对他在发求助信号，可当时他听到后心中就是疑惑了一下，还是没在意。从这个角度来说，是严重的失职。如果今天这俩人不是想着买通王艾而是直接上来就伤害王艾，那就把他们打成浑身粉碎性骨折又有什么用？ 当兵多年，骨子里有着激烈的报国情怀的孙义很清楚，此时此刻他所面对的小王，不但是雇主，关系到四大集团企业的继承问题，更是此时此刻为国争光的国脚的一员，更是最重要的一员。现在如果王艾受到了伤害，国人虽有13亿之多，谁又能填补王艾的空缺？ “好了，你的事儿过后再说。”王艾此时没心思去追究孙义的责任，当然该有的责任是肯定要有的，该有的处罚也少不了，但这不是重点。 王艾把目光放在了肇俊哲身上。 “这，这怎么了小王？”肇俊哲结结巴巴的指着倒地的两人。乔依依被嘞着嘴巴，翻着白眼，面孔扭曲变形，再美也看不出来了，至于叶天泽就更惨了，左右两肋全部被孙义的短棍捅的骨折，还叫不出来。 “肇哥，这两个人威胁我。”王艾尽量语气平淡的道：“你不要多问。事后我如果觉得有必要会告诉你，如果没必要，你就当不知道。” 肇俊哲捏了捏拳头，“还有其他人么？” 王艾笑了笑：“不知道，没关系，我暂时不打算出去。你先去训练场吧，跟谁也别说，等你晚上回来了我再告诉你怎么回事。” 肇俊哲点点头，简单收拾了下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道：“小王，你既然叫我一声肇哥，不论你是不是俱乐部的老板，我都当你是弟弟。有什么事，招呼一声！” 王艾含笑点头，又叮嘱一句：“如果有教练问我，你就帮我请假，说我正在写毕业论文。” 肇俊哲离开，房间里除了两人的snn就没了别的声音。叶天泽强忍痛苦，左右摇头，似乎有话要说，王艾指了指他道：“让你彻底闭嘴。你看着，我上阳台想想怎么办。” 孙义沉默的点点头，上去先是一个大耳光扇的叶天泽昏头转向，随即从兜里掏出一块布塞进了叶天泽的嘴里。 王艾站在凯悦酒店的阳台上，远望着沉入地平线的夕阳。心中感慨万千！ 赌球集团啊！缠绕中国足球十几年，由于人们的赌性，给他们注入了海量的金钱，也帮助他们拥有了庞大的影响力。就如同今天对王艾的“邀约”的条件一样，只要王艾在巴西这场比赛不进球，或者表现低迷，就可以白得三千万！而这场比赛中国一方根本就没想着胜利，甚至王艾申请不登场都可以，本来就打不赢的。哪怕登场了状态低迷，国家队也不会放弃王艾，还有最终的对手土耳其呢！ 可是他们看到了王艾的重要性，但仍旧没有搞懂王艾的脾性。国内足球圈存在赌球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去我们职业化之前就有“让球”一说，职业化以后，拜富裕起来的中国人不知道怎么玩的原因，大量的第一代创业者投入到了赌博这个性的游戏当中。身处其中的相对“贫困”的俱乐部、教练、球员难免为其所惑，操纵个别比赛过程换来一大笔钱并不难理解，毕竟现在中国足球的监控能力还很差。 但王艾相信，这仍旧是少数的。从几年后足坛打黑风暴中的情况就可以看出来，比如位高权重的南勇，在十年间也“不过”受贿了17笔，相当于一年操纵两场比赛，仅占当年甲级联赛二百场比赛的1，而算上其他人包括裁判、俱乐部经理、个别主力球员的自行联络犯案，总计也不会超过10。 然而，百姓的看法向来是富于想象力的，说一次谎等于说一辈子谎。正如专家教授因为骗了人所以变成了“砖家叫兽”，甲甲b因为假球变成了“假假b”一样。几万现场球迷、十几万、几十万的电视球迷心心念念的东西，时时牵挂甚至彻夜难眠的比赛，竟然成为了少数人牟利的工具！牟利还是小事，关键是人们被欺骗和愚弄后的愤怒。 而国家队比赛呢？那可是十几亿人都在关注的，几十年孜孜不倦的追求的，多少球迷等白了头发！哪怕王艾是个开放社会成长起来的0后，那也同样有家国情怀。站在创造中国足球的历史的岔路口上，伟大民族的文化信仰就会复活，一份叫做“使命感”的东西就会主导人的举止判断。 在全民族的愿望面前，什么叫钱？ 可能还是时间太短，国际赌球集团在大陆的影响力还很所以能搞清楚王艾的家庭企业性质和王艾的身边人已经很不错了，能这么短时间里找出乔依依这个看起来还算顺眼的n，安排其和林龙的偶遇，并一路摸到戒备森严的中国队入住酒店内找到自己，算是效率很高了。 可令王艾担忧的是，他们除了买通自己是不是还买了别人？连自己都对这三千万眼馋不已，那么别人呢？这可是相当于许多国脚整个职业生涯的工资收入，怎么可能不动心？ 这么一想，王艾浑身发冷，颇有“洪洞县里无好人”之感。到底谁是他们的同伙，到底谁出卖了我的信息 王艾思索良久，眼见着楼下一队队的国脚有说有笑的从酒店出发赶往训练场，其中杨晨回头的时候还看到了王艾，挥手打了个招呼。 对！杨晨！ 王艾眼前一亮，这支国家队里现在王艾唯一能确定的不会被收买的就是杨晨了。因为杨晨为了参加国家队放弃了踢德甲的机会，至少牺牲了150万美元！他是绝不会被收买的，自己在国家队的作用要高于杨晨，那么用来收买杨晨的钱也不会比自己更多。杨晨不可能放弃德甲名利双收的150万来接受赌球集团相差无几的黑钱。 其他人呢？王艾转着脑筋琢磨着，宿茂臻应该也不能，为了加入这支国家队他和鲁能的关系很僵，和山东体育局的关系也很僵，付出的代价也远不是一两千万人民币能换回来的。那么，郝海东、范志毅、于根伟这支国家队队员似乎都为了国家队比赛付出了很多，那么 王艾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与彷徨中，最怕的还不是明面的敌人，而是友军里的叛徒，那么谁是呢？11 第二百四十四节 国脚的含义 王艾一直以为，重生人士是强大无比的王艾一直都在嬉笑着看待身边的一切王艾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然而，此刻王艾却陷入了深深的彷徨之中。哪怕自己的家中有很多钱，在国内经济界有很大的影响力，但那又怎样？远水不解近渴！此刻在韩国西归浦的凯悦酒店三层的房间里，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屋里的黑大个孙义。 可孙义虽然有着奇门兵器的短棍，或者叫“杵”，却不可能打遍天下。在一个热兵器的时代里，这注定了只适用于“有n格斗”，而对拥有海量资金的赌球集团，无论是孙义还是自己，都是非常弱小的。 赌球集团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无人可信、无人可用、无处可逃！ 面对着深沉的夜色，王艾掏出了手机，翻开了电话本，第一个就想给爸爸王斌打电话，可按在拨通建上王艾又犹豫了，打给爸爸有什么用？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包机把自己接回国内，可世界杯怎么办？再不就是派遣胜利安保公司全员抵达韩国保护自己，可难道还能千日防贼？ 该打给谁呢 此时此刻，远在上海崇明岛上的根宝超越足球学校里，校长徐根宝和总教练高洪波正在指导着小球员们练球，师徒俩说说笑笑，师姐程卫走过来招呼着大家吃晚饭。 回到一手创办的足球学校的徐根宝志得意满，看什么都顺眼，除了那天看世界杯砸了一个杯子之外，其他时候都像变了个人似的，在德国这一年，老头子发现改变一下工作作风也没什么难度，而且效果还不错。而能够在外执教，还是一支足球强国德国的著名队伍，老徐头觉得自己又该退休了没太多追求了。尤其是去年拿到德国杯，更是创下了一连串的记录。此时此刻，退归林下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不过徐根宝毕竟见多识广，他明白自己的牌子要彻底立起来，还需要在德国至少再坚持一年，同时他也敏锐的意识到，中国土教练的“留洋时代”被他亲手开启了。以后不光是球员要留洋，教练也要尽量留洋。因为自己这一趟回来，突然发现身价倍增。国内俱乐部邀请自己执教的价格直接翻番成了一赛季四百万，而且还授予自己全权！那就不叫“主教练”了，更是叫“总教练”！甚至是和“主教练”、“竞技总监”一起三位一体！这肯定会国内的土教练寻求出国执教的机会。 那么，自己一手组建的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就是最好的登陆码头！中国投资人、中国经理层，中国主力球员的存在，为这支俱乐部注入了浓厚的中国特点。而鬼头鬼脑的小王的建队思路又极大的赢得了当地德国人的好感，这使得图宾根青年是保守而富有的德国南部几乎唯一可以平和接纳中国教练的俱乐部。 当一年后自己离开，谁来接班呢？想到这，徐根宝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徒弟高洪波。这一年来他在德国，根宝足球学校都交给高洪波，凭借着他世少冠军教头的名气，根宝足球学校不但没有因为创办人的暂离而萎缩，反而更加扩大了。虽然高洪波把足球学校管理的井井有条，但徐根宝很清楚，高洪波不可能刚三十来岁就一直当孩子王，他是有顶级联赛教练甚至国家队教练的野心的。而自己再干一年就快到60岁了，精力、体力也到了退休的年纪，正好和小高来个对调！ 训练场外，小球员们有的被家长接走，有的住校的到食堂吃饭。徐根宝、程卫、刘尚杰三人也到了食堂，高洪波有个电话落在后边。徐根宝打算再和高洪波聊聊出国执教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争取进一步丰富小高的执教经验，同时也争取把根宝足球学校的训练培养方向向真正的世界足球强国的青训靠拢。毕竟徐根宝在图宾根，还兼任着梯队“图宾根01”的总教练职务，一手教导着今年退役的费弗尔教练。 三人正在说笑，就见高洪波脚步匆匆，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打着手势走进来。 “谁？你说清楚一点，哪国人？” 三人看高洪波神色不对，自动停止了谈笑。 “花多少钱买通你？三百万，什么，欧元！好大的手笔！” 座中的徐根宝放下茶杯，靠在椅子上，眯了眯眼。 “什么，他们还敢威胁你？！” 高洪波的声音都尖锐了起来：“这帮地沟里的臭老鼠，胆子越来越大了！他们在联赛里搞风搞雨就算了，还敢把爪子伸到国家队身上，行你等着，我在徐指导这，你先等着！” 高洪波放下电话，脸色发红，喘了两口气：“徐指导，小王那边出事儿了。” 一言出口，程卫、刘尚杰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徐根宝慢条斯理的摘下眼镜，掏出眼镜布一边擦一边道：“别着急，慢慢说。” 高洪波定了定神：“今天来了俩人，要求小王在后天对巴西的比赛上保存实力，不要助攻破门，条件是给小王一张三百万欧元的支票。如果小王不答应，他们说可以用这笔钱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轻而易举的达到目的。威胁的意思很明显，小王当机立断，和他的保卫一起擒住了这两人。现在小王不知道他们的同伙有多少，国家队里到底还有谁被买通，毕竟这么大一笔钱，人心难测啊。” 程卫着急的抓着老高的胳膊：“老高，我师弟还那么那徐指导” 徐根宝面色阴沉的竖起手掌，制止了慌了神儿的程卫：“到底来了啊。我就知道，早晚跑不掉这一天，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还一上来就触及到了国家队、世界杯！你们让我想想。” 徐根宝顺着窗外遥望着黑沉沉的大海，大海的那边就是忘年交的小王，他此刻一定焦急的等待自己的帮助。在异国他乡，面对突然而至的强敌，急切之间无法判断身边的敌友，只好把电话打到了国内，打到了崇明岛上，寻求自己这个“老妖精”的指点。 徐根宝回转身来：“让他给袁指导打电话吧。现在我们能帮上的不多，只有寻求国家的帮助了。你转告小王，别忘了他的身份现在不是私企的太子爷，不是出国留学生，也不是普通职业球员，而是一名国脚！” 第二百四十五节 安心比赛，为国争光 王艾放下高洪波的电话，沉思半晌。老高转达的徐根宝的话不断在心中回响，而老高劝告的话也让王艾从彷徨不安中摆脱了出来。 “小王，你不要考虑国家队都有谁被收买了，考虑这种事是毫无意义的，也是你考虑不清楚的。虽然我不在韩国但我可以给你保证，绝大多数的队员都跟你一样，不会同意赌球集团的要求。这些阴沟里的老鼠就会虚张声势，让你疑神疑鬼，动摇你的意志。实际上你想想看，大多数国脚的手机都被没收了，整天都是在封闭的状态下，哪有功夫接触外人？如果不是你的情况特殊，那两个人恐怕也根本见不到你吧？说到这我还是得说，小王，你还是要看到国家队严格纪律的好处。比如如果你也不用手机，不接触外人，你怎么会有今天的困扰？” 对于王艾不想总是麻烦袁指导的顾虑，高洪波拔高了一个调门：“你这算是小事儿吗？他是足协主席，别管是不是兼任，他才是你们这支国家队的最高领导，他不管谁管？只要你是为了国家队成绩更好，不管是多小的事儿，他也有责任过问。你现在是这支国家队的希望，这些老鼠都在威胁你的安全了，这还是小事儿吗？你赶紧的别废话，要不你别打，我替你打！” 苦思良久的王艾，终于在徐根宝的话语的鼓励中下定决心，徐根宝说：国脚，为国征战，你就不是自然人，而是一个国家的象征。赌球集团不论多么强大那只是相对于你这个自然人而言，但在国家机器面前也什么都不是。他们威胁你，也不是在威胁你这个自然人，而是在威胁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 正在大会堂准备向领导汇报工作的nn，突然意外的看到秘书拿着他的私人手机走了进来，而恰在这时，另外一边的领导也走了进来准备听取nn近期体育事业发展的汇报。 nn见领导来了，就给了秘书一个眼神儿：先出去，等我汇报完了再说。 不料，领导温和的笑了笑，摆摆手道：“刚开完会，让我也缓缓，你接吧，他特意跑进来，肯定不是小事儿。” nn点点头，顺便瞪了一眼自己的秘书，接起电话，对方第一句话就令nn大吃一惊：“袁指导，我遇上麻烦了” 听声音，这不是在韩国正在紧张备战的小王么？他能有什么麻烦？今天做汇报的主要内容就是关于他们的！ 领导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靠在椅子上等待着nn接电话。 nn不动声色：“嗯，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们会处理，你安心备战吧。先说到这，注意保持电话畅通。” “有什么急事吗？”领导温和的问了一句。 nn犹豫了一下，觉得这点事耽误领导的时间不值当的。不料领导又跟了一句：“是我们那个小国脚的事吗？” 被nn挂了电话的王艾坐在阳台上忐忑不安，不知道nn是个什么态度，这些高级干部就这点不好，有什么想法也不跟你明着说，他不吐口之前你就硬是看不出他的任何倾向。这可能是一种修养？也可能是见过的大风大浪太多，自己的事儿充其量就是屁事？ 王艾的思维发散开就没边儿了。 其间孙义来了阳台一趟，他自行将两人进行了简单的搜身，没发现什么危险品，到是把两人的证件搜了出来，王艾没心思看，让他暂时保管。 大约一个小时后，电话响起。 “小王，一会儿大使馆会派人到你那里把那两个人接走，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王艾听的有些n，这就完啦？我这担心了好几个小时，你就一句话就完啦？也不说怎么处理，也不说让我放心一下？ 可能那边的nn也觉得对王艾还是不能把话藏的太深，又难得的解释了两句：“小王，不论是我们足球运动管理中心还是我们国家的其他部门，对这种组织都是严格控制的，以前他们在其他国家我们没有管辖权，但这一次他们渗透到了我们身边，甚至收买威胁我们的球员，我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公安部那边会派人接手，如果涉及到nn问题，还会有安全部门接手。总之，你们作为职业球员来为国家出力，虽然这是一个公民的义务，但国家和人民都不会忘记。我们虽然搞改革开放，虽然和和气气的对待他人，但不代表我们的国家尊严可以任人挑衅！” “那谢谢袁指导。” “不要谢我，这不是我个人行为，这是我们的国家行为。这次你做的很好，拒绝了了，抗住了威胁，坚决的维护国家荣誉，维护了职业运动纯洁。即便处理的有些冒失，但能够当机立断将两人抓捕，结果还是好的。所以，有关领导让我转告你两句话安心比赛，为国争光。” 王艾很有心打听打听是哪位领导送自己的话，可惜nn说完就干脆的挂了电话，不给王艾透话的机会。 不到一个小时，凯悦酒店的王艾房间外来了两个人，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的，对了一遍暗号，出示了一份肯定是伪造的证件后，干脆利落的带走了两人，哪怕乔依依吓的梨花带雨，也没有任何犹豫。 因为两人的证件居然显示是日本人中国驻韩国大使馆的两个日本人抓走了两名泰国人你看这乱的。 事情过去后，王艾就再也没有得到过这两人的消息，仿佛两人人间蒸发了似的，赌球集团也再没找上门来。可想而知，中国n的铁拳一定让这些阴沟里的老鼠痛不欲生。 当然，好事还是有的，除了不知道是哪个领导的评语之外，北京胜利安保公司突然得到了有关部门的帮助，制定了对其安全保卫人员的培训计划，甚至还把远在德国图宾根的约纳斯列入其中。当然，出事儿后的第二天，约纳斯就从德国匆匆赶来，他的德国人身份某些时候比中国人的身份更好用。 第二百四十六节 金色球衣 6月日晚上七点，中国国家队集体登上大巴，赶赴今晚迎战巴西的赛场济州体育场。除了教练组、1人名单内的国脚外，其他代表团成员已经先行赶赴济州体育场，其中就包括昨天中午匆匆赶来的约纳斯，这也是这次代表团里唯一的德国人。 大巴车里，教练组成员坐在前排，领队朱和元坐在最后排，国脚们坐在中间，王艾和肇俊哲一座，前边是郝海东、祁洪，旁边是马明宇、李铁，身后是李玮锋、徐云龙。不过这会儿王艾并没有在座位上，而是站在过道的前排手舞足蹈的发言。 按说这时候只有领导有权力做最后动员，但王艾非要整两句，教练组也就没拦着。 “我说一声啊，今天我们迎战的是巴西。我不管你们有多喜欢人家，赛后也不准死皮赖脸的找人家要球衣。人家是知名球星，这又是世界杯，人家身上那件球衣是有收藏价值的，等人家退役了以后，没准一件能卖个几十万上百万的，你找人家要球衣，就相当于找人家要钱。” “这不是礼貌么。”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 “呸！”王艾唾弃道：“我说你们是不是傻？你光瞅着人家的球衣值钱，你没想想你的球衣值钱不值钱？巴西是世界杯常客不稀罕了，但我们是第一次来，载入中国足球史的。球衣价值高低就得看市场需求，巴西人口少，经济发展慢，注定了他们的球衣价格高不到哪去。而我们不一样，我们人口多，经济发展快，有钱人多，只要我们在国内卖，价格肯定不会比他们的低。再说，你们知道这场比赛谁的球衣最值钱吗？” “罗纳尔多呗，还能是谁？”徐云龙道。 “他？”王艾撇了撇嘴：“说你没文化你还不服气，最值钱的是我的球衣呀！” “你切！”众国脚哄笑。 等众人笑过了，王艾才慢悠悠的掰着手指：“我给你们算下啊，我呢今年刚14，我至少还能踢二十年。这届世界杯我已经进了三个球了，任意球帽子戏法，全世界这么多比赛，目前只有我和米哈伊洛维奇做到过，而世界杯上我是唯一一个。诶你们说，我这球衣得值多少钱？我这一连串的记录加码，加上我未来的足球成就，这球衣得值多少钱？罗纳尔多今年26了，最多还能踢七年吧。巴西人自律能力很差，现在就已经是他的巅峰了。而我呢？起步点比他高吧？哪怕我将来平庸了，那我就卖给中国人行不，你们说，我这件球衣得值多少钱？” 众国脚傻眼了，他们哪想这么多，可小王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啊。 王艾端着肩膀冷笑：“你们这帮睁眼儿瞎，我这么一个浑身金光乱射的站你们面前你们居然没看出来，还一个劲琢磨着要对手的衣服！有眼不识金镶玉，知道什么意思吗？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知道什么意思吗？狗眼” 没等王艾说完，前排的几名国脚一拥而上，嘴里喊着：“抢金子啦。” 王艾忙往后退一步，右手一伸，一根拐杖横了过来。 迟尚斌赶忙站起来笑着劝退众人，回头又批评王艾：“小王，别闹。你都说了他们是文盲了，文盲可不会讲道理，就会动拳脚，再说你瞅你现在这个样子，挨了揍跑都跑不了。” “迟导，我现在是弱势群体，他们欺负我你不能干看着吧？”王艾抖了抖肋下的拐杖道。 迟尚斌点点头：“我们肯定不能干看着，前提是你主动找欺负不算。” “黑暗呐！”王艾感叹一声，不再理睬摇头失笑的迟尚斌，拄着拐艰难的回到座位。 路过郝海东时，郝海东同情的拍拍王艾的肩膀，从兜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塞在王艾的上衣兜里，其他人纷纷效仿，王艾还特意往车尾走了一趟，一路上钞票如雨。可这帮人演技太差，哭不出来反而肉疼的脸直抽抽。 回到座位，王艾一把放下拐杖，一边掏兜一边对肇俊哲窃笑：“发财了咦，这张，这张，还有这张，怎么都是韩币老郝！你个年薪几百万的有钱人，我说了这么半天你就给我一块钱，你好意思吗？” 王艾拍打着前排座椅，大巴车里哄笑不已。 车子驶金济州体育场，道路两边已经出现不少挥舞着国旗给国足鼓劲的中国球迷的身影了，国脚们纷纷向车窗外招手，或者鼓掌。大巴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事情怎么样了？”肇俊哲一边面带微笑对着窗外挥手一边低声问道。 “一切如常。”王艾拍了拍肇俊哲的肩膀：“小鬼，安心比赛，为国争光。” 肇俊哲挑了挑眉，要不是外边有球迷看着，他就揪住王艾的脑袋问他装什么大瓣蒜。昨晚上他在训练场九点多才回来，到屋里发现被抓的一男一女俩人消失不见了，今天一天国家队都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要不是肇俊哲对王艾的人品有信心，他都怀疑这俩人是不是被王艾还有孙义给碎尸了 “小鬼，安心比赛，为国争光。”王艾拍着肇俊哲的肩膀重复了一遍，不过这次用的是湖南话。 肇俊哲咂摸咂摸这语气、方言，突然有所悟，兴奋了指了指上边：“他们说的？” 王艾耸了耸肩，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能说到这儿已经是到头了，人家可没允许他“转发” “你说他们也看我们比赛？” “你以为呢？”王艾反问道：“他们闲没事就不看球啦，放松休闲都是一样的。当然前提是你要踢的好才行，你要踢的让人看得直憋气，那谁愿意看？” “今天我保证努力，争取进一个！”肇俊哲自我打气，随即又犹豫道：“巴西诶，也就你敢想太岁头上动土，咱国内就没一个人说咱们能赢的，别说赢，说平的都没有。昨天韩国的那报纸都报道了，说什么中国长城对桑巴军团，咱世界排名50几的，人家世界排名第二，我们想要和人家刚正面，这” “不是没机会。”王艾叹口气回答道。11 第二百四十七节 拄拐的少年（上） 2002年6月8日，当地时间晚八点半，世界杯c组第二轮巴西与中国之间的比赛开始了。这本来是一场寻常的小组赛，双方的实力差距大到了胜负没有任何悬念，欧洲一些着名的博彩公司甚至都没有开通这场比赛的投注，唯一一家坚持所有场次都开的中型公司设置的双方比赛胜负赔率也是99:1，这完全是一个完全象征性的概率。 即便许多资深人士对这支队伍的评价并不好，比如3r状态不佳了，比如配合生疏了等等，但人们却不能无视罗纳尔多、里瓦尔多这两位世界足球先生的存在。不论巴西队存在多少问题，只要这些人在，就永远都是冠军争夺者。 而中国队……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名球员被放在了国际主流体育媒体的视线里。留洋的范志毅、孙继海、杨晨都是在五大联赛的次级联赛里，在球星荟萃的世界杯舞台上，实在是黯然无光。 这是一场世界杯主要角色与实习生、背景板、小透明的比较。 除了一点，那个14岁的中国少年。 如果说中国国家队有“欺生”的传统，那么世界杯这个舞台上同样也有。新来者是规则的服从者、游戏的牺牲者、剧情的死尸扮演者。要不然中国队也不会和四冠王的巴西、两年前刚刚成为欧洲杯八强的土耳其分到一个小组，正如同88年汉城奥运会上中国队被分到了如日中天的西德队那个小组一样。这届世界杯，中国队某种意义上是个“幸运儿”，日韩联办，亚洲少了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所以国际主流体育界从未期待中国队会有怎样的表现，那不可能！那不科学…… 然而，不科学的事儿来了，上一场比赛最后二十分钟的“垃圾时间”里，中国队14岁的少年天才在不被人注意的时候登场，紧接着就用三个精彩至极的进球扭转了比赛结局。且不说原本就已经十分庞大的中国记者团再次人数激增，世界各国的体育媒体也把目光投向了神奇的中国国家队。 足协这几天每天开一场新闻发布会，说到底还是叫外国媒体给逼的。 因此，当巴西、中国两队入场、热身、猜边、开赛的一系列过程中，现场的摄像机镜头多次掠过了中国队的替补席。在全世界好奇的目光里，王艾镇定自若的抱着肩膀观看比赛。可是，他的身边放着一根拐杖，惊讶的摄影师调整了焦距，从王艾的长裤的裤脚，露出了一片雪白。终于在王艾扭身的时候，发现那是一圈厚厚的绷带。 这个发现，石破天惊！ 人们还在期待着神奇的中国少年正面碰撞巴西3r呢，怎么他受伤了？最痛心的一群人除了被吓蒙了的中国球迷之外，就是一大群上一场比赛后临时紧急调整了赔率的博彩公司老板……我们听说了那些作风粗暴的亚洲同行试图收买中国队员，结果被中国政府翻正大嘴巴抽到外太空的事儿了，可这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们很正规，我们不干这事儿……起码不对，起码这次没干，你们中国人不能坑我们呐。 队员受伤了为啥不告诉俺们一声啊，实时监控投注量的老板们发现镜头扫过王艾之后，投注量猛增…… 巴西教练席上，主教练斯科拉里被一直盯着现场大屏幕的助理裁判碰了碰肩膀，低声交代了几句。惊讶的斯科拉里差不点站起来，好在现场大屏幕仍然在不断重放，抬起头的斯科拉里终于看清了。知道这一刻肯定有无数镜头对着自己，斯科拉里表情严肃，心中却暗暗舒了口气。 他当然不是怕了王艾，身为巴西教练，见过的少年天才不要太多，这支国家队里的所有成员，当初都是少年天才来着，但他又不能否认了王艾的巨大威胁。上一场他显然是在不被信任的情况下替补登场的，那么这一场呢？他最少也能踢半场，那他得进多少个？斯科拉里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个中国少年只会踢定位球了，而巴西历来的传统都是防守不怎么样。 可是这个中国少年竟然意外的受伤了，这可真是……，只要上半场终结比赛，我们就可以继续轮换了，世界杯的征程还长呢。 王艾管不着别人怎么想，自从他和米卢玩闹一样的商定这种出场方式以后，对各种情况就都有所预料了，此刻他和国家队教练组、替补队员一样紧张的关注着比赛走向。 中国队出乎预料的排出了一个631阵型，除了前锋线上的郝海东和中场的祁洪、马明宇、李宵鹏三人，余者都是后卫！其实不是中国队不想排一个更极端的比如901什么的，实在是后卫线空间有限，挤不下那么多人……前场四人基本停留在了本方半场，而后场六人就基本围着罚球区打转转。 巴西球星的个人技术比哥斯达黎加队员的更明显，但互相配合比哥斯达黎加的更差，尤其是在中国队密集防守的情况下，阵型几乎被撕扯的七零八碎，而顶替范志毅上场的杜威表现非常稳健，在李玮锋的率领下，基本做到了不失位、不漏脚、不犯错，同时还频繁的造越位，让空有速度优势的罗纳尔多无可奈何。而中前场的三人又趁着巴西队后场空虚不断发动偷袭。 这帮国脚知道，他们的有生之年，这可能是唯一一次和齐装满员的巴西队比赛的机会，甚至是个心中偶像通常较量的机会，因此表现的格外亢奋。比如徐云龙频繁在右边路插上助攻，在和世界最好的左边后卫之一的卡洛斯的正面较量中竟然不落下风，多次勇敢的盘带过人。 虽然这可能有点吸引偶像注意的意思，但不得不承认，中国队的表现远比上一场更好，名为后腰实为后卫的李铁不断通过盘带甩开对手，其中既有罗纳尔多，也有里瓦尔多，自然也少不了前腰的罗纳尔迪尼奥！ 米卢的威胁起到了一定作用，巴西队不想和中国队玩一场“残忍的游戏”，故此在比赛中非常克制，不像上一场的哥斯达黎加那么肮脏，当然这也是四冠王巴西队的强大自信。因此起码从场面上来看，稳健而充分发挥集体配合特点的中国队，与个人光芒四射、但总有起伏，且全队配合很差，最多只有三四人配合的巴西队相比，并不落下风。 第二百四十八节 拄拐的少年（下） 然而，就如同中国队赛前预估的一样，想要零封这支巴西队，那是中国队绝对做不到的，这个星球上现在也没有谁能做到，哪怕你用伤人战术。实在是这支巴西队太强大了，连续两年夺得巴西联赛最佳射手的罗马里奥居然都没挤进去。而巴西队所面对过的密集防守的队伍不是一个两个，对此也有非常丰富的经验，除了定位球之外，就是要依靠天才球员的闪光。除了罗纳尔迪尼奥用天才的个人技术不断冲击中国队的防线外，里瓦尔多也在经常的大范围调动球权，而卡福和卡洛斯更是频繁插上。 场边的王艾最关注的不是罗纳尔多、里瓦尔多，而是丑陋的罗纳尔迪尼奥，这名刚刚23岁的球员现在也许名声还不够大，但却是巴西队前场真正的灵魂与核心。罗纳尔多擅长突袭，里瓦尔多擅长阵地战，而只有罗纳尔迪尼奥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如果说罗纳尔多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的话，那么中国队的后防线就是坚固而朴素的城墙。用宝剑砍长城，固然长城会疼，那宝剑就不难受了吗？而中国队的调度得当的协防、补防也让里瓦尔多束手无策。但罗纳尔迪尼奥不一样，他经常使出一些非常规的动作，从而让足球的运动轨迹出乎预料。 而中国队，最怕的就是意外！ 因为中国队这种严整的阵型和密切的互相配合，是建立在常规技术的基础上的，队员们依靠苦练，集体性的掌握了应对常规技术的办法，从而在比赛中用多人配合方式挡住了巴西队的进攻。但罗纳尔迪尼奥不拘一格的思维和天才般的脚法，屡屡制造出中国队后场的意外。而当意外发生后，中国后防体系就面临着一瞬间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而足球场上，瞬息万变。 上半场第二十二分钟，苦攻不下的巴西队有些焦躁，但唯独罗纳尔迪尼奥看不出来紧张，在前场接到下底的卡洛斯回传后，连续踩单车，结果稳健的中国队员不出脚，只好斜传给了罗纳尔多。背身的罗纳尔多被李玮锋卡的转不过身来，回传给了另外一边的里瓦尔多，里瓦尔多接球不停，直接横传，被高速跑动的罗纳尔迪尼奥得到。此时，刚刚被罗纳尔多吸引的中国队后卫还未全部归位，同时罗纳尔多又开始沿着罚球区前沿横向跑动，拉动了中国队的防线。 罗纳尔迪尼奥开始单兵突击，对面的杜威、李玮锋、徐云龙、肇俊哲被3r拉扯的不知道防谁好，三个攻击点都是超强的球星，都有可能打门，舍弃了罗纳尔多来封堵罗纳尔迪尼奥显然不行，可一个人根本堵不住他。而上两人的话，一边的鬼头鬼脑的里瓦尔多也在伺机而动…… 恰在这时，李铁从斜后追上，倒地横扫后，罗纳尔迪尼奥摔倒。虽然从慢镜头回看，这一脚完全可以不倒，但毕竟李铁碰到了他，他倒的理由很充分。哪怕他刚刚因为一个假摔而被黄牌警告。结果这一次，瑞典人安德斯·弗里斯克认可了他摔倒的理由，给了巴西队一个前场任意球。 巴西队有名的重炮手，罗伯托·卡洛斯站在了足球后。 中国队替补席每个人都紧张了起来，王艾反而松了口气靠在椅子上。这就好像楼上脱鞋子，咣当一声，落下的被惊醒后就盼着另一个靴子下来一样，明知道不可能零封对手的情况下，被进球反而是一种心理上的解脱。 足球的位置在中国队的左后场，距离球门大概三十五米，这是卡洛斯最舒服的位置。因为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人墙不可能完全遮挡住球门，而卡洛斯的任意球特点非常突出。不同于贝克汉姆的高旋转，以落点取胜，也不同于小儒儒尼奥完全不旋转，以不断变相迷惑守门员。他的任意球旋转小，有一点弧线，但以绕过人墙为主，并不寻求落点的精准，同时还有一点变向，对守门员有一点判断力的迷惑，但也不是特别突出，唯一的就是力量大！ 身高只有一米六八的卡洛斯任意球，能达到15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 在江津紧张的关注下，卡洛斯沿着十几米的略略倾斜的线路助跑，然后一记爆射！ 国门江津判断准了方向，甚至连落点都判断清楚了，这是一个半高球。可是卡洛斯的任意球球速太快了，在江津做出动作，中途截击之前，就已经灌入球门。 在现场的喧嚣声中，王艾抬头看重放，江津的意识很清晰，卡洛斯的任意球的轨迹和江津的横扑的轨迹在门前是交汇的，可惜是对手的轨迹先到而江津的后到。 没办法，这就是天赋使然了。江津作为一个守门员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从卡洛斯触球的一瞬间开始，第一时间判断来球方向，然后下意识的做出动作，意识、判断、动作都完美无瑕。可谓一点时间都没耽误，但还是来不及。 打破僵局的巴西队非常高兴，斯科拉里也长出了一口气，中国少年的意外受伤和中国队意外的密集防守，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上一场和土耳其的比赛赢的也十分艰难。而来到世界杯之前，他拒绝了“罗罗组合”也让人大失所望。 好在，胜利就是一切！ 反倒是落后一分的中国队仍旧毫无志气的龟缩在半场，任凭现场球迷怎么加油助威也不出来，任凭前场四人自行发挥，而前场四人似乎也有些无精打采，祁洪到是努力的表现，可惜在缺乏足够队友集体阵容支持的情况下，面对着老道的巴西后卫，很难发挥出他精准的技术。 比赛第42分钟，又是罗纳尔迪尼奥在前场中国队密集的阵容中左冲右突，半转身接到队友传球后，用一个十分怪异的姿势突然分球给了中国队后防线内的罗纳尔多，罗纳尔多横趟两步，甩开了正在转身的李玮锋，刚要起脚射门，结果被锲而不舍的杜威拉着球衣拽倒。 点球！ 罗纳尔迪尼奥笑嘻嘻的瞄了瞄高大的江津，轻轻助跑后，在触球的一瞬间扭动脚踝，骗过了江津。 带着2:0的轻松比分，双方结束了上半场。 第二百四十九节 桑巴与龙（序幕） 当王艾起身在队友的照看下，一瘸一拐的走向更衣室的时候，无数的人大失所望。开赛前中国直播镜头也注意到了王艾的伤情，但是央视的导播却临时掐断了前方摄像机给的特写，转切到了韩国当地媒体的直播信号里，所以全国球迷并没有像其他国家的球迷一样注意到中国队替补席上的特殊情况。而这一次，眼看着王艾的伤情毫无变化，央视的导播知道，不能再瞒了。 远在上海的徐根宝正在会议室里对着一众小球员讲课：“你们看到了，空有技术，没有硬度是不行的。当初我就劝告他不要过多的迷恋技术。技术是好，但前提是你要有发挥技术的能力。在国内我们的对抗性差，你软一点还可以，但是在国际上呢？在重大比赛中呢？在生死之战中呢？没人会跟你客气！” 一旁的高洪波帮腔：“世界杯我们是第一次来，以前我们没来，总觉得强也就那么回事。这回我们中国球员正面接触，你们就看出来了。上一场和哥斯达黎加，我们的队员就频繁倒地，都是骗任意球或者自我保护么？绝不是。而这一场呢？你们平时总讨厌我督促你们练身体，你们总认为巴西这样的强者就是技术、技术，现在你们看到了吗？我们技术最出色的球员在上半场是什么样的表现？” 徐根宝痛心疾首的挥舞着手臂，程卫手疾眼快拿走了他身边的茶杯，这可是小师弟特意从景德镇给老头子订购的，上一次摔碎一个老头子事后心疼好几天。 “巴西队只有技术吗？那是因为他们的技术太出色，实际上他们不但有技术更有硬度。上半场我们的中后场组织的不错，也创造了看起来很有些威胁的反击机会，但最后怎么样了？你的技术就超过了罗纳尔多又怎样？你根本拿不住球，那又有个屁用！” 找不到茶杯摔的徐根宝愤愤不平的拍了下桌子：“我不反对你们练技术，我那徒孙就是技术非常好的，但你们光看他三个任意球的好脚法了？你们知道他每天训练多久吗？你们看看他身上的肌肉线条，都快赶上健美运动员了。只有这样你有了硬度你才能立足，你立足了之后才谈得到你什么技术！当初我让他们练着点身体，一个个的主意正，都不听，结果现在怎么样？机会那么多，一个都抓不住，连个像样的射门都没有，还得马明宇、李铁这样的老实人上，我他妈当初……” “呀！”一旁听声的程卫突然惊呼一声，指着电视机：“师傅，你看看我小师弟怎么拄拐了？” 徐根宝立马放下“喷子”的工作回身看电视，怕看不清楚还摸出眼镜戴上，刚才他发火的时候生怕一激动把眼镜甩出去特意收起来的，天然水晶磨的镜片，好几百块呢。 “没听说啊”高洪波疑惑的看着电视机：“按说他受伤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得有点消息才对啊。师傅，国家队教练组不至于对我们也瞒着吧？” 徐根宝皱着眉头又摇头又点头的含义不明，等王艾的身影都消失在球员通道了，他也没说出什么来。 就听现场解说刘建宏和张路俩人分析：“张指导，以您的经验来看，小王这是出了问题？” “我觉得应该是肌肉拉伤，而且并不严重。”张路眉头紧锁的分析道：“如果非常严重，比如关节、韧带遇到问题，那么他根本没必要来到现场。从他能够入选18人名单来看，他的伤情应该也可以上场，虽然可能会比较勉强。以我们世界杯期间的训练强度而言，也不该受什么严重的伤病，何况他还那么小。”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全国球迷都等着他能给我们带来点惊喜呢。” “我想，我们大家还是，嘿嘿，实际一点的好。别说小王有伤病，即便没伤病，想在巴西身上占便宜也很难。建宏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整个上半场，巴西队没有给我们一次任意球的机会。这一方面说明对方踢法相对文明，当然也是非常自信，不像哥斯达黎加那样，另一方面也说明对方肯定会注意不给小王发挥的机会。所以，我们还是安心欣赏比赛就好。中国队能在世界杯上走一遭，本身就是收获，能遇到世界最强的对手，就更是大收获。希望太大，失望也会不小，所以我们还是集中注意力在下一场对土耳其的比赛中比较现实。” “好吧，张路张指导很残忍的提醒了我们，我们的对手是拥有两位世界足球先生的四冠王巴西队，但是我们仍然希望中国队在下半场能有上佳的表现，尤其是小王。” 崇明岛上的会议室里，徐根宝坐在椅子上皱着眉思索着，似乎有一件难以决断的事情在困扰着他。 “按说以我对这小子的理解，他不该这么冒失的……诶小高，他那事儿解决的怎么样？听说那天他动手了？是不是那天受的伤？” “应该不是。”高洪波摇头：“事后我问过他，他根本没说受伤的事儿，真要受伤也不该瞒着我才对。听说他正琢磨筹建超越体育医疗中心的事儿，一边通过辽足和中国医科大，一边通过图宾根青年和图宾根大学医科大，前期工作已经在论证了，如果他真的受伤了，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调动这两所大学的运动医学专家去韩国。那肯定得惊动黄经理，自然师傅你也能得到消息。” 两人闲谈几句不得要领，中场休息时间就过去了。 双方重新回到赛场，中场休息时，斯科拉里做了队员轮换，罗纳尔迪尼奥下，换上了盘球大师德尼尔森。 然后，在开赛不到两分钟的时候，中国队要求换人！ 撤下的是被寄予厚望却又毫无作为的19号祁洪，换上的是13号！ 在无数现场和观看电视的球迷的惊呼声中，在斯科拉里呆滞的目光中，中国队的天才少年放下了拐杖，甩掉了外套，弯腰解开了厚厚的纱布。 活蹦乱跳的站在场边！ 第二百五十一节 桑巴与龙（第二幕：无畏） “他要赢巴西！” 几乎就在张路和刘建宏私聊道出王艾的所思所想的同时，全国众多专业足球人、资深球迷和对王艾非常关注的人也差不多同时得到了答案。 本来在王艾丢掉伪装登场的时候，他一切的谋算就已经大白于天下，不再隐瞒他的野心。 但，那可是巴西啊！我们说实话，能碰上巴西就是打算和人家沾沾光的，没有任何人能去想赢了人家，世界排名第二那是开玩笑的吗？我们连冲出亚洲都是磕磕绊绊的，人家已经是世界强者多年了。 当诸多的足球传奇、功勋在家中、酒吧里、路边、广场上深刻的道出王艾的意图后，几乎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那个电视机上小小的身影和那一片黄绿色的强大到让人绝望的全明星足球队，人们心中涌起了同样的感叹：初生牛犊不畏虎啊！ 而年迈的曾雪麟、年维泗、高丰文、苏永顺、韩重德这些20后、30后则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自古英雄出少年！即便王艾的野心和张狂让他们本能的反感，甚至王艾的设想和谋划也表明他根本就没听自己这些老人赛前的告诫，但他们并不生气，因为他们老迈的身躯竟然在微微发抖，那是一种久违了的热血和激情。 中国的新一代球员也许意志不如他们坚定和顽强，但他们的心胸更宽广，目光更高远，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前辈们心心念念的冲出亚洲的目标，而是在向世界的最强者发出挑战！ 是的，王艾的这个行动就是在正面挑战巴西的王者尊严。 而此时许多在自家观赛的普通球迷终于通过张路的解说了解到了王艾的目标。张路还主动的替王艾解释：“虽然这个设想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我们必须要承认。别的球员也许不该有这种妄想，但王艾是意外。” 刘建宏这会儿已经智商上线，马上捧哏：“为什么呢？” “嘿嘿。”张路笑道：“你别忘了，他已经是世界冠军了。啧啧，年仅13岁就拿到了世少赛的足球比赛冠军，他的起点比我们所有人都高，比这支国家队的所有人都高。对别人来说，一个亚洲冠军就是终生追求的目标，而对他来说，他已经站在了同龄人的世界最高舞台上，当然要追求更高的目标。其实，我们本该想到的。” 王艾的欺骗和斯科拉里的反应，让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的巴西队球员都明白过来了，随即，像是被摸了屁股的老虎一样愤怒起来：你们一个世界杯的新丁，也敢想赢我们？想就想了，居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骗我们！ 王艾浑不在意巴西队员的恼火，反而和阿联酋的第四官员阿里·布吉塞姆聊的热闹，自从中国队上一场意外的击败了哥斯达黎加，天才王艾横空出世以后，整个亚洲足球界都轰动了，亚足联主席维拉潘都特意提前赶来，和王艾握手拥抱照相。这几乎是亚足联历史上最有含金量的年度最佳新人了。而前几天沙特阿拉伯叫德国人打了个8:0，丢尽了“亚洲强队”的脸，反倒是中日韩这东亚三强表现不错，日本2:2平了比利时，韩国2:0赢了波兰，中国3:2赢了哥斯达黎加。所以，包括这些亚洲内战无数次坑了中国队的西亚人，此时对王艾也非常友好。 一个最直观的道理，亚洲球队在世界杯上表现越好，亚足联在国际足联当中的话语权越重。 当地时间晚21点35分，下半场开场两分钟，交换了场地后，中国队从右往左打，四号吴承瑛在左边路进攻，就在双方教练席的眼皮底下，就在王艾的身边，也就距离边线七八米的样子，被含愤的巴西4号儒尼奥尔放倒。 主裁判吹了比赛暂停，给了中国队一个中场的任意球，同时示意中国队可以换人了。 祁洪无奈的摇着头走下场，巴西队的身体对抗太强了，自己根本没有发挥的空间，除了在中场互相传球以外，想要自己拿球做动作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他也知道自己有点软了，应该更果断的拼抢，不轻易让位，但多年形成的习惯哪那么容易改过来？ 祁洪来到场边友好的和王艾握手，走了几步又和王艾身后不远的米卢握手。米卢学乖了，知道人家王博士的小脾气，再也不凑在赛场边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了。上次是竖食指，这次要换中指怎么办？ 他可不认为非典型中国球员的王艾干不出来这事儿。 此刻，王艾欺骗了巴西队上下所引发的愤怒还在巴西场上球员中间扩散着，许多没注意到的中后场球员这时候才意识到他们被耍了。而伴随愤怒而来的，还有沮丧。全队这么多人，居然都没看出来。虽然我们强大的巴西不在乎换下一个罗纳尔迪尼奥，我们还有两位世界足球先生在呢，但真是挫败啊。 祁洪下场后，王艾跨前一步进了球场，随便瞅了一眼后，又在回头和阿里·布吉塞姆聊天，哪怕马明宇给他打了个手势，他也就是随便点点头而已。 吴承瑛依稀听着两人似乎在辩论着“扬州炒饭和肉沫拌饭哪一个更好吃”这种无聊的问题，这俩人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这种事了，还正八经的交流口感的问题呢，也不知道这个阿联酋的第四官员哪这么大的谈兴。 旁若无人的两人终于引起了主裁判的愤怒，他凶狠了吹了两下哨子，督促中国队快点开始比赛，你们落后两个球，你们不着急，我还着急呢！ 王艾一边快步走一边还回头冲新朋友摆手：“阿里，有机会到中国来，我请你吃炒饭。” 刚被训过的阿里不好答应，只好满脸笑容的偷偷把手放在腰间竖了个大拇指。 但王艾却没有看到“新朋友”的回答，快走两步后距离足球还有不到五米，在双方三心二意、松松垮垮的队员身影中间，突然加速。 一、二、三！ 三步过后，王艾凶狠的一脚踢在了足球上。 击球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大到了王艾身体被带起来后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然而，没有人这会儿注意到他，足球正急速的掠过中场的天空，逼近罚球区。 到这时候，巴西队员才如梦方醒，一声声的“operigo！”追赶着“飞火流星”扑向守门员马克斯。 终于，声波的速度追上了足球，而马克斯的第一反应是：“oque？” 然后，头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滑过了？ 马克斯悚然回首，带有金红色花纹的足球安静的呆在球网里，仿佛它一直在那里。 第二百五十二节 桑巴与龙（第三幕：心跳） 惊讶的表情浮现在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每个人的脸上。 守门员马克斯下意识的弯腰抱起球后，直愣愣的看着裁判的方向，希望裁判能告诉他好消息，比如刚刚他还没有允许重新开始比赛或者是罚球犯规等等。 可惜主裁判就楞了不到一秒钟，就果断的吹响了进球有效的哨音，在他的手指向中圈的时候，王艾转身对着看台、替补席的方向振动双臂，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嘶吼。 所有人都被这位少年领袖的动作所引领，齐齐的向着赛场的方向振动双臂，千百人喊出的杂音汇聚成了一道声浪，冲击着人们的耳鼓。 电视机前的人们在王艾的特写画面里，仿佛感受到了破镜而出的冲击波，许多人不由自主的往后躲了一下。 在球迷们的应和里，王艾连呼三声，一泄怨气！ 什么样的对手能够让我们开赛前就事实上放弃了比赛了？总想抄近路，又有哪个成功是捷径呢？不经历风雨，哪怕漫天彩霞，那也不叫彩虹，那也没有彩虹的壮丽与成就。 足球是圆的，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凭什么我们就要放弃希望？世界足坛那么多次的以弱胜强，凭什么我们就做不到？连一次也做不到，反而屡屡成为以弱胜强的背景板？总说军事化管理，解放军又有哪一次战斗不是竭尽所能争取胜利的？ 解放军的优良传统一样没学会，比如战术民主了，官兵平等了，反倒把国民党那套战术独裁、上下尊卑学的一模一样。 从上一场比赛结束，王艾就憋着一股气，国内外媒体没有一家看好中国队能够创造奇迹。如果说外国人先天白内障看不清也就算了，连我们国内也在唱衰我们自己，告诫我们什么“冷静”了、“理性”了，狗屁！本质上就是胆小怕事，缩头乌龟，想赢怕输。你要是怕输，你就干脆别上牌桌啊，费那么大劲，求爷爷告奶奶的好不容易上了牌桌，就是送人头来了？这股弥漫在足球界以“冷静客观”的好词汇妆点的腐朽无能的气息令人作呕。 这个没出息劲儿！哪怕是不讲战术只讲勇气的“亮剑”也比举手投降好。 而且随着发言者的身份越来越高、话语权越来越强，渐渐的放弃比赛成为了统一认识，要不是还需要对球迷有所交代，对这帮渴望着和巴西队过过手的球星们有所交代，这场比赛甚至会被安排成锻炼队伍的比赛。 无畏无惧的王艾在一众已经“躺平任调戏”后颇为放松，卸掉了千斤重担后像周作人一样精致的人们中间，颇为憋闷，最后两天他干脆不看报纸、不看电视、不听讲话，一心一意要搞个大新闻。唯有老奸巨猾的米卢和王艾是同一个心思。这对“神奇师徒”虽然共事时间很短，但都是胆大包天之辈。 “巴西怎么了？我是‘神奇教练’——博拉·米卢！” “巴西怎么了？小爷让你们看看！” 所以，当王艾再次借助第四官员欺骗了全世界，突施冷箭，从一个近乎不可能直接打门的位置把球打进后，它所代表的技术、意识、乃至近乎艺术的战术欺骗都还在其次。对人们冲击最大的是：巴西怎么了？！是巴西，又怎么了？！ 他们长久以来形成的思想、观点、意识体系被王艾毫不留情的打破了。所以在全中国各地，在单纯而激情的球迷的欢笑声里，资深的足球人的表情都非常严肃，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其中就包括北京足球运动管理中心的大会议室。 这里瓜果飘香，这里高朋满座，这里寂然无声。 一众平均年龄七十岁的老头子，正在经历艰难的三观重建！轻轻的叹息声在心头回响，正如亚少赛夺冠后，徐根宝的那些老朋友的自我疑问一样：我们干了一辈子足球，是不是干错了？我们现在还在不遗余力的关心中国足球的发展，看到不顺眼的就要说话，是不是……在起反作用？ 良久，在电视里和国脚们互相击掌庆祝的王艾的笑容中，一个老人轻轻鼓掌，随即，足以震动整个中国足球圈的几十只手掌轻轻拍打。 一个老人长出了一口气，回首看着同伴们笑道：“早点有这样的继承人，我们也可以少操心了不是。” 低低的笑声徘徊在会议室里。 与此同时，远在东北小城辽阳的公安小区里，正在紧张准备高考的许青莲竟然坐在了保卫张秀云身边，聚精会神的观看比赛。当看到王艾振臂欢呼，一呼百应、一唱万和的时候，小姑娘的心在砰砰跳动。 上一场比赛她没有看到，因为家里人包括王艾在内，都瞒着她，怕她受影响，然而又怎么能瞒得住？尤其是一高中同学们纷纷讨论比赛，讨论他们的杰出校友的辉煌表现的时候，许青莲自然而然的得到了王艾的消息。 聪明的她没有埋怨身边人，而是暗暗记得比赛直播的时间，在比赛开始后，轻轻推开房门，来到了观看比赛直播的张秀云身边。张秀云楞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两人不说话，安静的看着比赛。而许青莲很敏感的察觉到王艾进球后，身边张大姐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 看台上，四大体系观赛助威代表团的诸位成员也在和观众们一起欢呼，其中就包括已经来了一个星期的雷奥妮，刚刚赶来的黄欣和小美人儿时文君。与雷奥妮恨不得跳下看台，时文君恨不得喊破喉咙不同，黄欣微笑着端坐，深深的收着下颚。 王艾的精彩进球，为中国足球打开了一扇新的窗口，推动着中国足球思想到了一个新境界。哪怕实力不会有明显提升，但眼前的世界，空前的宽广了。那些遥不可及的星辰，似乎也触手可及。 短暂的庆祝后等待重新开球，在略显沮丧的巴西队的阵列里，走出来一位高大队员，他直接走到了王艾身边。 他是卡福，王艾从小到大遇到的最强后卫，也是当今世界最好的右边后卫。 “永远的队长”卡福，全世界身价最高的后卫之一的卡福，决定在危险到来之前，亲自出手，锁死中国队最大的威胁。 14岁的王艾抬头望着32岁的卡福，这个有着温和笑容，让人生不起警惕的家伙，实际上是个老奸巨猾、极为难缠的对手，超强体能给了他跑不死的能力，三旬年龄给了他无比丰富的比赛经验，在他面前铩羽而归的超级前锋数不胜数。 微笑，同时挂上两人的脸庞。一个经验丰富无比强大，一个朝气蓬勃无所畏惧。全世界的直播镜头都捕捉到了这次意味深长的对视，这次温和友好背后充满刀光剑影的宣战仪式，这很可能关系到最终比赛胜负的一次对话和……即将开始的较量！ 第二百五十四节 桑巴与龙（第五幕：执着） “老马！”中国队队员们一窝蜂似的冲向球门，王艾最近扑到一动不动的马明宇身边高喊，也忘记了受伤不能轻易动的常识。还没有从破门的惊喜中摆脱出来的球迷在紧急做的特写镜头里焦虑的张望。 就在队医们冲向球场的时候，王艾已经把老马翻了过来，不过老马却没有昏迷，反而在笑，大笑，狂笑，笑出了眼泪。 这一下老马摔的可不轻。虽然是软绵绵的草地，但是老马已经体能耗尽了，这种时候已经没有力量去做防护动作，肌肉都是松弛的，因此这一下摔的也特别狠。在主裁判示意进球有效，重新开球所引发的欢呼里，老马在队友们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向场边。 他真的坚持不住了，米卢在中国球迷的掌声中笑着给他鼓掌，拥抱，随即换上了6号邵佳一。教练、队员纷纷和老马握手，感激他的拼搏和奉献。许多冷静的人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就凭这个进球，老马退役的时间至少拖后两年！这可是中国队世界杯上的第二个入球的队员，也是这届国家队常规力量取得突破的一员！因此，连南勇也十分激动：总算可以少看点那个小孩的脸色了！ 就在重新开赛前，王艾离开场边时突然一拍手：“我太有先见之明了！” 说完，在疑惑的众人目光中，走到自己的替补的位置上，弯腰拿起了拐杖郑重的放到马明宇腿上：“我就知道你要用他，所以不眠不休三个夜晚打造了这件帮你治病的器械。” “不是小王你……” 王艾坚定的摇头：“马哥，接拐！” 马明宇哭笑不得的接过拐杖，他不是想接，但他不接王艾就不走…… 中国队在上半场两球落后于巴西队的情况下，下半场15分钟内就扳平了比分！狂喜涌出无数普通球迷的胸膛，在他和他的朋友们中间激荡。尽管第一个球是偷袭，第二个球很狼狈，但我们扳平了不是吗？我们和最强大的对手打到了现在的局面，请容许我含笑九泉！ 而身处其中的国脚们更加振奋，被巴西队压迫了一个多小时的后防线，本来已经身心俱疲，这会儿也生出了新的力量。 被连续破门，比分被扳平的巴西的压力陡然升高。如果中国队仍旧落后，从来都以攻代守的巴西并不会有太多的感觉，大不了再进几个就完了呗。可是被扳平了比分，却突破了巴西队的心理临界点，因为这意味着，比赛可能会输！ 巴西队当然不是战无不胜，本届世界杯在美洲出线的时候就很惊险，还是靠着老狼罗马里奥的突然爆发才站稳了脚跟的。但是巴西只能输给相对差不多的强者，而不能是中国队这样的弱者。输给世界排名前十、哪怕前二十的都算正常，输给前三十的可以算是大意，但没理由输给前六十的啊！这是连世界杯都进不去的三流队伍！ 美国人当年一脚踩进一个叫“越南”的泥坑，以为我这大皮鞋还踩不死你这摊烂泥？结果挺了十年，想了一切办法，用了所有手段，还是连滚带爬的跑了，万里波涛太平洋上全是牛仔们哭喊“妈妈”的声音。这对美国社会的心理冲击之大，几十年都缓不过来，因为当初兴高采烈报名参军的牛仔们都认为：“俺们阿迈瑞肯是第一强国，而越南……那是个啥？” 斯科拉里眼看着中国队的士气上升，焦急的站在场边频繁指挥。而巴西队的几位超级明星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上半场他们已经领会到了中国队的顽强和严格的战术纪律，对他们这种依赖个人闪光的队伍限制很大，但他们以为中国队这种打法并不会对己方有什么切实的威胁，没想到，下半场刚刚开始，对方就露出了獠牙。 可还不等巴西队的前场在中国队的后卫们身上找到突破的办法，中国队的攻势却制造了越来越大的威胁。 下半场第18分钟，邵佳一接李铁长传，头球攻门，被马克斯勉强打出。 第21分钟，郝海东小角度打门，略略偏出。 第25分钟，王艾再次用个人盘带创造了底线传中的机会，虽然被马克斯中途拦截，仍旧惊得巴西球迷一身冷汗。 中国队的攻势起来了，亢奋的队员们甩掉了所有的心理包袱，为了有机会战胜最强大的巴西，个个的状态都接近了超水平。尤其是另外一位老将郝海东，这场比赛差不多是他这几年跑动距离最长的一场比赛了，他身为一个前锋居然辛辛苦苦的干起了中场的活儿。 一时间，巴西队久攻不下，反而是中国队屡屡创造威胁。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如果说在资深足球人的眼里，罗纳尔迪尼奥是巴西队的催化剂，可以激发巴西队的化学反应的话，那么王艾就是这支中国队的卤水，让中国队从液态变成固态。 下半场第28分钟，倍感压力的巴西队后防终于犯了错，在中国队频繁穿插跑动中，被冲向右侧底线的王艾分散了精力，卡福犹豫了一下咬着牙继续跟随王艾。而他这一动，罚球区前沿的肇俊哲就获得了一次机会。 在快速变化的罚球区内形势的外围，肇俊哲冷静的观察了一下，随即带球横趟，突然起脚远射。 这是他本场比赛的射门，也是他赛前跟王艾承诺的一定要努力争取破门的豪言的兑现。 因此，不论是对位的防守球员还是守门员都没注意到，甚至连中国队队员也没想到，足球高速的飞向球门右侧，对位球员想要抬脚阻截已经来不及了。 在巴西队员担心的目光里，在马克斯无力的扑救中，足球“砰”的一声击中了门柱。 王艾来不及吐槽肇俊哲与门柱的缘分了，因此击中门柱的足球正在向右侧高速弹出，而下意识跑位的王艾正在这里背对底线，面对着罚球区内脸上刚要浮现出遗憾的郝海东。 几乎是无意识的，王艾侧身抬起了脚，迎着横向弹射而来的足球垫了一记。 “老郝！”这一次，王艾没有经过长时间的盘带突破，因此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也许是超级前锋的灵敏嗅觉，也许是被马明宇激励的精神焕发，也许是王艾的一声呼喊，总之，门前的郝海东也下意识的侧身抬脚。 同样体能接近枯竭的郝海东没有打上力量，但是他的脚面还是阻挡了足球的飞行方向，哪怕随即他就被巨大的力量带动的身子一歪，然而，足球还是乖乖的变向了，入网了！ 如果此刻看电视的球迷刚刚低了下头，他的耳朵里就会传来“砰~、砰、砰、砰”的连续的四个击球声，尤其是后三下，几乎紧挨着传来，像是三个球员不分先后同时起脚的声音。 守门员马克斯的事先带着他的头从正前方，摇向左后方，左方，前方，然后慢慢的回到左后方。他甚至只是看到了右前方中国队15号的远射，而接下来击中门柱的反弹，中国队底线13号的垫球，以及门前中国队10号的抽射，他根本就没看清！ 太快了！不仅是他，两队球员也几乎没有看清，全场、全世界球迷也没有看清，现场直播镜头不得不进行多次重放、慢放才看清了这次匪夷所思的配合破门。 足球在两秒钟内四次传递，三次变相，三人起脚，甚至直到破门，都没有落地。 人们已经无法思考中国队这是怎么炼成的配合了，无法思考这种偶然的发生几率是多么低了，因为他们的心中都被一个词汇填满。 “最佳进球！” 第二百五十五节 桑巴与龙（第六幕：答案） 中国队从落后两球到反超一球，几乎与上一场一模一样，可对手却换成了巴西！人们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就像此刻躺在草坪上的郝海东一样，直到他看到了王艾的那张稚嫩的笑脸。 “郝哥，没事儿吧？” 郝海东翻身坐起，拍了王艾的脑袋一下：“你小子这个传的真不错，哈哈！还有你，小肇！” 邵佳一扶着老郝站起来，可老郝右脚一落地马上吸了口凉气，脸上一抽抽：“完了，我受伤了。” 王艾笑道：“我就一只拐。” “别闹！”老郝笑着摇头：“我真受伤了，刚才那一下我都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抬脚了，这种球完全是看运气，根本想不到的，完全没准备，我是真受伤了，真得下场了。” 王艾这才发现，老郝的脚根本不敢落地。这才相信老郝不是开玩笑。 中国解说席上，张路好容易把刘建宏安抚下来，一边继续轻轻鼓掌一边独自冷静的解说：“海东这也是拼了命了。以前这种球我们队员根本抓不住，缺少补射意识，何况还是这种隔了一下的补射，还是这么快，我看哪个守门员的眼睛根本追不上足球了。海东这也是根本就没看清。” “那是因为什么？” “我觉得应该是两点，一个是多年成名的超级前锋拥有的感觉，这种事说不太明白，但很多前锋都知道，比如说射门前就感觉‘这球有了’什么的，另外一个，嘿嘿，海东可能是叫马儿刺激到了，都是老将了，马儿还是个中场都能第二个代表中国队破门，海东可是成名多年的前锋的，所以这一急啊，有的没的都要试试，不过也亏了他这一下了，这么快的球速、这么多的变向，不能要求他看的准、踢的狠，但并不影响这个破门的精彩。我想，本届世界杯最精彩破门的候选名单里，一定会有中国队的这次灵魂式的配合破门，这样的破门太难得了，有极大的偶然性，还得有球员高度的比赛投入水平和技术水平。” 一瘸一点的郝海东被医生抬下了场，友善大度的队长马明宇慷慨的让出了自己的康复设备，老郝这下到觉得这玩意冥冥中似乎有天意啊！一会离场没准还真用得上。 中国队的反超，终于激怒了心高气傲的巴西的球星们。罗纳尔多的跑动距离猛然提高，而里瓦尔多也不再是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赛场上的火药味渐渐浓厚了起来。 而从惊喜的扳平到更加惊喜的反超，中国队员的心态也开始越过了稳定的中线，渐渐的滑向失衡，这就像世少夺冠后队员们的忐忑不安一样，没经历过，不懂胜利后该怎么调节。 阴沉着脸的卡洛斯躲过了徐云龙一次轻率的截击，又用肩膀轻易的顶开了李铁，在罚球区前沿传球给里瓦尔多的同时，被吴承瑛绊倒。裁判随即毫不客气的给了巴西队一个前场任意球，而这时，中国队才发现这次意外的危险。因为这个位置，正是重炮卡洛斯的阵地！ 吴承瑛等中国队员对裁判申辩了几句就放弃了，他们知道，刚才确实是犯规了，自己有些太兴奋了，仿佛要借着刚才那股劲直接打趴下对手一样。结果只是一不留神而已。 罗伯托·卡洛斯，表情严肃的站在足球后，这是他本场比赛的第二个任意球，但与第一个任意球不同的是，这一次至关重要。两名世界足球先生忙碌了很久却仍旧没有破门的迹象，而这是最好的挽回比赛的机会。因为足球摆在了正对球门略略偏右35米的位置上，射角很宽阔。 缓慢退后了十几步，卡洛斯深吸了几口气，聚精会神的看着足球、人墙和球门。缓慢加速后疾速跑近，一脚势大力沉的左脚抽射。足球从人墙右侧绕过，又一次凭借极高的速度在江津的手臂挥到之前，打进了球门。 看台上黄绿色一片欢腾，卡洛斯在队友的围绕中露出笑容，突然冲着人群外插着腰的王艾耸了耸肩。 王艾马上注意到了卡洛斯的动作，卡洛斯再次歪歪头、撇撇嘴、耸耸肩。 王艾想了下，居然点了点头。 许多中立媒体的镜头正对准了两人，许多解说员忍不住惊呼：“这是两个任意球高手在下战书吗？” 是的，王艾就是这么理解的，估计卡洛斯也是这么想的。他的任意球出名多年，已经三十岁而宝刀不老，在任意球方面他是最好的射手，也就曼联的贝克汉姆和拉齐奥的米哈伊洛维奇还行，顶多再加一个同胞小儒尼尼奥。而他的射门是最暴力的，独树一帜，不像其他几人是技术，他这是天赋，也是多年苦练的结果。 虽然巴西队根本不可能都像卡洛斯这么意气用事，但在扳平比分后，中国队的攻势更加凶猛了，巴西队既不想再次被反超，却又不甘心平局，所以前后场力量仍旧是前场为重。那么后场球员的压力就更大了。 下半场替补登场的卢西奥在王艾一次危险的突破动作中，看到卡福被中国队的15号球员别在身后，不得不从侧后倒地横扫，王艾被迫跳起丢掉了这次球权。 瑞典的主裁判也没有给巴西人面子，果断送给了中国队本场第二个前场任意球。 在赛场里猛然响起的惊呼声中，王艾稳稳的站在了足球后。 时间已经渐渐接近了下半场第40分钟，如果这一球打进，中国队再次反超，赢得比赛的几率就会极大增加。虽然他和卡洛斯达成了一次无言的赌约，但他并没有太当回事儿，那不过是赛场争雄中的一道甜点和花絮，只有胜负才是决定性的。 面前9米开外的人墙里，卡福、卡洛斯都在其中，王艾却并没有看他们，这个位置距离球门同样达到了三十米左右，王艾退出去七八米远。 在现场四万多名球迷屏住呼吸的安静中，王艾小碎步助跑，最后几步跨大步，左脚外侧狠狠的抽在足球的左下部，足球炮弹一般飞起，从人墙右侧高速绕过，以惊人的弧线向球门扑去。 马克斯顾不上满心的惊骇，奋力的横扑。然而，这一次他体会到了中国队那个身高两米的守门员的无奈，太快了，在他的手臂到达前，已然击中球网。 在普通球迷的欢呼声里，众多解说员异口同声：“卡洛斯！” 是的，这个超级像罗伯托·卡洛斯的射门，几乎就是上一脚卡洛斯任意球破门的翻版的表现，就是王艾给出题者的答案。 用你的方式回答你的问题。 第二百五十六节 桑巴与龙（第七幕：竞逐） 其实，“挑衅”了中国小球员后，卡洛斯就后悔了，他倒不是怕，而是这不符合他的性格。而随即，这个小队员的回答令他十分意外，上一场中国队赛后他很认真的找来比赛录像反复观察了王艾的任意球，在他看来，除了战术上的欺骗和诡诈之外，就任意球技术本身而言，他接近米哈伊洛维奇和贝克汉姆，都是以寻求落点精准为杀伤力的。 可王艾的这一次彻底改变了他的看法。其次下半场刚开始时王艾的那个任意球就应该引起他的警惕，那毕竟是一个超远的任意球，没有强大的腿部力量根本做不到。但当时他也因为被王艾的戏耍而恼火的忽视了这一点。 当王艾这次射门前与他的任意球动作高度相似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好，结果不言而喻，这个中国球员不但把他的动作学的近乎一致，连触球的脚法以及足球的轨迹都和他相似。 用我的方法打败我，这是多么令人伤感的答案！ 可是卡洛斯又觉得有些自豪：我毕竟是开创者，而你是模仿者。你能学到这些一定是很认真的研究了我的比赛录像。 因此，当王艾在庆祝的人群里看向他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撇嘴耸肩，而卡洛斯无奈的翻翻白眼，你连这个小动作都学？想了想，突然在小腹前给王艾偷偷竖了一根大拇指。 这个动作王艾没想到，当王艾想给他也竖的时候，卡洛斯已经走开了。 巴西队又落后了，哪里还容得下这么多的温情脉脉，要是被斯科拉里看到了……卡洛斯也一阵心虚。 其实斯科拉里真的看到了，不过这时候他没心思去批评卡洛斯不合时宜的骑士风范了，他正在紧张的对着两位世界足球先生喊话：要点脸！你们俩加一起踢了快180分钟了，还没有人家小孩40分钟的进球多！别说进球多，你们俩还一个都没进呢！ 两位世界足球先生表示：深受刺激！ 罗纳尔多开始频繁的在后场高强度的奔跑，试图拉扯开中国队的防线，而里瓦尔多不再吝惜身体，开始高强度的身体对抗，比赛时间还剩下几分钟了，而中国队正在领先！ 国脚们强行抑制着内心的兴奋，只剩下几分钟了，坚持住这几分钟，我们就能进16强了！ 41分、42分、43分，电子表上的每一次跳动都仿佛带着机械表的滴答声，催促着巴西队上下。罗纳尔多的优雅不见了，仿佛变成了“强力中锋”，里瓦尔多的从容不见了，满头汗水不断的在中国队后防消瘦的人墙中推挤。 空有大名的德尼尔森与尚且蛰伏的罗纳尔迪尼奥的差距这一刻格外明显！在中国队严整的阵型封锁下，罗纳尔多不得不像上半场中国队的郝海东一样，撤回半场寻找机会。 一个能够在门前最紧张的区域里小范围盘带控球的前锋，如果过撤到宽阔的中场，起码在进攻方面往往是最好的前腰备选。 时间来到了44分钟，场边已经举起了补时三分钟的牌子，真的到了最后时刻了。 里瓦尔多擦擦汗水，观察了一下场上的局面，密集防守很难破解，尤其是中国队这种纪律严格、阵容验证的阵型，但也不是没有缺点。太依赖集体就容易陷入到集体犯错无从挽回的局面里。 一边思索着，里瓦尔多一边向罚球区弧顶处运动，这时，卡福突然丢下王艾前插助攻，王艾楞了一下，随即加速追赶卡福，对他进行骚扰。眼看比赛要结束了，自己的进攻能力已经不重要了。 卡福却没有理睬紧随而至的王艾，突然做了一个假动作，骗开了替换郝海东上场的杨璞，在李玮锋横向阻截他的传球路线的时候，突然打了李玮锋一个穿裆。本场扛着巴西队这种全球最强前场的中国后防线都累惨了，所以这一下措手不及。 里瓦尔多弧顶处得球，杜威尚且在罚球区里，里瓦尔多毫不犹豫迈入罚球区这个令对方后卫缩手缩脚的区域。而与此同时，里瓦尔多的左边一直在罚球区里的罗纳尔多突然反跑，徐云龙不得不跟着跑了出来，而李铁也不得不横向移动了一步。这时候，一直没什么表现的德尼尔森突然从罗纳尔多的身边插入罚球区，两人做了一个相对位移。 巴西队几名高手的位置的突然变化，令中国队的后防线迟滞了一下，那个也不敢放，哪个也不敢单挑，哪个也不敢犯规。缺乏担当的毛病又爆发了出来，一到关键比赛的关键阶段，中国队员就容易缩手缩脚，精神溜号。 不过里瓦尔多却没有任何犹豫，发现中国队的防线有点散乱，当面的17号进退两难的时候，他果断的做了一个横向拉动的动作，然后作势起脚射门，杜威下意识的倒地伸腿阻截。 而狡猾的里瓦尔多做了个假动作，将球分给了高速跑来的德尼尔森！ 德尼尔森在徐云龙的身边没有停球，没有调整，直接起脚打门。 尽管这一连串眼花缭乱的配合就发生在几秒钟内，但江津却没有溜号！这差不多也是中国队溜号传统里的唯一意外了，因为守门员不能溜号。所以江津果断卧倒横扑。 由于给他准备的时间几乎没有，所以他也看不清足球的落点，好在他的身高够长。 结果，德尼尔森的这脚劲射直接闷在了江津的脸上。王艾眼瞅着倒地的江津的头部往后一仰。 足球缓慢的反弹了回来。 徐云龙从德尼尔森起脚射门的时候就在高度集中注意力，因此一看足球杯挡了回来，来不及去看江津的伤势，直接对着底线倒地铲球！ 他想好了，这一脚，我是肯定奔着足球去的，但如果谁要来补射，那对不起了！我的偶像们！跟着足球一起滚出底线吧！ 然而，就如同他的队友们一样，徐云龙还是料不到巴西这些超级前锋到底有多厉害。 就在德尼尔森起脚射门的同时，罗纳尔多又重新反跑了回来，足球缓慢的滚向他，而中国队的21号的身体正在向斯诺克的球杆一样高速撞向足球。 而此时此刻的罗纳尔多，冒着他那价值几千万美元的腿被铲中的危险，毅然的起脚射门。 他没有选择大力打门，因为中国队的守门员的高大身躯还躺在地上，因此，他选择了一个挑射。 他几乎就是点了一下足球，足球就从徐云龙的球鞋上方飞过，半昏迷的江津伸了一下手，然而却没有碰到。 比分被扳平了。 中国球迷寂然无声。今天的济州体育场已经先后上演了八次一半鼓掌、一半寂静的场面！ 第二百五十七节 桑巴与龙（尾声：歌唱） “开球开球！”王艾在人群中对着众人跳着脚高喊。 中国队上下如梦初醒，这时候就别管江津的伤情怎么样了，要是再来队医现场诊断，送下场这么一套流程，时间可就没了啊。我们……原本是领先的啊！ 国脚们七手八脚的扶着江津先到了底线后交给队医，刚刚替补上场的杨璞举手：“小王我踢过守门员，我来！你上吧！” 王艾点头，抱着足球跑向中圈。 如果按照中国队的传统习惯，这场比赛可以了！我们和巴西打平你还要什么？何况守门员都伤了，比赛马上要结束了，万一你这上去中国队再丢一个，平局都没了咋办？ 这就是王艾瞧不起的“想赢怕输”，或者说战术决心总是摇摆。而最关键的是，接下来这几分钟，中国队就全力防守，一个不知道什么年头踢过守门员的杨璞，一群习惯性丢球溜号、体能耗尽的后卫，面对着强大无比的巴西队，就一定能守住吗？ 主裁判也知道时间宝贵，在王艾和邵佳一到位后，迅速吹哨开球，王艾直接带球前冲，卡福阻截了几下发现抢不下来，又畏惧王艾百发百中的任意球技术不敢轻易犯规，只好带动着巴西队的中场退缩，这一下才真正扭转了中国队后场的危机。 然而，卡福也没有放过王艾，他头上滴答的汗水四处飞溅，呼吸沉重而急促，王艾频繁的加速、减速、变向、盘带，从中圈到罚球区弧顶这短短几十米，王艾不知道做了多少个动作，卡福不知道被动的调整了多少次，两人一路纠缠，谁也拿谁没办法。拼尽全力的王艾即便身体劣势明显，但顶住这么几十秒还是没问题的。 终于将足球推进到了足以威胁球门的位置，王艾果断分球，巴西队的前场里瓦尔多都跑回来了，单人独骑破门是做不到了。 这时候，主裁判已经在频频看表了。 接到王艾横传的肇俊哲趟了两步，对面的巴西后卫没忘了肇俊哲那危险的远射，紧紧跟随，肇俊哲不得不回传李铁，李铁直接敲给了另一侧没人看守的邵佳一。 邵佳一知道时间已经迫在眉睫了，所以迎着来球努力的控制脚法，一脚大弧线的远射，看那轨迹，好像在球门范围内！惊的守门员马克斯奋力扑救！ “砰！”一声巨响！ 邵佳一和队友们懊恼的吼叫，门柱啊！ 不过，王艾却没有去懊恼，他和卡福等巴西队队员一起凶猛的扑向足球，主裁判捏着哨子犹豫了下，结果王艾在底线附近率先抢到了球权。 卡福、卡洛斯、儒尼奥尔全都在身边或面前，连罗纳尔多都在远处协防，卢西奥、埃德米尔森都在先后赶来。 王艾环顾了一下，如果他再大一些，身体劣势没这么明显，他还真有自信硬顶着突破进去，但是现在只要对方几个人一转身来个关门，自己这球就拿不住了。 王艾被迫的带球向边线跑拉开距离，同时趁着卡福还没有紧贴上来，回传给了跑来接应李铁。 李铁刚要做动作，就听到了两短一长的哨声。 半张着嘴的李铁踩着球，愣愣的看着主裁判。瑞典人安德斯·弗里斯克面带歉意的指了指手表，你们已经超时了。刚刚那次射门前就超时了。 如果不是这次中国队的表现太好，主裁判根本就不会给你任何解释。 李铁徒劳的松开足球，玉皇大帝给了中国队一个王艾，上帝给了巴西人两个门柱。虽然王艾尽力的挽回了第一个门柱并变成了破门，然而第二个却没有时间了。 “走吧，小王。” 李铁走到王艾身边，拍了拍尤自捂着额头的王艾。 王艾仰头长出了口气，就差那么一点点。然而，却无法责怪江津，他已经尽力了，现在还在鼻口窜血的紧急治疗。中国队已经用智慧、勇气、纪律、战备拉平了双方实力的绝对差距。 可是，好不甘心啊！ 紧抿着嘴的王艾走到场边，走到了沉闷的队友们中间。 突然，呆滞的观众席上爆出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中国球迷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见到这么一场精彩的对攻大战，我们磕磕绊绊的土坷垃一样的国足，能够和巴西队打成这样，斗到了最后一分钟还有胜利的机会！ 我们不要什么自行车了，这就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啊啊啊！哦哦哦！毫无准备的球迷发出的都是这种无意义的却用尽全力的吼叫。 手掌疯了一样的在拍打，手臂疯了一样的在挥舞，国旗像海洋一样波涛起伏。不知是谁起的头，全场三万名中国球迷渐渐的合唱起了《歌唱祖国》，这声音，这激情，这旋律，像无边的大海汹涌澎湃！ 这突然而至的喧闹惊醒了沮丧的王艾，他愣愣的看着对面无数张激动的面孔，突然觉得视线有点模糊，在被李铁拉着排队走向看台的时候，他努力高声的问：“铁哥，我的要求太高了吗？我的野心太大了吗？” 李铁的回答是用力搂了搂王艾的肩膀。 队列里，有灰头土脸的马明宇，有堵着鼻子的江津，还有拄拐的郝海东……无论走到哪个看台下，球迷们都恨不得扑下来。 另一边，巴西的一众球星疲惫的在场地上休息了片刻，如此惊险的局面实在出乎预料。这支中国队今年上半年的五场热身赛可是一球未进的，谁想到他们进了世界杯就变的这么猛了！两场比赛叫他们打进去7个球，和我们巴西打成了4:4！ 狡猾的中国人！这一定是他们故意在热身赛上隐藏实力，对，就是那个该死的、幸运的、卑鄙的……天才的13号！ 十分钟后，两只感谢球迷后的队伍在主看台前相逢了，红色球衣的中国人，黄绿球衣的巴西人，终于从针锋相对中解脱了出来，和中国队员略显激动的神色不同，巴西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给他们制造了巨大难题的这些中国人。 徐云龙望着卡福的眼神让卡福略感不适，还好他只是站出来指了指自己的球衣，卡福微笑点头，这一下彻底激活了中国队的这帮脑残粉，一个个纷纷上前找自己喜爱的球星交换。 这群不要脸的！我白说了都！王艾没有找任何人，狠狠的鄙视了一下他们，就准备先行离开。虽然球迷们满意了，他却还没满意，用了这么大力气，骗了对方这么多次，居然只拿到了一分，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真的放弃了呢，要知道这些骗人的手段曝光了，下次就不好用了，还得想新的招数。可最怕的是总骗人，人设就他妈塌了，就像赵旭日现在见到自己张口闭口都是“骗子”一样。 正低头的王艾，突然被人拦住了。 一个168米的绝对矮个子，敦敦实实、脑壳锃亮、十足的恶人长相。 本场比赛当之无愧焦点的卡洛斯，和王艾一样，都打进了精彩的两个任意球，都是双方挽回比赛的关键。 王艾同样板着脸，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对视。 交换了球衣后的双方队员注意到了这两个小个子的对峙，附近的球迷、教练组也发现了这次不同寻常的碰面。 突然，卡洛斯展颜一笑，指了指王艾的球衣，又指了指自己的。 王艾看向一旁：我的球衣比你的值钱！却猛然被人在脑袋上扇了一记，回头一瞅，是金志扬。 “注意外事纪律！出国前外交部的干部怎么和你们说的？你的球衣不仅是你的，更是国家的！” 王艾吧嗒吧嗒嘴，嘟嘟囔囔着脱下球衣。 **着身躯的两人将对方湿漉漉的球衣搭在肩头，卡洛斯搂上王艾的肩头，连说带比划的，王艾知道他肯定会英语，却故意不说，用中文也跟他连说带比划。 就在王艾脱下球衣和卡洛斯交换的时候，《歌唱祖国》的旋律已经渐渐低落了下去，转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响起了一个新的旋律，巴西人听不懂中文，却同样熟悉这首伴随着《魂断蓝桥》而享誉世界的名曲，渐渐的，他们也开始了哼唱。 《友谊地久天长》！ 第二百五十八节 智慧的真相（上） 中国队更衣室里，一幅世间众生相。 有的显摆着自己换来的巴西球星的球衣，有的和队友嘀嘀咕咕的说话，受伤的几个互相讥讽。比如马明宇就提醒郝海东赶紧去残联报名领低保，郝海东建议马明宇别忘了韩国不光有《传奇》还有整容，后来俩人一起挤兑江津一年内不要和媳妇上床，理由是失血过多。 当然，也有人闷闷不乐，王艾把卡洛斯的臭球衣随手塞进包里就去冲澡了，虽然卡洛斯的球衣也很让人喜欢，却没人偷拿。刚刚金指导都说了，这是外事工作了。新中国外交史上的乒乓外交让人津津乐道，这件球衣就成了两国运动员友谊的见证。将来啥时候中国和巴西又鸡粑粑味儿了，没准这事还能拿出来说道说道。 所以王艾不珍惜“友谊见证”的行为，教练组就当没看见，大喜的日子犯不上和他赌气。 济州体育场里，依依不舍的球迷们在依次退场，两支球队正好利用这点时间休息、冲澡、换衣服，然后球迷走的差不多了，出门上车。巴西人对这场比赛也称不上满意，但从细节来讲，也确实没犯什么大错误，中国队爆种了那谁也没招，碰上谁谁倒霉，所以就先走了。 等王艾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中国队这边一堆的企业家在足协干部的带领下冲了进来，整的像国家领导人出访似的，排成两列，依次握手。这帮中老年企业家激动坏了，他们就是在今年上半年在国内不同场合给国足助威送行的赞助者。原本想着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今年这点钱算是喂狗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足协代表国家队和他们都签订了合同，世界杯之后还有一系列商业活动的，而中国队今年上半年的五场热身赛踢成那个熊奶奶样，他们根本就不想让国足回来继续站台，肯定臭不可闻，谁家的品牌沾上都是一层皮。可现在，明显变成了全国全社会的心中宝了，于是忙不迭的从全国各地飞来，趁热打铁。王艾从南勇笑的那个灿烂就知道，这家伙肯定趁机敲了一笔竹杠。 国家队里有着突出表现的球员都受到了这些老总的欢迎，一个防盗门企业的老总拉着身高两米的江津不松手，盼盼当年我们没赶上，塔山这名头也不让我们用，可算又出来一个差不多的了，可不能让他跑了。反正他也不嫌弃江津两场比赛叫人灌进去六个球的结果…… 握手、勉励、说好听的，总之就是这套东西。要平时王艾早就不耐烦了，谁稀罕见你们这帮家伙？可这会他却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许多国脚都觉得纳闷，这是叫金指导一脑瓢抽明白了？ 到了王艾这，好听的话就更多了。最后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老总，到王艾面前“嗯”了一声，背着手：“小小年纪要学会懂规矩，要记得尊重前辈。没有大伙捧场，光凭你有个屁用！” 这话一出口，更衣室里就是一静，这怎么听着不是味儿？ 有的国脚就变了脸色。 这位老总还不知道犯了众怒，还在冲着王艾喋喋不休：“别以为有了点成绩就了不起了，足球是个集体运动，没有领导的正确指导，没有队友们坚决执行战术，哪有你出头露脸的机会？你是不是把这些都当成自己的本事了？” 郝海东听到这就站了起来，听不下去了，正要仗义执言，结果被人拉了一下，扭头发现是捂着嘴的肇俊哲冲他连连摇头。 没等郝海东想明白怎么回事，就听那边王艾乖巧的道：“我知道了，爸爸。” 诶妈！ 我说小王怎么不跳了呢，感情这是人家爹来了，在这训儿子呢！ 郝海东赶紧在国脚们的笑声里给了肇俊哲一个感激的眼神儿，同时腹诽：有什么儿子就有什么爹，老王家爷俩都不是好东西，你们俩回家玩去好不好？搁这儿玩，无缘无故的差点坑了我！ 回酒店的大巴车上，领队朱和元开恩，临时把众人的手机发了回来，允许众人打两个小时电话。如此辉煌的比赛结果，还捂着不让国脚们接打电话有点说不过去，他们的老师、朋友、队友、俱乐部领导的祝贺电话怎么也得接。当然王艾不在此列，为了图清净，不和说话跟吵架差不多的国脚们互相干扰，王艾到了最后排，在孙义和约纳斯之间坐下，约纳斯的旁边就是朱和元。 王艾的社会关系里，家中企业代表都跟着两位老总来到了韩国，所以无需和王艾打电话，剩下的主要是足球圈里的朋友，以及两位央视的主持人。在答应了刘建宏回酒店见面之后，剩下的主要就是当初国少的队友们了。 七八个月过去，队友们的变化不小，比如陈涛在沈阳金德就进了一线队，周海滨已经在鲁能泰山打上了准主力，赵旭日没心没肺的在赛德隆也是当家球星。至于曾诚、王永珀、郜林、冯潇霆等人正在准备下一阶段的亚少赛。当然，也不是没有掉队的，如果这个集体继续存在，大家互相拽着往前走还好，但这一分散，就有人跟不上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放下了赵旭日“骗子骗子大骗子”的牢骚电话后，没清净多一会儿，显示号码为上海根宝超越足球学校办公室的电话打了进来。 那边按着免提，听着声音有些乱，徐根宝、高洪波、程卫都在，想来他们也觉得如果用手机打，分别聊，还不如用固定电话的免提，大家可以一起聊，就当开个电话会议了。 徐根宝简单表扬了王艾几句后，直入主题：“小王，下一场对土耳其你打算怎么踢？” 王艾楞了下，叹口气：“刚才我接一个国少队友的电话还想这事儿呢，他骂我是大骗子，我就说，这是最后的骗局了，下一场骗不了了我估计就得硬可硬的较量真实实力了。” 第二百五十九节 智慧的真相（中） 电话那头，徐根宝沉吟了一下缓缓道：“你能看到这一点就不旺了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刚刚我和小高还有我的一些老朋友还担心你过于依赖这些场外的东西。这对你的成长并不好。” 王艾叹口气：“徐指导你说的对，可我也是没办法，这届世界杯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占全了。日韩主办，世界杯预选赛分组有利，这是天时。就近征战，省去倒时差，球迷到场多，这算地利。米卢这个神奇教练再加上我们传统青训体系的最后一批产品，就是这批球员，这算人和。我不知道下次世界杯出线是什么年头了，不争一把总觉得对不起自己，尤其是对不起这里边的很多队员。四年一届世界杯啊，下届国家队，现在的队员很多肯定就换人了。您说要赶上我和陈涛这批人当打之年得什么样？我们这批人除了极个别的特别有天赋，家里特别支持的以外，青训都瓦解了，人才备选太狭窄了。所以，要出成绩，这届是最好的机会，所以我就想着得尽力争一争。” “嗯，行，既然你这么理智的考虑这个问题，那我就不说了，你和小高他们说吧。” “王艾，今天这场比赛你的表现不错。”高洪波固定了先扬后抑：“但是，你有点独了，国家队前场的阵型调整的很好，起码我看的很清楚，有一点我们国少的阵型的风格，不那么死板了。这种情况下如果你多分球的话，也许机会更多。你看最后马明宇和郝海东的进球，如果是上一场的阵型特点，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都在人家的预计当中，肯定就提前防备了。” “是吗？”王艾有些意外的道：“这么说，我不该和卡福纠缠？” “嗯。你想想如果你是在国少，你会和对方球员一对一这么长时间吗？这都不用我说你，你就会主动分球了吧？我看呐，你还是有点不相信你的队友。你的潜意识里就觉得你自己行。结果呢，你今天的表现，虽然你有两个进球两个助攻，但实际上瑜不掩瑕，你本来还可以做到更好。比如你和卡福纠缠那么久，他给你制造任意球的机会了吗？你真正突破他单独创造攻门机会了吗？没有吧？第一个任意球你是偷袭，第二个是别人对你犯规，这算意外。另外两个进球都是在队友的帮助下实现破门的，对不对？实际上你自己反思一下，你这场45分钟的表现和上一场20分钟的表现，哪个更好？巴西队的后防线还不如哥斯达黎加呢。” 王艾沉默，就听那边程卫尖嗓子小声的嘀咕：“你少说两句，高兴的时候你唱什么反调……” “嘿嘿，我这不是……” 正这时，大巴车到了酒店，国脚们依次下车，王艾对孙义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帮自己提一下简单的行李包就先行下车了，刚进酒店的正门，大堂里有人站起来和王艾打招呼，一瞅是刘建宏和张路俩人。 王艾索性就没回房间，直接走到两人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指了指电话，两人颇有风度的摆摆手，继续低声聊天。 “高指导，你说的对，我确实有点独了。但是吧国家队的这个阵容打法的变化刚刚打没两天，我也是担心他们运用的还不成熟，所以更愿意相信自己，和卡福缠着缠着时间就过去了，如果多分球也许真能不一样。唉，还是在国少那时候好，老高，你当教练肯定早就提醒我了。这国家队这么多人就没人告诉我呢？” “人家一个是新玩这个战术还不熟悉，自然想不到其中可能有的问题；二一个你这活驴一样的性子，谁愿意听你叫唤？看你尥蹶子？还我当教练，你就净想美事，还指望我给你当保姆啊！”老高道。 就听那边程卫尖嗓子插话：“给我师弟当保姆怎么了？老高你说怎么委屈你了？小师弟，别听你姐夫在这拿架，他啊早就盼着……” “诶诶，媳妇，少说两句，给点面子啊……” 王艾和师姐又聊了一会，才笑着放下电话。歉意的冲面前两人笑笑，由于和张路是第一次见面，王艾不好开太多玩笑，虽然知道这位私下里也是不怎么正经的。 双方握握手坐下，刘建宏道：“小王，恭喜你有取得了好成绩。今天的比赛是我和张指导负责解说。当时看你第一个进球时候，我们就决定了赛后来找你聊聊。” 张路笑道：“小王，这主要是我的主意，我估计明天你们还得封闭，可我有点急不可耐了，别见怪啊。” “哪能？”王艾笑道：“如果没有你张指导，米卢就不可能来中国，那我也就很可能进不了国家队，更不用提今天的表现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 刘建宏笑道：“要这么说，这算是好人有好报了？张指导，那会儿你请米卢来的时候应该没想到会是这样吧？” 张路抱着肩膀发出一溜“嘿嘿”：“谁哪能想到这种事？你这种球员就不该是中国球员，说实话啊，当初国奥里出来个曲波我们就觉得后继有人了，没想到米卢居然能挖出你这么快好料子。这时候我就确实感觉找米卢找对了，像你这么年轻，还……嘿嘿，反正其他教练……嘿嘿，这也就是他。而且我估计他也没想到你能表现的这么好。” 几人谈笑了几句，刘建宏道：“小王，你估计我们16强的前景应该很明朗了吧？” 王艾瞅瞅两人，见两人都是双眼放光，笑嘻嘻的摇头：“不好说。虽然希望很大，但是……” 两人对视一眼，张路道：“小王，那你估计一下下场比赛怎么样？说实话啊，相对于你的球技，我更欣赏你的智慧。你是怎么想着那么多计谋的？今天的第一个进球是真精彩，我们当时在解说席上也是被你搞的目瞪口呆，我们当时还猜测你和第四官员聊什么呢，结果你还没说完就来了一脚，然后还进了，我们俩啊，有五秒钟一句话没说出来。” 第二百六十节 智慧的真相（下） 不料，王艾并没有因为计谋屡屡得逞而骄傲，按照刘建宏的了解这时候王艾应该是敞开了吹才对，王艾却摇摇头：“刚刚我接的是上海的电话，徐指导在电话里告诫我不要过于依赖场外因素。确实，场内较量才是根本。场外的计谋再出色，也不过是无奈之下的手段。虽然你们认为精彩，我也认为还不错，可说到底，这都是绝对实力不足的情况下的选择。如果有的选，我宁可鲁莽的上去一顿乱踢，我也喜欢这种更加纯粹的比赛。所以，这个东西没太多值得说的。” 看两人还意犹未尽，王艾只好又进一步解释道：“说穿了也没那么复杂和精妙，只是一般人想不到，或者不往这边想而已。你看这两场比赛我或者说中国队的算计，都是有条件的。第一场我替补登场，人家根本不认识我，加上我们今年热身赛的成绩那么差，所以他们根本就没在乎。这才给了我二十分钟三球扭转的机会。或者这么说，我们热身赛的成绩那么差，客观上给我的偷袭制造了烟雾弹。” 两人点点头，如果王艾早就在热身赛上有这样的表现，人家不注意才怪。 “第二场”，王艾道：“这场比赛刚刚高指导就批评我了，虽然四个进球都和我有关，但表现不如上一场，除了一些原因之外，主要还是对手对我重视了起来，我作为一个队员出场没有了突然性。所以，只能从战略的突然性下降到了战术的突然性，第一个球完全就是骗的。为了胜利我还装瘸骗下了罗纳尔迪尼奥。第二个任意球巴西队实际上已经极力了压缩了，全场才给我们两个任意球的机会，要做到一个不给不可能。另外两个则是我们的老队员拼命争取来的。从这你就可以看出来了，我的计谋施展空间越来越小了。” “那么下一场呢？”王艾反问：“我估计在土耳其教练组已经把我视为完全不可信的人了吧？” 张路笑笑：“我估计也是这样，换谁见到你这么能骗人，也肯定会告诫自己不信你的任何一句话的。” “就是说啊。”王艾也笑道：“为这点计谋啊我的形象都彻底毁了，起码和诚信是完全没关系了。本来像我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是比较天真质朴的，我估计他们也不知道我是个哲学硕士，也不知道哲学这东西用好了能坏成这样，但不管怎么说，我的年龄也为我的计谋添加了伪装。” “嗯”张路沉思者点点头：“人力有穷时啊，还好，小王你除了脑子聪明，还有上佳的球技，我认为，我们小组出线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给张路签名了以后，双方就各自告辞了。虽然今天不用开总结会，但这两位都知道，王艾肯定是累坏了的。 回到房间，肇俊哲也是刚回来，拍着王艾的肩膀：“小王，我算是领教了你这个博士的厉害了。你说你怎么想的，把人家巴西人骗成这样？事先你拄拐我还纳闷呢，怎么好不央的这样了，原来你是骗人家换人。然后还有你那个任意球，我滴妈呀！你都坏的淌水儿了！” 麻蛋！今天怎么了？都第四波人说我坏了！ 王艾一下把自己摔在床上，仰头看这天花板道：“肇哥，你觉得漂亮，但我却有点觉得挺磕碜的。” “嗯？” “不是，我不是按照西方人的说法，认为我们骗人怎么怎么样，用计谋没错。我觉得丑陋的是……我说不太好，我慢慢和你说。你说啊肇哥，谁不愿意轻轻松松的拿下比赛？你比如说巴西，人家根本就没拿我们当回事，否则肯定不会换下罗纳尔迪尼奥。人家的目标起码也是四强，所以他们队员的竞技状态是在以十几天后的比赛为最佳目标进行调整，现在根本就不是人家的最佳状态。而我们呢？几乎每一场比赛都是决赛，我们的状态现在就是巅峰了。” 肇俊哲翻身坐起，在床上盘着腿，拄着下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王艾也来了兴趣坐起来道：“诶你说肇哥，你说我不愿意像美国人似的，一律横冲直撞就赢吗？你看美国人办事儿，啥时候是以阴谋诡计出名的？二战时候日本才是耍阴谋的高手，包括德国也是，一个偷袭珍珠港，一个玩弄外交辞令最终偷袭苏联。这都是硬干干不过人家的法子。反过来看美国人，显得又傻又楞的，但人家最终就是左边干日本，右边干德国，还都干赢了。你日本多少算计，即便有了先手又怎么了，终究会被慢慢拉平。所以我的意思是说，智慧啊，其实是弱者的工具。我们丑陋的不是智慧，而是实力。我们再怎么算计，现在你我这些专业踢球的，用脚后跟想，使劲想，最多也是16强吧？人家巴西呢？平一场甚至输一场完全不在乎。” “也不能这么说吧？”肇俊哲犹豫道。 “有个词叫猥琐，你知道吗？”王艾问道：“你想想看，我们形容一个人猥琐，换种角度看，是不是这人特别有损招？这其实不就是智慧么？所以说啊，这智慧啊就是弱者的特权，而在强者看来，耍阴谋甭管耍的多好，人家看来就是猥琐，顶多付之一笑而已，都是小手段，人家吃点亏都不在乎。你要不信美国人的这套，咱们看咱中国历史。你说咱中国历史上最聪明的人是谁？” “诸葛亮，刘伯温！” “最出名的还是诸葛亮，三国演义对吧？”王艾见肇俊哲点头道：“可蜀汉是不是最弱的？三国里头智谋最出色的几场战役，分别是曹操对吕布的驱虎吞狼之计，曹操对袁绍的乌巢烧粮之计，这个时候呢，都是曹操弱。然后是火烧博望坡、火烧赤壁之计，这时候呢是孙刘联军弱小。再接下来是火烧夷陵，这时候是孙吴弱小。你看看是不是都是弱者才强调智谋？所以别看诸葛亮那么能耐，后来六出祁山，他的接班人姜维十多次出祁山什么的，其实人家曹魏根本没在乎，光陇西四郡就和诸葛亮打的有来有往，人家的中央常备军，最精锐的青州军、虎豹骑基本没怎么动。诸葛亮动用全国的兵力，对魏国来说不过是纤芥之疾，人家一个区区的军分区司令就搞定了。在诸葛亮呕心沥血的时候，魏国在干什么？老曹家和老司马家正在抢着当皇上呢，你看看人家还有这闲心呢。” 肇俊哲拧着眉，内心在激烈挣扎。诸葛亮原来是弱者啊，原来精妙的智慧在强者看来就是猥琐啊！ “诶肇哥，我再给你说个身边儿的。你说我们东北人是不是有句俗话，管个子矮的叫‘别心眼坠的’？” “啊，是啊！”肇俊哲点点头：“这句话我最熟了，我……咳咳。” “嘿嘿”王艾一笑，没顺着去逗肇俊哲：“肇哥你想想，为啥矮个子被人说是心眼多？我说啊，这人吧，个子矮从小就是，那么和大个子的同伴抢玩具了，打架了，总吃亏对不对？那怎么办？就得想招对不对？所以我们看大个子总是显得傻一点，那是因为一般情况下人家犯不上和你玩心眼。但小个子就不同了，不服气怎么办？就得玩心眼。诶你说这和我们中国队是不是挺像的？” 第二百六十一节 无珠之冠（序幕） 6月13日中午，韩国济州岛西归浦凯悦酒店，封闭了五天五夜的中国国家队驻地缓缓打开大门，国脚们鱼贯而出，迎面而来的是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声，一万多名球迷苦苦守候在酒店外已经五天之久。他们奢望着能见到国脚，却又胆怯着不敢打搅国家队的备战。人群中还夹杂着全国各地的1200多名媒体记者，他们在这里，只为了拍摄一张国足出征的照片。 国脚们似乎被吓了一跳，这可是韩国！今天排在队列前排的是队长江津，拙嘴笨腮的巨人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踌躇了半天，对着警戒线外的满脸油彩和激动的人们鞠了个躬，随即逃命一般的跑上大巴车。第二个是副队长李铁，腼腆的李铁选择了和队长一样的办法，鞠躬而逃。随即下来的是杨晨、宿茂臻、李宵鹏、吴承瑛、杜威等等，每个国脚都学着前边的人对这些自发在酒店外搭帐篷，将酒店和驻地团团包围的人们行礼。最后下来的是笑容灿烂的王艾，在孙义和约纳斯的伴随下，刚一下车，现场就“轰”了一声，王艾明显感觉到道路两边的两条警戒线瞬间动摇了一下，王艾抱拳拱手，身边的两位大个子也似模似样的一起抱拳鞠躬，换来了更大声的喝彩。自从去过了迪特福特，王艾就对中国传统文化有了浓厚的兴趣，因为挡迪特福特人隆重欢迎他的时候，王艾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标准的中国古礼。这对王艾的刺激很大，所以很是用心的学了一番的。 大巴车在人群中缓缓开动，有的球迷有球票就跟随去汉城上岩体育场，有的干脆没有球票，就像街头卖艺人的贯口一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大巴车里谁也没说话，安静当中只有一片静静的呼吸声。 中国球迷摆出这幅阵势还和王艾有关，自从那天王艾遇到了叶天泽后，虽然咖啡馆老板收了钱没有报警，但总不至于瞒着他的亲属，加上中国代表团突然强化起来的警戒力量，整个凯悦酒店如临大敌。一千多名随队出征的记者当中不乏能人，当然也不乏脑洞大开者，虽然没有得到明确消息，但总归这个迹象不对头！他们不敢在媒体上胡乱猜测，这时候乱说话容易出门被打死，但暗中透风总是会的。于是，中国球迷也开始紧张了起来，本来就有几百名球迷在中国驻地周围，这一下在全国各地球迷协会的组织下，提前买好票来观赛或者被国足的好成绩打动的后来者就自发集结在了酒店外，整个把凯悦酒店包围了起来，也是保卫了起来。世界大赛前本来就不乏对立球迷跑到对方休息的酒店外闹事的传统，因此一万多名摩拳擦掌的中国球迷也得到了韩国警方的配合。 郑重声明：俺们中国没有足球流氓！但足球流氓的技能东西俺们都会！ 6月8日和巴西打平了之后，国内体育界、体育评论界很是销声匿迹了两天，我们还有这个实力呐？而消沉了两天后，就是媒体评论的大爆发。既有的认识被打破后，就什么声音都出来了。如果说去年的五里河之夜让国人们长出了一口44年的闷气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举国都在期盼着更进一步！ 相对于乱糟糟的国内，西归浦的驻地到是非常安静，为了怕搅乱了国脚们的心态，连王艾的手机都被象征性的没收了，和所有国脚的手机一样交给了国家队代表团专属保卫——国际友人约纳斯·哈特曼同志负责保管。 第二天大家在酒店观看了土耳其和哥斯达黎加比赛的现场直播。这场比赛前，巴西、中国都是一胜一平，各积四分，双方净胜球都是一个，但巴西的失球少，所以暂列小组第一。而土耳其和哥斯达黎加都是一负，因此这一场比赛就成了这两支球队的生死战。赢的还有一线希望，输的就死定了。其中土耳其队还相对好点，毕竟上一场他们输的对手是巴西，而哥斯达黎加就惨了，小组最后一个对手是巴西队，所以哪怕他们赢了土耳其也是出线渺茫。因此这场比赛哥斯达黎加非常混乱，士气低落的同时动作非常粗燥，给土耳其制造了很大麻烦。最终还是出线希望更大的土耳其最终以一球小胜对手，却也付出了多名主力受伤的代价。因此，此战过后，02世界杯c组的排名形势是巴西一胜一平第一，中国一胜一平第二，土耳其一胜一负第三，哥斯达黎加两场皆负，事实上出局了。 而人们关注的焦点就是接下来中国队与土耳其队的这场比赛，其中虽然有中国队突然的优秀表现的原因，也有王艾这个天才少年的加成，但最关键的还是没人会认为巴西队最后一场面对铁定出局的哥斯达黎加会闹出什么乱子来。遍观哥斯达黎加全队，并不具有王艾这种逆转比赛胜负的关键球员。 所以除非巴西队最后一场被雷劈了翻车，否则，中国队和土耳其队的这场比赛将决定本届世界杯的16强的名单。让国内媒体如此兴奋的原因在于我们领先了对手一分，这场比赛只要打平就出线了，只要打平就行！我们和巴西都能打平，土耳其算个屁！ 如此乐观的出线局面，连最保守稳重的人都难免兴奋起来，世界杯诶，16强诶，我们现在才排名世界第50，能进16强，就是中国足球的大跃进！ 中国足球界最着名的口号“保平争胜”喊的震天响！没有那一次比这次更用力。尽管国家队内部因为王艾公开斥责这种主张没出息，不是口号是诅咒而没人提，但这么明朗而简单的选择题谁都会做。因此这场比赛中国队和上一场一样，仍旧排出了单前锋的阵容。郝海东韧带扭伤无法出场，杨晨就变成了单箭头。而王艾由于体能、身体素质等等问题，仍旧被教练组留在了下半场。 第二百六十二节 无珠之冠（第一幕：血崩） 北京时间下午三点四十五分，韩国时间下午两点四十五分，距离中国队与土耳其队开赛刚刚10分钟。球场上陷入了诡计的寂静当中，除了极少数的喧哗之外。 国脚们似乎无法相信，频频抬头看着记分牌，上边血淋淋的记载着：中国对土耳其，02！米卢已经跑到了场边在对着队员们喊话，用他仅仅会的几句不多的中国话在喊。 我们可是打了密集防守了啊，我们上一场对巴西整个上半场才两球落后，可现在才十分钟！还有三十五分钟，怎么办啊！ 怎么办？国家队、球迷乃至现场解说员都懵了。赛前所有的乐观情绪一扫而空，转而是满心的惶恐，并不算久远的记忆重新在脑海中缠绕，不论是两个黑色三分钟将国人从满心欢喜打入痛苦的地狱，还是施拉普纳、戚务生、霍顿等人失败后落寞的眼神，都仿佛活了过来。 解说席上，刘建宏和张路以及远在北京的直播间里的张斌、唐尧东、黎兵等人都是一时失声。远在上海崇明岛上的徐根宝、高洪波都紧锁双眉，沉重的低气压笼罩在千千万万的足球人、球迷的心中，笼罩在神州大地上无数的广场、酒吧、家庭中，让人喘不过气来。 “放松点，现在还不是你上场的时候。” 中国队替补席上，穿着一身常服的马明宇搂着王艾的肩头晃了晃他略显僵硬的身体。 王艾长出了口气，张合了几下捏的发疼的手指。打击来的如此之快，也出乎了王艾的预料。他和所有人一样认为我们已经足够重视对手了，不说世界杯之前国家队教练组对土耳其的热身赛一场没拉的观看研究，就这场比赛而言，这几天训练的也很有针对性。我们还拿出了上一场面对拥有两位世界足球先生的巴西队的密集防守，怎么也能守得住才对。可万没想到，不到10分钟就被土耳其连入两球，这可是迄今为止土耳其队唯有的两次射门啊！ 照这么打下去，王艾就不用上场了！ 今天比赛一开始，土耳其队就表现的非常兴奋，刚开场就频繁的在中国队半场策动攻势，而中国队呢显得很放松，经过了上一场和巴西队的较量，中国后防线的信心空前膨胀：我们是世界上最好的额，亚洲最好的总排的上吧？罗纳尔多都叫我们防的没太多好办法，你们土耳其都谁啊？ 第六分钟，土耳其前场任意球被李玮锋阻截下来，但李玮锋没有踢正部位，结果被后排插上的哈桑萨斯迎着来球就是一脚干脆利索的抽射，根本不给前来补防的杜威和守门员江津任何反应的机会，足球直接破门。 李玮锋和杜威懊恼不已，两位后防大将的情绪受到了影响，思维、动作和其他人就开始出现了微弱的不同步的问题。而这对于中国队严格依赖战术纪律维系的后防线是个致命的漏洞。很快，三分钟后，土耳其人就利用这种不同步再次创造了破门机会。 比赛第九分钟，狂攻不已的土耳其队获得了一个角球的机会，土耳其队发出了一个战术脚球，来自土耳其国内的加拉塔萨雷队的后卫布伦特科尔克前插在后门柱得到了这个球，他没有选择正面突破身材高大的江津，而是选择了一个远角的头球吊射，结果江津回救不及，比分再次改写。 兴奋的土耳其人几乎跑了小半场来欢呼庆祝，带动着他们寥寥无几的球迷在球场内大声喧哗。而这全场70的红色旗帜的海洋沉静的像一潭死水，世界各国的**镜头一遍一遍扫过中国球迷，把一张张绝望、麻木、惊骇的表情摄入其中。 这时候，国家队又出现了新问题，那就是队长问题。 足球队的队长分为场上的技术领袖和场下的意见领袖两种，通常是统一的，但也有例外的情况。但不论哪一种情况，队长必须具有两个鲜明的特点：其一，能让队友们服从其二，乐于表达意见。两者缺一不可。 这届国家队里能够充当队长的，或者说能够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只有两个半人，一个是成名多年的第一前锋郝海东，他的技术谁都服气一个是霸气无双能前能后的范志毅，他的能力也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另外半个就是为人和气、乐于奉献的马明宇。这三人都能服人，也都乐于表达意见。后来国家队考虑到郝海东和范志毅俩人谁也不服谁，还有点不愉快的过去，为了避免国家队n或者战术指挥不灵，就选择了和谁关系都不错，也有留洋经历，技术也比一般人强的马明宇做队长。 两年多下来，马明宇用实际表现证明了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国家队几乎没有闹出什么不可开交的矛盾，郝、范两位大佬也比较好的服从了战术指挥，他们俩谁也不好意思不给好朋友面子，哪怕对他有意见也只能背后沟通。 事实上，足球场上的事儿很多时候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人力有穷时，诸葛亮还有步罡踏斗之时呢，何况是足球场上瞬息万变的局面，所以队长就是稳定军心的人物，在面对选择时，一言九鼎做出决定。而大多数时候，做了决定不管事后复盘是不是最佳的，都比群龙无首不知所措好。 上一场比赛面对强敌巴西队，马明宇也确实承担起了一个国家队队长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责任，全场大范围不惜体力的跑动，拼尽一切机会争取胜利，更在关键时刻在除了王艾之外，万马齐喑的国脚们中间率先打入一球，彻底为这支组建两年多的国家队正名，为这批国脚们正名。随后也正是他的进球彻底激活了老将郝海东，并最终扳平比分。因此他这个队长的职位哪怕以前有人心里有意见，此战过后也是心服口服了。 而相对以上几人，江津或者说其他人就弱了许多。江津尽管是第一国门，在赛场上也敢于拼搏、技术出色同时也爱说话，但守门员的位置特点决定了他没法去指挥全队作战，只能组织和协调后防线最多是中场。这一点连德国门将卡恩也是做不到的。而在生活里江津是个老实听话的闷性子，没人怕他。更关键的是，尽管世界杯上中国队表现不错，江津的表现起码压服另外两个守门员安琦和区楚良是没问题的，但毕竟两场比赛被人灌了六球，不但别人不大信服他，他自己的信心也受到了挫伤。11 第二百六十三节 无珠之冠（第二幕：军心） 因此，在第一个入球以后，江津并没有及时的进行后防线的有效调整，虽然他喊话了，但不够坚决，没有充分的让国脚们从慌乱中摆脱出来，这才有了很快的第二个破门。而这次破门之后，即便江津有心再次组织，也陷于无力了。 因为其他人都会想，你十分钟就叫人灌了俩，还有脸让我怎么怎么样呢？丢球了，大家心情都不好，这时候是队长权威最容易受到挑战的时候，何况还是守门员。这也是为何世界各个强队的队长，通常都是中场球员居多的原因。因为不论形势好坏，中场球员既不会为失球直接负责，也与进球关系比较远，这样的话形势不好其权威就不会受到太多挑战，形势好心态也会比较冷静，不会失控。 可江津的战术地位动摇了，其他人也顶不上来。 这支国家队里尽管都是国内各个俱乐部里响当当的球星，也有在俱乐部当队长的甚至在国家队也当过个别场次队长的，但各有各的毛病，都不足以在危机到来之时稳定队伍，甚至激发队友们的创造力。 比如说和王艾关系最好的李铁、肇俊哲两人。李铁稳重冷静，技术出色，内在素质足够当队长，但他不爱说话，甚至见到陌生人都容易脸红，有东西说不出来。而肇俊哲现在还年轻，没有后来的老道成熟，想当国家队队长还早呢。那么其他人呢，杨晨？常年留洋，和国内球员的关系比较疏远。李宵鹏、吴承瑛和李铁的情况差不多，沟通能力不行，嗓门也小。徐云龙、杨璞平时没啥正形，权威不够。至于今天没来的祁洪等人，在国家队里表现平平，也是权威不足。唯一可以顶替江津的是李玮锋和杜威，但现在李玮锋性格还是太暴躁，要让他掐个脖子、飞个大脚什么的他绰绰有余，但让他现在就指挥全队他还差点火候。而杜威到是可以，毕竟沈祥福的国青、国奥他一直是队长，但他来国家队比较晚，和大伙都不太熟。除此之外还有个孙继海，能力眼界都可以，技术权威也可以，但这人的思维比较另类，要让他当个参谋了军师呢，能有不少歪点子，但让他博采众长、左右平衡可就难了。 这些人扒拉来吧拉去，谁也成不了球队核心。“两个半人”又都先后受伤，当然，王艾可以，论技术、论权威、论口才都没挑，但他才14！ 所以，连丢两球后，没有强力队长的捏合，中国队的战术体系就分裂为了三个部分，前场以愤怒的杨晨为核心，带动着矢志报仇的曲波、李铁、肇俊哲、李宵鹏等人组成了燃烧军团，发疯一般的对土耳其进攻，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土耳其人再接再厉的尝试；中后场以受辱狂化的杜威、李玮锋为核心，带动着徐云龙、吴承瑛、杨璞组成了兽人军团，各种擦边的大动作层出不穷，土耳其人被迫的收缩了攻势；最后剩下一个江津独自组成了不死军团，丢多少球我都不带死的，因为我死不了第二回！ 在披头散发、手舞足蹈的大萨满——博拉·米卢的嗜血术的加成下，国家队踢的那叫一个奔放，土耳其人确实有点手忙脚乱，杨晨一个门前抽射虽然被守门员得到，但却吓得土耳其人赶紧收缩防守。所以起码从场面上来看，两球落后的中国队和土耳其队厮杀的难解难分。 时间渐渐逼近上半场结束，中国队的狂化效果逐渐消褪了，攻势也无法持续了。这时候，隶属兽人军团但被燃烧军团临时借调的杨璞突发奇想，一跟头摔在土耳其罚球区里，主裁判奥斯卡·鲁伊斯高高兴兴的跑过来，慷慨了送给了杨璞一个黄牌…… 见此情景的王艾就是一捂脸，老杨啊老杨，你演技差也就罢了，怎么眼神还不好呢，你离裁判总共就五米，除非裁判是远视眼才看不见你左脚拌右脚。 伴随着这个哭笑不得，拙劣至极的“阴谋”，双方结束了上半场。十五分钟后，双方重新出场，全场四万多人的关注点都集中在了中国队里最矮的球员身上。其实上半场十分钟中国队乱成一团的时候就有个别球迷喊了王艾的名字，只不过这届国家队表现的很不错，接下来还值得期待，且王艾总是下半场登场，所以大多数球迷才强自忍耐。 现在，王艾终于登场了，奇迹是否会再次上演？ 球迷们乃至中央电视台的解说嘉宾们都在面面相觑，几乎是马上他们的情绪就舒缓了下来，因为过去两场比赛，王艾的任意球五发五中！命中率百分百！如果说第一场的三个任意球是对方没注意到的话，那么第二场巴西队几乎是严防死守了。结果，王艾拿出了有别于第一场的任意球技术，又打进两个，甚至赢得了骄傲的任意球大师卡洛斯的友谊。 王博士，总是有办法的！ 这是区区两场比赛，王艾留给人们的印象，难以磨灭的印象！ 虽然队长袖标仍旧戴在江津的胳膊上，但所有人都认为，王艾才是这支队伍里的核心。如果说这支传统健全的青训体系下的最后一批成品，全国13亿人积攒出来的国家队，是一顶名叫“中国足球”的王冠的话，那么王艾就是王冠上最璀璨夺目的明珠。 就连王者地位被挑衅的江津也毫无自觉的在路过王艾时，拍了拍他的脑袋。 主裁判一声哨响，双方下半场的比赛开始了，这个周三下午的接下来的45分钟，将决定双方谁能小组出线。中国、土耳其两个人口大国的数亿人在紧张的关注着比赛。许多中国国内的普通人也是被越来越火热的世界杯征程所带动的来观赛，这也是他们中的很多人第一次看国足的现场直播。虽然是周三，但一些单位看到人心涣散，所以干脆在员工们的“万岁”声中开了电视机。 第二百六十四节 无珠之冠（第三幕：迷踪） 随着王艾的上场，中国队的阵型从偏重防守的451，变成了攻守平衡的442，王艾直接跑到了前锋线上，这又是王艾的新变化，新位置。过去两场他的位置基本固定在了边路，有时候客串一下前腰或者影锋，而这一场，他直接把自己的位置变成了前锋。 经过两场的验证，已经没有人怀疑这个中国少年的任意球技术，所以土耳其队表现的非常小心。赛前中国队教练组就预估，只要王艾上场，对方必然会极力控制可能导致直接任意球的犯规，那么王艾就必须发挥其精准的射门技术，尽量的靠近球门，争取在一系列传递后完成最后一脚。 发现王艾身处令人难受的前锋的位置上，土耳其队象上一场巴西一样，特意分出来一个强壮而不失灵活的后卫，上半场插上建功的布伦特·科尔克对王艾进行贴身盯防。 下半场第六分钟，王艾在罚球区内跑出率先接到了肇俊哲的直传，杨晨在一边向罚球区内移动拉动着对方的防线，王艾半转身用左手抵着布伦特，面对右侧的杨晨，似乎要传球，布伦特重心移动了一下，准备阻截面前两人的传球路线。不料就是轻轻的重心变了一下就被王艾所察觉，王艾迅速将足球拨到自己的左脚边，一趟就从布伦特的右侧过去了。 等布伦特将重心挪回来，并且转身再追的时候，王艾已经开始在另外一名后卫阿尔帕伊面前做上了假动作。阿尔帕伊匆忙出脚，被王艾从右侧突破。这时候，王艾就已经跑过了罚球点，已经可以直接射门了。可惜对方守门员注意力很集中，而另外两名后卫的位置感不错，没有被吸引上来。 此时从底线反跑回来的杨晨甩开了对方后卫，刚到了一个小角度可以打门的位置，王艾的传球就到来了，位置，速度都正好，杨晨直接射门，却被对方门将鲁斯图倒地挡出。 人群中，矮个子而异常灵活的王艾率先抢到了球权，门前是一片混乱的人影，王艾发现没有好的射门机会，于是，在人群里左晃右晃，推、拉、点、磕，各种小技术频繁使出，最后竟然被他又从罚球区内将足球带了出来。 这一回合虽然没有建功，王艾的小范围控球技术却发挥的淋漓尽致，当他将足球分给李铁进行再次组织时，在场的中国球迷不约而同的献上了热烈的掌声。 我们就要看这样的足球！这是中国足球太难见到的一幕了，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行为固然被广泛评价为低效，也为主张“不出头”的中国文化所排斥，却无法否定这样的行为极为的提振士气！ 赵子龙在长坂坡杀的七进七出，也没有一枪捅死曹操，但为什么千古传诵呢？刘备赞他一身都是胆，又何尝不是因为艺高人胆大？何况是本身就具有一定表演性质的商业足球？ 青春飞扬的王艾在肆意挥洒的他的足球技术，沉寂已久的中国队和中国球迷终于爆发出了热情。就连许多第一次看足球比赛的人们也为这个小球员如此灵活胆大，在诸多土耳其成年球员的包围中全身而退而激动。 技术、自信、勇气缺一不可。 土耳其队主教练显然对这一幕很不满意，古内斯在场边高声责备布伦特。布伦特很快就重新贴了上来，不过，王艾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几分钟后，当后场的李玮锋化解了对方的一次传中将足球开大脚给了边路的曲波，而曲波横传给了王艾后，王艾毫不犹豫的对着布伦特再次盘带，尝试突破。 这次发生在中圈和罚球区弧顶之间的单挑，立刻让球迷们睁大了眼睛，抢步接球后的王艾作势斜传边路，骗的布伦特再次重心移动后，和上一球一样又从布伦特的另外一边突破了过去。 由于中国队刚刚展开反击，前场的人不多，于是王艾决定单兵突进尝试打门。很快，王艾突破后毫不减速的冲锋姿态引起了双方的注意，布伦特几步从王艾的背后赶上，而另外一名后卫阿尔帕伊上前封堵。 王艾带球向右偏移，三人呈现一个扁的三角形态势，接近罚球区自动转换奔跑模式为高频跑的王艾绝对速度并不快，于是两人很快逼近，王艾又向右横趟，似乎要拉开阿尔帕伊封堵的射门角度，阿尔帕伊只好迈步横向堵截，不料就在他迈开一步尚未落足的时候，王艾突然如闪电般的反向移动，足球轻巧的在右脚上一磕。 一只脚在半空中的阿尔帕伊和在王艾身后的布伦特一样非常难受，只好匆忙的落足，赶紧倒了一步，调整重心的同时准备追赶要从另一侧突破的王艾。 不当阿尔帕伊急匆匆的向王艾的左侧移动的时候，也是刚刚举起右脚准备跨步，王艾又变向了，足球再次回到了王艾的右侧。 这一下，急切的阿尔帕伊下意识的再次向左侧，可惜他的身体前进的方向是右侧，强行扭转的结果就是身体不受控的原地转了半圈摔倒。而在王艾身后的布伦特也经历了这次两秒钟内的三次变向，紧紧跟随的结果是双腿拧成了麻花，几乎和阿尔帕伊同时摔倒。 在没有身体接触的情况下，王艾仅仅凭借两次变向移动就晃倒了两名土耳其队的主力后卫。在过人后向着罚球区内跑动的王艾还有闲心回头笑着瞅了他们俩一眼。 “漂亮！” 刘建宏和张路异口同声的喊出了所有人的心里话，张路还接着解释：“别小看了这次过人，他个子矮重心低固然占有优势，但能这么快速的控制身体移动，我敢说，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同龄人。我建议电视机前球迷朋友不要强行模仿。自信、技术、身体都需要是巅峰才能做得，才能实现这种匪夷所思的效果。” “是啊！”刘建宏快速解说：“这是世界杯，没有人会配合我们的球员做出这种戏剧性的效果，好我们稍后再分析，张指导我们接着看比赛！” 第二百六十五节 无珠之冠（第四幕：陷阵） 就在两人快速解说的同时，王艾又迎上了土耳其队的托后中卫埃姆莱，由于刚刚那次过人的时间极短，因此杨晨和曲波此时都没有包抄到位，王艾只好继续带球。 埃姆莱眼睁睁瞅着两位同胞成为了这个天才球员的新的注脚，面对王艾不敢轻易出脚，只是在不断的用身体挤着王艾的空间。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被王艾抓住了机会。 就见王艾突然停球，跑动中的埃姆莱只好停下，王艾脚下一点，足球随着人退后，身体往后一仰，看似要退后拉开空间，埃姆莱下意识的迈步上前。不料，他刚一动，王艾却借此机会猛的前冲，冲向埃姆莱的左侧，埃姆莱的重心正在双腿之间，脚尚未落下，急切之间下意识的要回身，结果在旁人看来就是做了一个撅屁股的动作，身子虽然勉强转过来了，却再也控制不住，仰面摔倒。 另外一侧一直高度关注准备协防的后卫法蒂赫赶忙从王艾的左侧跨步上前封堵在王艾和守门员鲁斯图之间，这时候王艾距离球门仅剩下了不到五米的距离了。 法蒂赫根本不敢出脚，就顾着堵截王艾的射门路线。王艾此时冲到了球门的右侧，于是再次变向往左边带，试图拉开射门脚步直接打门，连着横趟了两步，法蒂赫都准确的卡在了王艾的射门路线上。 王艾再次向左横趟，向上两步一样，左脚用外脚背往外一拨，法蒂赫习惯性的跨步出去，可刚一跨步，却发现王艾没有真的拨动足球，左脚只是足球上虚晃了一下，紧接着运动到了足球后，闪电般的在足球上一捅。 足球就从法蒂赫的双脚之间穿过。法蒂赫下意识的收腿，结果收的太猛，自己把自己撞的失去重心。而此时守门员鲁斯图原本正跟随着两人的移动向球门左侧调整，却不料足球突然从队友的双腿间奔着球门右侧飞去。 和他的同胞们一样，鲁斯图也适应不了王艾的这种激烈而突然的变向，脚在草坪上狠狠一拧，旋起了一圈黑色的土壤后，勉强倒地。 足球却早已经跨过了球门线！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一刻一跃而起，冲着球场，冲着大屏幕，冲着电视机热烈的呼喊。而在所有人多的场合，掌声都密集的响了起来。 破门后，王艾没顾失落的土耳其守门员，难以置信的土耳其后卫，刚刚爬起还没追到的布伦特，举着双臂欢呼着冲向了本方的队友们。 曲波一如既往，快马加鞭第一个赶到，随后是杨晨、肇俊哲、李铁、李宵鹏等等，大伙欢呼着跑回自己的半场。 这是王艾在本次世界杯上的第六个进球，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非任意球的破门。并且还是单人独骑，连过四人，甚至把四人都晃倒了以后打入的。从他带球开始突破布伦特到最后破门，整个过程几乎就发生在一眨眼的时间里，很多人都要看重放才能看到他是怎么把球打进的。甚至他破门后跑回来的时候，被他晃倒的第二个后卫阿尔帕伊刚刚站起来。 虽然比分仍旧落后，但“防不住的13号”成为了土耳其主教练古内斯最大的难题，他已近提醒过布伦特了，布伦特也确实尽力了，然而还是防不住，这怎么办？要知道，一个足球队如果打起了气势，一个球星如果打出了状态，那进球就是接二连三的来。 从不乏勇气的土耳其人，把目光盯向了中国队的后防线，决定提前和中国打对攻！我们防不住你，但你们也防不住我们，我们索性比一比进攻吧！ 再开球，土耳其人突然转变了球风，没有如许多中国足球人预想的那样全部退缩半场打密集防守，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和中国队打起了对攻！一点都不像比分领先的一方。其亢奋勇敢，甚至比中国队更激烈！ 中国队的后场一时间陷入了苦战当中。 杨晨知道以王艾的身体去承担防守责任太为难他了，于是和王艾简单打了个手势，跑回了本方半场打起了前腰！而王艾则坚决的留在了土耳其半场，任凭布伦特频繁的无球状态下的纠缠而毫不放松。 今天这场比赛，王艾必须钉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是这支国家队里目前唯一的成功率极高的进球点，他要离开没有人有把握处理好临门一脚。 因此，当土耳其队发起疯狂的攻势试图压到中国队的士气的时候，王艾就硬顶着土耳其的高大后卫，始终保持着对土耳其后防线的致命威胁。 也是在王艾的威胁下，土耳其队始终心有疑虑，后防线的四个后卫都没有胆敢跨过中线的。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中国队苦苦坚守，任凭土耳其人的攻势如狂风暴雨一般一波波的扑上来。有王艾在前场游移着，就像大连队的其他人再看到郝海东一样，不管局面多么危险，他们心中都有希望的火苗在燃烧！ 这二十分钟里，王艾也得到了数次反击的球权，但土耳其人几乎立刻就并排上来两人封堵，而本方阵型被压缩的太狠，王艾孤掌难鸣。再加上刚刚那种突破过人对身体的负担太大，哪怕是短短的十几秒钟，几十米的距离，都像短跑运动员刚刚跑过一次百米一样疲惫。所以王艾不想浪费宝贵的球权，哪怕暂时传递几脚给后防线松口气也好，于是都采用了分球的处理方式。 也正是因为王艾坚决的留在了对方半场给土耳其人制造了强大的心理压力，因此土耳其队始终无法全力以赴的攻击中国队，因此在经过了二十分钟的猛攻后，土耳其人颗粒无收。 疲劳感弥漫在土耳其全队中，古内斯不得不指挥着全队适当回缩。比赛时间还剩下十几分钟了，而中国13号也因为本方的努力攻击没有能够连续获得球权，他的脚感应该凉了吧？似乎稳守也是一个恰当的选择了？ 中国队的阵型，渐渐的拉了出来，以始终身处敌方阵营中间的王艾最锐利的箭头，开始重新组织反击。 第二百六十六节 无珠之冠（第五幕：搏杀） 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普通球迷渐渐的紧张了起来，他们不像国家队教练组以及崇明岛上的徐根宝、高洪波等人对比赛有着精准的把握和感觉。下半场王艾打进一球后，土耳其队疯了一样的狂攻试图压制中国队，并寻求再次拉开比分。因为他们知道，有王艾在，领先一球很危险。但是中国队顽强的顶住了土耳其人不计后果的冒险，那么，现在的形势就反过来了。 而比赛的进程也恰恰如同这些专业足球人的预估，被压缩到极限的中国队阵型刚一张开，就迅速的反弹了回来，徐云龙、吴承瑛两个边路频繁插上助攻，帮助中国队前场多点策划攻势，尽管随着王艾的位置前提，中国队的前要线上创造机会的能力直线下滑，但只要王艾一触球，双方就高度紧张。 但缓过来的王艾也在寻找机会。本来刚刚的二十分钟里，虽然机会不太好，自己也比较疲惫，但还是有单人独骑再来一波的机会的，就是成功率不太高。王艾不想浪费了自己的体力，也试图麻痹一下对手。可惜，现在的他光芒万丈，无法让人无视，布伦特跟嚼过的口香糖一样恶心的粘在身边，有球无球都不走，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和王艾进行身体接触，哪怕是无球状态下，能撞一下试一下，慢慢的消耗着王艾的体力。 很显然，经过了两场的观察，现在包括土耳其人还有有志于进军十六强可能碰上中国队的“对手”都注意到了王艾的弱点，那就是体能！相对于一般14岁的少年，王艾的体能简直是变态！起码和成年人对抗上45分钟不落下风，但是在成年队里，他的各项数据就相比起来弱多了。比如同样的运球时候的身体碰撞，别人就是调整一下重心就可以了，但王艾就必须调整两次重心，用力撞回去才行，无形中体能消耗大多了。 就像布伦特对王艾的无球时候的骚扰一样，表面看来无关紧要，可实际上每一次碰撞，王艾要是不想失去身体平衡，就必须很用心的规避、消耗很多体能。尤其是身处土耳其人的防线内，土耳其后卫都在有意无意的“排挤”他，试图将他赶回自己的半场。而王艾留在这里的代价就是对他来说十分高昂的体能消耗。 现在时间已经慢慢越来越少，王艾必须抓紧机会了。好在长时间的身体接触，布伦特也不好受。 比赛时间第35分钟，杨晨一次突破被断球后，就地反抢和对方纠缠着，获得了一个左边线球。 吴承瑛在边线外举着球紧张的观察着场上局势，王艾带着布伦特在面前跑来跑去，夸张的举手要球，却暗中把眼神指向了自己身后，吴承瑛会意，眼神儿手势都奔着王艾，结果足球出手的一瞬间丢给了王艾身后的曲波。 绿色的草坪上，又瘦又高的曲波好像一只跳跃力惊人的大螳螂，出其不意的几个大步就甩开了于米特·达瓦拉，直下底线，中路的肇俊哲，远点的杨晨，罚球区弧顶的李铁都已经包抄到位。发现形式紧张，布伦特丢掉王艾从侧面追赶曲波。 曲波在底线直接起脚传中，却被埃姆莱伸脚挡了回来，再次抢到球权的曲波发现身前身侧都有土耳其球员，传中的机会已经失去，好在从人群的缝隙中找到了急速向罚球区跑动的王艾。 一脚出其不意的横传，贴着罚球区线被王艾得到。这时，刚刚被曲波快速甩开的于米特正好在王艾身边，见他直奔罚球区里冲锋，而刚刚被曲波吸引的三个土耳其后卫还没有回防到位，形势极其危险。 于米特不敢尝试堵截王艾的突破，索性从侧面冲来，一肩膀撞在王艾的后背上。正在带球观察着对方守门员和本方队友的王艾没防备，这一下被撞的摔进了罚球区。 于米特抢到球刚要回身，就被主裁判的哨声制止了，奥斯卡·鲁伊斯根本不听于米特和其他土耳其队员的解释，坚决果断的判给了中国队一个罚球区右侧的任意球。 这里几乎紧挨着罚球区线，刚刚王艾要不是迈起的一条腿还没落足，没有真正的“踏”上罚球区的草皮，这一球就该判点球了。 尽管这个位置非常偏，几乎和球门线是一个30度的夹角，但中国球迷马上就送来了一阵欢呼！ 那可是我们的王博士！任意球百发百中的！尽管专业足球人还是很谨慎的，但普通球迷哪管那个？ 国家队第二罚球手李宵鹏、吴承瑛陪着王艾站在足球后，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是幌子。 王艾没有回应现场球迷的欢呼声，他不知道土耳其人还能否慷慨的再送自己一个任意球，要不是自己强忍着激烈的身体对抗坚决留在对方后防线上，恐怕连这个机会也没有。 面对着进则生，不进则死的艰难抉择，很多球星都会心态失衡，比如八年前在美国世界杯上踢飞了点球的巨星罗伯特·巴乔。就连王艾也难免深呼吸了几次。这种时候，王艾知道，想的越多越麻烦，可这个任意球的位置…… “嘟！” 一个短促的哨声，似乎在催促着王艾发球。 几乎就在哨声响起的同时，王艾没有像以前一样慢慢的准备跑动，而是突然高速的跑起来，五发五中的光辉历史不由得土耳其人不紧张一下，王艾几乎笔直的正对球门的跑动预示着这是一脚大力射门！ 果然如人们的预期一样，王艾的右脚背狠狠的抽在了足球正面。足球飞出去后，王艾的甚至扬到了胸部那么高。 “砰”的一声闷响。足球笔直的飞向球门，在越过人墙的上空时，突然向内一拐，直奔球门的近角。 守门员鲁斯图跨步跳起，双手用力拍打，他没把握抱住这个势大力沉的射门，又怕拦截面小一点的拳头碰不到足球，于是选择了手掌。 可就在他跳起来的时候，半空中的足球似乎向外拐了一下，躲过了他的双手，顺便也躲过了相继跳起的后卫埃姆莱和前锋哈坎，似乎直接奔着另外一边的边线去了？ 半空中的鲁斯图努力扭头看，结果这一球在空中再次变向，从球门的后点，直接打在了球门内侧的边网上！ 2:2，平！ 第二百六十七节 无珠之冠（第六幕：惊心） 这次任意球，在半空中奇异的三次变向，最终包括守门员鲁斯图在内的几个跳起封堵的人都没碰到，反而在他们跳起还没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打破球门！仿佛他们刚刚集体眼神错乱了一样可笑而诡异莫名。 双眼下绘着两个黑色小方块的怪异眼影的鲁斯图落地后半张着嘴久久没有回过神儿来，哪怕沮丧的队友狠狠的在球门里对着足球踢了两脚，甚至反弹到了他身上。 “平啦、平啦！出线了，出线了！” 无数的球迷欢呼出声。 在赛场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匪夷所思的球路的中国队队员们可不管王艾是怎么打进去，也许是赛场的旋风也说不定，管他呢，我们平了，平了！ 肇俊哲半路抱住奔跑的王艾，推开众人，把王艾规规矩矩的“摆”在面前，一条腿跪下，把王艾的右脚放在膝盖上，做了一个擦鞋的动作，引来了中国球迷更大的欢呼声。 主裁判在土耳其人的压力下要求中国队结束庆祝，快点开赛。 下半场比赛第38分钟，比赛再次开始。 不知放弃为何物的土耳其人再次凶猛的展开了攻击，连布伦特也丢开了王艾参加了进攻组织。 而一片欢腾的中国队教练组、解说席等已经忽视了土耳其人的垂死挣扎，正在津津乐道着王艾刚才的任意球。 崇明岛上，徐根宝、高洪波俩人外加程卫、张琳梵、武磊等大大小小的脑袋都挤在电视屏幕前睁大眼睛看着重放片段。他们可和一般的球迷不一样，要么根本没注意到这个弧线的变化，要么光顾着高兴了，管你怎么打进去的。 他们可是专业的足球人，对这种奇特的球路有着浓厚的兴趣。很显然，这样的球路如果是刻意为之的，那就太可怕了！根本没法防，因为你不知道它最重要跑哪儿去！这简直是全世界守门员的催命符！ 好在，现场直播镜头知道这一球必将引来无数关注，很贴心的重放了三遍，一次是正常速度，两次是慢放。 “这他妈什么鬼球路！”看清楚了的徐根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高洪波皱着眉头，歪着脑袋，眨眨眼，突然一拍大腿：“小儒儒尼奥！法国里昂队有个巴西人叫儒尼尼奥的，他的任意球就是这种半空中乱飞的。对，就是这个人！” 徐根宝摇着头：“现在这足球真是，怎么玩的都有，他还会这手呢！” 高洪波苦笑：“难怪这小家伙总让人烦却总还让人放心他。您说当初世少赛哪会多紧张？他楞是一个任意球没踢！你要说这个看不明白的任意球是他后学的可以，那第一场那几个呢？也怪我没经验，当初在人大附中看他练球时候就没意识到，他那脚法踢任意球肯定不差，结果叫他瞒到现在！” 徐根宝指着自己的眼睛：“别说你，就我这双老眼不也没看着？我可是看了一辈子孩子了，在德国看了他一整年，几乎除了他周一到周五上午上学这功夫之外，都在我的眼巴前晃荡，我不也楞没发现？咳！打了一辈子眼，我这老家雀不也被这小家贼啄了眼？” 汉城上岩体育场内，中国队全面退防，尽管王艾并不支持这种苟且的思路，但值此重大机遇关头，别说是他，谁来也没法继续怂恿着全队打对攻。也别说中国队，名利当头，世界强队也一样该苟且就苟且。 王艾只好继续留在土耳其半场威慑对方，反正自己回去也没什么用。 不过这会儿土耳其人也顾不上他了，哪怕时间已经来到了第40分钟，土耳其人仍旧在紧张而有序的组织进攻。 结果，足球场上的不可预测就体现了出来，中国队已经数次倒在了“保平争胜”这种苟且的、功利的战术上，这一次，历史又重演了。 第40分钟，土耳其中场伊尔汗突然分球左路，本场状态奇佳的哈桑下底传中，刚刚因为拉倒了王艾给中国队创造了一个任意球的于米特·达瓦拉在后点接球后直接凌空抽射，足球从徐云龙扬起的左脚下打入中国队球门死角。 这一下兔起鹘落，果断干脆，根本没给江津反应的时间。 比赛还剩两分钟的时候，中国队突然2:3落后了！ 算上补时，也不到五分钟！ 四万多人的上岩体育场，瞬间一片死寂！ 寥寥无几的土耳其球迷的欢呼声，掩盖不了中国人的惊骇欲绝！ “开球开球！”王艾率先叫起来，紧接着，反应过来的杨晨找到了主裁判，要求立刻结束土耳其人的庆祝，马上开球！ 主裁判知道时间宝贵，连连催促土耳其队，就在对方刚刚站好位置时，王艾左脚一拨随后大步向对方半场奔跑，杨晨回传给替补登场的邵佳一后，也马上前扑。 球员们在分秒必争！球迷们在度日如年！ 土耳其人的反应向刚刚的中国队一样，潮水一般的退防，而中国队则不顾一切的大举攻上，连江津都跑出了罚球区，中国队代表团的官员、中国教练组、替补席已经无人可以安坐，全都在紧张的期待着中国队再次创造奇迹！ 这个时候，别说王艾，连杨晨都有些脚软了，所以全队都在下意识的把球权交给了王艾，王艾也当仁不让，全场已经打进一个任意球，一个一般破门的他也正是脚感最好的时候。 王艾在对方的防线内左冲右突，指挥着队友们跑动拉扯，而自己啧将高频跑的特殊节奏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一两个人根本防不住压榨出所有本事的王艾。 一时间，土耳其队后防线人仰马翻。 下半场第43分钟，土耳其左后场罚球区外，王艾接罚球内没有机会的杨晨头球摆渡，一个加速后急停，甩开了当面封堵的埃姆莱，在张牙舞爪的埃姆莱的手臂之外，作势起脚打门。 而这时候在王艾身后刚刚转身过来的布伦特似乎被王艾这几分钟频繁的盘带、过人、急停、假动作搞的头晕眼花，所以转身的时候下意识的挥舞手臂维持身体平衡，结果左手肘一下撞在了正准备起脚射门的王艾的后脑上。 天才的中国13号，本次世界杯开赛以来高居射手榜头名的中国13号，象一棵木桩一样，声息皆无的、毫无反应的直直倒下！ 球场内所有人的呼吸停顿了两秒钟，随后猛然爆发出杂乱无章的噪音。 闯了大货的布伦特茫然的仍旧半举着手臂，刚刚撞击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他的左手肘在隐隐发麻。更让他发麻的是，中国人那一双双冒火的眼睛！ 第二百六十八节 无珠之冠（第七幕：望天） 近在咫尺的主裁判在局面大乱之前果断的举起了红牌，用略带厌恶的眼神像赶走一只苍蝇一样挥手驱赶着布伦特！ 见裁判做出明确的处罚，中国队员杀人的冲动才消褪，转而一窝蜂的围上了王艾。 “小王！”李铁跪在王艾身边，趴下来翻着王艾的眼皮。 一群队医在跑的头发乱飞，须发皆张的米卢的带领下冲进人群，这是他执教半辈子遇到的最出色的的球员，也是他最心爱的弟子。神奇教练已经晋升为了“神奇师徒”！ 还没等队医做出诊断，王艾咳嗽一声睁开眼。 “散开散开！”队医挥散了众队员：“让他喘口气！” “我怎么了？” 王艾问道，他根本不知道怎么了，甚至连眼前一黑都没感觉到，记忆里还是刚刚要起脚射门，然后再睁眼就是蓝天白云。 队友赶忙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下。 “任意球了是吗？”王艾坐起来，盘着腿笑道。 “是啊是啊，就看你的啦！”队友们热情的回应着。 人群里主裁判奥斯卡也在观察着，询问中国队的米卢是否需要换人？ 米卢看向队医，队医艰难的点头示意可以留在场上，他本想说必须换人，但这种形势他又怎么说得出口？因为他刚刚清楚的看到，坐起来露出笑容的王艾，眼睛是没有焦点的！ 得到确定答案的奥斯卡点点头，他也希望能多看到这个中国少年的表演。开赛前他已经得到了国际足联的指示，作为足球弱势的亚洲，又是足球狂热、经济发展极快的亚洲，出现了这么一个天才球员，这对于足球运动的推广至关重要！因此国际足联给奥斯卡的指示是：在规则范围内，尽量让这个少年有更多的表现空间！ 奥斯卡判给了中国队一个罚球区前沿的直接任意球！ 土耳其人如丧考妣，中国人欢呼雀跃。 王艾在肇俊哲的搀扶下站起来，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主裁判吹哨，示意王艾可以开始了。 球场上安静下来，王艾站在足球后五六米的位置上，睁大着眼睛。 主裁判疑惑的瞅了瞅这个中国少年，怎么还不踢？ 解说席上的刘建宏紧张的握着拳头，在他的视野里，在主裁判的挥手催促下，王艾面对着足球助跑，似乎要和上一球一样直接打门。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全世界诸多的球迷的亲眼目睹下，王艾竟然跑歪了！ 歪的如此明显！甚至最后起脚的时候干脆踢在草皮上！ 这，这是假动作？ 然后，在众人的惊疑不定里，王艾直接身子一踉跄摔在了李铁怀里。 主裁判楞了一下，马上跑近前，仔细观察了一番，断然回头冲着中国队教练席做出了受伤换人的手势！ “what‘supwhat‘sup”穿着常服的马明宇跑近裁判。 奥斯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ouldn‘tholdon” “howcouldhenotpersepetitionbastard!” 重新冲到场上的队医，这次坚决的对米卢摇了摇头，被抬到场边的王艾突然翻身下了担架，说什么也不走，哪怕头晕的厉害。马明宇只好搂着王艾坐在替补席里。 中国解说席上，刘建宏抑制不住声音的颤抖问张路：“张指导，您看……” 张路的脸阴的是如同暴风雨的前夜：“我判断，应该是脑震荡！你看小刘，他在场边，现在，正在干呕！我确定了，这肯定是脑震荡！他确实无法坚持了，这种伤病没有几天根本缓不过来。我踢球时候也受过一次这种伤，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说到这，张路缓了口气：“主裁判的决定是正确的。这种情况不是意志坚定就能无视的。刚刚小王已经够坚强了，硬挺着站起来，主罚了这个任意球。但是……” 说到这，张路突然感觉鼻子发酸，眼泪一下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匆忙的抹了一把眼泪：“但是，他踢不到了，你没看见，他都控制不住自己了吗？我……呼，建宏！你让我冷静一会。” 尽管主裁判奥斯卡冲着马明宇吼了回去，但比赛还要进行，他思索了半天，还是觉得这种情况不属于罚球违规，应该是刚刚受伤的后遗症，因此安慰性的允许中国队继续罚球，根本无视了土耳其人的激烈抗议。 李宵鹏、吴承瑛、邵佳一等人站在足球后紧张的商议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由准头最好的李宵鹏负责。 沉默寡言的李宵鹏顶住压力，这一脚任意球水准极高，不但精准而且球速快。 但很可惜，土耳其守门员鲁斯图判断精准，用双拳将足球击出底线。 被马明宇搂抱着的王艾咬着嘴唇，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他看不太清球场上的变化，但他看得见队友们失魂落魄的表情，听得见他们心灵破碎的声音，听得见全国球迷眼泪落下的滴答声。 补时四分钟！中国队发起了垂死的反击，江津变成了托后中卫，徐云龙、吴承瑛变成了边锋，肇俊哲、李铁、李宵鹏、李玮锋、杜威等等全都挤在了对方罚球区里，杨晨、曲波疯狂的奔跑，寻找一切攻击球门的机会，土耳其半场烟尘滚滚，杀声震天。 中国队已经没有任何组织了，剩下的全是队员们自发的勇气，他们的最强球员、最好朋友、最大信心被摧毁了，剩下的只有与汝谐亡、不共戴天的悲愤！ 时间流水一般飞逝，主裁判奥斯卡频频看表，终于在杨晨又一次徒劳无功后，歉意的看向了中国替补席，轻轻摇头，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音。 第二百六十九节 无珠之冠（尾声：泪海） 比赛结束的哨音，没有如往常那般激活赛场，反而让赛场陷入了一片安静。如果刚刚打开电视机，甚至分不清谁是胜者。中国队员颓然的纷纷软倒在地，而土耳其人则羞惭的匆匆离场，他们知道，他们赢的太侥幸，太……羞耻。 各国解说员沉默的指挥摄像机对准了中国队替补席，对准那个成就了今天中国队的成绩，也在最后一刻受伤离场导致中国队失败的13号球员。 摄像机镜头里，死寂的中国队替补席上，所有人都是一幅茫然、悲伤的表情，而在马明宇的怀抱里，中国少年正用双手捂住脸庞，眼泪在指缝间肆意流淌，沾湿了手臂，也打湿了老队长干爽的衣襟。 当这一幕被放入大屏幕，放入世界各国的摄像机镜头，呈现在电视画面上的时候，一直噙在人们眼里的泪水，似汪洋狂泻，直播间里的主持人、嘉宾和全国球迷一样，默默的擦拭着泪水。 王艾最后是在马明宇和米卢搂着，在国脚们包围里走向球员通道的。没人看见王艾此时的表情，这届世界杯，中国队备受关注的少年天才球星王艾留给全世界的最后一个镜头，只有一个捂着脸无声哭泣的照片。 第二天，体育画报以通栏大标题发表文章《泪海》，选取这张照片作为封面，然后则截取了全国各个广场上球迷们流泪一幕的掠影。文章评论道：这一刻，全中国都在流泪，既是为比赛输掉，中国队没有走的更远的惋惜，也是对王艾这名少年球员的执着、坚贞、忠诚而感动。 同样，这一幕被美联社记者拍下来，被摄影记者命名为《悲伤》，引发西方媒体广泛转载。 就连国际足联也将这它选入列入本届世界杯的经典一幕，名为《少年球星的眼泪》 同样是在第二天，中国最重量级的官方媒体《人民日报》以《忠诚》来命名这张照片，并将战胜哥斯达黎加后，王艾坐在范志毅肩头欢庆的照片命名为《传承》。评论员配属了一篇《致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的一封信》的评论文章道：“在经历了战胜哥斯达黎加的欣慰、战平巴西队的惊喜，带给我们世界杯小组出线的希望之后，中国队昨天意外的收获了一场失败。尽管这仅仅是我们小组赛中的唯一一场失败，但我们却不能奢望最后一场小组赛巴西会输给实力远远不如且已经被淘汰的哥斯达黎加队。中国队的首次世界杯征程虽然遗憾的结束了，但是我们欣喜的看到了中国队的进步。马明宇、郝海东等老球员肩负责任、顽强拼搏，曲波、杜威等年轻球员更承担起了主力的责任，同时还涌现出了王艾这样技术出色、不畏强敌、勇于挑战、敢于承担的新一代足球运动员。国际媒体和足球同行的高度赞誉足以证明我们并非一无所获。正如亚足联主席维拉潘所说：中国足球前景远大，希望无限。我们相信，假以时日，伴随着新一代球员的成长，他们一定会带给我们无尽的喜悦。最后我们编辑部全体同志并代表全国球迷对此刻在病房中的‘防不住的中国13号’说一句话：王博士，请早日好起来！” 王艾是在辽阳市中心医院的脑科病房里读到的这封信。 昨天赛后第一时间，心急火燎的艾小青就冲下贵宾席直奔中国队更衣室，强抑悲伤的跟南勇请了假，南勇二话没说直接放行。艾小青让孙义和约纳斯临时抬着王艾直奔球场外租来的汽车，一路疾驰驶向汉城机场。由于四大体系企业来观赛的人员众多，所以艾小青就命令王斌通过中国民航临时包了一架小飞机作为专机使用。此时，艾小青也顾不上其他人是否收拾好了行李，把儿子赶紧送进医院检查是头等大事，尽管中国队的队医十分肯定的告诉她，只是轻微脑震荡而已。 汽车上，艾小青搂着仍旧在流泪的儿子问了一句：“你想去哪？” 王艾嘶哑着小声回答：“回家，我要回家。” 就像野外的小兽受伤后第一选择就是回到小窝里舔舐伤口一样。 于是，任性的艾小青拒绝了徐根宝帮忙联系的上海复旦大学附属医院、王洪礼等辽足一干人等联系的中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高洪波联系的北京协和医院等等，飞机直飞沈阳桃仙机场，下飞机后又在早就待命的超越集团的车队的护送下，直接回到辽阳。等两个多小时后踏上家乡的土地后，王艾仿佛长出了口气，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王艾在病房里迎着初升的第一道阳光醒来，安静的病房里，第一眼看到了趴在床头柜上睡着的黄欣，和另外一边和衣而卧的艾小青。 王艾一动，两个人立刻醒了过来。 “怎么样？”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王艾瞅着两人疲惫的神色，笑道：“没事儿了，我正打算出去晨练呢。” 艾小青仔细的观察了王艾的神色，发现确实没事儿才舒了口气：“不行，今天你必须好好休息，医生说了，你的病情虽然不重，但还要观察，万一你运动时候再摔倒了呢！” 王艾的神色有些挣扎，他不想这么躺在床上。 艾小青只好换了一种口气：“听妈的啊，就一天行吗？你说你想上学，妈就让你上，你说你想踢球，妈就让你踢，你说你想出国，妈就送你走。你说我们家，就我们三口人，一年到头妈也见不着你几回。就今天一天，陪陪妈妈，好不好？” “好吧，妈妈，但你不能让我总躺着，我躺着难受，我保证不出去还不行？” 说完，王艾一翻身就坐了起来，吓了两人一跳。 艾小青又忍不住埋怨：“儿子，你说你干点什么不行，非要踢球？我和你爸就你一个，家里钱打着滚也花不了。你说你小时候学习紧张，踢个球乐呵乐呵还行，你现在这么大了，博士也快毕业了，咱不踢了行吗？当初那会儿我怎么都没想到你就随便玩玩，居然有一天还能进国家队！我以为你在德国买了个足球队、后来买了辽足应该满意了，那足球队都是你的，让他们大伙陪着你玩就行了呗。你瞅瞅你这回多危险，咱犯不上是不是？实在不行咱花钱多请两个踢球的进国家队，再不就给他们涨工资让他们可劲练，还不行咱们就给徐指导多拨点款，多开几个足球学校，中国这么多人怎么还能就少了你了？” 王艾垂着头，听艾小青说完了，叹口气从随身的挎包里摸出一封信，递给艾小青。 艾小青展开来，看邮戳是来自四川都江堰一个山区小学的学生的信，看日期应该是在中国队首战哥斯达黎加获胜后写的，当时比赛获胜后远在韩国的中国国家队收到了全国球迷无数的礼物和信件，都随同着赶去助威的球迷组织送到了凯悦酒店。朱和元挑挑拣拣，这封信就幸运的落到了王艾手里。 “敬爱的王艾哥哥，你好： 我的家在大山里，学习很忙，老师总不让我们玩。 我们学校的操场很小，两个兰球场那么大，踢不了球，尤其是去年我踢坏了校长室的玻璃以后。 自从你们踢赢了哥死大篱笆以后，老师叫说，让我们向你学习，说你学习又好，踢球也好。 我们的校长可小气了，总是toutou在会议室看电视。这次让我们一起看了，看完了我们踢球他也没骂我们。王艾哥哥，你们多踢几场好不好？我想多看几次电视，我想多完几次球。 此只敬礼。都江堰小荣华山爱民小学三年一班唐震。2002年6月5日。” 第二百七十节 四美具、二难并（上） 艾小青正看着，忽然门一开，高大优雅的雷奥妮和眉目精致的时文君提着早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哎呀，你醒啦？”两人忙跟王艾打招呼。 王艾龇牙一笑。 从医院食堂打来的早餐花样很多，大多数是辽阳本地人习惯吃的，豆浆、油条、包子、花卷、小米粥、咸萝卜条什么的。王艾嚷嚷着要吃肉，可惜艾小青严辞拒绝：人家大夫昨天都交代了，怕你恶心不让你吃油水大的。 这是一个单间病房，黄欣站起来和雷奥妮、时文君收拾桌子、摆放早餐的时候，王艾打量了一番，房间很大，窗外的视野也好，绿树成荫，鸟鸣声声，有那么一刹那，王艾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峨眉疗养院了。 屋子里堆放着无计其数的礼品，昨晚在汉城机场等待飞机起飞的时候，国家队代表团从凯悦酒店紧急出发，把早已经分开来专门送给王艾的礼品、信件、纪念品、书籍，还有吃的喝的玩的等等，反正就属他得到的最多。谁让他的粉丝群分布最广泛呢，总之，把这一大堆原本准备回国时候各个国脚分别拿走的“超级无敌大礼包”直接让王艾带了回来，其中还有不少是代表团做主从没有明确指定礼品主人，也即送给国家队全体的礼物中划分了不少出来，拨给了王艾。 当时是南勇亲自随车而来的，看望了病人，慰问了家属。这也算是标准流程了，但他原本是根本不必亲自来的，尤其是不必前后脚跟着来，刚分开才多一会？这就是国家队代表团眼瞅着艾小青带着王艾一溜烟没影了，愣了半天才发现差了事儿而紧急回来找补的。或者说面对王艾，代表团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重视的好。 虽然说这次出征世界杯结束了，遗憾不少，但中国队的整体表现也算对球迷、对社会、对上级有所交代。头一次世界杯出线，就和全力以赴的巴西队打成平手，还要怎么样？小组没出线纯属点子背，就凭中国队今年几场热身赛一球没进的状态，能拼到最后几分钟，王艾突然受伤下场前还有机会，这已经足够好了。不论是圈内圈外都已经足够满意了。那这样一来，回国以后体育局甚至更高层面肯定会给予表彰，社会各界尤其是出征之前的赞助商们肯定也不能小气。 总之，大头儿还在后头。 当然，这一切和王艾的关系就不大了，他一向厌恶这种活动，浪费时间，除了官方组织的还比较好，同时王艾不敢不参加之外。其他的纯属商业性活动，王艾从来不跟他们走，一帮人不是吹酒瓶子就是吹牛皮，虚头巴脑的一句真话没有，最后大酒大肉大美女的轮番上…… 王艾正低头翻看礼物，有个包装非常精致的小礼盒不知道里边是什么，突然艾小青凑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往后瞥了瞥，那边黄欣、雷奥妮、时文君三人正在准备早餐。 王艾咧嘴笑了笑，艾小青偷偷用手指点了点他，什么也没说。儿子的意思和以前一样，顺其自然，爱咋咋地。可过去他小，顺其自然还好，现在都十五了，搁在古代都可以结婚了，还顺其自然？ 艾小青和王斌探讨过，王斌一句道破：“咱儿子这是等着三妻四妾呢！” 艾小青但是就急了：“你不管？” 王斌笑道：“我怎么管？咱那宝贝儿子主意多正你不知道？再说他们几个谁也不傻，都心知肚明的，又都不说出来，我怎么管？咱儿子这些年也没什么朋友，这几个女孩首先都是他的朋友，他真要选了一个，把另外三个推走，他肯定舍不得。所以我觉得我儿子这么处理才是正确的，什么也不说，不掺和这几个女孩的事儿，让她们自己找到各自的位置。” 艾小青愣了愣，随即一把掐在王斌的腰上道：“你个封建思想！她们要打起来怎么办？” 王斌笑道：“我说你啊，瞎操心。这几个女孩都简单，没一个傻子。黄欣年龄最大，却最没什么野心，什么事儿都能安然处之。雷奥妮那德国姑娘，别看总是一幅眉目传情的样子，其实更多的是和咱儿子开玩笑。小时这孩子，被俩老人惯坏了，但有点巾帼不让须眉的意思，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一头扎进笨蛋食品。不过最厉害的还是青莲这丫头，真要斗心眼，也就咱儿子能和她不上不下。总之，打不起来。他们年轻人的事儿，让她们自己处理。不管最后什么样，咱们当老人的就希望这几个孩子都能好好的就行。” 所以，性急的艾小青就对王艾能够干脆利落的料理清楚不抱希望了。 其实这几个人里头，就黄欣超过了二十岁，还偏偏是个最主意的。其他四个人都是十几岁，主意最正的许青莲年龄最小，还贪玩的呢。尤其男主角最小，所以这些姑娘基本上也没怎么考虑男女情爱这些事，更多的还是出于朋友之间的互相关心和帮忙。 刚收拾好，就听外面走廊脚步声，门一推，许青莲迈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保卫张秀云。 艾小青当时就乐了，妥！这下人全了，我看你们怎么玩！ 许青莲笑着和黄欣老师、时文君小姐姐打招呼，随后就看到了高大的雷奥妮。两人之间闻名已久，却初次见面。 雷奥妮的身高已经达到了181公分，而许青莲刚刚160公分出头，两人对视的第一眼就心生感慨：果然是我想的这个样子！她真漂亮！ 两人友好的握了握手，现在不是攀交情的时候，不管最后是变成闺蜜还是塑料姐妹花，以后再说。 许青莲走到王艾的床前，抿了抿嘴，摸摸王艾的头：“还疼吗？” “啊？”王艾张着嘴：“不疼啊，你看连包都没起。” “你都疼哭了！我都在电视上看到了！”许青莲收回手，信誓旦旦的道。 “我那是……我，我，青莲，你摊上事儿了我告诉你！” 第二百七十一节 四美具、二难并（中） 人太多，王艾不好不给许青莲面子，所以吃亏就只能这么算了，反正以后有机会找补。 摆开桌子，六个人坐下，王艾这一瞅，真挺不错！在韩国跟一帮糙老爷们混了半个月，连打电话的朋友、看球的朋友都是雄性生物，这一回家，多好，阴盛阳衰！ 王艾扯开嗓子把也要去食堂打饭的孙义和约纳斯叫进来，这才算多少平衡了点。人一多，吃饭就痛快，不大会，连许青莲都觉得有点撑了。从五月中旬到现在整整一个月，王艾都几乎没和许青莲通电话，许青莲忙着备考，王艾忙着世界杯，可算有机会问问了。 结果许青莲都没轮到说话，黄欣、时文君、张秀云纷纷开口，原来最近的这次摸底考试，许青莲在一高中的得分一枝独秀，考了680多分，尽管和当初的王艾差的远，可她也是文科！她也岁数小！这一下，沉寂了四年的辽阳市教育系统又嘚瑟上了，教育局长在省教育厅大会议室挥斥方遒：兄弟们该捂耳朵的捂耳朵，该吃速效的吃速效，俺们又要放卫星啦！ 总之，考上大学没问题。不过，许青莲是个听话的，该上课还得回去上课，尽管已经六月中，还有不到一个月就高考了，仍旧吃过早餐后老老实实的去了一高中。时文君下半年就大四了，主要的学分都已经修完，现在她算正式入职了笨蛋食品集团，这半个月在韩国算是带薪休假，集团也积攒了一大堆事务。周氏兄弟的才能成长的比较慢，尤其是相对着日新月异的笨蛋食品发展局面而言。日常工作还可以，毕竟很熟悉，但涉及到战略性的决策方面，对时文君非常倚赖。同样，黄欣的超越体育事情也很多。超越一系的副总刘安有点宅，更热衷于技术探索，身为超越公司第二副总，黄欣还承担了许多集团的日常工作。她的精力向集团一侧移动后，雷奥妮肩上的职责就重要了起来。现在超越体育黄欣就是抓总，日常的德国、中国两家俱乐部的工作都是雷奥妮直接负责。 就连约纳斯和孙义都忙了起来。王艾特意问了约纳斯的意见，李林在京的胜利安保公司正在接受有关部门的专业指导，约纳斯本身就名列其中，因此，见王艾没什么事马上就要去北京。根据约纳斯本人的意见和王艾的建议，约纳斯准备正式入职该公司，未来一两年，准备在中国国内工作做李林的副手。这也是王艾的高管培训计划的试水之作。 按照王艾的设想，未来在四大体系企业集团之上，要成立一个战略决策机构，以后凡是下属集团的重大战略，都要经过这个机构讨论。至于这个机构叫什么名字无所谓，哪怕叫学前班也不影响其功能发挥。这是王艾试图将日趋拉开距离的四大体系捏合成一个整体，起码拉近距离的措施。那么充任这个战略决策机构的人，必然会分享许多企业内部的高度商业机密，自然要以自己人为主。因此，四大体系旗下的企业高管都是未来的候选人，尤其是年轻高管更是重点培养对象。需要对他们进行轮岗培训，不能仅仅熟悉和适应一个岗位、一个体系，只有这样才能综合考量。 企业发展到这个阶段，光凭借王家一家三口来做战略决定，难免会陷入思维陷阱当中而不自知。许多初创企业都是因为创始人在企业发展起来以后仍旧死不放权，导致“成也萧何败萧何”的。 所以，吃完早餐，这帮人就哗啦啦跑了个干净，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就剩下艾小青母子外加一个孙义。其实艾小青的事情更多，但她没法走，刚刚来电话了，一会市里领导就过来了。 王艾的手机刚刚开机，电话、短信就开始了密集轰炸。有祝贺他在世界杯上取得好成绩的，有关心他病情的，还有给他赔礼道歉的…… 厄齐尔就来电表示要为同胞的粗暴行为向哥哥道歉，叫王艾直接喷回去了：等你成了土耳其总统的时候再代表土耳其足球队！ 厄齐尔这个移民后代，总是分不清身份地位，找不准自身的坐标，这是很危险的，如果两国关系好那就是友谊使者，如果关系一臭了，马上里外不是人。踢球的球星有两个钱是不假，但真论权势那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这边苦口婆心的劝了厄齐尔一番，也不知道这个双眼无神的家伙在盖尔森基兴是否听懂了，反正以后有机会再劝。孙义给王艾打手势，市里领导来了。 王艾只好放下电话，规规矩矩躺床上，这也是标准流程。你说人家领导来看你了，你不躺床上反而活蹦乱跳，那是谁看谁啊？那是谁有病啊？ 原本市里头打算派个主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来着，不是对王艾不重视，主要还是有个工作流程的问题。明眼人都不用上级通知就明白，这回中国足球露脸露大了，别看我们小组都没出线，不如日本韩国，但他们是东道主！总之，比我们自己过去强了太多，上边肯定要有所表示。这辽阳市这种五线城市那就得看上边的力度，然后好配套做动作。别上边就哼了一声，辽阳市这边敲锣打鼓，上边满脸笑容，辽阳市这边冷言冷语，那就是不想好了，你给谁脸色看呢？这就必须得和上边步调一致，这才叫上下级关系。 市委一把昨晚上安排了副市长进行礼貌性的探望，觉得挺周到的，结果今早上吃早餐的时候习惯性的翻开了《人民日报》，一瞅头版导读部分，马上就蹦起来了，这还了得！再一翻，额的娘！中共中央机关报都在喊话“王博士，早点好起来”，我们还在这矜持个什么劲？赶紧的吧，今天常委办公会在四医院开！ 于是，一帮中老年人乌央乌央的杀奔辽阳市中心医院。 第二百七十二节 四美具、二难并（下） 市领导到没留多久，毕竟昨晚上市中心医院的院长就汇报了王艾的病情。轻微脑震荡，有的5分钟就能恢复，最多也就是几天的事儿，市领导也没必要小题大做。关键是人到了，话到了，态度到了，摄像机也到了，就是完成任务，对上对下对王博士都有了交代。 当然，从内心来说，这些领导对搞体育并不怎么感兴趣，当然你王博士要是有本事把俺们全市的20万下岗工人都搞去踢足球，那你就是俺们的再生……呃，俺们辽阳人民的老朋友！反正，怎么都行。但很显然，做体育的办不到这一点。但是市领导对搞体育的人还是挺感兴趣的，足球毕竟是世界第一运动，受众极为广泛，哪个年代、哪个中国人上学的时候没踢过两脚球啊。 等辽阳市电视台的摄影师表示：拍摄完毕之后。市领导一摆手：进入自由活动时间！ 看着王艾确实没什么事儿了，就坐了一圈聊天，毕竟以艾小青的年纪在他们面前都可能算晚一辈，所以态度都很放松。对王艾这个进了国家足球队的哲学博士很感兴趣，加上这两年王艾很少回家，回来了也和他们见不着面，所以聊天的话题很宽泛。临走还要了两个签名，当然人家也不白要，来一趟象征性的送了点慰问金，还给了个承诺：王博士，有啥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开口……我们研究了再说。 小王博士有时候不着调，这大家伙都知道。当初国少大闹国家奥林匹克中心，迫使后者提前五年装修，被引为一时笑谈。王博士身上具有典型的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特征：不畏权贵！比如他和足协领导不能不说的二三事…… 不过，王艾还真提了个要求，他对主观科教文卫的副市长说：“咱们辽阳能不能批我几块地？” 领导们疑惑的互相看看，又看了看艾小青，没听说你们家人玩房地产啊。 副市长就说：“你要搞房地产，这个不归我管。” 结果王艾摇头说：“我不是搞房地产，我是想搞几块免费的简易足球场。我不要好地段，不好好土地，你就随便在城边子最差的地方给我找几块地就行，什么地不平了，交通不便了都无所谓，我自己平整土地，自己建基本设施，自己铺草皮，只要是块地就行。你就当公共绿化就是了，反正这足球场我建起来，肯定一圈要搞点绿化。” 副市长就劝说：“小王你回辽阳要是怕没地方练球，我们跟体育场那边说一声，你随便去练就行，不用费这么大劲。再说，你真要是去练球了，我估计还能卖门票了。” 王艾笑着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在德国留学的地方叫图宾根，小城才8万人，但是有十块免费足球场给市民用。所以人家德国的足球才那么强。我们辽阳一百七十万人，连一块免费的球场都没有。所以我就想投资搞几块，全国的事儿这么大，土地的事儿现在又敏感，我在别的地方也说不上话，但我回家了怎么也得试试是吧？” 市领导面面相觑，这年头的有钱人谁不猛门的用钱生钱，争取早日把钞票摞成埃菲尔铁塔？能直接够到月球才好呢，很少见到王艾这种不计代价的为某一件事打基础的人。 市领导们在脑子里随便一过就明白，这玩意肯定不赚钱！这年头搞体育政府还是大头，个人搞体育开足球俱乐部都是赔钱货。唯一的也就开个足球学校了什么的能收点学费，整足球场，还是免费的……上哪赚钱去？别说赚钱，人家万达也好，实德也罢，搞足球队起码赔钱赚个吆喝，你搞平民足球场连吆喝都赚不到。 “情怀呀！”市委一把感慨道：“小王，我们还没有碰到过这个事儿，我想全国可能也没有哪个兄弟城市把土地用在这上。但你有句话说的好，辽阳是你的家乡！别的地方你和我们都管不到，但在辽阳，在我们自己家里，你这又是不图名利的好事，所以对你的要求我们市委市政府会郑重考虑。只要条件允许，我们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市领导带着各自不同的心情告辞了。 艾小青点了一下正傻笑的王艾的额头：“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艾小青到没给王艾撤梯子说不同意什么的，毕竟这种涉及到土地的投资，再怎么少也少不了哪去。可好不容易有钱了，还不就图个财务自由？或者说，想怎么花怎么花？只要王艾高兴，对艾小青来说花点钱是小事，要不是烧人民币犯法，什么用钞票点烟都弱爆了，王艾可以当柴火烧！ “妈，刚才你们说话时候我就再想，其实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我们最后会输给土耳其。” “不是你受伤了然后任意球没踢进么？”艾小青疑惑的道。 “是，也不是。”王艾摇头：“妈，从直接原因角度来说确实是我受伤了，然后任意球没进，然后输了。国内很多人也说我们这支足球队很强了，毕竟都和巴西打平了是不是？但是啊，妈妈，我们的强是虚火啊。不是真的强，你想，一支足球队的胜负怎么可能落在一个人身上？我踢不了了，然后球队就完了，这难道健康吗？这难道是强大吗？不是啊，妈妈！你说我们的企业，比如超越体育，黄欣一旦调动了，还有雷奥妮，雷奥妮调走了，还有辽足的曹经理他们，最不济的还有我。我们就即便都没工夫了，起码还可以请徐指导来临时救急是不是？其他体系的企业也是这样，笨蛋有小美人儿，还有周家兄弟俩，他们俩开拓不足，但守成有余。可我们这个足球队呢？” 艾小青若有所思。 “妈，现在就我们娘俩，我说句大话，有我和没有我，这支足球队就是两支球队。从技术、到战术、到组织、到信心，再到最关键的临门一脚。上半年热身赛的水平才是这支国家队的真实实力。” “儿子，那你还这么拼命干什么？” “妈，我有这个能力去拉动一下，为什么不动一动呢？我们的男足沉沦的太久，已经不会赢球了。管理者思维僵化、不求进取，踢球的安于现状，纸醉金迷，搞研究的知识陈旧，胡编乱造，做球队的急功近利，拔苗助长。作为全国第一大运动，历届领导人都关注的运动，总是出不来好成绩，久而久之既丧失信心，又不知所措。丰富的资源就流向了其他方向，所以你看我们的足球，除了没有好成绩，其他什么都有。所以我必须站出来，提振一下球队的成绩，用好成绩将各方面的精力和资源重新集中起来，向好成绩的方向引导，争取把健康的循环激活。” 第二百七十三节 王博士关于世界杯的学术报告（上） “非你不可？”艾小青不以为然的道。 “难就难在这！”王艾叹口气：“没有我这样的人，不论是圈内还是圈外，即便真的看清了症结，你也束手无策。圈外的触及不到，圈内的又被各种厉害牵扯。所以哪怕我知道是虚火，也得烧一把。可我又不敢断言这次的好成绩一定对中国足球有正面作用。万一他们又盲目自大了怎么办？该下的功夫都不下了，那还不如我不这么卖力气了。所以，就得两手准备，我一边努力帮助球队出好成绩，一边也要做点基础工作。” “要土地建免费足球场？你在辽阳建这么几块地，就能给下一代国足找到优秀人才了？我虽然不做体育，但我也能看出来，你这简直是漫天撒网，几率太低了。有这个功夫，我说咱都不如学学日本、沙特，搞几个归化球员来的好。” “不行。”王艾摇头：“咱中国人多，民族也多，文化也多，现在发展经济，层次也多了起来，总之未来很长时间里边，我们中国的内部矛盾都非常非常复杂，不能在这时候又引入外国人，到时候又给里边增添变数。再说，我们中国人历史上那么多次差点被灭了却还能幸存下来，说明我们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是有群众体育的基础的，我们也是个身体强健的民族。没道理足球做不起来。虽然说漫天撒网跟撞大运差不多，但我要是不迈这一步，谁能迈步呢？谁都不先迈步，这得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人家？” “行吧。”艾小青点点头，对儿子既不去当清贵的学者也不去当霸道的总裁，非要揪着足球不撒手，她不大理解，但大体上还是支持的。且不说为国争光的这种大道理，就从小的层面来讲，儿子搞足球就可以少接触到很多不良习气，不会跟着一帮富家公子变得那么奢靡无度，不接地气，不知柴米油盐，这不是很好？好好踢球，好好锻炼身体这也不错。另外，这半个月下来身为超越、鲜花、笨蛋三系企业总负责人的艾小青就很敏锐的察觉到了王艾出名的好处。实在是足球这个运动的受众太广泛了，“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随着王艾的几场球踢下来，无数的熟识或陌生的人给艾小青打来电话，表示祝贺，这还没到最高潮呢。等过几天国足正式回国那才是巅峰。王斌已经跟艾小青说了，据说国家领导人要亲临国足的回国仪式！ 要不怎么王斌没回辽阳还在北京呢，忙不过来了。现在尽管很多普通人还不知道王艾的家庭背景，但到了一定层次以后这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王斌现在要亲自处理的商务洽谈、合作，接待的朋友、领导特别多。两口子就只能分工合作一下，让艾小青陪着王艾，王斌暂时把四大集团的事儿一起承担了起来。 当初王艾踢球的时候，两口子都没想到王艾居然有一天能混进国家队去！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表现，当然也不会想到这种表现所产生的名人效应对家族企业的好处。如果王艾的身份背景现在就曝光，两口子觉得旗下所有企业的产品立马就得脱销！ 咱中国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种“大公无私”的特质，这还不完全是西方那种宗教思维影响下的，可能是古人“替天行道”的事情做的多了，总之，中国人相信“善有善报”，如果“天不报，那就人报”，所以面对喜爱的人，用各种方法支持他一下，人们都会这么做。 而从现代商业的角度来看，王艾现在就是国内媒体界的宠儿，是百姓心目中最大的“明星”，虽然这个明星光环会随着世界杯热潮的过去而淡化，但起码在家族企业当中，目前是知名度最高的形象代言人，而且是无法终止合作，且不要代言费的代言人…… “过几天国足要回国了，日期定在了两天后，就是周日。据说大领导要出席，足协那边让我问问你，你能不能去？” 王艾失笑，“哪能不去？这差不多是中国足球有史以来最辉煌的一刻了，全国球迷都瞅着呢，我怎么能缺席，别人想挤都挤不进来呢。” 艾小青神色怪异的打量着儿子：“人家这么说，除了你受伤之外，还不是因为你的光辉历史？万一你赌气不去，或者强逼着你去，然后你怀恨在心，去砸场子怎么办？人家来问就是想知道你的真实态度，万一你不去人家也要找个借口圆过去。总之，我告诉你啊，这次我也不逼你非去不可，但你真要去了，你一定给我做个老实孩子。像你说的，这种庆典是全国、全社会的高兴事儿，你可不兴胡闹。” 王艾老实点头。 艾小青还不放心又哄道：“儿子，好儿子，听妈的话啊，好歹坚持那么一会儿。平时你在足协那边闹就算了，谁让他们不争气呢。但这次不一样，这不是仅仅体育界的事儿，你要是耍驴，你什么博士、足球老板、我和你爸的儿子都不顶用，知道不？” “哎呀我知道了。”王艾翻着眼睛：“我又不是傻子！又不是疯子，干嘛给人找不痛快。要不是为了给中国足球纠偏，我才懒得和他们闹呢。” 说到这，王艾抓起刚刚市委领导送来的《人民日报》道：“国家给了我这么大的荣誉，给了我这么大的期许，我作为一个祖国的‘花骨朵’，乖乖的出席活动，不也是一种义务？” 艾小青疑惑的看了老半天，按照儿子的脾性，有点成绩要闹一次，这怎么转性了？ “对了，我今晚上就出院吧，现在就出院吧，我要写点东西。” “你的毕业论文不是写完了吗？” “写点别的。我感觉，这次去世界杯对中国足球来说是个很重要的节点。我要趁着这股热乎气总结一下中国足球的各方面长处和不足，借着我现在嗓门最大的时机，好好整治整治。”王艾慨然道。 艾小青欣慰点点头：果然还是我儿子，还是要闹！ 第二百七十四节 王博士关于世界杯的学术报告（中） 经过了医生的检查，发现王艾确实可以回家休养后，热情的给了许多医嘱就放行了，还是那句话，不管王艾现在知名度有多高，没必要小题大做。艾小青能同意的原因则是：作报告总比当面骂人的强。按照王艾成绩越大、闹的越欢的传统，他写报告不管言辞多激烈，意见多尖锐，都是可控的，总比王艾拦御驾喊冤的好。 回到家中，艾小青下午去了辽阳的几家公司总部临时办公，走了半个月，事情也积累了一大堆，儿子在家老老实实的写东西就不用担心他闯祸了。 安静的旧居，这几年随着一家三口先后离开，变得越来越有少女味道了。虽然许青莲没动屋子的装修，但添置的东西总会慢慢改变房间的风格，就连空气中也仿佛流淌着淡淡的花香。 盛夏的午后，阳光浓烈，在安静的公安小区里，王艾就像四年前准备高考时候那样专注。虽然家里安装了空调机，但一家四口几乎从来不用，王艾更崇尚“夏天就该流汗”的自然养生法。 此刻他正推开窗户，趴在窗前的写字台上，伴着蝉鸣，提着笔认认真真的写报告。 这份报告，王艾从足球运动的价值开始分析，之后进入足球专业层面，就战略、管理、战术、技术、长远发展等五个方面展开分析，指出问题，提出办法。 一开篇，王艾就肯定了足球运动的价值。 王艾认为足球运动有“上中下”三个价值或者说有三个目的。从国家层面而言，足球运动能够塑造国民精神，增进国家团结，越是矛盾复杂多元的时期，一项受众广泛的体育运动，越能够让人们暂时忘记彼此之间的不快；从社会层面而言，足球运动能够创造经济价值，符合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目标，也能够塑造精神文明。说到底，足球运动不是创造物质财富，而是精神财富；从个人层面而言，足球运动能够锻炼体魄，健康生活，有利于提高国民身体素质。足球再怎么存在碰撞、受伤的危险，也总比黄赌毒要强。 结合这次世界杯上的中国队的表现，王艾接下来分析了中国足球战略。先立足亚洲，后走向世界这个长期战略是没错的，多打热身赛，多见识国际主流足球竞技的残酷性也没错。但错的是战略目的没有及时调整。现在世界各国的足球运动普遍都是商业足球，要多从商业足球角度考虑，而不是为了短期牟利就“不计代价”。其中既包括对球员的使用，也包括中止联赛升降级，这都是急功近利的错误决策。 对管理方面，王艾也一分为二。肯定了足球队严格管理的态度，但批评了具体的管理内容。这次世界杯几乎调集了全国最优秀的足球教练填充到教练组，可是仍旧反应迟钝。比如第一场和哥斯达黎加的比赛，明明战术被严重克制，却迟迟没有发觉，更没有及时调整，而队员们在报效祖国的热情的激励下不惜体力，维持了上半场的均势，更使国家队教练组产生了错觉，认为这样也可以。结果，下半场稀里哗啦的崩盘了。这就是管理僵化到不知变通的结果。足球队的管理要外紧内松，要严格的画下一个大框子，谁挑衅就电谁，但在框子内，应该允许足球运动员随便玩，不能机械的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事无巨细都规定好，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像个笼子一样把足球分成各个小块塞进去。那最后就一定是僵化的，而僵化的就一定是垂死的。 对战术，王艾认为应该进行战术民主，在决定战术的时候，要让球员同时参加，不能几个教练研究完了一开会宣布就完事，甚至一些外行胡乱指挥，按照什么其他运动的规律制定战术。当年宋太宗赵光义就每逢出征就给人画阵图、授军机，结果总是打不过人家。到最后就认为麾下全是笨蛋，也是就撸着袖子自己上了，结果一上阵就叫人凑回来了，这才知道自己就是个蠢货。今天的中国足球也是这样，战术执行毕竟是球员负责，球员不理解、不支持，肯定就要打折扣。球员的意见得不到尊重，就会缺乏在场上的自主性，一旦事先定的战术出了问题，球员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对技术，王艾提出了要重视定位球技术的意见，要专心致志的发展技术足球的意见。不要搞什么yoyo体侧那套玩意，你就都变成长跑运动员又怎么样了？韩国人体能是好，但韩国队是世界强队吗？我们以韩国为目标发展足球本身就错了。心胸有多广，世界有多大，眼神有多好，道路有多长。要发展好中国足球，不能光瞅着身边这几支弱鸡，要比就比世界最强的几支队伍。德国、巴西、西班牙、法国才应该是学习追赶的目标。 在长远发展的方面，王艾论述的最多，结合这几年搞“笨蛋杯”的经验教训，王艾建议足协把主要工作放在足球运动的基础上，耐心的下苦功夫，把中国足球的基础夯实了，这样人才就会不断涌现，才不会导致像跟土耳其的比赛里，王艾一旦倒下，国家队就束手无策的地步。当初在国少，王艾好歹身边还有个“小号”陈涛，在最关键的决赛里，能够放心的把传中的任务交给他，这届国家队，王艾能放心谁？说起来都是响当当的，甚至都是天赋异禀的，但唯一就是技术让人不放心。尽管马明宇和郝海东都突破了自我，但他们年龄大了，还能打几年？王艾进了七个球，其中有六个任意球，唯一的一次正常破门还是自己一条龙打进去的。就是因为不敢假手他人。这也表明，国家队的其他成员与王艾之间存在明显的技术代差。而尽管84国少里王艾也是技术最出色的，但好歹一起成长起来，王艾带动了大家的技术进步，而在国家队，王艾都是勉勉强强才入选，勉勉强强才上阵，能带动谁啊？ 最后，王艾还就足球腐败问题提出了严厉警告，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中国足球必须严格打击假球、黑哨、赌球，不打就别想有未来。 王艾直到晚饭后，才把稿子写好。这一次可没有老高和领队帮他润色了，此时的王艾也不再需要别人润色，省得他冲了谁的肺管子，叫谁给穿了小鞋。 经过了这次世界杯的王艾，哪怕只踢了三场球，但在中国足坛已经是金光护体，金身不破了。 第二百七十五节 王博士关于世界杯的学术报告（下） 说句难听的，从此后，在中国足坛，只有王艾骂别人的份儿。别人要想骂王艾，那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有人家的成绩好吗？你有人家的技术好吗？世界杯之前，王艾凭借的更多的是足球之外的元素，比如自己的高学历得到了袁伟民的期许了，比如自己家里有钱买下了两家俱乐部了，但在足球层面，仅仅凭借一个世少冠军，还不足以动摇根深蒂固的中国足球传统，也动摇不了人们的习惯看法。那时候王艾的胡闹，说到底还是有点虚的，他在国家队里说的话，对中国足球的意见等等，也是难以被人们真心认同的。 人们顶多是不愿意和王艾撕逼，互喷，顶多也是口服而心不服。 但经过了这次世界杯的考验，王艾真正的在足球领域站稳了脚跟，你说王艾说的不对，可以，你上去试试！虽然不能说一个表现格外出色的球员的所有看法都是对的，但正确的几率也要比别人要高，这是所有人都认可的。 也就是说，王艾现在可以真正的站在足协门口插着腰大吼一声：他妈还有谁！ 起码就足球技战术而言，要论嗓门大、声音高、唱得好，王艾现在还真算是头一号的了。 所以，当和土耳其比赛结束的第二天，王艾撰写完了这篇中国足球有史以来第一份专业的学术论文，并连夜通过传真发给中国体育总局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几乎立刻就引起了办公室的轰动。 王艾的这篇学术论文、学术报告，既有其多重身份的加成，也有内容的广泛、深刻、专业的特点。是对中国足球的全面梳理和彻底反思，可谓是一份“专家会诊式的诊断报告”。由不得办公室人员不重视，在他们立刻复印，互相传阅的同时，还细心的用电脑打成了电子版。他们明白，王博士特意用手写而不是用方便的电脑编辑，用传真而不是qq、电子信箱寄送这份学术报告，体现的就是王博士的态度。 王艾可是用了一整本稿纸的。 所谓“不吐不快”，王艾“吐”了，就痛快了，当晚睡了个好觉，还有闲心敲敲墙壁，骚扰一下隔壁的许青莲。 结果，他到是痛快了，别人就难受了。 第二天一上班，袁伟民和其他几个负责人就接到了汇报。袁伟民在面对手写版和电子版的选择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看手写版，一个是他习惯了看这种报告，二也是他想看看王博士的字迹怎么样。 一个小时后，袁伟民揉着额角后悔了。相比电子版的字体千篇一律，这手写版，更能通过字体的变化体现书写者的心情。那字字入刀的笔划和力透纸背的标点，不用看就能想象得出，写这份报告的人当时是怎么样咬牙切齿的表情。反正袁指导想好了，决不能让王博士带着这份学术报告上台亲自讲。虽然这份报告确实是学术性的，或者具体说是学术理论性的研究，但架不住作者有实践经验啊。这要让小王上了主席台，对着麦克风，他一激动来个脱稿，指着下边人再举两个例子…… 还是内部传阅吧。按照小王说的，中国足球要改的地方太多，工程量太大，那就只能慢慢来。他是个球员，还是个学者，还是个孩子，可以有什么说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但真要做起来，那差不多就是打碎了重建，中国足球还没从职业化改革的震荡中摆脱出来，可不能再大动干戈了。 “说说吧，都怎么看？” 一个小时后，袁伟民亲临足协，召集在家的干部开会。人人面前都摆着一份王博士的世界杯学术报告，其实大多数人都在今天上班的第一时间看到了，也认真的看过了。没法不认真啊，凭借王艾现在在中国足球的影响力和他的脾性，这都算是非常友好的做法了。他真要上中央电视台来这么一通可怎么整？人家的上级可是新闻局，我们的上级是体育局，两家单位互不隶属，叫人喷了也只能唾面自干。何况，那单位喷人就是本职工作。纵横喷坛五十载，一直被追赶，从未被超越。 以前没有小王的时候，人家还没事就把我们拎出来骂一通呢，这回有了我们足球圈的“叛徒”，他们还不得搞个连载喷啊，闹不好能上焦点访谈，额的娘！ 所以，干部们阅读的也算如饥似渴。能在足协工作，本身对足球也是有一份热爱的，对中国足球的问题的认识也是比较深刻的。因此对王艾的这篇呕心沥血之作感受颇深，他们只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学术界的支持和帮助，对问题的认识更多的是直观的，但缺少规律性的、理论性的高度。而王艾现在，帮他们补上了。 许多中立的干部此刻对袁伟民佩服的五体投地！当初亚少夺冠归来，知道王艾是个硕士之后，他就立刻鼓励王艾好好的学习下去，争取把博士读下来。这以后，高大的他不知道帮王艾挡了多少麻烦，多少明枪暗箭！终于，苦尽甘来！在学业、足坛上双双高歌猛进的王艾，回手就给了中国足球一下子狠的…… “袁主席，这份报告的内容很多，量也很大，我们能不能回去好好阅读以后再开会研究？” 半个小时的简单探讨后，足协干部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这个意见，毕竟总瓢把子脸色黑的要命。 “嗯，也有道理。”袁伟民哼了一声道。 “那袁主席，你看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是筹备这次归国仪式，我们是不是放在仪式之后？大家都冷静下来了，才能好好的研究这份材料？毕竟现在大家的心情还比较激动。” “嗯，好吧！”袁伟民思考了一下，觉得以这份报告的学术高度、涉及问题的广度，确实没法马上就召开会议、探讨明白，他今天突然来的目的其实就是想亲眼看看这帮足协干部是怎么看待这份报告的。还好，没人不当回事儿，这就是好现象！ “我希望大家能够深入阅读，深入思考。我不想给你们布置什么读后感，但我希望你们能真正的对照着我们的工作，我们的局面好好总结一下。虽然不能说这份报告都正确，毕竟有些工作他没有接触到，不了解我们的难题，说的可能过于理想化了。但这不能否定，这是我们中国足球第一份具备足够理论高度的材料，又是‘防不住的13号’所写。所以我希望几天后的专门讨论会议上，能够听到大家的真知灼见。算算时间，这应该是他带病撰写的，可见拳拳之心。另外人家既然直接把这份报告送给了我们，就是没打算公开，给我们留下了足够的改进空间。现在这还算是我们足球界内部的意见，可如果我们不重视，不做出回应，麻木不仁，视若无睹，我敢保证，他一定忍不了多久。到时候他在媒体上放炮，我作为第一责任人肯定跑不了，但你们也别想跑。你就是调到了新单位，我的评语也会追上去。说到底，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说对了的，我们要听，说错的，我们可以和他辩论嘛。只要你认真的思考了，你就是在认真的工作了，那么小王会满意，我也会满意，上级领导也会满意，全国人民也会满意。” 第二百七十六节 点了火就跑 三天后，王艾出现在了德国巴登州图宾根大学的施密特教授的家里，当面向他递交了博士论文。昨天的归国仪式后，足协干部就找到王艾，要他定个时间到足协开会，除了表彰会以外，就是由他牵头、拔高了的充满哲学气息的总结会。 王艾为难的摇头说，我这几天正好博士毕业，没空啊。说完，不给人家协调时间的机会，直接溜之大吉。 点完了火还不跑，等着被群殴啊？王艾的这一顿喷，把中国足球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喷了个遍，几乎涉及到了足协的所有部门，当然也涉及到了足协的所有大大小小的负责人。王艾可没有信心在这么多人的围殴下全身而退。 再说，我写完了，我意见都表达清楚了，我是不是亲自到场，并不影响我这份报告的影响力。 因为昨天，王艾除了在机场参加了国足归国仪式之外，还得到了大领导的亲切接见。这位搞青年工作出身的大领导，是亲自去的首都机场，一路把国脚们接到了大会堂的。而王艾，就坐在大领导的专车上。等开完了会，去食堂吃国宴的时候，大领导是一直拉着王艾走的，一老一少俩人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把性格开朗的大领导逗的开怀大笑。除了归国仪式、表彰会、国宴等等一般画面之外的这些细节，昨晚上特意延长了时间的《新闻联播》可没有，都是足协领导和国脚们亲眼见证的。 所以，王艾在不在，都不影响他报告的作用。那王艾还呆着干什么呀？这半个月身心俱疲，还不如到图宾根散散心。 由于毕业论文写作时间长达半年之久，这其中又和施密特教授探讨了多次，因此，施密特教授早就已经了解了这份论文的内容。毕业论文这东西，核心是提纲，是文章结构，是研究方向。这个东西过关以后，下面的就是组织文字这种简单工作了。学术论文可不需要有什么文采，词能达意即可。 到了这时候，王艾的“王博士”的外号才算实至名归。这大半年来从图宾根青年叫出来的，后来又传到辽足，传到国家队甚至传到《人民日报》的所谓“王博士”，真要较真应该是“王博士生”，所以以前的“王博士”只能是外号，现在才算是学位。 说起来，王艾对“博士”这个学位称号不怎么满意，因为今天的“博士”通常知识面都很狭窄，是就一个领域深钻的，远不是古代学者可以达到的“大通之境”的。时代变了，学者的知识结构也不一样，过去是平行而广博，而今天是纵向而深入，想要触类旁通，做个今天的“博学之士”那就太难了，除非……你得学哲学！ 所以人们对学者的传统看法和今天学者的真正知识结构是有矛盾的。就像人们认为数学系的就会做账，中文系的就会写小说，财会系的就会炒股，工商管理系的就会当老板一样偏颇。当然学者们自己有时候也不懂，有了学术地位以后就喜欢盲目放炮，对什么玩意都喜欢嘚吧两句。所以今天的学者经常会闹笑话，尤其是在说到其他领域的工作的时候，就是这个原因。 同时，自身知识面狭窄还带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当今的科技发展，许多学科本身是触类旁通的，更别说还有众多的交叉学科，深入而狭窄的知识结构，有时候学术研究上也会出现定位差距和认识上的偏激。比如老百姓最关心的养生问题，学者们的看法经常被老百姓喷的哑口无言：“运动有益健康？那乌龟呢？” 从学术竞争的角度来看，古代科学技术发展缓慢，学者们的精力无处发泄，就只能关注关联学科，所以古代的学者基本都是博学之士，不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而当代社会科技发展太快，学者们要想出头露脸，就必须有拿手的，精力有限，照顾不到其他，就只能就一个方向钻探下去，看谁钻的深。因此，王艾认为“博士”这个学位的名称是名不符实的。 王艾现在只需要在图宾根大学的毕业典礼上走个过场就真正可以拿到这个学位了。除了哲学之外，今年王艾还将在毕业典礼上获得德国文学学士学位。由于年龄还小，博士又学到头了，施密特也没什么可教王艾的了，于是王艾打算未来一年继续学德国文学，争取拿到德国文学硕士。对此，安娜女士是相当高兴的，既因为她喜欢这个中国少年，也因为对德国文学的骄傲。 中国足坛正在酝酿轰轰烈烈的大变革，这几天足协的干部频繁召集全国各地的足球名宿、优秀足球人到足协开会，总结探讨世界杯的表现。而始作俑者却在小城图宾根的河心花园里优哉游哉。要不是在过半个月许青莲就要高考了，王艾恨不得一直留在这里等待新赛季开始。 可惜，美好的日子总是这么短暂。就在王艾和施密特一家把酒言欢，畅聊学术，尽情的释放压力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沈祥福的电话。 这一天是在6月18日的清晨，王艾刚刚在图宾根的家中醒来。 模模糊糊的拿起电话，王艾一边擦着脸一边看了一眼，发现来电是沈祥福就是一愣，我都说了我在德国要博士毕业，正忙着，不参加足协的世界杯总结会的，怎么又来电话了？ 可又不能不接。尽管在国家队期间他和老沈关系平平，毕竟老沈当初在国青、国奥放话是拿王艾当反面例子的，这事儿当然也是瞒不住王艾。所以俩人在国家队共事，都有点尴尬，就基本从没单独说过话。但要说矛盾到还不至于，毕竟没有什么私交，当然也扯不到私怨上。 “沈指导，刚分开没一个星期就想我了啊？”王艾一开口就开玩笑。 第二百七十七节 沈家军（上） 王艾的这句玩笑话一出口，打电话的沈祥福不但没恼火，反而轻轻舒了一口气。他当初拿王艾当例子教育曲波、杜威这帮人的时候那就是随口一说，谁让王艾跳弹的最欢呢，当时也没多想。一个年轻球员，我批评你两句怎么了？我比你爸岁数都大，何况只是拿你当个反面例子！但他万没想到，和王艾能这么快就能在一起共事。原本按照沈祥福的预计，14岁的王艾太小了，别说什么国家队，想进国青都得再等几年的。 由于沈祥福加入米卢的教练组时间比较晚，因此米卢和王艾的密谋他并不清楚，等到五月份王艾借德国杯冠军之势开始频繁的和国家队混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觉得不对劲，可这时候话已出口，木已成舟，他还能专门找王艾道歉不成？毕竟要求服从纪律本身并没什么错。 然后，在两人互相无视的平静中，王艾这只猴子，这个国家队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在韩国炸了。一千两百多名国内媒体记者啊，每人在报纸上就提一句王艾，他的知名度在国内得有多大？这还不算嘴巴更大的外国媒体！要不是王斌悄悄的到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以“伤仲永”为例子请求领导适当控制的话，王艾早就被捧上天去了。 老沈一琢磨，平时就不服管，这会该得多膨胀？一个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就是前几天王艾提交给中国体育总局的学术报告，那玩意是你一个14岁的少年能写的？是你一个球员能写的？袁伟民亲自执笔还差不多。可王艾就写了，袁局长还批转了，这说明什么？不说报告有没有道理，起码说明王博士已经把自己当做足协主席了。 所以今天沈祥福这个电话打的是挺费劲的。虽然这几天没人拿他说过的那句针对王艾的话开他的玩笑，但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味了。足球队的所有纪律都是为了成绩服务的，因为纪律牺牲成绩那就是本末倒置。过去也不是没有知名球员反抗过，但反抗的结果是缺乏球场上的说服力来佐证他的反抗。但王艾不一样，他反抗了，结果他进球了，国家队赢球了，平了巴西了，差一点就出线了，几乎完全是以一己之力在逆转比赛，用这样的表现去衡量他对纪律的反抗，是不是反抗的有道理的？那如果王艾是有道理，放话说“不要王艾”的老沈…… 哪成想，当初随口一说，居然形势演变成这样？ “小王啊，我这都下午了，你那刚早晨吧？”沈祥福虽然没有回应王艾的玩笑，但语气也比较轻松。 “是啊，我这洗脸呢，一会还要做早餐，唉，三项全能不在，早餐就得自己动手了。诶，沈指导，你平时早上都吃什么？” 沈祥福一头雾水，什么“三项全能”？铁人三项和早餐有什么关系，我吃早餐，我今天吃的什么来着……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老沈还不敢生气，差着人家事儿呢。 “小王啊，博士毕业了没有？”沈祥福赶紧抓住话题，不跟着王艾乱跑。 “啊？哦，毕业典礼是在月末。但我已经拿到博士学位证书了，月底就是参加一个仪式。” “哦？那恭喜王博士了，真了不起。国内搞足球的你是最有学问的了。对了，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还恶心吗？” 王艾挑挑眉，老沈平时不是这么墨迹的人啊，我脑震荡好了不恶心了，但叫你给温柔的语气给整的有些恶心了。 “沈指导，我的伤病早就好了。您有什么事儿还是直接说吧，要不您再合计合计，我吃过早餐咱们再聊？” 其实沈祥福也觉得自己这么说话挺恶心的，一听王艾要跑，赶紧丢掉扮演知心大姐的幻想：“小王，明天我们和新西兰有场热身赛，就在北京，你有没有空参加？” “啊？”王艾一愣：“咱刚踢完世界杯，不用这么着急吧？下一届世界杯，哦不亚洲杯还得两年呢，这，这就弄上了？我虽然支持国家队多搞热身赛，多参加国际大赛，但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这我，啧，俺们足协的工作作风到是转变的挺快，说雷厉风行就一分钟不带耽搁的。诶也不对啊，这么快就踢热身赛，这得什么时候联系的？我，我怎么搞不明咱国家队的套路了呢？” “你想哪去了？”沈祥福笑道：“不是国家队，是国奥队。” 国奥队？沈祥福这个邀请来的太突然，王艾完全没想到，自从知道了沈祥福说的那句话以后，王艾就自认为已经与“沈家军”绝缘了，在个人的时间安排上，工作安排上压根就没有这项。原本按照王艾的工作流程，在德国休息半个月然后回国守候许青莲的高考，之后和许青莲玩半个月，然后就该回德国准备参加德乙联赛了。再说自己还有一大堆的商业合同要挑选，一大堆的俱乐部运营的事情需要把握，真也没什么闲工夫。 听着王艾半天没吭声，沈祥福有些尴尬。王艾的世界杯的表现，除了让老沈觉得自己说话还是太冲之外，主要还是考虑麾下的国奥队要不要王艾的问题，这回是真的认真考虑了的。 “小王，这个……” “啊啊，沈指导，您接着说，我就是觉得意外，我的工作安排里没有这项，但我原则上肯定是服从国家要求的。” “吁，那就好。” 王艾的这个回答，帮老沈回避了令两人都觉得尴尬的一段往事。中国运动员对体育队的召唤，原则上是都要服从的，不能讲条件的。当然那只是理论上，事实上召集运动员时候领导都会顺便说一句：有什么困难？提困难，这当然就是变相的提条件了。只是大方向上，哪怕困难上级暂时解决不了，但也得参加。当然，这种情况下参加的运动员能有多少斗志和士气就难说了。 “小王，既然你没有准备，那我就简单说一说。这届国奥，哦，应该叫81国奥基本上是从我带的81国青升级上来的。磨合了很长时间了，队伍的战术打法也算比较熟练。去年你们在特立尼达和多巴哥拿了世少冠军的时候，我们在世青赛上也打进了16强。呵呵，成绩比你们逊色不少，这才需要你来帮我们加强啊。哦，对了，今年下半年有亚运会，你想不想拿一个亚运金牌什么的？” 第二百七十八节 沈家军（中） 亚运金牌啊？王艾瞬间被老沈的话拉扯到了一个迷幻空间里。那里大大小小的全是各种亮闪闪……要不怎么说母子天性呢？艾小青偏爱亮闪闪，王艾即便口头上表示不屑，但实际上也是很喜欢的。 亚运金牌在中国人的思维里有着特殊的地位。尽管从竞技体育的角度来说，其价值还不如各种世界锦标赛的金牌来的高，但亚运金牌所包含的本来就不仅仅是体育，还有文化、国家地位、尊严、影响力等等。 1990年的北京亚运会，是新中国体育事业上的转折点。以往都是我们派人到别人国家去参赛，而这次是全亚洲的顶尖运动员聚会北京，这对于刚刚开放国门的中国人、中国社会、中国经济都是一次集中的展示。国民为之广泛动员，其在中国社会的影响力不下于08年奥运会。也可以说，这次亚运会是奥运会的预演，更是开放的中国登上亚洲之巅的标志。别的不提，就说吉祥物，90年亚运会的吉祥物是熊猫盼盼，一说谁都能想起来，但要不刻意提，谁能一下就想起来08奥运会的吉祥物？福娃？这个吉祥物的从后期的发展来看，比熊猫盼盼可差远了。虽然这也是多种原因造成的，比如90亚运是中国第一次主办这么大规模的国际综合运动会，但不能忽视了当时的中国人迫切的需要外国承认的心理因素对亚运会的加成。 所以，亚运金牌和单项的世界锦标赛金牌，真要是在中国公开拍卖的话，你还别说，单项锦标赛的世界冠军金牌还真不一定能卖得过亚运金牌。别看前者更少，体育价值更高，但每一块亚运金牌可都是金牌榜的一部分，而金牌榜往往成为了一个国家地位的标志。比如常年占据亚洲金牌榜第一位的过去是日本，现在是中国，比如常年占据奥运会排行榜的，是前苏联、西德、美国、中国、俄罗斯这些国家。 简而言之，亚运金牌是有爱国主义加成的特殊冠军奖牌。如果一个金牌是一个项目的王者的话，那么亚运、奥运这种综合运动会，就不是个人较量的场所，而是国家较量的场所。真正的焦点不是某个项目的“王”，而是金银牌排行榜！ 可是，王艾是踢足球的……这就太悲惨了！换成任何一个亚运项目，不管是集体运动的篮球、排球，乃至水球什么的，都可以想一想金牌到手，国歌响起、国旗升起的激动人心一幕，更别提各类单人项目了，哪怕基础不好，但架不住我们人多，找一找，凑一凑，练一练，还是敢想的。但谁敢想踢球的能拿个金牌回来？啊女足咱不算，中国老娘……额，咱中国半边天向来都有志气！反正咱男足在女足面前向来抬不起头来。但就男足来说，亚运会就是天堑！要不是亚运会不需要参赛资格，我们进决赛圈都可能翻跟头。最牛的一届是94广岛亚运会上的黎兵、胡志军、彭伟国、高峰他们那个队伍的银牌，那还的说依靠的是神一样的区楚良！ 但银牌就是巅峰了，另外就是78年和98年分别获得的两次铜牌。总之，哪怕亚运金牌对许多强队比如兵乓、跳水、羽毛球，哦还有女足……都只能算是练兵的成果，却是中国男足心心念念的最高舞台！ 以至于，多年拿不到后，中国足协索性集中精力在奥运会上，逐步“放弃”了亚运金牌的争取，还美其名曰：“俺们也练兵”！没办法，怎么使劲也拿不到，那怎么办？不放弃，天天骂自己玩啊。至于奥运会么，那我们死成什么样球迷都理解，不理解也得理解！ 所以你说，从我们国家的整体环境考虑，从体育事业的整体功效角度考虑，11个人一个金牌，和一个人一个金牌，都是金牌，在排行榜上都算是一块，优先发展哪个？直到多年过去，我们国家的综合国力为世界第二，按照购买力计算世界第一了，我们中国人不再非常依赖体育健儿奋勇拼搏提升民族自豪感的时候了，中国足球才会因为庞大的社会影响力而得到国家重视和资源倾斜。这可不单单是一个领导人的个人爱好问题，而是国家、社会发展需要到了这个阶段了，客观条件成熟了才有的选择。 当然，如果中国足球尤其是男足能够在客观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拿到金牌，那不是更好？尤其是王艾突然展现出在成年队里强大的攻击力以后。要知道当初老沈受命领军81国奥，向领导表决心的时候，最多就是想想冲击奖牌，银牌都没敢说。可现在，小王这只猴子在世界杯上都这么横，那要说玩玩亚运会……上一届亚运会上的李金羽8场比赛进7球就已经是状态巅峰，进球如麻了，可小王这世界杯，三场比赛就进了7个！而且总计加一起上场时间还不够一个算加时赛的整场时间！老沈这会儿可就真敢想金牌了！ 所以，在金牌面前，个人的荣辱算什么？别说老沈想不想找王艾，就是老沈挺着就不要，上级领导也不能干！体育在中国，从来不单单是体育，尤其是足球。你看这届世界杯热到什么程度？王艾都回国了，送给王艾的礼物还在路上！ 礼物太多，源源不断，逼得世界杯代表团不得不专门留了一个小组负责接收。根据这个小组的统计，其中就专门给王艾的礼物，一个半挂拉不下！得用集装箱！至于邮寄到足协的就更不知道多少了，如果估价的话，一百万挡不住。这还不算各个企业给国家队球员送的世界出线银球，以及更大头的送给王艾的世界杯进球纪念金球、银球，那可都是足金足银的！就连中国人民大学和辽阳一高中都受到了波及，许多大学生以及辽阳市民就近把礼物送到了这几个单位，逼的他们不得不加派人手进行转送。当然没好意思找王艾要托运费，如果王艾有功夫，他们甚至想给王艾出场费！ “咳咳，小王？你还在听吗？” 等了老半天的沈祥福不得不提醒一声，他也没想到，这个亚运金牌对王艾的冲击力这么大，好几分钟都没吭声。 “啊哦，哦，沈指导，我这就订机票，下午就回国！” “哎呀，是吗？那可太好了！其实吧小王，这就是个热身赛，友谊赛，不是说非得让你参加不可。但我想呢，你来国奥的时间毕竟短，咱们尽量早一点见见面，碰一碰，对以后的比赛也有好处是不是？” 第二百七十九节 沈家军（下） 关于球迷们的礼物，王艾在出国前专门请时文君抽空整理，她的笨蛋食品目前比较稳定，需要她坐镇拿主意的事情不多，而黄欣正带着雷奥妮熟悉辽足的一干事务，还在筹建超越体育医疗康复中心的事儿。而许青莲还在准备高考，就时文君有空。现在国足正在全国各地到处走穴，领奖，发表获奖感言什么的，连没去韩国的张玉宁都参加了，毕竟当初为国足出线也是出了力的。只是王艾没参加，难免令人觉得遗憾。可人们也都理解，在中国踢球的影响力再大，人们心目中还是学习最大。小王要拿博士学位了，所以人们都理解。 时文君就被王艾推到了前台，到处随队去领奖，顺便整理球迷们的礼物。本来王艾有心在媒体上跟球迷们说一声，别给我什么贵重的礼品了什么的，但叫时文君给拦了。 “你发扬风格可痛快了，别人怎么办？人家都比你大，你不要了，别人也只能不要，当别人都和你一样有钱呢？” 时文君是撇着嘴、翻着白眼说的。 王艾只能气呼呼的说一声“小美人儿”，可惜叫习惯了，时文君也看开了，不在乎了，怎么努力也不行，连许青莲的都不如，还能怎么办？索性小就小！ 好在，世界杯就是一阵子热闹，毕竟和娱乐明星那种常年上新闻的不一样，所以礼物就是一阵子高峰，过去就好了。当然体育明星属于那种“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类型，不露脸的时候跟老百姓一样，露脸的时候是谁也抢不走他的流量。除非闹出惊天丑闻来，比如小强的绿帽门 时文君专门做了个表格，把信件单独放一起，等着王艾有空了再拆阅。把各种礼物放一起，按照食品、电器、珠宝、服装、书籍、玩具等等分门别类，标注好，等待王艾回来处理。 当然，这些礼品肯定不能转卖，虽然球迷们不在乎你怎么处理，但真要拿出去卖钱还是不像话，一般娱乐明星收到的礼品都是自己和家人享用了，极少部分也会变卖，但都是托的第三方。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到了6月19日的清晨，王艾才在首都机场降落，沈祥福亲自来接的。这倒不是表达对王艾多么重视，沈祥福的执教风格和老高差不多，都是很牛逼的，或者说都是很看重教练员权威的。主要是沈祥福觉得这次召集王艾有点不近人情，人家刚刚飞去德国，就把人叫回来，确实有点过分了。其实老沈打电话邀请王艾参加热身赛就是个由头，真正的目的是想试探下王艾对国奥的看法，没想到王艾能这么干脆！ 要知道，人家王博士因为博士毕业连足协的会议都推了，连到处受表彰的活动都推了的，反而来参加一个没人注意的热身赛。所以，老沈就亲自驾车在首都机场等了王艾好几个小时。 “小王，欢迎啊！”老沈一脸笑容的和王艾握手。在国家队，老沈就是配角，而这回在国奥，老沈可就有主人翁的自觉了。 王艾伸了个懒腰，原地蹦了两下，笑道：“沈指导，咱俩就别客气了，我们俩这也算不打不相识吧？睡了一道，找个地方吃早餐呗？” “行，正好我也饿了。”老沈爽朗一笑：“上午你休息休息，下午去和队员们见见面，曲波、杜威都在，还有其他人，晚上我们友谊赛，你上不上都行，主要是和大伙熟悉熟悉。” 老沈开着车拉着王艾出了机场找到了一家比较熟悉的早餐店，合计着边吃边聊，王艾刚刚果断的一句话把俩人的纠葛说开了，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结果一进门王艾就叫人认出来了，被人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好不容易签名、握手、合影一通下来，还没等点菜，外边听说的球迷也来了。王艾一瞅，景儿不好，赶紧跑吧。这还得算是北京人见过世面的。 “好家伙，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火？”沈祥福一边开车一边笑道。 “我也没想到。”王艾笑道：“过去在图宾根青年，我已经算是知名球星了，路上遇到签名合影的要求的也不少，但大多时候都是不管认识不认识的打个招呼而已。唉，咱中国足球沉沦的太久了。” 沈祥福感同身受的点点头，这回也不敢找路边摊了，直接回到了国家奥体中心食堂吃的早餐，就是在这，王艾也是被人围观了很久。 饭后老沈拿饭卡要算账的时候，一直跟着王艾没声没响的孙义跳起来抢着把款给付了。老沈还有点不高兴，这是我的地头了，请你吃顿饭请到食堂就挺不好意思了，你还抢着跟我算账？ 结果王艾满不在乎的道：“这是罚他的，沈指导你别管，他还差我二十顿饭呢。食堂吃一顿算便宜他了，晚上全聚德！” 原来在韩国出了赌球集团哪件事以后，孙义深感不安，不但写了一份认识很深刻的检查，更主动申请上级胜利安保公司处罚。王艾做主，把罚款、降职、降薪等一连串的处罚都免了，惩罚孙义请客三十顿！这其实也不轻，一个月工资都不够。所以孙义才这么主动，食堂菜价可是由体育局补贴的，总共还不到十块钱，但这也算一顿！ 不得不说，不论原本多么老实本分的人，跟在王艾身边长了，都混的没皮没脸的。 吃过早餐后，王艾和沈祥福暂时分别，他在北京有家，所以没去沈祥福安排的宿舍休息，而是回到了挺长时间没回来的家里。虽然王斌、艾小青的院子就在隔壁不远，但白天他们俩肯定不在家，所以还是习惯性的回到了“黄欣家”。毕竟这是他在首都的第一个窝，感情很深。说起来也有意思，王艾走到哪都习惯买房子住，结果辽阳公安小区那个环境、面积俱佳的房子，现在成了“许青莲家”，北京这个房子更了不得了，现在成了“黄欣家”，结果房主却跑到外国去和厄齐尔、雷奥妮挤一个二层小楼里。 下午，休息好了的王艾在李林、孙义、约纳斯三人的陪同下赶赴国家奥体中心，和1国奥正式见面。倒不是王艾回国更危险了，主要是李林挺长时间没见到王艾了，挺想的，他这一来，约纳斯也必须跟来。当然更重要的是李林要结婚了，这次是当面给王艾送请帖。以前小王是小哥们，小老板，小天才而已。而现在经过了世界杯考验的小王，就是全国知名的大球星了！这次王艾要出席他的婚宴，绝对能震傻了自己那个招人烦的老丈杆子！ 再说，你世界杯出那么大名，收的球迷礼物好几大车，企业礼物几百万，足协个人奖金就五百万，我这礼金上是吧？嘿嘿！ 王艾接到大红烫金的请帖就知道完了！上套了！搁孙义身上讹的这点饭费全搭进去也不够个零头！ 3 第二百八十节 国奥印象：超白金一代（上） 6月19日晚19点30分，国奥队在北京石景山体育场和新西兰国奥队打了一场友谊赛。尽管王艾养成了长途飞行在飞机上睡觉的好习惯，但总归休息的还不太好。加上脑震荡好了没几天，所以沈祥福就没让王艾上场。 王艾也没强求，反正这场比赛也没什么人看，也没有球迷要求自己必须登场的压力，于是就乐呵呵的在替补席和赵旭日吵架玩。 当然这种宽松的环境还是得益于世界杯的进行。 中国队走了，世界杯还在继续。说今天没比赛，但昨晚上韩国人整死了意大利队，引发了国际足坛的轩然b。尤其是意大利媒体更是群情激昂。总之，这条消息果断的刷新了王艾和中国队遗憾离场的新闻，重磅登顶。韩国足球别的不好说，起码知名度刷上去了。但是呢，欧洲人劣根性这回暴露了出来，众所周知，欧洲是世界足坛中心，如果欧洲国家团结一致，集体向国际足联施加压力，那么这场比赛重赛都有可能。虽然世界杯正赛上没有重赛的先例，但也得看是谁提出来的要求。欧足联可是当国际足n半个家的。如果不能重赛，改改比分也是有可能的。哪怕最后国际足联顶住了，那么韩国队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惜，欧洲人从来都不知道团结为何物，就在意大利媒体跳脚的时候，西班牙媒体还在哼哼唧唧，却不知道韩国人已经瞄上了他们 至于为什么韩国人这次非要进四强不可，那是因为几十年前他们北边的兄弟曾经进过强 隔着三线，对着吹牛逼，北边盖大楼，南边造飞机，本来北边强，可惜半道儿上苏联解了体。 韩国：“俺们大韩n是宇宙第一！” 朝鲜：“我，我他妈玩儿核武器！” 总之，韩国足球界不是不知道得罪欧洲强国的坏处，但是为了压服北边，就得硬着头皮往下走，韩国可是一直梦想能像西德吞并东德那样吞并朝鲜的，所以各方面都要压一头，彰显优越性，摧毁对方的人心士气，这就已经超脱了足球领域了。 虽然在外国人眼中，东亚人的长相都很相似，但王艾估计德国人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所以这回观赛的时候王艾很放松，他才不管韩国足球界将为之付出多少代价呢，只要不牵连到我们中国人就好。 赵旭日能混进这届国奥，王艾还真没想到，他是5年的，比人家小4岁呢。除了赵旭日之外，这届国奥里王艾认识的人不多，也就和曲波、杜威比较熟，剩下能认识的也就辽足的徐亮和王新欣了，只不过王艾到辽足的次数也没多少，徐亮和王新欣在辽足还属于新生代，比健力宝一代差了四五岁，王艾去的这几次主要是和健力宝一代人打交道。所以那时候他们俩都和王艾说不上话，这次见面后，这俩人都比较拘谨。 好在有赵旭日陪着神侃，王艾到不觉得孤单，下半场曲波被换下，聊天的又多了个对象。 中国国奥和新西兰国奥在场上的比赛比较激烈，上海的于涛在上下半场各进一球，状态不错。而新西兰国奥队在下半场也连续进了两个，扳平了比分，本来就是一场友谊赛性质的热身赛，打平了皆大欢喜。 赛后，国奥队回到了国家奥体中心的宾馆休息，由于曲波、杜威还有新来的王艾都参加了世界杯，尤其是杜威，后两场全是主力，打完了全场，所以沈祥福就没怎么安排三人训练。而其他国奥队员第二天是正式训练了的，尽管按照既定安排这次集训的时间比较短，就是打两场友谊赛再练一练就解散。毕竟这帮球员也都踢了一个赛季的联赛了，身体比较疲劳。 下一次国奥集合就要放在月份了，进行一个多月的集训，打两场热身赛后就要开赴釜山参加亚运会了。 6月21号，经过了一天休息后的王艾体能全面恢复了，他的底子本来就好，反之曲波和杜威两人则陷入了很明显的大赛后遗症里，整个人看起来打不起精神来。沈祥福难得的表现出了宽容姿态，允许两人以半主力身份参加训练。这天下午，同样是在石景山体育场，国奥进行了一场内部训练赛。在征求了王艾的意见后，沈祥福安排王艾做了替补前腰。不过，王艾还是只踢了半场球，更多的还是观战。 对这支去年在香港击败了阿根廷替补队的国奥，王艾并不熟悉，但是很好奇。能被冠以“超白金一代”，怎么说也是有两下子的。起码现在王艾没听人说这个名头夸大其词。从具体表现来看，同样是在香港的四国赛上，能和巴西拼到加时赛才输掉，也是很了不起了，再加上在世青赛上击败美国，逼平乌克兰，小负智利和全力以赴的阿根廷，再怎么说，起码这两年是真正的沈家军的巅峰期。 从王艾的观察来看，这支队伍也确实有两下子，球员体力充沛，可以从头跑到尾，战术配合也很熟练，同时依靠强大的中场，进可攻退可守，后防线上杜威和张耀坤表现稳健，配合默契。中场胡兆军、孙祥、曹阳、王新欣等表现都不错，前锋线上虽然只有一个人，但依靠强大中场的互相策应，不论是曲波还是阎嵩以及昨晚上表现上佳的于涛，都可以。事实上在沈祥福的策划里，这套阵容两个边前卫、两个前腰以及一个前锋，互相换位也是可以的。总之，前锋的策应作用很重要，更像是一个机会主义者，能偷则偷，偷不着就吓唬你，给边前卫、前腰制造机会。 王艾想到这，大概就明白沈祥福对自己的安排了，依靠自己现在的知名度和威慑力，弄不好要做这个361阵型的“1”了。尽管现在沈祥福还只是安排自己踢前腰，可能这不过是个过渡。 沈祥福这种人，在球员时代越成功，当主教练以后就越固执，轻易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他会认为他的球员生涯的成功理应在下一代复制，并修正自己当初的毛病。所以，不管老沈现在怎么和王艾态度和蔼，都是假象！11 第二百八十一节 国奥印象：超白金一代（下） 王艾来之前在飞机上就琢磨过了和老沈的关系问题。当初老沈的一句话到还是小事，这么大人了，还不至于为了一句话就彻底翻脸，起码王艾不至于，老沈看这样子也是打算翻篇的。相反，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是球队纪律问题。 沈祥福、贾秀全、高洪波以及更早的金志扬、迟尚宾等等国产教练基本都是早年的足球明星，他们的执教生涯的成功在于坚持甚至是顽固，加上他们本身的权威保证了队伍的战术思路的统一。但失败也往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就是他们的战术思路一旦出错，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和冷峻的高洪波、严厉的金志扬、独裁的徐根宝不同的是，老沈这人尤其话多，爱批评人，不论踢的好坏，总结会上一顿骂是必然的，当然急眼了上手也是有的。 但这些，王艾都是受不了的。不论是当初的国少还是刚刚的国家队以及现在的国奥队，这些队友们都成长在一个传统的足球训练环境之下，基本上从小就是被教练骂到大的，甚至打到大的。当然这个“打”不是虐待的意思，搞体育的本就没多少文化，又是练身体的，作风粗暴难免。当王艾可没受过这个，当初在老高的国少，王艾正在人民大学上学，老高不敢惹敢跟二炮抢地盘的人大教授群体，所以基本就是老高客客气气给请去的，随后用突出的表现更固定了两人相处的模式，甚至影响了老高的执教风格。 这都是机会使然，后来进国家队，米卢也是个爱玩爱闹的性格，也差不多是王艾用两年前的训练录像以及国家队热身赛上的破门无力等因素被米卢“请”去的，所以待遇也很宽松。 但是在沈祥福的这个国奥，可就不一样了。从国青到国奥，沈祥福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带队能力，这又是一个相对非常成熟的队伍，而且国奥这两年的表现也没什么问题，换言之，老沈根本没有迫切的需求。要不是王艾现在的成绩实在让人无法无2视，老沈还真不一定动这个心思。哪怕就是王艾的任意球，这届国奥里也不是没人，徐亮、王新欣都不错。 要是老沈和当初的老高、米卢等人易地而处，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所以王艾觉得，在老沈麾下还是老实点算了，起码有什么意见慢慢和老沈说。 当然，相比王艾怵头和老沈的相处，老沈更怵头王艾。 他也明白，对王艾没法向对其他队员那样，说什么是什么，王艾和教练员唱反调唱了两年了，没挨收拾反而越唱越高调，现在人家都不稀罕和教练员对着干了，人家直接找上了足协。 他的能力谁也不能忽视，哪怕是这支让老沈现在雄心百倍的国奥也是如此，万一遇到强手打不过人家了，王艾上场就可能改变局面，世界杯场场进球两个以上，这样的球员谁能忽视？关键时刻可能就会成为球队的救星。但是这家伙的性格和脾气简直是突破天际了，咱国内的球员不是没有和教练员对着干的，但球队和教练员总有办法把他按下去，实在按不住还可以卖掉他。但你拿王艾可怎么整？咱就不说他是辽足老板这个恐怖的事儿了，就说他的学历，真要对着骂街，你能骂的过他？人家可是学哲学的，换句话说人家就是学逻辑学的，诡辩都是小儿科！ 更别提揍他了，真要上手，以他这个没受过委屈的性子，他直接跑了都算是好的。老沈私下里摸着脑门子琢磨了一下，他真要叫自己揍跑喽，自己下课到不至于，但领导大失所望是肯定的。人家小高都用的好好的，老外米卢也用的好好的，怎么到你这儿了就让人家跑了呢？是不是你的问题？ 所以，老沈也头疼的很，不知道该怎么和王艾相处。管的松了，队伍没法带了，肯定会损害自己教练员的权威。可管的严了，王艾又明显是个不受管的。 最可怕的还不是纪律，而是王艾这个球员对足球有很强烈的个人想法，从他提交给足协的那份学术报告来看，基本都是成套成型的足球思路，这可就麻烦了。通过在国家队这两个月的观察，老沈对王艾日常纪律方面还是挺满意的，但最怕的就是战术纪律。一个球员通常不会有非常鲜明的成套的，尤其是与众不同的战术想法，教练员说一说，训一训基本就能正常使用。 但王艾这种思维成型的可就不好使了，你说的和他不一样的，那他从心里往外就压根不信，执行战术肯定要打折扣。再加上他又是个不服管的，总结会也好，战术会议也罢，他肯定要说话，俩人的战术思路矛盾的地方不少。 老沈就随便这么一想，俩人这架都有的打！ 这简直就是一根两头带刺的狼牙棒，打别人疼，自己握着也满手血！ 所以老沈觉得，很有必要和王艾深谈一次，好好交流一下双方的战术思路，尽量捏合共存，如果实在说不通，那老沈也准备好了，回头就跟领导打报告，让你们领导决定该怎么弄，是我下课还是他回家！ 正好王艾也有这想法，两个个性鲜明又都爱面子的人相处，等到矛盾公开化那就什么都晚了。连赵旭日在观赛期间都隐蔽的提醒自己，老沈是个独裁者的。 6月21日晚上，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队员们在食堂吃晚餐。老沈交代助手唐鹏举和陈金刚晚上带队再练一练，自己坐到了王艾这桌。 “小王，一会儿陪我溜溜，吃的有点多，消消食儿。” “好啊。”王艾笑道，随即几口吃完了剩下的餐点。 6月的北京的晚上，凉风习习，两人沿着国家奥体中心训练场外的甬道慢慢步行。 “小王，来了三天了，说说，对我们这个队伍有什么想法。”沈祥福背着手，笑呵呵的道。 “听真话还是假话？”王艾挑了挑眉。 沈祥福一嘬牙花子：来了！这就来了！随即，打起了精神，他知道，接下来两人怎么相处，就看这次谈话了。不敢说这决定了这届国奥的命运，但也一定会对国奥接下来的比赛产生重大影响。 第二百八十二节 白金骷髅（上） “说说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沈祥福笑容可掬的道。 王艾笑了一声，“沈指导，你也知道，我说话一样够直白，希望冲了您的肺管子的时候，你不要冲冲大怒。” 沈祥福咧了咧嘴，摆摆手：“哪能。不管从你的球场表现还是你的学历，我肯定会尊重你的意见的。” 王艾点点头，“沈指导，我得感谢你找我来进行这么一次谈话，你的意思我明白。其实我也想找你谈一谈。这届国奥不是非有我不可，我也不是非得这届国奥不可。毕竟我还小，从年龄算，我这届不参加，我起码还可以参加两届国奥，甚至超龄的话可以参加三届。” 背着手的沈祥福不由自主的手紧了紧，这小王说话是真不客气，这言外之意是我们俩谁离开谁都一样，这可真是没有一点儿服从管理的迹象。 “但是我也愿意和沈指导进行探讨，毕竟报效祖国不分年龄，能够很好的在这届国奥呆下去，关键时刻上场比赛，我也很愿意。那我今天就直言不讳，有什么说什么了。” 沈祥福点点头。 “首先，我觉得外界送我们的‘超白金一代’还是合理的，从队员的个人技术、体能、意志、球队的平衡乃至战术打法，都很有可取之处。和国外队伍，尤其是欧洲队伍的较量成绩也不落下风。这都是优点。但缺点也很明显，比如你的阵型，我没看错应该是361吧？或者叫541？” 沈祥福皱皱眉：“这有什么问题？别的不说，就说这届世界杯，巴西和德国都是这个阵型。” “没错！”王艾点点头：“我也不认为一个阵型就能决定球队的生死，巴西不论打什么阵型，都是世界强队。我说的是我们用这个阵型的思维是怎么样的。这个思维我觉得保守了。” 沈祥福扭头看了看王艾，笑道：“你觉得我为什么用这个阵型？” “吃亏吃多了呗。”王艾耸耸肩：“85年曾雪麟曾指导在北京输给了香港队，世界杯没出线。89年高丰文高指导，两次‘黑色三分钟’，这都是十足的出门踩狗屎，滑倒磕掉牙。哦，对了，高指导那时候，你是主力吧？” 沈祥福背着手抬头看天，叹口气：“可不是？可惜了高指导了，说不清楚怎么那么倒霉。” “所以啊，不光你是沈指导，我们全国上下搞足球的都怕了这个了，而作为‘黑色三分钟’的亲历者，恐怕也没有谁比你更刻骨铭心的了。所以你就在中场堆了六个人，进可攻退可守，再遇到实力不如我们的球队，我们可以牢牢控制中场，将防守线前移，相当于多了一道防线。如果比赛领先到最后阶段了，我们也不用换人，直接阵型往后一拉就是密集防守。总之，下次再遇到弱鸡，稳妥。” 沈祥福闻声一笑：“王博士太肯定了吧？你就知道我怎么想的？” “我哪知道你具体怎么想的？肯定不是一拍脑袋决定的，从国青到国奥，两年多了，你肯定也是一边比赛总结一边思考，同时一边观察国际强队的流行趋势而慢慢形成的。”王艾话锋一转：“但是沈指导，你能否定那两次阴沟翻船对你决策时候的影响吗？” 沈祥福疑惑了一下，好长时间没吭声，那久远而惨痛的记忆是心中一道流血的伤疤，作为当时国家队的主力前锋，哪有不想踢世界杯的？所以沈祥福也不敢断然否定自己的战术安排没有那两场比赛的阴影。 “你想改变阵容？”沈祥福声音有些发闷。 “不不不！”王艾摇头：“不能轻易改变。阵型这东西本身没有绝对好坏，巴西那样的强队，玩什么阵型都无所谓。再说，足球场上的事儿，阵型不可能自始至终保持一致，361、451在比赛中能有多大区别？何况，难得玩熟练了一套阵型，没必要改。但这个阵型的弱点也很明显。沈指导，我从我们现在这个队伍的人员配置看出来，你恐怕没注重这方面。” “什么？” “后卫！”王艾道：“沈指导，我们现在的人员配备，明显是中场居多。比如去年世青赛，我们的后卫总共才去了四个人，你认为三个中卫外加一个替补就可以了，本来么，我们中场人多，那么中场的替补人多才是正常的。” “是啊，正该是这样啊。” “不对！”王艾摇头：“我们这个阵型，实际上攻强于守。两个前腰，两个边前卫，一个前锋，这都是攻击型的位置。防守只有两个后腰和三个中卫，后腰又不单纯是防守的，承担一定的进攻责任和拦截责任。说到底，真正能够老老实实负责防守的只有三个中卫，其中杜威和张耀坤又是绝对主力。伤了一个，你都找不出合适的顶替者。” 说到这，王艾兴起，索性走到甬道边的土地上，抬手折了一根柳树枝，在地上比划着：“沈指导你看，咱们的三中卫，中间一个，两边各一个，两个后腰分布在两个肋部前沿拦截和遮挡，看起来完美无瑕。可是，一旦对方个人能力强，突破了我们的后腰，这个肋部就太危险了，如果边后卫和中后卫上前协防，他可以分球给上来的边后卫一侧的接应队员，如果边后卫不上来，他就一打一。而这么薄弱的后卫线，如果对方是两三名队员同时来，立刻就顾此失彼。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人员配备仍旧是三个中卫一个替补，一旦有人受伤，立刻就没人替换。而后卫这个位置又是非常依赖身体的，或者说身体负担非常大，非常容易受伤的位置。” 沈祥福抱着肩膀弯着腰，眉头紧锁。 王艾丢下树枝，认真的道：“沈指导，现在就咱俩，我说句到家话，比如杜威，他一旦受伤，你怎么办？别人能顶替得了他吗？如果另外一个球员状态不好呢？咱们的后卫线还能靠得住吗？后腰和中卫的技术特点不一样，能顶替的了吗？至于边前卫、前腰，那差的不是更远了？杜威这一年来几乎没消停，去年一整年都在上海备战九运会，今年上半年进入申花，都是主力身份，只要有空他肯定踢全场。而且前年开始参加了你的国青，去年是你的国奥，从友谊赛到热身赛到海外拉练到正赛，他是一场没拉，同时又进了国家队，踢了这么一整年，同样是什么比赛都参加了。我说沈指导，你考虑没考虑他的身体负担问题？” 第二百八十三节 白金骷髅（中） 沈祥福道：“小杜每次都跟我表示没问题我才让他上场，队医检查也说还可以。” “就我们的队医？”王艾嗤笑一声道：“世界杯您没忘了吧，我当时脑震荡都看不清人了，我们队医怎么表态的？不是说我们队医是坏人，而是我们队医就是一个会按摩的政委。至于现代运动医学知识，那不差远了？要不然足协何至于派人到国外留学？要不然于根伟又怎么可能年纪轻轻的就踢不动了，国内这么多医院都治不好，只能上人家外国治？” 沈祥福一皱眉要反驳，王艾一摆手：“沈指导，队医的事儿我们稍后谈，我们还接着说杜威。杜威这个人，性格有点发闷，不爱说话，肚子里有自己的想法。这在性格活跃的青年队里是非常好的品质，别人都不稳定，他比较稳定，所以他能定军心。但这个性格也有问题，不爱交流，不爱表达看法，他即便累了也不爱说，害怕你们说他软弱，意志力不够什么的。但他打了多少比赛还能算不出来吗？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他的体能已经在危险边缘了。” “有这么严重？” 王艾肯定的点点头：“沈指导，他年轻，自己可能都觉不出来自己的体能出问题了，但是这不代表事实。他现在凭借意志力还可以坚持，但是身体控制能力肯定要下降，比如身体本能的自我保护动作，保护机制，这时候他就特别容易受伤。我不说杜威，我还是说我。我在土耳其那场比赛里怎么就突然受伤了？因为那场比赛我的负担很大，土耳其人对我盯防的很厉害，我的体能消耗太多以后，明知道那个时候过人可能会受到碰撞，但已经无力顾及了。我踢半场球都这样，那杜威场场都是高强度对抗，他得什么样？何况，亚运会之前，沈指导你肯定得加大训练量吧？那他身体的负担就是负数了，一碰就伤那种了。可他一旦受伤，咱的后卫线可就没有替补了。到时候对手一旦有那种个人能力特别突出，或者特别硬朗的前锋，过掉或者撞开我们的后腰突破到中卫这条线上，顺着肋部捅进去……” 沈祥福沉默不语。 王艾还不住口：“再说回到阵型的问题。我刚才说你的阵型选择的思路还是保守，虽然用了五个攻击型球员，咱们过去的比赛也总有进球，但那是靠中场人多做到的，也是牺牲后防线为代价的。做到了面对弱队不输球的同时，要面对和我们差不多甚至比我们强的队伍，这个阵型可就危险了。比如韩国，脚法糙、脚头硬、战术意识好。我们的中场一旦拦不住人家，人家三两个球员对上我们的三中卫，您自己觉得，把握有多大？咱们现在还是思考着怎么不阴沟翻船，该赢的比赛都赢了，至于遇上和我们差不多或者比我们强的，看天、看命，是不是这个路数？” 说到这，王艾点点头自顾自的道：“我懂！这涉及到责任问题。输给强队谁也不能说啥，但输给弱队肯定要追究责任，你这么选是避免犯了前辈的错误。但是，这就决定了我们这届国奥的上限有限啊，韩国、日本就差不多是我们的天花板了。人家跟我们实力差不多，对我们这种薄弱点明显的队伍，肯定抓着我们的弱点猛攻。相反，我们抓人家的弱点可就难了，他们的站位攻守均衡。从战术竞技的角度来看，我们已经落后了。” “那王博士你说怎么办？”沈祥福有点赌气的道。 王艾想了半天，苦笑道：“我也没办法。阵型练了好几年了，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你的人员配置，战术打法，长期的训练、技术特点、磨合等等等等，都是为这套打法服务的。但是呢，我觉得你应该把杜威保护好，后卫线还要加人。这个阵型上的弱点我们起码要做好充分的防备。相反，中场那么多人，还是双配置，可以适当削减。比如双后腰，都是可以互相替换的，留一个后腰替补就可以了，前腰也是如此，左前腰右前腰差距不大，不像左边卫右边卫那么难以左右代替。” “嗯，这个可以考虑，还有别的吗？” “有啊！”王艾笑道：“沈指导，别怪我说话直，如果我们沟通好，我们可能还得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两年多，我不希望我们闹出将帅不和的丑闻来。所以有些话还是先说清楚的好。您要能接受，我们就好好合作，您要是一条也不接受，那您也别强留我。” 沈祥福脸上红光一闪，身为一个传统教练，对一个球员这么平等的说话姿态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王艾可不管这些，踢球要尽量踢的心情愉快才能有上佳表现，如果总是憋闷，那竞技状态也出不来，合则留不合则去，才是竞技体育的真谛。 “最后一个问题。沈指导，你说我们踢球的是长跑多还是短跑多呢？这两种运动员哪一个身体对抗能力更强呢？” 沈祥福不明白王艾说这什么意思，回答道：“肯定是短跑多啊，来回冲刺都是短跑，还通常都是25米范围内。要说身体对抗，肯定也是短跑运动员有优势，肌肉发达，碰撞能力强，瞬间发力占优。” 王艾点点头，慢条斯理的抓住套头衫的下摆，一抬手就光膀子了。这六月的北京，满大街都是光膀子的爷们。 正好前边不远曲波吃过饭也在溜达，王艾一抬手：“老曲老曲！” 曲波扭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王艾点头。 郁闷的曲波跑了过来，我才21，咋和我爸一个外号了？ “沈指导。”曲波先和沈祥福打个招呼，扭头问王艾：“干啥啊，小王？” “来，咱们玩玩健美！”说着，王艾摆了一个健美姿势，别看刚14，王艾的肌肉线条非常清晰而明显。 曲波连忙摆手：“我不跟你比，你这一身的腱子肉，我是排骨队的。” 王艾叹口气，套上衣服，扭头看沈祥福：“沈指导，排骨队，您听听，您再想想，你的队员是不是都是排骨队的？” 第二百八十四节 白金骷髅（下） 沈祥福想了想，欲言又止。王艾扭头，发现曲波还傻乎乎的在这等着，赶紧使个眼色，曲波如梦方醒，赶紧跟沈指导请了假说去上厕所，借着尿遁跑了。 沈祥福摇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就这么练体能还不好呢。再说，长跑可以锻炼我们队员的意志力，在关键时刻可以撑下来，不至于崩了。” “您是说苏指导的82年世界杯预选赛吧？咱们碰上新西兰，一平一负，加赛又输了，咱们的球员叫人冲击的七零八落。” 沈祥福摇摇头：“我可没这么说。” 王艾耸耸肩，自顾自的道：“可能很多人从那以后开始注意到我们中国队的体能问题了，但是啊，苏指导那时候输给新西兰的体能和对抗能力问题，是跟他选人用人有很大关系。当时苏指导是南派足球的代表，队里基本都是广东籍的球员。南方球员的身高、体重比北方球员差但是技术比北方球员好，所以那届的身体方面的劣势表现的特别突出。” 沈祥福不置可否，对于足坛前辈，哪怕是已经移民加拿大的足坛前辈，王艾可以随便说，他可不行，尽管心里也认同了王艾的判断但不能说出口。 “锻炼意志的方法很多，不一定非得通过长时间、大训练量来实现。就从体能储备来说，我们的这种方法也不值得推崇。” 沈祥福没说话，抬抬下巴，示意：王博士，别藏着了，说吧，反正都说了这么多了。 “沈指导，我觉得你们训练很有点‘精神万能论’的意思。坚持坚持再坚持，球员都累的不行了，还再坚持几个回合，指望极度疲劳的时候还能扛得住。但我要说的是，这样的扛住并不是最佳效果。咱就不说容易受伤这个问题，也不说赛后恢复期很长，影响状态的问题，我就说一点，这种透支下的极限状态，在比赛中的发挥上肯定是不如正常状态的对不对？最起码，累到极限的情况下，肌肉会抢夺属于大脑的氧气消耗，导致脑供氧量下滑，思考判断能力降低。也就是说，靠透支体能来实现比赛进行，牺牲的是比赛的头脑。我们有些比赛一旦形势紧张，我们的队员就会出现一些低级失误。赛后你就怎么骂，下次还有。尽管原因多样，但和体能透支也有关系。” “精神原子弹，毕竟不是真的原子弹。靠不断透支体能的挑战自我所带来的自信和意志力，也是不如真正的状态完好的挑战自我所带来的自信和意志力强大。” 沈祥福皱着眉不吭声。 王艾拉着沈祥福的胳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沈指导，我说别人你可能不喜欢听，那就说我。你说我的意志力够不够？” 沈祥福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对这一点，他不能否认，且不说王艾在世界杯上受伤后忍着恶心还在强行控制自己，就是他平常的训练刻苦程度也是出了名的。加练习以为常，在任何一支队伍都是如此，那意志力还用说吗？ “但是沈指导，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当我感觉疲惫的时候，我的态度不是坚持而是累了就歇着。比如我今天训练力量的时候感觉特别疲惫，那么平时20个动作我可能就缩减为15个，10个，甚至5个。有时候我甚至全然不练，就留在健身房里，坐在器械上熬时间。” 沈祥福像不认识王艾一样，吃惊的道：“难道就没人告诉你坚持才能度过疲劳期吗？” 王艾笑着摇头：“有人说过啊，比如高指导，徐指导都说过，但是我不听。” 沈祥福指着王艾失笑，这到是小王的性格。 “您还别光顾着笑。我们人体啊，是有状态起伏的，我们可以在文学上将我们比喻为钢铁战士，但毕竟不是真的钢铁，不是真的有金属那种稳定性。心情会有起伏，会有意外，比如您今天听我说了这些，心情肯定不好，队员也如此。而身体本身也有疲劳周期。我们要讲意志，更要将科学。当我们的身体感觉疲劳的时候，其实就是身体在给我们发信号，告诉你，我累了，我要歇着！那我们怎么办，讲科学就要顺应身体的反应，这就像饿了就要吃饭，渴了就要喝水一样自然。我们不能因为要什么锻炼意志就饿了也不吃，渴了也不喝，那身体肯定得出问题。说到底，我们运动员，身体才是本钱。搞坏了身体你就意志力再顽强又怎么样？保尔·柯察金的故事确实鼓励我们奋进不止，但如果我是他，只要有条件我一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绝不会轻易透支自己，这样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去世。多活些年不是能更好的为祖国和人民奋斗？” 沈祥福睁大双眼，指着王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连《钢铁是怎样练成的》都敢反驳，我，我…… 王艾拍了拍沈祥福的手臂，叹口气摇摇头：“沈指导，别怀疑我的爱国心。如果是战争年代，扛炸药包、堵抢眼或者和平时期的拦惊马我都认为是正确的，如果易地而处，我也会这么做，那是形势使然，你不去牺牲就有别人更大的牺牲。但是现在是和平年代，宽松年代，不能把战争年代的一切东西都全盘照搬啊。” “我举个例子，假如啊，假如有一种药，不是兴奋剂，也不是违禁药，我就这么一说。假如有一种药，可以在我脑震荡失去控制能力的时候给我注射，保证我立刻恢复，但代价是我一年踢不了球，你们会不会给我用？” 沈祥福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好。”王艾叹口气：“我就不说用的合理不合理了，我也不说我个人怎么想，我就说一旦用了之后会什么结果。你信不信，我们的地方队，俱乐部，立马就会大量储备这种药，然后在运动会上，联赛里大量使用？你说这么做是对的吗？比如杜威在上海九运会，就用了这种药，那么现在国奥肯定就没他，甚至连张耀坤、徐亮、曲波、安琦、于涛都不会出现在这支国奥队里。” 沈祥福的眉头锁成一个大疙瘩。 “总之，牺牲身体换来一时的成绩是不对的，大伙都这么牺牲，那代价就是一代更比一代差，后一代接手的盘子就越来越烂。外面都说我们现在是超白金一代的国奥，可是在我看来，这一个个的排骨队，纸片人，都是长期透支体能的绷带人，稍有风吹草动，马上就会变成一地碎片。一看这一个个瘦的，哪有一个肌肉发达、皮肤光滑、精神饱满的？说是超白金一代，我看更像是一群白金骷髅。” 沈祥福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好半天才尽量用缓和的语气道：“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们中国足球这些年不断进步，成绩不断提高，已经证明了我们训练方法的正确。” 王艾嗤笑一声：“沈指导，你要这么说，我且不跟你说咱们国家越来越富强，一代代的球员的营养结构越来越好这些原因。我也给你举个例子。咱国少，就不说我这届了，国少最好成绩，世界杯八强，国青最好成绩，你的16强，国奥最好成绩，奥运会小组，国家队最好成绩，世界杯小组。为什么我们越是成年队成绩越差？以前我还认为是成年队不够自律，越年龄小管的越严，或者我们超龄了所以少年队表现好。但现在看来都不是关键。成年球员我们还是管的比外国严，超龄更是全球普遍现象，这都不是根本。因为我们的队员年龄越小，受这套训练体系影响越小，越是靠天赋发挥，越是年龄大，这套训练体系影响越大，越是靠训练踢球，结果呢？越靠天赋越出色，越靠训练越平庸！一个个能进少年世界杯的天才，怎么就越来越不行了？你沈指导同一代的李华筠曾经和罗马里奥、范巴斯滕、邓加、贝贝托等人齐名被认为是未来足坛六大希望之星，谢育新曾和雷东多齐名，后来都怎么样了？外国人为什么不这样？现在健力宝的四小天鹅又和几年前相比差多少，这都是为什么？” 第二百八十五节 柳暗花明（上） “你和沈指导说了什么！” 第二天晚上，王艾刚刚回家就接到了老高怒气冲冲的电话。王艾莫名其妙，就把昨天和沈祥福说的一番话简要复述了一遍给老高。 “哎呀你呀你！”电话里，老高气的不行。 王艾也不高兴了：“高指导，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老高沉默了好半天才说：“如果按照你那么说的话……我们中国人里头不是没有足球天才，但后来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踢出来。但按照你这么大而化之的来看待，确实指向了我们的训练体系。可是小王啊，我的好师弟啊，你就不能婉转点说吗？你当谁都是我呢？我那时候刚退役没每两年，刚接手教练工作，还不怎么熟，所以你一说我一听，也没当个事，比赛一打，成绩还不错，我就这么拐过来了。可是沈指导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当教练都当了快二十年，你这么一说他能受得了吗？你这不相当于把他过去二十年的工作都给否了吗？小王，我要说你过去你的高考状元、你的硕士、博士都是靠抄的，你什么心情？” “呃呃……”王艾卡了半天，他当时就顾着说的痛快了，不过这会儿还嘴硬：“犯错了不就得说？我要是不说，跟着他们一起混，就是我能挺着不听，别人能挺住吗？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又一批的天才球员也完了吧？” “嘿呀！嘿呀！”老高气的咬牙切齿，却叫王艾顶的说不出话来。 喘了半天老高叹道：“我就少说一句话啊！我合计着你在国家队混的挺好，虽然也没少放炮，但是上上下下对你的评价都还不错，基本上和我的看法一样，就是你不老实而已。我还想着你和沈指导也能处的不错呢，他那人性格宽厚，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去国奥才三天就惹出这么大事儿来。” “多大事儿啊？”王艾还有心笑嘻嘻的反问。 “昨晚上沈指导发了好大脾气，和朋友吃火锅的时候连桌子都掀了。反正，你现在国奥的事儿就先放一放吧。” 王艾吧嗒吧嗒嘴，他没想到当时被最后一句话喷的目瞪口呆的沈祥福能发这么大火儿。当时走的时候还笑呵呵的呢。 唉，本来还想着和曲波、杜威他们好好打一打比赛的，可惜了。 但王艾并不后悔，他知道自己肯定忍不住的，与其相处到一半再互相无法容忍的翻脸，那还不如早点翻脸，起码对球队的冲击不会那么大。 “那行吧，正好我小媳妇要高考，国家队那边还在到处赚钱，我还要搞商业合作，我还要搞队医，我一大堆屁事都没工夫处理呢，正好儿！” “你先……嗯？什么队医？” “昨晚上忘了和沈指导说了，我打算在辽足、图宾根青年就是超越体育旗下设置一个超越体育医疗康复中心，分别和中国医科大与图宾根附属医院合作，成立中国、德国两个专门的康复中心，以中国为主。同时给辽足配备一个国外的运动医疗专家的队医。本来打算和沈指导商量，然后给国奥也配备上的，哪怕我自己花钱也无所谓。行吧，现在我还省了呢！” 老高又叹口气：“行了，别琢磨国奥的事儿了，你弄这个东西是好事儿，我在国外那大半年可没少了见识人家的专业医生。好了，不跟你说这些了，等你那边弄上了告诉我一声，我也去看看，学校这边你最好也给配备一个，哪怕学校没预算，你的康复中心也得定期给我们的小孩们检查，最不济的你的辽足队医应该对我们进行远程诊疗，一旦我们球员受伤你也得给治。” “那是！”王艾得意洋洋：“这个康复中心可不仅是对内的，对内就是福利，当然也得算钱，独立运营的，但主要还是对外的，全国这么多运动队，运动员都是我们的潜在客户！” “行了，少扯别的，你那什么小媳妇高考不是下个月么？还有你的商业合作的什么先别管，你明天去国家足球运动管理中心报道。” “干啥呀？国奥不是不要我了吗？” “人家沈指导也没说不要你，但你们俩近期最好别见面，缓一缓，哪怕你说的都对，你也得给人家沈指导点时间。你明天去报道是不是国奥，是国青和国少，具体说就是83国青和86国少。” “啊？”王艾大吃一惊，国奥都没在他的工作计划表里，更别提国青和国少了：“高指导，这怎么扎堆凑一起了？而且怎么还都找上你了？” “你以为昨晚上和沈指导吃火锅的是谁？一个是国青的王宝山王指导，一个是国少的刘春明刘指导！”老高没好气的道：“这不合计你名气大了嘛，怕你看不上人家，所以这两位联手找沈指导探探口风，看看能不能把你适当的匀给人家，而且你现在还在86国少的名单上呢。结果你那么一闹，这两位都麻爪了，就来找我了呗。” 王艾啼笑皆非，这都什么事？自己本来就是和沈祥福探讨双方的足球思路问题，怎么还惹得这两位不敢直接找自己了，还得拐着弯的找老高。 “高指导，要我说，你们这套人际关系的潜规则恶心透了。中国足球都这么弱了，一个个的还不知道奋勇前进，还在这掰扯这些无聊的东西。有理就听，没理就吵，把事情说清楚有什么不好？非得磨磨唧唧、弯弯绕绕，把好好的事情整的乌七八糟。高指导，你就说，我们当初的队伍气氛好不好？我们团结不团结？我们比赛分不分什么派系？这样的比赛、生活过的舒服不舒服？” 老高沉默无言，半天才幽幽的说了句：“小王，你还是小，不理解成人世界的复杂。” “什么复杂！”王艾道：“就是小心思太多！反正我要在哪个队，谁要跟我玩小心思，我一律让他回家！” “呦呵，你以为你是主教练呢？”老高调侃道。 “高指导，我就问你一句。”王艾认真的道：“如果我在国青，国少遇到了有人不好好比赛的，拉帮结派的，不务正业的，怎么说也不行，那我跟教练说，有他没我，教练会怎么选？” 老高一时哑然。 真要有这种事，那结果不言而喻。别说王艾要求开除一个两个，就是全都烂了，王艾说都滚犊子，重建！他娘的也不是不能考虑！ 直到王艾问出这句话，老高才第一次清晰的衡量出了王艾今天在中国足球界的影响力。除了世界杯的好成绩之外，其他球员受了委屈但还要吃足协的饭，因此就不敢说，即便说了也受限于文化水平，吵不过人家，但是这些东西在王艾身上统统不存在。家里有钱，在国外踢球还是个“喷学”博士，这战斗力…… 第二百八十六节 柳暗花明（下） 第二天王艾来到足协的时候，很是感受了一把球星待遇，尽管人们看他的眼神儿有点怪。和老好人的沈祥福都能吵起来，这位王大博士也是没谁了。马东很仗义的出来帮王艾带路，来足协没几次，不认识道儿。 王艾笑呵呵的在一间小会议室等了一会，王宝山、刘春明两位联袂到来。刘春明王艾接触过一回，国家队备战期间，86国少在朝鲜踢预选赛，王艾曾经被刘春明紧急征调，两人相处的还不错。王宝山到是第一次见，这两位虽然满脸笑容，可王艾就随便这么一搭眼就看出来了，这两位也和徐根宝、金志扬、沈祥福他们没什么区别，都是铁血的带队风格。王艾不由得有点怀念米卢和迟尚斌了，尽管迟尚斌后来去深圳也开始铁血了，但早期在大连时候确实和球员相处的不错。 王艾站起来走到门口迎接两位主帅，两位看起来颇有点惊喜。王艾的心都在抽抽，我他娘的就说了两句真实想法，至于的吗？ 寒暄几句，刘春明先开口：“小王，我们来的意思，小高都跟你说了吧？今年下半年亚少赛、亚青赛先后进行，你这年龄正好，我们两支队伍也需要你。所以我们还是先问问你，加入国少队，国青队，你有什么困难没有？” “原则上没啥困难。”王艾道：“但说实在的，我的情况二位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一些。我这个赛季要在德国踢德乙，是职业联赛了。我想起码国少的队伍里可能只有我现在在踢职业联赛吧？国青这边，恐怕也只有我在外国。虽然图宾根青年不至于非让我每场比赛都参加，但我也不好缺席太多。” 因为沈祥福的事儿打底儿，所以哪怕是脾气暴躁的王宝山都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这也算是合理要求，连国家队在上赛季法兰克福保级的关键时期都给了杨晨假期，我们国家有几个留洋的球员都不容易，因此在纪律方面相对比较宽松。 “然后现在我是希望国少、国青都参加，能参加的都参加，毕竟为国效力么。所以这时间安排上可能会有一些冲突，两位指导，我最怕的就是时间冲突。今年为了参加国家队，我在德国的后六场比赛都缺席了。现在一下来了两支队伍，我呢，尽量挤时间，服从球队需要，但你们两位看看怎么协调。另外我还有些个人事务必须要处理的，肯定也要抽出时间来。” 刘春明笑道：“我和王指导来之前就商量了一下，我们拿着我们的时间表格对照，还是安排的过来的。最关键的是亚少赛和亚青赛，亚少赛在今年的9月6号到9月22号，亚青赛在的10月17号到10月31号，时间正好错开。亚足联这么安排时间也是一个传统，毕竟很多国家的球员比较少，青少年足球的球员能力强的参加两个队的也不算罕见。所以最关键的这步没什么问题。” 这时候，王宝山插话：“但是之前的热身赛、集训的时间有点冲突。我们国青去年就组建了，这一年你也没来，和队员们都比较陌生，所以这个集训你得参加。” 王艾点点头，一个球员再厉害，没有队友的配合也是白扯，王艾可不觉得自己能在世界杯上进球了，换一个陌生的队伍也同样好使。 “那这样。”王宝山道：“我们国青今年安排的热身赛比较多，7月13号、23号、26号、29号，8月20号，分别是五场热身赛，在昆明、仰光和东莞仨地方。我们的集训时间就分为两块，一个是现在就在进行的一直到7月10号，一个是8月1号到8月19号，然后是8月末到9月中，三段儿。你看看你能参加哪些？作为主教练，我当然希望你能参加的都参加，参加的越多越好。当然限于你的特殊情况，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提。” 刘春明道：“我们国少这边呢，8月13号、16号、19号有三场热身赛，都在泰国，然后9月6号就去阿布扎比了，所以这中间我们就不解散了，放假几天就回来，体能什么的要做好出征准备。所以我们的集训时间比较集中，从7月初一直到8月中。我的意见和王指导差不多，也希望你尽量多参加。” 王艾皱着眉，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那我……” 不料，王艾刚开口，门一推，沈祥福走了进来。 三人都是一愣。 沈祥福笑容满面的指着王宝山和刘春明：“你们哥俩不够意思啊，我昨晚上就发了几句牢骚，你们就来撬我的人了？小王，你可是国奥队队员，今天怎么没参加训练呢？” “呃呃”王艾咔吧两下，突然站起来：“沈指导，我这就去。” “诶诶！”刘春明一把拉住王艾：“小王你等会儿，国奥集训今天最后一天，你去干嘛啊。” 老沈走过来插在两人中间，掐着腰：“借我的人不和我商量，你们私下里偷偷接触球员算怎么回事？还讲不讲江湖道义了？” 俩人都有点尴尬，合计着老沈都气成那样了，俩人肯定是掰了呢。没想到老沈昨晚上发完脾气回家睡不着，一回想这俩人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可能要糟，今天特意安排探子在足协，果然得到了王艾和俩人偷偷会面的情报。本来老沈还不太急，因为今年国奥最关键的亚运会的赛期是9月27号到10月13号。正好在亚少赛和亚青赛之间。结果他的助理教练唐鹏举提醒他，亚青赛之前，还有个阿曼青年足球赛呢，日期正好是9月26号开始…… 这意味着，今天你老沈要是不去，凭王宝山那性子，非把小王拉到阿青赛里去不可，那可就什么都晚了。阿青赛和亚运会的足球赛是日期是完全重合的，根本做不到兼顾。 老沈这才急匆匆赶来。小王昨天的话虽然刺耳、难听、现在老沈也没有完全理顺，但那是他自己找上门儿的，王博士就是怎么想怎么说，他给足协的学术报告里也是这么说的。这是属于足球观念的冲突，而不是个人恩怨，说到底没什么大不了，这帮踢球的互相拍桌子骂娘那还算事儿？ 第二百八十七节 流金的暑假（上） 老沈和老王、老刘三人炒作一团，王艾干脆插不上话，三人手里都有一张a4纸，上边是三支队伍今年下半年的时间安排，主要集中在了赛季间歇这几个月。亚少赛、亚青赛、亚运会是重中之重，三人都知道这是对方的底线，肯定动不得。但从现在开始一直到9月6号亚少赛之间这几个月，就成为了三人争夺的焦点。 原本老沈没来的时候呢，是王宝山为主，青年队比少年队重要，亚青赛比亚少赛重要，所以时间安排上肯定要倾斜青年队这边，但老沈一来，形势颠倒。奥运队还有亚运会这个加成，亚青赛和亚少赛捆一起也不好使。 所以老沈拍着桌子，挺着腰杆，把老王和老刘两位给怼的没招，讲国家大局、讲国家荣誉、讲发展前途，讲什么也不好使。 最后，王宝山拼死拼活争取下来二十天时间，从7月10号开始，也就是到7月29号，王艾随队在昆明、仰光和东莞参加国青的五场热身赛，这热身赛的间歇当然也不能放假，就属于以赛代练了。刘春明刘指导的国少最弱势，所以只争取下来二十天时间，从8月1号到8月20号，王艾随队参加在泰国的三场热身赛，也是以赛代练。剩下的从6月下旬到7月上旬，8月下旬到9月初的时间归沈祥福。理论时间是三十天。 等三位中老年吵完了，言归于好之后，王艾摸摸鼻子举手：“不行，七月上半个月我有事儿。” “嗯？”三位眼眉都立起来了，我们吵了半小时才吵明白，你有事不早说？你这一说我们还得重新吵！ 三位不好直接喷王艾，一眼瞅见一旁低眉顺眼的马东了，“小马，这么没眼色呢？我们都吵的嗓子冒烟了，倒茶去！” 马东立刻弹起来去倒茶了，他早就想走了，可惜一直没跑了。 “沈指导，王指导，刘指导，感谢三位对我的看重，尤其是沈指导，开明大度，嘿嘿。” 沈祥福脸一黑，你不说我都忘了。 “但是，七月上半个月，我肯定不行，必须请假。七月初我要去德国参加毕业典礼，我的德国文学本科毕业，同时博士也毕业，争取一起办了，我的导师也是这个意思。同时我必须处理一下我的个人商业事物，施拉普纳现在是我的经纪人，他现在两天给我打一个电话催我去。据他说，好几百万欧元的生意。这个你们不能拦着我吧？” 三位互相看看，要说一般职业球员参加国家队，尽管国家队也给工资，但才哪么点？从经济上看肯定是赔钱的，只不过赔的不多罢了。相反参加国家队出名了以后从商业上还能捞回来，比如这届国家队的球员，基本都是大赚了。但他们赚的再多，也顶天就是千八百万的。最多的是杨晨、郝海东和马明宇他们三个，郝海东和马明宇是因为有了进球，杨晨则是表现积极，借助第一场王艾的突出表现，中国队的比赛转播量直线上升，他这个海外球员直接受益。 当然，赚的最多的还是眼前这小不点，国内的商业合作尽管他本人一场都没出席，就是在国家队当天回国和第二天总结表彰会上出席后，照了几张照片，拍摄了几段录像。其余的他就只派了贼漂亮的小姑娘代他出席，可就是这样，他拿到的钱最多，不算球迷的礼物那些零碎的，光企业的各种赞助合同、奖金，就不下两千万！这还不算足协的五百万重奖。如果王艾真弯下腰去大捞特捞，五千万不封顶！邀请他出席各种活动的邀请函拿麻袋装。 三位一琢磨，这小王牺牲了整个暑假，也是世界杯后国家队荣誉最高、热度最高、捞钱最多的暑假给了他们三支队伍，相当于牺牲了三千万的收入。如果说国奥的亚运会还好，有知名度，从经济上来说，有了好成绩，也多少能捞回来点，但亚青赛、亚少赛算什么玩意？谁看？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是赔钱货！ 所以，这么一想，这两位就不好意思吭声了，再说，他们也都考虑过了王艾的体能和疲劳问题，时间都接上了，国奥、国青、国少、国奥，一点闲工夫没有，所以他们都打算在集训的时候、热身赛的时候让王艾打替补的，本来王艾的体能和年龄在国青和国奥也只能是替补，消耗不大的。现在王艾主动请假，他们也不好说什么，那毕竟是国外赞助商，赚的还是欧元，换算起来应该不比人民币少！ “需要半个月时间吗？”沈祥福皱眉的问了句。 “那倒不用，我估计有一个星期就完事了，但是！”王艾的预期郑重起来：“七月七八九三天，是高考日，我要陪我女朋友高考！这是人生大事！我不能错过，考试过后我怎么也得陪着过两天休息休息吧？到处散散心吧？” “女朋友？”王宝山、刘春明噗一口吐掉茶水，二位异口同声的指着王艾：“你才多大？” “嘿嘿！要从娃娃抓起嘛。” 沈祥福笑着点点头：“我到听说过你有女朋友的事儿，去年世界杯出线那场，你是带着女朋友去的对吧？诶不对啊，你女朋友不是复旦大学的那个吗？现在正到处跟着国家队走穴，替你捞钱的那个？” “不是。”王艾笑嘻嘻的摇头：“那是另外一个。” 三人一阵无语：不愧是踢球的，你看人家多敬业！连女朋友都带替补的！ 王宝山皱着眉头琢磨琢磨：“小王，你七月初毕业典礼，这个别说我，就是国家队也不敢耽误，除非是世界杯。你的小媳妇……咳，行吧，我们也不管你的个人感情问题，哦，就这个高考，反正你都这么说了，也算必须的吧。但这个高考完了，你看你能不能带着你女朋友到昆明来？我们7月13号和越南亚运队有个热身赛，昆明是春城，那时候正是百花盛放的好时候，你可以带着你女友一边玩一边准备比赛嘛。” 第二百八十八节 流金的暑假（下） “嘿你个老王，小王占了我的时间你就认为是应该的，占你的五天时间你都不干？小王，你别听他的，高考完带着你女朋友可劲玩五天，7月15号再去国青。”沈祥福不干了，他也知道，王艾的毕业典礼和德国的商业合作时间他抢不得，于是就挤兑王宝山。 王宝山哈哈一笑：“去哪玩不是玩？昆明旅游胜地，有啥不好的？小王我跟你保证，除了那场热身赛之外，其余时间你自由支配！我算下啊，你女朋友今年高考，诶你才14吧？你女朋友这么说也是跳级上来的？啧啧，那过去几年肯定都忙着学习，没空陪你玩是吧？你在世界杯上表现那么好，我估计她忙着高考可能也没空去。这是不是你女友第一次看你比赛啊？总之，我们国青保证配合！” 王艾琢磨了下：“去年世少决赛我女友也去了，但是我还是谢谢王指导。总之我最晚15号肯定归队。国青队友我虽然不熟吧，但赵旭日和郭亮都是我当初在国少的队友，也不至于太陌生。至于能不能去昆明参加那场热身赛，我得问问我女朋友。没办法，平时什么事她基本都是听我的，但一辈子就一次高考，我得让着她。过去这几年，她学习的也非常辛苦，我得帮她好好释放压力。她的底子不如我，虽然比我晚了四年参加高考，却一直在追赶我的成绩，总之，这个事我定不了。” 刘春明笑道：“不是也练球的吧？要是的话可厉害了，我们踢球的可能出俩高材生了。” 王艾连连笑着摆手：“不是不是，她高材生是肯定的，今年起码我们市的高考状元应该没问题，但她没有体育特长，这次报考的应该是人大历史系。” 三人又笑谈几句，搞体育的还是肠子直，几句话说完就散了，王宝山、刘春明两位事情都不少，两人都是从国青、国少的集训中抽时间过来的。要不是王艾的时间实在安排不开，他们都是希望把他按在自己队伍里动弹不得的。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这样了。三人不算皆大欢喜，但也算各有所得。起码在亚青、亚少、亚运会前，王艾有时间专门随队集训、热身，勉勉强强算是符合参赛要求。 再说三人一想王艾在国家队的情况也就释然了，王艾参加这支国家队，也不过是从5月份开始随队训练比赛的，热身赛总共就打了一场。 王宝山、刘春明二位告辞，马东蔫溜溜跑了，剩下沈祥福和王艾俩人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国奥集训结束了，接下来这十天理论上王艾归沈祥福管，可没有集训，沈祥福怎么管？ 沈祥福瞪了半天，王艾一直笑嘻嘻的，良久只好叹口气：“小王，这两个混蛋肯定把我给卖了。我实话说吧，我是真有些想不通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对我们的训练完善提高，从来没质疑过我这份辛苦了二十年的训练体系。唉！你别怪我发火，我不是冲你，我呀，是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王艾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嗯，我理解。” 沈祥福这火一下就上来了：“你理解个屁，都是你搞的！” 王艾摊摊手：“所以说我理解啊。” “你你你……”老沈指着王艾半天没说出话来，现在他可算是领教了高洪波当初的有苦难言了。 “顺顺气、顺顺气。”王艾安慰老沈：“我们的足球观念有冲突，接受新观念肯定费劲，这叫‘改革的阵痛’。我们足球长时间落后于国际强队，也和我们的国家实力不相匹配，除了人员，主要还是思想。思想不革新是肯定不行的。改革开放，解放思想嘛。” 说到这，王艾突然想起来个事儿：“对了沈指导，你要有空啊，十天过后我去德国的时候，咱俩一起去，你呢一个是当散心了，一个是顺便考察考察我们图宾根青年俱乐部。要不是我们正在放假，和国奥打一场热身赛也是可以的，我们去年拿了德国杯，也不算委屈咱国奥对不对？” 沈祥福点点头：“以你们队的成绩，和国家队打热身赛也够了。” “就是！”王艾高兴的道：“最主要的是我们最新采购了几套球员身体检测设备，心脏、肌肉、骨骼、体脂，还有传统的力量、身高、体重这些。你去看看，考察考察。对了，说到这我建议你带上几名国奥的主力去检测一下。虽然这套设备刚买回来不久，但我们就近就有很强大的图宾根大学附属医院，里边有两个专门搞运动医学研究的医生，也是我们下一步筹建的超越体育康复医疗中心德国中心的主要工作人员，这次可以就当是试运行了。” 沈祥福疑惑的道：“我们也有设备的。” 王艾笑道：“和德国比？” 沈祥福摇摇头，他就是再对世界足坛不熟悉，总是在日本呆了8年的，对日本发达的运动医疗印象深刻。而在国际上，日本的运动医疗根本排不上号，起码对足球运动员来讲，因为他在日本那会，j联赛还没组织起来。 “有这个必要吗？”沈祥福琢磨了下为难的道：“你昨天说杜威的体能问题，我回头想想确实可能比较危险，身体疲劳到一定程度了，比如碰撞什么的，肌肉就紧张不起来，骨骼、肌腱就失去保护，确实容易受伤。但是我们国奥没这个安排啊。而且去德国来回也不便宜。” “且！”王艾鄙视了一下道：“瞅你沈指导这个小气劲！这算我们超越运动康复医疗中心的首批客户，我给你免费怎么样？” 老沈也是当了十年国脚、八年日本俱乐部外援的顶级球星，回国后又在北京国安大失血的情况下稳定了国安的局面，那也是有傲气的，叫王艾这么一激，忽的一下站起来：“你别走，我现在就去找领导汇报！” 片刻后，沈祥福回来对王艾招手：“来来来，领导让我带你一起去聊聊。你既然敢给国奥的安排加塞，那你得说服领导。” “那有何难！”王艾雄赳赳的站起身。 第二百八十九节 国际足联的邀请（上） 事实证明，王艾来说服领导，真的挺容易的。见到阎世铎后，王艾就直接说：我们国家的足球训练不科学，对球员过度使用，康复诊疗还依靠经验，与世界先进水平差的太多。 阎世铎频频点头，对这点他是有很清楚的认知的，中国队进世界杯的功臣于根伟怎么也治不好，最后只能去国外治，很是刺激了一把这位中国足坛当家人的文化自尊心。这东西可是硬实力，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所以，对王艾邀请沈祥福以及国奥去图宾根青年考察的事情，他乐见其成。今年国家队已经算是有很大突破了，如果国奥队也能在亚运会上有所突破，那就更好了。平时要联系这种事，还得足协现找人，现托关系，现在人家主动提出来为什么不同意？ 三言两语说完了，王艾就准备告辞。最近阎世铎正在调整足协领导分工，借着世界杯表现辉煌之际，他要开展更深层次的足球改革。尽管也受到了王艾为首的“不该暂停升降级”的批评，但世界杯表现之好足以掩盖这点毛病。阎世铎以一个外行人的身份，却清晰的认识到了中国足球内部矛盾重重的现象，为此颇有魄力的确定了以“米卢为核心”，甚至不惜为此开掉了原来的国家队领队，无视了副手南勇对米卢不守纪律的强烈恶感。也正是在他的强力支持下，米卢才得以打破国家队内部的派系矛盾，主要就是按下了牛皮哄哄的“大连帮”，同时还大胆选用和启用了王艾。从这个角度来说，阎世铎、米卢、王艾算是一条线上的人。 挟世界杯之精彩表现，阎世铎要大干一场，其中就包括最为严重的裁判员操纵比赛的问题，这两年甲a甲b赛场上，球迷打出的“假球黑哨”，“假b”的条幅频频出现在中央电视台的镜头里，显示足坛的混乱是到了必须要打的地步了。加上今年甲a没有降级，甲b球队在赛季末简直搞的处处烽烟。 这种时候，王艾可不想沾边，他再硬再牛，也就是在足球技战术、训练体系等等这些纯粹的技术层面放大炮，但是在人事问题，尤其是足坛高层的人事问题，那就不是王艾可以插手的。这也是王艾频频放炮能够被容忍的原因。技术问题吗，学者都有点书呆子气。而且王艾本来国内足坛的事儿和他关系就不大，他除了买了辽足，大力挺家乡球队之外，别的根本什么都不插手，不仅是他，凡是超越一系的都不插手具体运营，都由辽足俱乐部的一干人等直接负责。超越就直接负责出钱管账。而辽足树大根深，以前这几年就是受限于没钱，这会有了活水后，根本就不怕别人下黑手。要不是王艾隐晦的点过俱乐部，其他球队就该担心辽足对他们下黑手了。 王艾刚要走，阎世铎笑道：“小王，你先等等，有个好消息要通知你。” “啥呀，又要给我发钱啊？” “呵呵，你还别说，真有可能。”阎世铎笑眯眯的道：“国际足联刚刚通知我们中国足协，邀请你6月30号到日本横滨去观看世界杯决赛。今天不是开始八强战了吗？最后的冠亚军是谁还说不好。但是么，在射手榜上，你现在是高居榜首啊。现在排在第二的是我们小组赛对手巴西的罗纳尔多，已经进了五个球，第三的好几个，值得关注的是德国的克洛泽，小组赛就进了五个。总之，你的希望很大。按照过去几届世界杯的传统，进六球就能拿金靴了，你三场比赛就进了七个。如果你拿了金靴回来，别说，我们足协还真的给你再发一笔奖金。” “诶呀，那可真不错！”王艾笑呵呵的道：“多少钱啊，阎主席？” “别人不好说，你还缺钱啊？”阎世铎指着王艾笑道：“你要真缺钱，也不至于一场商业活动也不参加，多少人都求情求到了我这儿，我都给挡回去了，反正告诉你你也不能去。这么说吧，这个奖金足协不会给太多，毕竟是单项奖，虽然也很引人注目，但我们国家更关注的是集体荣誉。金靴、银靴或者铜靴什么的，我估计差别不会太大，反正你别指望一口吃个胖子，我们回头儿还得开会碰一碰这事儿。再说，你凭什么拿了五百万的奖金，别人最多也不到一百万？这不都是你进球多？” “好吧好吧。”王艾垂头丧气嘟囔道：“我就知道占不到便宜。” 沈祥福批评道：“你少得了便宜卖乖！一个活还想要两份奖金？再说，国家还能亏了你？到年底，该有的荣誉一样也少不了你的。” 阎世铎笑而不语。 “好吧好吧，那阎主席，我们就先走了，到时候足协肯定得派人跟我去吧？”王艾叫沈祥福喷的无话可说，反倒是老沈精神了不少，总算喷回来了，神清气爽啊！ 阎世铎用手指了指沈祥福：“让沈指导陪你去，他本身就是国家队教练，还是你现在国奥的教练，而且在日本多年，人头熟，另外我再派个两个干部跟你去。” 一路往回走，王艾一边和沈祥福算计这个时间问题，离日本到是不远，但也得提前一天动身，到时候国际足联的工作人员办交接什么的，这样6月29号就得走，而现在已经6月22号了，真是越忙越来事儿。 可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不光是王艾自己，临时受命陪伴王艾前往日本的沈祥福也是与有荣焉。作为一个前锋球员，他没有机会到世界杯上去展示自己的脚法和技术，但却亲眼见证了一个中国足球新纪录的诞生，亲眼见证了一个超级前锋的诞生。还是理论上在他麾下的球员！王艾接下来可能获得的这个单项奖，也是中国足球运动员目前的最高个人奖了。前无古人啊，而且他才多大？ 这一刻，老沈都有点羡慕这个家伙了，可瞅他一幅轻松样，好像还没怎么当回事儿？这时候老沈很想冲上去掐着王艾的脖子摇晃他的脑袋：你不想要给我！ 第二百九十节 国际足联的邀请（下） 接下来几天，王艾就留在国家奥体中心和沈祥福一起看比赛，同时把自己将要去日本看世界杯决赛，预备接受奖励的消息通知了时文君。由于世界杯比赛现在刚刚进行到了14决赛，最后的四强还有三场比赛要打，而王艾现在是7个进球，只比罗纳尔多和克洛泽多两个，所以能拿什么奖不好说。 但其余的里瓦尔多3个差的就有点远了，基本威胁不大。其他的如劳尔、巴拉克等人都是两三个球，威胁更小了。至于4个球的维埃里已经随着意大利队被韩国人搞回家了，此刻正在亚平宁半岛上骂街呢。 所以这个消息要通知时文君，因为获奖的希望很大，不管是什么颜色的靴子，都是中国足球今年最好的纪念品，也是王艾个人的最高成就。而一旦获奖，王艾的商业价值和关注度又会暴涨。面对的出席活动的压力就会陡然增加，这时候如果王艾把时文君带到颁奖现场，让她也上镜头，露脸，那么接下来的捞金之旅，时文君才能继续胜任。 这十天来，时文君随着国家队到处走，替王艾出面儿，事情处理的很周到。虽然原本就是因为王艾身边没有合适人替他出席的临时选择而已，但时文君形象好，学问好，手段圆滑又不失犀利。所以王艾琢磨，似乎可以将自己在国内的个人商业事务交给时文君处理？做自己的国内经纪人？似乎也行，反正笨蛋食品那边事情本来就不多，周家哥俩没有重大决策是完全拿的起来的。至于笨蛋助学基金事情也不多，让时文君这个高材生兼任自己的经纪人似乎才是人尽其才？ 谁知道呢？反正时文君接到电话后很了愣了一会，随即很痛快的答应了。她要衡量一下王艾一旦获奖后他的身价增长程度问题。虽然时文君是作为王艾的代表跟随国家队一起行动，但仍旧大量的涉及到了王艾个人的的广告代言合作问题。王艾不出席现场活动，不代表形象代言做不了，拍两张照片、录几段录像，甚至是简单的形象授权就可以。所以时文君也接了不少意向合作要约，准备等国家队集体活动结束，收集好了回来一起找王艾商量。 对于王艾提出让她考虑当经纪人的事儿，时文君只是说自己不一定能胜任，但也没有拒绝。 这个傲娇的小美人儿！ 一直以来她都是以报恩的态度对待王艾和王家人的，但她的付出已经远远超过了王艾当初对她的帮助。现在她的正式职务是辽宁笨蛋集团总经理，年仅20岁，即便在人才辈出的复旦大学经济系的同级毕业生里也是佼佼者，没等她毕业，这个位置就给她预备好了。而周家兄弟俩分别担任下属的生产中心和销售中心经理。现在时文君是领着笨蛋集团总经理的工资，却在干着王艾经纪人的活，友情帮忙，任劳任怨，所以王艾琢磨着应该报答下这个小美人儿。 施恩不望报是中国人的优良传统，何况是时文君这种远远超过了必要报答的行为。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讲，王家人都不能亏了人家。 那边时文君忙着调查其他国家获奖球员前后的商业合同问题，这边王艾和沈祥福就在一起看比赛，研究国奥队的战术。俩人之间的战术思想还存在不少差异，需要深刻的交流磨合才能统一起来，正好利用这段时间，看比赛、吵架、看比赛、接着吵来磨合。 国奥队的成员听说下月初就要去德国“旅游”，所以除了家里有事必须回去的之外，基本都留了下来，尤其是王艾最担心的的杜威和曲波。王艾和沈祥福商量，既然这二十天是放假，那就真的放假，别安排训练了，让队员们好好休息，彻底休息，沈祥福也同意了，反正放假回家队员们干什么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是铁石心肠。 因此，这几天，国奥队员基本都和沈祥福与王艾一起热热闹闹的看世界杯比赛，听他们俩人吵嘴。吵的多了，沈祥福也不在乎队员们是不是听到了，你们都听到了又怎样了？还能翻天了？就当给大家增加球商，统一思想。反正根据小王自己说，他们当初在国少就是这么干的，也没看哪个屁孩子敢挑衅高洪波。其他时间，沈祥福则安排助手带着这帮累惨了的国奥队员在北京乱逛，到处去玩儿。 当然，王艾也没闲着，由于世界杯都是下午和晚上举行，因此其他的时间他除了和沈祥福翻看以前国奥的比赛录像，吵架之外，其他时间还是继续进行了恢复性训练，每天照例10小时。 对此，沈祥福颇有微词：“你都说了我们训练的太辛苦，结果你的训练量比我们过去还大！” 王艾也振振有词：“那能一样吗？我训练是累了就歇着，哪像你们都跟赶大车的似的，手里拎着鞭子不放下？” 俩人正要撸袖子接着吵，赵旭日一声大吼：“好哇，你居然说我们是牲口！” 吵吵闹闹之中，国奥内部的气氛出奇的好。这一个星期玩耍下来，国奥队员们虽然不能说身体全面恢复了，但精神却饱满了很多，不再是那个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了，就连负担最大的杜威、曲波的感觉都恢复了不少。 6月29日，沈祥福带着两个足协的工作人员，与王艾、孙义、约纳斯以及匆匆赶回来的时文君及一个女保卫，一行人在首都机场登机，赶赴日本横滨。 说起来，这种人员结构不怎么健康，虽然这是个个人奖，但毕竟是建立在国家队的基础上的，理论上仍旧是国家荣誉。所以足协的人员应该多于个人人员，但谁让中国队没什么经验呢，加上足协正在王艾的学术报告和阎世铎的雄心壮志两大源头的冲击下乌云罩顶，没工夫仔细琢磨这事儿，所以搞的好像不怎么重视一样。 下午，飞机落地。沈祥福一下飞机，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还是日本的空气新鲜呐。” “那是！”王艾难得赞同沈祥福：“到处都是鱼腥味！”11 第二百九十一节 神秘的礼物 横滨国际综合竞技场，是本届世界杯的决赛场地。因此，在体育场周围找宾馆不太容易，好在国际足联订了宾馆，房间有预留，这次算解决了王艾一行人的住宿问题。 说起来，这还得益于王艾三场小组赛的高进球率。小组赛阶段就超过了往届世界杯的最佳射手进球数，这使得本届世界杯的射手榜比较明朗，起码王艾应该是榜上有名的。同时进入半决赛以后，罗纳尔多以6个，暂居第二，克洛泽以5个暂居第三，剩下的就是里瓦尔多还有机会超越。总之，射手榜的前三名就在这四个人里边决定，因此国际足联就可以在世界杯决赛后将金球、金靴、金手套一起发放，只是需要临时将王艾召回来而已，毕竟也离得近。 而如果是半决赛前射手榜还不明朗的话，那么金靴奖就只能事后发放，送到各个球员所属的国家足协或者所属的俱乐部去。因为32支球队呢，如上届世界杯那样决赛之前，罗纳尔多4个、克罗地亚的苏克6个、意大利的维耶里5个、阿根廷的巴蒂斯图塔5个，法国的亨利、巴西的贝贝托、里瓦尔多都是3个，最后一场决赛这射手榜一片迷雾的情况下，国际足联就不好准备现场发了，谁知道归谁啊，总不能把这些球星都请回来吧？ “能拿金靴吗？” 沈祥福代表中国足协去和国际足联沟通具体事务，王艾一行五人留下来聊天，时文君兴奋的问道。 “谁知道？”王艾摇头：“罗纳尔多可说不准，看状态。但状态这个事很飘忽，有可能罗纳尔多叫我给的上演帽子戏法，也可能大失水准，看情况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强求。” “呸！谁昨晚上睡不着半夜给我发信息要我陪着打游戏的？” 没有外人在，时文君可不带给小混蛋面子的，可王艾总不好当着几个保卫的面嘲讽她“小美人儿”，那样时文君会气哭的。 “嘿嘿”王艾只好一笑：“我真不是谦虚。比赛状态这个事说不准，而状态的影响因素又太多。别说罗纳尔多了，德国队的克洛泽也是说不准的，小组赛他能踢沙特来个帽子戏法，决赛也说不准。这都是世界顶尖的前锋，有什么样的表现都不奇怪。” 正说着，门外人影一闪，黄健翔来了。他是今天世界杯决赛的中国直播解说员，事先体育频道得到足协和王艾的个人通知，因此赶来汇合。到是没什么事，就是恭喜一下。他和王艾以前没打过交道，小组赛那会都是更资深的刘建宏进行现场解说，而凭借王艾和刘建宏、张斌等人私下的友好关系，王艾有什么新闻线索了更习惯和他们俩打交道。 而身为体育解说员的黄健翔很清楚王艾现在的影响力以及未来的发展潜力，所以趁这个机会过来打个招呼，认识认识。一番寒暄之后，黄健翔也问到了王艾对射手榜的看法。 看得出来，包括黄健翔、时文君以及这些保卫在内，都希望王艾能拿到金靴。想想也是，谁不愿意拿到更好的奖项。 王艾只好进一步分析：“别想太多，我三场比赛能登上射手榜就是难能可贵了的。巴西和德国正好是罗纳尔多和克洛泽所在的队伍，这两只强队，两个超强前锋很容易就进去一个俩的，金靴我希望不大的。” 黄健翔道：“按照这届世界杯的进球率，罗纳尔多场均一球，如果决赛他也进一球的话，你们俩就一样了。来时候我特意查了一下，罗纳尔多现在没有助攻，而你有两个助攻，一旦你们都是七个球，那按照世界杯金靴规则，你才是金靴！” 王艾瞅着黄健翔烁烁的目光，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等晚上吧，反正不管拿什么奖，回北京我请你们吃大餐！”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黄健翔哈哈大笑。 晚上五点半，王艾一行人赶赴横滨体育场。国际足联给中国的这支小小的代表团留了一个包厢，当然位置不怎么好，不过也不耽误看球。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还特意过来和沈祥福，王艾等人专门说了几句话，勉励了一番中国队。中国球迷这么多，原本该是世界上最大的足球市场的，可惜中国足球主要是最受关注的男足成绩老是提不起来。世界杯之前，布拉特还真的特别关注了一下在中国队的热身赛成绩的，随即就灰心了。没想到，王艾横空出世，带来了诸多变数。 如果中国队总能保持这样的竞技状态和竞争力，那么国际足联开发中国足球市场将指日可待。这可是一个十三亿人的大市场，尽管购买力远不如欧洲球迷，但人口是欧洲的一倍！而中国在东亚的文化宗主的特殊地位决定了一旦中国足球起来了，那么整个中国这周边的一圈都将被带动起来。 那么国际足联的“亚洲复兴计划”就可以上马了。 这也是国际足联多年来深受欧足联胁迫之下，痛定思痛的“两条腿”走路的决策。本来美洲应该是很好的另外一条腿，可惜最强的美洲国家美国痴迷橄榄球，而足球强大的南美国家又太穷，深受经济危机的拖累，明显指望不上。唯有亚洲前景最好，人口最多，面积最大，西亚富得流油，东亚的中日韩三国较着劲发展。 而其中的核心就是中国，这不仅是亚洲最大国家，也是人口最多的国家，还是东亚的核心地位的国家。 而从目前来看，决定国际足联摆脱欧足协挟制的关键是亚洲，亚洲的关键是中国，而中国的关键，可能就是这个少年球星了。 所以，布拉特才特意来看望中国代表团，握着王艾的手不吝夸奖，临别之际还神秘兮兮的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特殊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布拉特笑容满面的走了，留下中国队一干人等面面相觑。 3 第二百九十二节 世界杯之夜（上）：银靴 王艾和沈祥福互相看看，不明所以。 时文君看外人走了，抓着王艾的胳膊：“是不是金球奖？” 王艾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这个金球奖肯定会授予冠亚军队伍的核心。” “哦。”时文君沮丧了一下，随即又问：“那是银球奖？总不会是铜球奖吧？” 王艾失笑，随手磕了磕时文君光洁的脑门：“铜球怎么了？反正又不是拿去卖钱。你别小瞧了这个铜球奖，这个奖项肯定也是授予前几名的，起码得是强吧，我们才三场比赛，不大可能把这个给我的。你说是吧，沈指导？” 沈祥福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世界杯毕竟是国家队的比赛，走的越远，表现机会越多，授奖的公平性越好。至于金球银球肯定轮不到我们。” 看王艾的“替补女友”有点闷闷不乐，沈祥福于心不忍多说了两句道：“如果下届世界杯，我们起码小组出线了，小王还能有这样的表现，到是可以真的想一想抱着球回去了，小王还下届他才1，不用着急的。” “哦！”时文君开心了点：“那沈指导，到底是什么礼物呢？金靴银靴的他说了也不算。” 沈祥福苦笑着摇头：“我也猜不到，反正等着吧，再有几个小时就真相大白了。” 除了对布拉特留下的谜团有些郁闷之外，其他时间代表团人到是很放松。小包厢里什么都有，时文君和她的女保卫还自带了不少零食，瞅着跟旅游团似的。三年前她还是一个平凡的小姑娘，三年后居然能够得到国际足联的邀请，在世界杯决赛的包厢里看球了，这命运简直难以测度。 沈祥福也很轻松，无事一身轻嘛，今天的主角是巴西和德国，所谓趴在桥头看水流，双方打生打死，不关我事，打的越狠越好。 一通闲聊。晚上七点半，决赛开始。一个半小时后，巴西人笑到最后，德国队老迈的战车在强行碾到决赛阶段后，终于精疲力竭，轰然解体。这也是传统德国足球最后的辉煌了。 罗纳尔多不负众望，在决赛下半场连进两球，也把个人的进球数刷到了个，从而以一球之差超过了中国队的少年天才，居于射手榜的榜首。当罗纳尔多的第二个进球打入，王艾分明听到一声怅惘的叹息。既有身边的沈祥福和两个足协干部，也有时文君和三个保卫，当然也包括失望了的德国人。 德国输了，顺便王艾的金靴也丢了。和金银牌相似，竞技体育，永争第一，没人会记得失败者，哪怕是王艾这种失败者，也不会在日后的世界杯记录里怎么样辉煌，人们只会记得这个阿福头，傻里傻气的“罗大耳朵”。 王艾换了个姿势，斜靠在沙发上，一手拄着下巴，看着下边巴西队的庆祝场面。老道的德国人，到没显得怎么沮丧，匆匆退场，把六万千多名观众的欢呼声留给了胜利者。 “是挺好看的啊。”时文君和王艾近在咫尺，喃喃自语道。 王艾一扭头，俩人的脸差不多贴上，赶紧闪了下：“一会儿到我了，我拿了靴子回来，你穿下看合不合脚，不合脚我找老布头退货。” 时文君笑容灿烂，打了王艾一下。 正这时，国际足联的一个官员来到中国包厢，提醒中国代表团准备入场。 王艾深吸了口气，他知道现在这一刻才是全球瞩目的一刻，虽然只是区区银靴，也轮不到自己捧杯、挂牌、升国旗，更轮不到自己发言，但总归要站在全世界的镜头下了。 一路走着，国际足联的这个西班牙籍的干部还在陪着王艾聊天，对王艾的表现赞不绝口，临分别时，还代表西班牙足坛欢迎王艾有机会去西班牙发展。 按照惯例，中央电视台的现场直播此时差不多就可以结束了。咱中国人虽然羡慕大力神杯，但没心情看一帮老外抱着金杯可劲啃的恶心样子。当然如果是我们中国人那另当别论，我们是美食国家！ 不过今天的情况特殊，黄健翔特意在比赛解说中分别在开赛前，中场休息时和比赛结束后三次告之中国观众先不要离开，不要换台，今晚上有惊喜，谁走谁后悔！ 叫他这么一吓唬，有的脑子快的球迷就反应过来了，很可能今天是要颁发射手奖的，那么中国人榜上有名的！而聪明人总是很多，因此在各种各样的小群体里散布之后，央视的直播收视率竟然还提高了一截。比如全国各地的对足球没什么感觉，但是对王艾很有感觉的青少年的家长们。 晚上九点，德国队从球员通道出来，穿过两列鼓掌的巴西人，强露笑容带上世界杯银牌，站到一边，巴西人跃跃欲试的走过颁奖台，戴上金牌，摩拳擦掌的望着那座大力神杯。 他们还需要再等等，尽管今晚这个美丽的夜晚属于他们。 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站在台上，宣布了本届世界杯的“表现最优秀球员奖”，也即世界杯金球奖的归属，冠军是德国守门员，狮王卡恩，尽管他在刚刚的决赛里扑球脱手，送给了罗纳尔多第一个进球。第二名给了冠军队的首席射手，罗纳尔多，第三名的铜球奖给了首次杀进四强，也是亚洲球队历史最好成绩的韩国队的队长洪明浦。尽管这一定会招来西班牙和意大利人的跳脚。 三位球员抱着各自的球合影留念。 接下来，布拉特笑容满面的接着宣布：“下面我们要颁发本届世界杯的射手榜奖项，有请巴西队的罗纳尔多，中国队的王艾和德国队的克洛泽三位球员。” 站在球员通道前，王艾扭头道：“我这身衣服还行吧？” 时文君紧张的上下打量，用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褶皱，沈祥福也有点紧张，但还保持着理智：“赶紧的吧，人家都上去了。” 就在中央电视台的手提**旁边，王艾好整以暇的道：“他们俩本来就在场上，肯定近。我？嘿嘿，最牛的当然在最后头！”11 第二百九十三节 世界杯之夜（中）：最佳新秀 罗纳尔多26岁，克洛泽24岁，都已经在国际足坛成名多年。虽然也是媒体界的宠儿，但却不够新鲜。然而本届世界杯的银靴才14岁，创下了一连串的记录。要不是罗纳尔多在决赛上格外振奋，外加卡恩“送”了他一个脱手，这届世界杯的金靴还真就被这个中国的天才少年给抢走了。 就是这样，王艾也把克洛泽牢牢的压制在第三名，替中国人抢走了一个宝贵的银靴！ 当一身五四青年学生服的王艾，出现在世界各国尤其是中国的直播镜头里，踏上草坪，走向领奖台时，几乎所有中国球迷不论身处何地，都自发的鼓起掌来，这是中国足球的骄傲。而在横滨体育场六万千多名观众的注目下，笑容满面的巴西队列里的卡洛斯率先给王艾鼓掌，带动了巴西全队。德国人上下都知道这个中国少年正在德国联赛效力，还是去年德国杯的冠军队成员，于是出于友好和礼貌，也开始给王艾鼓掌。 而对于日本球迷而言，王艾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人，他的银靴，远比洪明浦的铜球更真实，更有价值。于是，掌声也在横滨体育场内响起，雷鸣般的扫过看台。 这激动的一幕，让守在球员通道口的时文君和她的女保卫一起落下泪来。沈祥福也连连深呼吸。 颁奖台上，布拉特满意的倾听着全场的掌声，注视着这个还在和卡洛斯打招呼的光芒四射的中国少年，对他的安排更有信心了。 罗纳尔多和克洛泽先后向王艾伸出手来，三位射手友好的握手，分别从布拉特手里n金靴、银靴、铜靴，然后并排站在一起面向记者们的镜头，瞬间，白光包裹了三人的笑脸。 接下来颁发的金手套奖，没有王艾的事儿了，于是他急匆匆的走回球员通道口，顾不snnn电视台的直播镜头就在身边，蹲下身去脱时文君的小鞋，一边还拿着银靴比量着。 时文君哭笑不得，只好推着王艾的脑袋，一边还闪躲着：“别闹别闹，大家都在看呢。” 果然，看电视的中国球迷乐不可支。 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时文君，虽然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但总归看两人的互动应该很熟。而中国国家队队员以及各地的正和国家队搞商业合作的商家们却认识这个漂亮的小姑娘，知道他的王艾的助理。 “小王，恭喜你拿到银靴啊。”黄健翔热情的开口道。 “嗯嗯，很不错，诶黄哥，你说这个是足银的吗？”王艾好奇的弹了弹银靴，发出金属的清脆“当当”声。 黄健翔还很认真的思考了下：“据我所知，我们国内颁发的金靴、银靴都不是纯的，国际足联的可能也不是吧？” “哦。”王艾随手把银靴塞给时文君：“假货啊，我还打算打两幅银戒指呢。” 黄健翔抚额，时文君哭笑不得，沈祥福一巴掌拍王艾后背上：“严肃点，直播呢。” “哦哦。”王艾应付的正经了点。他这幅样子，国内球迷也算是熟悉了，当初世少夺冠的晚上，他们闹的更欢。 除了中央电视台之外，国内还有几家纸媒的记者也凑在身边，要求王艾拿着银靴奖杯照几张相，明天发稿用。 王艾单独照了一张，又拉着沈祥福和足协两个干部照了一张，最后一张是中国代表团人合影。 王艾这才算是放心了，总算把时文君给推出去了，这下她再代表自己出席各种活动，应该没人说自己耍大牌了吧？ 几人正聊着，那边国际足联金手套奖已经颁发完毕，结果布拉特没像以往一样走下台来，反而还站在台上，看周围安静下来后，对着麦克风道：“每一届世界杯，总会涌现很多天才球员，他们给我们带来了许多惊喜，推动着国际足球技术不断发展，国际足球运动的影响不断扩大。比如巴西球王贝利。对此，我们国际足联一直在研究如何对其进行表彰。经过研究后我们决定，从本届世界杯开始，我们增设世界杯最佳新人奖，以表彰和奖励优秀的年轻球员。” 布拉特说到这的时候，王艾还在劝着时文君也抱着银靴奖杯来一张，反正这个时候了，不管是哪家纸媒也不会吝啬一张底片，反而王艾用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在向他们“爆料”呢。结果时文君不好意思，自己蹭合影就够瞧的了。 两人还在纠缠着，王艾就突然被沈祥福猛的推了一把。 老沈激动的指了指场内，话都说不周全：“快快快，到，到你了！” 王艾：“啊，啥玩意到我了。” “赶紧的小王！”黄健翔急促的道：“世界杯最佳新人！头一次有的奖项，差不多是专门为你推出的，赶紧上吧！这个奖就你一个人领！” 王艾快步走出来，脑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直到走到布拉特面前，看布拉特冲自己突然挤了下眼睛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布拉特的神秘礼物！ 硕大的银色足球，光彩夺目，尽管和金球没法比，但起码比它大！ 惊喜连连！原本中国球迷正在准备看王艾接受采访，结果国际足联玩了这么一手，布拉特这老头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好感度猛增一截！ 王艾感谢了布拉特后，匆忙离场，即便俩人有话要说，这也不是个适合的场合。 走回球员通道的王艾，迎来了中方代表团、媒体记者以及守候在此的横滨体育场工作人员、国际足联官员的鼓掌声。 如果不是因为王艾的突出表现，最佳新人奖应该是在四年以后的德国世界杯上才出现。 但原本国际足联是准备在这一届推出的，只要亚洲有年轻球员表现突出，足以服众，国际足联肯定会照顾到开发亚洲足球的战略目的而颁发的。可惜原本的历史上中日韩外加沙特的表现都不怎么好，韩国到是进了四强，但国际足联不敢给他们再额外的发放奖励了，所以这个奖项就没有推出。至于四年后这个奖项推出后，为了对以前的世界杯进行“补偿”而评选出的历届最佳新人，也即这一届美国队的多诺万，早就被王艾高光的表现甩的没了影子。 第二百九十四节 世界杯之夜（下）：恐怖的13号 “看看看看，这个够大！”王艾得意洋洋的单手挥舞着最佳新秀奖，把沈祥福、黄健翔一干人等吓的心乱跳，这可不敢给摔了啊，回国要展览的。可又不敢上去抢，那要脱手了算谁的？ “我的小美人儿，这个拿回家找人化了打个大链子，送你怎么样？他们都戴五毛钢镚打的，不值钱，你看咱多好？咱用世界杯最佳新人奖打！” 王艾说着，还用奖杯在时文君的脖子上比量着：“怎么样，打两幅一斤的大银链子挂你脖子上！全世界唯一一份啊这是！” “滚滚滚！”时文君躲闪着：“给你脖子上挂大链子，到时候我拽着你到处跑！” “你当我是狗啊！”王艾翻脸道。 “你当我是狗啊！”时文君尖着嗓子道。 “你可不属狗的？”王艾狡辩道：“我是属兔子的，不能挂链子！” 黄健翔赶紧过来阻止，这都说什么玩意的？融了五毛钱打链子就犯法，这都犯忌讳了还说？当然，国家没规定融了世界杯奖杯算犯法但你融一个试试？我打不死你！ “小王别闹，直播呢，这个奖杯你准备放哪啊？” 听到“直播”二字，王艾总算消停了，挥舞着奖杯：“我打算回国后找人做个纯银的棍子。” “嗯？”黄健翔摸不着头脑。 “然后我把这个底座掰下来，给它镶上棍子。”王艾兴奋的道：“你看那像不像京剧里的梅花亮银锤？” 黄健翔挤到**和王艾中间，对着镜头摊摊手，小王耍锤耍的正开心，我有什么办法？ 还得是老沈稳重，一瞅王艾闹的不像话，一把抢过银球，对着**侃侃而谈，北京央视大楼里的导播们方才舒了一口气。 这边王艾刚消停点，那边世界杯的最后两个奖项办法，公平竞赛奖发给了比利时国家队，而另外一个就是本届世界杯的最佳阵容了，王艾以中场球员身份挤掉了美国队的克劳迪奥雷纳，和里瓦尔多、罗纳尔迪尼奥、巴拉克以及柳相铁一起，入选了本届世界杯最佳阵容。 第二天，国内媒体再次对王艾获奖进行了大幅报道，从而给本来还在热闹的足球热又加了一把火。其中许多报纸都刊登了一张照片，王艾的左手是银靴、右手是银球。由于照片是黑白的，所以看起来和金靴、金球没什么区别。如果说中国队在小组赛的表现是这届世界杯中国足球令人欣慰的突破的话，那么王艾的这三个个人奖项才是最大的突破。 同样是在第二天，意大利的都灵体育报别出心裁的对王艾进行了技术统计，并用大标题点出了关键：王艾的进球效率！ 除了“最小”这个王艾所打破的一系列记录的核心词汇之外，都灵体育报的编辑还提出了“最高”这个词汇。 因为根据统计，王艾三场比赛总计出场时间为121分钟，取得了7个进球，平均17分钟就取得一个进球。这个记录更是前无古人，体现了这名中国少年出乎寻常的攻门效率。在统计中，仅次于王艾的攻门效率的球员，还要追溯到195年的瑞典世界杯上，法国队的朱斯特方丹。在那届世界杯里，这名出生在摩纳哥的法国人，打进了13个进球，为历届世界杯进球之冠！ 但是哪怕是这位效率王，最恐怖的进球机器，也做不到不足二十分钟出场时间就打进一个的地步，他即便算那个让出去的点球，也不过是7场比赛进了14个球，平均4分钟才进一个。 更妙的是，不知道这位中国球员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选的球衣号码是13号，正是朱斯特方丹，在44年前方丹的球衣号码！ 因此，都灵体育报的这篇文章就取名为恐怖的13号，一经推出，立刻引发轰动，并被全球体育媒体广泛转载，人们这才注意到这个小球员超乎寻常的进球效率，哪怕受益于他的任意球，但进球就是进球，任意球不见得比运动破门简单。 这篇报道的轰动如此之深，甚至把已经远离足球圈二十年朱斯特方丹也“炸”了出来接受采访表示：未来能够领走他奖金的，可能只有王艾。 方丹在195年世界杯之后反复受伤就退役了，因此那一届世界杯就是他的绝唱。哪怕后来德国的盖德穆勒两届世界杯打进了14个球，超过了他的总进球数，却也没法在一届世界杯上做到这一点。为此，方丹特意自己出钱设置了一个奖金只有“区区”一千美元的奖项，准备颁发给能够打破他记录的球员。结果，近半个世纪过去，无人可以做到。尽管方丹曾经看好贝利、马拉多纳、贝肯鲍尔、盖德穆勒、罗马里奥、罗纳尔多等等球星。 要拿走方丹的奖金，不仅需要身在强队，能够在世界杯上走的尽量远，还需要场均进两球，而目前世界上还没有哪个球员做到过。这届世界杯本来最接近的是德国队的克洛泽，小组赛进了五个。可惜小组出线后，克洛泽的状态一落千丈。方丹也曾经惊讶于王艾的横空出世，可惜最后一场小组赛惜败土耳其，方丹就没再关注。没想到，经过都灵体育报的这么一解释，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于是，70岁的方丹才在媒体面前略显激动的表示：王艾才可能领走他的奖金。尽管他说了很多次，但这次方丹郑重表态：我这次说的是真的！他的希望最大。 而都灵体育报这么卖力的夸奖王艾，其实也是有韩国的功劳的。韩国的洪明浦凭借韩国四强的地位拿到铜球，令意大利媒体、西班牙媒体大为不满。他们纷纷刊文继续抨击韩国足坛：没有裁判的偏袒，韩国队根本进不了强，那还说什么铜球？这个铜球是韩国人借助东道主优势从王艾手里抢的！ 尽管韩国人不进四强，王艾其实也拿不到，但不耽误意大利人这么联想。他们一边在媒体上大骂韩国人的无耻，一边大肆夸奖其他亚洲球队，尤其是日本队和中国队。而偶然发现了王艾身上这个猛料之后，当然要大炒特炒。 就连国际足联主席发言人在世界杯结束后，面对采访也公开说：他认为中国队是本届世界杯上最令人遗憾的球队，因为他们有个“恐怖的13号”。 这篇报道一出，王艾当初选择这个号码的目的总算达到了：吓你们一跳！ 3 第二百九十五节 国奥的德国游 七月一日清晨，当曲波从飞机上被沈祥福叫醒的时候，望了望窗外，一片明媚的晨光。 队友们和他一样都先后被叫醒，众人都有些恍然，咋还是早晨呢？可瞅了瞅窗外的景色已经与北京截然不同，方才想起来：这是德国慕尼黑！ 最后被叫醒的王艾长长伸了个懒腰，在孙义的帮助下提着行李和国奥的队友们依次走下飞机。 这次国奥队来德国，装束很有意思，不是运动员的标准套装：运动服加箱包，反而是旅游团的标配，休闲服，休闲鞋，小红帽。为了扮演的像，在王艾的强烈要求下，沈祥福以及助理教练唐鹏举还拎着小红旗。 按照王艾说的，我们这次来德国，别看是奔着专业的图宾根青年足球俱乐部以及康复医疗中心来的，那只是我们几个人的事儿，拉着国奥队全体过来，就一个目的：旅游！ 国内的足球训练很辛苦，而且非常不科学，长期下来，队员们的身体上都有很多伤病，精神上也非常萎靡，越到大赛前越训练的辛苦，身体的负担越大，相应的脑子越不好使。 经过去横滨之前一个星期的争吵，王艾凭借着无敌的口才、熟稔的诡辩和无耻的心理学，基本上完成了国奥队教练组从自我肯定到自我怀疑的转变。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一个两个少年天才的平庸可以用各种原因解释，但如果是一个群体呢？不从训练体系上找毛病从哪找？ 所以王艾极力游说沈祥福、唐鹏举、陈金刚等人带着国奥一起到德国，到异国他乡，离开熟悉的环境和文化，好好的放松一把身心。所以这次出来，国奥队员们甚至连专业的球鞋都没带，纯粹是出来玩的。之所以不解散各自回家玩儿，一个是怕他们回家后玩的太欢实，结果受伤什么的，另一个也是希望借此机会，更好的团结队员。 踢球的人整天光顾着练身体，说到底，即便是坏，也坏的直白，远没有读书人那么多的弯弯绕。那为啥国内足坛还总是会爆发各种口水战呢？包括各种派系之间的争斗什么的，其实很大的原因是我们的成绩老是不好。这样人们就难免互相推卸责任，矛盾就会凸显。足球运动的规律就是这样，一旦一个队伍的成绩好了，那么很多矛盾都会淡化，反之就会激化。 这不仅仅是好成绩会掩盖矛盾，而是很多矛盾的原因就是成绩不好。 好在这支国青、国奥目前的成绩还不错，所以队内的气氛还行，王艾希望到德国好好玩玩儿，顺便强化一下这种气氛。年轻人之间没有什么比在一起玩更好的建立友谊的方式了。说到底，即便是主力和替补位置之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人家主力的表现机会多，那你是替补你的体能储备也多啊，主力的受伤危险还高呢。球场表现总瞒不了人，何况国字号的一时短长不算什么，真正的较劲还是在联赛里。 在图宾根青年俱乐部里，在狮子球场上，在河心公园的草坪上，在登曾博格的“中国社区”里，国奥队友们非常直观的感受这座小城的魅力。国内八万人口的小镇比比皆是，但没有哪一个比图宾根更漂亮！ 同时，队友们也非常直观的感受到了王艾在这座城市的影响力。那不单单是市民们在世界杯决赛的第二天早晨就看到了获得两项中奖的“中国王”的突然归来的惊喜，更有一种很难在这个年代看见的，外国人对中国人的尊重甚至是敬仰。 “图宾根之王！” 徐亮和张耀坤在去往迪特福特的汽车上私下交谈，对这个出手大方的国奥最小队友在图宾根的影响力下了定语。 他们去往迪特福特同样是为了游玩，对万里之外的一群白皮肤绿眼珠的德国佬心心念念着要做中国人，非常好奇。通过雷奥妮的联系，迪特福特人也对中国政府能够“派来”这么一支国字号的球队大喜过望！ “‘祖国’没有忘了我们！” 这是迪特福特当天打在城市交通要道上的大幅标语！ 说是官方派来的肯定不对，但以中国国奥的身份来讲，哪怕是私下旅游散心的目的，也难免带来了一些官方色彩。这帮球员如果单独来，哪怕也凑一起去也算不上，但现在是国奥，是集体来的，所以就难怪迪特福特人拉大旗扯虎皮了。 王艾没去迪特福特，委托雷奥妮和唐鹏举、陈金刚两位教练带队去的，这几天来他一直和沈祥福观察了解“超越体育康复医疗中心”的筹备工作，与两位运动医学专家进行了非常深入而广泛的交流。 正是这两位专家通过专业的设备诊断出了杜威和曲波的身体状况极度糟糕，过于疲劳，面临崩溃的结论，并通过一系列的数据来佐证了这个判断，才最终让沈祥福下定了决心彻底在德国放假的。要不然到了图宾根青年这么好的训练场地，这么好的球场，不好好训练训练怎么对得起国家的经费？ 可现在就没办法了，早先就已经被王艾说的动了心，现在人家严谨的专家又拿了切实的诊断报告出来，要知道他们是顺便检查了全队的身体状态的，除了王艾和几名替补之外，国奥队所有人的身体状态都是亚健康状态，都是急需修整的状态。 沈祥福的几个助手不信邪，自己站出来让人家检查，结果人家把动脉硬化、心律不齐，以及早年踢球时候肌肉群的几个暗伤都查出来了，这还有什么说的？老沈是彻底的心服口服，玩儿！可劲玩儿！ 所以，这趟国奥队可是来着了，德国人多爱吃肉啊，足协拿钱，王艾赞助，他们在德国整整玩了半个月。 除了在图宾根，王艾就没陪着了。到7月4号这天，王艾就扔下沈祥福等人继续在德国考察游览，独自带着孙义回到了北京。 这一天正好是周四，时文君带着王艾的银靴和最佳新秀奖杯登上了中央电视台的《足球之夜》。而王艾虽然回到了北京却没有参加节目，而是第二天赶回了辽阳家中。 许青莲要高考了。 第二百九十六节 英雄本色 七月五日晚上，辽阳公安小区的“许青莲家”。 今晚上张秀云陪着许青莲吃过晚饭后，在小区外的公园逛了逛便回到了家中。许青莲难得的放下书本，和张秀云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她们聊天的主题还是昨天的《足球之夜》。主角虽然因为随着国奥队在德国“训练”而缺席，两个世界杯奖杯到场了，领奖时一直陪在小天才身边的漂亮姑娘也亲自来了。 电视节目里说到时文君的时候，人们才知道早在四年前王艾就创办了助学基金，而时文君这位复旦大学的大四学生正是首批助学基金的受助者。时文君还笑言：“自己还欠着小天才的学费没还完呢，所以只能给他打工还账了。” 当时跟着一起上节目的除了时文君，还有国家队世界杯领队朱和元，资深解说嘉宾张路，张路还显摆了王艾给他的签名。几个人说起这次世界杯上的一些趣事，场外花絮等等，感慨万千。 节目之后，时文君就匆匆带着两座奖杯赶赴上海，国家队的“捞金之旅”还在继续，起码要持续到七月末，实在是出面邀请的企业、地方团体太多所致。想必，随着时文君和两座奖杯的到来，这趟旅程还能延长一些。只是家里的许青莲要想第一时间收藏这两座奖杯，就要等等了。 两人正坐在沙发上聊着，房门一响。 两人一愣，一看时间都快九点了，这个时候谁能来？有家里钥匙的只有王家一家三口和黄欣，黄欣现在应该在沈阳主持辽足“浑南球场”以及俱乐部兴建事务，而王斌、艾小青现在都常驻北京，王艾正在德国。 结果门一开，露出了王艾的脸。两人又惊又喜，急忙过来帮着王艾拎过行李，换上拖鞋。 “唉，总算到家了！”王艾四仰八叉的瘫在沙发上。 “你不是在德国？”帮着给王艾倒茶的张秀云扭头问道。 “是啊，本来应该在德国的。”王艾伸脚碰了碰正蹲下翻他行李找礼物的许青莲：“但没办法，家里孩子要高考，我怎么也得回来。” 张秀云笑着摇摇头，不掺和他们小两口的打情骂俏。 许青莲扭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欢呼一声，她想念knoppers的饼干好久了。 “接下来我们走程序！”王艾咳嗽一声：“青莲，预考的成绩怎么样啊，能不能考上大学啊。” 许青莲做个鬼脸不搭理他，还是张秀云端着茶盘过来，放下后道：“青莲的成绩很稳定，一直都在650分以上。说起来，一高中的老师还是希望青莲报考北大或清华的。” “管那个？”王艾不在意的晃晃头：“咱还在乎学校的牌子亮不亮？别人上大学是琢磨着将来好分配，咱们上大学才真正是为了学东西。人大那帮教授的脾气虽然个顶个的臭，但也是真有东西。起码历史系的就不错。当初我要不是为了吹……呃，当初我本来也考虑过历史系的。” 许青莲“嗯嗯”点头，嘴里咔嚓咔嚓的咬着饼干，没工夫和王艾说话。 王艾站起身拍了拍许青莲的头，怜爱的道：“总算长大了啊。” 许青莲本想抬头瞪眼的，结果发现王艾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胸口…… 果然是“英雄本色”啊！ 有张秀云在，许青莲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恶狠狠的踢了王艾一脚了事。 七月六号这天，王艾在家包办了一日三餐，虽说在德国主要是刘尚杰负责饮食，但王艾之前毕竟也独立生活了一年，日常饭菜不用提，还跟“灌汤包小王子”学了几手，要不是怕许青莲马上高考吃坏了肚子，他很有实践一把“佛跳墙”的愿望。 可这时候，就只能家常菜来上了。 许青莲高考，王艾比自己高考还紧张，生怕出了一点错。他到不是担心许青莲考的不好结果上不了人大了，他担心的是倔强的许青莲，这四年来孜孜不倦的以自己为追赶目标，付出这么多努力而遭受挫折。 高考三天，艾小青也特意赶了回来。其实营口老许也打算过来的，毕竟是女儿的人生大事，可思来想去怕自己一来反而坏了女儿的好心情，所以才在电话里跟监护人艾小青“请假”，约定高考后到营口再庆祝。 三天过去，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炎炎夏日都不好熬。由于王艾现在超高的知名度，他根本就不敢在众人面前露面，就是私下里去看望了金副校长，留下了几张握手的照片。 七月九号晚上，艾小青领着王艾和许青莲在家小小的庆祝了一下，转过天来就去了营口。 这是王艾时隔四年之后再次来到老许家，他们一家四口看起来还不错，这也是艾小青这个法理上的监护人第一次到营口，第一次和老许见面。 晚餐过后，艾小青一行人就告辞回了辽阳。临走之时，老许还给塞了四万块学费，人家替你养着女儿，还得给你女儿出学费？哪怕老许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小天才对自家女儿“居心不良”，但也不能说什么。过去这四年，老许是月月给邮寄生活费的，哪怕每月五百的生活费与许青莲的实际消费差距很大，但老许这个当爹的，也是把义务都尽到了的。 七月十一号，一行人离开辽阳，艾小青要回北京上班，王艾则带着许青莲去云南昆明和国青队汇合。尽管这完全不在许青莲的计划范围内，一高中毕业生还要忙着对分，搞聚会，集体旅游，谢师宴什么的。但许青莲也没说什么，诧异了一下后随即点头答应。 只不过对王艾调侃“卖了你给人当媳妇”不假辞色。他们俩虽然说好了“一起长大”，也在一个家里，但实际上却是聚少离多，王艾有时候回北京办事还和父母能见几面，但回辽阳的次数就比较少了，尤其是许青莲的学业太重，王艾不敢打搅的情况下，更主动躲避。尤其是王艾在德国上学、踢球也很忙的情况下。真在一个屋檐下，能放开了玩的时间总共也没俩月。 第二百九十七节 国青的裂痕（上） 昆明海拔很高，别以为只有青藏高原算高原，云贵高原也是国内四大高原之一。所以昆明的天比较“矮”，加上纬度低，所以一年四季、繁花不绝，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显得分外的多姿多彩。 这虽然不是王艾第一次来，但前几次都是在红塔基地里训练，根本没空到外面玩。而许青莲则是完全的第一次，从小到大都在东北辽宁，乍一见到这景色、语言、饮食完全不同的世界，简直玩疯了。 她的性子就是不认生。上午先去了圆通寺，中午包餐一顿过桥米线后，下午去了滇池。不得不说，滇池是真大！作为一个内陆湖而言，王艾和许青莲见到最多的是辽阳的青年湖，说话大声点对岸都听的清清楚楚。哪像人家滇池，虽然现在水质不怎么样吧，但起码对岸看不见人…… 晚上，王艾跟许青莲请假，自己要去海埂基地报道了，明天就是13号，国青要和越南亚运队，其实就是越南国奥队打比赛了，王艾拖到现在才报道，已经有些晚了。 许青莲抿了抿嘴，还是点头答应了。国青队将留在海埂基地到20号，之后就要去缅甸继续行程，这都是可以带着许青莲一起走的，反正是王艾自己花钱。但许青莲没说去不去，王艾也不好强迫。 王艾和孙义赶到海埂基地的时候，国青队刚刚吃过晚饭，正在训练场外围散步消食。 “来了啊，小王！”王宝山走出队列，笑容可掬的伸手道：“恭喜你拿到了世界杯的银靴和最佳新人啊。” 他的脾气虽暴躁，但也得看是谁。对于眼前这位俨然的中国年轻球员第一人，他可不敢像对普通队员似的。 “是啊，王指导，今天才来报道，您不会怪我吧？”王艾笑呵呵的道。 “不怪不怪，谁还没点事儿。”王宝山笑道：“怎么样，这些天德国、中国两头跑，体能怎么样？” 王艾点点头：“放心吧王指导，我不论身在何地，每天至少训练两小时的。” “那好，刚吃过晚饭吧？和队友们见见，晚上我们测一测。” 王艾略带诧异的瞅了一眼王宝山，随即也没说什么，挥手冲队列里喊：“郭亮，赵旭日出列！” 这两位早看见王艾来了，都等了老半天，一听王艾召唤，立马从队列里跑了出来。这两位都是去年84国少的队友，赵旭日还是王艾在国奥的队友，前几天跟王艾一起回国的，只不过王艾回了东北，他则直接来云南的国青报道。说起来，赵旭日也是够忙的，国奥忙完了忙国青。 王艾和郭亮可是有时间没见了，大半年过去了，郭亮的发展也还算顺利，17岁就进了大连实德一线队，也混进了国青成了主力。 随后，在这两人的介绍下，王艾随即又和王赟、华尔康、汪嵩等现在已经在联赛里混出头儿来的球员见面，然后是现任队长杨昊，他也是84国少的队员，只不过和王艾也快一年没见面了。 83国青人员复杂，居然来自14只不同的球队，差不多都是各支球队里青年队的主力，被看好未来接班的天才。可不论是哪个到了王艾面前都很规矩的，除了一声高一声低的不断喊着“骗子”赵旭日之外。就连现任队长杨昊也老老实实的，他可以内心里瞧不上其他人，可对曾经的队长去不敢有半点骄傲。没有王艾，他们根本捞不到世少赛的比赛机会，更别提最后的冠军了。 王艾来之前，杨昊就专门找过王宝山要求将队长“转让”，别说过去曾经有交情，就凭王艾的技术和成就，他也不敢指挥啊。王宝山本来也有这个意思，但后来一考虑王艾这性格本就是不稳定因素，要让他当队长，真要和自己意见不统一怎么办？再说王艾身兼国少、国青、国奥三支国家队，肯定很多比赛训练会缺席，当队长不利日常管理，所以才劝杨昊继续当，他来负责找王艾做思想工作。 结果，他要王艾当队副，王艾婉言谢绝。对于他和这支国青来说，他当不当队长都一样，说话照样算数。 晚上王宝山亲自掐着秒表对王艾的体能进行了测试，结果表现非常优秀，而且王艾还根本没尽力。这也算是补上了入队测试这一个环节了。 第二天下午，越南亚运队来到了海埂基地，双方展开了一场没什么观众的热身赛。90分钟时间里，双方打平。王艾在下半场还剩20分钟的时间，替补登场。由于没有观众，王艾也就没有必须进球的压力，他也没什么在热身赛上发光发热的想法，于是耐心的在中场进行球权过度，顺便直接感受一下这支国青的战术组织、球员配合什么的。 赛后，王宝山和越南教练他们很热情的交流，国青队员们则三三两两的在麦超麦指导的带领下回宿舍，王艾来的虽然晚，但王宝山还是给王艾专门留了一个房间，双人房，一个人住，国青条件有限，这就算是世界杯最佳新秀、银靴获得者的待遇了，可就这样，这也是这支国青里队员中间唯一的了。 晚餐后，王艾在房间里给许青莲打电话，这两天许青莲在张秀云的陪同下玩遍了昆明的各大景点，也累的不轻。王艾不好总请假，就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挽留许青莲，准备过几天带着她去缅甸转转，国青要在缅甸呆十天呢。 许青莲虽然不是第一次出国，但和上次去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不同，这次算是私人行为了，所以有点犹豫，加上头一次离家这么远，才出来三天就有点想了。当然最关键的是她没和王艾一起玩，那样多少天都不带想的。家里有啥值得想的啊，想的还不是人？ “你放心！我一会就去找教练，明天就让你来海埂玩儿！” 王艾大包大揽的，虽然这有点犯忌讳，王艾也没和王宝山共事过，但想来这么点要求王宝山不至于驳了王艾，又不是睡在一起。 正说着，门一开，赵旭日探头探脑。 王艾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桌子上的小包，赵旭日嘿嘿一笑，走过去自行拉开拉链，翻好东西吃。虽然刚见面王艾就送了队友们一份从德国带回来的礼物，但现在就是王艾的私藏了。 人有远近，大多数是个性格相关，也有个利益相关的。只不过从王艾这儿来说，利益无足轻重，主要还是性格。相比赵旭日的活泼开朗，郭亮也好、杨昊也罢，性格都有点闷。所以王艾对最能跟着自己一起闹的陈涛、赵旭日更亲近一些。 “我说你也是一线队的人了，至于总翻我的吃的吗？再说你也刚刚从德国回来，德国的大肘子、大香肠还没塞住你的嘴巴？” 王艾放下电话，走到桌前推了埋头大吃的赵旭日一把。 “唉，哪能和你比？”赵旭日叹口气，翻翻白眼：“我是一线队的不假，可我那是甲b！一个月才五百块工资，够干什么的？就你这一盒糖果，就得我半个月工资。你又是德乙了，又是世界杯银靴了，还差我这点？” “呀！”王艾一把夺过糖果盒：“你白吃你还有理了？” 第二百九十八节 国青的裂痕（中） 兄弟俩闹了一番，赵旭日这身体这一年猛涨，已经到了一米七，不像王艾还慢慢悠悠的一米六出头晃悠着。他觉得只要自己领先许青莲就暂时可以了，许青莲才一米五。 “怎么样啊？老赵。”王艾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问道。 “还行吧。”赵旭日晃晃脑袋：“说到这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那会儿总给我们讲故事，我还真不会动脑子琢磨。你来了也是好事，我感觉啊，你一来，国青加上那边的国奥都可能出好成绩。” “我这么厉害？”王艾笑嘻嘻的道。 “世界杯银靴嘛，切！”赵旭日鄙视了一下，又忍不住：“说起来，你这名声可大了去了，现在全国到处都在说你的事儿，对了你回头把我们去年夺冠的照片再洗一张给我，我的那张叫我们经理要走了，专门挂我们青年队的墙上了。” “呵呵，还有这事儿？” “那你看看？谁让你在韩国那么能嘚瑟呢？反正你这一下是露大脸了。要不是你这足协的关系不太好，我估计还得可劲宣传你。”说到这，赵旭日忍不住叹口气：“反正也不差什么了。” “你以为我的荣誉表彰会差？”王艾指了指赵旭日道：“我前几天回辽阳我母校，到一高中陪你嫂子高考，结果你猜怎么着？一高中校长亲自临时给我主持了入团仪式。我说我去之前我妈怎么反复告诉让我去一次呢。你知道这为什么？” 赵旭日眨眨眼：“啥团？” “共青团呗！”王艾顺手把糖果盒砸到赵旭日肚子上：“还能是还乡团啊！反正我估计这应该是上级的意思。我岁数又是跳级上学的，我上高中的时候还而少先队，组织关系一直在我小学留着。今年我不14了吗？上级肯定考虑到我该入团接受教育了。可算抓到我有功夫的时候了，就抓紧办了。你瞅着，年底优秀共青团员的荣誉称号肯定有我，起码我们市的跑不了。” 赵旭日晃晃脑袋：“你说这个我不懂，反正我早看出来了，你翅膀硬了，足协是管不了你了。你这样是真不错，起码想说什么说什么，说什么都得有人听，不像我们，说啥也没人听，还不敢说。” 王艾探身，瞪着眼睛瞅着赵旭日：“老赵，你这一进屋就鬼头鬼脸的，现在可算把小尾巴漏出来了？咋了，想让我替你放炮？你当我是傻的？” “嘿嘿。”赵旭日也不觉得尴尬，叫老大拆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能骗过老大才稀罕：“反正这事儿你要是不管，我是管不了。” “呵呵！”王艾光笑，根本不理这茬。 “真的，你要不管，我是管不了，到时候就随队混呗，做好我自己这份，至于球队成绩，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王艾赞许的点点头，还是不说话。 “你真不管？”赵旭日着急了：“你要不管，我说你还不如不参加国青，反正你连世界杯都去了，不参加国青也没人说你啥，浪费这时间干嘛？” 王艾抱着肩膀仰头靠在沙发上，就是不理这茬。 赵旭日楞了半天，突然一声“嚎哭”：“债主！我错了，惊走了你的紫霞仙子是我不对，可这都过了一年了，你咋还记着呢？” 这下，王艾不能无动于衷了，抖抖腿：“滚犊子，有话直说！我说你老赵也是我国少、国青、国奥的三次队友了，这一年下来，踢球的本事没见你涨多少，这虚头巴脑的功夫你到是噌噌的！” 赵旭日归位，也不觉得磕碜，反正谁没见过谁啊。 “老大，刚才我还说呢，多亏了你在国少那时候老给我们上课，我这脑子就爱动一动。加上你在德国时候还沈指导吵架，我一直都在偷听，真的，老大，我算跟你学了不少东西。” “直说直说。”王艾不耐烦。 赵旭日也不觉得叫老大喷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这队儿里啊，老大你发现没，大伙其实挺生分的。说起来，连国奥都不如，更别提和我们当初的国少了。” “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么，过去都不认识。” “不不不！”赵旭日摇头：“不是那么回事儿，我们在国少那时候以前也不认识啊，其实我也懂，我也没想和当初我们国少那会一样。足球队就这样，人来人往的，想要和一家人一样亲近，不可能。但是老大，这个队儿里可不是不亲近，反而很生分。” 说到这，赵旭日摇摇头，组织了一下词汇：“应该说，是有矛盾吧。” “哦？”王艾直起身：“有矛盾？大矛盾、小矛盾？矛盾可不是小事，要并肩作战的，心里有疙瘩怎么能行？” “就是啊！”赵旭日一拍大腿：“就是这样的！我就担心这个事，所以老大你得管管。” “你先说怎么回事。”王艾摆摆手。 “我觉得吧。”赵旭日低下声音道：“郭亮他们四个，有点瞧不起我们。” “都谁啊？” “郭亮、汪嵩、王赟、华尔康四个。”赵旭日道：“其实他们和我还行，尤其是郭亮，我们都是国少出来的，还都是大连的。但是他们三个就不一样了。总之，他们四个挺抱团的，和我们其他人关系有点远，再加上他们来的晚，总之，他们虽然实力比我们强吧，但这么分派可能挺不好的。” “嗯？”王艾上上下下打量打量赵旭日，疑惑的道：“比你实力强？老赵，这不到一年的功夫，他们就能超过你了？你在赛德隆白费了一年没训练？” “哪能？！”赵旭日一下就急了：“老大，你走那时候都说了要我们好好训练，别人我不知道，起码我是一天也没闲着啊。” “那怎么就能比你强呢？”王艾纳闷：“老赵，我看的球员不多，但辽足归我了这事儿你也知道，我也没瞒着你对不对？就你的水平，在辽足的青年一代里都是拔尖的，我就不信，同龄的一下就有四个人比你强？” “人家是甲么。”赵旭日低声道。 “这叫什么话！”王艾不高兴的道：“踢什么级别联赛和个人水平有什么关系？图宾根青年的比赛你看没看？当初那个厄齐尔，对，比你小五岁的那个大眼儿，我找他之前他在第七联赛里混着呢，那个默特萨克更惨，十sn联赛里混着，你能说人家实力差？” 赵旭日低着头：“反正，我就觉得他们四个有点瞧不起人。人家都踢甲了吗？我还在赛德隆这踢甲b，这多少还行呢。咱队儿里大多数人连甲b也踢不上，绝大多数人都没挣工资的。比如杨昊在国安还是二线队儿的。”11 第二百九十九节 国青的裂痕（下） 王艾听后，久久无言。 少年队，大家都是业余球员，基本都没有收入，好一点的在俱乐部，吃穿有俱乐部供应着，差一点的在足球学校，还要用家里的钱，加上踢球的基本都是n家的，所以大家都是苦中作乐，反而友谊很纯粹。 国家队，也包括国奥队呢，大家都已经是职业球员，虽然俱乐部贫富，个人位置乃至收入水平差距挺大，但基本衣食无忧，也都能看开了这一点。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青年队！ 因为青年队里，表现特别好的毕竟是少数，像王艾这样的很特殊的不算，而像郭亮、赵旭日这样十七岁就能进入一线队当主力的，极少。青年队队员基本都是各个俱乐部的梯队成员，虽然前景光明，但谁知道呢？可能一次受伤就中断了职业生涯。颇有点可望不可及的意思。 青年队队员接近20岁，开始了人生成熟阶段的思考，也开始考虑赚钱养家的问题，而从福利待遇、工资收入等等方面来看，他们都处于努力表现争取进入成年队的阶段。 也就是说，少年队、国家队、国奥队，基本上球员的收入差距不大，身份地位也在同一阶层，而唯有青年队差距极大，甚至是天壤之别。在赵旭日看来，昔日队友踢了甲联赛了，那就是不同世界了。却不知道那些连甲b也踢不上的国青队友，对他也是很羡慕的，其中有不少甚至以后都进不了职业联赛。 这恐怕才是国青的问题所在，或者说是赵旭日所说的“瞧不起人”的问题所在。一方面，郭亮他们四个进了一线队，踢了甲，本就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领先一步者，年轻人肯定会有点傲气，会不由自主的抱团，认为只有他们四个才是“同一种人”。而其他球员呢，本来就产生了心理落差，就有羡慕，再一看他们四个一起玩，哪怕别人不说什么，也会产生“被人瞧不起”的感觉。 以前的青年队呢，要么是职业化开始之前，虽然有个人前途的问题，但总体差别不大。职业化刚开始这几年，乱糟糟的，青年队还沿袭过去的习惯，队员们还讲究热血奉献，不怎么注意个人收入地位的问题。而现在已经进入职业化的第年了，一线球队的主力球星已经进入到“年入百万”的阶段，而青年队还领着千百的死工资，球员之间的收入差距极大的拉开了。这样一来，同处一队，青年球员的心理落差可想而知。哪怕郭亮他们在一线队也仅仅是替补，勉强立足而已，月收入也比青年队强不了多少，但毕竟已经摸到了“年薪百万”的边儿了。 “他们说了什么吗？”王艾问道。 “有点传言。”赵旭日摇摇头：“但我没亲耳听到过。老大，你没来之前我就感觉他们不光是场下一起玩，场上也一起玩，加上还不怎么听王指导的，所以踢起比赛来很别扭。王指导和高指导挺不一样的，我也看不出来对错，但我总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好事。” 王艾皱着眉点点头。 “老大！”赵旭日诚恳的道：“他们四个狂不就是因为踢了甲了吗？你这一来就好了，你都留洋踢球了，还是绝对主力，甲算啥？而且世界杯上表现又那么好，又国家队的绝对主力，又是银靴。反正我觉得你得压一压他们，他们肯定不敢像跟我们似的跟你牛逼。” 王艾一笑：“杨昊不是队长么？他没管？” 赵旭日摇摇头：“我刚说了，他在国安还是二线队的，怎么管人家四个？人家都是职业球员了？再说老杨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不爱说话，挺内向的。” 王艾皱着眉，国字号选队长确实有这个问题，选的队长都是内向的，老实听话的，能够贯彻领导意图的，但对于是否能够有效的领导球队，能够在赛场上统帅球队并不看重。国奥的杜威、国青的杨昊都属于内向性格，都不爱说话，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场上队长的资质。 “还是那句话，老大，你要不管，我瞅着就得越来越生分，到时候踢球肯定出毛病。要那样，我反正是没有选择，老大你还不如多去国奥和国少，这届国青肯定没前途，我就没见过分帮分派还能踢好球的球队！” “你才见过多少？”王艾嗤笑一声。 “我我我我比你大四岁呢！”赵旭日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个理由来。 王艾没反驳，而是静静的思考着赵旭日反应的意见。 其实这两天下来，这个苗头王艾也发现了，比如和越南亚运队的比赛里，郭亮他们四个表现的更自信，更敢做动作，而其他人就差不少，所以这四个人的场上互动也比较多。另外的球员呢很老实，所以差距看的很明显。在没有得知这些详情的时候王艾就在琢磨，怎么把这两种体系融为一体的问题。 另外一个是王艾发现，这国青怎么和国奥一个毛病？也是训练的特别狠，特别不讲科学，球员们的身体状态，如果单纯看数据，比如25米折返跑什么的，都很优秀，但是身体状态都是亚健康的，或者说身体负担都非常大，精神状态也不好。疲劳的神色很明显。 思考了半晌，王艾觉得这事儿自己还是不能听之任之，尽管所见所闻都是这样的训练体系下的共同的问题，王艾也多少有点“审美疲劳”，但既然自己来了，见到了，那就不能嫌一句话总说就觉得烦。 再说，赵旭日还在眼巴巴瞅着自己呢，如果他真的不在乎这届国青的前途，他何必偷偷的来找自己？他也是希望国青能够有好成绩的。 “好吧，老赵你先回去，这个事儿我想想办法。你跟谁也不要讲，你不要想，不要管这个事儿了。”王艾冷静的吩咐道：“老赵，咱哥俩不外，我跟你说实话，这件事我想管也不太容易，毕竟我和王指导不熟，我总不能刚和老沈吵翻了天，又和老王干起来吧？但是我多少还能管的了，但是你不一样，你不能碰这种事，连说都不能说，知道不？” 赵旭日郑重的点头：“知道，我就跟你说了，跟谁我都没说。我这小身板，掺和不起你们这些大仙儿的事儿。反正，我觉得你以后发现了也肯定坐不住，到时候还得找我，那还不如我主动来找你汇报比较好。” “总之，”王艾点点头：“这个炮我替你放了！”11 第三百节 要钱要官要女人 踢球的人，心思都简单，哪怕是成年人甚至退役了，也往往不会多复杂。年轻球员的心思就更简单了，闹矛盾也是那么点直白浅显到幼稚的矛盾。比如人家踢甲，进了一线队和你有啥关系？你怎么就不愿意和人家一起玩了？ 人家没进一线队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进一线队你多赚了几块钱？ 十七岁的年轻人，正是初次思考n世界的阶段，难免自信和自卑交错，无法真正成熟的看待差距。反而因为一点点小事儿就可能闹的不可开交。 尤其是在职业化这个金山银海的催动之下。 足协高度关注成年队，经常做思想工作。青年队足协不重视，思想工作也应付，合计着小孩要什么思想工作，老实听话就行了！完全没有意识到时代不同了，人们的思想也不同了，小孩也开始多想事儿了。而且过去做工作的主要思想问题是：怕受伤，怕碰撞，怕累。而今天球员们的思维变了，怕穷、怕没地位、拍没保靠。 外加3国青是个小年，不是奥运年，所以就更不受重视，经费还在其次，主要是足协的人力划拨比较少，教练组的人员配备不够得力。 这种情况要到几年后了，各个俱乐部的青年队建设走上正轨，也有了保靠，加上足协意识到了青年队新时期的思想问题后，才得以缓解和改善。 赵旭日告辞之后，王艾思考了好几天，又认真的观察了一番，直到随队去了仰光才思考成熟。 王艾找王宝山谈话，总结就三条：要钱，给国青队员增加工资待遇要官，我要当场上队长，保证场上战术指挥按照王艾的设想来，其实是藏着万一王宝山瞎指挥或者训练不当，他揭竿而起的准备的。当然场下队长还是杨昊的，王艾对日常管理没兴趣。要女人，自己要带着许青莲随队！其实是活跃国青气氛，降低国青训练强度。 王宝山很犹豫，王艾劝了一个多小时，王宝山才勉强答应。要不然王艾说了，我必须按照我自己的训练计划来，按你的计划，我上场都跑不动，那就别怪我表现不佳了。这王宝山才心动，也是bp的同意。他知道，王艾如果不好好表现，他是叫招没有。 王艾还笑着自嘲：“我这是蝗虫过境，要钱要官要女人了。” 不料，王艾刚走，王宝山就给北京打电话，电话里向领导诉苦：“我这队伍咋带？刚来两天，比赛也没怎么认真踢，反而意见给我提了个一二三。看那样，我要是不答应，他还没准就走了，这么搞，我们谁是教练，谁是球员？” 对于王艾自嘲的这句话，王宝山也原样“转达”，把电话对面的张副主任气的够呛。答应吧，太憋屈，不答应吧，弄不了他。他一急眼甩袖子走了，你还能怎么着？他就说是肚子疼就跑回家了，你拿他怎么弄，何况国奥的亚运会、国少的亚少赛都等着他呢。 “场上队长，答应他。钱，给一半！他那个小女友，可以跟着，人家自费我们也管不着，但是不能在队员面前露面！” 王艾要的钱真不多，国青队员训练比赛期间的月工资是500元，大致相当于甲b一线队替补，甲二线队主力的水平。王艾要求的是将工资提升到2000。国青总共才20来个队员，一个月也不过增加了三万的支出而已。 王艾要这个钱，也不是为了给队员们进行经济补助，而是要借机召开一个“诉苦大会”，让郭亮、汪嵩、王赟、华尔康这四个站出来，跟大家说一下自己的实际月工资，让那帮羡慕嫉妒恨的家伙平衡一下心态，一瞅：哦，你踢甲了月工资还不到一千呢。这样他们就不会着急，然后自己再站出来，以自己年薪三十万欧元彻底压服所有潜在的怀疑论者。并且一巴掌把郭亮的四人小集团的所有骄傲打掉，顺手把这个小集团搓碎，揉烂到国青的队伍里，从而完成国青的团结改造工程。 当然，这么干王艾难免难免成为众矢之的，也难免为一些不熟悉的国青队员所腹诽，但以他现在的全球知名度而言，说是中国最有知名度的球星都可以，年薪三百万还真不算多，要是王艾再国内，五百万也有人请。 哪怕是在国外呢，中国队三场比赛之后，就有德甲俱乐部发来邀请函试水了，而世界杯之后，大大小小的接到了几十份问询的电话、传真，甚至直接来人。不是说王艾的真实实力超过了国际一线球星了，这些问询的合同意向，转会费、年薪什么的都不高。现在年薪最高的球员是去年转会的坎贝尔，年薪520万英镑，而顶级联赛俱乐部给王艾的年薪最高的也不超过120万英镑，之所以问的人特别多，主要是各大球队都看上了王艾未来的成长性。哪怕在身体对抗激烈的英超球队明知道王艾只能打替补，但签了大合同以后，未来王艾长大了，哪怕自己不用，卖掉也是一笔好钱。另外就是王艾的任意球技术了，虽然欧洲的技术专家们分析王艾在世界杯上的六个任意球具有一定偶然性，但这也足够了，实在是命中率太高。一位直言不讳的球探就说，没有任意球，王艾目前的年薪不会超过0万英镑。 但即便如此，说王艾一个人顶了国青全队是毫无问题的，哪怕加上主教练！哪怕再算上国奥也是绰绰有余。 所以，即便有人心中还是不太服气，起码不敢对任何人说。这样一来，王艾就能以“孤立”自己为代价，把国青的重大隐患消除。然后再利用自己“一言九鼎”的影响力来反过来和王宝山讨价还价，在制定战术、训练时保留一定的建议权。 由于王艾和王宝山没共事过，刚刚又和沈祥福闹了一场，所以王艾不好用强硬的态度，毕竟老高都给自己下最后通牒了。这是王艾委曲求全想出来的办法。 没想到，在最关键的金钱的问题上，叫人摆了一道，生生给割去了一半。这样一来，国青四人小团队和其他队友的收入还差了一倍。而原本按照王艾的设想，大家的收入差距在一倍以内，也是这帮青年队友的心理警戒线以内。这样才好完成计划，但只给一半，这个效果就大打折扣。 当王宝山笑呵呵的当着全队的面儿宣布了这个喜讯后，在一众欢呼的队员们中间，是王艾苍白的脸。 他越生气，脸越白！ 他明白，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而是他娘的斗气呢！11 第三百零一节 脑震荡复发 王艾直接起身就走了，连话都没和王宝山说。 他知道，这中间，王宝山肯定没尽力。这么点钱根本不至于的，如果真是金钱问题，那也不该恰好是一半，比如预算了，或者有固定的计算量表了，那工资都该是有零有整的，直接砍一半，人为的迹象不要太明显。 王艾一走，王宝山脸色就是一变。他明白，自己的小动作被这位王博士察觉了，也是一点面没给，直接就翻脸走人了。 领队瞅瞅王宝山，摇摇头，转身跟上了王艾，身为领队基本上是政委的角色，负责全面工作，主抓球队思想建设，他可不想看到“二王”打起来，那是对他带队能力的直接否定。 “小王，王指导也是有他的难处，他能替你直接跟足协转达意见也是冒了风险的。” 领队笑眯眯的道。 “我14，你们就当我小孩了？”王艾沉着脸道：“我请他转达是我尊重他，可不是让他出头替我趟地雷。要不然我直接打电话申请？阎副主席绝不会驳了我的这点要求。怎么着我尊重他的权威，就给了我这么个结果？” 领队咧咧嘴：“今年比赛这么多，上级还是有困难。” 王艾听到这豁然站起：“你这么说有意思吗？糊弄谁呢？足协差这点钱儿么？” 王艾掰开手指头：“别的且不说，我的助理现在正在替我全国到处跑，赚的每一笔钱，都是和足协对半分的。以前且不论，就我上月末从韩国拿两个奖杯回来，至少还能多赚一千万。这一笔笔的我可都心里有数。我创造这么大价值，就要个几万块钱，还是公事儿，多么？说什么足协没经费有意思吗？要不是我个人拿钱补贴国青犯忌讳，我用得着为了几万块钱磨了一个多小时么？” 领队默然不语。 “领队，上次我和王指导申请的时候，你也在场。你想想，我哪一条是为了我自己，我差这点钱呢，还是我差这帮队员拥护我？国少的刘指导把队长的位置一直给我留着，队里现在就是一个副队长撑着。国奥的沈指导现在还在德国考察，随时等着我归队。如果你们国青的教练组拿不出一点魄力，那我在这也毫无意义。队伍建设不好，打不出好成绩，就是我再有本事也白扯。” “小王，我知道……” “行了领队！”王艾转身收拾自己的衣服、鞋子，塞进背包，迅速的提起行李走到门口道：“领队，我现在正式的，当面的向你请病假，我受伤后一直没有进行完整的康复，并在此之后频繁工作，致使旧伤复发，已经无法继续训练比赛，请允许我离队康复。” 说完，直接转身出门，敲了敲隔壁的房间，叫上孙义，直接离开了国青入驻宾馆，随后在当天晚上就买了飞沈阳的机票。 望着王艾坚决离开的身影，领队的嘴角泛起苦笑：这怎么跟上级解释？脑震荡复发？这病哪有复发的？反正就是傻子也能知道小王又和教练闹起来了吧。可是人家国家队、国奥队甚至国少队里，他闹归闹最后都没事儿，怎么到了我这儿就闹到这个地步了？ 想到这，领队紧急去找王宝山商议对策去了，起码不能用“脑震荡复发”这种扯淡的理由报告上级啊。不是说你换个理由上级就相信了，但你起码得给上级一个相信的机会吧，一个让上级装傻的合适借口吧。 王艾不管不顾的甩袖子走人，许青莲什么也没说，缅甸闷热的天气实在也不是个好的旅游季节。而孙义和张秀云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结果王艾在飞机上还自我怀疑：我是不是膨胀了？ 结论是：确实膨胀了！ 换以前，王艾都会想办法继续做工作，甚至委曲求全，一趟世界杯，远期利益就不提，眼巴前仅仅中国各地的企业奖金、赞助就达到了三千万。这还没算时文君拎着的一大堆的商业合同，真一个个的算起来，哪怕挑着捡着接广告代言，年收入也超过了一个亿。这才2002年，这个数据绝不敢说出去，能吓死人。未来的“吸金王”姚明，虽然上个月刚刚通过选秀登陆了nba，但他的商业价值巅峰期起码还有好几年，伴随着互联网家庭用户的扩大才实现。而现在王艾的广告代言收入是当之无愧的全国运动员的第一人。而这还仅仅是国内，德国那边施拉普纳都急的火上房了，王艾在德国就呆了四天，还全搭在国奥身上了，另外一点时间都留给了图宾根大学，领取了图宾根哲学博士和学士学位，压根把老头儿给忘一边去了。而施拉普纳那边保守估计，广告代言也至少是国内的三倍。 金山银海一样的砸过来，谁的心态都多少会有点失衡。现在光凭王艾一个人的收入，就可以把家族四大企业，变成五大企业了。 所以王艾现在看什么事都有点偏于急躁，尤其是明明知道前边有坑，看人还昏头昏脑的往前走，拉还拉不住的时候。 算了，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 王艾一下飞机就给施拉普纳和时文君这两位中国、德国的经纪人打电话要他们带着合同到北京来，集中研究商业代言的事儿。另外也通知了黄欣，许多国际大品牌找王艾无非是两个途径，一个是德国图宾根青年，一个是中国足协。图宾根青年是王艾自己的，无所谓，但是通过足协的王艾都没答应。因为通过足协，足协就得抽水，哪怕王艾够强势可以和足协谈判，足协不抽水了，足协也会指派经纪人公司。王艾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叫人分割自己的好处。这可和世界杯之后出席各种活动不一样，那是国家队队员的义务。王艾不出席，那只不过王艾够牛逼而已。 所以这帮国际大品牌就摸着门路找到了超越体育，正好落在黄欣名下。黄欣是专门学这个的，而时文君也好，施拉普纳也罢，搞这方面的工作还有点拿不起来。 见王艾闷闷不乐，许青莲捅了捅王艾：“给我说说你博士毕业典礼呗，我也打算考个博士。” 第三百零二节 金玉满堂（上） “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王艾懒洋洋的应付道。 “哦。”许青莲答应一声，不吭声了扭头看着窗外的朵朵白云。 王艾长出口气，用肩膀碰了碰许青莲：“那我给你说说。” “好！” “7月2号那天举行的毕业典礼，德国系的毕业典礼为了等我特意拖晚了一天的，其实也没多少事儿。披个黑袍子，顶个歪帽子，拿个破本子，弄个学生代表‘上谢天，下谢地，中间谢空气’，领导再来个‘最后的羞辱’，然后咔嚓一下作鸟兽散，基本都是这个流程。博士的能舒服点，施密特教授还有另外两个教授一起审阅了我的毕业论文，我们四个吵吵一个多小时，到最后也没说行不行，还是第二天施密特教授打电话叫我过去才领到证书。” “哎呀！”许青莲皱着眉头掐了王艾一把：“叫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想考了。” “嘿嘿！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你要是愿意在国内考就在国内，不愿意就出国也一样，咱家人上大学考什么证都无所谓，就看到底能学到多少东西。你能学到了那就没白上。也别以为国外大学怎么着了，你看我在德国，修的就是德国哲学和德国。哪个国家真正的强项都是本国那点事儿。” 许青莲思索着点点头：“那你说我在人大也本硕连读好还是跟你一样两年修完本科就出国好？” “当然是两年就出国好了！” “为什么？你刚才还说国内也不差呢。” “你早点出国，不是早点和我一起吗？嘿嘿，嘿嘿！” 许青莲咬咬牙：“再乱说，我就让你请假请的名副其实！” 王艾捂着嘴，眼睛滴溜溜的在许青莲身上乱转，许青莲抓起王艾空了的旅行包扣在王艾头上。 一路直飞北京，下飞机后一行四人就到了王斌、艾小青的院子住宿。这个院子也很大，平常就两口人在家，算上保卫才六口人，两口子也不习惯雇佣保姆啊、厨师啊什么的，都是自己经手。门前不远就有超市，还有饭店，什么都方便。 第二天中午，施拉普纳先到了，但时文君反而没到，只是让她的一个保卫把国内企业的意向合同带了过来。国家队的捞金之旅要持续到七月末才结束，并且在下半年断断续续的还有四五次活动。时文君赚钱赚疯了，哪怕这不是她的钱。 为了给王艾把关，中午的时候王斌、艾小青两口子也特意安排了公司事务后回家。不经意间，王艾一家人，黄欣、许青莲这五个人，是春节以后的第一次聚齐。 由于王艾挑挑拣拣，而且中间经过多次电话沟通，因此施拉普纳最终拿到中国的合作邀请总计不到二十个。而时文君就“贪婪”多了，拿了八十多个合同代言回来。因为王艾说了，他会考虑用广告代言收入填进笨蛋助学基金那个大坑。时文君可是盼着扩大笨蛋基金好久了，一直是没钱！ 要这么一算，这很难说王艾和时文君是谁给谁打工了。老板赚钱给员工花！ 经过了一下午的初步商讨，一家人基本通过了施拉普纳筛选后带来的合同，王艾的要求也很简单“大品牌、好形象企业”，总计十二份。而对时文君的则大幅度删减，但王艾目前主要的商业市场还是在国内，因此留下了十八份合同。 其中最有诚意是合作伙伴是德国的nici。就是之前在冬歇期主动找上王艾的艾尔萨·韦博女士所代表的玩具企业。由于已经跟踪调查了王艾两年之久，所以这家企业的准备最为充分。不仅提出了签约五年，百万欧元的价格，还提出了非常具体的商业开发方案。 这个价格虽然不高，但对方是一家玩具企业，面对的是低龄儿童，所以公司在请代言人方面一向价格就比较低，因为基本都是各行各业的童星来代言，而童星的商业价值肯定比成年人要低。而且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找职业球员来代言。当然，这个代言费也不是不能商量。现在的王艾和半年钱的王艾在商业谈判上的话语权天壤之别。半年前王艾不过是一个即将进军德乙的踢球的博士，虽然新奇、励志、罕见，但知名度并不算高，还需要经过大力的推广宣传。而现在……经过了欧洲各大媒体长达一个月的宣传，王艾起码在关心足球运动的欧洲人眼里，已经是“天下谁人不知君”了。 nici公司准备合同签署后，以王艾为对象开发新的系列玩具。现在准备成熟的有“少年球王系列”毛绒玩具和“任意球大师系列”塑料玩具。由于后来王艾又获得了银靴奖和最佳新人奖，后续的开发已经在筹备，就等这边签约了。 因此，这份合同是一家人第一个全部举手同意的，后续的谈判由施拉普纳和黄欣以及雷奥妮负责，黄欣抓总。其他的合作对象包括王艾最爱的饼干企业knoppers和糖果企业类似，因为主要消费群体是未成年人，合同的价格都不高，但也有了一定的开发计划，诚意很足。 其他的还有德国文具企业万宝龙，法国童装企业cramee，德国大众，芬兰诺基亚，德国运动品牌阿迪达斯、百事可乐等等。当然，后面几个企业的代言费更高一些，但具体合同条款还需要商谈。有的企业提出了排他性条款，有的则没有提出，这都需要继续往下谈，反正钱越多，谈的越难就是了。 在国内方面，王艾首先无法拒绝的有三家，分别是北方造纸、北方鲜花、笨蛋食品。连代言费都不给的那种，简直没人权。 第二层次的主要是关联企业，比如超越互联网投资公司参股的腾讯和阿里巴巴。家族企业关系良好的上下游企业，包括工商银行牡丹卡等企业。 第三层次就是一般关系的，如中国联通、娃哈哈、tcl、格力等等。 有些企业家里人很看好，但是被王艾坚决拒绝了，有些企业家里人不看好，王艾却偏偏要答应。 第三百零三节 金玉满堂（下） 说起来，国内的商家给的代言费并不低，但王艾清楚，这些年正是国内企业“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时代，未来十几年频繁洗牌，有的还爆发出种种丑闻，王艾当然要有所选择。尽量选那些经营业绩稳定，并能够长期合作的伙伴。 商业合作，事情很多很杂，往往需要双方长期磨合。比如出席商业活动，出席多少？时间多长？接洽人都是谁？这些东西合作时间越长，合作越顺利，合作成本越低。也有利于王艾个人形象的打造。 因此，王艾对国内企业的选择很挑剔。大多数合作代言只是代言企业的某一种产品，而不是给企业代言。这里边的区别很大，比如王艾有意给工商银行牡丹卡代言，但不是给工商银行代言。换言之，工行其他产品不能使用王艾的形象，这是为了避免被一些产品寿命周期短、市场反应不好的产品给拖累了形象。算下来，只有五家企业王艾是全权代言的，包括家族企业三家和未来的两大互联网龙头企业。 粗略的算一下，国外的12家企业合同，总计一次性最少也能为王艾拿回2000万欧元的代言费，如果按照年度计算则是年均600万。王艾的意思是尽量签短约，正好大多数企业也有这个意图，毕竟王艾未成年，将来什么样的成长说不好，签长了对双方都有潜在的风险。国内的18家企业，总计可以拿回来9000万人民币，平均每家500万，年均也是9000万。因为国内企业普遍选择的都是一年短约。 其中比较典型的是格力空调。 去年中国队小组出线之前，空调届的小老弟奥克斯空调找到了米卢，以200万人民币10个月的价格签下了合约。结果这十个月里，奥克斯空调的销售从年均90万台，跃升到160万台，纯利润增加了接近10亿人民币，一举撼动了空调届的格局。为此，后知后觉的其他企业才着急了，格力空调的董董事长亲赴国家队驻地，找到了时文君。 时文君根据知名度量表测算，提出了一年三百万的代言费的标准，结果董董事长给出了年代言费五百万的条件：“我们虽然要求是签订一年短约，但不想因此坏了彼此的交情。米卢是外国人早晚要离开中国，而王艾是中国人，他在世界杯上的表现已经超过了米卢的影响力并将持续的在中国社会产生影响。” 言外之意，看好王艾未来的成长。不希望占了眼前一点小便宜导致以后双方无法合作。 接下来的时间里，施拉普纳和时文君分别在德国和中国两地展开具体的商业谈判，黄欣在京抓总，王艾则专心致志的陪着许青莲玩，补偿她这个暑假。 几天后，高考成绩出炉，许青莲以652分的总成绩成为省文科状元。这一下，许青莲也忙碌了起来，王艾在北京拍摄了两只广告之后，匆匆飞去德国，一方面是施拉普纳那边的许多谈判进展顺利，也开始进入到了签约和具体履行合同的阶段，另一方面徐根宝来电要求王艾参加即将于月末进行的德国联赛杯，也叫德国超级杯。 现在的联赛杯还没有改制，邀请德乙联赛冠军参加，而是德甲前五名加上德国杯冠军参加，其中德甲冠军和德国杯冠军作为种子球队只参加第二轮和决赛，第一轮则是由冠军之外的四支德甲球队捉对厮杀，决出半决赛的两支。 德国联赛杯相当于德国足球联赛的季前赛，既有为联赛预热的目的，也有球队热身的目的，同时也是德国足球三大杯之一。 由于去年图宾根青年以业余球队的身份夺走了沙尔克04的德国杯冠军，因而得以跻身其间，并且以种子队身份和多特蒙德一起抱着肩膀瞅着拜仁慕尼黑、沙尔克04、柏林赫塔、勒沃库森四支球队厮杀。去年德甲第六的不莱梅，本来会因为沙尔克04是德国杯冠军得以获得联赛杯的名额，可惜，碰上了个图宾根青年，因而被排除在外。 王艾赶到德国和图宾根青年汇合的时候，已经是26号了，沙尔克04击败了勒沃库森，柏林赫塔击败了拜仁慕尼黑，从而决出了联赛杯的四强。接下来，图宾根青年将在7月29日，在斯兰德体育场迎战去年德国杯的决赛对手沙尔克04，多特蒙德将在埃布体育场对阵柏林赫塔。 决赛是在8月1日的波鸿体育场进行。 王艾到的时候，国奥还没走，在德国整整玩了一个月，哦，名义上是集训了一个月，反正足协出钱，图宾根青年出地方，用狮子球场还给使用费呢。 徐根宝也提前回来了，除了王艾绝大多数队友也都回来了。沈祥福看见图宾根青年齐装满员，并且准备参加联赛杯，和德甲一众强队厮杀，心思就活了，正好国奥玩了一个月，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跟徐根宝商量：咱们能不能安排一场热身赛？ 徐根宝一听好啊，作为德乙新军，能和中国国奥打一场热身赛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儿，这支国奥本身也不弱。由于德乙联赛是8月10日开始，因此双方的比赛时间就安排在了8月5号。 王艾回到图宾根后，先回家中收拾了一番，这个夏天，连雷奥妮也没怎么在家，先去看世界杯，后又到超越体育总部学习开会，又跟着黄欣到辽足考察，也是刚刚回来。 厄齐尔、默特萨克的身体状态都不错，白广海、罗彤亮更是整个夏天都没停了训练，整个26号晚上，兄弟几个都是在说说笑笑中度过的。对于王艾在世界杯上的表现，不乏羡慕嫉妒恨的。 第二天，王艾才赶去和老沈的国奥汇合，匆匆一面后，又被施拉普纳抓住了。王艾这一瞅，这太乱了点。赶紧和老头约定了时间，联赛杯之前这一星期，每天上午安排商业谈判，合同履行，下午王艾要随着图宾根青年训练，有空的时候就到国奥那边也跟着练练，反正国奥也开始恢复性训练了，就安排在狮子球场的训练场里。 第三百零四节 老白的夏天（上） “海子，回来啦？” “海哥，啥时候回来的？” “小罗，在德国怎么样啊？” 结束了在德国南部地区联赛01-02赛季，拿到了两个月最佳、射手榜头名并带领球队顺利完成升级，打完了德国杯的比赛后，白广海可算得上是载誉归来。只不过这个荣誉稍微差了点，身为曾经的辽足主力，下赛季征战德乙才是真的开始。 回到沈阳家中，一路上遇到的邻居、朋友、陌生人不断的打着招呼。白广海只好一边拖着行李箱，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给人们露出笑脸。 到了自家楼下，又是小半年！ 老白下意识的回头看看自己的行李箱，那里有自己一个赛季积攒下的6万5千欧元的薪水和奖金，尽管不多，却是外币。另外还有地区联赛冠军奖牌、德国杯冠军奖牌、两个月最佳球员的纪念奖杯和射手榜头名的小小的纪念金靴。 这就是自己的全部了！ 走到房门前，老旧的房门遮挡不住家的味道，那似乎是老爸在亲自下厨？ “回来啦？” 老爸系着围裙打开房门，这半年下来，怎么看着有点老了呢？ “哎！我妈呢？” “下楼买酒去了，知道你这个点应该到家了，你先把行李放下，歇歇，这就好了。” 说完，老爸又快步回到了厨房。 白广海环顾家中，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先将行李放下，一会儿给爸妈一个惊喜。匆匆洗了手，刚要去帮厨，老妈提着几瓶啤酒回来了。 不大会，厨房里大勺一响，母子俩相视一笑，布置桌子，盛饭盛菜，欢声笑语。 “爸妈，这些钱是我这个赛季赚到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给你们收着吧。” 饭后，白广海在沙发前翻开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了花花绿绿的欧元来。 “这是多少？”老头打眼瞅了一下，皱眉道。 “三万五。” “这么多？海子，你在德国能攒下怎么多？我记得你的年薪才5万欧元吧？你平时不花用？队友之间没有来往？” “有啊，但就剩下这么多。”白广海笑道。 “怎么花的？”老头还是没放松。 “薪水之外，还有奖金，还有补助。总计算下来差不多能有8万欧元。”白广海说到这，笑着摇摇头：“小王总贴补我，要不然光吃饭就得吃一半进去。徐指导有个徒弟，也是我们队的助理教练，同时还兼职厨师，我和小罗、小王还有徐指导他们俩住的很近，基本就是一起吃。小王也没找我要我饭钱，这不就省下了？” “……这样好吗？” 白广海一笑：“他比我还大手大脚，反正他有钱，也不差我这点儿。可这点儿对我来说就不少了。哦对了，还有这个。” 白广海从怀里摸出一张卡来：“这个是小王家里的企业的购物卡，叫笨蛋食品。面额两万的，一年花了。” “笨蛋食品啊？听说是不用农药化肥的，就是贵。”白广海的妈妈嘟囔道。 “行了，小王一片心意，给了咱们就收着吧。”白广海的爸爸大度的一挥手：“海子，这个夏天你有什么安排？” “今天先歇一天，明天见见老队友，后天开始训练，小罗和我一起。” 白广海接着把自己的各种纪念奖牌、奖杯翻出来，配合着王艾那台高清数码照相机洗出来的众多照片，一张张翻给爸妈看，其乐融融。 差不都的时间，罗彤亮也在干同样的事情。 等收拾完了之后，白广海的爸爸交代道：“海子，小王对你这么够意思，咱们可不能忘了，有时间你找他来吃顿饭，人家比咱有钱，咱就出点力气好了。” 白广海摇摇头:“恐怕他没闲工夫了，他现在应该和国家队一起训练呢。下个月，他们就要去韩国踢世界杯了。” “啊？他才多大？” “我这小老板可厉害着呢！”白广海感慨的道：“说起来，他就是年龄小了点，要不然我这个最佳射手还真不一定能抢得过他。不过话说回来，他可能也是没看上这个地区联赛的最佳射手。我觉得啊，他一开始就是冲着世界杯去的。” 说到这，老白想了想：“老爸，他啊，提前三个月就开始猛门表现，刷各种数据了，反正最近这一两个月的比赛，他几乎场场都有进球，更多的是助攻。上次我和你说他那个射门的事儿，小罗到现在练了快10个月了，还没摸着边儿呢。我估计练到最后也达不到他的水平。所以我觉得，他进国家队是没什么可说的。” 第二天，罗彤亮到了白广海家，兄弟俩这一年在德国打拼，哥们感情进展很快，他们俩一起到德国，两个家庭的距离也拉近了。兄弟俩一起回到了安静的辽足俱乐部，甲a联赛也结束了，俱乐部没什么人，曹经理去了浑南新俱乐部施工工地监督。兄弟俩只好去了体委大院拜访。 第三天，兄弟俩开始借用辽足的训练场恢复训练，俩人互相喂球，白广海主攻头球，罗彤亮主攻远射。由于辽足和图宾根青年都是超越体育旗下的，因此别看两人都是永久转会，但其实还是一家人。 两人一边练着，一边注意着世界杯的动态。有时候还和辽足队友们简单聚一聚，只不过他们一想到王艾正在国家队训练准备去踢世界杯了，就没了闲扯淡的心思，反而有了强烈的紧迫感。老白已经25岁了，除了进过一届国青之外，连国奥都没进过，再不努力，这辈子可能一次国家队的球衣都穿不上。人家小王比自己小了差不点一轮，结果人家都是国脚了！而罗彤亮更惨，连国青都没混进去过。 就在这个老白忙碌而汗流浃背的夏天，世界杯开赛了。中国队首次跻身世界杯决赛圈。他们俩和许许多多的中国人一样，赛前就呼朋唤友，准备集体观看。最后众队友一致决定到辽足俱乐部大会议室看，宽敞，地方大。 搬来十几箱啤酒，大背投彩电，卤肉花生地瓜干，几乎在家的辽足队友，教练都到了。 第三百零五节 老白的夏天（下） 三场世界杯惊心动魄，荡气回肠。 老白和辽足众队友一样看的感慨万千。咱中国足球终于雄起了一把！ 还有，小王真他娘的厉害！有这样的老板，以后的日子没法混了！ 王艾回辽阳养伤，老白本来要和罗彤亮以及辽足的其他队友去看望，但是等他们准备启程的时候，王艾都出院了，也就没去成。再加上王艾还是利用通电话的功夫劝他们别放松训练，这俩人索性就留在沈阳继续训练了。 这一年在德国，虽然是刘尚杰主厨，但还是难以避免的在饮食方面受到了“大肘子国”的影响，肉食量激增，而超越康复医疗中心的筹备，也从人体科学方面为图宾根青年的训练提供了指导，因此老白觉得，这一年自己好像第三次发育了。体重增加了二十斤，体脂率也大为降低，自然而然的对抗能力也上来了。 现在的老白，可不是当初干瘦干瘦的样子了，浑身的肌肉膨胀起来，在德国后卫的肌肉森林里游刃有余。 没过几天，小王来电话，得意洋洋的告之，他这个夏天将身兼国少、国青、国奥三支国家队队员的身份，分别参加亚少赛、亚青赛、亚运会！并准备在亚运会后，举办一次亚运金牌鉴赏大会！ 当时接电话的时候，老白刚刚训练完，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罗彤亮没心没肺的对着老白的电话喊：“好啊，到时候让我拿着金牌照张相！” 老白闭眼仰头。 “回家啊！”罗彤亮纳闷的捅了捅老白。 “尼玛啊！”良久，老白大吼一声：“不歇着了，回去接着练！” 说完，扭头就往回走。罗彤亮愣了下，笑的嘎嘎的，也跟着回去了。他的体能耗尽还早着呢。 晚上11点，老白还在辽足训练场上练球，训练场的看门人知道这两位是小老板的队友，因此破例给开了灯，结果招来漫天的大蚊子。这两位也不在乎，满身都是汗。 “海子，怎么还不回家呢？” 快12点了，担心自家孩子出事儿，两家的家长不约而同的来到了训练场。 老白垂头丧气的，咋说？说叫人家给刺激了？ 他不好意思，罗彤亮不在乎，哈哈一说，两家人也跟着乐。 各自往回走，临分手的时候老白冲着罗彤亮道：“咱哥俩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亚运金牌了。啊也别说我们俩了，从我们这个年龄段往上，都没捞着，就大羽他们捞过一次铜牌。但怎么着咱哥俩也得使使劲，争取进一次国家队啊！” 整个休赛期，头顶犄角、拖着尾巴的王艾满脸狞笑，手里拎着冒火的大鞭子，把白广海、罗彤亮两位给抽的跟陀螺似的，转出一溜火星子，片刻不得闲。他们俩的疯狂训练吓坏了辽足的一干人等，吃错药了这是？比上班都勤快，你们俩以前要这么猛，我们还卖了你们干嘛？ 哪怕是中间又相继传来王艾带领着国奥赶赴图宾根，王艾继和沈祥福大吵一架后又和国青不欢而散的消息，都没有动摇这两位的训练意志。不敢停啊，辽足是我的家，也是小王的玩具，到处都是眼线，你知道哪位是老板用来监视他们俩的探子？ 你瞅王亮那鬼头鬼脑的样子就不像好人！再瞅朱锴，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等到两位接到徐根宝的电话，准备回德国参加联赛杯的时候才发现……我的休赛期啊！我的蓝天沙滩比基尼啊！我的麻将扑克ktv啊！ 好在老白这个休赛期也有很大收获。自从听了王艾的建议，他的心就活了，凭借花言巧语把小孟妹妹给劝的真准备留学图宾根大学了，这个夏天刚好大三结束，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小孟把辽大的学分都修完了，就等着一年后交毕业论文就行。这样一来，老白在得知王艾在七月初返回图宾根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就再三打电话拜托王艾帮着把事儿给办了。 王博士作为“图宾根之王”，在这座八万人口的小城里基本是平趟。不论身为重要的投资人，还是图宾根大学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博士毕业生，推荐一个本科生入学轻而易举。 听到王艾传回来的喜讯后，老白急吼吼的拉着小孟妹妹上了飞机，美其名曰早点熟悉学校环境和勤工俭学环境……哦，他跟黄经理申请的，小孟妹妹未来将以图宾根青年经理助理的身份勤工俭学。 唯一可惜的是，老白忘了感谢一下王艾的安排，结果乐极生悲，被王艾报复，把小孟妹妹安排到了自己的二层小楼里。老白这“夫妻双双把家还”的美梦还没等睡着就破灭了。当然，王博士同样料事不周，他和黄欣、雷奥妮牵扯不清住一起到行，但是和人家小孟可不认识。结果，连同厄齐尔在内，统统被赶出家门。 老白幸灾乐祸的拒绝了两人的借宿请求，逼的王艾不得不重新租赁了一套房子。 房子白给人住，自己还要去租房，有更惨的包租公吗？ 这样一来，王艾的房子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经理宿舍了，一个经理，一个副经理，一个经理助理，三个女人一台戏！巧合的是，经理宿舍的对面是教练宿舍，住着徐根宝和徒弟刘尚杰。左边是白广海和罗彤亮的房子，右边是默特萨克和已经大学毕业被赶出学习宿舍的博阿滕，斜对面是费弗尔，这回王艾和厄齐尔被赶出来以后，租了一间经理宿舍后面隔着阿默河的房子，正好把经理宿舍包围了起来。 联赛杯之前，俱乐部检查球员身体状态，大多数队员的身体指标下滑在正常区间内，唯有白广海、罗彤亮大幅度提升，比王艾提升的都多。 “青春期了？”王艾好奇的打量着白广海和罗彤亮。 “嗯，抓着点青春的小尾巴！”老白得意道。 “咋？打算在联赛杯上放一炮？”王艾抱着肩膀：“未来媳妇来了，给她来份儿见面礼儿？” “嗯呐！” 第三百零三节 斯图卡！（上） 7月29日这天，图宾根青年队与德国联赛杯对手沙尔克04，意外的重逢了。几个月前5:3击败沙尔克04，不仅创造了德国杯的历史，也给德国球迷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白广海的头球帽子戏法，这位默默无闻的地区联赛球员，以这种最强的姿态杀回到了主流足球界的视野中。 这个夏天，图宾根青年俱乐部接到了好几份德甲球队针对白广海的转会邀请，在询问了白广海本人后，都没有答应。老白说的好：我在图宾根还远未达到顶点，我的目标是德甲球队的主力，而不是替补。同样，厄齐尔、默特萨克也是这种情况，虽然不乏有拜仁慕尼黑这样的豪门的邀请，但并不能确保主力位置，薪水待遇也不够，所以图宾根青年才得以保持阵容完整。 唯一转会的是艾里森，他实在忍不了德甲球队的吸引，以80万欧元的转会费去了斯图加特。好在他的位置随时有王艾来替补。徐根宝一方面准备改打451阵型，一方面积极的寻求引援。由于一年过渡期的存在，起码这个赛季图宾根青年无需考虑外援数量问题。 比赛开始之前，在确认了白广海的心意后，年轻的王艾、厄齐尔、默特萨克一致决定，这场比赛让老白彻底露脸！ 下午15点30分，家属们和图宾根球迷组织已经坐好了位置，静待比赛开始。 15点45分，图宾根青年和沙尔克04比赛开始。 今天的老白异常活跃，这虽然不是小孟第一次看他比赛，但却是第一次看到他以主力身份比赛，还是第一次在图宾根青年的比赛，更是迄今为止以德国职业球员身份开始的第一场比赛。 45分钟后，鏖战的双方带着1:0的比分回到更衣室，图宾根青年领先。 “有点兴奋过头了。”老白靠在墙上晃着脑袋自责道。 “哈哈哈。”队友们一阵大笑。 上半场老白作为单前锋在王艾、厄齐尔、默特萨克的全力支持下，起码获得了三次单刀或类似的机会，但可惜居然一球也没打进，反倒是出任影锋的王艾补射了一个。 小孟妹妹在家属团大姐：费弗尔的夫人莎拉的带领下略带兴奋的坐在看台上，好奇的四处打量，对图宾根青年她闻名已久，对小王艾、厄齐尔、默特萨克等人也是充满好奇和好感。虽然身边全是一些黄头发的外国人，但却感觉非常亲切。尤其是当图宾根的球迷们高呼“欧森”的时候。 这是他的城市！ 更衣室里，众人笑过之后，金博斯先生开口道：“经过一个夏天的修整，沙尔克04进行了几个引援，因此本场比赛带有一定的磨合阵容的意图，求胜的欲望不是很强烈，同时，联赛杯对他们来说也价值不大。看得出来，对方这个赛季是谋求联赛冠军为目标的。而对于我们这个对手，上赛季德国杯决赛的阴影并未散去，那是他们拼尽全力也没有拿下的比赛。何况。” 说到这，金博斯先生指了指在人群里笑嘻嘻的王艾：“世界杯上，我们的王博士拿出了他的‘超级武器’，我们的战斗力比之前更胜一筹。” 王艾站起身，右手抚胸冲着队友们鞠躬致敬，队友们哄笑一声后，随即响起一片掌声。 既是因为王艾的世界杯表现，也是因为这个表现给这个赛季的德乙征程带来了强大的信心，可以帮助球队和队友们走的更远。 “接下来说说欧森。我们的心理状态有高有低，这个是我们自己无法控制的。可能赛前你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然后你非常开心，也可能昨天晚上打雷把你半夜惊醒，你再也睡不着，然后今天比赛你感觉很疲惫。但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要知道你的身体和心理状态，然后有针对性的去控制他。” “上半场刚开始太硬，后来又太软，等我想要再调整的时候，中场休息了。” 金博斯先生点点头：“你应该感谢这个中场休息，它给了你再次调整的机会。而无需等到下一场，时间太长，你可能就会忘了此刻的感觉。如果你下半场调整回来，能够破门，能够适应你今天的变化。那么我就要恭喜你，在前锋这个角色上，你以后不会遇到更难的问题。” 说到这，他扭头看向王艾三人道：“下半场你们继续找机会给他喂球，争取帮他渡过这眼前的‘进球荒’，只要过了这个坎儿，他就能进步一大块。比赛胜负不要多考虑。这个赛季我们跻身职业联赛了，留在德乙是我们的主要目标。尽管我们攻击力强大，但职业球队可不像业余球队那么粗糙，他们一定会非常认真的研究我们。所以，不要想得太多。” 众人纷纷点头，德乙联赛已经是图宾根全队所有队员、教练跻身的最高级别联赛了，哪怕上头还有一个德甲，所以，留下来，生存下去是第一要务。强大的职业联赛俱乐部有专门的技术人员搜集整理其他球队的情报，图宾根青年也将不再有秘密。 下半场一开场，沙尔克04就发动抢攻，由于图宾根青年全队都在关注着老白是否能够战胜自我，结果一不小心被扳平了比分。图宾根青年到是没太在意，队员们之间还有心情开玩笑。 可随即，沙尔克04试图继续扩大战果，频繁冲击图宾根后场，威胁球门，几次险之又险的被罗彤亮救回来，队员们才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太放松了！ 老白头上的汗水滴滴答答往下落，下半场已经进行了15分钟，他又获得了两次机会，可惜还是没有把握住，连最稳定的头球都差了很多。 “别想了老白！”王艾突然冲他喊话：“别想了，跟着感觉走！” 老白点头，没工夫想那些了，拿下本场比赛再说。联赛杯虽然不重要，但总不能叫沙尔克04这个手下败将占了便宜。 第三百零七节 斯图卡！（中） 紧张起来的图宾根青年，直到比赛第60分钟了，才真正进入比赛状态。尤其是对于绝大多数这个夏天过的非常散漫的队员而言，一时间还不太适应这么紧张激烈的比赛。 王艾开始有意识的增加控球时间，不再像之前的一个小时那样不计代价的频繁给白广海喂球，而是耐心的寻找机会，利用前场几人的娴熟配合，消磨沙尔克04的攻击欲望，顺便稳定住比赛局面。 老白也略微喘了口气，在前场不断的游移，同时示意默特萨克等人抓住机会就打门，不要都给他传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沙尔克的攻势被遏制住了，反而图宾根青年开始凝聚力量，王艾和厄齐尔从两个边路频繁穿插，由中路的默特萨克负责过渡和调节，渐渐的掌控了前场的主动权。 比赛第72分钟，王艾和厄齐尔在罚球区弧顶做了个小配合，利用白广海拉出来的空档，厄齐尔转身小角度打门，图宾根青年再次获得领先。不料五分钟后，沙尔克04利用一次角球机会再次将比分扳平。 这个焦灼的比分一直持续到第87分钟，比赛即将结束时。按照联赛杯的规则，90分钟内一旦打平就要进入加时赛，这可不是图宾根青年想要的结果。老的老，少的少的队伍可扛不住长时间的比赛消耗。 老白这会儿已经忘记了赛前的设想，也忘记了自己的小女友就在看台上，已经习惯了获胜的图宾根的球迷们也不甘心，尽管对方是个德甲强队。他耐心的在前锋线上跑动、观察，寻觅着破门的机会。 由于本场比赛老白浪费了太多机会，所以对方的后卫对他的盯防也弱了许多，转而对两个贼溜溜的边锋加大看守力度，而且还不敢轻易犯规，王艾还一个任意球没踢呢。 终于在终场前，默特萨克突然上前抢断，机会突然而至。 大个子抢断后迅速直塞，老白福至心灵的在后卫线上将来球磕到了边路给了王艾后，马上转身，而这时候王艾一个地面弧线球将足球传到了沙尔克后卫线的身后，正被老白得到。 面对球门，老白眼看左边，脚下射了个右侧的半高球。对方守门员回天无力。 破门后，老白格外激动，叫的特别响！又来了个半空飞翔的庆祝动作。 等他一嘴啃上草才想起来女朋友就在看台上。 就在他准备冲向看台，掀起球衣献上礼物的时候，半路被王艾带人给堵截了下来。王艾怂恿着队友们困住老白，不让他跑，生生的把庆祝的几十秒中耗干为止。 赛后，老白顾不上找王博士的麻烦，急匆匆的跑向看台的方向。可惜，芳踪不见，原来小孟已经被莎拉等人带着下了看台，准备当面儿迎接了。 老白懊恼的拍了拍胸前的衬衣，我好不容易准备的告白词啊！ 不过，图宾根的球迷们可不知道老白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照样大吼着“欧森”，把掌声和欢呼送给他。 三天后，波鸿体育场，图宾根青年与柏林赫塔的联赛杯决赛即将进行。 由于上一场比赛老白在最后关头突破自我，重新找回了射门的感觉，因此颇有点志得意满。 “小王，这场比赛你可不能拦着我了啊。” “啥呀？”王艾装傻。 老白咬咬牙，呼的一下掀开球衣，雪白的衬衣上四个大字“真的爱你！” 感叹号老大了！ 王艾一捂脸：“快点放下，辣眼睛！” 老白放下球衣下摆，疑惑的道：“不好吗？我想老半天了。她最喜欢beyond乐队了。” 王艾顾不上去给这个傻子解释，人家那歌是唱给母亲的了。上次坏了他的好事儿，今天可高低得成全他，要不然老白就是脾气好也得发疯。还有什么机会比联赛杯的决赛上向女友示爱更好的场合呢。这可是几万人现场观看，几十万人甚至上百万人通过电视直播观看的场合，这可比什么花前月下，香车宝马有情调多了。 起码，这个场面够大！ 据说还有无法具体统计数字的中国球迷也在观赛，因为中央电视台也对这场重量级很一般的比赛进行了直播。 老白相信，这一场比赛下来，只要他表现够好，老丈人一家的所有可能的阻力都将彻底消失。 这几年，柏林赫塔的成绩相当稳定，连续三年都在德甲第二集团的前列，上赛季更是排在了第四名，更有6:0击败慕尼黑1860的壮举。当然，也被慕尼黑的另外一个球队：拜仁慕尼黑以6:3击败过。虽然这两个慕尼黑的球队是死敌。 上赛季和柏林赫塔同积61分排名第五的沙尔克04，先后在德国杯决赛和联赛杯半决赛上被同一只德乙新军淘汰，这引起了柏林赫塔的高度关注。新赛季的德甲，柏林赫塔自知没有能力去争取冠军，尤其是希斯菲尔德的拜仁颇有王者归来的迹象的情况下。因此，联赛杯的决赛就成了柏林赫塔上下一致要努力争取的冠军奖杯。 这场比赛在五万多名球迷的关注下，进行的非常激烈，仅仅上半场双方就打进了5个球，柏林赫塔利用补时阶段对方防线的一次失误才勉强领先为了3:2。这场比赛打成这个样子，哪怕对方是谜一样的图宾根青年，也让德国的球迷和电视观众难以理解。 要知道，那个在世界杯上大放异彩的中国少年一个任意球都没得到！相反是那个长相丑陋、叫声怪异的单前锋头顶脚踢连进两个！ 频繁的身体碰撞并没有击倒强壮起来的老白，小孟妹妹尖利的叫声更令他忘却了疲劳。当他进了第一个球掀起球衣跑到场边的时候，哪怕德国人看不懂中国字，也知道又是一个球场爱情仪式在进行，所以哪怕是柏林赫塔的球迷也不吝惜自己的呼哨声。 老白得偿所愿，但图宾根青年却欲求不满。 “好了，小白的任务完成了。”金博斯先生敲了敲战术板下达命令：“下半场，我的亲爱的王博士，别藏着了，把你的攻击力拿出来，把你的盘带能力拿出来。我们虽然是单前锋，但不能都把压力给他，只有我们的前场球员普遍威胁对方球门，这个单前锋的战术才能发挥出来。” 第三百零八节 斯图卡！（下） 2002年8月2日清晨，巴伐利亚州阿尔滕昆斯塔特市，30岁的阿尔萨·韦博，匆匆走上街头。自从王艾在世界杯上大放异彩以来，这位原籍就在图宾根的nici产品经理获得了上层的青睐，她依靠持续两年的对这个中国少年的跟踪调查以及完善的产品开发准备工作获得了晋升。不但直接负责相关产品的开发工作，还到了公司总部的产品开发部担任副部长。 阿尔萨不得不搬到公司总部所在的城市，这样距离图宾根远了很多。尽管仍旧和图宾根青年保持着畅通的沟通和友谊，但毕竟耳闻目睹的少了。得益于王艾系列产品的开发，阿尔萨开始有了阅读《图片报》的习惯。 路过报摊，阿尔萨瞥了一眼，拿起报纸，快速的翻到第九版。 映入眼帘的是一则通栏大标题：《斯图卡重现波鸿！》 照例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风格，生怕没人买它！该死的图片报从来都是耸人听闻。谁不知道二战时候德国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享誉世界？波鸿又是鲁尔区的中心！ 该死的帝国同情者！他们不敢公然喊冤，却总是对那个年代念念不忘！ 阿尔萨愤愤不平的丢下钱，一边看报一边向不远的公司总部赶路。 “咦？这个人好像很熟悉？是个中国人？” 阿尔萨停下脚步，随便找了个街头的椅子坐下，低头认真阅读这篇图片报上难得的长篇大论。 正式报道的文字上面是编者按，阿尔萨从规范的印刷体字母中感受到了编辑强烈的情绪：“昨天在波鸿进行的联赛杯决赛，本不应成为本报今天的头条。我们今天似乎更应该关注世界杯之后希斯菲尔德对拜仁的重建，关注克林斯曼声称的对国家队的改造？或者关注本赛季德甲联赛的变化或者说说贝肯鲍尔？但不得不说，这几个月‘图宾根大学队’给我们的意外太多了。如果我没有算错，这已经是第六支倒在他们脚下的德甲球队了，其中一支还倒了两次！让我们为可怜的沙尔克04祈祷，祝愿他们下次不会碰到这支谜一样的图宾根青年。下面请看昨夜联赛杯决赛专题报道。” 阿尔萨撇撇嘴，看了半天，什么干货也没看到，却不由得对报道内容期待了起来。 “昨夜在波鸿体育场进行的联赛杯决赛，是由上赛季德甲第四名柏林赫塔与上赛季南部地区联赛冠军，本赛季德乙新军图宾根青年之间展开的。值得一提的是这支球队还是上赛季德国杯的冠军，为00-01赛季的柏林联盟报了仇。但柏林赫塔显然没有留下半分情面。激烈的攻防战几乎持续了整场比赛。” “上半场结束时，比分是柏林赫塔3:2领先，但从比赛过程来看，柏林赫塔并未体现出一支德甲球队理应有的对业余球队全面优势，领先一分不过是运气更好。果然在下半场刚开场，对方就连连得手。在世界杯上表现出众的王博士和我们德国的默特萨克、厄齐尔三位少年球员的组织下，图宾根前场展现出了妖异的美感和令人望之生畏的强大攻击力。先后于比赛的第55分钟，59分钟，81分钟，取得三个进球。反观我们的德甲第四名，在对方疯狂的攻击下频繁失手，最终不得不以3:5的比分丢掉了冠军。” “专门值得一提的是，图宾根青年的中国外援‘欧森’发挥出色，继上赛季的德国杯决赛头球帽子戏法之后，再次在本场比赛完成了头球帽子戏法，并且还获得了一个脚下射门。与之相比，在世界杯上表现惊人的王博士则没有取得进球，但却获得了三个助攻。比赛即将结束时的最后一个头球非常精彩，‘欧森’通过两次反跑变向，戏耍了柏林赫塔的后卫线后头球反弹入网。在兴奋的中国外援向他的女友示爱的时候，远道而来的图宾根球迷突然为他献上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一幅绘制了他的头像和斯图卡轰炸机剪影的旗帜在看台上飘扬。尽管这只是他来到图宾根的第二个赛季，图宾根还有其他强大的球员，但他出色的头球和频繁的破门，夸张的庆祝和丑陋的外表，就如同拥有凶悍的战斗力的斯图卡一样令人难忘和畏惧。” 阿尔萨度过了文字版的部分，重新看图片，果然是那个丑陋的中国八号球员，上一次见面时，似乎他还没有这么旺盛的攻击力？ 同样是在第二天，法国发行量最大的权威足球报纸《队报》以《斯图卡轰炸柏林》为题进行了报道，尽管报道内容大同小异，却对德国南部球迷给这个中国外援起的新外号大加嘲讽，还不忘了把这场比赛的对手——柏林赫塔，拉进来，巧妙的组成了这样充满嘲讽意味的标题。 要说世界上谁最痛恨“斯图卡”，非法国人莫属！ 由于浓烈的嘲讽味道以及报纸本身拥有的巨大影响力，这篇将白广海和斯图卡轰炸机紧紧联系起来的文章被其他欧洲媒体广泛转载。尽管图宾根球迷组织送给白广海的这个新外号颇有恶搞的意思：毕竟，斯图卡真的很丑。 这完全不像一个忠实球迷对待本队球星的态度。所以说这原本是个玩笑，当然也肯定包含了一部分怀念帝国的南部德国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与宣泄。但总而言之，原本他们就想给亲爱的欧森起一个更响亮的名号来着。却意外的因为法国《队报》的这篇文章固定了下来。 而且，他们还沾沾自喜！就是吓唬你们法国佬！原本还不确定，这下彻底定了，欧森的新外号就是吓死你们的斯图卡了！ 由于斯图卡轰炸机本身带有的强烈的第三帝国的政治敏感性，因此现场直播的中国解说员并没有选择将这一幕摄入画面展现给国内球迷，却忠实的记录下了白广海的“突然”爆发。 要知道，这可是柏林赫塔！上赛季的德甲第四名！ 可是，中央电视台只能管的了自己。随后，国内出版的纸媒却没有这样的操守，渐渐的，白广海“斯图卡”的这个响亮的外号也为中国球迷所知。而在全德国、全欧洲范围内，这名曾经的辽足替补，终于焕发出了别样的光彩。 我很丑，但是我真的很强大！ 第三百零九节 鲜花朵朵开（上） 就在白广海的“斯图卡”大名响彻欧洲的时候，王艾已经悄然离开了蒸蒸日上的图宾根青年，希望无限的德乙征程。来自国家的召唤不容得王艾完整的陪伴这支球队的成长。 与他一同返回的还有在德国已经休假、考察、观赛一个月之久的沈家军。在经过了图宾根大学运动医学专家的诊断和康复建议指导后，杜威、曲波、张耀坤等国奥的绝对主力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了大半。如果不是积年的疲惫太深，他们恐怕已经找回了绝对的最佳状态。但即便如此，沈祥福也是无比满意了，看到一个个精神焕发的弟子，老沈对未来的亚运会充满期待。 陪同国奥一路返回的还有由“超越运动康复医疗中心”特别派到国奥和辽足的两位专家的弟子，分别充任辽足和国奥的队医。由于辽足尚在放假，因此暂时准备跟随王艾到国少去。已经和刘春明刘指导联系过了，刘指导非常欢迎。至于原本队医的想法……不欢迎也得欢迎！ 且不说人家是免费的，还是国外的运动医学专家，还是国内首家运动康复中心的专家，就是王艾带来的这个标签，就足够傲娇者低头了。因为，数天下英雄，王艾才最傲娇！ 临别时，王艾特意找到了开启了恋爱模式，一脸春意的老白。 与上赛季不同，去年王艾虽然也因为征战世少赛离开了两个月，征战国家队缺席了一个半月的比赛，但身处地区联赛这个准职业联赛里，图宾根青年的实力尤其强大的情况下，王艾离开与否无关紧要。顶多金博斯先生嘟囔两句，雷奥妮哀怨的瞅两眼罢了。但今年已经身处真正的职业联赛，竞技的残酷性不亚于一场战争。而图宾根青年里，踢过职业联赛的并不多。费弗尔已经彻底退役去领导“图宾根01”了，虽然他的名字仍旧在队员名单里。其他的老将还能留在赛场上的也不多了，多数都是替补，一场比赛能踢个半个小时而已。剩下的要么是王艾、厄齐尔、默特萨克这种未成年，要么是博阿滕这种纯粹图宾根大学的业余球员出身的。对职业联赛的残酷性的了解远远不够。哪怕已经在德国杯上过五关斩六将，领教了德甲球队也还远远不够。 杯赛和联赛，完全是两码事。 而这时候，白广海和罗彤亮两人的经验就弥足珍贵了。虽然他们在辽足时都是替补，但毕竟征战过真正的顶级联赛，什么时候紧张，什么时候放松，什么比赛要集中多少力量，他们本能的熟悉。顶级职业联赛的大规则、小规则、明规则、潜规则他们都领教过。 仅仅依靠主教练是不够的，更衣室的秘密是球员之间的舆论场。因此王艾这次走的非常不放心，生怕稚嫩的图宾根青年在德乙遭遇挫折。 “白哥，我必须得走了。家里就留给你了。” “放心吧！”老白大咧咧的一挥手，要不是王艾拉着他，他才懒得送王艾呢，小孟妹妹今晚下厨给他煮方便面，哪能离得开？ 王艾挑着眉琢磨着是不是派遣雷奥妮出马给他来声狮子吼，想了想还是算了，中国球员难得在外杀出一片天地，这股舍我其谁的气势哪怕部分的是从小孟那里借来的，也该好好保护，别叫雷奥妮一嗓子给吼没了。 掏了掏兜，摸出一根黄带子，板着脸给老白系在了胳膊上。 老白莫名其妙，直到注意到了王艾严肃的表情才意识到了什么。 “放心吧！”老白脸上的春色还没退干净，却也严肃了起来：“你放心的去吧，后事……不是，家里交给我了。” 王艾摇摇头：“老白，费弗尔退役了，本来我要在队里，当这个队长是可以的，起码你和老罗能给我撑着，兄弟们也在一起好久了。我这一走，属实有点不放心，咱这队伍老的老、小的小，就属你正是当打之年，又曾经在职业联赛里踢过球。过去的你有点不着调，现在的你终于成长起来了。作为一个进球如麻的前锋，你有资历、有能力、有勇气、也有了底气。这个队长，我只能交给你。” 老白点点头。 “徐指导年龄大了，这个赛季比赛还多，既有联赛，还有德国杯还是联盟杯，你要像费弗尔过去一样，承担起一个队长的责任来，配合好徐指导，帮他分担压力、老队员要尊重，小队员要爱护。你和我不一样，我在这个队里现在已经是第三年了，还是投资人，还有雷奥妮帮忙。你是纯粹凭借能力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要珍惜这段当队长的经历，这可以帮助你、提高你，无论是球技还是思想。” 老白深吸口气：“小王，放心，哥一定给你撑起来！” 图宾根青年的惊人成绩，不仅成全了王艾，成全了金博斯先生，成全了雷奥妮，白广海，还引起了德国各级国家队的注意。当王艾离开的时候，厄齐尔接到了德国国家少年男子足球队的邀请，兴奋的难以自已，匆匆打好行李包就上路了，王艾只是叮嘱他注意不要受伤而已。再多的话他也听不进去了，这还是这个土耳其裔少年首次受到德国这个国家的关注和认可。与厄齐尔同样，佩尔·默特萨克的表现也引起了注意，同样被德国国家青年男子足球队所征召。这个少年在图宾根仅仅一年就从德国联赛的最底层一跃进入职业联赛，甚至成为了国家队的梯队成员。 当然，前场的三个前腰的离开，难免让图宾根青年元气大伤。他们三人几乎是无法替代的，金博斯先生在家里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连骂带踢的赶走了假惺惺的要留下来的王艾和犹豫不决的默特萨克。 王艾刚出门，金博斯先生追到门口：“小王，你们都走了，多少给我找两个人啊。” 王艾瞅着老头张着双手，真着急了，思考了几秒钟，郑重点头。 第三百一十节 鲜花朵朵开（中） 王艾这次回国是准备直接飞赴泰国和国少队汇合的。但金博斯先生的嘱托又不能不顾，索性就在徐根宝的宿舍内，拨通了辽足的曹经理的电话，又给黄欣打电话让她居中协调。 徐根宝本来也是这个意思。他毕竟离开中国职业足坛好几年了，当年在申花的那点人情根本经不起时间的折腾，更不用提他在大连时候了。而且按照他的脾气，也很难和队员成为好朋友。别的不说，来德国这已经是第二年了，又取得了这么辉煌的成就，可前来看望他的学生却寥寥无几。哪怕是奔着徐根宝指挥的德乙球队，奔着留洋也好啊。但只有范志毅来了一次，谢晖来了两次，杨晨来了一次。而且杨晨还不是他的学生。 所以老帅也没办法，赶上手里球员捉襟见肘了，着急了却找不到救急的。好在王艾有办法。买下辽足的行为尽管在王艾自己看来就是一份情怀，可是在别人看来，辽足这个牌子的无形资产还在其次，更现实的是梯队完整，人才辈出的队伍。 这不，金博斯先生也看上了。 通过紧急联络和协调，曹经理尽管意外，却还是全力配合，列出了长长的一串名单，其中不乏有李金羽、李铁、肇俊哲、王亮这样的绝对主力！想来心高气傲的这几位，面对德乙的图宾根青年，应该勉强能满足他们的心理期待了吧。 不过王艾却没有大肆抽调辽足的主力，一个是辽足也是职业俱乐部，不能顾此失彼，二一个尽管图宾根青年有一年的“过渡期”，但不能真的把图宾根青年办成“中国队”啊，太出风头会引来众怒的。 几经协调，王艾、徐根宝、曹经理、黄欣外加候选的球员，多方商讨后，在征得球员同意和家庭支持后，用了整整一天时间，终于确定下来两个人，一个是辽足的老队长，现在被李铁给挤的场上没位置，正琢磨着当教练、混俱乐部管理层的陈洋，一个是在拥挤的后防线上充任替补的张永海。 这两位尤其是陈洋，和王艾很熟悉。当初王艾第一次去辽足的时候就曾经对他动过心，但这位显然看不上业余联赛的图宾根青年。和张永海不太熟，他和徐亮、王新欣一样，都属于起步较晚的新生力量，同样在拥挤的辽足里苦熬岁月。 突然得到俱乐部将他们租借的消息的时候，两位都傻眼了。 张永海还好，对能够出国踢球，哪怕是德乙，也心满意足了。很明显，这么着急的租借协议一定是那边缺人缺急眼了，要不然也不能上午通知下午就定了，那么去了就一定是主力！ 杨晨也是德乙球队的主力！所以张永海急切的点头答应了，马上回家向父母报告这个好消息，而俱乐部也忙的连轴转，派人去跟辽宁省足协报告，派人去办理签证，护照，一通乱。 由于王艾的坚持和力挺，不招人喜欢的老帅王洪礼还在主帅的位置上。看到陈洋别别扭扭的样子，上去就是一脖溜子：“别给脸不要脸，赶紧收拾行李滚蛋！想当教练跟人家徐指导好好学！” 这陈洋才恍然大悟！对啊，我想当教练，不一定非得天天跟在老王头的屁股后头啊，老徐头也不错啊！ 辽宁省足协对超越、对王艾的好感早就爆棚了，一听说又有两名球员将租借到“俺们的图宾根”，大喜过望，上上下下全力配合，辽宁省体育局直接出人带着俱乐部干部去办理各种手续，一路畅通。 要不说中国的政府机构很变态呢，平时的时候哼哼唧唧的，三棒子砸不出一个扁屁来，但真着急的时候了，也有一力破万法的能耐。就这个世纪初的年头，别的不说，到公安局办护照，手续是半个月，半个月后还得你去了再说。 可超越的这件事，硬是一个下午就全部办妥了。结果到第二天早晨，陈洋和张永海两位就在家人、俱乐部领导和队友的欢送下登上了飞往德国的班机。 直到上了飞机，这两位还翻出护照发呆：这，我们就留洋了？别人留洋都得先在媒体上吵吵个小半年儿，我们这可好，昨天提一嘴，今天就上路了！连合同都没签呢，据说租借费多少都没定下来。 再一合计，也是！都是一家的，左手倒右手，一块钱和一个亿没区别，无非是在王博士的账本上划拉一下。 不过这也太快了！昨天这时候我们还惦记着新赛季呢，还惦记着新主场的第一场比赛呢。 他们俩这一走，辽足上下不但没害怕，反而长出了一口气！实在是辽足太挤了！还都不愿意走。别的不说，后防线上，李铁、王亮、肖战波、朱锴、李尧、曲东、张永海，还不包括正在国奥效力的徐亮！你瞅瞅，这就够挤了吧？别急，青年队还有一帮小伙儿脑袋都挤扁了，嗷嗷叫着往里冲呢！ 可算走两个人了，大伙都松快松快！相比转会给国内，留洋多好啊，球员高兴，领导高兴、老板高兴，还不会资敌……何况是转给自家的图宾根青年，将来辽足真有需要了，一句话就能换个人回来。 饥渴的新军图宾根青年与辽足在超越旗下搭上关系以后，极大的缓解了辽足人才太多所带来的压力，又满足了建队时间短，梯队能力不足的图宾根青年的需要。同时，租借费对辽足的财政也是一大缓解。虽然有超越不断的注水，但一家健康的俱乐部的终极目标是自己养活自己。而辽足庞大的球迷群体也决定了这批人即便是穷了点，但积少成多，具备大力开发商业的潜力。 王艾和辽足上下商定完了这件事，确定了名单后，并没有留下来迎接这两位，他的时间更紧张，国少的刘指导已经在泰国等了半个月了。虽然和这两位新球员没怎么接触，但王艾也知道这两位都不是调皮捣蛋的性子，反而很有点无欲无求的意思。相反，老白才是真正的不安份份子。再说，俱乐部还有徐根宝震着，更有雷奥妮这只凶悍的小狮子，翻不了天。 就在陈洋、张永海两位的飞机飞到法兰克福上空的时候，王艾已经从北京转机后，飞抵了泰国首都曼谷。 第三百一十一节 鲜花朵朵开（下） 王艾还记得一篇小学课文叫曼谷小象，这个信仰佛教的国家虽然不能说人人和善，但整体的社会气氛确实温和。其实任何一个社会里，只要人们普遍拥有较高的精神追求，或者说拥有较为崇高的人生态度，社会环境一般都会相对较好。反之，为物质利益所而拼命追求的，往往戾气横生。 今年的亚少赛会在阿联酋的阿布扎比举行，天气比较闷热，因此国少选择了泰国来进行集训，也选择了实力较强的泰国的几个对手作为。 “来了啊小王。”刘春明笑眯眯的打招呼。 “是啊刘指导。”王艾也笑呵呵的回答。 “恭喜你们拿到了联赛杯了啊。这么算的话，你们这几个月拿了三个冠军了，虽然不是一个赛季的，可也算是三冠王了吧？” “嗯，成绩确实不错，不过今年就不好说了。大多数德国球队对我们很陌生，给了我们偷袭的机会。” 两人寒暄几句，曾诚、郜林、王永珀带领一帮小队友都等半天了。刘春明笑道：“去和队友们打招呼吧，他们都念叨你好多天了。” 王艾转身拿出提包翻礼物，不过这次小队友们可没去看礼物，一个个双眼放光的盯着王艾。 “老大，你可太厉害了！” “啊？”王艾意外道：“你说的是老白吧？” 曾诚反而一愣：“老白？白广海？哦，他也是厉害，可我们说的是世界杯啊。” “世界杯啊。”王艾回忆了一下，虽然没过多久，却仿佛有点遥远了。想到这，笑着摇摇头：“接下来好好练，n世界杯就这样了，可我们却有机会拿下一届少年世界杯啊。” 小队友们分走了王艾的礼物后，嘻嘻哈哈的帮着王艾提行李。 “我们真有机会拿下世少赛？” 人走了之后，刘春明陪着王艾在房间里聊天。 “呵呵。”王艾笑而不语，言外之意，我拿过一次您忘了？现在我可又长了两岁！ “也是！”刘春明自嘲的一笑：“得了小高的利，居然给我留下了四个冠军队的球员，其中还有两个绝对主力，确实该有点志气。小王，你对我们国少有什么意见没有？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意见我们都敞开了谈。” 王艾耸了耸肩：“刘指导，我在国少总共也没呆上三天，什么也不知道呢。谈不上意见不意见。对了，我给足协的上书您也看到了吧？那其实就是我一次比较集中的意见表达了，适用范围很广。” 刘春明点点头：“我们都内部学习讨论了，总之，你对待少年队的意见就是发挥他们的天赋，保护他们的身体和个性。这一点我也是同意的。” 说到这，刘春明想了想道：“小王，你上届拿了世少冠军，这次在世界杯上又表现这么好，你还有很多想法。所以对你我不能像对一般球员那样。但我同时也希望你，有什么看法，单独和我说。这帮小球员很崇拜你，但我希望我们两个的意见能够尽量一致，这样球队才能够后顾无忧，走的更远。我想，这也是你希望的吧？” 王艾笑了笑：“刘指导耳聪目明啊。有些争吵不是我愿意和谁去结仇，而是没办法。也许我的想法多了些，但我的目的和球队是一致的，胜利，最终的胜利。在成年队，我可以不择手段的寻求胜利，而在青少年队，我还希望我的这些未来国家队的队友们能够健康的成长，将来好做我并肩作战的队友。” 在安排了王艾住宿后，刘春明又去和跟随王艾而来的，今年的辽足队医进行了紧急沟通。虽然这批少年们的身体还在成长，基本没有什么伤病，但是防患于未然。一个服务于足球的优秀队医可不仅是诊断、预防伤病，还会检查球员的骨骼、肌肉发育情况，从而判断球员容易发生哪些伤病。而对这些少年球员而言，更可以提出重点锻炼某些肌肉、肌腱的建议，从而避免伤病的发生。 在泰国的一个星期，王艾除了每天准时的和队友们训练，有时候还要抽时间来满足中国、德国两国的商业伙伴的广告拍摄要求。最早的格力空调的广告已经上了中央电视台了。这把这批小伙伴们给羡慕的够呛，上电视诶！ 月13日，国少和泰国烟草专卖青年队进行了一场热身赛。王艾首发登场。 这场比赛因为王艾的到来，球场里涌进了四万多球迷！这只是一场热身赛而已，还是一个少年队的热身赛！好在球场管理方和比赛组织方没有卖票。 王艾赛前专门跟队友们讲述了去年世少赛上，上一届国少是怎样克服年龄小、身体对抗弱的缺点的，对球队的士气起到了很大作用。 90分钟后，双方44打平。王艾除了在下半场一开场踢进一个任意球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其他射门，而是在中场反复疏理调度国少队的前场配合，分别助攻了毛剑卿和王永珀一人一个进球。 赛后，刘春明什么也没说，笑着拍了拍王艾的肩膀。少年队能和青年队打平，还是在王艾初来乍到，没怎么尽力的情况下。 三天之后，国少又和特罗萨桑纳青年队进行了一场热身赛，国少干脆利落的以50击败了对手，王艾同样只是打进了一个势大力沉的任意球满足了特意来现场观看的球迷，除此之外，始终“本分”的立足中前场，进行深度的调度组织。 赛后第二天上午，王艾袖子上绑着袖标，脖子上挂着哨子，组织国少玩了一场“木头人”的游戏。只要他一吹哨子，比赛立马暂停，所有人都要原地不动。 刘春明笑眯眯的站在场边，看着王艾手舞足蹈的给小队员们解说自己的传球意图，指挥队友们该怎么跑位，该怎么站位，该怎么互相协调配合。 他明白，一个世界杯银靴能够弯下腰来到少年队里参加比赛就很难得了，更难得的是，他在用他超高的球商和与丰富的比赛经验，强化小队员们的球商。 一只崭新的国少队，正在王博士不遗余力的带动和组织下，快速的成熟起来。11 第三百一十二节 收着点（上） 8月20日，王艾和国少同机返回国内。昨天最后一场热身赛里，王艾只踢了半场，最终中国国少5:1击败泰国国少。 通过这两个多星期的观察、调节、组织，国少的战术体系基本适应了王艾的存在以及他的技术特点和足球思维。尤其是在曾诚、郜林、王永珀三位也参加过上届国少的队员的带动下，整支队伍的战术打法迅速向上一届靠拢。 对此，刘春明有点不甘心，却也知道这是最稳妥的出成绩的办法。上一届的打法自然不是无可挑剔的，小高的战术指挥也不是没有漏洞，但是王艾他们四个的存在决定了不论从成功的榜样角度还是队员的思想角度，上一届国少的打法都是最适合的。而刘指导自己，带队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出成绩？至于实践足球理想，成绩才是理想的衡量标准。 至于有他的朋友提醒：“照顾找这位爷”什么的，老刘也就是在嘴上哼哼一声，心里不以为然：我又不是保姆！ 本来王艾想从曼谷直接飞抵上海的，可有些话还要和刘指导说，毕竟他在国少里的时间太短了，上一届国少从他入选到最终世少赛，他和队友们、老高、领队混在一起整整两年。而现在才两个星期。所以哪怕王艾比两年前强大了很多，也不敢担保这一届一定会出好成绩。 世界杯上的表现，让王艾变的非常繁忙。今年上半年参加了国家队的世界杯，下半年就有亚少赛、亚青赛、亚运会，而明年同样不轻松，除了世少赛、世青赛之外，国奥那边有奥运会预选赛，国家队那边有亚洲杯预选赛。王艾这15岁的年纪，国少、国青、国奥、国家，四支队伍哪个他也跑不了。所以分摊在每支队伍身上的时间就非常有限了。那也就只能是以打代练，基本没时间参加集训了。所以有些话就得频繁和带队的教练沟通。相比来说，国家队还好些，毕竟都是成年球员，王艾下功夫的空间不大，毕竟技术都定型了。而国少、国青乃至国奥才是王艾最关心的。 虽然和王宝山吵了一架闹的挺不痛快，但这事儿未必没有转机。反正王艾也不怕，即便不能参加又怎么样了？83国青不参加也无所谓，等84国少的队友们都成长起来了，下一届85国青的时候，都是自己人了，那时候王艾在队伍里才一言九鼎。甭管派谁当教练，王艾都不怕。 可哪怕这届国青就是闹到底了，明年世青赛踢不到了，王艾也轻松不起来。因此选择和国少同机返回北京，一路上和刘春明再好好交流交流。 航程六七个小时，王艾把刘指导说的头昏脑涨。下飞机的时候叫风一吹，刘指导才清醒过来，似乎签署了不少不平等条约来着。刚想接着说什么，一瞅王艾留在机场没走，和小队员们挥手作别，方才想起来，他是要直接在机场候机飞往上海的。 一想到这，刘指导也不好说什么了，反而举起手在耳边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王艾笑嘻嘻的回复了一个ok！刘指导瞬间觉得自己这动作有点多余了，他是真有点怕这位王博士的语言轰炸了。 午后三点半，王艾从虹桥机场下飞机，带着德国人舒伯特，就是派遣到辽足的队医，被王艾临时抽调先去国少，又去国奥的家伙，这家伙跟着王艾折腾了一整天，却也没看出怎么累来，反而兴致勃勃的。毕竟才23！ 国奥从德国回来后，老沈对给队员们放了半个月的假期，在德国虽然玩耍占了多半时间，但毕竟还是集体生活，多少还是带有一些训练的味道，这根弦变着花样的紧了这么久，也该松一松了。所以王艾到的时候，国奥也是刚刚重新集合开始集训的。好在经过了德国考察后，国奥的训练作风不再那么简单粗暴，老沈也开始十分关注起球员的身心状态，而不是拼命压榨。 在国奥队的驻地，王艾和沈祥福以及教练组见了一面后就到了国奥驻地酒店休息，毕竟折腾了一天。反而舒伯特很轻松的去给队员们检查身体去了。 晚上，王艾和队友们一起吃了晚餐，饭后老沈给大家上了一堂战术分析课。后天国奥将在虹口体育场迎战日本国奥，这个对手挑选的不怎么好，因为当时决定挑选日本做热身对象的时候，亚运会的足球赛抽签还没开始，因此国奥也不知道和日本分在了一个半区，这有可能会在小组出线后遇到。当然，日本队也没想到，作为一个月后很可能会在淘汰赛上遇到的对手，双方居然安排了一场热身赛，这算是公开透明的打探军情吗？ 都有点啼笑皆非，可安排好了谁也不能主动说撤退，那不是怕了对手了？于是，双方在亚运会抽签结束后就开始玩上心眼了。日本教练山本昌邦公开恭维沈祥福是日本国内的最佳外援，恭维中国国奥是亚洲足球的希望。老沈也不甘示弱，虽然这年头日本足球实在没什么可吹的，就没少了回忆当初在日本踢球时候的美好往事，吹嘘日本球员敬业。 总之，互灌迷魂汤。 对后天这场热身赛的看法，双方则大不同。山本昌邦干脆派了半只日本队来，根本不让老沈摸到他们的底细，而老沈则需要对上级有所交代，不能坠了“超白金一代”的名头，因此正中下怀，打算在比赛上让球迷好好高兴高兴。 于是，就在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中，双方齐聚上海，准备进行这场以“庆祝中日建交”为名的对抗赛。 赛前有记者采访老沈问了很多问题，老沈就简单的挨个说了说，“对这支日本国奥不熟悉，以前没怎么遇到过。全队的战术打法在阵型方面不会有太多变化。至于亚运名单现在定不下来，没准谁受伤呢，但18人名单肯定在这批人里头。” 对于记者特意问起的王艾和曲波的情况，老沈很笃定的表示：不受伤，肯定跑不了。尤其是小王！ 第三百一十三节 收着点（中） 上海八万人体育场气势恢宏，一场对抗赛没多少看头，所以观众不多，但球票卖的还行，居然还有黄牛。 晚上七点比赛开始，老沈站着瞅了一会儿，发现国奥在身体、技术、控球方面都完全领先日本队，所以没啥问题，扭身回来看着替补席。 “你真不上？” “要不我拄拐？” 老沈笑着摇摇头，指了指看台的方向：“今天来这么多人，很多人都是专门冲你来的，你不上场不好交代啊。” 王艾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让老曲上，追风少年嘛。” 曲波苦笑：“和你比？我只能算追风青年了。” 老沈坐下来道：“你在国少那边，热身赛都上了，怎么在我这儿，好不容易碰到一场热身赛，你还不上了？厚此薄彼啊。” “这话你也好意思？”王艾斜着眼睛：“我在国奥的时间最长你怎么不说呢？刘指导那边都快成望夫石了，我才在那边二十天，一次集训没参加，不得以赛代练？再说你看看小日本儿，就派来一支半残的队伍来，这是根本不想让我们看清楚他们的真本事，我们为啥要拿全部本事对他们？” 老沈笑呵呵的：“你不是喜欢照顾球迷？” 王艾一摆手：“咱自己人还不得体谅我点儿？你说他们是想让我这场比赛上去大杀四方呢，还是让我在亚运会上干掉日本呢？” 没等老沈回答，王艾自问自答：“这还用问？所以，哪怕他们有点不满，有点委屈，过两个月就烟消云散了。说到这儿了沈指导，我就纳闷了，你在日本呆了八年，怎么还死倔呢？小日本这鬼心眼你怎么一样没学会？” 老沈一愣神：“啥啊？” “人家日本跟我们放雾呢，你怎么就实实惠惠的告诉记者我一定能去亚运会呢？我们看不懂那歪歪扭扭的日本字儿，可人家看我们报纸都不用翻译的。好不容易我们俩以前吵了一通让外界知道了，日本人肯定得偷偷乐，你就应该让他们乐到底，我都准备亚运会小组赛一场不上了。” 老沈哈哈大笑，做了个推土机的手势：“玩那个！我们要的是硬实力，平推过去！” 王艾被老沈的霸气震的无语，只好输了跟大拇指，扭头看曲波。 曲波叫王艾瞅的浑身发毛：“干啥啊。” 王艾用肩膀拱了拱曲波，坏笑道：“要踢英超的人了呗？” “啊，啊。”曲波尴尬的一咧嘴：“踢啥啊，黄了。” “是吗？”王艾惊喜的道：“来来来，老曲好好和我说说，有句话说的好嘛，把你的痛苦分享给我，让我高兴高兴。” “滚犊子你！”曲波笑骂了一句，解释道：“上那踢球要办个证儿，叫什么劳工证，要求必须代表国家队出场75%以上，我没达到。热刺那边没少做工作，但我估计够呛了。” 沈祥福在一边补充：“没事儿小曲！这不马上亚运会了吗？你这证儿要是办下来我们不耽误你，你该走走你的，你要是没办下来你就上亚运会，那出场率就够了。到时候等冬天的时候再走也一样，不差那半年。” 曲波“嗯嗯”点头，对恩师这么照顾自己还有什么话说？ “哎？”王艾挠挠脸：“不对吧，我怎么记得英超不认亚运会呢？” “啊？” 老沈和曲波这对师徒一起愣神儿：亚运会都不认？这可是正八经的亚洲顶级赛事啊。 “你等会儿啊，我问问。”王艾说着拿起电话，可拿起电话才想起来自己不认识英超的人，范志毅、孙继海到是认识，可他们只是普通球员，对劳工证这种事不会太清楚，至于李铁，刚去没一个月呢，更不懂了。 想了半天，电话没法放下，丢不起这人，于是想到一个人，霹雳啪哒打了过去，说了半天放下电话：“完了老曲，彻底没戏了。” 曲波脸都白了，老沈琢磨了下：“诶小王，我怎么听着你说的是德语呢？问英超的事儿不得问英国人？” 王艾翻翻白眼：“是啊，一般情况下是得问英国人，可这人肯定知道，他在德国足协工作，对劳工证也有研究。” “谁啊？”老沈还不死心。 “贝肯鲍尔啊。” “谁？” “德国的，足球皇帝，足协副主席。” 这下，两人彻底凉了。 老沈感慨的道：“你就为这么点事儿就惊动人家，好吗这个？哦小曲我不是说你的事儿小啊，咱们可有别的机会求证嘛。” “没事儿，他还指望着从我这买球员呢，问他点事儿怎么了？我好歹也是个俱乐部老板好不好？” 两人这才想起来，这位眼巴前的小不点，可是德国现在炙手可热的图宾根青年的真正老板！而贝肯鲍尔虽然名气大，地位高，也和拜仁慕尼黑关系极为良好，但说到底，还不是老板，只是个高级白领而已。那王艾真要问他点什么事儿，还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儿，他告诉两句怎么了 可是，真相就是，让人觉得崩溃啊！ 老沈张口结舌半天，颓然放弃，皇帝陛下再是高不可攀，那也只是足球竞技层面，在足球经营层面，王艾还真有和他平等对话的权力。 “那，他说了英国不认亚运会啊？”曲波期期艾艾的道。 “可不是？”王艾搂着曲波的肩膀：“英国人认为，只有亚洲杯、世界杯才是国际a级赛事，至于亚运会、奥运会，他们都认为是青年赛事、青年队，不算数的。所以，你这个证是肯定下不来了。” “哦。”老曲消瘦的身体缩了起来，靠在椅子上神色晦暗：“这么说，都白费劲了，可惜了老孙他们的推荐信了。” 王艾这一瞅，老曲是真伤心了啊，琢磨了一下，也许自己不该这么快就刺破他的幻想？可早说晚说不还是这么回事儿？ 从老沈刚刚的态度能看出来，这年头，从上到下对留洋球员都是很宠的，也是希望多出去几个，可中国球员留洋的窗口太狭窄了，98年范志毅、孙继海两人加一起才100万英镑转会费，放弃在国内更容易获得的高薪去踢英国的二级联赛。杨晨、谢晖虽然更顺利一点，尤其是杨晨还加盟了德甲俱乐部，但那是靠着施拉普纳牵线搭桥。后续的张恩华、谢晖、李铁等人基本都是沿着这条线一个个拽上去的。而同样五大联赛的西甲、法甲、意甲至今都没有中国球员的身影。唯一登陆意甲的马明宇，完全是个没有表现机会的替补。没站住脚，自然就没法提携小弟了。 所以，曲波目前唯一能去的除了英国就是德国了。 第三百一十四节 收着点（下） “要不你去我哪儿？”这句话差一点就从王艾嘴里冒出来，好歹最后关头忍住了。曲波和热刺约定的转户费是两百万英镑！换到王艾这，虽然不差这个钱，可也有点肉疼！现在在德国出了大名的白广海，加罗彤亮一起去年的转会费才多少？一百万人民币！曲波一个人顶他们二十个！这还不贵？ 可也没法比，当初白广海和罗彤亮都是辽足里的替补，一个赛季下来捞不着几场比赛，可曲波是青岛队的主力，国奥、国家队的主力，这身价肯定不一样。图宾根青年迄今为止的球员基本都是自己培养起来的，唯一转会的这两位还是“廉价产品”，也是在图宾根青年才日渐擦掉灰尘的。所以乍一想走真正转会这条路，王艾就有点为难。 曲波陷入悲伤之中没注意到王艾神色的变化，但是老沈注意到了。等下半场曲波在现场球迷的欢呼声中替补上场的时候，老沈凑到王艾身边。 “你不买？” 王艾摇头：“太贵！” “这还贵？多年轻的国脚？这速度、这对抗，你们图宾根有这样的吗？” “我啊！” “你不算！”老沈没好气的摆摆手：“说真的，要不是为了培养球员，我们的俱乐部肯定不止这个价。他岁数最小将来希望很大，培养好了可用一辈子，哪怕你转手卖了也不亏。” “得了吧，沈指导！”王艾道：“就你们这个粗鲁的训练方式，好人都得给你们练废了。你说要不是咱国奥走了德国一趟，超越康复那边专家给看了，你知道他们身上的伤病吗？” 老沈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已经知道了吗？我们都注意了，现在舒伯特就是咱的太上皇，说什么是什么。” 王艾叹口气：“这事儿我刚才脑子里闪了一下，除了我捡便宜没够，捞不着便宜货就觉得亏本这个不靠谱的心思之外呢，老曲别说，还真挺适合我们图宾根青年的。以前我们有个黑人球员艾里森，就是速度型的，和白广海和正好算是‘一高一快’。今年他转会了，如果曲波能去，正好这个战术还能用，他可比艾里森强多了。” 老沈频频点头。 “但是呢。”王艾开始掰手指：“第一啊，我们队里啊，贝肯鲍尔代表德国足协给了我们一年的过渡期，就是按照德国足协的规定，我们同时上场的外援不能超过三个，我们这一年不算，明年就得按照这个来了。可我们现在外援多少？绝对主力就四个，我，白广海，罗彤亮，博阿滕，您算算能少了谁？何况前几天为了在德乙站住脚，我们已经把这个‘过渡期’又用了一下，又从辽足那边调了两个球员过去，一个是陈洋，一个是张永海，这可就六个外援了。哦，这也就算了，反正一年过渡期嘛，可这里边有五个中国外援，还有个中国教练组，你算算？我在德国搞俱乐部，别的都不怕，就怕德国南部对我们起了逆反心理，要那天报纸上来一篇《中国入侵图宾根》什么的，我一点都不奇怪，这样我们队的处境就会非常艰难，球票卖不出去，球衣卖不出去，生存都很难了。” “不至于那么严重吧？”老沈皱着眉头担心起来，要说一个球员登陆五大联赛珍贵，那在五大联赛里有个俱乐部、有个足球队的不是更珍贵？有图宾根青年在，就意味着中国球员登陆德国有了绿色通道，这要给毁了，多少个曲波能换回来？ “嗯。”王艾长出口气：“暂时是没那么严重，但是明年就不行了，踢德乙吧，关注度小点，还差点，可要是踢德甲是肯定不行。别人最多就仨，好么我们这一多半都是，别的不说，其他球队的投诉我们就受不了。别看我和老贝私人关系不错，但这种公事儿，他也没什么办法，足协么，中国德国都一样，一定程度上都是俱乐部矛盾的调解机构。” 说到这，王艾晃晃脑袋：“行吧，先这样吧，我愿意，人家老曲还不一定愿意呢，踢英超和踢德乙差了多少？回头儿有机会问问，他要真愿意我们再运作。” “那明年……” “到时候再说！”王艾一摆手：“不过沈指导，你也是，刚刚我一冲动都要说出口了，可你还怂恿我。我就问你，我刚才真要说了，他可就算是我的人了，到时候咱俩再干起来，他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沈祥福摸摸秃脑门子：“我到没想这个事，不过你也是瞎琢磨，你以为你是老板他就听你的了？我们国家队要调人，那个老板敢拦着？你就能拦得住？除了你自己敢撂挑子之外，你看谁还敢？” 王艾要老沈怼的哑口无言。 吃人饭，听人管，全国踢球的最大的老板叫足协！甚至是老板的老板！ 是，足协是不能干涉俱乐部运营，是不能随便决定俱乐部的生死，比如随便处罚某个俱乐部那肯定不行。但足协可是联赛的规则制定者，俱乐部真要把足协得罪了，人家今年瞅你跳，明年反手就制定个新规则出来，不说针对你，就说是针对大家，但内容处处针对你，你能怎么着？ 想想图宾根青年的一年过渡期，王艾就什么都懂了…… 晚上八点五十，中日对抗赛结束，中国队在球迷的欢呼助威声中，1:0小胜日本队，唯一有点遗憾的是世界杯银靴没出场，好在比赛结束后王艾接受了上海电视台的简短采访，说明自己有伤在身，这才平衡了球迷的不满。 且不说日本队是否怀着一丝窃喜回去的，中国国奥这边也很轻松。 王艾准备和国奥在上海集训十天左右就提前离开，一方面回趟家，一方面亚少赛要开始了。许青莲的夏天刚刚过完，九月初就要去人大上学了，王艾得去送。到不是说一个女孩到外地读书孤苦无依什么的，开玩笑，王艾家的企业现在都是以北京为总部了，主要是王艾世界杯之后还没回母校呢，怎么也得回去一趟露个脸啊，再说也得去宣布主权呢。 “你们这帮孙子都听好了，这妞是我的！” 14岁的小美人儿，香甜可口！哪怕是在人大这个校风严肃的堂口，也架不住狼多肉少，在辽阳一高中靠王艾的威名震着，加上学习忙，这两年到没人骚扰，可在人大可不好使。这里边的山精海怪太多不说，大学生的闲工夫还多。王艾要不出头震一下，这两年许青莲受的骚扰不能少。 8月25号这天，一个叫高琪的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上海。 他是曲波的经纪人。 第三百一十五节 儿子姓王，女儿姓许（上） 又是一年开学日，来自五湖四海的、久经考验的义务教育的完成品大一新生们来到了人民大学的校门外，其中不少都对近在咫尺的清华、北大充满怨念而不断的自我安慰：也不错啊！ 人民大学！你看看，人民的大学，俺们人民滴，大学！ “也不错啊。”清华、北大的高中同学轻飘飘的说。 “也不错啊。”校长也这么说。 “也不错啊。”学生家长们也这么说。 “也不错啊。”学生们心里流着泪说。 “也不错啊。”艾小青搂着许青莲低声道。 “是啊。”许青莲笑呵呵的回答。 瞅瞅左右没人，艾小青低声道：“乖女儿，你为什么也要上？他是冲着人家哲学系来的，你冲着历史系，好好的女孩学什么历史。” “给自己一个上的理由啊。”许青莲还是笑呵呵的道。 “啊？”艾小青惊讶道：“你原本不想上啊？我说呢，上清华多好。” “不是。”许青莲摇头道：“报志愿的时候他和我说，上哪其实都一样。我看它们其实也都差不多。他读过，老师都在，多少能照顾点，所以我就来了。” 艾小青扭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戴着大帽子的王艾，叹息一声：“我家里两个状元，居然没一个上清华北大的，走吧。” 这边母女俩低声唠嗑，那边父子俩也在说话。 “听说你要买曲波？” “啊？你都知道了？我没跟人说啊。” “前两天接到东海集团老总的电话，人家笑着问我是不是有这回事儿，我说我哪知道？人家就说，凭咱们的交情，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犯得上跟他经纪人掰扯么？我这才知道。我说你那俱乐部，都要买国脚了啊？” “这不赶上了吗？”王艾道：“前几天在上海踢热身赛的时候和他聊天知道，他本来去英超，叫暂住证给卡住了，去不了了，挺伤心的。我一冲动就跟老沈提了这个事，结果叫他经纪人知道了。” “谈的不好？” “嗯，差了点。虽然咱图宾根青年混的不错，但毕竟是二级联赛，曲波还行，他经纪人有点不甘心。跟我说能不能签一个一年的短约，还要我按照热刺，哦就是他原本要去的英超的那个球队的标准来。我就挺不高兴的，本来我们外援就够多了。虽然我也没打算长期留人家，可签一年算怎么回事？拿我们当城门儿呢，一走一过？” “你没打算留人家，签一年怎么了？”王斌不解的道。 “那能一样吗？要是签个三五年，球员心态就不一样，肯定知道这队得长期呆着，那训练和比赛投入水平就不一样，要是签一年那就谁都知道是过客，心思就不在这了。到时候肯定天天琢磨怎么飞得更高，那我们图什么？再说，英超可比德甲有钱的多，我们还是二级联赛，到时候花200万英镑买他，再给他0万年薪，我才30万！就不说我，你让别人怎么看他？白广海才25万，他一个能顶人家仨么？按这个标准买，球队战斗力不升反降，我这钱花的不大脑袋吗？” “还有还有啊，签一年的话，一年之后他就是自由球员，想去哪去哪，那我想转手卖他都卖不了，这相当于我花了20万雇他心不在焉的踢一个赛季，回本的机会都没有。要这样，我还不如买个欧洲国脚了。” 王斌点点头：“怪不得人家特意给我打电话呢，这是怕我挑理啊。” “说到底，人家还是没看上咱。”王艾丧气道：“他也不想想，杨晨、谢晖还有我，我们仨国脚不都踢德乙的吗？想一步登天哪那么容易。算了算了，我和老曲认识的时间短，再说我这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等他自己琢磨吧。反正我作为队友，机会给了，仁至义尽了。” “嗯，行吧，那我就不和东海那边打招呼了。真的，你要真想要谁，到时候和我说。咱不敢说想要谁要谁，但起码都有的商量。哪怕是大连队也无所谓。” “咱家和实德也有关系？”王艾惊讶道。 “没啥关系，他们做房地产的，咱们家做制造业的。但总归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买个球员算什么，充其量千百万的买卖，我亲自打个电话怎么都够了。” 王艾上上下下打量打量自己的老爹：“您都这么牛了？” 王斌按着王艾的脑袋笑道：“牛什么，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笔小生意。” 王艾吧嗒吧嗒嘴，一想也是。王斌今年多大？刚35！中国轻工业联合会副会长，创建的北方造纸集团是全国民用纸的龙头老大，联盟盟主，统治了东北亚的所有卫生间。列在艾小青旗下的北方鲜花、笨蛋食品、超越体育文化娱乐，都是响当当的国内五百强民企，家庭总资产超过一百亿，这才多久？十年时间不到。 王斌是全国有名的白手起家的企业家，可不是白手套企业家！走的完全是正途。要不是他本人低调，而王艾太高调，这个家庭里最出名的应该是他才对。这年龄还得算是“年轻人”，到现在这地步还能稳稳当当的没飘已经很了不起了。 买个国脚多大事儿？俱乐部都买了一个！一急眼了买个英超的小俱乐部也不是买不起。 正说着，一行人面前出来一帮中老年，王艾一瞅就乐了，当年他的哲学系主任、导师都在队列里，领头的是的现任校长。 由于王艾的知名度太高的缘故，所以今天送许青莲上学没在正门通过学生领路，而是直接到了历史系的教学楼下。而王家一家三口的到来，也值得人民大学列队出迎了。 校长是副部级，可王斌的轻工业联合会副会长，是原来的轻工业部改的，真算行政级别，也是副部。 四年前王艾来的时候，王家企业还没有今天这么大的势头，王斌更是没人认识，所以一家三口来的很轻松。可这回不一样了，虽然说王家不是教育口的，但总归也是经常去n开会的人，彼此也是见过面的。一提起王艾来，更是亲近了不少。 而今天王斌来，还特意给对方打了电话。倒不是他非得讲究这个，而是今天是送许青莲来的。 叫人家女儿，但毕竟不是真女儿。王斌两口子到没有什么富养女儿这种想法，但说到底还是监护人的关系，不是一家人，所以面子反而得给撑起来，要不然再生分了怎么办？儿子不得急眼？没看他连足球都扔下了，特意跑回来了吗？ 要知道，五天之后可就是亚少赛了！11 第三百一十六节 儿子姓王，女儿姓许（下） 说起来，许青莲高三这一年过的并不容易。且不说跳级带来的辛苦，追赶王艾追赶的辛苦，就说艾小青大半时间都在北京办公就带来很多不便。辽阳家里常住的就许青莲以及保卫张秀云。 王艾把人家小姑娘从营口骗来之后，基本就撒手不管了，除了年节放假的能见见面，平时根本见不着。 所以王斌两口子都觉得自己这个监护人当的，不怎么合格。所以今天来也是带着点补偿的心思。不仅一家三口全到位，还是开着几台顶配的沃尔沃组成车队来的。王斌还跟人家校长在电话里约定：捐款两千万！ 名义是助学，因为自家儿子和女儿都是在人大上学，所以对这所学校有感恩之心！然后，顺道把女儿送来。 所以，随着一家四口来的，除了秘书、保卫之外，还有电视台！捐款两千万助学，这还不是互联网泡沫飞起的年代。 李校长在摄像机镜头下很有风度的和王斌握手寒暄，代表人大感谢企业家以及北方造纸对教育工作的支持。历史系主任和哲学系主任联袂而来，把许青莲和王艾接过去进行招待。 李校长和王斌寒暄着，还有人纳闷：“怎么爸爸姓王，女儿姓许呢？” 深知内情的王艾当初的导师就解释：“这个应该是没过门的儿媳妇，现在还小，不好改口。” 一言出口，不少看着小姑娘漂亮打算牵线搭桥的，主动表白的都丧气了，实在是竞争不过人家。15的女孩花容月貌，还是省文科状元，可他小男友是当年的全国状元，现在连博士都拿下了。正经的说，如果王艾不是专门去踢球搞哲学实践，这会儿回来在人大哲学系当个老师都没问题。 “小王，哦，王博士，我该怎么夸奖你好呢？”哲学系主任笑眯眯的道。 “怎么夸都行，如果能发点奖金更好了。”王艾笑呵呵的道。 刘主任指着王艾笑着摇头：“不跟你掰扯这个，说起来，你怎么没让你同学继续上我们系呢？怎么还跑到历史系去了？好好的小姑娘，整天摆弄死人骨头，这好么这个？” “诶你个老刘怎么说话呢？”历史系主任不干了，好容易来个状元，你还打算给我撬走啊？ “我们是历史系，又不是考古系。人家小许刚刚都说了，本硕连读要修世界近现代史的。小王、小许，别听他胡说，咱历史系很强大，上下五千年没有我们不知道的，跟我们走就对了。” “嘿嘿，你来给我解释解释甲骨文你认识几个？”刘主任继续挤兑。 王艾和许青莲对视一眼，不好插话，瞅着两个中老年在那互喷。历史系对许青莲的爱护很明显，不论从哪个角度，这都是好事儿。 为了不影响开学典礼，王艾一家人既高调又低调，隆重推出了许青莲的同时，又没有上她上电视，只是报道了北方造纸的捐资助学的义举。 文科和理科不一样，理科要想有点什么突破，绝大部分都要靠钱砸，文科的花费就少多了。所以，理科费钱，文科费脑。 许青莲也选择了走读制，除了家离的近，办什么都方便之外，主要还是年龄小，有些事情自己做起来还是吃力了一些。本来按照她的想法是在王艾的院子挑个房间住的。后来叫艾小青给拉到了他们那个院子，想好好弥补弥补，亲自照顾。 今天开学典礼，老许没来。高考毕业后去了一趟营口，老许也给塞了钱，今天来之前王斌跟老许通了个电话，老许嘱咐许青莲几句，别的就没多说。许青莲也没感觉怎么失落。 晚上，一家四口开心的吃了顿晚饭。饭后，王艾和许青莲来到了这个院子的后院，这里既有王艾的房间，也有许青莲选定的房间。这可和王艾自己的院子不一样，那个院子王艾是住正房的。 小套院，夜色如水。 “明天就走吗？” “嗯，早晨的飞机，没空陪你上学了。” 坐在椅子上的两人闲聊。 “亚少赛，是我们这么大的最高赛场了吧？” “嗯。”王艾点点头：“但对我不一样，我都是国家队的了。要不是他们需要我，我真没什么兴趣的。” “嗯。”许青莲抬头看看漫天的星光：“亚运会呢？你这个亚少赛结束后就差不多了吧？电视台能播么？诶呀，我好想去现场看。” “你还是留在家里好好上学吧，刚开学就请假不好。反正我们还小，你看我比赛的机会有都是。至于电视台能不能播我可不敢保准，毕竟亚运会期间的比赛项目那么多，央视也不一定有时间。不过我估计也差不多，当然前提是我们成绩好。如果第一场比赛就表现的很差，后边人家肯定调整时间安排。” “哦。”许青莲闷闷的应了声。王艾挪过去，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两人都不是说话，一起抬头看天，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第二天中午，王艾搭乘的飞机落在了阿布扎比国际机场，办理了通关手续后，王艾和孙义、严竹三人找到了国少队来接的车辆。 严竹是最近才加入王艾的保卫团队的，原来干什么的不知道，就知道是“上级”派遣到胜利安保公司的教官。二十六岁，精瘦的一米七的汉子，貌不惊人，表情木讷。可一家人谁也不敢小瞧人家，约纳斯那么能打，下手那么黑，却叫严竹给收拾的五体投地，这还得说是友好切磋。 连王艾都没敢打听人家的过往，因为在国家队载誉归国，接受接见的时候，王艾在大会堂国宴的时候看着过他，代表什么不言而喻。可这位表面看来，起码和高大健壮的孙义相比，帮王艾背着行李，拖着旅行箱的蔫头耷脑的，就是个跟班或者好听点叫“助理”，难听点叫碎催。 这位来到王艾身边不到十天，王艾就惊喜的发现，这位偶尔的谈吐透露出来这位的学问还很不错，这可就难得了。王艾本人就是文武双全的，所以也特别欣赏这样的“同类。” 至于说功夫什么的，都在其次。王艾毕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顶多遇到个不开眼的地痞流氓或者防备着赌球集团的报复而已。 第三百一十七节 势如破竹 尽管当初孙义犯了大错，但王艾开玩笑似的惩罚让这事轻飘飘的过去了。可严竹的到来，还是让孙义意识到了自己犯错的严重性。他当了好几年侦察兵，也听说过不少特殊部队的消息，怎么瞅这位“小严”，都像是那里出来的家伙。尽管俩人还没切磋过，尽管没人告诉他这位的底细。 阿布扎比是个热带海港城市，即便已经是九月份了，一天的气温最高还是能达到40摄氏度，跟夏天没什么区别。好在国少的待遇不错，入驻的酒店离训练场很近，这样方便早晚天气凉爽的时候训练。再说，小孩对高温天气的抵抗力也不差。 王艾归队后，迅速进入集训状态，和国少队友们进行了几天最后的战术演练。 9月6号，国少迎战小组赛的第一个对手印度。王艾全程都在场下观战，一分钟都没上，因为印度队实在是够弱的，这个民族对这种对抗激烈的比赛一向不怎么感兴趣，从不抵抗运动就能看出来这个民族的特性。 结果终场时，国少轻松的以6：0取胜，这还是刘指导有意控制的结果。王永珀上演了帽子戏法，而曾诚又防住了对方一个单刀球。 让刘春明和王艾比较高兴的是，球队的进攻欲望很强烈，且组织得当。王艾还有心思跟刘春明开玩笑，说咱这么厉害了，我来不来都一样，我是不是可以提前准备亚运会了？ 刘春明赶紧拦住，上届是冠军，这届也不能仅仅以世少赛出线为目标。 三天后，国少迎战小组赛里唯一的对手阿联酋国少，这也是这次比赛组织的东道主。说起来，咱国少也是倒霉，总能遇上东道主。84国少预选赛和东道主韩国一个组，干掉了对手，决赛阶段又和东道主越南一个小组，最终干掉对手。轮到86国少了，预选赛和东道主朝鲜队死磕，决赛阶段又和阿联酋分一起了。 这场比赛王艾是穿着全套装备，严阵以待的，谁知道会不会翻船？好在最终比赛以2:0拿下了对手，毛剑卿和蒿俊闵一人打进一个。 但赛后阿联酋国少的表现被他们的媒体批评了，说我们打不过中国队可以理解，但怎么连逼得对方的世界杯银靴上场的能力都没有呢？ 王艾第二天听到翻译说这个事儿的时候才意识到，阿联酋当地球迷也有自己的粉丝。实际上岂止是阿联酋啊，别看西亚老坑中国队，可面对欧洲、美洲足球的强势，王艾算是“自己人”，最知名的少年球星，亚洲足球的希望。 9月12日，国少对小组的最后一个对手缅甸队，王艾主动请战。赛前刘春明和缅甸队教练握手的时候还有心怜悯了一下对方。 结果在万众欢呼声中，王艾一场比赛进了五个球，中国国少以8:0大胜缅甸国少。可就这样，缅甸队员也没什么灰心丧气的表现，反而赛后抢着和王艾交换球衣。身为亚洲的弱旅，陪跑的角色是量身定做，出线了才奇怪，能在国际赛场上亮亮相就是成功。 “怎么样，过瘾没？”赛后回酒店的大巴车上，刘春明笑呵呵的问道。 “还行，找了找感觉，毕竟半个多月了没怎么踢比赛了。” “老大，我还没开张呢。”后座的郜林把脑袋凑过来道。 “没事儿，下场你别忘了带球鞋，我给你助攻。” “谢谢老大！”郜林大喜，高高兴兴的坐了回去。谁不知道老大的脚法好，助攻特别舒服？世界杯上都有俩助攻，何况是亚少赛了。 “进这么多，你是想吓唬人？”刘春明道。 “可不是？”王艾叹口气：“我今年的比赛任务这么重，这么多，如果不把对方给吓唬住，谁都跟我们死拼，那我肯定扛不住。你这边决赛完了没几天我旧的去亚运会，亚运会那边没几天就是……还有德乙联赛呢。总之，我多进几个，打消他们趁机占便宜的幻想，这以后的几场比赛能轻松点。” 果然，四天之后，出线了的中国队在与卡塔尔的八强赛上，轻松取胜。卡塔尔甚至都没什么斗志，因为王艾根本就没上场。哪怕他们拼命的取得了领先又怎么样？这个世界杯银靴根本对付不了。国少也算给了对方面子，3:1的比分，安全还不过分的拿下了比赛。 9月20日，中国队在半决赛上遇到了也门。这又是一个西亚强队，赛前看他们比赛录像的时候王艾就觉得也门队的球员好像有超龄的，也可能是西亚人显老，总之比赛并不简单。 扎耶德体育场上，双方的少年球员正在鏖战。时间是上半场第40分钟，记分牌上显示的是双方1:1战平。王艾在场边抱着肩膀表情严肃的观赛，也门队在组织、过度、配合、个人技术方面都不弱，身体对抗能力也不差。 下半场，王艾替补登场。刚上场接到的第一脚传球就利用罚球区弧顶的横向带球后的暴力抽射得手。 王艾分明听到也门队员心中的一声哀叹。 “你都是世界杯银靴的人了，欺负我们好吗？” 而王艾的回答是：“好啊好啊！如果你们也是世界杯对手该多好！” 中国足球的荣誉太少了，王艾不介意多捞一些好给中国足球补补钙。比赛能胜利，谁愿意扯犊子？ 接下来的比赛彻底被王艾接管，虽然他不再射门了，却频繁的给队友制造破门良机，他和蒿俊闵在两个边路玩的飞起，这位队友虽然和王艾认识的晚，却因为位置的相似而经常交流战术，因此在王艾上场后经常互相换位。而他的脚法、意识也都不差。 赛后，郜林嚷嚷着要请王艾吃饭，因为他居然也刷了个帽子戏法，其中有两个是王艾直接助攻的，一个是借助蒿俊闵的间接助攻。 本来应该是一场强强对话，结果4:1轻松取胜。 赛后，刘春明接到了阎世铎特别打来的祝贺电话。打败了也门以后，就将和韩国在亚少赛的决赛中相遇了，无论比赛结果如何，中国队都已经拿到了明年世少赛的门票了。这也是为何王艾这场要努力表现的原因之一，出线了就轻松了，能节省很多体力和精力。 第三百一十九节 大屠杀 “小王”是以脚法出众而闻名足球圈的，更是以高学历、高智商、高起点的“三高”驰名中外的，更是以狡诈多端而令人印象深刻的，世界杯上的表现早已经被人们用放大镜看过了无数遍。甚至图宾根大学王艾的哲学导师施密特都被媒体抓住，解释了一番哲学与智商的关系。 但过去“小王”的狡诈很少是专门针对对手的长期计划，大多数还是针对国足自身的问题。而这一次，王艾是认认真真的准备要爆发一次的。除了和阎世铎、刘春明两人公开讲的理由之外，私下里还对他的两个保卫：孙义、严竹交了底：韩国这次世界杯给亚洲足球抹了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黑德国，但也肯定给中国球员去意大利和西班牙踢球制造了阻碍。全力以赴的打掉韩国，也是给中国球员登陆亚平宁和伊利亚半岛提供助力。毕竟现在五大联赛里，德甲只能排在末尾。 和身为球迷而大声叫好的孙义不同的是，严竹思索了下，给王艾竖了个大拇指。 王艾这才彻底放心。这位爷明面儿上是冲着赌球集团可能对王艾造成的人身威胁来的，但谁知道这位到底是什么底细？是不是代表了高层的意志？反正王艾是知道，几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最高层的视线里。世界杯的三场比赛，几大常委都是守着电视机看直播的，这时候他们和普通球迷没有任何区别，该喊就喊，该叫就叫，该哭就哭，该笑就笑。据说王艾给足协的上书，他们都抽空传阅了的，要不然足协哪那么高效就开会讨论，还专门下发到地方足协了的？ 而国家队层面的事儿，已经从来不是单纯的足球竞技，已经涉及到了外交问题。比如和巴西队的世界杯比赛后，面对卡洛斯交换球衣的要求，金志扬凭啥给了王艾一脖溜子？去韩国之前就有外交部的干部专门给上过课的。 如果王艾拎着屠龙刀的事儿，违背了上层的意志，那王艾还只有把刀子收起来，顶多被人不注意的时候捅一下。还好，以严竹的眼光和阅历没反对，就证明这么干可行！ 那还等什么？没看阿布扎比的这帮“包头男”都在用蹩脚的中文喊自己的名字么？ 本场比赛韩国队当然要力争冠军了，世界杯第四，亚洲毫无疑问的最好成绩，哪能向一个小组赛都没出现的对手低头？所以他们的战术是一方面不给王艾任意球的机会，一方面后场专门盯防，最关键的前场猛攻！ 所以这场比赛一开局就是！ 比赛第一分钟，韩国队就快速传递完成了射门！尽管射门质量不高，却也把中国国少吓了一跳。随即，中国队迅速还以颜色，王艾在右前场和边卫蒿俊闵也策动了一次快速打击，毛剑卿完成了最后一击，可惜被对方守门员得到。 韩国要进攻，因为他们对完全封死世界杯银靴是没底的。中国也要进攻，因为这就是王艾的风格，也是曾诚、王永珀、浩林等上一届国少队友习惯的风格，更是这届国少的坚定的战术打法。 因此，两只未成年球队就打起了毫不保守的对攻战！一时间，火花四射。 如此奔放的比赛在争夺冠军的决赛里是很少见到的，阿联酋的球迷看的非常过瘾。 中场哨响时，全场球迷都给热情的鼓掌。中国队员围拢在王艾身边说说笑笑的走下场，留给全场球迷的是记分牌上的40的比分！ 上半场双方射门比是2216，差距并不大。王艾包办了所有的进球，前三十分钟就完成了帽子戏法，最后一个是在比赛接近结束时，获得的一个任意球打进的。虽然赛前韩国教练叮嘱球员不要给王艾任意球的机会，但是王艾的移动射门同样精准而强大，韩国后卫眼瞅着比赛即将结束拦不住的情况下拉倒了王艾。这才给了阿布扎比球迷近距离亲眼观赏世界杯银靴、任意球大师的表演。 王艾不负众望，以一个卡洛斯式的霸气无双的任意球敲定了这个悬殊的比分。 下半场，韩国队并未明显的丧气，但是心态还是受到了影响，攻击的更凶猛，甚至机会成熟不成熟的都要射一脚，由于距离中国球门近，所以他们的前场球员毫不避讳可能的犯规。而主裁判出于平衡的目的也有点放水。 一时间，中国队门前风声鹤唳。 可是他们都忘了，中国队的守门员是这届国少里唯一和世界杯银靴同样的上届国少的主力。经过上一届国少的磨砺，曾诚显现出了这个年龄段的守门员所不具备的技术、视野和经验，而过去五场比赛中国队才丢两个球的经历也证明了他的强大。因此面对狗急跳墙的韩国队前场，高接抵挡，硬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留给对手。 小曾又大了一岁，成熟了不少，起码他理解了老大的用意。进攻他暂时帮不上，只能凭借老大去拼搏，但是防守就是自己的事儿了。留下的分差越大，老大的目的越能实现！ 对王艾，韩国队教练组一筹莫展。不犯规，拦不住，犯规了，他有任意球。想要搞伤他吧，先前怕n，也怕中国队也玩脏的，现在想搞，他么来不及了！ 所以就只能瞅着王艾在下半场第5分钟，第12分钟，第37分钟，第41分钟，又是连续打进四球而束手无策。甚至连恼羞成怒的力气都没了，全体教练组都和替补队员一样，张着嘴目光涣散的摊在椅子上。 一个人就进了个！还助攻了队友2个，硬生生把比分拉到了两位数。 哪怕是骄傲的韩国人，死硬的韩国人，也变得无精打采起来。比赛最后三分钟，王艾触球时候甚至都没什么人拦着了。王艾做了两个假动作，对方球员根本毫无反应，完全是一幅躺平任调戏的模样。 王艾挠挠脸，抬头看看比分，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猛，可能谁也没想到，这场冠亚军争夺战居然比分能是100！这可不是预选赛，也不是小组赛。而韩国刚刚拿下世界杯第四。 王艾一场球，硬生生把韩国踢成了亚洲三流！11 第三百二十节 亚平宁、伊比利亚欢迎您！ 尽管对手明显不知所措了，甚至完全放弃抵抗了，但王艾却没有任何怜悯对手的意思，竞技体育的娱乐性本身就是建立在残酷性上的，不会因为你身价高低、过去历史怎么样，你就不会成为背景板。所谓的“经典比赛”，通常都是大屠杀。所以，王艾当然不会认为韩国队是不例外，否则，蒙古队、缅甸队就该抗议了。 只是人们想不到这场决赛的差距能这么大，王艾且不说了，成人世界杯的银靴是少年队肯定拦不住的，能取得八个进球，勉强也在情理之中，可中国队能在韩国队疯狂的攻势下一球不失，更让人不敢忽视。 把决赛变成了预选赛，阿布扎比的球迷都要疯了，他们还以为王艾这是特意给他们进行破门表演的，所以特别满意。赛后当之无愧的全场最佳的王艾还被追加了五万美元的奖励，原本就是一千美元的。可见这帮狗大户激动了之后，金子就是顺着手指缝往下淌的。 当然，这五万美元也不太好拿，毕竟赛会组织方是没这个预算的，拿钱的是一位阿联酋王室代表，以希望世界杯银靴进行现场表现的临时奖金的名义颁发的。 王艾的职业道德一直是很高的，所以接到这个意外的邀请后，笑呵呵的答应了下来。略略休息之后，就在全场球迷的注视下，在队友们的围观中，表演起了蒙眼颠球。 尽管年龄又大了不少，但王艾坚持不懈的训练和玩球，使他保持了超卓的球感。 表演的十分顺利，拿钱拿的也是心安理得。 回到休息室，在队友们的起哄声中，王艾拿出两万美元来分给队友，曾诚独得五千，其他的主力、替补人人有份。 第二天，王艾和国少分手，国少要下午才走，而王艾搭乘了最早的飞机直飞……汉城，刚欺负完了韩国队，还得去人家家里参加亚运会。 王博士就是这么张狂！ 飞机上，阿联酋的航空公司还特别给了王艾优待，虽然飞机上没什么可招待的。换座？你都头等舱了，还想进驾驶舱啊？点菜？红烧牛肉还是鲜汤虾仁？我们什么口味的康师傅都有。所以，王艾提出了想看看报纸的要求后，就迅速的被各国的报纸淹没了。 这场比赛的震动出人意料的大，媒体的声音也是纷纷扰扰，主要分为三派： 惊叹派！这简直是最悬殊的冠亚军争夺战！王博士同龄人中无敌了，这他未来长大了，中国队得什么样？从他这场比赛火力全开的结果来看，中国队未来极有可能成为国际足坛的搅局者！ 质疑派！王博士这是吃错药了，赢了就行呗，干嘛不依不饶的？上半场4:0了，下半场顶多再进两个就可以了。我们可是礼仪之邦，怎么能这么不留余地呢？好么，上半场进4个，下半场进6个，更来劲了，非得把进球数、分差拉到两位数！什么仇什么恨？ 欢迎派！王博士好！踢的好，下回还这么踢！ 这三个派别里，惊叹派主要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中立者，比如日本队。质疑派主要是国内的媒体，包括和王艾关系一直不怎么好的几家纸媒。而欢迎派就有意思了，基本囊括了欧洲各大主要体育媒体。尤其是西班牙和意大利媒体，简直顶礼膜拜，其中几家着名的足球报纸纷纷替本国足坛对王艾发出邀请，随时欢迎王博士登陆亚平宁半岛、伊比利亚半岛！而酝酿许久的“欧洲金童奖”也为此不得不加快了进程。 这场比赛的辉煌胜利，王艾当然又接到了不少祝贺的电话，整个国少几乎都接到了诸多的祝贺电话，加上王艾马上就要参加国奥，进行更加艰难的成年人的亚运会足球赛，因此也没心思去怼那些慕洋犬的声音。 王艾就是在飞机上和严竹闲聊时说了一句：“跪久了，站起来后生怕折断了腿。” 一笔带过，严竹笑了笑，点了点头。 其中，王艾接到阎世铎的电话最有代表性，他一方面惊叹王博士发疯了以后居然这么狠，一方面也有点担心韩国人以后视之为奇耻大辱，玩命坑中国队。毕竟郑梦准还是国际足联副主席，依靠欧洲人生生的把日本本届世界杯的主办权抢了一半过去，据说在推翻阿维兰热的过程中立了大功。尽管国少的重要性不高，但在决赛上，尤其是在韩国队世界杯拿到四强之后不到100天的时间里，就遭遇到这种耻辱性的失败，他的脸色绝不会好看。那么接下来中国队的前途是一片坑坑洼洼。 王艾笑着回答：“最担心的应该是张吉龙副主席才对。” 阎世铎也笑道：“确实，吉龙昨天是跟我一起看的比赛。中场休息的时候就嘟囔‘可以了，可以了’。下半场，你每进一个球，他就喝口啤酒，哭丧着脸给你鼓掌，别提多纠结了。总之，你既然站在了中国足球的全局高度上，就要考虑到未来可能的问题。” 王艾答应一声道：“相比在国际赛事的程序上、执法上可能遭遇的刁难，我更看重的是我们自身的强大。用不可思议的胜利来提振我们的士气，强化球迷对我们的信心和热爱，顺便也为您进行的打黑行动提供帮助。我想，好成绩是扭转作风，凝聚力量的旗帜。” 阎世铎沉吟了一会儿，不接王艾这个打黑的话茬：“嗯，确实很提气。少年人么，就该有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这也是竞技体育的真谛。好了，回国庆功的事你参加不了了，但奖金和荣誉少不了你的。你在亚运会上好好表现，小组出线后我会亲自去的。” 就在阎世铎要挂电话的时候，王艾补充了一句：“阎副主席，你有空的话今天看一看意大利、西班牙媒体的报道。” 阎世铎身为足协日常事务的一把手，非常繁忙，最近又在调整足协的权力架构，还准备调整这两年越发猖獗的黑哨，本来没心思去看外国报纸的，毕竟只是一场亚洲少年的杯赛，而世界新闻媒体的重心毫无疑问是在欧洲和美国。不过被王艾这么一提醒，他到认真上了，挂了电话后马上用内部电话吩咐办公室搜罗一下当天的欧洲体育报纸。 第三百二十一节 瞄准日本 东亚三强，中日韩。不仅是经济上的，也是体育竞技上的，原本日本领先，后来被中国超越，日韩两国就是忠实的扮演起了追赶者的角色，以击败中国队为荣。尤其是在亚运会这个综合赛场上，中国队就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然而在足球上则不然，日本专虐韩国，韩国转灭中国，中国专揍日本。说不清是技战术原因呢，还是心理原因或者技术原因，总之，这种现象几乎主导了新世纪前后的东亚足坛。 由于足球赛占用场地面积大，时间长，而且还是一个群体项目，只能决定一个金牌的归属，因此不论是亚运会还是奥运会，足球赛都是先开始的，从而为田径项目留出场地。所以尽管釜山亚运会是9月29日才进行开幕式，但足球的小组赛提前两天就进行了。 王艾虽然很想体验一把参加开幕式的感觉，但可惜，足球运动员能参加的寥寥无几。哪怕王艾现在隐隐然有国内现役运动员第一人的意思，也抢不到执旗手的位置。中国队的习惯是篮球运动员执旗，不是篮球多重要，而是他们个子大，瞅着威风。 9月22日晚上，王艾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汉城中国队驻地。 很低调……怕被人打死！ 10:0啊，这在儒家世界里简直是千夫所指的恶行！在这个漫天漫地都是思密达的包围里，尤其是王艾还有伤在身的情况下，只能蔫溜溜的报道，甚至是躲着记者和韩国球迷的视线的。为此，是中国驻韩大使馆特意派车把王艾从机场接出来的。 一场比赛进了八个球，还是在绝大部分时间的激烈对抗中完成的，怎么可能一点伤没有？赛后王艾是强打精神完成的蒙眼颠球表演的，舒伯特特意给王艾查看过，甚至在按摩中王艾就睡着了。连他的奖金分配都是刘春明刘指导帮着完成的。 严重的伤病到是没有，但是擦伤、撞伤、淤伤就太多了，甚至王艾的护腿板都被踢裂了。所以到国奥队报道以后，几乎没参加任何活动，就是在健身房里熬了半小时后就回房间睡觉了。 直到第二天才开始和国奥队友们正式汇合，当然少不了一番讶异的恭喜。 队长杜威特意走过来关心的问道：“小王，身体还行吗？” “啊？”王艾惊讶的道：“没啥事啊。” 杜威摇摇头：“我在电视上都看了，你受到的侵犯太多了，要不是你足够硬，也足够灵活，真不好说。再说。” 杜威说到这，不好意思的笑笑：“昨晚上沈指导特意找了舒伯特问了你的身体情况，舒伯特什么都告诉我们了。” 一听底细叫人抖搂出去了，王艾也不装了，瞬间来了个葛优瘫：“杜哥，累惨了我，现在还浑身酸疼呢，我估计没有个三五天肯定缓不过来。” 杜威点点头：“放心吧，小组赛没什么强手，你可以好好歇歇。对了，这几天训练你也跟着，大赛之后一点不动反而恢复的慢。” 这点常识虽然王艾很清楚，但杜威可是难得说这么多话，心高气傲的杜威也很少流露出对他人关怀的模样，所以王艾认真的答应了队长的吩咐。在国奥，哪怕王艾现在也是头一号知名度的球星，但从竞技的角度来说，仍然只能是个替补。 上午国奥在驻地训练，王艾跟随着也去了，不过没怎么起身，几乎就是坐在场边看着队友们训练，同时和别人聊天，他腿上的撞伤还有点疼，舒伯特说他的腿骨硬度大，没什么事，但还是要预防点，王艾从善如流，反正不差这一天。 安排好了队员训练，沈祥福终于有空和王艾聊聊了。 “这几天好好休息，10月8号和八强赛你再上。” 王艾随即点点头：“我们六个小组，这八强的名额怎么出来？” “六个小组头名，外加积分最多的两个小组第二。积分一样看净胜球。” “要净胜球也一样呢？” “那就要看谁的进球多了。实在不行还可以附加赛，总之，那不是我们关心的。”老沈霸气的一挥手：“我们是奔着冠军来的……拿不到冠军至少也要拿个牌回去。再说，还有你这连续两届亚少赛的金球、金靴、冠军获得者呢。” “嘿嘿。”王艾一笑：“我这不是为了我这批球员以后对韩国队都有信心么？也是为了打掉对方对我们的信心，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狠。” “哦，我说呢。”沈祥福恍然大悟，突然表情一动：“我说小王，你不会也想在亚运会上来这么一出吧？” 王艾嘻嘻一笑：“国奥我也不当家啊。” 沈祥福笑着指了指王艾：“国少也不是你当家！” 几天后，釜山亚运会男子足球小组赛开始了，中国队的第一个对手是土库曼斯坦。结果中国国奥以6:0轻取对手。经过了整整一个月在德国的训练和恢复，国奥焕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和求胜欲。 同样，几天之后中国队在和第二个小组赛对手是孟加拉国，中国国奥再接再厉，以5:0击败对手。而在10月3日，中国队再次以4:0击败小组赛的最后一个对手印度，从而以三战全胜，一球未失，反而获得了15个净胜球的优势昂首以小组第一出线。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本届亚运会足球赛的八强都已经决出来了，分别是第一小组的韩国队，第二组的泰国队，第三组的中国队，第四组的日本队，第五组的伊朗队和第六组的科威特队。另外和日本同组的巴林队和朝鲜队分别以两胜一负，5个和4个净胜球，位列小组第二跻身八强。 组委会抽签，第三、第四小组头名的中国、日本是八强对手。其余的是第五、第六小组的伊朗与科威特，第一小组的韩国对第四小组的第二巴林，第二小组的泰国对第六小组的第二朝鲜。 这个分组情况除了对朝鲜半岛上的两个国家有利之外，对其他的几个强队都不怎么“友好”。中日大战，已经迫在眉睫。 尽管之前意外的热身赛上，中国国奥一球小胜，但国奥上下可没敢小看了对方。哪怕这支国奥频繁战胜国际上的一些强队，可毕竟热身赛上日本只来了一半主力。 为此，老沈特意找到了王艾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王艾大咧咧的一挥手：“沈指导，我们在国少决赛之前内部有个决议，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干挺他们’。所以对日本，我也是这个态度，当决赛打！” 第三百二十二节 惨案效应（上） 由于中国队在世界杯上的良好表现，因此国人对这届被寄予厚望的国奥的前景也寄予了更多的希望。尽管王艾在世界杯之后很快给足协上书，起到了泼冷水的作用，但是在社会上，在媒体上，呼吁“超白金一代”拿下更好成绩的声音不绝于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老沈归足协管，不归媒体管。而中国足球界一向和媒体的关系都不怎么好，所以国奥队内的气氛也比较宽松。甚至本届亚运会的代表团团长袁伟民都告诉沈祥福：不要着急，出成绩重要，锻炼队伍同样重要。 所以老沈也就没有什么额外的压力去给队员加压，国奥还是出于对好成绩的渴望而凝聚起了求胜欲，这种纯粹的意志力是比较健康的，因此一直冷眼旁观的王艾也没有找老沈提要求。 赛前，已经博得了老沈和全队信任的舒伯特医生认真的最后检查了一遍队员们的身体情况，除了仍旧对王艾发出了一些警告之外，“批准”了沈祥福的排兵布阵。 老沈也算长出了一口气。舒伯特的存在不仅阎世铎知道，袁伟民也知道，甚至很关注外聘队医的效果，要不然一个德国年轻人哪有资格去对中国国奥指手画脚？ 10月8日，晚18点，马山综合体育场，中日八强赛即将开始。 坐在替补席里的王艾神情淡定的和同样替补身份的赵旭日坐在一起，静待比赛开始。 几分钟后，釜山亚运会男子足球八强战开始了。 与这场比赛同时进行的还有阳山的伊朗和科威特之战，蔚山的韩国和巴林之战，釜山的泰国和朝鲜之战。 “哎呀，咱们的攻势很猛啊。”赵旭日赞叹道。 刚刚17岁就能入选国奥，赵旭日也是青年一代球员里的佼佼者，同时还是国青的身份。当然，年龄小也是没办法，王艾都替补呢，所以他也没什么情绪。 “诶老大，你说这场比赛我们能赢几个？” 瞅着王艾不吭声，赵旭日撞了撞王艾的肩膀。 “谁知道。”王艾冷冽的道：“我们肯定是全面占优的，身体，速度，力量，技术。但是，脑子不好说。” “啥？” “脑子！”王艾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们这队从青年队到现在好几年了，战术打法很成熟了，所以基本不用教练组怎么督促就知道该怎么打。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的战术别人也一清二楚了。变化少，对手可以进行有针对性的布置。而日本队虽然智商不怎么高，但是他们有个鬼心眼特别多的主教练。” 赵旭日往日本队那边瞅了瞅：“济科啊？” “废话，还能是谁？”王艾翻着白眼道：“你别瞅他一脑袋杂毛，这人鬼着呢。当年有个外号叫‘白贝利’的，场上活动位置大，前场所有位置都能踢，尤其擅长球门区附近抓机会。总之，这是个球商很高的人，当教练难免把这一套灌输给了日本球员。而日本人的服从纪律的特点决定了他们往往缺乏头脑聪慧，富有大局观的统帅。而一旦有了这样的人，就会把他们死板的体系给调动起来。” “叫你这么一说我还心里没底了呢。”赵旭日嘟囔道。 “那是！你以为日本是我们小组赛那几个对手呢？人家为了发展足球甚至都搞归化球员了，虽然效果不怎么好吧，但决心足够大。” “有你也不行啊。” “我得另算。” 赵旭日撇撇嘴，到出奇的没反驳，和老大吵架从来没赢过，只是他热衷于吵吵闹闹。 “快看！”王艾指着场内：“你看这一次，你看孙祥这个打身后的传球，起脚的时机，传球的速度、角度都非常好，但是却被人拦截了，你发现没？” 赵旭日眯缝着眼睛看着赛场，脑子里快速的思索：“是诶，我也发现了，刚刚队长那个传球好像也是这样。” “是啊。”王艾感叹道：“叫人看穿了。我们的队员身体好，所以日本队要是和我们对着干，对着跑，我们能把他们跑死，跑拉稀，但是人家不跑，依靠战术配合和站位限制我们的边路突破和身后直传这两大法宝。现在就看是我们能硬冲过去，还是他们能拦住我们。” “那拦住我们可就危险了？” “可不是。我刚和你说济科特别鬼么，他踢球的时候就特别善于在小禁区里抓机会，带日本国奥也两年多了，肯定也训练或者能找到和他技术类似的球员。所以别看我们的防守很不错，危险还是不小的。” 两人的议论也没拦着身边人，王艾一贯如此，赵旭日在老大的带动下也大着胆子说话。而自从王艾到来，国奥内部的风气就歪了，除了球场上坚决执行战术安排以外，球场下自由民主了很多。不是老沈不想整顿，但整顿不了王艾的情况下，效果肯定不好。后来发现这也没什么不行的，索性就放开了。 两人的议论引来了助理教练唐鹏举的注意，他特意换到王艾身边：“小王，你认为这场比赛很难？” “反正我要不上，不好说，五五开吧。” “我瞅这局面，我们是全面领先呢。” “是啊，这是我们队员的身体素质和战术打法都很成熟，但对方要是能抗住，然后再偷袭一个，那可不就输了。一个是咱们缺少变化，二是咱们队员把握机会的能力不行，三是有点着急。” 唐鹏举没说话，端着下巴琢磨着。 场上的局面也确实如唐鹏举所描述，中国队全面占优，整个上半场是压着日本队打。不是日本队有意如此，是真的打不出去，在各个位置上的球员较量中，慢慢的就被逼回去了。而中国队的射门数也高达10次之多。 可惜，一个没进。当然，日本队也没什么机会，在中国队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中，勉强屹立不倒。 同时，王艾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日本队替补席上频繁有人偷偷看他，每当他转头去寻找目光的时候，又看不到，只能看到日本队替补席上一众正襟危坐的球员。仔细看了看，两年前在亚少决赛圈遇到的日本队员一个也没有，比如本田圭佑，他现在还在日本国青里。 第三百二十三节 惨案效应（下） 中场休息，尽管比分是零比零，但国奥没怎么紧张，上半场全面控场的局面给了老沈很大的信心，再说还有个杀手憋在替补席上呢。本来老沈是有意让王艾上半场就登场的，如果能锁定胜局，下半场就可以练兵了。结果舒伯特不同意，说王艾小腿骨受伤，有一定的危险，所以老沈只好放弃。 再说，对这支他带了两年多的球队，他也有足够的信心。 15分钟后，双方再次回到球场上，都没怎么换人，直接开打。 王艾和赵旭日仍旧老老实实的坐在替补席上聊天，只不过座位从替补席中段移动到了教练员这一边，紧靠着唐鹏举。 老唐对王艾什么都敢说的性格很欣赏，也愿意听他说话。 下半场的局面和上半场区别不大，中国国奥体力仍旧十分充沛，反而日本队有点疲劳之色。 “小王，你说咱国奥的手段都被人看穿了，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王艾想了想：“办法很简单，留点后手就好了。你看唐指导，王新欣刚刚这次带球突破，如果他的脚法再好一点，能拿住球，这个机会就创造出来了，可惜，王新欣的技术风格和曲波、阎嵩都差不多，身体好，速度快，但脚法粗糙，拿不住球。咱国奥的前场就是一群机枪手，突突突就是射，乱射一通，谁进谁运气好。真正的球队大脑在后场，所以前场没有定盘星。” “你是呗？”老唐不正经的调侃一句。 “嗯！”王艾大大方方的承认。 “吹牛不上税啊。”赵旭日挤兑道。 “咱国奥要是没我当然不是不行，但起码也该有个陈涛，没有陈涛，也该有个张玉宁，没有张玉宁起码也得有个彭伟国，要没有彭伟国，最起码也该有个祁洪或者申思。这些都没有，我们前场就没脑子，也没钉子，就是快攻快攻快攻。老赵，你看看这个风格，和我们84国少在世少赛上的风格是不是有些像？” 赵旭日琢磨了下点头：“是啊，我说我怎么特别适应这个体系呢。” 王艾推了他一把：“滚犊子吧你，你这个兽腰，在什么体系都有用。但你看看84国少和这支队伍的最大区别是什么？那就是我们在世少赛上不管怎么快，威胁都很大，有我和陈涛两颗大脑在运转，时时刻刻在快攻中有突然的变化，让对手防不胜防。而现在我们国奥就是快快快，以快打慢，遇到铜墙铁壁了就猛冲。前场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中场大将进行有效的调度，你别看许多人的脚法都不错，但脑子不行，反反复复就这么两招。所以人家济科才说我们没有提升空间。” 王艾说完，赵旭日不说话了，他可没王艾的腰杆子这么硬，什么都敢说，这种直接否定国奥战术打法的话也就王艾敢说，没瞅着唐指导的脸色都变了么。 场上的局面仍旧是中国队全面占优，但得势不得分，这可是中国队的老毛病了。教练组上下当然很熟悉，沈祥福坐不住了，走到场边进行现场干预。可惜，长期留下来的习惯没那么好更正，国奥前场单独拿出哪一个都不差，就是没有一个是统帅的材料，全是过河的小兵，就知道拱拱拱。 比赛时间慢慢到了第70分钟，场上局面仍旧没有大的改观，日本队到是发动了几次偷袭，可惜被体能充沛，配合良好的杜威等人有效的化解。但日本队的防守也非常顽强，频频堵抢眼。 王艾有些坐不住了，也没等人吩咐，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脱掉外套开始热身。 虽然王艾在世界杯上主动请战，世人皆知，但毕竟是违反球队纪律的，而老唐就在身边，王艾却没有跟他申请。 可老唐也没法说什么，现在的场上局面虽然中国队仍然占优，但比赛时间还剩下二十分钟的时候，让王艾上场改写局面也是应有之意。 王艾一起身，就敏感的感觉到许多道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王艾特意瞅了一眼，发现绝大多数是日本替补队员，看到王艾瞅过来，大多数人立刻扭头不敢和王艾对视。 这到让王艾很意外，记得上一次和日本国少遇到的时候，本田圭佑他们还挑衅自己来着。 王艾旁若无人的开始热身，不过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没有到教练席后边的空地上，而是在教练席前边热身，这可有点惹人厌了。 日本队上下就眼瞅着王艾在他们面前跑来跑去，日本官员起来抗议，王艾装听不见，直到老唐上前拽住王艾才算结束了这次示威。 王艾正好也热身的差不多了，走到场边的沈祥福身边。 老沈一扭头发现是王艾来了，点点头：“你来的正好，我正准备让你上呢。” 八进四是单场淘汰赛，王艾还指望着拿一块亚运金牌呢，当然不能允许这场比赛输掉。 可不料想，就在老沈准备跟第四官员要求换人的时候，中国国奥居然进球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王艾的出现让日本队员分神了，还是中国队员要被替换下场着急了，总之这一次的进攻很有效。 曲波下底后，没有匆忙传球，而是突然做了个踩单车的动作，意外的突破了对方的防守，这引起了日本后防线的混乱，在乱军之中，王新欣突入罚球区，接到了曲波的过顶传球，没有机会的情况下过度给了胡兆军，胡兆军也没什么机会，传给了跟进的王圣，王圣势大力沉的一脚抽射，正中球门。 1:0了，当比赛时间进入到第75分钟的时候。 老沈高兴的握紧双拳和跑过来的王圣紧紧拥抱。 王艾和王圣击掌庆祝了一下，慢慢的退回到了替补席。 比分落后，日本队着急了，开始强行的把阵型压了出来，可这样一来就给了这支擅长突击的国奥更多的机会。随即在第80分钟，由王新欣再入一球。 这场比赛最终以中国国奥2:0击败日本国奥结束。 赛后在众多的评论中，韩国教练李章洙的评价最有意思，他把这场中国队的胜利完全归功于一分钟都没上的王艾，用他的话说：这是这名中国天才球员制造的阿布扎比惨案吓坏了日本球员。他没上的时候，日本队员就心里没底，而当场面焦灼时，他突然起来热身，极大的干扰了日本球员的信心，才导致后来的落后。而落后之后的日本队，在本就领先，依靠战术体系勉强支应的情况下，在善于打反击和快攻的中国队面前就没有了任何机会。 第三百二十四节 大魔王的威慑（上） 对于李章洙的评价，王艾不置可否。虽然他也觉得这确实是个原因。中国队没脑子的猛攻虽然笨拙，但也给日本队后防极大的压力。这种时候往往就看谁能挺住，中国队要是先突破了，那么日本队也基本没有挽回的能力。反之如果日本反击得手，那么中国队只能更急切的冲击得到激励的日本防线，最终肯定也是无功而返。 这种现象，在中国队的比赛里已经上演了无数次。形象的说，这就是大锤和渔网的战斗。不是大锤累死，就是渔网最终被艰难的震碎。这也符合沈祥福推崇的“平推战术”。 既然比赛赢了，不管怎么赢的，王艾都不可能真的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哪怕这有点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意思。这也是第二天日本媒体报道的大标题：《中国王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对日韩两国足球人士纷纷发表的对王艾的赞誉，国奥统统不表态，因为阎世铎特意赶到韩国转达了袁伟民的命令：闭嘴！尤其是小王！ 王艾也明白，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好，还容易被刁钻的媒体抓住空子。没空子他们也能嗑出空子来。 可惜，国奥和王艾的沉默并没有让外界闭嘴，反而在日本队打道回府之后，日本社会的讨论愈加热烈，几乎没见到对日本国奥的失败有什么沮丧的情绪。按照日本报界的看法：输给中国是正常的，唯一遗憾的是中国大魔王尚未出手，我们就已经两股战战，汗流不止的败了。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让大魔王再来一场大屠杀好的多，起码其他中国人还是比较友善的。” 爱好漫画的日本人还给相关的报道插上了漫画：“王”浑身散发着黑色不祥气息，露出残酷笑容，脚踩八卦和无数白骨手臂的哀嚎，凝视着下一个猎物。 据说这幅漫画还被韩国人抗议了，脚踩八卦这个暗示也太直接了点。 王艾看到这个报道后乐不可支，尤其是见到“大魔王”这个名头以后。找人问了声，得知中国乒乓球队昨晚拿下了男单、女单金牌，还没回国，就派孙义把这张报纸专门送给了女单冠军张怡宁。 现在的女乒，一姐还是王楠，张怡宁刚刚冒头，也还没有打哭福原爱，所以接到挺熟悉的男足王博士的报纸，面无表情的张怡宁很有点莫名其妙。问了问孙义，孙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2000年王艾入选国少，就经常跑乒乓球中心去玩，他那时候球技怎么样还没人知道，但学历是真高，所以国乒上上下下对他很宽容，再说岁数也小，跑来跑去的人家也不介意。后来王艾出国踢球了，彼此的来往就少了很多，只是偶尔谁在大赛上有好成绩了，互相打电话、发短信或者qq上祝贺一下而已。 而这次釜山亚运会，中国乒乓球队拿下了三块金牌，按理说不算少，但相比以往的成绩则是“下滑”了很多，甚至被认为是“兵败釜山”。 中国乒乓球就是这么霸气，出门一趟，没把金牌都拿走那就是白来！ 一想起来，足球迷的眼泪就哗哗的。 王艾送的这张报纸还在国乒激起了一阵小小的讨论，这明显不像是祝贺的意思，也不像是炫耀，毕竟男足在国乒面前有什么好嘚瑟的？所以谁也搞不明白是啥意思。因此耿直的张怡宁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王艾的手机上。 “张姐，收到报纸了吧？” “嗯，你那是祝贺我？” “不是，哈哈，我觉得大魔王这个称号更适合你，所以就送给你留个纪念。” “你才是大魔王，踢人家韩国10:0，你可真行。” “你也有领先人家十个球的时候啊。” “那不一样。”张怡宁认真的道：“我们的比赛多，现在七局四胜，一个小时能打七局，所以出什么分都正常，不像你们，一个半小时才踢一场。” “你就认了吧，张大魔王。” “……你才是大魔王。” “张大魔王、张大魔王、张大魔王。”王艾一口气说了三遍。 张怡宁想了想，懒得继续这没营养的话题，直接挂了电话。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女乒教练李隼还好奇的过问了这件事，张怡宁也没多想就说：王博士给我起外号叫大魔王。李隼问她因为啥啊，张怡宁就说我也不知道。 这事儿虽然平淡的过去了，但随后几年张怡宁在乒坛上勇往直前，光芒耀眼，耿直的性格赋予了她稳定的心理素质和对球技的全身心投入，“不可战胜”，“冷酷无情”的印象使她的球迷越来越多，迫切的要找一个准确而形象的词汇形容她的时候，这段插曲才被人翻出来。原来早在她第一次被国人真正注意到的时候，制造了“阿布扎比惨案”的男足的大魔王就已经这么叫她了。 这段插曲就是王艾生活里的一个小调剂，很快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训练和比赛准备当中，下一个对手是半决赛的泰国队。泰国队虽然实力不强，但也有绊倒中国队的历史，所以泰国主教练面对记者采访时公然表示：我们绝不害怕中国队！尤其不害怕王艾！ 可实际上，在两队准备比赛期间，泰国亚运代表团男足领队就拜访了中国队的驻地，期间热情的邀请中国国奥或者其他国家队有空的时候去泰国度假、训练，泰国足协一定安排好。 除此之外，再什么也没说。但回头儿阎世铎就专门找王艾谈话，本来他想指示老沈来的，结果老沈双手一摇：我不要！所以阎世铎只好亲自出马。 “小王，人家泰国这么好的态度，咱是不是手下留情？赢了就行别太狠？”阎世铎板脸道：“你得给我保证，不能撒欢。泰国足球并不强，也不是我们出线的威胁。” 王艾点头，可阎世铎还不放心，临走时还特别叮嘱：“我们肯定要争取胜利，但不能动不动就搞大屠杀，这对你的身体也是很大的负担，你有精力要留在决赛上。” “真的？”王艾眼前一亮。 阎世铎笑着指了指王艾：我不相信你听不懂我的话，你别在这吓唬我！ 第三百二十五节 大魔王的威慑（下） 王艾策划并执行的“大s”，在中国足坛影响十分深远，他个人在世界杯上获得的影响力再一次获得了提升，也震惊了国内国外的足球人，尤其是东亚这一块的足球人。 决赛上半场领先了四个就已经锁定了胜局，完全没必要下半场再来六个，疯狂的“王博士”，不仅吓坏了外国人，也吓坏了本国人。要说偶尔这么一两次的就当是发疯，但你不能总发疯啊，尤其是面对一些友好国家。人家已经服软的情况下，就要留点余地，要不然一点念想不给人留，把人家逼到角落 而王艾的哲学是：逼到角落怎么了？你反抗啊。 这幅趾高气扬，得理不饶人的嘴脸真是让人又爱又怕。个性张扬的年青一代当然满心欢喜，稳健保守的中老年人则是满心忧虑。所以阎世铎此行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鼓励国奥再接再厉，却也要防着王艾用力过猛。 足协高层一致的意见是：要给这头千里马拴上缰绳，你跑的快点没啥，但别一尥蹶子就跑没影儿了，顺便还把马房踹碎了。还有人建议给戴上嚼子，阎世铎不同意，怕他咬人 10月10日晚上六点半，在韩国蔚山体育场，中国国奥遇到了泰国国奥。 王艾虽然答应了阎世铎，但还是搞了小动作：在球员通道等候入场时，友好的和泰国国奥队员握手拥抱。 传达什么信息含义不明，但起码让泰国队松了一口气：死就死，但别太难看。 泰国队两天前挺意外的淘汰了朝鲜队，而朝鲜的这个抽签结果是明显有“报送”的意思的，结果，朝鲜不争气，让泰国进了四强。泰国地处东南亚，身高偏矮，但脚下技术灵活，配合也挺娴熟。泰国社会对足球也挺狂热，著名的“泰王杯”就是东南亚足球界最著名的赛事，也可谓是东南亚国家的“小世界杯”。所以泰国队并不缺乏作为一个强队的自信，毕竟也是厮杀出来的。只是绝对实力的差距让泰国队在真正的国际赛场上难以有大的作为。 王艾照例被按在了替补席上，这几天王艾的身体终于从大s后遗症后摆脱出来，不仅浑身的淤伤都好了，经过舒伯特的严密诊断，小腿骨的问题也消失了。所以王艾和国奥上下对杀进决赛都很有信心。 然而，泰国队赛前的“服软”可不是意味着放弃比赛，那只是要求中国国奥一旦锁定胜局就不要继续刷数据了而已。而在锁定胜局之前，泰国队还是想争一争的。 超级球星的威慑力再强，也不至于把人吓的没比赛就认输。超级球星和普通球员之间的差距也不可能拉大到超人和普通人之间的幅度。 因此泰国队一开场就表现的非常积极，而中国国奥显然不太适应。矮小的身高让泰国队前场球员在身体对抗方面不如中国队员，但盘带、抢断却给中国队制造了很大的麻烦。杜威、张耀坤、徐亮在泰国队前场娴熟的组织配合下开始疲于奔命。 赵旭日神色紧张，王艾老神在在。 “危险危险危险。”赵旭日嘟嘟囔囔：“老大，你不怕啊。” 王艾摇摇头：“我和他们身高体重都差不多，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真说起来，这支泰国队也就是去年尼日利亚国少队的水平。” “他们技术好。” 王艾嗤笑一声：“我还怕他们技术好？” 赵旭日一捂脸，声音闷闷的传来：“老大，我最服的还是你的脸皮。” “好了，别吵了，看比赛。”唐鹏举插话，中止了两人的扯皮。 比赛第1分钟，泰国队前锋在杜威的推挤下接后场长传，但没有接好，nb停球后没控制住，慢慢的滚出了控制范围，杜威绕过对方前锋上抢，结果被泰国队一个中场球员勉强拿到。 而这时候，泰国队小范围内的娴熟配合发挥了威力，就在杜威上抢的时候，这名泰国前锋没有跟进，而是反跑，而这名中场抢到球权之后也根本没停球，没观望，直接一脚斜传打到了杜威身后。 张耀坤丢下对位球员紧急过来补防，得球的泰国前锋跑动中作势分球，晃了一下张耀坤，结果张耀坤一迟疑的功夫，人家起脚打门了。 这次射门太突然，从后场传球到最后起脚，总共也没用上十秒钟，所以安琦根本没防备，于是眼睁睁瞅着已经固守了四场比赛零失球的中国球门被破。 泰国队替补席一片欢腾。 中国队替补席到也没怎么沮丧，等着人家庆祝完了好再开球，场上杜威和张耀坤俩人交头接耳的可能研究了一下。 “看着没？人家的战术。”王艾冲泰国队那边努了努嘴：“趁我不在，争取多进几个。等我上场，死缠烂打，也许还有取胜的机会。” 赵旭日赞许的点点头：“说的有理，但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呢。” 另外一边的曲波嗤一声乐出来，上一场和日本队拼的太凶，所以这场比赛老沈把曲波按在替补席上了。 再开球，泰国队的攻势更加旺盛，确实有一鼓作气拿下中国队的势头。刚刚上抢间接导致失球的杜威调整了防守策略，不再着急上抢，而是频繁用小碎步跟着对方球员，挤压对方的攻击空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而这种应对策略对泰国队的技术特点非常克制，所以泰国队尽管频繁在中国队门前制造险情，却没有再次扩大比分的机会。反倒在上半场临近结束的时候，被中国队的阎嵩顶进一个头球。 中场休息回来，老沈换上了曲波。这把快刀本来就有足够锋利，在身体对抗上更有明显优势，因此刚上场没到五分钟就来了一个长途奔袭，大力射门后对方门将扑球脱手，曲波自己又来了个跟进补射，一鼓作气把比分变成了21。 王艾站起身冲正和沈祥福拥抱的曲波高喊：“老曲，有本事你就别让我上场！”11 第三百二十六节 亚运第一金（上） 曲波听到后笑呵呵的给王艾做了个安心的手势，转身跑回了赛场。 “完啦，老曲要发飙了。”王艾刚坐下，赵旭日就幸灾乐祸的道。 “那还不好？”王艾奇怪的道：“我还需要上场表现么？最好决赛也一分钟不让我上，那我就是球迷了，不花钱看了六场比赛，最后还给我个金牌儿，赚大了我。” 赵旭日想说：我需要上场表现。可说不出口，这才发现，自己和老大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随着中国队逆转比分的出现，泰国队迅速的失去了奋斗的勇气，反而中国队适应了泰国队的技术特点后，打的愈加放松，最后在下半场第40分钟的时候，由徐亮打进了一个曲波创造的直接任意球。 “诶，漂亮吧！”赵旭日又精神了。 “嗯，老徐这手是挺不错的。” “和你比怎么样？” 王艾没接着赵旭日这挑拨离间的话，反而思索着道：“他应该到更高层次的比赛中去检验自己的技术。在甲a，防守一方不论是身体、意识还是守门员经验都有限。如果他到欧洲去也能这么打出来，以后国家队就可以大用了。” “老曲还没搞定，又惦记上老徐了？” 王艾扭头上下看看赵旭日，突然一笑：“怎么着老赵，听你这口气，你也想出国浪一圈呗？” 赵旭日嘿嘿一笑，眼神中的渴求不加掩饰。 “国外不比国内，没人照顾你。”王艾叹口气道：“你在赛德隆，也是俱乐部眼中的宠儿，且不说他们放不放，你这踢法很依赖身体，可你现在还小。总之，别受伤，好好训练。” 王艾没吐口，但赵旭日已经得到了答案。他也知道自己防守大于进攻，对身体很依赖，出国踢球的前提除了好好表现之外，最主要的是不能受伤。受伤就没位置，没位置也就谈不上什么表现。 但除此之外，一般中国球员留洋的阻碍对他和当初84国少的队友来说，都不存在。辽足这两年都出去四个踢德乙的了，以前好几年才杨晨和谢晖俩人。 正说着，主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音，中国国奥在半决赛上以3:1轻取泰国国奥，顺利挺进决赛。 哨声刚一响，场上场下的中国人就沸腾了。 进了决赛，就意味着历史性的突破！中国男子足球亚运会最好成绩是李金羽他们在四年前的铜牌。 今天这场至关重要的比赛，还惊动了亚运代表团团长袁伟民，他没上看台，一直隐身在中国教练席后边近距离观战，直到比赛结束才大步走来，挨个和中国教练组成员、中国队员握手祝贺。 “怎么样小王，身体恢复好了没有？”袁伟民笑眯眯的道。 “五场比赛！”王艾张着手指：“一分钟没上，躺着进决赛，您说呢？” “哈哈哈。后天的决赛有把握吗？” “应该是可以的。”王艾笑呵呵的道。 “好，好！尽力争取冠军，实在拿不到也没什么，银牌也不错。亚运会结束你就该去卡塔尔了吧？来回这么跑身体吃的消吗？”说到这，袁伟民拍了拍王艾的肩膀：“我们中国足球弱了点，所以就要能者多劳。来之前还有人跟我说呢，你是我们中国足球有史以来第一位横跨国少、国青、国奥、国家队的成员，少年英雄啊。所以，我们最担心的是你的身体情况，能不能扛得住。” 王艾有点尴尬，看得出来，国青的“二王之争”，日理万机的袁伟民还不知道呢，这让他怎么说。 袁伟民发觉王艾神情有异，很快就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去和其他队员说话了，王艾这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十点，另外一场半决赛的消息出来了，伊朗、韩国打平，最终点球决胜负，伊朗胜出，韩国将与泰国争夺第三名。其实从这赛制安排就能看出来韩国人把主场优势利用的多么充分。中国、泰国的半决赛在蔚山，伊朗、韩国的半决赛在釜山，却偏偏没有安排同时进行，中间差了两个小时。 由于韩国国奥输了，所以赛前韩国媒体上呼吁韩国国奥给韩国国少报仇的目标也无法实现了。 中国国奥挺进决赛的消息第二天在国内媒体上再次引发了一阵足球热，今年中国男足多头并进，各有所获。除了国青的亚青赛还没开始之外，国足世界杯小组首胜，创造了国足的最好成绩。国奥历史性的杀进亚运会决赛，同样创造历史。国少虽然不是第一个亚少冠军，却难得的卫冕了，更在决赛上……咳，这个就不说了，有损我们礼仪之邦的形象。 总之，2002年是个中国男足的喜讯年。 当然媒体上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比如就有之前批评王艾在亚少赛决赛上过于凶残的媒体，他们认为，这届国奥本来就很强，挺进决赛理所应当，从过去的五场比赛来看，有没有王艾的入选都无关紧要，相反，应该把这个珍贵的名额让给需要锻炼的其他球员。 有的媒体最后还公然呼吁中国足协要摆脱“王艾依赖症”，防止这个不稳定因素破坏了中外体育交流的大局。 对于媒体的公然捣乱，袁伟民冲冲大怒，在足协紧急召开的办公会上点了几家媒体的名，说他们居心不良，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并要求足协上下暂时不准接受这几家媒体的采访，防止他们更生是非。 身为专业体育人出身的袁伟民很清楚，王艾一场不上那是因为不需要他上，以国奥的实力足以战胜对手，外加他身上有点小伤。但比赛没踢谁知道结果会如何？万一国奥遇到过不去的坎了呢，有这么一个从不失手的球员坐镇，那不也放心么，怎么能说他毫无作用呢？不让他去，换谁能起到这个作用？何况，他不上场也能稳定军心，这是无法取代的。 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么是不懂，要么存心唱反调，鸡蛋里挑骨头。 第三百二十七节 亚运第一金（中） 中国足协反击的效果暂时还看不出来，而决赛却已经在紧锣密鼓。伊朗足球队是西亚球队中数一数二的强者，在整个亚洲也是第一流的。所以他们对王艾搞出来的大屠杀虽然也有点震惊，但并不很在意，就像大象不会在意一只猫杀死多少老鼠一样。 伊朗队的淡定透出的强者的自信，让王艾和中国国奥都紧张了起来。吓不住，就只能正面硬钢了。 10月13日晚7点，釜山亚运会主赛场，两只杀进决赛的队伍在双方教练的带领下依次走进球员通道，双方队员都目不旁视，哪怕王艾在队列里也没有引来伊朗球员的关注。当然站在队列前头的王艾也不知道身后的伊朗球员是否看自己了。但王艾很确定，对伊朗队执行大屠杀没什么效果。除了他们是成年队之外，常年的在亚洲战场的好成绩也决定了伊朗队不会因为一两场惨败就患得患失，何况这是一个宗教国家，意志力非常顽强。 当然，伊朗革命以后，国家实力发展缓慢，又和萨达姆打了八年血腥的战争，在国际上被美国封锁，在中东也因为宗教问题朋友太少，所以伊朗足球的水平受国家拖累，也在缓慢下滑，从当之无愧的亚洲第一变成亚洲一流。 与之不同的是，韩国足球近年来进步神速，虽然在上半年的世界杯上这个“进步”受到了全世界的嘲笑，但不能否认其实力已经接近了意大利、西班牙和德国这种传统强队了，否则，光吹黑哨也是不行的，裁判得带电棍。 中国国奥在老沈的带领下，也展现出了比以往更高一筹的战斗力，因此这场比赛被外界普遍认为是势均力敌的两国未来国家队碰撞的预演。 对这场比赛王艾做了精心的准备，提前几天就恢复了大运动量训练，从而保持了竞技状态的出色，经过和沈祥福的研究，两人决定还是让王艾打替补。如果上半场领先，下半场可以登场晚一点，如果落后就早一点。说到底，两人还是挺相信国奥的实力的。只不过区别是，老沈更相信自己的调教的水平，王艾更相信德国“康复月”对国奥的积极作用。 赛前准备会上，国奥教练组认真的观看了伊朗队的小组赛录像，虽然从数据上看伊朗队三场小组战拿到了12个净胜球，但如果看每一场比赛就会发现，这支伊朗队的攻击力并不强。12个净胜球，除了打黎巴嫩一个2:0之外，就是在阿富汗身上刷了10个。而小组出线后，对科威特是1：0，对韩国是0:0，这样一来，除去在阿富汗这支弱鸡身上的为所欲为之外，场均一球而已。而中国国奥五场比赛获得了20个进球，而只被进了一球，场均四球。 19点10分，双方比赛正式开始。 伊朗队打的很稳健，没有试图去发动快攻，上一场比赛他们教练组也看了，泰国队发动快攻有点效果，但中国队不可能一点也不防备，所以就在中前场有条不紊的组织进攻。中国国奥面临着创造历史的机遇，也打的有点保守，没有急于进攻，因此前15分钟，比赛比较沉闷。 今天以主力身份登场的曲波比较兴奋，频繁在边路尝试突破，可惜对方的后防线以诺斯拉蒂为首进行了严密的盯防，曲波也没什么好机会。 沈祥福发现双方接触的差不多了，而伊朗队仍旧不急不缓，阵型稳定，就走到场边挥手让国奥前场也稳下来，不要急于进攻，要耐心的组织。 说到底，唐鹏举和老沈才是一伙儿的，所以上一场王艾的“观赛球评”，老沈事后都听说了。虽然对王艾的“国奥办法太少”的评价不怎么服气，但还是听进去了一点。也就是泰国队实力太弱，如果身体稍微强一点，能耐心的阻挡住国奥的快速突击的“三板斧”，等待中国国奥体能下降在发动反击，结果还真不好说。 老沈无法判断伊朗教练组是不是在设下这个陷阱，但必须有备无患。否则全队都累瘫了，换王艾上也不行。 比赛慢慢的进行到了第30分钟，双方竟然都没有一次高威胁的射门，大多数时间都消耗在了中场的纠缠当中。 今天来观赛的中国球迷很多，虽然球票都是预定的，但足球热掀起以后，当然不乏撞大运买了亚运男足决赛票的，幸运的是，中国国奥果然杀进了决赛，这球票当然就没白买。场面上一时焦灼，并没有耗尽中国球迷的耐心，因为“万能钥匙”王博士还在场下，随时可以上场。 王艾抱着肩膀观赛，一言不发，赵旭日也没有说话的兴趣，他们俩时而抬头，时而低头，王艾在赛前买了两台电池电视，一个给了教练组，一个就放在赵旭日的大腿上。在场边是平视的状态，有时候视角受限，就需要低头看一眼电视直播的立体角度来观察场上局面的演变。 半小时过后，伊朗队的耐心渐渐耗尽，其前锋贾瓦德·卡泽米安开始活跃起来，张耀坤本场比赛专门盯防这个伊朗国奥的第一前锋，因此两人的纠缠的烈度不断提升。 比赛第38分钟，贾瓦德获得了一次绝佳机会，另外一个贾瓦德的伊朗前卫在徐亮中路斜传时，突然放铲，中途拦截了这次传球，结果被他得到。这次抢断很意外，所以他拿球的时候，张耀坤正准备跑回自己的位置。 急于调动重心的张耀坤一时间没跟上，贾瓦德毫不犹豫在罚球区弧顶起脚远射，目标直指安琦把守的大门的另外一侧。 安琦也是没想到，所以紧急横扑，可惜距离太远，眼睁睁瞅着这个射门碰不到了。 就在众人紧张的注视里，这脚势大力沉的射门，砰的一声击中了门柱。安琦趴在地上一个鱼跃，牢牢的把反弹的足球抱在身下。 这次有惊无险，让有点松懈了的中国后防线紧张了起来。在此后再没给伊朗队什么机会，直到中场休息。 王艾长出了一口气，国奥队的身体素质已经和国家队没什么区别了。在世界杯上王艾的表现已经引起了所有对手的高度重视，而身体的劣势仍旧存在。王艾可以确信自己能进球，却不敢保证大比分落后的情况下能够力挽狂澜。 第三百二十八节 亚运第一金（下） 中场休息时，老沈认真的提醒中国后防线注意防控意外发生，并要求全队尽量在90分钟时间内解决问题。唐鹏举给大家分析伊朗队可能的应对措施，认为伊朗队经过了上一场与韩国队的点球决胜并不会帮助伊朗提高多少点球决胜的信心，认为伊朗队也会倾向于正规比赛来搞定。所以我们下半场有机会打他们的身后。 虽然又是打身后这个老调重弹，但王艾也没有插话。他在国奥的时间太短了，人家从81国青走到今天，老沈带队就两年多，整个队伍已经组建了三年了。而王艾还是今年下半年才加入的，因此话语权肯定不高。再说和老沈为首的教练组之间的关系刚刚缓和，王艾也不敢担保这时候提出改变打法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再说，人家说的也没错。中国队的这个战术安排机枪连战术，对方阵型拉出来，那射界肯定更宽阔。 不过王艾也没闲着，“刺激”曲波：“老曲，你有本事让这场也一分钟不上场！我争取躺着拿下亚运金牌！” 队友们“轰”的一声笑，赵旭日还跟着起哄，让老曲努努力，把王博士按死在替补席上。 曲波弯起芦柴棒一样的细胳膊，比量了个大力神的姿势。 下半场一开场，比赛局面骤然变化，正如唐鹏举所预料的，伊朗队显然也不愿意去比赛点球，将命运交给他人，因此一开场就抓紧进攻。恰好，中国队也是如此，整个场上局面和上半场好像不是一场比赛一样。 曲波极度兴奋，对于能把王博士按在替补席上动弹不得的提议非常感兴趣。因为一瞅见王艾，曲波就会生出：“我老了”的错觉，潜意识里的紧迫感就强烈了起来。而曲波的速度又是这个年龄段里全球一流的，要不然热刺也不会那么热衷于要他。因此，专门盯防他的伊朗球员就渐渐的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曲波的亢奋还带动了阎嵩和王新欣，三名小将在伊朗队略显疏松的后场搅的天翻地覆，很快就取得了破门。 比赛第54分钟，王新欣中路带球突破，用最近和王艾学的牛尾巴过人一下过掉了对位球员，虽然他这个动作用的还不够熟练，歪歪晃晃的，却因为速度快、表演真实而骗过了对方，面前就是一片空荡。 飙起速度后，王新欣直扑对方大门。两侧伊朗后卫紧急封堵，关键时刻，王新欣脚后跟传球给了跟进的阎嵩，阎嵩在对方后卫甩开曲波上前封堵之前直接打门命中。 1:0了！ 釜山体育场内山呼海啸！ 老沈振动双臂，嗷嗷直叫，这支国奥走到今天，他才是呕心沥血的那一个。 比赛重开，不到一分钟，中国国奥卷土重来。这一次是曲波策动的攻击，干脆利落的下底传中，阎嵩在争顶中被伊朗后卫推挤的失去重心，略略碰了一下，这个球被他改变了落点，正被后点埋伏的曹阳得到，他跳起后大力点头，顶了个反弹球。伊朗守门员慌乱中拨了一下，却没有打正部位，足球改变了一下轨迹，仍旧落入门内，反而让一旁也准备用头顶出的伊朗后卫无功而返。 2:0了！ 王艾在场边一边也起立鼓掌，一边感叹：“他妈真不用我上了！” 赵旭日哈哈大笑，他可得意了，小组赛里他还替补上场过呢，不像身边这个倒霉蛋，平白坐拥“第一杀手”的名头，却也因为太重要，总想在关键时刻上场，结果关键时刻一直没来，反而无用武之地。 老沈志得意满，庆祝归来抓起水瓶子咕咚咚一通灌，45岁的人了，得适当控制点情绪。再此过程中，还略带得意的瞅了一眼王艾。 王艾撇着嘴，没吭声。 俩人的潜台词是：沈祥福说：行了，不用您老了，您歇着吧！ 王艾回答：……谁稀罕！ 不过，现场两万多名中国球迷不干了，拿金牌就完啦？我们要更多！ 所以，慢慢的就有球迷在中国教练席后边高喊：“上王艾！” 这就是纯粹的对足球艺术的欣赏了，赢了不算，我们还要锦上添花，我们要看王博士表演任意球，看王博士表演带球突破，看王博士表演大屠杀！ 沈祥福充耳不闻，教练员安排战术还能耳根子软？一万人一万种声音，那还不乱套了？ 结果，召唤大魔王的咒语越来越强烈，渐渐的变成了中国球迷的众口一词。这是在外国，要是在本国，好歹还会有赛场解说帮着劝解，可韩国谁管你那个？ 坐在替补席上的王艾当然也非常清楚的听到了球迷的呼声，颇有些感动，也有些尴尬，毕竟国奥这么多人呢，替补席上七个人，光喊自己算怎么回事？国奥走到今天，连王艾也必须承认，沈祥福和他的弟子们才是首功，自己只不过起了一个辅助作用。虽然这个辅助作用在关键时刻，如对日本的比赛中扭转了战局，但不能说摩天大楼只有最顶层有用，其他的都可以拆了吧？ 王艾只好对扭头的沈祥福摊摊手：这个真不是我策划的，我没本事收买全体球迷。 沈祥福一笑，不置可否。 伊朗队连失两球后，马上改变了战术安排，后场球迷提高了注意力，而前场发动疯狂反击，压迫的中国后防线摇摇欲坠。杜威、张耀坤、徐亮等人拿出全部力气死死守卫着阵地，他们都知道，金牌已经触手可得了，万万不能这时候掉链子，要不然，沈指导还好说，大魔王还不喷死他们？ 我们都20来岁的人了，都组队三年了，拼死拼活到最后关头了，总不能让小孩来扮演救世主啊！ “我们要坚决果断地、毫不犹豫地，把王大博士按死在替补席上！”赵旭日振臂高挥的宣言代表了国奥队此刻的心声。 王艾除了捂脸还能干什么。 时间慢慢走到了全场比赛的第90分钟，场上比分还是2:0。 眼看着比赛马上要结束了，中国球迷也知道想看王博士表演那得以后了，于是群起起哄，呼唤王艾的声音又大了起来，颇有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嫌疑。 老沈看看场边，补时三分钟，回头点手叫王艾，上场！ 球迷哗啦啦的一阵热烈鼓掌。 真没记性！ 王艾嘟嘟囔囔等着死球，好不容易曲波停球停大了出了底线，裁判准许换人。曲波磨磨蹭蹭的走到场边，他还真不是故意耽误比赛时间不给伊朗队机会，他是故意不给王艾机会…… 王艾上场，紧急的奔着曲波的边卫的位置跑动，裁判吹哨比赛开始。 就在路过主裁判身边的一瞬间，王艾发现主裁判好像对他挤了挤眼睛，然后手摸向了哨子…… 不好！ 王艾加速、加速、加速，拼命追赶带球狂奔，还不断回头的王新欣。 可惜，天不假年！“嘟，嘟嘟！”哨响了！ “尼玛啊！”王艾在全场的欢呼声中仰天长叹，亚运会六场比赛，拿下金牌的第一次，我居然只上场了一分钟，连一脚球都没碰到！ “王新欣，你死定啦！” 正和队友热烈庆祝的王新欣不料王艾猛冲了过来，吓的扭头就跑，同时心中无比冤枉：这是我们全队定下的把戏，包括沈指导都在内，你怎么就抓我一个人啊。 不过王艾没有扑他，而是扑向了足球，跑到场边一脚射在了看台上。 这算是触球了呗？ 第三百二十九节 有我前三，没我前八（上） 早上八点，张二文优哉游哉在报社楼下停好自行车，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边是六个大肉包子，准备一会在办公室边看稿子边吃早饭，猪肉大葱馅的，没什么味儿，不像韭菜鸡蛋的那么招人恨。 刚上楼，迎面就碰上了虎着脸的副社长。 “点子真背！”张二文心里嘟囔了一句，舔着脸把包子往裤兜里揣。虽然领导都看见了，但这种小动作还是需要的，这是跟领导递小话呢。 “领导，我知道错了，您轻点踹。” 不料，副社长却压根没搭理他的包子的问题，直接拉着他的手臂：“赶紧的，副部长在楼上等你呢。” 张二文吓一哆嗦，我顶多就是个迟到，外加在单位吃早餐，用得着副部长么？这是要往死了整我是咋的？ 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和六个热乎乎的大肉包子，张二文被副社长拉进了社长办公室。 “二文同志，我记得你是人民大学新闻系的毕业生，上大学之前在一高中上学是不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笑眯眯的发问。 张二文脸刷一下就白了：这是调查我了，我马上要下楼拿档案了么？ “二文同志，现在有一个光荣的任务要交给你。” 张二文卡巴卡巴小眼睛，没明白。 “你立刻到北京出差，专程采访我们辽阳的王博士。”副部长道：“亚运会你也看了吧？在我们王博士的坐镇保驾下，我们的男足终于像点样子了，首次夺取了亚运金牌。但因为王博士几乎没上场，所以亚运会一回来，许多国内媒体……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在批评他。作为家乡人，我们都感到很不公平。” 副社长补充道：“这些人可能是不懂，也可能是懂装不懂。事实上，一个队员的重要性不在于他到底上场了多少时间，就好像我们报社的工作，不能说副部长从未在报社做出具体工作，我们报社取得的成绩就没有副社长的功劳。关键时刻的一句指点和帮助，就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副部长哈哈一笑，指了指拍马屁的副社长道：“你就不要给我刷金粉了，我可和王博士比不了，他是我们家乡人的骄傲。小张，昨天下午我们接到了王博士的邀请采访电话。说实话，挺意外的，毕竟我们是党报，一般不搞这种。但事有例外，王博士是我们辽阳人的杰出榜样，他的事迹家乡人民都很关心。由于他接下来马上就要去德国继续比赛，所以没时间回来，那么我们就特事特办，派记者去采访一篇报道回来，以慰我们的思念之情。” “另外么，我们《辽阳日报》的销量不好大家都知道，年年往下摊派订购任务，说实话，我也知道挺招人烦的。所以我们也要尽量考虑到报纸的可读性。虽然因为我们报纸的性质不可能去媚俗，但群众关心的内容我们也是可以适当报道一下的。如果做的好，大家爱看，下一年度订报任务就会轻松一些。所以，小张，我们研究了一下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如果这篇王博士的采访报道反应好，那我们还可以开设一个专栏嘛，专门介绍辽阳的著名运动员，比如王义夫、郭士强等等，还可以继续扩大到文化名人，讲一讲他们的成功故事，给家乡人民鼓鼓劲。” 半小时后，张二文捏着飞机票急匆匆的下楼，按照资历这种事肯定轮不上他，但考虑到他是王博士的高中、大学校友，还年轻，兴趣口味比较接近，所以他才得到了这次重要的机会。 到了报社大门传达室，正好《辽沈晚报》驻辽阳记者站的小李也到了，两人是同行也算熟悉，小李陪着张二文骑车回家，草草收拾了一下，到辽阳火车站搭乘火车直奔沈阳。 一路风驰电掣，到下午五点，两人终于赶到了北京城的王艾家门前。 “本来想上中央电视台说一说的。”落座之后，王艾开门见山：“但张斌他们和我说，这个不太方便。作为电视台来讲，通常不会倾向于某一个立场，而是持中立态度。如果我上了，那就要找一个反对我的同时上。可是骂我的人里头，现在没有和我匹配的，要是想力量均衡就得找一堆人，那我就容易被群殴。所以他们建议我也找两家纸媒来表达我的意见。我想了想，还是挺怕纸媒记者给我断章取义的，所以还是家乡人放心。先说好二位，咱们先有后不争，采访完了，稿件我是要审核的。” 张二文和小李点头：“来之前领导交代过了，王博士放心吧。” 王艾这才露出笑容，招待两人进餐厅吃饭。 一千平米的大院套，敞亮极了。饭菜虽然简单，也没有酒，但张二文他们俩也是与有荣焉。天可怜见，一个地方的小报社，也要一飞冲天了！他们俩很清楚，王艾绝不是找不到发声渠道，不知道多少大报都在堵他家的门儿呢。只是王博士不放心，这才找了家乡的媒体。 当然更主要是他们够小，所以才能拿到审稿权。 郎有情、妾有意，一顿饭吃的很高兴，王艾兴致来了，还把刚到手的亚运金牌拿出来显摆，张二文也是年轻，直接挂自己脖子上了，招呼小李给他照一个，这辈子是没机会为国争光了，但是为国沾光还是可以的。 饭后，三人到了院子里，十月的北京，晚上有些凉了，好在谈话的气氛还好。今天也被王艾叫来，一直没什么表现的许青莲给三人上了三杯茶，端了一个国盘。 “那么，咱就开始？” 和王艾攀了老半天同学关系的张二文提议，王艾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博士，你认为自己在亚运会上的表现怎么样？” 王艾挑了挑眉，这个虎头虎脑的家伙，真不客气啊。上来就玩真的，这我怎么回答？说我表现好，就上场一分钟你怎么表现好的？承认表现不好？更给人口实了。 “我连表现机会都没有，说什么好不好？”王艾双手一摊。 第三百三十节 有我前三，没我前八（中） 天生一副笑脸的小李，给王艾竖了个大拇指。虽然《辽沈晚报》是省级报纸，但在地位上还真不敢说超过了《辽阳日报》，答案很简单，后者是党报！再说王艾以前可和辽宁报业集团没啥关系，家里企业有合作是另外的事儿，王艾本人可没和他们打过交道。所以今天的采访是以张二文为首。 进入工作状态的张二文早就把领导的交代给丢一边去了，今天一定要问个痛快！说起来他也够憋屈的，当初高考的时候比王艾早一年，结果大学毕业比王艾却晚了一年，生生的叫王艾给从师兄追成了师弟，而且王艾还是两年拿了个硕士。张二文才本科。 这年头的天之骄子，谁服谁啊！ “那么王博士，你是对国奥队的用人有意见喽？毕竟你在世界杯上表现那么好，却在国家队梯队里捞不到上场机会。” 王艾瞅这家伙真不客气，也打起了精神：“不能这么说，我今年下半年的比赛任务很重，职业联赛那边刚刚升级德乙，保级的压力你应该懂。国少、国青、国奥都有我，所以沈指导考虑到我的身体负担问题。亚运足球开哨的时候，我刚刚从亚少赛决赛上回来，实话说，身上有伤，也很疲劳。再说……” “身体条件？”张二文耸耸肩：“你在国家队的身体条件差距不是更大？” “国家队那会儿是没办法了。国奥队不一样。”王艾摇头道：“国家队那是世界杯，面对的对手一个是最终的冠军，一个是季军，这么强的对手国家队必须全力以赴。国奥队毕竟是亚洲内战，对手实力有限，沈指导是拿我当保险丝用。所以，我对国奥教练组的安排没什么意见。” 说到这，王艾拎过亚运金牌，掏出兜里的两个钢镚，敲了敲，当当直响：“我和赵旭日就说，能躺着拿回金牌来，谁愿意花力气？” “赵旭日？”张二文回忆一下道：“大连队的是吧？和你是国少队友的。有他在，你在国奥里不会孤单了啊。” “要不然也不孤单，我和老曲、老杜他们都不错，还有徐亮、王新欣他们都在一起玩的。” “曲波？杜威？”张二文看王艾点头道：“听说你介入了曲波转会的事情，这个对你在国奥打开局面有没有帮助？” “两回事儿。”王艾摇头：“曲波转会遇到了波折，他还挺想出去的，个人条件也好。我的意思是如果他能转会热刺那当然更好，如果不顺利，我在德国的图宾根青年队可以给他托底。这都是我在国奥好久之后才偶然谈到的，谈不上什么打开局面，我也用不着特意拉拢谁，曲波也不可能被拉拢。再说，半决赛、决赛央视都直播了，你们都应该看到了曲波在场上努力的表现，尤其是决赛死死的把我按在替补席上，这哪是一个被拉拢后的样子？” 张二文还要问，小李突然插话，小李明白，再问下去就一定会涉及到辽足的归属，涉及到王艾是个球员还是个俱乐部老板这种敏感的事情，这可就在他们采访报道的范畴之外了。而且，真把话题往这个方向拉，结果难料。没看那么多媒体批评王艾都没人说这事儿么。 “王艾，对于外界的批评你怎么看？你都听说了哪些批评？” 王艾一笑：“都听说了。我也买报纸看电视的。这两天回国跟着国奥参加了一次庆功会以后就没什么事儿了，我准备歇两天就回德国，所以报纸看了不少。其实我觉得挺没意思的。” “哦？哪种批评没意思？”小李兴趣盎然。 “说练兵的最没意思。”王艾道：“看我没上场国奥也拿了金牌，觉得我浪费了这个去亚运的名额。说到底还是认为我这个金牌是混来的，换谁都能混到。可他们也不想想，这比赛是没法重来一遍的。开赛前，不管是沈指导还是国奥全队或者是足协，谁敢保证我们一定能拿金牌？足球场上的意外太多了，光咱们国足都遇到多少次了？谁敢留手？那肯定就得拿着放大镜挑挑拣拣，把最强的、状态最好的、配合最默契的队员遴选出来塞进队里，最起码也做到个有备无患。你别看他们现在叫的欢，这亚运会我要真没去，他们肯定还得替我叫屈。” “可从比赛情况来看，你确实没起到什么作用，还是‘超白金一代’打出来的。” “诶，我一会儿再回答你这个问题，咱们先说点旁的，81国青、国奥叫‘超白金一代’，那我这87国少叫什么外号？哦，84国少，还有10:0击败韩国国少的86国少，媒体给起外号了吗？超超白金一代？吵吵一代？” 张二文和小李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身为媒体人，对这方面消息是最灵通的，还真没发现媒体给王艾的两支国少起什么外号，可能原因是国少距离国家队有点远，不如国青，过几年基本就能成为国脚那么直接。再说，亚少卫冕虽然够牛逼，可干了韩国10个球，这个事儿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庆祝。 “好吧，真是厚此薄彼啊。还是说亚运会的事儿，你们也最想听。”王艾道：“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亚运成绩的突破都是沈指导这支‘超白金一代’的功劳，我在其中虽然可能名气最大，关注度最高，但他们都成队三年了，以往的成绩也不差。我没起什么直接作用这不能否认，但我们也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另外我的存在也是给国奥托底了，我既然能够在世界杯上进球，那么在亚洲内战还是青年军里，真上场取得进球也是不难，毕竟第一场小组赛的四天之前，我刚刚在阿布扎比一场比赛进了八球，状态正好。所以从什么角度来看，足协以及教练组带我去亚运会也是没错的。” 小李还要开口，王艾一摆手：“咱这个话题就说到这儿吧，道理很简单，任凭是谁只要冷静下来一琢磨就知道是这么个理。所以从这个角度批评我的都是鸡蛋里挑骨头，你们问了，我答了，够给面子了。要是这样以后还不松嘴接着咬，那就是狂犬病了。” 张二文点点头：“那么，王博士，听说你在去亚运会之前，和沈指导吵过架？而且据我所知，亚青赛明天就要进行小组赛了，你也是国青的一员，按照时间来看，现在的你不应该在北京，而是应该在多哈。你和国青的教练组听说关系也不好，对不对？那么王博士，你怎么看待外界针对此对你的批评呢？比如说你桀骜不驯，居功自傲，目中无人，不守纪律？” 小李跟进补刀：“有足协内部干部接受采访时说过，‘某些球员光顾着出风头好赚大钱，根本没有纪律意识，这样的球员不论技术多好，从长远来看都是不利于球队发展的。’你认为这个是不是说你？” 第三百三十一节 有我前三，没我前八（下） “不是我!”王艾一晃脑袋，断然否认：“谁知道是谁说的？连名都没露，藏头露尾的，要是真有意见，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也显得理直气壮。哪怕不想直接告诉我，通过媒体说也行，留名啊，我好找上门咱们理论理论啊！” 说到这，王艾鄙视的瞅着对面俩记者：“要我说你们记者这行儿，有的时候就得丧良心，远不如我们踢球的这么纯洁。国内一千多职业球员，几万业余球员里头，心眼儿最多的就是我，我还不坏。不像你们为了博版面什么招都使。” 张二文叫王艾激起了性子，反驳道：“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为人民负责的！” 王艾呵呵一笑，瞅了一眼略有尴尬的小李。张二文在党报旱涝保收当然可以讲良心，完全推向市场的小李可就没法子了，自己没干过，可也不是没听过、没见过。 “总之，谁说的，你让他站出来，偷偷摸摸放毒，我知道他说的是谁？这还没准儿就是这个记者自己编的呢，反正找不到人，我又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去告他。” 小李接过话题：“王艾，你身兼国少、国青、国奥、国家四个年龄段的国家队成员，甚至是主力，核心，那么我想在国内可能你是最了解中国足球实力的一群人中的一个了。今年我们男足在各个战线上都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据说国青的前景也不错。那么在你看来，我们中国男足在世界上，哦不，在亚洲，是个什么位置？实力上是什么位置？” 王艾楞了下，随即皱起眉头，这个问题可大！ 思索着的王艾伸手摸果盘，发现空了，随口道：“金莲，给老爷上果子。” 一直老老实实旁观现场采访的许青莲瞪了王艾一眼，发现他神游天外，知道他在深入思考，偷偷把这事儿记在小本子上。 王艾抓起一颗黄元帅，咔嚓咔嚓的啃着，啃完了擦擦手，又抓起一根心灵美，咔嚓一口辣够呛，才醒过味来，放下大萝卜道：“简单说，我们国家男足的实力在亚洲要分两个角度看，有我在，亚洲前三，我不在，亚洲前八。” 张二文、小李停下笔，呆愣愣的瞅着王艾，根本记不下去了。 太不要脸了！ 关键是他还理直气壮！ 张二文平时搞党报对足球还不太敏感，而小李就是《辽沈晚报》体育文化版面的记者，他一听就明白王艾这么说的意思了，亚洲前三，就代表不论是国奥还是国家队，都可以在奥运会、世界杯上进入决赛圈！而我们国家足球都搞了40多年了，才进去两次！ 王艾的潜台词就很明显了：我是国足出线的保证！ 这让人如何不震惊！在一个集体至上的国度，这样赤裸裸的个人英雄主义，简直是匪夷所思！你还是我们义务教育出来的产品么？你的老师都是怎么教你的？合着你一个人比我们大家都厉害？比我们上上下下的领导、教练、干部、球员都厉害？你一个人就能把国家队的水平从亚洲第八，世界第五十开外提升到亚洲第三，世界第三十位？ 没谁了啊，王博士！ 许青莲也被王艾的一番话震的够呛，同样目瞪口呆的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在王艾身边四年了，尽管王艾经常不着调，但那都是跟家里人，这么跟记者说好么？记者可是大喇叭啊，你这一番话把见多识广的记者都震成这样，那读者得什么样？ “羞不羞啊你？”许青莲清脆的声音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 “羞什么？”王艾皱着眉头：“我这是实话实说，也是当仁不让。竞技体育容不得温良恭俭让，搞这一行就该勇往直前。” 许青莲咬咬嘴唇，静待王艾的解释，否则一定要你好看！ 小李深吸了一口气：“王，王艾，能，能解释一下吗？你知道，你这么说我和小张还有我们的读者都是没法接受的。” “好！”王艾慨然道：“我先给你们一个直接的证据。六月末国际足联公布了各国国家队的世界排名，中国队从原来的第五十位，提高到了第三十七位。世界杯你们都看了，中国队总共进了九个球，其中七个是我进的，另外两个是我助攻的。” 说到这，王艾摊摊手：“如果我没去，哥斯达黎加赢不了吧？你们看球也能估计出来，中国队有过两球落后，剩下二十分钟扳平甚至反超的历史吗？打巴西也平不了吧？那么这个世界排名，如果我没去，中国队的排名肯定还是五十位左右晃荡，提高不到三十几位，对不对？” 两位记者皱着眉，本能的觉得王艾这是歪理邪说，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可你不能否认了其他球员的贡献，没有国家队其他成员和你打配合，别说你能不能进球，你就是进球了该输一样输。” “是！”王艾点头：“我不能否认其他国脚的贡献，都成名了一辈子，不能说没有实力。但是你们要注意。不论是足协还是领导还是教练，他们的功夫都在赛场之外，足协负责领导，筹集资金，组织比赛，教练负责战术指挥，球员训练。但真正的决定场上胜负的是球员。而足球队在场上就是十一个人。这十一个人就代表了一个国家足球队的水平，决定了比赛的生死存亡，决定了几千万，几亿人的喜怒哀乐。那么我身为其中之一，说是影响了国家队的实力过分吗？说大幅影响了国家队的实力过分吗？” 张二文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好，小李艰难的道：“那么国奥呢？你一场没上，不也是亚洲第一了？” 王艾竖起手指：“你要注意。我们国内的很多业余球评就是像你这样做出来的，放马后炮，当事后诸葛亮，说的头头是道，实际上领导真信了你们的邪，让你们去管，那结局一定是个大悲剧！你应该站在比赛开始阶段、准备阶段、筹备阶段去看待这个问题。由于我在世界杯上的表现，国奥能不要我吗？不仅不能不要，还要把我当做定盘星来看待，万一比赛不利，局面不佳难以挽回，就要把我放出去。拴着我不是我没用，而是我太狠！虽然我上了，最终也肯定是金牌，但金牌和金牌的成色是不一样的。我上了至少能让金牌的纯度再挪一个小数点！我们夺冠后日韩媒体怎么评价的？‘中国队依靠常规战争就取得了比赛胜利’，这什么意思？这是把我评价为了国奥队的‘核武器’，不是没用，而是没用上！” 面前两位记者深呼吸，他们好像重新认识了一遍王艾一样。 “除去国家队、国奥队之外，国少队体现的最明显，即便不考虑在决赛上我故意进那么多，整体上进球数不多。但你要考虑一点，那就是亚少卫冕的86国少，要承84国少的情！我，曾诚，王永珀，郜林都是上届国少打进决赛圈，打进决赛，锻炼培养出来的，是毫无疑问的这届国少的核心。而我，是两届国少的金靴、金球获得者，是两届国少的队长！” “那么，国青呢？”张二文咬着后槽牙道。 第三百三十二节 隐藏boss（上）：洪水滔天 送走了两位心情复杂、表情复杂、神经复杂的记者，王艾高高兴兴的准备拉着许青莲过二人世界。许青莲提议：咱与其过二人世界，不如再多点人？王艾喜出望外，于是，许青莲拉着王艾回到了王斌、艾小青两口子的院子。 第二天，王艾陪着许青莲上学，蹲在历史系的课堂上，听了一次课，这还是俩人第一次做同学，尽管只有半天。因为中午王艾就要去德国了，德乙联赛目前已经进行了8轮，本周末将客场挑战柏林联盟。八轮过去，图宾根青年取得了五场胜利，两场平局，一场小负，积17分暂列德乙第三，仅次于六胜一平一负的弗雷堡队和五胜三平的科隆队，形势很好，起码具备了伸着脖子张望德甲的机会！ 但这不是老帅徐根宝要求王艾抓紧时间归队的主要原因。得益于上赛季的德国杯冠军，图宾根青年进入了本赛季的联盟杯决赛圈，10月8日，欧足联在尼翁进行了抽签，图宾根青年在64进32的环节遇到了华沙莱吉亚队，而比赛将在10月29日和11月7日，在主客场分别进行。 此时图宾根青年队中拥有白广海、罗彤亮、王艾、陈洋、张永海五名中国球员！虽然联盟杯的第一个中国球员进球被孙继海在八月份的资格赛上获得，但随后曼城就被淘汰了，而资格赛上的进球固然是中国球员的一大突破，但对于联盟杯本身来说却无关紧要，都不进入射手榜的。而图宾根青年目前拥有的白广海和王艾都是进球如麻的好手，纯粹的前场球员，拥有很大的机会创下一连串的记录。 再加上中国教练，中国战术在世界足球中心的展示，因此图宾根青年接下来的联盟杯之旅，在国内的重视程度仅次于世界杯！已经有媒体将图宾根青年称呼为“中国国家队的第一海外兵团”了。徐根宝本身就是一流的教练，而王艾等五人也都够的上国脚的水平，这是小半个国家队征战联盟杯！ 之前碍于王艾身上的国家任务，徐根宝不好说什么，可亚少踢完了，金靴、金球拿到手了，亚运会也“躺赢”了，亚运金牌也历史性的拿到手了，还不回来等什么呢？ 至于国青，两人都下意识的选择了遗忘。可能是国奥在亚运会上没有依靠王艾就夺得了冠军激励了国青，所以哪怕国青都开始在多哈打小组赛了，国青依旧没有征召王艾的意思。 那么，王艾也不可能低头。不是面子问题，而是道理的问题。王艾之前为国青的队伍稳定以及后续的技战术打法、训练等等问题而选择的介入方式，已经足够温和了，不信看看国奥！但第一脚没踢开，现在谁先低头，就会反过来证明当初谁错了。 在道理的问题上，王艾没法让步。宁可牺牲一届国青的成绩也在所不惜，甚至成绩差了，才能为后人试错！ 王艾陪着许青莲上了一上午的课，匆匆吃过午饭就告别了京城。 王艾潇洒的走了，可国内舆论界因为《辽沈晚报》的一则重磅新闻给搅的开了锅。 《有我前三，无我前八！》 你说这标题多吸引眼球，说这种话的人多招人恨！要不怎么说市场经济养狼呢？同样的采访，《辽阳日报》的标题就是《辽阳籍著名足球运动员王艾采访纪实》，内容也是中规中矩，甚至王艾这句话都没有列入。而《辽沈晚报》……嘿嘿！ 摩拳擦掌的编辑部对着当天的报纸销售数据喜笑颜开，总编辑特别表扬了小李，并紧急组织人手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惊涛骇浪。日报就这点好，一天就发一篇，想反驳？明天再说。当然我准备要骂回去，也得憋24小时！ 围绕着王艾的亚运会足球赛的舆论风波还没过去，尽管袁伟民将这块金牌誉为“亚运第一金”，说不论从重要性、影响力还是突破性等等都是本届亚运会收获最大的成绩之一，但媒体在肯定了国奥的成绩的同时，也没有放过王艾的意思。其中少不了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也少不了媒体故意说反话，刷存在感的自身需要。 而王艾的这篇采访报道见报后，无异于火上浇油。 我们这么多人骂你，你闭嘴不吭声，乖乖认输我们还能往死打你么？可你不但不服，还反过来骂我们，骂也就骂了，你骂的居然比我们还好看，还有道理，这怎么能行？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辽沈晚报》撸起袖子坐在沈阳城里，大战八方豪杰，一家媒体单挑几十家全国各地媒体，吵的不可开交！《辽沈晚报》以及其靠山辽宁报业集团，坚决果断的站在了王博士这一边，借着这股热潮，连续推出了整整一周的专栏，凡是骂王艾的，统统骂回去。 所谓骂人无好口，骂着骂着，火药味就越来越浓。刚开始呢，还只是编辑、记者刊发文章互相捅来捅去，可《辽沈晚报》这回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骂不服气，渐渐的把别人的火撩拨了起来。于是，就有层级更高的专业人士下场参战了。 一位姓朱的历史系教授，首先在《南方都市报》上刊文指出：王艾是国字号足球队的毒瘤！他吸引了太多关注，占据了太多资源，并不利于中国足球运动的自由发展。王艾的存在虽然帮助国家队取得了一时的成绩，却恶化了自由竞争的整体环境，破坏了足球生态和足球环境规则。 文末，朱教授痛心疾首的呼吁：我们不能为了一时的成绩就放弃未来的长远利益，不能纵容这种剜肉补疮的现象存在。为了足球运动的良性发展，足协应痛下决心，壮士断腕，坚决清除这颗毒瘤。 朱教授的突然参战，虽然之前也不是没有迹象，比如他曾经在之前的采访中表达过类似观点，但毕竟是学术界的第一次发声，瞬间就将这场媒体之间的日常互喷提高了一个层级。 第三百三十三节 隐藏boss（中）：泾渭分明 王艾已经跑了，正如同以前他做过的事情一样。闯了祸就逃之夭夭，管你洪水滔天。谁爱治谁治，老子已经上岸了！ 朱教授的批评吓了《辽沈晚报》一跳。家大业大的报社当然不会怕一个教授，但这位朱教授可是国内自由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身后身旁有一大批支持者。在编辑部看来，体育只是小道，和文化艺术列在一处的，而这位朱教授从来都是在政治、经济、思想、制度等大事儿上说话的，这怎么突然关注起足球来了？这么一条大鳄把脑袋扎进浅水里，必然搅得烂泥纷飞，脏水横流。 骂战的烈度陡然提升，如果说以前是菜鸡互啄，现在就真正是大佬们撸袖子的阶段了。一个学者的参战，一定会提高骂战的学术含量，从而使得这场骂战具有了一定的理论高度，从而极大的提升了其影响力和权威性。 换言之，以前记者编辑们互怼，说到底都是小小不然的事儿，热闹一阵就过去了。而大学者的突然加入，味道就变了，因为一旦一方获胜，凭借其身份地位，就基本可以盖棺定论。王艾这一方真要输了，以后想翻身可就难了。 这样一来，这场骂战就从友谊赛变成了淘汰赛，从春秋进入了战国。 王艾身在德国，消息传递不便，王斌、艾小青还各有自己的一堆事忙不过来根本没注意这个危险的苗头。而许青莲还在上学，黄欣、雷奥妮还两头分别忙碌在辽足明年的搬迁工程和图宾根青年的追加投资建设之中，也没注意到这一点。所以也没人给王艾提醒。 等王艾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这篇报道出现的五天以后！ 王艾可是人大出来的，人大这所学校，文科还在其次，更高的是政治。所以王艾几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味道不对！可王艾在德国不可能买到所有国内的报纸，所以对这件事的整体性还缺乏足够的认识。虽然特意来电提醒的张斌、刘建宏述说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和覆盖面，但王艾苦于没有身在一线，不了解事情的具体进展，而无法及时回应。 事实上，朱教授的率先发声，就如同他以往所做的一样，引起了支持者的群起跟随。或者说，朱教授就是个开路先锋，傻大胆儿，什么事看到了就想说，说完了就不管，任凭追随者沿着他开拓的道路奋勇前进。因此这几天来，国内媒体上大概有十多位各个专业的学者现身说法，附和朱教授的论断，对王艾进行全方位的立体批评。 要不是他们多少还有点节操，当然也是畏惧王艾家族企业的巨大影响力，他们也绝不会吝惜挖出王艾的家庭背景、成长履历来断章取义的印证他们的论点和逻辑。这就使得这场战争固然惨烈，却还有一定的底线。当然这也和媒体的自控有关。纸媒市场化以后虽然节操掉了一地，但论无耻之登峰造极，那和以后的自媒体是没法比的。毕竟纸媒上边还有各地的宣传部管着。 就在王艾苦无良策，甚至准备暂时请假回国，和这帮外行骂个痛快的时候，王艾的同盟军突然现身了。 首先就是王艾在国少、国奥、国家队的队友！ 前几天不是没有媒体采访他们，但以国家队为首的球星们纷纷回避了，没有贸然发表看法。因为他们知道，王艾不仅球技出色，本身还是个学者，出山以来，骂战大大小小几十场，上到足协，下到教练，无一败绩！他们哪敢和王艾放对？再说，都是一个队的队友，平时也没啥矛盾，人家在采访中也没踩我们，我们掺和这事儿干什么？ 小王说的多好？真正决定国家队战绩的，决定亿万球迷喜怒哀乐的，是场上的十一个球员，小王影响了中国国家队的世界排名是无可否认的，那我们影响不了十名，影响一名总还是做得到的。 结果，几天过去，风波没过去，反而愈演愈烈。学者们的参战，也激起了更多人的情绪，对王艾的批评声音越来越高，定性越来越严重。 第一个忍不住的是郝大炮。在接受《半岛晨报》的采访中，这位老将公开喊话：“都歇着吧，行不？有的没的说一大堆，你们有几个懂球的？要我看小王说的没什么错！有本事就是有本事，没本事就是没本事，你一辈子连十场球都没踢上，有什么资格去非议一个世界杯银靴发表的足球看法？要批评，也只有我们这些人有资格。” 郝大炮威力非凡，一句话就把99%的人都给拍趴下了。接下来，是王艾在各个国字号的队友，其中国家队和84国少最卖力。 就在专业足球人和专家学者，这两个专业群体势均力敌的时候，一个一向低调到没人认识，层级却高的吓人的选手，掀开帘子下场了。 中国青年哲学学会！隶属于中国哲学史学会的年青一代哲学家群体的学术组织，也是国内最大的、最权威的哲学学术机构。 两年前王艾在人大哲学硕士毕业，当时就入选了中国青年哲学学会，成为了最年轻的会员。虽然这个机构一年也开不了几次会，毕竟中国这么大，还是个非盈利的学术机构。同时哲学家、史学家们见面也没多大意义，更多是见字如面。比如王艾的博士毕业论文《哲学坐标位移》，就被列为了本年度学会十大哲学成果之一而广泛传阅，备受推崇。 普通球迷以及球员看待王艾是先看踢球后看哲学，所以就会形成这么一个印象：这是一个运动员丰富自我的活动。而在这些哲学家看来，王艾首先是学者，然后是踢球的业余爱好，顶多人家玩的好，走的远，但改变不了业余爱好的性质！所以不管王艾在足坛上获得多少成绩，哲学家们都认为这是验证、摸索、发展其哲学思想的社会实践活动！ 因此，朱教授等人骂的不是足球运动员王艾，而是我们前途远大的青年哲学家王艾。这不是一个足球问题，而是一个学术问题，是一个干扰破坏了学术思想发展、学术成果孕育的问题！ 这，我们就不能忍了！ 第三百三十四节 隐藏boss（下）：大禹治水 一篇署名为中国青年哲学学会的文章发表在了新出版的《光明日报》上。尽管不是头版，却难得的代表学术界关注了正在热烈讨论的“个人主义vs集体主义”的辩论事件。 是的，楼已经歪成这样了！ “扣帽子、抓辫子，既不能证明真理，也无济于事。我们注意到了最近体育领域的一场争论蔓延到了学术界的现象，我学会最年轻的会员王艾先生在进行足球社会实践过程中，由于教练组的一些用人安排以及若干言论引发了争议。我们认为，学贵以诚。面对真理，直抒胸臆、实话实说是最起码的行事准则。足球运动是竞技体育中的一个分类，当有其自身规律。从实践情况来看，我国学术界在这一领域的研究还比较薄弱，没有给实践工作做出及时足够的指导，这也是我国足球运动水平远远落后于乒乓球等强项的原因之一。不仅没有和得到的庞大资源相匹配，也和我国的综合实力、体育运动的发展水平不匹配。因此我们认为，王艾博士的足球社会实践活动对足球运动的发展是有益的，在这一我们略显陌生的领域进行探索和研究也是有益于新时期的哲学发展的。” 应当说，中国青年哲学学会还是很自重的，发表的文章也是中规中矩，言辞娓娓动人，远没有一些报纸上的报道那么唾沫横飞，但是力量却很强大。这篇题为《我们的一点看法》的文章不到两千字，却代表了权威的学术机构的态度。因此，文章一出，所有参与批评王艾的学者立刻收手。 风云变色，沧海桑田。 仿佛昨天的一切抓头发、吐吐沫的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这篇文章是王艾通过阅读许青莲的博客的截图看到的，qq现在还不支持远程视频，这年头的网速也很感人，所以许青莲就用数码相机拍摄下来上传到电脑上，然后在上传到博客上，这可比邮寄快多了，哪怕是通过大使馆的外交邮包也没有这个快。 “这个哲学学会这么厉害？”许青莲在王艾的笑声里好奇的问。 “嘿，凡是敢挂着‘中国’这个名头的，哪有好欺负的？只是我没想到学会能出手帮我，你等会啊，我这就写一封感谢信，表达一下对组织帮我解决困难的感激之情。嗯，我看看啊，这样，我写完就传真给你，你明天嗯，让我爸，亲自去一趟会里。” “找谁啊？” “找办公室，能挂这个名的，肯定是会里开会研究通过的决定。” “哦，就是‘中国’这个名头把那些坏人吓跑了吗？” 王艾嘿嘿一笑：“当然不是那样，那些人是借着我这事儿发泄他们其他的不满而已。” “那也不能乱说啊。” “言论自由嘛。” “言论自由？你别欺负我小，咱中国哪有言论自由？” “怎么没有？”王艾反驳道：“青莲，你可别听信一些脑残的人胡说，尤其是一些学者，他们就是忽悠你们呢，指着你们闹事他们好捞好处。” “什么呀!”许青莲不满的道：“外国人不是总说我们是独裁国家，没有言论自由么？” “他们懂个屁！”王艾鄙视的道：“他们就是那种天天照镜子问‘我是不是最美’的那种极端臭美的家伙，然后拿自己的脸套全世界，凡是一样的就是好，凡是套不进去的就错。心眼儿和眼界都是针尖儿那么大！” “别骂人啊，说道理。” “好好好，我给你举个例子啊，咱辽阳公安小区对面儿的沿河公园你去过吧？每到夏天早晚儿的是不是一大堆老头儿在那放浪形骸？诶，你一走一过儿，你听过他们说什么没？” 许青莲笑着不吭声。 王艾一拍巴掌：“对吧？他们上骂天，下骂地，中间骂空气，什么他们不敢说？美国人骂总统很牛么？咱中国老头也敢骂……美国总统！嘿嘿，你能说没有言论自由？咱平时谁因为说错话了被拘了？当然，造谣了，汉奸了例外。现在不是几十年前了，没事儿就弄个反革命罪的时候了。” “好吧，算你有点歪理。那学会怎么这么厉害呢？” “你听我说啊。老百姓发发牢骚，甚至说点过激的话，政府都不在乎，为什么呢？影响力小，除了身边儿这一圈儿人听得到，不会产生什么了不起的后果。但你看政府官员，党委干部是不是都谨言慎行？老百姓骂的越欢，他们越不敢说话？这就是身份地位在那放着呢，他们一句话顶老百姓一万句。但是呢，凡事也有例外。中国社会有那么一帮人，既有身份地位，还有言论自由，基本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说怎么说，哪怕违法了他们也不在乎，很少受到处理。起码在言论自由方面，他们甚至是绝对自由的。你知道是谁么？” “还有这样的人？谁啊？” “学者！”王艾洋洋得意的道：“搞学问的。这几十年我们发展经济，离不开学术进步，所以学者的待遇很好，很宽松。他们有什么不满了，看不惯的了就大鸣大放的说，也很少有人管他们。哪怕真有犯忌讳的了，他们也可以列出一二三，把骂大街变成学术论文。总之，你有空翻翻，尤其是文科的，里边儿挨枪子儿的话比比皆是。他们管这不叫言论自由，叫学术自由。嘿嘿，而学术怎么体现？论文、讲话啊，所以慢慢的在学者群体身上，学术自由就变成了言论自由。” “但是呢。”王艾补充道：“一物降一物，蚂蚁爬大树。学者借着学术自由的宽松空气夹带私货也不是没人注意。公检法一时半会的管不到他们，但是学校、学会可以管他们。学者要出书，得有人出钱吧？都是卖不动的干巴巴的东西，没人看的赔钱货。学者要学术地位，历史认可，得有人捧着吧？要不然谁知道你是谁？学者也要柴米油盐，得有工资吧？更别提大学教授要让自己的书当教材，更离不开上上下下的学会组织的通过。” “哦~~”许青莲拖长音。 “所以，别看朱教授他们跳的欢实，那是没人搭理他，真要想管，招有都是。一个两个学者，甚至一群学者怎么了？他们只是小兵，向这种没什么存在感的学会才是大拿。没钱没势的吧，专捏他们，而且一捏一个准儿。” 第三百三十五节 我的地盘我做主（上） 回到小城图宾根，迎来的是不断点头打招呼的德国市民。踏上略微泛黄的狮子球场的草皮，听着徐根宝熟练的德语和队友们的玩笑，感受着凉爽的秋风，王艾感到格外的舒爽！ 还是自己家里好！ 从五月末到十月末，整整小半年儿过去了，王艾一直忙碌在国家队的各条战线上，训练、比赛、训练、比赛，国少、国青、国奥、国家……连轴转。有时候王艾从酒店醒来，都会忘记自己身在何方，跟谁一起训练，将要打什么比赛。 可算都过去了，收获颇丰，却也疲劳至极。身体上还好，心理上的疲劳却不容易过去，没事儿谁愿意吵架玩儿啊。徐根宝也看出来了王艾的状态不佳，回来两天了都没安排他训练。王艾自己也闲不住，每天上午跟随安娜女士修习德国文学的硕士课程，下午随队进行恢复性训练。 队里紧急前来支援外加镀金的陈洋和张永海，尽管德语还等于哑语，但和队友们相处的还不错。他们俩本来就是中国甲a的水平，也是纯粹的职业球员。而职业球员之间的友谊最直白：上去踢两脚看看。 你行，你就是我们的队友了。 有王艾三年来的辛苦、小心的耕耘，起码图宾根队友、市民对中国球员已经非常接纳了，和其他白人外援没什么不同。因此，这两位融入的都比较顺利，陈洋更是在第五轮和法兰克福的比赛里，打进一球。由于杨晨转会到了圣保利，所以这场“中国德比”还要到第14轮才能进行。当然，和谢晖的中国德比已经很遗憾的进行过了，是在第四轮碰上了亚琛，结果双方2:2战平，白广海、谢晖都取得了进球，王艾到是没赶上。 两天之后，图宾根全队赶赴柏林，客场挑战柏林联盟。 这场比赛话题性不小，两队都是去年升入德乙的新军，都曾经以业余球队身份杀入德国杯决赛，也都挑战了同一只球队——沙尔克04，只不过一胜一败。这似乎也预示了今年德乙两队的地位，8轮比赛过去，图宾根青年高居第三，而柏林联盟3胜2平3负，排在第十位。 在征求了王艾的意见和队医的意见后，徐根宝果断的派遣王艾上场，并且把他推到了前锋线上，和白广海组成了令人生畏的杀手组合。8轮比赛过后，已经越发响亮的“斯图卡”已经打进了11个德乙进球，高居射手榜榜首，其头球比德国人还德国！已经有数只德甲、法甲、英超球队对他表达了兴趣。只不过，“斯图卡”本人对他们不感兴趣而已。 王艾的身高虽然暂时还没法去玩头球，但是他的速度快。 这样一来，图宾根青年的阵型就从去年的532，调整为了442这个比较纯粹的德国传统阵型。其中王艾和白广海在前锋线上，身后是默特萨克和厄齐尔两名前腰，他们身后是博阿滕和陈洋两位后腰组成的中场，再后面是罗彤亮和张永海以及另外两位老将组成的后防线，然后是另外一名老将充当的守门员。 其中最大的变化就是陈洋。 这位在辽足里颇有点“佛系”的老队长，一度被同位置的李铁挤成了替补，可这人心宽，王艾去年去辽足邀请他的时候，他根本没动心思，已经琢磨着早早退役进俱乐部了。而超越入主辽足进行大输血的过程里，他更感觉到未来球队会有更多的年轻人涌现出来，因此都准备去考教练证了。 万没想到，死灰复燃了！ 无忧无虑，意外之喜，本来要放弃没想到还留洋了，比李铁都早。所以陈洋这位辽足老队长，当初的辽宁青年队的领袖，就开始了放飞自我！ 他本来实力就不差，视野很宽广，传球也精准，就是身体对抗能力一般。他站到了后腰的位置上以后，弥补了图宾根青年后腰只能防守，缺乏进攻的问题，和跑不死的兽腰博阿滕正好互相弥补。 10月22日下午15点，阿尔特·福斯特雷体育场上，柏林联盟迎战图宾根青年。 王艾首发登场，赛前老白还开玩笑说，我可盼着你回来了。 虽然挂上了队长袖标，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球星，但若论影响力还是没法和王艾比。经过世界杯，王艾都已经算是全球知名球星，在球迷中间、赞助商中间甚至队友们中间，都已经思念王艾很久了。 所以今天这场比赛，图宾根青年的球迷来了五千多人，在“图宾根前进”、“我们的图宾根”两大球迷组织的协调下，打出了“远征柏林”的旗帜！ 王艾刚一上场，就迎来的就是“家乡父老”的欢呼声。 王艾也很兴奋，这是他本人参加的第一场职业联赛！诶妈，想到这都要哭，国家队、世界杯都去了，硬是一场职业联赛都没踢过！ 王艾的跑动范围很大，非常活跃，在前场乱串，一会前腰，一会前卫，一会前锋，兴奋的嗷嗷直叫。 老白挠了挠脸，隐蔽的和默特萨克摊摊手。在厄齐尔的白眼儿和默特萨克温和的笑容里，队友们也变得兴奋起来。 结果，对图宾根青年和王艾本人非常陌生的柏林联盟遭殃了，上半场就叫王艾头顶脚踢干进去三球，注意还有一个头球，抢了老白的活儿！老白也不甘示弱，接王艾的一个中路斜传，小角度劲射的手，玩了个脚下球。 柏林联盟面对疯狂的王博士束手无策，还是在上半场即将结束的时候由塞内加尔外援沙里夫打进一球，勉强留存了三分颜面。 中场休息，客队更衣室里欢声笑语。 王艾站在人群中间手舞足蹈，表示我要打五个！ 结果下半场刚开场，就被金博斯先生换下！ “怎么着？你还想搞一场大屠杀啊？”金博斯先生的笑容里隐藏着烁烁寒光。 王艾摸着脑袋嘿嘿一笑，知道自己兴奋过头了。 “哼！”金博斯先生扭脸看着赛场道：“少年队里你踢人家决赛对手10:0，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还想在成年队也来这一套？你就不怕人家一脚踢断了你的腿？你当我们‘温良恭俭让’都是伪君子？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第三百三十六节 我的地盘我做主（下） 柏林联盟在下半场努力的挣扎，结果队内的首席射手，来自塞尔维亚的斯雷托·里斯蒂奇在终场前接斯特芬的下底传中打进一球，双方比赛以2:4结束。这场被外界誉为“南北冠军之争”的比赛也以南部地区联赛去年的冠军最终获胜而告终。 这当然也是为何会有大批的图宾根球迷赶来支持的原因。南部德国和北部德国由于历史、文化、宗教信仰等等因素，历来有点互相鄙视的意思。 比赛结束当天，图宾根青年并没有在柏林留宿，而是直接坐飞机飞回了斯图加特。下飞机后上了俱乐部等候的大巴车，大批的球迷驾车一路跟随。由于图宾根青年还没有队歌，得胜归来唱《你永远不会独行》也有点不是味儿，唱《我们是冠军》也太不对头，所以大巴车和各种小汽车上就剩下了各种兴奋的嚎叫。 由于担心出交通事故，所以图宾根青年的队员们不敢把脑袋伸出去，只好在车里又蹦又跳。 这几年来，图宾根青年的异军突起，没怎么改变德国，但却深刻的改变了图宾根这座安静的大学城，年轻的城市，年轻的人们的激情从书卷中迸发出来，昂扬起来，连图宾根大学的教授们也组织了一支业余足球队参加了图宾根小区联赛。现在图宾根这个八万人口的城市，参加各级联赛的球队大大小小有二十多支，其中图宾根青年俱乐部拥有两支，其余全都是球迷自发组织的。而王艾来之前，全城只有不到十支。 一路嚎叫着回到了小城，球迷们随着大巴车到了俱乐部门口，还不想散去，可又不知道该干什么，王艾急中生智，派人把自己的世界杯银靴奖杯从俱乐部拿了出来，放在外边给球迷们看个够，原本是打算拿来显摆的。 球迷们惊喜的围观这座奖杯，虽然是银靴也足够了，四年才发三个，何况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银靴获得者。金博斯先生用麦克风公开宣布：未来一个月，这座奖杯都将安放在俱乐部荣誉室。这才算满足了球迷们饥渴的心情。 图宾根青年虽然刚刚进入职业联赛，但实际上获得的奖杯也不老少的，队伍组建了二十多年了，也是从小区联赛里一级一级杀上来的，而每一级都有冠亚军奖杯…… “还得整个队歌啊。”第二天，王艾回家找到雷奥妮感叹道。 “是啊。”雷奥妮楞了一下，也感慨道。 要不是王艾的要求太高，雷奥妮本来想用人家利物浦的《你永远不会独行》凑合的，可王艾不干，提出了三项要求：符合图宾根青年气质的，符合南部德国文化氛围的，独一无二的。 这可就难了，雷奥妮是学哲学的，不是学的，更不是学音乐学的。王艾下达任务后转眼儿就忘了，可雷奥妮没忘。哲学硕士毕业后又在图宾根大学修了一门经济管理课程，实在是黄欣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刚刚虚岁二十的雷奥妮，要挑起图宾根青年这样一只德乙俱乐部的日常管理任务，那就得大跨步的往前走，稍微慢一点就跟不上工作的要求。王艾刚来的时候雷奥妮就兼职图宾根足球队的“经理”，但那时候还在州级联赛，连俱乐部的办公场所都没有，总共就库格尔、费弗尔、她仨人！可紧接着中国天才的到来，图宾根青年一飞冲天，州级联赛、地区联赛、德乙联赛，州冠军、地区冠军、德国杯冠军，居然还进入了联盟杯！可雷奥妮刚刚硕士毕业。 所以雷奥妮一直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自卑，甚至不惜以色相勾引王艾来寻找自身的价值，直到黄欣到来手把手的教她，外加徐根宝的指教她才慢慢的适应了自己的角色。所以对王艾哪怕随口的一声吩咐也非常郑重。 “已经在球迷中征集过了。”雷奥妮回身在自己办公室的文件柜里抽出一个文件夹来：“诺，就是这些。什么都有，有民间歌曲，有流行乐、摇滚乐、宗教乐，还有军歌，当然也少不了别的队伍的队歌什么的。” 说到这，雷奥妮很没形象的趴在自己的手臂上：“不知是什么道理，我是这样的忧愁。” 王艾低头翻着大大小小的纸张随口道：“一段古老的神话，萦绕在我的心头。” “呀！”雷奥妮瞪起眼睛：“你还会这首诗呢？” 王艾抬头，不满的拍拍桌子：“我在学德国，你忘了？你们德国总共有几个文化名人，海涅我还能不知道？” 雷奥妮频频点头：“是的是的，德国穷乡僻壤，还是我们中国好。” 王艾翻翻白眼，忘了这个家伙是个中国铁粉了。 “行吧，先这样，我再琢磨琢磨，实在不行就从图宾根大学找人，他们不是有音乐学的嘛？” “别提了，我都找过了。”雷奥妮颓丧的靠在椅子上摊摊手，小风衣的衣领分开，露出高耸的羊毛衫的胸部。 也不知道这个小狮子是不是又发情了。 “谁说学音乐学的就会作曲填词？你学的你会古希腊语吗？” “也是！”王艾点头：“那算了，再说吧，我用点心思。对了，咱这个俱乐部门前的广场啊，想办法增设一点花样，就这么光秃秃的缺点文化气息。这个我琢磨着是不是可以让图宾根大学……呃，算了算了。” “你也知道？”雷奥妮翻弄着葱白的手指：“图宾根大学原来是神学院，根本就没有艺术系，就一个艺术史的本科，还是从属于哲学这边的。” 王艾伸了个懒腰，准备结束这次工作会议，刚刚算是雷奥妮给他做工作汇报了。 正这时，门一开，老白走了进来，表情很严肃，身边还跟着雷奥妮的助理小孟。 “小王，出事儿了。” 王艾本想调侃他们俩是不是搞出人命来了，可一瞅老白严肃的不像话，也正经了起来：“咋了？” “国青那边，出事儿了。” 第三百三十六节 *******（上） “国青？国青咋了？”王艾意外的道。 “刚刚我接到王亮妈妈的电话，你知道她也是体育局的人，可能从什么渠道得到了消息。据说国青教练组由于亚青赛小组赛里现在一负一平，出线危险，所以正在找人背锅。” “看上我了？”王艾吃惊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都没去，他们也没找我，这还能怪到我头上？” 白广海摇摇头：“具体情况那边也不清楚，我刚接了电话就跑过来了，你找人问问吧。” 说到这，老白叹口气：“小王，你这一年也不容易，到处跑，到处飞，前段时间就因为国奥的事儿，在你身上吵翻了天，那国奥还拿了金牌呢。这回国青看样离死不远了，这再怪到你身上……呼，我都不知道他们能怎么说。” 王艾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老白的担心是正确的，拿了金牌都叫人骂成那样，这国青要是小组都没出去，且不说王宝山去多哈之前说自己的队伍比沈祥福的“超白金一代”更强，可以杀进世少赛的八强，到底会有多丢脸。就自己身上的仇恨还没散尽的时候，再来一波，可就真不知道会说了什么了。 毕竟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把柄，身为国青一员却没有去参赛，本身就是毛病。人家完全可以说你没有做出贡献，没有把国家荣誉当回事。自己要是辩解教练组的责任，人家回手就能把自己和王宝山闹矛盾的事情翻出来，一顶“无组织、无纪律”大帽子立刻就会飘过来，扣的死死的。 对这些，王艾到并不怎么怕。闹的再欢，也是一时的，世界杯银靴、亚运金牌、亚少金靴、金球、冠军才是真的，才是最有利的证据，也是未来自己“平反”的坚实基础。 王艾主要心烦的是财迷的时文君。由于王艾的承诺，现在已经把王艾的商业赞助的巨额款项划归己有的时文君，对一切耽误王艾赚钱的事情都深恶痛绝。前段时间国内媒体上的争吵，已经让一些赞助商很不开心了。 拿了人家的钱，人家可不管你是海天盛筵了还是希望工程了，就得给人家干活。 屋子里陷入沉寂，王艾还在震惊中没缓过神儿来。 门一开，金博斯先生优哉游哉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 白广海低声跟他说了一遍。 正这时，王艾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得脸色煞白：“太过分了，关我屁事！我他妈离了一万多公里，黑锅都能飞来，这是看我脑袋大是怎么着？” 金博斯先生淡然的瞅了一眼王艾：“行了，你也找人问问吧。”说完，摸出电话转身出门了。 王艾强压火气，摸出电话，一时间不知道打给谁。 “老白，这次国青去多哈，谁带的队？足协领导谁去的？肯定得是一个副主席吧？” 老白皱眉想了想：“好像是张副主席吧？” 王艾点点头，直接拨通了张吉龙的电话，去西亚比赛，很大概率是他带队，即便不是他也无关紧要，这点事儿肯定瞒不住他。 片刻之后，王艾放下电话。与此同时，金博斯先生也走了回来。 “我先说我打听到的。”王艾对着几人道：“17号国青对叙利亚，1:4输了，昨天对越南，2:2平了，现在小组里叙利亚一胜一平第一，阿联酋一胜一平第二，我们和越南都是一平一负，并列第三。最后一场我们对阿联酋，叙利亚对越南。小组前两名出线，第三名需要和另外两个小组的第三名互相看积分和净胜球。b组有个孟加拉国，是个送分童子，所以b组第三肯定能捞到一场胜利，基本可以出线。唯一的就是a组和我们的c组，最弱的越南和泰国也有打平的机会。现在中国队的净胜球是负二，a组卡塔尔和乌兹别克斯坦都是一胜一负，卡塔尔净胜球是零，乌兹别克斯坦是正二，最后一场他们俩打。这俩国家不论谁赢，净胜球最多两个。” “也就是说，国青明天必须赢阿联酋，而且净胜球起码要两个以上，才能排在本小组的第二确保出线，如果仅仅一个净胜球就会因为净胜球没有阿联酋多，列在第三，同时和b组第三和a组第三竞争。按你所说，b组的孟加拉是送分的，另外三个队肯定净胜球捞了不少，还起码有一场胜利不用考虑，而a组最后卡塔尔和乌兹别克打平，那么我们会因为净胜球不足被淘汰。” “卡塔尔和乌兹别克的事情不用考虑了。”金博斯先生插话：“刚刚我问了，比赛刚结束不久，乌兹别克5:4赢了卡塔尔。” “那就是说卡塔尔积三分，只要我们明天赢了阿联酋就行了，一个球就可以了。”白广海惊喜的道。 “保一争二。”雷奥妮突然用中文插话：“听说是中国队很熟悉的口号。” 一屋子中国人叫德国大妞说的面红耳赤，虽然那句口号是“保平争胜”，但有区别吗？一样的没出息！一样的苟且！ “唉，行吧，你收拾收拾行李，这就走吧，小孟，给他订机票！”金博斯先生叹口气吩咐道。 “凭什么？”还没等小孟出去，王艾跳了起来：“凭什么？瞅着国奥队没用我也拿了金牌儿了，就合计着国青没有我也一样行，输了叙利亚都没找我。这眼瞅着心里没底了抓过我来顶锅！拿我当擦鞋布呢？” “人家还是留了余地的。”金博斯先生淡然道：“听说他们搞出来一个‘拜金四少’，针对的是队里现在的几个小球员，还没把矛头直接对准你。这个还存着给你点颜面好让你归队帮助球队的意思。” 老白皱着眉：“徐指导，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前段时间国内因为小王吵吵，是不是有个足协干部讲话说，国青有些球员光顾出风头捞大钱？这又出来个‘拜金四少’，这不是同一个人说的吧？这口径一模一样啊。” “别管谁说的了，我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打电话召你归队了。” 第三百三十八节 有所为（中） 王艾咬着牙不吭声。 回图宾根这几天，痛快的不要不要的，踢球踢的开心，上课上的开心，就连晚上在健身房里训练都开心，更别提还可以和厄齐尔联机打游戏，没事溜达到雷奥妮的副经理办公室来把办公室暧昧。 怎么待着怎么舒服！没想到，刚回来两天就来事儿了。 所以王艾的心情极其恶劣，连接沈祥福电话的时候口气都不怎么好。 此刻的老沈春风得意，故此也没计较，依旧笑呵呵的规劝。 “小王，国青那边形势紧张，需要你归队，你有什么想法和我说说，有什么要求我可以代你反映反映。” “呵呵，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我们有点内部矛盾，不管怎么着我还是国青队员，哪怕我一场不踢，我也没跟媒体说国青一句坏话，可他们怎么做的？趁我被人围攻的时候居然跳出来打便宜手，这还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么？你说我刚叫人家一个耳光抽完，回头人家给个甜枣，我就忘了？” “啊啊。”老沈有点尴尬，不由自主的道：“这个你都知道了。呃，呃，那个不是针对你，人家也没提名道姓是吧？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可能还是记者瞎编的呢……总之，小王，你不能眼瞅着国青掉坑里吧？今年你可是‘大四喜’啊。在国家队、国奥队、国少队都有良好表现，都获得了突破性的成绩，可不能临到最后了在国青这块掉链子吧？你就是头拱地，也得善始善终啊。” “我欠他们的啊？”王艾提高了声音。 “诶，也不能这么说嘛……” 还没等王艾继续说什么，手里突然一空，金博斯先生走过来抢走了手机。 “shen，ichbin……咳，小沈么？我是徐根宝……嗯嗯，放心，嗯嗯，交给我了，放心吧。” 徐根宝放下电话，坐在沙发上抱着肩膀，还翘着二郎腿，瞅着王艾一语不发。 老白左右看看，偷偷拉了拉小孟妹妹，赶紧溜之大吉。小孟妹妹人多好啊，临出门前还给饶有兴趣看打架的雷奥妮一个“风紧扯呼”的眼神儿，这傻妞才反应过来。 人都走了，屋子里静下来，金博斯先生才不紧不慢的道：“年轻人，有点脾气正常。但是你不能乱发脾气，起码对小沈你不该发脾气，他也是受人所托，甚至是受命于人。” “嗯。”王艾点点头，他到没怪沈祥福，但就是气不顺。 “小王，你这几年可能走的太顺了点。学习么，15就拿了一个博士，两个硕士，踢球么，一路带队噌噌升级，在国家队也出头露脸了。你是不是忘了挫折是什么味道了？” “没忘！我输给过土耳其了。” “别狡辩！”徐根宝指着王艾的鼻子道：“你不可能听不懂我什么意思。竞技体育，有胜有败再正常不过，我们要做的不是消灭失败，而是平静的接受失败，并在失败和挫折来临的时候，尽最大努力挽回损失，就是你所说的止损。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王艾深吸了几口气，点了点头。 “对嘛！”徐根宝高兴的一拍沙发扶手：“这才是国少的两届队长应有的眼界和心胸，我从来不相信你是个真正的小孩子。要说挨骂，你还有我挨的多？要说委屈，你还比我受过的多？要说地位，你还比我高了？足协、队员、教练、球迷骂我徐根宝的多少？可又怎么了？我老徐还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即便不来图宾根，我相信凭借我的足球学校，十年之后也当一鸣惊人。没有这点志气还行？受点挫折就自暴自弃还行？” “我没有……” “就是觉得委屈呗？那你不回去可就坐实了人家的批评，你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面对这种事儿，就要忍耐一时，以图长远。你现在为了出一口闲气就不管不顾，你知道国内球迷会怎么看你？领导会怎么看你？队员、教练员会怎么看你？” 说到这，徐根宝放下腿，探出上身：“领导会认为你不顾大局，球迷会认为你不顾国家荣誉，队员会埋怨你没有帮着他们走的更远，教练员也会认为你难以管束，不足大用。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你有理由，但你别忘了，你归队的不是职业俱乐部，而是国青，是中国男子足球青年队！也是中国队。你不是为哪个教练、领导踢球的，你是为国家踢球的。可你因为几个人惹了你，就把火气发泄到国家身上，这对劲儿吗？国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没有国家的政策，你家就能富起来？你就能这么毫无后顾之忧的想干什么干什么？没有国家培养，你就能上大学？现在国家需要你了，你还讲什么条件？耍什么脾气？” 老徐头说到这，往沙发上一靠：“谁惹了你，你怎么报复我不管，但你要分清楚你针对的是谁，采取的措施和手段会起到什么作用。因为和教练员的一点矛盾，就放弃了国家队比赛是运动员最愚蠢的反应。你身为一个堂堂的哲学博士，连这点逻辑都理不顺吗？” 正说着，王艾的电话又响了。 王艾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实在是叫老徐头给喷的没头没脸的。 “王艾，我听说……嗯，要不……要不，你就别回来了。” 时文君的电话，听着时文君喘粗气，咬着牙最后站在了自己这一边，同时心疼的直抽抽，王艾都要笑出来了。 草草应付过见财起意，财迷心窍最终还保留一点良知的时文君，屋子里又静默了下来。 好半天，王艾才艰难的道：“我还想参加联盟杯呢。” 金博斯先生嗤一声笑出来：“你当你一定能带队打进决赛呢？先小组出线再说吧！即便你7月29号我们去华沙你可能赶不上，但第二场我们主场你肯定能赶上，亚青赛也是今年最后一个国家队比赛任务了，以后的联盟杯你都能参加。” “我还想参加下一场德乙呢，你们都打了9场了，我才打一场。” “呵呵！没你在，我们也是德乙第三，还是在两名新外援没怎么融入好的情况下。没你不行？” “我……” “行了！”金博斯先生不耐烦的一挥手：“让你去就去，你要不听我的我就给你爸打电话，我老了，你爸可还年轻了，到时候我我看你爸怎么揍你！” 第三百三十九节 有所为（下） 归队后还有不少事没来得及处理，而且只能是王艾来处理，比如和陈洋、张永海两位好好聊聊，这本该是租借他们前来的时候就做的工作，可惜那时候王艾正忙于国少赛事，实在是顾不上。就想着等忙完了再补上，可没想到刚回来舒坦两天，准备酝酿气氛差不多了再交流，又要出征了。 当然不是这两位不老实，而是一个礼貌问题。身为球队老板，哪能买来球员了一次谈话都不进行的？王艾有钱？有钱怎么了，还能有阿布有钱？另外从技战术角度来说也有必要的，图宾根青年的战术体系是在王艾手里打下基础并在徐根宝的调教下才最终成型的。陈洋，张永海正是当打之年，还有自己的技术特点，这就涉及到一个如何融入球队，如何在球队中发挥作用的问题。 可惜，只好再度拖后了。为此，王艾不得不专门在俱乐部为他送行的时候向两位致歉。 张永海一笑，对这个他并不在意，一个辽足替补能有德乙联赛踢还有什么可说的？陈洋拍了拍王艾的肩膀，说了声等你回来咱哥们再聚。 喊上孙义、严竹，白广海亲自驾车把王艾送到了斯图加特机场，王艾需要在这里搭飞机到法兰克福转机多哈。 “白哥，家里的事儿还是拜托你了。比赛我不怎么担心，唉！” “怎么了？” “不甘心呐！”王艾痛心疾首：“本来我想要拿下联盟杯正赛的中国球员首个入球的，可惜啊，国青不争气啊！” 老白哈哈大笑。 “行吧，我这就走，我估计第一个、第二个可能都轮不上我了。算了。哦，对了老白。”王艾回头：“训练比赛正常进行，要好好表现，同时不要受伤。明年虽然没什么正经比赛，但是新教练上任，肯定得重新选人。我估计我肯定拉不下，但是你老白是有机会披上国家队的战袍的。” 王艾扔下激动不已的白广海，登上了飞机。 舷窗外，白云悠悠。 王艾抱着手提包出神的张望着。 临行前，金博斯先生挥毫泼墨，书写了八个大字给他：国家生死，祸福不避。 王艾当然知道这是出自林则徐的名言，更能体会到老头子的一片殷殷之心。从理智上来看，老头说的没错。可是在情感上，王艾实在是别扭，这种被人当擦脚布的感觉真的很难忍受。 飞机上心情烦躁了真的没什么好办法，汽车上好歹还可以出去溜达一圈透透气，飞机上就只能干坐着，顶多上厕所溜达一圈，这是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方了。这对于四肢发达的运动员来说显得非常逼仄，哪怕是商务舱也一样。 睡不着，王艾只好找空姐要了一大摞的杂志，边看边瞎琢磨。 临来的时候，王艾特意给赵旭日打了电话，了解了一下国青的内情。 根据赵旭日所说，自从王艾在缅甸和国青教练组翻脸走人之后，国青沉寂了好几天，后来王宝山又开始发疯了，不但没有按照王艾的建议降低训练量，反而又增加了一成。队员们苦不堪言，叫他“王扒皮”，他还得意洋洋，说国家都给你们涨工资了，你们还不得再勤快点？我还得继续扒你们的皮！ 这样一来，队员们身体好的还能咬牙坚持，但也有坚持不了的，比如从小就身体比较虚弱，一直以细腻技术立足球场的上海球员王赟。除了训练量大的他好几天缓不过来之外，他还对王宝山要求他这个进攻型前腰，要同时负责防守。而他的身体对抗能力一项都很差，根本承担不起来。如果非要攻守兼顾，那只能是哪边也踢不好。 所以王赟就私下里找王宝山进行个别沟通，说明了他的想法。 不料，这却激怒了王宝山。 按照王宝山的设想，足球队就是一支军队，他就是统帅，只能有一个声音，一种态度，王赟这分明是不尊重他的权威，不服从管理，因此当场就把王赟给骂回来了。 王赟虽然觉得委屈却还没觉得怎么样，可第二天同屋的汪嵩偷偷告诉他，教练组要处理他。当时就把王赟吓哭了，他是老实孩子，没经过这个。于是抹了抹眼泪去找王宝山道歉。 合计着你们教练都是大人，这里边肯定有什么误会。 结果他一去，不仅没有获得原谅，还把汪嵩搭进去了。根据赵旭日的推测，王宝山可能认为王赟根本没认识到错误，同时也因教练组跑风的事儿拿他撒气。 小组赛的第二场是和越南，国青两球领先又被追平。上半场即将结束时，王宝山在场边喊着“快快快”，结果郭亮发角球没跑着过去，王宝山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另外一个倒霉鬼就是华尔康了，由于身上有一个黄牌在身，他怕耽误了打淘汰赛，所以主动申请黄牌。 这一个接一个的，在强调“一支军队、一种声音”的王宝山看来，都是不服管教的表现，再加上之前还被王艾给刺激了。而一平一负两场比赛后，外界的评论，球迷的反应都加重了他的心理焦虑。 和赵旭日的通话结束了以后，在飞机上一路王艾都在思考这中间的问题。 王艾琢磨，教练组未尝没有想把一切都推给他的意思，可还指望着他回来效力，所以就把火气撒到这四个人身上。 除了这些直接原因之外，王艾上一次就观察了解到的国青队的裂痕也在发生作用，受到指责和批评的这四个都是目前效力甲a，有机会上场比赛的球员，或者说完全就把“郭亮小集团”拎了出来作为打击对象。从而确保教练组的绝对权威。 同时由于出线前景不明朗，为了挽回“损失”，也需要准备好替罪羊。 可理由是什么呢？毕竟说到底，王赟、汪嵩、华尔康的问题不过是个沟通的问题，就连郭亮的“消极比赛”也经不起推敲。想来想去，就只能从精神道德层面去立罪名，于是“拜金四少”就这么出炉了。 王艾和赵旭日通话的时候，国青内部已经对这四人进行了定性，就差对外宣布了。 他们想的很好，王艾回来，如果一切顺利，起码杀进明年世青赛的决赛圈了，那么“拜金四少”事件可以当做杀鸡儆猴了，可如果不顺利，“拜金四少”就是烟雾弹，能够转移外界视线，顺便还能把王艾拖下水，毕竟他是真的不去国青报道去踢职业联赛了的，是真的去赚大钱了的。 王艾三人在多哈下飞机，到了国庆入驻的酒店门口，王艾心情复杂的深吸了口气。 国青正在开会，一个头发没多少、脑门子锃亮的人正对着会议室的门。 王艾进来时，他似乎正在严肃的讲话。 王艾刚坐下，这位张主任就把苗头对准了王艾。 “小王，回来就好，下一场对阿联酋，你可要戴罪立功啊。” 王艾刚和惊喜的队友们打完招呼，闻声楞了一下，随即站起来，一脚蹬翻了面前的桌子。 第三百四十节 抢班夺权（上） 来之前，王艾反复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可他娘的忍不住啊！ 什么叫“戴罪立功”？有罪才需要，可王艾有什么罪？找教练组反应意见有什么错？ 一支军队，一种声音，是没错。战斗么，就怕心思乱。但这不可不是时时刻刻都这样，只有上场比赛了才需要这样，否则什么叫“军事民主”？战斗或者比赛筹备阶段，是允许自由发言、自由表达意见的，也只有这种充分交流之后形成的统一意见才能实现上下一心的目的。靠堵人嘴巴，靠吓唬人，那只能证明你领导能力不及格！ 就像王赟似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情况承担不了进攻和防守兼顾的任务，找教练说明情况，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谁也不会说什么，这毕竟是你的职权。但你能说人家来找你说明情况来错了？ 好么，说话都不让了，你***啊！ 如果王艾不吭声，这就相当于给王艾定性了，先定了王艾有罪。 会议室里，陷入冰点。 王艾一脚蹬翻了桌子，吓的众人全麻爪了。茶水洒了张主任一身，他震惊的瞅着王艾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回换成他们没经过这个了。 直到王艾走出会议室，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多哈的夜晚，凉风习习。王艾仰望着天空，本来他想直接一走了之的，反正今年国家队、国奥队、国少队全面开花，好成绩在手，他根本不在乎一个亚青赛怎么样。 可就在他要走的一瞬间，看见了赵旭日、郭亮、王赟甚至包括杨昊、杜文辉等人惊恐、绝望的脸。队员们可不像教练组那么心思复杂，他们完全把王艾的到来当做了主心骨。哪怕王艾平均比他们小四岁。 他们也想走的更远，也想去世青赛啊！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王艾长出口气，扭头问严竹：“严哥，我做错了吗？” 严竹沉吟了一下，笑笑：“你不反抗才错了，就是手段欠斟酌。” 王艾也笑了笑：“要是你呢？” “我？我是你？”严竹指着自己的鼻子，随即耸耸肩：“那他们已经躺下了。” 王艾和孙义哈哈一笑，一边摸出电话一边摇头道：“你们都看见了，真脏！” “是啊，眼瞅着没有好成绩可拿了，急于推卸责任，转移视线，拿无辜的小球员做法，什么玩意！”孙义啐了一口道：“都是20岁不到的年轻人，真叫他们这么一弄，几年都翻不过身来！” 半小时后，王艾拿着电话重新走回会议室。 面无表情的王艾，生人勿进，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张主任面前，把手一伸：“你的电话，领导找你。” 张主任愕然的接过电话，没说两句就转身出门了。电话里阎世铎的怒吼声清晰可闻。王宝山惶然间也跟着出了会议室。 这主席台上就剩下了一个麦超。 王艾四下瞅瞅，笑了笑，转身上了主席台，毫不客气的在他刚刚蹬翻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麦超眨眨眼，嘴角翘了翘。尽力的缩在椅子上，降低存在感。 不料，王艾却第一时间，笑着扭头瞅向了他，一言不发。 麦超楞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见王艾点头，自嘲的笑了笑，站起身。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王艾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麦指导，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就是想和我的队员们私下里说说话。” 麦超点点头，回身道：“小王，不管怎么说，你能回来我还是很高兴的。这届国青到现在，谁的责任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管谁，都是希望能处好成绩的。所以，拜托你啦。” 麦超一走，会议室里就剩下了一众队员，一个领导都没有了。 “赵旭日，郭亮，杨昊，去把门锁上。”王艾直接点名。 听到王艾的命令后，三人下意识的立刻站起身到门口，分别把前门，后门上了锁。杨昊还略微挣扎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不对劲，可面对气定神闲的老队长，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乖乖听话。 等三人回来，王艾扫视了一遍会议室，有熟悉的，有一般的，表情各异。 王艾笑了笑，“孙义，把糖果给大家发下去，咱们边吃边说。” 会议室里气氛活跃了不少。 王艾嘴里嚼着一颗水果糖，啪的拍了下桌子：“你们知道我为了你们付出多大代价吗？联盟杯正赛！啊，我为了你们参加不了了。中国球员联盟杯正赛的第一个入球，我让出去了。我估计白广海这畜生，肯定猛门冲着今年的联盟杯射手榜去了，我少打一场比赛，弄不好就会丢了联盟杯的金靴！” “为啥啊！”王艾换了个姿势，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瞅着众人：“为了世青赛！诶，你们说，你们愿意不愿意去世青赛啊？” “当然愿意啊！”赵旭日回答道。 “就你一个人愿意去？”王艾疑惑的道：“就咱俩去？” “老大，我也愿意！”郭亮举手。 “再问一遍。”王艾瞅着杨昊、王赟等人：“2002世界杯银靴现在认真的问你们，都愿意去世青赛吗？” “愿意！”稀稀落落的、大大小小的声音回答。 王艾闭着眼睛，不耐烦：“没听见。” “愿意！”众人大声道。 “妥！”王艾奋然站起，把桌子拍的啪啪响：“我们艰苦的训练、热身，顶了这么热的天跑这来，不去一趟世青赛能甘心吗？我现在跟你们保证，踢世界杯我什么样，下面的比赛我就什么样！” “好，老大！”赵旭日激动的站起来：“我也跟你保证，你让我怎么踢我怎么踢！” “行，你先坐下。”王艾笑道：“先宣布个事儿啊。刚刚我请示了领导，国青之前作出的所有处罚，一律撤销，不入档案。郭亮、王赟、汪嵩、华尔康，你们记得明天去找教练组要你们的检讨书啊。其他人谁受到了处罚，也全部撤销。” “真的吗，老大？”郭亮强抑惊喜。 “我骗过你吗？”王艾嗤之以鼻。 “老大万岁！”郭亮等人跳起来。 王艾一边推着郭亮伸过来的脑袋，一边道：“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要是你们接下来的比赛不卖力气，不听指挥，我虽然不能这么着你，但明年去世青赛，我可以不带你去。另外啊，郭亮你们四个，教练组虽然不罚你们了，但你们也老实点。别以为自己踢甲a了牛逼了，我牛逼我说了吗？” “没有没有。”郭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对！”赵旭日赞同的点头：“世界杯银靴一点都不牛逼。” 第三百四十一节 抢班夺权（中） 王艾瞪了赵旭日一眼，安抚下了几名激动的球员后，拍着桌子冲着众人道：“来来来，就剩咱们哥们弟兄了，咱们今天有什么话都摊开来说，我也叫你们领略领略什么叫我党的‘民主集中制’！”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了。 当官的都是玩文字游戏的高手！ 比如王艾到国青的第二天，足协下达了命令：晋升王宝山为国青总教练。鉴于王艾的良好表现，委派王艾为教练助理，协助教练组进行日常管理工作。而临时领队张主任则因国内紧急公务，立刻回国。 注意，不是助理教练，是教练助理。两个词汇前后一颠倒，王艾的身份就还是球员。而王宝山高升“总教练”，得了面子，却失去了实权。 在王艾发火后给阎世铎打电话告状的时候，阎副主席很是纠结了一下的。今年国足各条战线都有斩获，也显得国青的黯淡前景分外鲜明。正在领导着足协自行打黑哨的阎世铎压力很大，特别希望国青也能够出成绩，从而给他施展抱负更大的助力。 而征召王艾归队的命令就是他下达的。因为他抽空认真的看了国青两场比赛录像，基本上不对世青赛出线抱有希望了，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躺赢了亚运会，体能、状态正佳的王艾了。 而因为一句“戴罪立功”而无法共处的王艾和国青教练组，阎世铎只能二选一！要是犹豫了不下决定，且不说王艾会不会甩袖子走人，明显不对盘的教练和球员，更出不来成绩了。 于是，阎世铎就折中了一下，出来这么一个命令。至于对原本“拜金四少”的处罚么，既然还没有上报足协，那就国青内部处理就是。而新上任的“教练助理”的权限是主抓国青在多哈的一切日常事务。 王艾赶到的时候已经是21号晚上了，第二天只有一天时间，而23号就是和阿联酋的最后一场小组赛，也是生死战。所以，留给王艾的时间只有一天。 因此第二天清晨，足协的正式命令在匆匆赶回的张吉龙副主席的见证下传达了之后，王艾顾不上去管张主任和王宝山，急匆匆的开始了“履职”。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请也在清晨匆匆赶到的超越康复医疗中心的专家为国青队员诊断身体。因为他原本就认为国青的训练量太大不合理，而王宝山受自己刺激后又加大的训练量。 王艾注意到了在比赛中队员们表现懒散，被现场中国球迷骂“你们这帮球员还要不要脸”，也注意到了有评论说：“连抽筋都没有”。 可他并不认为球员在场上没抽筋就是没尽力，这都是外行话。你累到极致跑不动的情况下，还怎么抽筋？就像喝酒似的，我没吐就是没喝多？ 结果，专家检查的结果印证了王艾的判断。专家先检查了国青队员的肌肉情况，就在所有人的面前，先测试了力量，结果表现很优秀，几乎不弱于欧洲球员。然后用一个小小的放电器来检验肌肉疲劳情况。平常人的肌肉受到电击会立刻收缩，运动员的肌肉更有力的情况下甚至会把电击器的探头弹开，结果这帮国青队员的肌肉反应让人大吃一惊：收缩的非常缓慢，绵软无力，半天才收缩到位。 专家的结论是：肌肉深度疲劳，再不休息会形成无法逆转的伤病。 王艾咬着牙点点头，吩咐两名专家继续诊断，他要详细的诊断报告。 由于专家随身携带的医疗器械有限，所以不到一个小时就初步检查完了。即便是体能强人赵旭日也是深度肌肉疲劳，至于本身就虚弱的王赟则被专家前前后后围绕了半个小时，最后结论是：肌溶解！ 听到这个结论，王艾吓的半天没缓过神来。世纪初的中国运动界，还没有肌溶解的概念，不论什么专业的运动员训练后都经常有尿液颜色过深，甚至尿血的情况，教练一般也不怎么当回事，歇两天接着练就没事儿了。根本就不知道这叫“肌溶解”！早年的运动员采访报道，或者出的回忆录里，都能或多或少的找到肌溶解的踪迹。 甚至有的教练拿这个告诉运动员这叫“排毒”！都排干净了人体就升级了。 尼玛啊！这是要上天呐！ 为什么中国运动员的肌肉外观不如欧洲人？你肌肉都他妈溶解了，你还能有人家看起来大？ 至于说什么训练量，这都是不走脑子的话。在一个集体主义至上，强调奉献的体育制度下，训练量只能比欧洲运动员更大而不是更小！ “休息、休息！”王艾匆忙的改变了自己的安排，本来今天还打算进行一点恢复性训练的。这还训练个屁！赶紧的该治病治病，该养伤养伤吧！ 专家们忙着跟麦超麦指导讲述什么叫“肌溶解”，王艾则忙着给图宾根俱乐部打电话，要求超越康复医疗中心紧急派人前来支援，带着全套医疗器械、康复设备，包机来！ 一趟包机，几十万就花出去了。 王艾到也没在乎，反而瞅着一张张青春洋溢却茫然的脸，一阵阵的心疼。难怪王洪礼公开喊话：王宝山这么练不行，好孩子都给练废了！ 这几年练球的青少年本来就越来越少，眼巴前这点人就是硕果仅存的一批人，这要都给练废了，以后王艾找谁去当队友？总不能自己生10个儿子一起上场吧？总不能自己变性去踢女足吧？ 即便不谈感情，从利益角度来说，王艾也必须介入，坚决制止这种瞎几把练的愚蠢行为。 幸亏回来了！ “幸亏你回来了！”张吉龙副主席放下手头的医疗诊断报告拍着王艾肩膀：“回头把账单递给我，足协给你报销。” “还得科学化啊！”张吉龙感叹着道：“世界杯之后你给足协的上书我们都看了，其中就提到了训练科学化的问题。原本我们还不怎么相信，现在才知道我们有多傻。我们这么大的人口基数，怎么可能没有踢球的天才！可这么搞，天才都被练成了蠢材！” 第三百四十二节 抢班夺权（下） 王赟这回真哭了：“我家为了我练球都花干了家底，我还想着赚钱给他们养老呢，呜呜呜。” 王艾只好搂着他肩头跟他说：肌溶解，不是你要化了，像巧克力雪糕似的，没那么严重。 训练进行不了了，国青队员急需集体休息，可比赛就在明天，接下来还有淘汰赛，怎么办？王艾可舍不得透支这些队友的潜力来咬牙硬撑，可也不能无缘无故的退赛。到时候你跟媒体怎么解释？跟球迷怎么解释？中国球迷好几百人特意买了全套球票来支持球队，然后你说我们太累了，要回家歇着，然后就不踢了？ 王艾觉得，真这么干，即便消耗掉自己所有的好感度都不够。 上为国家荣誉，下为球迷期待，比赛还得咬牙往下撑。即便是这些球员也有这个意愿，能参加国青可能一辈子就一次，不走远点怎么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家人？ 所以王艾的空间很有限，而且国青还面临着新老国青存在裂痕的问题。 麦超带着国青队医忙着跟专家们跑前跑后。张吉龙忙着打电话，做汇报。超越康复医疗的支援团队最快也得夜里才能到，下午干什么？晚上干什么？不能训练，让队员都在房间里躺着放挺？ 王艾挨屋走了走，发现队员们也睡不着，要么是聊天，打牌，要么是玩电脑。一帮子没多少文化的青少年闲暇时干什么？还不跟大家伙一样？指望他们捧着本“弗洛伊德”看？ 这帮国青队员有电脑的也就两三个，其他的都买不起。 当然，赵旭日不算，手里掐着亚少金牌、世少金牌的赵旭日，光得到的足协奖金就不少于四十万，郭亮、杨昊这些国少的老队员也都有点钱。但其他队员就差远了，汪嵩还是管家里要钱才咬牙买了一台。 王艾从房间出来，直接找到了球队翻译，委托他带着孙义拿着自己的德意志银行的银行卡去商场，不大会商场开着小货车送来二十台顶配的笔记本电脑。 张吉龙看到这一幕咧咧嘴，牙疼！刚给你报销几十万，你这转眼儿又花了上百万出去！ “没事儿，这个是我给兄弟们送的礼物，谁让我有钱呢，这个不用足协报销，我个人行为。”王艾洒脱的一挥手：“反正我这钱要花不出去，心里难受。” 张吉龙可不会浅薄的认为王艾这是花钱收买队员，有啥用？满打满算亚少赛还有十天就结束了，花了一百来万让人喊他十天老大？一万块钱能上劳务市场雇一堆人天天喊你。 所以张副主席暂时放下手头的事儿，跟着兴高采烈的众人一起到了会议室，瞅着王艾指挥着人安排插排，网线，忙前忙后一顿安顿好了，队员们一人一台端端正正的坐在单脑后，好像政府办事员在学习打字一样。 “这是要干什么？” “打游戏啊！电子游戏啊，张副主席，你没玩过？来来来我教你。” 张吉龙赶忙摆摆手，拒绝了热情的王艾，开玩笑，我都多大人了？ “来，兄弟们！”王艾豪迈的一挥手：“陪我玩游戏，玩十天，亚青赛结束，这电脑就你的了！” “老大万岁！”队员们不分大小，不分南北齐声欢呼。 在张吉龙的身边，王艾熟练的点开一个游戏界面，招呼人进去，建地图，白房！开整！ 这帮队员虽然不是个个有电脑，但也都玩过，起码网吧是去过的，所以很快就上手了，专门瞄着一个名字叫“老大”的匪徒打！ 张吉龙瞅着眼花缭乱，有点恶心，赶紧转移视线，就听身边王艾大呼小叫：“我草，这谁啊，蹲门后头你拉屎呐？” “诶我去，怎么都打我啊，刚才谁用的狙？你站出来接我的沙漠之鹰！” “闪光弹，尼玛，犯规了啊这是！” 张吉龙实在听不下去了，起身要走，又有点舍不得，拉了拉王艾，结果王艾手一抖，叫对面一警察拿喷子喷死了。 “干啥啊，我玩的正爽呢。” 张吉龙没好意思说你五分钟叫人打死几十多次了，还爽呢。 “小王，我听专家都说电子游戏不好。” 王艾放下鼠标：“咋不好了？他们不懂。” “人家是专家！” “我也是啊。”王艾奇怪的道：“我都博士了，我也是专家啊。” 张吉龙愣了下，自嘲的摇摇头，看他的年纪总忽略这事儿，又有心跟王艾逗闷子：“人家是教育专家，你是哲学专家，还是人家懂。” “切！”王艾撇着嘴：“我承认他们理论懂得多，但我实践懂得多啊，要不你让他们考个全国高考状元出来？” 张吉龙哈哈一笑，弹了王艾一个脑崩：“来跟我出去走走，我看着头晕。”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会议室，留下一群热火朝天，甚至都没注意到老大溜之大吉的队员们。 走在酒店花园的甬道上，张吉龙拍拍王艾的肩膀：“小王，谢谢你。” 王艾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摊摊手：“没办法，时间太少了。” “嗯。”张吉龙背着手：“我也发现了，队内新老队员矛盾严重，过去一直没注意调解这个事。你这个办法虽然奇特，却也是个好办法。我们年轻那会没有电脑，但谁和谁要是有矛盾了，打打牌，喝喝酒，吹吹牛，就没事儿了。年轻人的矛盾，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啊，其实就是‘你瞅谁，瞅你咋地’这么点事儿。” 张吉龙一笑，又走了会：“先前你提到队员们收入差距大，想给他们涨工资平衡一下……嗯，叫心理落差？这个我还是同意的，不患寡而患不均么。那么现在你是给大伙儿变相的涨工资了？” 王艾点头：“有这么点儿意思，反正不论亚青赛怎么样，所有人都起码赚个笔记本回去，四万多呢，这心态也就宽和了。再说我这么一手出去，队里不分是谁，可就剩我一个‘有钱人’了，再有什么嫉妒什么的，也只能对着我了。” 张吉龙点点头，又走了会突然问：“有希望么？” “勉强吧。”王艾深吸了口气：“这批队员能力还是有的，过去就是弦崩的太紧了，都拉伤了，趁这十天赶紧给松一松，缓一缓。虽然达不到最佳效果吧，但我估计进决赛还是没问题的。” 第三百四十二节 没那么差（上） 10月23日晚19点整，多哈体育场，本届亚青赛第三小组的最后一场比赛即将进行。这场比赛不仅决定着第三小组的出线情况，还间接的影响了另外两个小组的小组第三，因此备受关注。 消息灵通的中国记者纷纷赶来，他们不太清楚“国青事变”的具体内情，但足协的命令他们总还是有办法搞到的，王艾的临阵救主本就是应有之意，不出意料。但“教练助理”的头衔和王宝山从主教练变为“总教练”的变化，再加上之前就传出的“二王内战”的消息，起码资深的记者已经咂摸出滋味儿来了。 “小王赢了”，“大王输了。” 王艾的回归和起义到底会给这支国青怎样的变化，不仅是记者，球迷，足协也在高度关注着。他们期待着王艾能带领球队获得好成绩，让2002年这个特殊的年份圆满的结束，同时也有些头疼王艾的胜利，因为这必将继续凶狠的动摇他们固有的足球观念。 肌溶解？科学训练？电子游戏的好处？ 太多反常规、反经验的东西了，偏偏他总能赢球。 事实胜于雄辩！ 中国青年队的教练席上，诸多镜头扫过，果不其然，王艾在，王宝山不在，反而坐在了看台上。既然是“总教练”，说明足协还给他留了颜面，可要他甩袖子走了，足协这点面子可也不会给他了。 今天上午，国青在酒店的花园里就是散了散步，略略恢复了下，找了找运动感，毕竟距离上一场比赛很近，到不至于陌生。至于其他时间，除了集体打cs，打的天昏地暗之外，就是王艾带领着大家看比赛录像，分析对手。 现在主教练的位置上，坐的是麦超。虽然足协没有继续任命主教练，为了是在将来的十天时间里，给王艾撑起一片小小的空间。但身为第一助理教练，在国青现在诡异的宁静中，王艾的好感决定了麦超的“走马上任”，再加上有张吉龙的支持。 王艾和麦超做了工作分工，日常训练管理归我，临场战术指挥，用人安排归你。毕竟王艾对国青队员们还不熟，几乎一场热身赛也没打过，队员们的技术特点也不知道，这方面还得靠麦超。其实如果王宝山不那么顽固不化，王艾本来是甘心当一个助手或智囊的。 19点30分，双方比赛开始。 现场记者敏感的发现，教练席上的王艾和麦超坐在一起，频繁的交头接耳。而赛场上，国青队员们的表现，很有些“松弛”？ 对，应该是松弛，完全没有生死战的紧张感，也看不出来受到一系列事件的影响，甚至有些松弛过头了？赵旭日甚至在一起跑动中腿软摔倒了，起来还有脸嘻嘻的笑。 你们这两天干什么去了？记者们的心又悬了起来，虽然说国青一切安稳证明了王宝山的领导能力真的不怎么样，但王艾回来好像也没起什么好作用，松成这样还能赢球么？ “你不担心？”王艾在教练席上问道。 麦超目不转睛：“担心什么？松弛是好事，只有松弛了才能做好技术动作。对了，你问了我，我也得问问你，你这么远跑回来，花这么多钱，反而还当替补，你不担心？” 王艾哈哈一笑：“我担心什么？我们国青过去就是练的不得法，并不是说这些队员不行，歇两天，缓一缓，小组出线还是没问题的。” 说到这，王艾指了指场上的阿联酋队：“这样的对手，还不值得我出手。” 麦超扭头上下打量着王艾：“你确实不能出手，那是犯规。” 跟在王艾身边一直听下巴磕的赵旭日噗一声笑出来。他又扭头跟其他队员学舌，替补席上一片欢笑。 李立新陪着张吉龙站在国青后边的球员通道附近，听着耳边传来的笑声，不由得感慨：“真是放松啊，就不知道效果能怎么样。” 张吉龙嗯了一声道：“起码气氛还是不错的，胜不骄败不馁。” 其实麦超和王艾都知道，甚至队员们也知道，王艾的身体情况还无法在青年队的比赛中打上主力，平均80%的体能要消耗在身体对抗上，王艾太吃亏。只能关键时刻上场，用他的技术挽救球队，却不能当常规武器使用。这和德乙联赛还不一样，虽然是成年队的比赛，但联赛没那么激烈，球队成绩看的是细水长流，而不是毕其功于一役的杯赛。 毕竟正规来讲，这叫u-19亚洲杯，世界杯银靴也无法抹平五岁的年龄差距。 比赛上半场，阿联酋队策划了几次进攻，但没什么效果。国青队比较懒散，似乎在寻找状态，也没什么好机会。 双方平静的结束了上半场比赛。 中场哨声一响，记者们就开始刷刷的低头整理报告：国青完蛋了！不仅懒，还一点上进心也没有！ 王艾和队友们说说笑笑走到球员通道的时候，几名附近的球迷突然高喊：“要脸不要脸了！” 笑声一下消失了，队员们沉着脸，低着头，匆匆走过。 王艾惊讶的抬头，发现是几名年轻球迷，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正面红耳赤的指着国青的队员们。 王艾举手：“嗨！” 几名球迷这才发现是王艾！顿时手足无措。他们愤慨于国青的毫无斗志，但是却并不知道王艾回来的消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由于王艾今年下半年的比赛太频繁，即便是普通球迷也感觉到了，到处都有他，隔个几天就能看到他出现在不同的国字号的队伍里，然后这支队伍赢了、赢了、赢了……所以，王艾身为国青队员却没有参加国青的前两场小组赛，甚至回德国踢了一场德乙联赛，他们都是宽容并且理解的。 虽然国字号都代表荣誉，但重量却是不一样的。 王艾走到看台旁，笑着伸出手，依次和几名激动的球员握手。 “王艾，咱还有希望吗？”一名大学生球迷声音颤抖的问道。也不知道他是太牵挂，还是和世界杯银靴握手而激动的。 “放心吧。”王艾笑容满面温和的道：“有我在，放心吧。咱们国青，没那么差。” 第三百四十四节 没那么差（下） “刚刚我在球员通道和几名球迷握手，人家问我，咱还有没有希望，你们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 更衣室里，王艾站在地中间，对着一众或坐或站或躺的队员们讲话。 “我告诉他们，有我在，国青死不了。”王艾抖着腿儿：“然后他们相信我了。” “老大你又吹牛逼！”赵旭日果断反讽。 “是啊，我确实是吹牛逼。”王艾点头：“但你们下半场要不能快点进球，让大伙看到希望，那我就得上场了。我的本事你们都知道的是吧？我要上了，你们可就没啥机会了。” 队员们沉默不语。 “行了行了！”王艾不耐烦的拍拍手：“叫人说两句就这样了？咱踢球的其实就是过去唱戏的。人家买咱的票，给咱钱花，骂咱两句咱就得受着。说句难听的，咱踢球的基本就是被骂大的，场下叫教练骂，场上叫队长骂，比赛叫球迷骂，平时叫记者骂，我以为你们应该都习惯了呢。” “也是哦！”赵旭日摸摸脑袋，“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我们，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诶老大，那为啥没人骂你，光骂我们呢？你这一分钟还没踢呢。” “简单啊，我是老大嘛。”王艾嘚瑟道：“你们想要不挨骂，下半场就紧张点。上半场这45分钟，你们状态也找的差不多了，热身也完成了。该好好表现表现了，你们要本事就把我按死在替补席上！我这两天净跟你们扯淡了，连时差都没怎么倒回来呢。” “好！老大你看着吧，我们一定按死你！”赵旭日兴奋的表态。 说完，扭头就跟队友们说他在亚运会上是怎么和曲波等人联手把王艾按的动弹不得，最后连一脚球都没碰到的“光辉往事”。 麦超笑眯眯的听着赵旭日吹牛逼，反正战术要求早就说完了，下面就该看大伙执行的怎么样了。 下半场一开场，国青画风突变！从一个温和的老奶奶，变成了一条小狼狗。 比赛第3分钟，赵旭日在中路强行突破，摇摇晃晃一路带球进了罚球区，杜文辉横向跑动干扰了守门员的视线，韩鹏面对赵旭日的大力打门突然双脚跳起让过。结果这一球在中国队两名前锋的前后干扰下，守门员根本没看清就被打进球网。 兴奋的赵旭日在队友们的冲撞下，冲着中国队教练席挥舞了下拳头。王艾站起身，冲着边线做了几个折返跑，每次都好像撞墙一样被撞回来。 表情痛苦、愤怒，身体被“撞”的好几次都差点仰面摔倒。 球迷们看不懂王艾和赵旭日的这次互动是什么意思，但王艾表演的好真实！不过你好像来错了地方，这是球场不是片场啊。 中国队员们哈哈大笑，他们可是明白，老大在给他们施加压力呢，进一个球是不够的。 笑声最能缓解人的疲劳，何况他们根本就不累。 这几天国青除了打cs，还打刚出品的《魔兽争霸3》，王艾最喜欢的是驯兽师，把别人虐的欲哭无泪。 于是，在头戴面具，手拿双斧，系着骷髅头腰带的王艾的嗷嗷怪叫声中，国青群兽出笼。 状态那叫一个猛！ 比赛第9分钟，“灰熊”赵旭日再次建功，他在中路的一个反抢，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在“战鹰”杜文辉的配合下突进到罚球区弧顶，就在对方紧张的防备着他再次突破时，突然斜传给了右边路的“豪猪”韩鹏，韩鹏跑动中半转身，在非常别扭的状态下，摔倒之前抽射得手。 场边的王艾激动的从麦超手中抢过两块战术板，在手中当石斧用，连连挥舞不知道在砍什么。赵旭日看懂了，怪叫一声，抻着脖子，双拳击打着胸部来了个模仿秀，可是他忘了，那不是熊，那是猩猩…… 韩鹏摸了摸脑袋，身边的杜文辉张开翅膀向鹰一样飞翔，到他这就剩豪猪了，可我怎么办？豪猪，很难模仿的好吧？ 看台上，掌声如雷！ 球迷们还以为中国队员搞出了什么新奇的庆祝动作，不知道他们在cosplay。反正也无所谓了，只要赢球，你们怎么玩都行！ 也许是把世界杯银靴按死在替补席上太有成就感了，也许是王艾的土豪作风让他们深感压力，也许是cosplay玩的太上瘾，两球在手。出线已定的情况下，国青终于扫清了头顶的阴霾，年轻人的乐观向上，爱玩爱闹的天性占了上风。 国青开始大举进攻！ 看场面，你一定会误会记分牌上的比分写错了！ 阿联酋都懵了，怎么了这是中国人？疯了你们？不过，这是打反击的好机会啊！ 于是，双方开始了激烈的对攻。每一次中国队进球，都会又进球队员冲着王艾挥舞拳头，不是他们不想模仿，而是驯兽师这职业就三个野兽，还都叫赵旭日、韩鹏、杜文辉分光了。 比赛第22分钟，27分钟，38分钟，又分别由杜文辉、杜文辉、王珂打进一球。虽然中间也叫阿联酋反击得手一次，不过，无关紧要了。 5:1！这是本届国青组建以来获得的最大分差的胜利，更是国青队员们力挽狂澜自救的一场关键赛事！ 在几百名中国球迷的欢呼声里，在终场哨声余韵未绝的时候，队员们冲向场边，又蹦又跳。 可球迷们听不到的是，他们的说话内容不怎么和谐。 每一个人都得意的跟王艾说：“按死你了吧，老大！下场我们还这样！你哭吧哭吧不是罪。” 王艾恬不知耻的大声叫好：“太好了，我准备再躺赢一次，最好是冠军，那我今年就躺赢了两块金牌了！破纪录了这是！” 论骂街，谁是哲学家的对手？队友们笑作一团，搂在一起向看台上挥手。 走到球员通道下，王艾抬头，伸出手去和附近的球迷握手。刚刚中场时候骂国青的几名球迷的嗓子都喊哑了，太过瘾了，半场球啊，进了五个！前两场加一起才进四个！ “怎么样？没那么差吧？”王艾笑道。 第三百四十五节 多哈的一天 中国古人讲：张弛有度。 国青在王艾回来后，彻彻底底的放松了一天，身体和心理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甚至松弛的过头儿了，在最后一场小组赛的上半场毫无作为，完全变成了寻找比赛状态，把足协、记者和球迷们可吓了一跳。 好在下半场国青终于发力，干脆利落的以5:0击败对手。 而最令人畏惧的是，国青仍旧还有保留！特意从德国赶回来助战的王艾，居然没捞到上场机会！ 这可真是悲喜两重天！前几天因为看不到国青希望纷纷撤回国内的记者们又被各家主编们赶了回来，王艾在，就有希望，哪怕他没上场，队伍都会有变化。许多记者找各种关系试图混进国青的诸如酒店打探消息，他们最想知道的是：王艾这个新任的，哦，任期可能只有十天的“教练助理”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他没上场都能让国青焕然一新？展现了完全不同的精神面貌？ 回来之前，国青面临崩盘，上上下下紧张不已，球员面有菜色。回来之后，国青重振雄风，松弛的一塌糊涂，偏偏还赢球了。球员们的表情也变得格外生动活泼，甚至都有闲心玩模仿秀了！ 可惜，他们混不进去。王艾有世少赛、世界杯的经验，非常注意球队战术纪律的保密，尽管他自己拿着手机，也“篡位”成功，但并没有干涉教练组先前收集球员手机的行为。而这个年头，qq还没有变成所有人的应用软件，大部分记者还没有配备笔记本电脑呢，于是消息保密不成问题。 “他到底干了什么？”电话里，阎世铎饶有兴趣的问张吉龙。 张吉龙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他让专家给队员们检查了身体以后，就，就带着大家玩了一天游戏。” “游戏？溜猴那种么？” “不是，电子游戏。” “电子游戏？”阎世铎不由自主的放大了声音：“是《传奇》？哦不，应该是《实况足球》吧？” 张吉龙对阎世铎居然能知道年轻人的网络游戏并不奇怪，当初《实况足球》刚出来的时候，足协甚至研究过这是不是这有助于队员训练，后来发现没毛用才不理这茬了。 “不是，是一种打枪的游戏，就是互相扮演人物，天旋地转的打来打去。” “这……这是什么道理？” 这是什么道理？总教练王宝山也在房间里孤单的扪心自问。 麦超麦指导已经从王艾这里听懂了王艾的用意，他和张吉龙的看法差不多，方法另类，但效果突出。 毕竟是年轻一代人了，他们从小生活的环境，接触的东西已经天壤之别。年轻一代就该有年轻一代的特点。电子游戏怎么了？和过去的躲猫猫、弹玻璃球有区别吗？无非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目的就一个：放松以及团结队伍。 鉴于国青队员身上的肌肉深度疲劳的问题需要长时间缓解，因此结束了和阿联酋的小组赛，确保小组第二出线后，即便三天后就是和沙特的生死战了，国青依旧没有恢复全面训练。 清晨在王艾的带领下，大家在训练场跑圈二十分钟，无所谓快慢，不需要达标，你跑下来就行，跑不动，走下来也行。早餐过后，王艾召集队员们到会议室，给大家上文化课。 中国足球运动员当中，哦应该是中国现在所有现役运动员当中唯一的博士，王艾讲课的时候，麦超都来听。 王艾文化课的内容就一个：替祖国吹牛逼！告诉队员们，我们的国家是多么伟大辉煌，我们的先人创造了多少伟大功业。 听了一节课，懵懵懂懂的队员们被王艾吹的浑身热血沸腾，但冷静理智的麦超已经听懂了王艾的用意：用讲故事的方式催生队员们报效祖国的豪情，用辉煌的历史强化队员们对国家、对运动、对球队和自己的信心。 对于拥有更广博的知识，熟悉心理学的王艾而言，他不需要直接煽呼大家都去学习烈士的英勇事迹，这帮二十来岁的球员也经历过无数次这种动员了，多少都有些心理疲劳。而王艾只需要告诉他们我们作为新一代的中国人，不能给祖宗丢脸就够了。剩下的，队员们会自己想，会自己得到结论。 任何人，还是对自己所看所思所想更加信服一些。 口干舌燥的吹完了之后，王艾带领大家下楼到训练场，分成两组展开半小时的五人制足球赛，队员随机抽选，有可能一边是五名后卫，也有可能另外一边是前锋做了守门员，守门员做了前锋。 无关紧要，无需考虑胜负，就一个字：玩儿！ 足球说到底，还不就是一个游戏么？ 米卢对中国队提出的“快乐足球”，就是这个意思，抛弃所有的私心杂念，利益考量，重新回归最本质的足球面貌，玩儿！ 王艾也从米卢身上学了这一手。 等分组对抗结束了，大家回酒店洗澡，休息片刻后，上会议室打游戏！中午饭后，休息一小时，回来接着打！ 为了让大伙儿玩的开心，王艾甚至怂恿着麦超麦指导充任临时组建的“中国男子足球青年队卡塔尔亚青赛之cs、魔兽争霸3联赛”的比赛仲裁。冠军获得者可以戴上王冠。 而且是必须戴上！ 因为王冠是纸的，为了买王冠，还买了不少生日蛋糕。当然，生日蛋糕基本上都被队员们吃光了，除了最后一块被王艾呼赵旭日脸上之外。 甜食可以让人快乐，这对过去被王宝山当牛马一样驱使的国青队员来说，是难得的开心一刻。年轻人，只要乐出来，就没有什么矛盾不能化解，就没有什么困难会心生畏惧。 到晚上了，晚饭前后，王艾和大家看比赛录像，请麦指导给大家讲解，王艾有时候也上去讲。其中既有比赛对手的录像，也有国家队、国奥队甚至国青队自己过去的比赛录像。其中对对手的分析主要是从技战术角度入手的，力图帮助大家更好的认清对手的特点。对自己的分析主要是从整体角度分析我们什么时候该进攻，什么时候该防守，而不去涉及具体队员的表现。 王艾一贯坚持的观点是：比赛输了，去分析队员的失误到底多大责任是毫无益处的事。完全是为了推卸责任而兴起的一种会议程序。 强大的巴西队每场比赛都有失误，而中国队严苛的甚至可以做到个别场次一次失误不出现。但那又怎么样了呢？巴西仍旧是冠军争夺者，而中国队连踏足世界赛场都绊绊磕磕。 失误从来就不是问题，那只是败犬的哀嚎！痛斥失误从来都不正确，那只是弱者的**。 第三百四十六节 赢球就是正义（上） 通常，国青一天下来文体生活非常丰富，到晚上临睡前，再在楼下花园里跑几圈就可以上楼睡觉了。而王艾通常还要在健身房里再呆上半个小时。 为什么比王艾大，训练更少的国青队员会深度疲劳，而王艾没事儿呢？除了长久的坚持之外，主要是王艾的训练方式很特殊，节奏特别好。比如王艾曾经和沈祥福说过的，自己训练从不顽固坚持，透支自己，而是“累了就歇着”。 不逼迫自己，适应身体自身的节奏，就不会造成深度疲劳，也不会形成积重难返的伤病。更不会对训练产生厌倦厌烦情绪，那样一旦没人管了，立马撒欢无节制的玩耍，导致前功尽弃。 尽管王艾的这套训练思想和各级国家队的教练组都有冲突，说服沈祥福还是拉着国奥到图宾根青年，让他们亲眼见证了德国科学的训练医疗方式之后才实现的，但是在国青就容易多了。王艾不用特意去说服任何人，处于权力真空时期的国青，基本王艾说什么是什么。比如跑圈不设目标，不要求速度，甚至累了你走下来这段时间也行。比如对抗赛不规范技术动作，不指挥战术配合，这在传统足球人看来简直就是在放羊！ 这怎么能行！这不是拿国家荣誉、球队前途、球员发展不当回事儿吗？ 可是，他就行！ 大胜阿联酋之后，所有的疑虑和指责统统都被默默咽了回去。 一众足坛大佬拧着眉、斜着眼、怎么也看不上，但却又丝毫不放过国青的一举一动。麦超麦指导的电话现在整天都挂在充电器上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认识这么多人！ 尽管有王艾在的队伍从来都不“规矩”，从来都另类，从来都是反传统，甚至颠覆人的认知的，但他就能赢球。 竞技体育，说一千道一万，赢球就是正义！ “他能赢球，所以放屁都是香的！”愤愤然回京的张主任私下里对着朋友发牢骚。 中国队所在的小组的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以后，八强对阵形势明朗了，中国青年队的下一个对手是沙特阿拉伯！ 沙特从来都是亚洲强队，只不过这支队伍由于有大量的归化球员，所以通常比较“软”，金钱可以买来身份，但很难买来归属感，所以沙特在国际大赛上经常崩盘。但却不能小看了沙特队，他们虽然没有抵抗到底的决心和勇气，但前提是你真能压得住他们。 很显然，国青还不具备这个实力。就在亚青赛之前不到一个月，是阿曼青年足球赛，中国队在小组赛和季军赛里两次遇到沙特，却两次都输了。而且9月26号小组赛里赢了叙利亚一个2:1，结果不到二十天时间，在亚青赛的小组赛里，2:4输给了叙利亚。 上一场比赛王艾没看到，所以不知道叙利亚是不是在阿曼故意放水来迷惑国青，但面前的八强赛对手沙特却是实实在在两场都输给了对手的。 所以这场比赛，王艾一点也不敢大意。他也知道，这次国青的抢班夺权，一定会引起一大批“老前辈”的反感，所以王艾必须要赢。只有赢了，才能坚持自己的足球理念。而要是输了，王艾可以想象，排山倒海一般的指责马上就会淹没自己。自己给了守旧派多少力量，就会加倍的还回来，那么自己所有的改革成果立刻就会被打回原形。 虽然王艾本人依旧可以做高高在上的王博士，依旧可以做四大集团的太子爷，甚至依旧可以驰骋在欧洲赛场上，并不断的给国内守旧派找麻烦，然而，在中国足球上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从麦超麦指导有意无意的暗示中，王艾就可以感觉到，国内有相当一批人已经准备好了国青兵败的新闻稿，发言稿，总结稿，演讲稿，批判稿，甚至会牵连到自己的朋友，队友，教练，领导乃至支持自己的阎世铎等等。 王艾坚信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然而，传统守旧派却像大山一样沉重而顽固，而攀登高峰，却自古华山一条路。 王艾除了勇往直前，别无选择。 “麦指导，这场比赛我要首发！” 八强赛的前夜，王艾单独找到麦超，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麦超点点头，随即针对王艾的战术和技术特点做好了安排。他可不相信国内某些人随口的许诺，国青现在没有主教练，只有一个总教练，那么实际上排名第一的教练就是他麦超。真要他参与到双方的深度斗争中去，用牺牲国青的成绩和前途来做武器，这就是个人履历上抹不去的污点。下次还想执掌国字号？ 正因为有这种清醒的认识，麦超才迅速的和王艾达成了共识。 而王艾能选择麦超作为盟友，主要是来自于徐根宝的点拨：“拜金四少”一出，不但这四个青年球员的前途大受影响，始作俑者王宝山也跑不掉，他以后不会再有机会执掌任何国字号了。 上级又不是傻子，你责任推卸的再干净，谁还能看不懂？你用大巴掌捂住了球员的嘴，你还能捂住上级的眼睛？可以说，从这件事一出，上级就对王宝山死心了。 22号晚上，王艾特意召集全队开会，宣布了自己将在对阵沙特的比赛中上场的决定，留下了王赟、杨昊、赵旭日、杜文辉、韩鹏等前场球员，做了一次球队战术配合的电脑推演。 打沙特，必须要赢，而王艾和国青又太陌生。除了赵旭日、郭亮、杨昊三人对王艾很熟悉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没和王艾配合过。时间紧迫，就只能匆忙的进行一次“脑补”了，而实践上的配合，也就只能以赛代练了。 23号晚上8点，本届亚青赛最后一场八强战在中国队和沙特阿拉伯队之间展开。 王艾首发登场，这场比赛国青排出了一个442的阵容，韩鹏、杜文辉状态出色的前锋首发，王艾、赵旭日、杨昊、郭亮这四名去年的国少队员作为中场首发，华尔康、丁峰、汪强、李洪洋四名后卫，守门员是张思。 其中中场是最大的变化，国青排出了一个菱形站位，顶在最前边的前腰王艾，两个边路分别是杨昊和郭亮，赵旭日拖在后边做清道夫。 由于王艾回归后给国青带来了强烈的的话题性，所以这场比赛央视进行了直播，此刻已经是凌晨1点钟了。 嘉宾是张路，对于大半夜直播一场国青的八强战，有点提不起精神来，还是靠着浓咖啡才炯炯有神的，可国青这一上场，张路就倒吸一口凉气。 张路指着屏幕：“小王，这是要拼了啊！” 第三百四十七节 赢球就是正义（中） 今天的主持人是黄健翔，赶忙请张路解释。张路也顾不上足坛什么内部矛盾了，直接指着屏幕道：“健翔，小王是87年的，这届叫83国青。他14，人家18，差多了，你光看这个头就知道了。你再想想王艾在世界杯上踢什么位置？在国奥踢什么位置，再看看现在踢什么位置？” 黄健翔立刻点头：“在国家队和国奥队，王艾踢的都是边锋。” “对！”张路严肃的点头：“边路的身体对抗差一点，王艾可以发挥他的盘带的技术优势，回避他身体对抗的劣势。这也是一种正确的抉择，就连他在德国的俱乐部里也是踢边卫的。可你再看看现在？他踢的是什么位置？前腰？不！如果中场是平行站位，可以叫做前腰，而菱形站位的突前，实际上不是前腰，而是第三前锋。” “您是说，是辽足前两年前场三叉戟的李金羽那个角色？” “是呀！”张路摇头：“这才是我说小王要拼了的意思，凭他那一米六出头的个头，顶在这个位置上，太难受了。这里身体对抗很激烈的，李金羽虽然身体对抗能力也不是很强，但他起码是成年球员了。” “为什么呢？”黄健翔下意识的问道。 “因为……”张路摇摇头：“打进四强，国青还能喘口气，输给沙特，前途尽毁。” 黄健翔立刻反应过来了，眼神也变得幽深起来，嘴里却说着：“哦是这样啊，进了四强，即便再输一场也有进军世青赛的机会，要是现在输了就完了。” 张路在解说席的桌子下边给黄健翔竖了个大拇指，两人心照不宣略过这一话题。 杨昊给中国队抢来了开球权，韩鹏和杜文辉在中圈等待哨声开始。 王艾偷偷打量了一遍沙特队，发现对方的情绪很放松，毕竟不到一个月前就两次击败了国青的。于是回头对赵旭日、杨昊等人微微点头。 哨声响了！比赛开始了！ 韩鹏把球推给杜文辉，向对方半场跑去，而沙特队的阵型也开始打开。 中国队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沙特队好像也不着急。因此，足球在中国队后场轻松过渡了一会，慢慢传到中圈附近的赵旭日脚下，赵旭日慢悠悠的横向跑动两步，在对方的半场里发现了突然启动横向跑动的13号，果断的一脚直传。 由于两人都是突然的横向跑动，所以这脚传球没有被沙特队员中途拦截，一直从中圈传到了弧顶，被王艾得到。 此时，沙特的后腰还没有对王艾进行贴身盯防，结果被王艾轻松转身。直到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对位球员才意识到不好，赶忙上前，刚迈步，足球就从双腿间穿过。 沙特中后卫赶忙上前封堵，结果由于王艾控制足球的力度正好，因此被从后腰左侧绕过的王艾抢先得到。接着双方对冲之势，王艾从他右侧像游鱼一样，用近乎马赛回旋的镜头快放甩开，把他留在了后腰追赶的路线上。 这两下，兔起鹘落，沙特守门员都看傻了眼！ 王艾作势推射远角，却在触球的一瞬间调整脚踝，脚尖一捅，从被骗的横扑出去的沙特守门员的“脚下”，滚入球门。 前三场小组赛总共才失球两个的沙特后防线，在三秒钟内就被王艾打的粉碎，甚至王艾从球门里捞出球跑向中圈的时候，沙特队的大部分队员都没反应过来。 “好！” 镜头内外，掌声响起。 等待开球的时候，黄健翔和张路聊天。 “张指导，这小王这个进球这么漂亮，怎么没有庆祝啊，反而像比分落后似的急忙忙的要重新开球，这为什么啊？” 张路皱着眉，迟疑的摇摇头，没说话。他也拿不准王艾的心思，实在是这个踢球的博士太狡诈，总骗人，虽然是深夜直播，看的人没多少，可说看不懂总比说错了好。 再开球，还没等沙特着急，中国队先着急了，即便是两名前锋也在频繁上抢，中场球员更是频频铲抢，双方队员频繁的撞在一起，弄的沙特队员都懵了，这么着急你们要赶火车啊？胜利的一方比落后的一方更着急。 在突然凶猛起来的中国队的压力下，沙特队很快丢失了球权，足球几经传递，又到了王艾脚下，王艾在对方的贴身逼抢下强硬的突击，即便被撞的很难受也顽固的控制着球权，并渐渐的逼近对方的罚球区。 眼看对面一人主防，两人协防，王艾突然横向分球，杨昊得球后直接果断下底，传中被对方挡回后，带球往回跑两步后，给中路的弧顶处传了一个半高球。 这个位置正好是王艾和对方一名球员对位的位置，而球的路线在王艾的身后。 王艾回头瞅了一眼，却没有转身，紧紧盯着对方球员的动作，并挡着对方的同时，指着罚球区的左路，喊了一声：“韩鹏！” 韩鹏不明所以，下意识的甩开对方球员跑进罚球区，跑向王艾手指的位置。他注意到了，刚刚被杨昊下底带动的对方后卫还在底线附近，因此他并不越位。 可小老大这什么意思？他不转身指着我到底要干什么？ 此刻足球已经飞到了王艾的身后，高度大概在腰部。 沙特后卫不知道对面的这个13号喊了什么，他也奇怪，对方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要干什么，足球已经飞到了他的身后了，所以下意识的瞄向了另外一侧的中国球员。 可余光中发现，对面的中国13号突然对着他弯下了上半身，露出了飞行中的足球，然后就看到一只脚从下至上抽了上来，他甚至清楚的看到了球场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鞋钉！ 足球中途变向，飞向了罚球区的左侧半空中。而此刻，黑脸的韩鹏正在高速冲来。 来不及给小老大叫好了，高中锋韩鹏，跃起！滑翔！撞击！ 网花四溅！ 2:0！ “老大！” 楞了片刻的韩鹏，高举着双手冲向正冲他微笑的王艾。 第三百四十八节 赢球就是正义（下） 韩鹏可算知道，为什么赵旭日比王艾大两岁却喊老大喊的那么亲切，那么实心实意，这绝不是小恩小惠能做到的。 足球终归是一种技术，而玩技术的人，会为五斗米折腰，却不会崇拜大米！ 所以以前韩鹏只管王艾叫“小老大”，而这次则去掉了“小”字，这声老大叫的实实惠惠的。如果每场比赛有人都能传出这种球来给自己助攻，叫声老大有什么不行的？ 叫你一辈子也行啊！ 一个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球员，能够用他的天赋瞬间改变比赛的球员，年龄根本不是问题。2002世界杯上，年纪轻轻的罗纳尔迪尼奥顶掉了大名鼎鼎的罗马里奥入选，并且以球队核心和灵魂的身份掌控比赛，也没见正值巅峰的罗纳尔多、里瓦尔多有什么意见。 球场内，掌声如雷！哪怕在情感上更倾向于沙特的卡塔尔球迷也在激动的鼓掌！能在一场亚洲青年足球赛的八强战里看到这样的传球，能看到世界杯银靴这么天才的表演，实在是太惊喜了！ “天才、天才、天才的中国球员，天才的王艾，天才是世界杯银靴！”黄健翔在直播间差点语无伦次。 张路赶紧偷偷拉了一把黄健翔，这是直播，不是俺们哥俩私下喝着小酒看球。 “张指导，这个叫‘蝎子摆尾’吧？” “对！”张路也满面笑容：“很少能看到球员在场上做出这种动作。就连场下要完美的做出来也很难。世界足坛上能这么玩的都很少。” “除了一个伊基塔！”黄健翔笑道。 “哈哈，是。”张路也笑道：“但是和伊基塔的‘倒踢紫金冠’更多的是激情的个人表演不同的是，王艾的这个动作实用性很强。来，我们看下回放。健翔你注意到没有？他踢这个球之前，指着韩鹏最终破门的位置喊了一句什么，从韩鹏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喊了韩鹏的名字。而这时候足球刚飞到一半。” 央视导播很贴心的进行了视频慢放，张路指着屏幕道：“你再看他这个动作，他踢这个动作之前呢，欺负对方听不懂中文，喊了韩鹏接应后呢，死死的盯着对方，在对方以为足球要飞过的时候，才突然弯腰，这相当于隐藏了他的意图和他的动作，等到对方意识到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身体的柔韧性、球感、信心、想象力，无与伦比！”张路感慨的道：“我都能想象到对方守门员的心态，那绝对是不可置信。如果是我是对方守门员，看到这球注意力肯定会放在另外一个边路，找接应的队员，根本想不到这球会在对方前腰球员的身后起什么变化，这就是谁也想不到！所以你看韩鹏最后的头球攻门，几乎是打了一个空门，对方守门员没有任何反应！” 黄健翔皱着眉思索着：“张指导，在我的印象里，世界足坛好像还从未出现过这种助攻的动作吧？即便是有球员用脚后跟传球，也多半是跳起，稍微拨动一下球的轨迹和方向，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像这种……嗯，好像是世界杯上土耳其队的伊尔汗的彩虹过人，这技术难度应该比那大多了吧？” “是的。彩虹过人毕竟球员有准备，足球是控制在自己脚下的，球员可以找准机会实施，掌控起来容易多了。可象王艾这样，接着队友传球，突发奇想的瞬间反应，可太难了，你要瞬间判断清楚来球的力量、速度甚至旋转。你看他指挥韩鹏跑位，就说明他判断的非常清楚，而普通人甚至来球都不一定看清，刚刚杨昊那脚传球速度可是很快的。而且你看他下腰多么果断，脚从后边扬起来多么用力？他要稍微迟疑一点，别说能不能碰到，即便传出去了球速也会太慢，那最后韩鹏的攻门就吃力多了。” “所以，这又是小王的一个新的创举了吧？又是一个记录了吧？” “记录？记录可不一定，毕竟从统计上来看，这就是一个助攻。但是这一幅画面，这个助攻一定是本届亚青赛的最佳进球，哦，除非接下来小王还有什么惊人的表演。” 球场上，王艾和队友庆祝了片刻后，韩鹏自觉的跑向对方球门抱着足球跑回中圈，比沙特队还着急，一个劲催促裁判快点开始。 场边的助理裁判和第四官员面面相觑，中国队这是疯了？开场五分钟你们连入两球还不甘心？这是要打死沙特啊！ 现场球迷、电视机前的球迷和直播间里工作人员都纷纷表示看不懂中国队了。北京家里，不放心的阎世铎，半夜起来看球，刚刚高兴的鼓掌，可一看中国队这个架势，立马联想起了亚少赛决赛上屠杀韩国的一幕，站起身拿过电话，直接打给了前方的张吉龙。 “吉龙，你赛前告诉没告诉王艾不准玩大屠杀？”阎世铎急切的道：“你现在赶紧告诉麦超，让麦超转告王艾，赢了就行了，不能总这么搞！” 没等张吉龙说什么，阎世铎又道：“咱们之前不是研究过么，大胜是能提高我们球员、球队、球迷的信心，可大胜也有个边儿啊，你一场比赛落对方三个、四个、甚至五个净胜球都足够了，可你一场比赛要是赢人家七八个，甚至十来个，除非是预选赛绝对实力差距太大，或者出线实在有必要，否则对沙特这种强队，这种淘汰赛，那就过分了，这不是胜利而是羞辱了。可不能这么搞啊！哎呀，我这几天事儿忙我就忘了跟小王说了，你赶紧的！” 等阎世铎说完了，张吉龙才笑道：“世铎，我跟你保证，我们没想大屠杀，赛前我还专门跟王艾说过。这个吧，是王博士故意策划的阴谋诡计。你知道，他就喜欢耍阴谋。” “哦~”阎世铎长出一口气，本来他也不相信长期和西亚人打交道的张吉龙连这点敏感性都没有，一听说是王博士的阴谋，就放心了，喘了半天气才道：“可给我吓一跳！连冷汗都冒出来了，刚刚小王那个球我还高兴呢，咱中国队里边难得出来一个敢这么玩儿还能玩好的。诶吉龙你跟我说说，他又算计人家什么呢？” “他跟我说了，沙特队实力不差，但是缺乏荣誉感和归属感，简单说就是韧性不行，容易被打崩。而他自己的身体情况他也很清楚，顶不下来全场，所以他就设计了这么一个策略，用凶猛、凶狠的态势威逼对手，吓唬对手，趁着他刚上场，体能状态都完好的时候，用突然袭击的方式争取在十五分钟内就打崩对手。一旦沙特队大比分落后就很难有追回来的勇气，这样比赛就稳赢了。” 第三百四十九节 驯兽师的职业技能 赛场上，沙特队尽管被中国队的突袭打的脑子发晕，但还是要挣扎一下的。于是再开球，激烈的对攻战开始了，双方在球场上的任何一个位置都展开了激烈的身体对抗。 王艾不再轻易拿球，而是低调的游走在对方的罚球区线附近，仿佛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准备暴起伤人。 上半场第15分钟，中国队前锋杜文辉在前场左侧带球突破，被对方后卫从侧面撞倒，主裁判吹给了中国队一个距离球门二十五米左右的直接任意球。 然后，低调的王艾站在了足球后。 “哦！” 犯规的沙特球员惊恐的捂住脸！他忘了，这位13号真正的成名绝技是世界杯上的六个任意球啊，百发百中的任意球技术啊！号称最小的“任意球大师”，“任意球百科全书”的家伙啊！尽管世界杯之后，他的任意球命中率下降了，但那也有75%的命中率！ 王艾在足球后扭扭腰，晃晃脖子和脚踝，在裁判哨声响起后，用卡洛斯式的大力抽射，一蹴而就！ 自从世界杯之后，王艾就喜欢上了这种方式踢任意球，尽管不够精准，但速度够快，看起来够爽，够提气！这就跟投篮似的，后仰投篮，空中接力，三分球技术性都很强，但若论对球队士气的帮助都不如扣篮！ 提升本方士气，同时也在打击对方士气。尤其是在这场比赛里，摧毁对方的信心至关重要。 三球在手，王艾不再着急了，带领着队员们跑到中国球迷的看台下，进行疯狂的互动。留下沙特队员在场上黯然神伤。 怎么办？我们强硬，他可以踢任意球，我们退缩，他可以盘带过人，怎么办？ 可实际上，王艾的状态已经在急速的下滑了，要不然也不会跑到场边去耽误时间，这是在抓紧时间恢复。实在是年龄差距、身体差距太大了，只不过现在的沙特队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 上半场接下来的半小时，就在中国队的四平八稳和沙特队的犹犹豫豫中度过，为了看守住王艾，沙特派了一个球员专门贴身盯防，寸步不离。 中场休息，中国队更衣室里，笑声不断。王艾趴在床上听着大伙说话，队医在给王艾按摩，还不断的要求王艾放松肌肉。 几分钟后，当队友们站起准备出场的时候人们才发现，王艾竟然睡着了。 “小王、小王，开赛了！”麦超轻轻拍了拍王艾的胳膊。 王艾一挺身站起来，在队友的哄笑声中，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还不忘了回头夸队医：“你不开按摩院浪费了这手艺了。” 回到场上，王艾状态满满！ 这当然是错觉！ 沙特队开场就抢攻，却被有所防范的中国队后卫化解，而反过来中国队也开始了抢攻，结果在下半场的第三分钟就被中国队再次得手，王艾在右边路和郭亮打了一个二过二配合后，趁着贴身盯防的后卫和另外一名后卫因为位置上的交错而难以估计到时候，几步跨进了罚球区这个让对方后卫忌惮的领域，随即拿球横趟两步，果断的左脚射门。 足球从对方身高马大的后卫的双腿间穿过，沙特守门员触不及防，眼睁睁瞅着比分再次被改写。 4:0了！ 这场比赛刚进行到一半，居然能是这个比分。有人满心欢喜，有人满心苦涩。不知道多少措辞严厉、逻辑通顺、论证严整的稿件被它的创作者撕成了碎片。 “这就是世界杯银靴的风采！” 直播间里，张路感慨道：“我们中国队总算出来一个有潜质成为世界巨星的足球运动员了。这让我想起了埃因霍温时期的罗纳尔多，拜仁第一赛季的盖德穆勒，他们都是这样富有天分和激情，都是这样进球如麻无可阻挡。而我们的王博士更有一项是他们比不了的，就是智慧！” 黄健翔激动的攥着拳头：“我现在无比期待四年后的世界杯，两年后的亚洲杯！王艾，你快点长大啊！我都等不及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盼着时间快点过去，我快点老四岁！” 张路翕动了两下嘴唇，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想起了伤仲永的故事，可现在直播里显然不适合说这方面，于是决定等直播完了，找机会拉着几个朋友当面和王艾说一说。只要王艾状态保持的好，不受伤，不透支，不扯犊子，那么中国队……想到这，张路浑身好像传过了电流一样战栗起来。 世界杯不敢想，但经常出线总没问题吧？起码冲出亚洲没问题了吧？ 赛场上，进球后的王艾又耽误了一会儿时间，而沙特队员竟然没有人上来干扰，王艾分明的看到他们眼神中的火光暗淡消失了，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沙特队并不弱，进攻能力也不差，今年8月份在预选赛上，还曾经8:5击败过也门队。要是不把他们的精神头打掉，王艾还真不敢放手，毕竟国青状态不佳，刚刚走在正确的路上，还远远没有恢复和实现这届国青队员最佳的状态，发挥出最强的实力。 即便如此，王艾还是没有敢马上下场，尽管有着赵旭日、郭亮、杨昊等84国少的队友在，但这毕竟不是84国少，毕竟不是一起成长起来的，之前又遇到过严重的挫折。因此王艾一直坚持到比赛第75分钟了，才挥手跟麦指导要求换人。 “老大，放心吧，这样我们要都输了，你扒我的皮！”赵旭日信誓旦旦。 “你要真输了，我也不扒你的皮。但是以后所有我在的队伍，我都不要你！” 赵旭日吓一哆嗦，我才17，周岁才16就要告别国字号了吗？ “都听好了，老大说了我们要不争气就整死我们！” 结果，王艾下场，国青队更振奋了，全队上下向比赛刚开场似的，尤其是后场球员。 “你跟他们说什么了？这么卖力气？”场边的麦超好奇的问道。 “哈哈哈，你不懂！”王艾掐着腰：“这是我驯兽师的职业技能，惊吓！” 第三百五十节 舆论翻转（上） 麦超一头雾水，只是大概知道这个所谓的技能应该是电子游戏中的内容，但到底什么意思他仍旧搞不懂。这几天国青打游戏来放松身心，他则忙着研究战术，接打电话，根本没工夫去仔细观察。 也不知道王艾的“惊吓”到底发挥了多少作用，也可能是这种喜闻乐见的威胁方式和赵旭日等人的反抗让国青队员们心生亲切，总之，王艾下场后国青并未松懈，最终这场八强战凭借王艾的三射一传，中国青年队干脆利落的4:0击败了沙特阿拉伯青年队。 不少喝着闷酒守候在电视机前的人们砸碎了酒瓶子，或者闷闷不乐。笼罩在王艾和国青队头顶的乌云彻底散去。反而，赞誉如潮水一般涌来。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在第二场小组赛后批评中国队“连抽筋都没有”的现场记者。赛前即便王艾突然回归了国青，央视甚至都临时“插播”了比赛，但看好这届国青前途的仍旧没有几个。最后一场小组赛对阿联酋还好，毕竟这支阿联酋实力一般。但是接下来就是对阵不到一个月之内两战皆败的对手沙特！ 而最大的变数王艾，经过了世界杯的充分展现，已经引起了所有对手的高度重视。随便一想就知道，对手不可能给中国队太好的任意球机会，那么，国青的前途在哪里？ 临阵换帅，兵家之大忌呀！根本赢不了嘛！ 以往中国队只要小组赛上表现不佳，最终基本上没有翻转的时候，注定一路下坡，滚到哪算哪。所以基本上国内媒体都不看好这场比赛的最终结果，哪怕他们认为王艾仍旧会有所表现，毕竟零封王艾，在2002年的国足各条战线上还没人做到过。 所以在这些媒体的想象里，国青经过了拜金四少、王艾回归，二王内战、临阵换帅等等几天之内发生的密集的波折后，队内应该是一幅矛盾重重，士气低落，颓丧弥漫，众人纷纷放舟登岸的末日光景。在这样一个队伍里，王艾一个人又能怎么样？世界杯银靴又能怎么样？你即便能进球又能怎么样？ 许多媒体甚至已经做好了采访国青各个队员，深挖国青内部矛盾，借着队员们互相指责之机大卖一番的准备。 当第二天各媒体主编上班，接到了脸色奇怪的下属发来的战报时，不知道多少珍贵的毛尖、大红袍被喷在地上。性急的主编甚至要求前方记者发来详细战报，再确认一下，或者直接打电话问同行。 “真的吗？” 这句话差不多成了当天体育媒体同行之间的第一句问候语，颇有取代“吃了吗”的架势。 当第二天上午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在新闻中播放了这场比赛的画面后，所有的质疑都烟消云散。所有不持立场的媒体人都难免心情激动。而且越是专业性强的媒体，越能察觉到这场比赛的珍贵和意味深长。 这只是一场亚青赛的八强战，本不止于此。不论是受关注度还是竞技价值都不高，然而却代表了中国足球的一种变化，揭示了诸多反传统的东西。 临阵换帅，难免军心大乱，然而，没有。 将帅不和，难免党同伐异，然而，没有。 抢班夺权，难免准备不足，然而，没有。 低开低走，难免前途无望，然而，没有。 这一系列中国足球过去的规律，在这场比赛里都被打破了。那么，我们以后该怎么预测中国足球？ 主教练临时下课，甚至没有主教练，一个年级最小的队员承担了主教练的职责，居然士气高昂，连战连胜，甚至把先前两战不胜的对手都打的毫无反抗之力，那他娘的以后主教练这个职务还要不要了？是不是以后都是队员自治比较好一些？ 就有胆子大的媒体公然发表文章《原来球迷才是对的！》。文章中说：过去足球比赛一旦失利，球迷就会高喊“主教练下课”，我们都以为这是激愤之语。然而从昨天国青的这场比赛的情况来看，似乎有些道理。没有主教练，依靠球员自行管理的球队，居然表现的好像换了一支球队。从先前的崩溃边缘，被拉了回来，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和竞技状态。这到底是王宝山太无能还是王艾太有本事？到底是主教练这个职务束缚了球员的主观能动性还是我们中国足球的特质之一？ 当这篇我们中国足球以后还要不要“到底要不要主教练”的文章被神色诡异的麦超递给王艾的时候，王艾随手放在会议室的电脑旁边：老家都要被人族坦克推平了，谁有空看报纸？ 当对面韩鹏等人高呼：“终于干翻老大了！”之后，王艾才撇撇嘴拿起报纸，这帮家伙的进步神速！可想而知，业余时间没少了钻网吧。 可一看这内容，王艾一口纯净水喷了出去。 你们都是联想集团的吧？这想的也太丰富了。要没有主教练，足球队就得一盘散沙！这届国青不算，之前王宝山压迫的太狠，现在王艾给松了弦，表现的才这么奔放。可如果之前王宝山是太松弛的话，现在的王艾就该铁腕治军了！ 放下这篇纯粹理想主义的报道，翻看麦超带过来的其他报纸，王艾才松了一口气，不是所有人都热血上头，胡说八道。 原本国青前途暗淡，足协也和媒体一样都准备好了处理对策，对主教练的、球员的等等，甚至麦超连“自请处罚”的述职报告都写好了。所以这届亚青赛代表团的人员也相继先行回国了不少，包括副领队、副队医、新闻发言人等等。 可大胜了阿联酋之后，这帮先走的就有点后悔了，国青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再等等看。结果一战大胜沙特，不但这帮人纷纷再次回来，还带回来了不少记者。麦超的今天出版的国内报纸，就是他们带回来的。 伴随记者们前来的，还有一批特殊的人，一个特殊的团队。 第三百五十一节 舆论翻转（下） 这批人或者说这个团体，离专业差得远。或者说他们的专业和足球差的远，但却是最狂热的球迷之一，甚至是唯一的体育总局批准后在足协注册的团体。 王艾拒绝了所有记者探访、采访的要求，却号召队友亲自下楼迎接他们的到来。 “本山叔，你好啊！” 王艾笑容满面的迎上前去，和还留着浓密小黑胡子的赵本山握手，随后是冯巩、郭达、李金斗，以及那英、蔡明。 中国明星足球队！最不靠谱的足球队！在这支队伍里影响力最大的队员里一个足球运动员出身的都没有。 1994年成立的这支队伍，是伴随着中国足球职业化成长起来的，也是伴随着中国足球狂热而拉起来的一支队伍。其成立的初衷是收回香港前后，要加速两地融合，而香港有一只影响力很大的香港明星足球队，其中的曾志伟甚至踢过亚青赛！ 只是这支队伍后来也挺倒霉的，伴随着中国足球的高开低走，球市一年不如一年，风评越来越差，这支球队的活动频率也越来越低。说好听的，球迷对足球印象不佳，大批球迷转身看五大联赛了，中国明星足球队的知名度也上不去了。说难听的，演艺明星是看中了球迷群体的庞大和狂热，要在里边刷好感，扩大自己的群众基础，可球迷群体少了，狂热退潮了，刷存在感的价值也降低了。 总之，这是一支中国足球最强大的“啦啦队”！依附中国足球而存在。只要中国足球强大，这支队伍能够发挥出巨大的影响力，甚至帮助路人转粉，反之，中国足球要是玩不转了，他们闭嘴不骂就得阿弥陀佛！ 现在还不是崔教主一把揭开阴阳合同，演艺明星面临集体质疑的时代，更不是羊胎素、雌激素轮番扎脸刷流量的时代，这个年代的演艺明星纯真未退，还有一份理想和情怀，因此国民好感度很高。当然他们自行管理的也严，谁的名声不好了就不邀请参与公开活动。 所以王艾拒绝了媒体，却对这些人给了很高礼遇。因为他们不会去问刁钻的问题，不会去窥视国青队的战术准备，更不用担心被人收买跑风漏气，他们甚至比普通球迷更放心，因为他们和国足是真正的利益捆绑。 王艾和赵本山认识的比较晚，还是在今年四月辽宁超越足球俱乐部成立仪式上见面的，而那时候的王艾还只是一个在老赵眼里“少年得志，家里有钱，在国外买个俱乐部陪他踢球的纨绔子弟”，哪怕他拿了世少冠军也没有让老赵高看一眼。 可随后在世界杯、亚少赛、亚运会乃至这次的亚青赛上，王艾在中国足球的地位火箭一样蹿升，老赵这才摸着下巴觉得当初看走眼了。这哪是一个买球队陪他玩的？这分明是他陪着球队玩的！因此老赵在拍戏之余，还安排已经准备被他收为徒弟的几名演员帮他专门留意王艾的新闻。 从王艾20号回归国青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小组赛赢了阿联酋之后，老赵就心里痒痒了，而昨天晚上的比赛，他是在《刘老根2》的剪辑室抽空看的直播。天刚亮，就打电话给冯巩等人，问他们有空没空去一趟多哈。正好冯巩等人也看了比赛，也有此意，于是就这么着和足协的增援队伍、各地媒体的临时加塞的记者们同机而来。 国青这么给面子，令“中国明星足球队前敌委员会”喜出望外！抛开王艾的身家不谈，就以王艾一贯对媒体的谨慎态度来看，他们此行是直接奔着赛场看球去的。他们事先又没有和国青通气，突然袭击，国青不搭理他们也理所当然。而王艾此时在国青特殊的环境里的地位，他们也都在来时候的飞机上听人讲了，因此没抱什么希望。再说，玩票的球队遇到了真·国足，那也心虚气短不是？ 双方非常友好的展开了一场为时一小时的茶话会，并相约共进晚餐。当然，集体合影少不了，互相签名少不了。郭达甚至正八经的琢磨是不是搞一个足球题材的小品，毕竟春晚还有几个月了。 六位明星公开放话：你们踢到哪，我们跟到哪！ 反正最多五天就结束了，再忙也不差这五天时间。 接待完了这六位明星，国青队又进入到了比赛准备周期。虽然是一周双赛的情况，虽然国青此前身体消耗很大还未充电完毕，但毕竟已经松弛了几天了。于是在半决赛的前一天，也即28号，国青开始了封闭训练。 这一次，连王艾自己的手机也主动上交了。哪怕孙义又被他塞进了国青代表团充任“手机大使”。 因为这几天国内媒体都疯了，最夸张的一个直接将王艾和米卢挂钩，称呼王艾是“神奇队员”，说只要有了他，什么战线的队伍都有好成绩，和米卢一样拥有金手指。 这简直是给王艾拉仇恨，而且拉的死死的。王艾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敌人派出来的奸细，结果一翻报头——麻蛋！《辽沈晚报》！ 王艾直接致电小李，狂喷了一通，狂热的“辽沈”才消停。 “大家伙别信媒体的分析。”王艾特意召开了一次分析会给大家降温：“说到底，媒体的编撰人，都不是我们专业的足球人。对足球的认识就是比普通球迷强那么一点而已，所以媒体的分析和评价，我们就只能看着一乐，从这个渠道了解一下普通球迷是怎么看待我们的而已。大家可不能当真事儿了，你真要叫人忽悠瘸了，可没人卖拐给你。” “是！神奇老大！”赵旭日起哄道。 “滚犊子！”王艾嫌弃的一摆手：“别听那套！上一场比赛我现在还没缓过来，还得靠你们才行。前锋、中场、后卫、守门员一个也少不了。我再厉害，还得靠着球队这个集体。只有这个集体有荣誉，我还有你们才有荣誉可说。如果没有对沙特的这场大胜，那六个明星根本连瞅都不带瞅我们一眼的。可这场比赛真正打动他们的，不仅是胜利，还有我们全队表现出来的精神气质，对胜利的极度渴望，让我们从头到尾都在压着这个强大的对手打，这才是让人真正振奋的东西而不是我的三个进球。我在亚少决赛上一个人单场完成了两个半帽子戏法，你看他们谁来了？” 第三百五十二节 中韩铁血战（上） 中国队淘汰沙特进入四强以后，好巧不巧的和韩国分在了一组。 除了中韩足球过去的恩恩怨怨之外，最主要的还是王艾和韩国足球的关系。 亚少决赛的10:0，明明白白的羞辱。中国人除了在西班牙和意大利刷了一波好感之外，也顺手把韩国足球对中国的斗志点燃了。 紧挨着亚少赛的本来是亚运会，可惜中韩两国国奥没有碰上，半决赛上韩国输给了伊朗。为国少报仇的目标就延续到了亚青赛上。 正好！始作俑者王博士也在这个队伍里。 因此赛前，韩国队上下斗志昂扬，在接受日本媒体采访时公开表示，要给中国队一个好看！ 日本记者拿到了韩国球员的发言后如获至宝，转身就跑到了中国队面前，添油加醋的问大魔王是什么看法，王艾嫌弃的一摆手：不用他们给，我一直都好看！ 日本队在另一边也杀进了半决赛，对手是乌兹别克斯坦，因此非常盼望中韩两队杀的血流成河，不遗余力的挑拨离间。 实际上，不用他挑拨，两队的干劲都是足足的。韩国人矢志复仇，王艾的“两个半帽子戏法”将韩国足球在世界杯上的“强大”的伪装撕扯的一干二净，不还以颜色怎么对得起郑副主席送出去的美元？ 而中国队也深知韩国队这场比赛会拼尽全力给中国队一个羞辱，因此也丝毫不敢放松，用麦超麦指导的话讲：拼尽全力，击败韩国，我们就进了世青赛的决赛圈，任务就完成了，因此这场比赛就是决赛！ 可私下里，麦超也和王艾交流过大屠杀，未尝没有责怪的意思。但王艾却坦荡的表示：韩国队是中国队走向世界一定要迈过的坎，与其苟且的留存面子，不如撕掉一切虚情假意，正面硬钢！如果我们能大胜当然好，如果大败也没什么不好。 王艾的激情豪迈，无畏无惧让麦超哑口无言。 同时他敏锐的察觉到了王艾的言外之意：我们的足球上层人士太保守了，而不论是大胜还是大败，都是推动改革的力量。一句话，小王看我们不顺眼很久了，搞大屠杀就是为了刺激我们。 战意昂扬的双方摩拳擦掌，紧张备战。 原本国青看韩国队是有些虚的，可有王艾这个“韩国克星”在，国青才鼓舞了勇气。但王艾自己清楚，来多哈之前，王艾感觉自己的体能是百分百，而大战了沙特之后，体能就下滑到了80%，只能发挥出八成的实力了，因此才和麦超商定了“当决赛打”的策略。因为根据王艾自己估算，打完韩国，不论胜败，自己的体能在下一场比赛里，最多只能剩下50%，也即最多还能全对抗下坚持二十分钟。 因此，国青在本届亚青赛上的生死存亡，基本就决定于这场比赛。 10月29日下午18点，多哈体育场。 表情严肃的双方队员肃立在球员通道里，互相既不打招呼，也没有眼神交流，仿佛身边的另外一列人全是死尸。昂扬的战意在胸中沸腾，这注定是一场没有退路的荣誉之战，血战到底的生死战。 中国足球要踏足世界，就一定要先踩着韩国队的脑袋，要不然个子不够高。韩国队要维持其东亚足球霸主地位，就一定要把中国人的反抗压下去。 列队，奏国歌，双方球员握手。 伴随着场边中国球迷的大鼓的鼓点，双方球员的肾上腺素开始加速分泌，心脏咚咚咚的跳声越来越密集。 主裁判低头看表，指针到了1815分，一声哨响，备受期待的中韩大战开始了。 中国队拿到了先手，王艾中路带球突破，王新欣、王赟左右两翼协同，韩鹏、杜文辉一马当先，整个中国队像是一只突然伸开的手掌，一把抓向了韩国队后场。 王艾运球到了中圈和罚球区弧顶中间部位时，过了一个人后，身旁一个韩国队员横向冲来抢球，势头极猛，似乎是奔着撞人来的。 王艾急停，闪过对方后，刚要做动作，从侧后方被另一个韩国队员撞开，王艾踉跄着仍然把球控制在脚下，且收腿很快。在王艾收腿之后，乱七八糟的好几只脚掠过。 裁判没有中止比赛的意思，王艾继续带球前冲，同时心中警醒：韩国人这是彻底不要脸了，打算一开始就把我搞下去，哪怕得红牌也在所不惜。 可就在王艾在队友的配合下带球到了罚球区线的两米左右位置，王艾的注意力都在韩国队后防阵型的观察上的时候，就听王新欣喊了一声：“老大小心！” 王艾情知不好，可这一瞬间正是要迈步的时候，而危险马上就到，因此来不及完成“曲腿、微蹲、弹跳”这个过程，也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所以只好以腰部为中心，收臂、缩身，同时带动着双腿曲起。 双腿刚离地，一道不规则拱起的草皮线从脚下一滑而过。 “肇事车辆”路过时，还有意无意的蹭了一下王艾的脚踝，结果王艾半空中被带倒。还好王艾团身的及时，跳起的也不晚，所以没受什么严重伤害，但比赛却没有因此中止，韩国后卫得球后迅速分边开始进攻。 躺在地上的王艾赶忙站起来回追，这一下原本还围着裁判要说法的国青队员才如梦方醒，最后是华尔康奋力封堵下才拿回球权。 接下来，仿佛受到了这个判罚的鼓励，韩国队针对王艾的飞铲接二连三，王艾这才感觉到得罪韩国的下场，郑梦准权势滔天，生生的抢走了日本的一半世界杯举办权，一个世界杯银靴还真不被韩国人放在眼里。亚足联之前比赛给王艾隐隐约约的“巨星保护”荡然无存。 凶狠的铲断和频繁的身体碰撞，极大的影响了王艾的发挥，因此前二十分钟比赛里，王艾一度在赛场上销声匿迹，即便拿球也要不断的四下观望。 王艾从事职业足球以来，最大的考验到来了。 第三百五十三节 中韩铁血战（中） 王艾从小到大的足球环境都相对比较友好。一方面是因为在少年队里或者德国联赛里，级别都比较低，恶意伤人的情况不多。德国联赛尽管身体冲撞频繁，但恶意伤人很少见。而王艾在成年队里因为身体条件的问题，也很少扮演正面冲锋的角色，受到伤害的可能性比较低。 这还是王艾第一次担当正面冲锋的角色，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加掩饰的伤人战术的威胁。哪怕世少决赛上遇到的尼日利亚队，也几乎没有任何故意伤人的动作，反而相当文明。 麦超背着手捏着战术板紧张的注视着场上的变化。 中韩两队都拉低了道德下限，伤人动作频频，而裁判的执法尺度相当宽松，前二十分钟里一个黄牌没出，只是进行了若干的口头警告。这毫无疑问在鼓励甚至是纵容韩国队的战术执行。 不论什么原因，麦超现在都帮不上忙，只能看王艾临场如何调整。 好在中国队的还以颜色也不是吃干饭的，韩国队员也有些畏手畏脚，所以比分上暂时没有变化，大多数时间和精力都消耗在了中场的伤害与反伤害的纠缠当中。 作为韩国队重点针对的对象，王艾并没有愤怒，也从未找过裁判申诉，那除了让自己心慌意乱之外，没有任何用处，真对判罚不满，可以赛后申诉，纠正比赛结果做不到，但是给当值主裁判上眼药，王艾自认为还是做得到的。 王艾紧张的张望着球场的变化，逐渐减少带球突破，而选择和队友进行穿接配合来减少被故意针对的几率。可惜效果不大，很多时候王艾只要做出接球动作，对方的冲撞、乱踢就来了，似乎不把他搞下场不罢休。 王艾只好示意王新欣、杨昊他们多拿球，而自己则游走在前腰线上努力进行接应、策应和就地反抢，同时头脑中快速的思索解决的办法。 比赛第25分钟，郭亮右边路带球向中路斜传，杜文辉在罚球区内跑位，接应的王新欣发现杜文辉和他之间有韩国球员阻挡无法直传，于是短传给了背身的王艾，希望王艾过度一下。 接球前王艾就做到了抗冲撞的准备，并且回头观望了一下韩国后卫的反应，猛然间发现，韩国后卫似乎有点缩手缩脚？不但没有立刻凶猛的冲上来，反而带着一点畏惧？ 猛然间，王艾意识到，自己站在了罚球区里了！ 在这里被冲撞、踢或者任何一种伤害方式，结果都是比直接任意球更致命的点球！而且在这里，裁判也轻易不敢放水。 王艾以前从未意识到这个问题，在成年队的边锋也很少进入这个区域，在少年队哪怕在这个区域里了，也没人对他进行恶意犯规，所以王艾甚至连一个点球都没踢过。 一瞬间，王艾感觉浑身的活力回来了！ 回头扫了一眼，发现一个韩国后卫进行贴身顶着自己，试图有把自己顶出罚球区的意图，这更印证了王艾的判断：赛前他们可能和裁判进行过沟通，底线就是罚球区！ 王艾更不能撤离了，索性用后背硬顶了对方几秒钟，感觉对方的力量越来越大之后，突然调整重心，闪电般的带球转身，韩国后卫身体向前一扑，发现王艾有起脚射门的意图，佯装站立不稳，手臂一划拉，抓住了王艾的肩膀，两人一起摔倒。 主裁判不能再坐视不理了。郑梦准是很强大，但县官不如现管，亚足联副主席那个姓张的中国人，已经在场边黑着脸盯着他好久了。 于是，果断的吹给了中国青年队一个点球。 王艾仰面倒地，望着头顶的天空喘了口气，直到杨昊上来伸出手。 “老大，你来？” “嗯！”王艾点点头：“我来！” 被杨昊拉起后，王艾在他耳边轻声道：“踢不进去，责任也是我的，你们背不动。” 杨昊默默的点点头，作为两朝老臣，他并没有反抗王艾的“统治”，王艾也没有排挤他，但他的身份毕竟有点敏感。王艾即便没踢进去，足协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可杨昊要是没踢进去，别人会怎么想可就不好说了。 王艾深吸口气，退出最远距离后，低着头助跑。 他不用抬头，球门都在心里清清楚楚。 “砰”！一声闷响，众人心中就是一颤。 用尽全力的大力抽射，是让守门员最头疼的，且不说一旦打在了身上会有怎样的危险，其球速太快，也防备不过来。为什么卡洛斯的任意球射门既没有什么角度，又往往距离很远却偏偏命中率高？就是速度太快，你反应不过来。 这一次韩国守门员也是如此，他的横扑的身体甚至还未落地，球就已经如离弦之箭，射入球门，哪怕他判断对了方向也于事无补。 1:0！ 中国队场上场下一片欢呼！ 只有经过艰苦较量的胜利，才甘之如饴，哪怕只有一个进球。 等待开球，站在中圈外的王艾分明的看到韩国队员眼中的火焰在燃烧。然而，他不在乎，反而轻蔑的瞅着他们。 击败你们，击败费尽心力的你们，击败花费无数资源博得场外优势的你们，我看你们还怎么办？ 作为两支国家队的梯队，国青中的相当一部分人会成为未来的国脚，会成为王艾的战友。而对方则可能是整个职业生涯里都要经常面对的韩国球员。一场比赛的胜负本不算什么，但如果是彻底的击败，甚至包括场外龌龊手段在内的击败，则可以极大的动摇对方的自信，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诛心之战！ 这才是王艾屡屡下狠手，不依不饶的击败韩国队的目的。 接下来的比赛，双方的碰撞更加的肆无忌惮，王艾甚至在长达十分钟的时间里都没有碰到球。都是踢球踢了十多年的球员了，足球场上的这点儿事瞒不住人，韩国队意图把王艾搞下场好为所欲为的目的已经非常清楚了，因此，队友们开始有意的不给王艾传球，减少他的触球几率，从而保护他。 也是保护国青胜利的希望。 第三百五十四节 中韩铁血战（下） 有球和无球，受到伤害的判罚是不一样的。有球的情况下，即便受到了恶意伤害，还可以以“先碰球，后碰人”等等来狡辩，但无球状态下一旦受到伤害，就是实打实的无可辩驳的犯规。 王艾不触球，哪怕韩国队再着急，也终究要考虑一个影响问题。且不说中国队员狠起来不比任何人差，亚足联里张吉龙代表的倾向于中国队一方的力量也不可小视。郑梦准身为亚洲人，如果失去了亚足联的支持，在国际足联也站不稳当。 搞成这样，就是极限了，而且他还要努力的对自己的亚足联关系进行一定的修复。和王艾在亚少赛上血洗韩国不同的是，那毕竟是规则之内允许的，而他付出的代价也比张吉龙当初要多得多。 自王艾点球命中之后，韩国队又围绕着伤人战术进行了约十分钟后，渐渐的有所收敛，一方面是凶狠的伤人动作对自身的负担更大，他们有点体力不支，另一方面，比分落后，再伤害中国队的13号，于事无补。于是，注意力渐渐转移到了进攻方面。而中国队则全力以赴进行防守，力保领先优势。 剩下的十分钟里，双方的进攻都没有明显起色，于是带着1:0的比分结束了上半场比赛。 更衣室里，气氛略显压抑，大多数队员非常疲惫。 王艾没有接受队医的按摩，而是披着毛巾坐在椅子上抓紧休息，他怕一旦松懈了，浑身的酸疼劲上来就紧张不起来了。仅仅上半场，王艾的体能就消耗了四分之三，而队友们看表现也相差无几。这简直不是足球赛，而是橄榄球赛。 麦超表扬了国青队上半场的表现，要求大家再接再厉，坚持到底。 歇了几分钟后，王艾站起身走到大家中间，麦超抱着肩膀饶有兴趣的旁观，他想看看王艾会说什么，在这么严重的比赛局面下，他怎么调动大家的士气。 “首先，我必须感谢大家！”王艾给大家鞠躬。 众队友互相看看，不知该说什么，还是赵旭日最熟悉王艾：“老大你不用说了，你的压力最大，我们承担一些也是应该的。” 众队友纷纷点头，哪怕不从队友情谊角度去想，就凭王艾的杀伤力，也该对他进行保护，从而不论局面如何都有威胁。 不料，王艾却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唉，经过这场比赛我才认识到，我能活到今天是多么幸运。过去这么久，我在队里居然没遇到过黑脚，你们居然没有任何人阴我，总之，谢谢各位不杀之恩！” 队友们哄的一声笑出来。 足球队里的埋汰事儿当然少不了，因为看不顺眼互相下绊子甚至恶意伤人也不是没有。当然，谁要这么干了，也别指望能瞒天过海，毕竟谁也不是傻子。恶意伤害队友，这就跟政治斗争中买杀手一样，那注定要被排斥在主流足球圈之外。 “刚才麦指导说了，下半场我们要再接再厉。我知道大家和我一样累的不行。但韩国人也好不到哪去，他们也不是天天啃高丽参的，上半场最后十分钟他们也软了，也是扛不住了。所以，我们要憋住一口气，一直挺到底！” “放心吧，老大！”韩鹏大咧咧的道：“我们还指望你带我们拿冠军呢！” 王艾苦笑一声摇头：“别想决赛的事儿了，我说实话，下一场我能不能上场都不好说，我没有体能了，弄不好这就是我最后一场比赛。所以，大家也当是最后一场比赛来打吧。赢了球，放假一天，不训练，专门打游戏！” 麦超笑着摇头，听不下去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看台上的包厢里，赵本山咬着指甲听着那英和蔡明絮絮叨叨的骂韩国人，冯巩、李金斗没事插两句俏皮话儿，气氛到是挺轻松。 “诶老郭，你说咱这青年队下半场能不能顶住？”赵本山突然问一直不吭声的郭达。 “我看呐。”郭达慢腾腾的道：“小伙子们可以的。” “怎么说？”性急的李金斗跟了一句。 郭达喝口水，放下纯净水瓶子：“想伤人都不行，韩国队这是没办法啦。” 李金斗一琢磨，瞪着眼睛，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下半场的进行，正如老郭的判断，当韩国队祭出“伤人战术”都拦不住国青领先的情况下，再想回归到正常战术来逆转，中国队答应吗？伤人战术就是一把双刃剑，会破坏所有的战术组织和攻防配合，最终让比赛成为一场烂仗。 互相比着伤害，结果就是谁也打不好。这也就是为什么韩国队在国际赛事当中，很少有大比分赢球的原因。总玩流氓手段，逼的对手也变成流氓，大家都在泥坑里打滚，自然比赛不会好看，结果也好不到哪去。韩国历届世界杯，单场比赛最多进两球，而日本还有进三球的时候呢。 下半场韩国队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进攻方面，在努力了整个上半场都没有把王艾搞下去的情况下，只能力图扭转败局，可还没等前场建功，后场先失守了。 比赛第六十分钟，李洪洋在后场破坏了韩国队一次极具威胁的进攻后，迅速把足球分边给了接应的杨昊，杨昊起大脚找到了前场的韩鹏，韩鹏背身头球点给了身后接应的王艾，王艾没等对方飞铲过来，没停球直接一脚直传，塞到了韩国队后卫的身后，杜文辉在韩国后卫的推挤下，硬撑着拿球，半转身抽射，结果一蹴而就，劲射得手！ 0:2落后的韩国队，发起了疯狂的反扑。 中国队甚至只在前场留了一个高中锋韩鹏，连王艾都回到了半场参与防守。 对王艾来说，不为别的，就为出口气！你们怎么吓唬我的？来来，思密达，你看我鞋钉锋利不锋利！ 于是，比赛的最后半小时就在中国队的半场满地打滚中展开，鞋钉与肘子横飞，主裁判兜不住了，眼瞅着要变成群体自由搏击项目，第一责任人就是他，于是执法力度严厉了起来，连出了多张黄牌也勉强控制住。 可比赛时间，也被这么浪费掉了。在韩国队粗鲁的踢法和中国队强硬的反击下，这场备受瞩目的半决赛，以中国青年队2:0结束。中国队得以昂首挺进最后的决赛！ 赛后，王艾拎着自己的护腿板，沉着脸随着麦超出席了发布会。 第三百五十五节 流氓是没有技术含量的 尽管麦超百般不愿，可他拦不住王艾，哪怕明知道王艾这是又要惹事儿。谁让国青没有主教练呢，他这个助理教练现在也没有转正，论实权和王艾这个“教练助理”还真说不好谁大谁小。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你都笑道最后了，就该抬抬手了。可是王艾的想法不同，得理不饶人有什么错的？我有道理我为什么还要饶你？中国人的这种处世哲学，只有在中国人中间才玩的转，而对外国人来说，你得理饶人，那是你心虚！中国放弃对日战争索赔，日本怎么做的？最后nn争责任都不承认了。中国没打下河内，给越南留了余地，越南怎么做的？公然把南海划走了四分之三！ 所以对外国人来说，王艾的态度就是打趴下不算，还得踩着脑袋，翻空了他的所有口袋，然后再拍着脸问他服不服，绝不会打趴下对手后还笑眯眯的拉着对方站起来。中国就是东郭先生太多，所以才显得软弱可欺，人家欺负起我们来才毫无心理负担。 “我先说一段！”王艾坐在桌子后面，在现场主持人宣布发布会开始后，当先发言。 王艾弯腰，直起身，当啷一声将两块护腿板扔在了桌子上：“大家可以尽情照相，这就是我这场比赛用的护腿板，上面还有我的体温和我的汗水。” 说着，王艾拎起护腿板：“左护腿板，现在是三块，右腿护腿板，五处裂纹。” 王艾一抖手，左护腿板哗啦啦碎了满桌子：“我就问，这是足球比赛还是搏击比赛？下次和韩国比赛我需要不需要穿上盔甲？” 旁边的韩国青年队主教练和队长脸色难看。 下边的记者哗啦啦举起手来。 王艾摆摆手拒绝了提问接着道：“球迷看比赛看的是什么？看的是球员在场上杰出的技术展示，看的是球员热血n的斗志，看的是球队的绝对实力。而不是看一个球队有多么下作，有多么流氓，有多么无耻！如果那样，我提醒各位，中国享誉世界的，可不仅是中餐、中药，还有中国武术！” “我想，没有人愿意在足球场上领略李小龙的功夫对不对？所以我们中国队以往受到这种伤害时，往往选择隐忍。但说到底，耍流氓不是我们不会，是我们嫌掉价！我们中国人五千年煌煌礼仪之国、君子之邦，不想做这种粪坑里打滚的流氓之举。但切记，别把我们逼急了。切记，今日中国队与以往不同了。不管别的队友多么自重身份，我王艾不一样！”说到这，王艾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王艾，成长在一个农民家庭，从小就在泥里打滚，中国有句话说的好，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对于农民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如果这场比赛亚足联不能给我公正的待遇和评价，那么以后谁敢跟我来这套，我跟你们所有人保证，我一定会报复！” 麦超一把没拉住，王艾这一炮就放出去了，这还不算完，王艾起身要走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报复对象，不仅是伤害我的球员，还包括其所在的球队，我所面对的这个国家的所有梯队！” 说到这，王艾瞅着韩国队的教练和队长，冷笑着用英语道：“别以为靠着当流氓混进了世界杯四强就是你们的手段多么高明，那是因为别人不想当流氓。说到底，流氓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不过是脸皮厚而已！” 韩国主教练豁然站起，王艾退后一步冷笑道：“怎么？场上没当够，场下也要来？” 身高马大的孙义一挺身站在了王艾面前。 亚足联的主持人一瞅形势大乱，赶紧拉开双方，新闻发布会也不欢而散。 王艾这一把揭开了这场比赛的真面目，就连麦超以及中方领队也没法继续虚情假意了，只要牙疼的瞅着王艾的身影离去，摇头不已。 小王的技术好，脾气也同比例的大！在国奥和沈祥福吵架，在国青和王宝山吵架，这回可好，把中国足球怼的没人了，开始怼上外国人，怼上亚足联了。比赛赢了不算，还公然喊话亚足联给说法，不给说法，我他妈就给你个说法！ 中国队返回酒店还没到一个小时，中国足协就对王艾宣布了封口令！同时紧急联系n新闻办和今天在场的中国媒体，要求不得报道王艾的这段发言。 2002年的中国，还没有航母，也没超过日本，对外国策还是小心谨慎为主。不管背后小刀子磨的多快，表面上仍旧是唾面自干甚至唯唯诺诺，任凭周围一圈儿的不安分的邻居跳的多么欢，也强自隐忍。 所以王艾这么牛逼哄哄的“报复宣言”，实在是太不适合我们“可爱的小白兔”的美好形象了。那个王艾一脚蹬回国内的张主任对此的评价就是：“破坏国家形象罪！” 只不过足协内部应者寥寥，不成气候而已。 可中国媒体不报道，外国媒体还管那个？人家生怕你没有新闻呢。因此足协的封口令，只能瞒着普通老百姓，可瞒不住圈内人。因此，当天晚上王艾就接到了马明宇的电话。 “雄起！” 老马说了多少话，疲惫的王艾记不清了，但脑海里反反复复的都是这句川中男儿的豪迈之语。 第二天下午，王艾勉强跟随国青进行了一点点的恢复性训练后，张吉龙找王艾进行了谈话。 这一次他既不代表他自己，也不代表中国足协，而是代表亚足联。 昨天赛后王艾的炮轰，尽管没有把炮口对准亚足联，但亚足联也受到了波及，毕竟比赛是他们组织的，裁判是他们派出的，没有第一时间就制止韩国队的伤人意图本就有错。今天出版的欧洲诸多体育报纸已经点明了这个问题。 可亚足联又不敢给王艾什么惩罚，还指望着王艾给亚足联扛旗呢，14岁的世界杯银靴啊，所以，王艾喷了他们，他们还得和王艾商量着来，这就是为什么世界各地的足联都有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巨星保护规则”。 实在是因为巨星的影响力太大，一旦他们被惹急了开始喷谁，谁也受不了。11 第三百五十六节 封口令的真相 张吉龙和王艾的谈话是在主教练的房间展开的。这个房间自从王宝山“因病高升”后就一直没有主人，不论是助理教练还是教练助理，都更习惯在自己的房间里处理国青队的大大小小的事务。 “腿怎么样？”张吉龙坐下后，低头瞅了瞅王艾包着纱布的腿。 “骨膜受了点伤。”王艾也低头瞅了一眼：“这次真不是装的。” “嗯，我听说了。”张吉龙点点头：“还是你从发布会回来，赵旭日先发现的，对吧？据说血流了一鞋鞋窠子？” “没那么夸张。”王艾笑道：“流了点，不多，迎面骨你也知道，就是薄薄一层皮，护腿板碎了扎破了的，所以骨膜受了点伤。” “那，明天决赛能上吗？” “够呛，不知道。”王艾摇摇头：“腿很疼，说不上是骨头疼还是神经疼，体能也消耗太多，即便上了状态也不会太好，我估计就是一猛子的事儿。” “嗯，也行，反正咱们也进了世青赛了，能上更好，不能上也没什么，足协不要求你。接下来我们说说你昨天发言的事儿。” 两人正襟危坐，这就有点谈判的意思了，尽管力量不对等。 “先说说中国足协的态度，除了你近期不准接受媒体采访的要求以外，鉴于你昨天不遵守球队纪律，擅自出席发布会，擅自发表未经同意的言论，足协经过研究后……” 张吉龙虎着脸看着王艾，王艾有点忐忑，还有点不服气。 “决定，停发你在多哈期间的全部补助！” “啥？”王艾高声反问。 “嗯？”张吉龙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接受！”王艾高举双手：“一天7美元，总计加一起还不到五百块呢，我交了，用不用多交点？” “严肃点！代表组织谈话呢！”张吉龙瞪了王艾一眼：“下面说说亚足联那边的情况。对你昨天发表的言论，亚足联很重视，技术委员会连夜分析了这场比赛，确认裁判执法确实存在尺度偏软的问题，韩国队确实存在比较明显的恶意伤人意图。因此初步决定对裁判进行处罚，对韩国队进行内部警告。现在我代表亚足联问问当事人，也是这次公开申诉的申诉人，你还有什么想法？” “就这样？”王艾惊奇的道：“我说了那么多，就给韩国队一个警告？” 张吉龙翻着白眼一扭头，恶狠狠的出口气，扭回头来还得劝：“小王，你不会没感觉到韩国足球界在亚足联的影响力吧？我顶多是个亚足联副主席，郑梦准是国际足联副主席，我们谁大谁小你总分得清吧？何况今年世界杯上韩国队刚刚拿了个亚洲球队最好成绩。如果是别的年头，小王你受了委屈，我怎么着也得上蹿下跳的给你出口气，但今年是真的不行。” “我还指望狠狠挫挫他们的锐气呢，就这么浮皮潦草的放过去，以后这仗有的打！”王艾嘟囔道。 “嘿，你还真打算一场球就把韩国队打趴下啊？人家韩国从86年世界杯到今天，已经连续进了五届世界杯决赛圈了，那是我们一两场比赛就能打怕的吗？你想的也太简单了，要那么容易就迈过这道坎，呵！我今年50岁了，你才14，你以为我们别人就没想过？哦，且不说实力够不够能不能实施，但咱们起码也是这么设想过的。”张吉龙一拍桌子：“结论是，没用，这样的强者根本不是几场比赛，甚至几年能够打倒的，这注定是一场长期战争。说实话，说是战争都有点高抬我们自己，我们的足球实力是不如韩国的，是处于追赶者地位的，要不然你以为足协为什么会推出yoyo体测？就是和韩国比赛总是在体能上吃亏。所以，你王艾王博士不要小看了天下人，别以为别人都是吃干饭的，整天就你一个人忧国忧民了！” 王艾吧嗒吧嗒嘴，哎呀一声长叹，外交官果然不愧是专门吵架的职业，居然被他怼的哑口无言了。 张吉龙一出恶气，心情舒爽：“怎么，还有什么说的没有？没有我就对亚足联复命了。” 王艾摇头：“没啥可说的了，我得感谢张副主席从中斡旋啊，我懂我懂，没有你，肯定连这个结果都没有，晚上我请你吃饭。” “算你小子会说话，说吧，请我吃什么？今天我也来吃一回大户！” “当然是喝粥了，八宝粥，莲子粥，皮蛋瘦肉粥，您要什么粥都有！” “就喝粥？” “你不是不吃干饭嘛。” 王艾炮轰韩国队的事儿，经过亚足联和中国足协联手压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归于寂静，只不过王艾这个刺头已经扎穿了中国足协的天空，在亚足联里也赫赫有名了。身为在欧洲踢球，而且大放光芒的职业球员，不但中国足协砸不碎王艾的饭碗，亚足联也做不到，反而得哄着点。 “对了！”张吉龙临走前突然回头道：“我建议你明天决赛最好还是上，哪怕几分钟呢，善始善终么，今年国家队、国少队、国奥队、国青队，都因为你而出现了历史最好成绩，你功莫大焉，尤其是你在世界杯上的表现，为亚洲足球争光露脸了……嗯，别的我就不说了，总之，明天决赛你最好还是上。比赛结束了之后你应该就回德国了吧？在德乙联赛好好表现，尤其是在联盟杯上，好好打，争取在给中国足球创造一个记录。这样一来么，嗯……你自己琢磨。” “诶，你别说半截话啊！”王艾一把拉住张吉龙：“有啥好事儿？” 张吉龙到底忍不住，笑容绽放：“我记得，你是去年的亚洲最佳新人吧，呵呵，你自己琢磨下面该轮到什么了。总之，诶，你别再缠着我问了，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但希望很大，哈哈。总之，你自己要努力争取，另外别再乱说话了，没人愿意给骂自己的人发奖，懂不懂？这下足协为什么让你闭嘴，你明白了吧？” 第三百五十七节 王艾说：要有光（上） 结束了和张吉龙的谈话后，王艾高高兴兴的出了房间，决定从此不再骂亚足联了，人家对你都这么够意思了，差不多就得了。再说，老张在里边工作的也确实辛苦，摊上中国男足这么一个后援团，倒八辈子血霉了！可就是这样，张吉龙也能凭借自己的工作能力代理了两年的亚足联主席！ 王艾和张吉龙认识的很早，两年前王艾参加84国少的亚少赛，就是张吉龙赶赴现场给颁奖的，从那以后，两人虽然联系不多，关系却不错。张吉龙很关注王艾这个年轻球员的成长，在历次王艾与国内足球界的争吵，与足协的争吵甚至与主教练的争吵当中，张吉龙虽然没说话，却也可贵的保持了中立。 这就够了，毕竟他在足协的根基并不深，相当于一个体育界的外交官。 王艾在孙义和严竹的陪伴下，一路溜达到了训练场，发现队友们正在搞分组对抗。腿上有伤，身上太疲劳，索性一屁股坐到赛场旁。 “怎么？张副主席找你谈完话了？”麦超笑呵呵的道。 “嗯呐！罚款了，这个数！”王艾故意张着手指，苦着脸。 “呵呵，你当我不知道底细呢？”麦超才不上当。 “好吧，明天比赛你怎么想的？这个冠军我们还争取不争取？毕竟我们也算是伤兵满营了吧？” “你呢？怎么想的？” 王艾揉了揉鼻子：“咱男足有一点我还是钦佩的，不管输给别人输成什么样，打日本，从没怂过，没丢了我们抗战老前辈的脸，哦，当然我也是。” “那你的意思是拼一拼？” “嘿嘿，麦指导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记得你这是第一次带领国字号吧？又赶上‘大王小王’一对儿不省心，你又是个‘点球专家’，以心理素质强大而闻名的，在国青这种风雨飘摇之际，哎呀呀！”王艾摇头晃脑：“那最后一旦夺得了冠军，不管从实际情况来看，还是足协面子来看，最大的便宜还不是你的？” “哈哈哈！”麦超难得豪迈的一笑：“我当然希望拿冠军了，但是拿不到也是可以的，毕竟亚青赛亚军也是历史排名第二好的成绩，平了8年前的第二了，也是不错的。” “好吧！”王艾又看了会站起身：“我身体难受的厉害，估计明天也就一口气儿，还得看他们的。我今天就不练了，找队医按摩去，能恢复多少恢复多少，最好啊，明天不用我也能赢了，我还指望着回德国打联盟杯正赛呢。” 麦超点点头：“我们要是能先进球，你就可以晚点上，要是落后，你就早点上，当然也得看你明天的身体情况，尽力争取吧。现在足协已经满意了，没有任何硬性要求，完全是看我们的求胜欲望。你的这批队友很想拿一个冠军回去。说实话，我也想，其实足协也想。今年亚少赛是冠军，国奥队是冠军，咱国青夹在中间，最好也是冠军。” 王艾回去找队医专门进行了按摩，缓解身体疲劳，全天的训练都停了，除了晚上的健身房半小时之外。 10月31日下午三点半，亚青赛第三四名决赛在乌兹别克斯坦与韩国队之间展开，双方实力差距很大，但韩国队显然在前天与中国队的半决赛中损耗严重，多名主力不在场。而乌兹别克斯坦的半决赛对手是踢法相对文明的日本队，所以体能和健康情况保持较好，因此这场比赛在90分钟的时间里，一直不温不火，反倒是在加时赛里，乌兹别克斯坦队以一记金球制胜，拿下了季军。 晚上18点整，中日两队入场。 本场比赛吸引了多家亚洲媒体的关注，现场球迷也几乎坐满了体育场。形象的说，王艾的一番炮轰，炸出了一群潜水员，足球比赛本来也离不开话题性。 赛前中国队公布首发名单。“围观群众”就敏锐的发现了上一场一传一射，击败韩国的王艾没有首发，这也印证了外界的评判，这个中国队的希望之星，上一场的消耗极为严重。但日本队并不敢掉以轻心，大魔王只要在还坐在场边，只要还有一分钟上场的可能性，就有改写比赛结果的可能。 首发队员们入场后，王艾才在孙义的搀扶下，慢慢的走进球场，随即迎来了附近看台球迷的欢呼和掌声，又引来了摄像机和其他球迷的关注。 尽管一瘸一拐，尽管只是一个看起来不可能上场的替补，但王艾就好像多哈球场的主人一样，镇定自若的微笑挥手。 看台包厢里，中国明星足球队六人组也伸着脖子鼓掌。 “伤成这样？”李金斗皱着眉指着万众瞩目的王艾。 “据说血流了一鞋窠子呢。”赵本山道。 “额看呐。”郭达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语气：“一半一半儿。一半是真有伤，一半是真骗人。” “啧啧！”冯巩道：“我看也是，他在世界杯不就这么骗了巴西人一次？” “诶老赵，这不是你徒弟吧？怎么都是大忽悠呢？”蔡明插话。 “哈哈，我哪有本事收这样的徒弟！人家可是博士，我就是个费事。” 上一场中韩大战，中国队死扛到底，比赛一度焦灼，也称不上好看，但明星六人组本来也不是专业的，看的反而是精神状态和竞技精神，结果大呼过瘾。国内媒体也报道了他们前来助威的消息，还对他们提出了表扬，所以对这场比赛仍旧兴致勃勃。 18点30分，双方比赛开始。 一开场，中国队就陷入了守势，队员们的控制范围比上一场明显缩小，体能不济表现的很明显，另外包括杨昊、郭亮、王艾、韩鹏等绝对主力都在替补席上。但日本队也没有着急进攻，稳稳当当的控制着比赛节奏。似乎在等待中国队体能完全崩溃的到来，好轻松的收获一场胜利。 上一场中韩大战之前，日本记者来回跑的挑拨离间，还是起到作用了，韩国队不但把王艾弄的这场比赛踢不了，也让好几名绝对主力挂彩。当然，中国的小伙子们也没老实，韩国队也差不多损失了同样多的主力，要不然也不会输给乌兹别克斯坦。 比赛第五分钟，日本队发动了一次快攻，结果被替补中场赵旭日凶狠的截断了，这还是赵旭日在近三场比赛里头一次首发登场，作为85年出生的队员，能在83国青，81国奥中立足，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第三百五十八节 王艾说：要有光（下） 依靠上一场比赛遗留下来的凶狠作风和几名体能充沛的替补的强势发挥，中国国青在第十分钟日本队开始大举进攻的浪潮里，顽强的顶住了。一度让日本队束手无策。但代价是，替补队员的体能也在飞速的下滑。 僵局直到上半场即将结束时才被打破。 日本队中场长谷部诚在与汪嵩的对抗中倒地，裁判给了一个中圈附近靠近中国队一方的任意球，长谷部诚趁中国队略有松懈的机会，突然快速发球，助攻上来的今野泰幸边路传中给了矢野贵章，矢野贵章轻松晃过魏仲虎，打死角，突破了张思的十指关。 中国队虽然在之后的几分钟时间里努力的想要扳平比分，但阵容严整的日本队没给中国队什么机会，双方以一球的比分结束了上半场。 更衣室里，麦超鼓励了几句话后就出去了，给了国青一个比较自由的空间。王艾起身走到了这几场比赛表现都比较低调的王赟身边。83国青里头，猛将不少，前场的韩鹏、杜文辉，中场的赵旭日、汪嵩，后场的汪强、李洪洋都是敢打敢冲的类型，但若论技术细腻，控球，脚法，还得看王赟。 他的技术特点有点类似于厄齐尔，只不过他的身体比厄齐尔还弱，如果一定要对比，他和国家队现任的国脚李宵鹏差不多，脚法好，身体对抗不行，同时脚头软。这在力争把足球队训练场长跑队的许多中国教练看来，就是个半残！所以哪怕他在上海中远都是甲a一线队的了，可在王宝山这里却始终得不到信任。 按王宝山的话讲：比赛输了，不是我们的方针错了，是球员的意志品质不够顽强。 中国足球所有的“得势不得分”都是缺乏能够穿针引线的人，具体说就是前腰。而王赟恰恰就是这种球员，在上上下下还在玩“意识流”的中国足球体系里，这样的球员太珍贵了！ “老王，你就别藏着了行不？你看我腿都断了，你真舍得让我上啊？” “啊？”王赟抬起头小声的疑问了一句。 “啊什么啊呀，我们现在不缺黑李逵，缺你个白面宋江！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拿点本事出来？” “我，我尽力了啊？”王赟委屈的道。 “王……”王艾说了一个开头，突然意识到什么，拉着王赟起身出了更衣室。 “王指导不会回来了，明年的世青赛肯定也不是他带队了，所以他那套你都扔一边。我们前场现在没脑子，而你有脑子，我上不了，你就得承担起责任来，不用你怎么琢磨去踢，你就放开了踢，撒欢了踢，按照你最熟悉的方法踢。” “那，那配合呢？” “你们都组队三年了，我就不相信你们私底下练球时候你没撒欢过，再说汪嵩也踢甲a的，郭亮、杨昊、赵旭日都是我的队友，能适应我，当然就能适应你。总之，过去队里对你的要求和安排你都不要考虑，把你的战斗力解放出来，懂不？” “那，那赛后队里头和足协要是……” “嘿！你个老王，现在国青谁当家你不知道？真追究责任你就说我是安排的就完了，再说昨天张副主席都告诉我了，领导对这场比赛没要求，这你还怕啥？顶多输的多点呗，反正世青赛我们也进去了任务也完成了，咱就试验一把呗？” “哦。”王赟心事重重的点头。 “诶我说，就真是试验效果不好，大不了我早点上场就行了。责任我背，风头你出，上哪找这好事儿去？我说你咋这么傻？” 王赟展颜，嘿嘿一笑。 回到更衣室，王艾提醒国青前场球员注意王赟的传球，围绕王赟打战术。队员们自无不可。 几分钟后，比赛重开。 国青果然服从了王艾的战术安排，王赟的触球率猛涨一截。在队友们的鼓励下，备受压抑的小天才开始逐渐解脱身上的束缚，赵旭日在王艾的示意下频频上前对王赟进行保护，承担了绝大部分的防守任务，王赟开始心无旁骛的投入到了比赛组织当中。 如果是韩国队那群糙哥，王赟确实很受限制，但面对日本队，王赟的身体素质和他们相差无几，技术水平还略高一筹，因为83、84也是日本足球的小年，没什么了不起的球员。因此在王赟的带动下，中国队的前场开始变得犀利了起来。 比赛第61分钟，王赟中路带球，和汪嵩来了个二过二配合，起脚准确的找到了替补登场的前锋杜文辉，可惜杜文辉准备不足，头球顶高了。 五分钟后，王赟卷土重来，这一次是下底传中，在底线附近连续两个传中的假动作，骗开了防守球员后，传了一个又快又平的半高球，结果包抄接应的王珂和胡伟都没碰到，后点的杜文辉勉强垫了一脚，足球再次飞出横梁。 两次极具威胁的传球，让王赟和其他队员信心大增。 而在中国队的势头起来的同时，日本队也策划了几次进攻，可惜没什么效果。双方主要集中在中场进行互相缠斗。 比赛第75分钟，中国队期盼已久的机会终于来到。后卫李洪洋起大脚找到了前方边路的王珂，小个子王珂硬压着日本队员抢到了第一点，直接点给了上前接应的王赟，王赟得球后从左至右沿着罚球区前沿横趟了两步，突然起脚。这脚球又象是射门，又象是直传，总之，速度挺快，角度也不错。从另一个方向在两名日本后卫的夹击下突破进来的周熠果断倒地铲射。 可惜铲的不太准，右脚在足球上蹭了一下，结果足球非但没有象他预想的那样直接变向，反而加速飞向了远角，而且他都直接滑进球门了，撞上球网了，足球才不紧不慢的越过球门线。 比分终于扳平了！ 不甘心的日本队开始大举进攻，中国队则开始有点不知所措，前场要玩命进攻，继续扩大战果，后场要求全队退防顶住一波，因此国青队的前后场就逐渐的有点脱节。 时间慢慢到了第80分钟，中国队的组织还没什么改观，王赟能处理好球，但是没法去组织队伍，统一思想，中国队面临着攻击防守两端皆危的局面。 “麦指导，我上吧！”王艾站起身，边说着，边脱下长裤和外衣。 麦超点点头，没说什么，示意第四官员换人。 王艾一起身，就被球迷们注意到了，当麦超打着手势要求换人的时候，多哈的球迷的欢呼声就响了起来。 王艾也不负众望，上场第一次触球就来了个过五关斩六将，一口气过掉三名防守球员打入日本球门死角！ 经历了上一场比赛的考验，就日本队这点身体对抗压力，简直玩一样！ 在王赟为主，王艾为辅的前场战术组织下，威胁球一个接一个，看的韩鹏在场下直拍大腿。日本队不得不分出相当大精力用于防守。 有了王艾，队友们就有了主心骨，有了王艾，国青队的战术风格陡然一变，比分领先跟落后似的，比赛要赢跟要输了似的，生生的把比分落后急于扳平的日本队压在了半场动弹不得。 十分钟后，中国队在这场亚青赛决赛里，以2:1的比分，艰难的逆转比分，击败了日本队，拿下了冠军。 比赛结束，意味着今年所有的国家队正式比赛全部告终。而这场比赛也让中国足球在2002年，各条战线全面开花，国少、国青、国奥、国家四个梯队都创造了历史最好成绩。 而身兼四支国家队队员、主力的王艾也完成了个人国家队正式赛事的“年度大满贯”。因此，早就在策划这一专题的国内媒体在第二天，纷纷发表了重量级的新闻评论。 竞技体育，一俊遮百丑，不管之前针对王艾发表了多少批评文章，当国青终于时隔17年，历尽波折的第二次捧起亚青冠军奖杯的一刻，所有的争议都烟消云散。 其中，最狂热的当属王艾的“御用媒体”——《辽沈晚报》！直接在头版放上了六个字的通栏大标题：《王艾说：要有光！》 第三百五十九节 艳阳天（上） “九九那个艳阳天呐啊啊啊呦，十八岁的哥哥呐坐在河岸边……” 张秀云抱着一床被褥走过前院的《爱莲说》的影壁墙，听着墙后有点公鸭嗓的歌声，忍不住也跟着哼哼起来。眼看要入冬了，趁着今天阳光正好，赶紧把棉被拿出来晒一晒，这样冬天才暖和。尽管这个大院套经过了装修，每个房间安装了最新的地热，根本不会冷。 轻松的将棉被挂上晾衣绳，张秀云望着一排的棉被松了口气，今天是周六，中午吃什么呢？ 吃什么呢？张秀云想着想着就出了神儿。 出生于吉林省公主岭大岭镇的她，从小就是个十里八村的漂亮姑娘。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按照家里人想法，干脆嫁人就好，可张秀云读过几年书，不甘心在山里头找个汉子草草嫁了，没过两年就生个娃，然后跟当年被爸爸死缠烂打到手的妈妈一样，什么雄心壮志都没了，整天围着那几亩旱地、家里的灶台打转转。于是就偷偷摸摸的托了一个家里挺有关系的同学打听，结果刚好武装部今年招收女兵。张秀云个头、模样都好，还是高中毕业生，结果很幸运的被第39集团军招收，分配到了集团军军部做通信兵。 三年下来，张秀云大开眼界，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到家乡去，哪怕县里的政策是包分配，甚至还是好岗位也不甘心。退役后瞎忙了几个月，倒霉赶上东北大下岗，什么正经工作也找不到，在饭店当的服务员，累死累活还总被客人、经理骚扰，要不是她参军的地方近在咫尺，加上她拳头够硬，还真说不好会怎么样。 正在她前途无着，被迫的考虑是不是真的回家的时候，辽阳市武装部打来电话，一家大型企业招人，想着工厂怎么也比饭店好，于是就糊里糊涂的加入了北方造纸。因为女兵太少，所以在工厂里很受照顾，女子保安队组建了，工资待遇都不错。后来两名女兵被挑选到了艾小青身边负责保卫，据说工资一下涨了五倍有余。让张秀云很羡慕。可惜，两年下来前前后后进厂了十个女兵，但王家人只有一个女性，总不能拉着一个排当保卫。 张秀云到没太大想法，能生活在城市里，有一份收入不低的工作，受人尊重，无人骚扰，已经足够好了。所以对待工作很认真，检查工人工作纪律一丝不苟，业余时间还重新捡起了军营时期的军事训练，跟着唯一的作战部队出身的任超一起练。 做了一年的保卫，荣获了“优秀工作者”称号，被颁发了一枚“五一劳动奖章”，尽管这个称号是私企颁发的，官面上根本不承认，但并不影响受人羡慕和尊崇。获得荣誉称号不仅有物质奖励，还是一笔丰厚的资历，以后升职、涨工资都要考虑。换成过去那会儿，这就叫档案！ 苦心天不负！98年的一天，任超突然来找她，让她做好准备。张秀云糊里糊涂的，身为一个北方集团保卫部的普通人，根本不知道王家人的家事变化，就这么被任超推着见到了刚上初中的许青莲，并顺利的成为了她的保卫。结果四年下来，她日日夜夜陪在许青莲身边，眼瞅着这个大萝莉变成了出水芙蓉的少女，颇有点“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张秀云和许青莲相处了一年之后，偷偷问过许青莲，挑保卫为什么选了自己，许青莲笑着告诉她：他说女人善妒，所以要给我挑个漂亮的。张秀云当时愣了半晌。 四年下来，许青莲也没遇到过什么危险，遇到过什么需要她挺身而出的难题，尽管她时刻准备着，朝夕相处，难免有点变成保姆的意思。人总不能闲着拿钱不是？ “哎呀！” “太子爷”的一声惊叫，惊醒了张秀云，赶忙快走两步绕过影壁墙。 见十月末的暖阳下的大院里，一张躺椅上，两个小人儿正纠缠在一起，不知道自家的这个王大老爷又怎么得罪了“大美人儿”，正被她骑在身上掐着脖子。 王艾瞅见了张秀云，还有空龇牙一笑，张秀云抿嘴笑了笑，不打搅他们这对小情侣的打情骂俏了。 “我还有伤呢，你就这么欺负我？” “那谁把我编进歌里的？”许青莲气呼呼的道：“我记得清清楚楚，人家是英莲，你唱的什么？” “我唱的金莲啊！”王艾一梗脖子。 “我让你金莲！”许青莲双手用力，王艾笑嘻嘻的伸手咯吱她，结果今天许青莲铁了心不松手，尽管白色长款连衣裙下的优点很突出，但王艾也不敢真的上手，那就彻底得罪她了。这两年随着年龄增长，许青莲越来越不好骗了，反而有点逆反心理的表现。 王艾只好翻着白眼，吐出舌头装死。 “哼！”许青莲翻身下马，整理了一番挺厚的连衣裙：“以后再叫我金莲，掐死你！” “真情流露嘛。”王艾摊着手。 “呸，臭流氓！”许青莲转身要走，但又回过头来，略略放低了音调：“腿都破了，还这么爱撩闲，不疼吗？” 王艾低头瞅了眼小腿上包的纱布，“你才知道？” 许青莲咬了咬下嘴唇，扭了扭身子：“谁让你耍流氓了？唱了一上午了还不停，我忍你好半天了，从你唱《最美》开始！我今天特意来陪你，伺候你，给你端茶倒水洗水果，你还……” 说到这，许青莲不知道该用什么词。 “调戏！”王艾郑重的道：“调戏妇女的调戏！” 许青莲哼了一声扭转出去了，几分钟后，端着一杯茶水放在王艾的身边小桌上：“润润喉咙，一会儿接着唱！” “是吧？除了最后这个，其他的我唱的还挺好听的，张姐都在被我唱进来了。” 许青莲下意识的点点头，唱歌这种事儿，只要不跑调，平翘舌不错，气息平稳，剩下的就全看个人感情投入。王艾今天召开的这次“演唱会”，是在国青归国受到隆重表彰，报纸上连篇累牍的夸奖后，颇为志得意满的心境下，对着养了四年的童养媳唱的。浓浓的情感流淌在这座院落里，许青莲好几次也差点开口，只不过不好意思罢了。 “什么时候走？” “徐指导知道我伤了，给我放了三天假，所以，后天就行。” 第三百六十节 艳阳天（中） “要踢联盟杯了吗？波兰的球队？” “嗯，上一轮客场，我们3:0，所以这次换到主场了，徐指导也没着急让我回去。” “联赛呢？” “嗯，昨天是第十一轮，我们5:1赢了曼海姆，我们队现在还是排第三，总之，那边一切都让我很放心。你知道吗，虽然上赛季德国杯我们拿了冠军，但本赛季开始的目标还是保级，我们都没想到我们在德乙也这么厉害，哈哈。” 许青莲嗯了一声，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诶，你别站着啊。”王艾扭头四下看看，一上午许青莲都忙着收拾院子，扫落叶，所以一直是王艾在院子中间瘫在躺椅上优哉游哉的唱歌，看着她姣好的身躯忙来忙去，王艾为此还自封为“文工团员”，专门喊加油的。 王艾站起身到屋子里，同样搬了一把躺椅出来：“来，试试！” 说着，不由分说，把许青莲拉到椅子上，还贴心的铺了一张毛巾被。 王艾好心的拿起一颗橘子，剥开递到许青莲面前，结果许青莲警惕的盯着他。 “我有那么坏吗？三年前挤橘子皮呲你一次，你一直记恨到现在？” 许青莲哼了一声，抢过橘子：“真甜！” 王艾重新躺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天空里的白云苍狗，浮生难得半日闲，这个夏天，也太充实了点，一点没歇着，连预定的度假都一天没去上。 扭头看许青莲，发现她舒服的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放着光，精致的面孔如刻画一样，白皙的脖子，清晰的锁骨，接下来是王艾轻易不敢宣之于口的“大美人儿”这个外号的来源。 “阳光真好！” “嗯。” “……你知道吗，欧洲、美国很多人有晒太阳的习惯，让全身皮肤都暴露在阳光下。他们人长得高，和这个都有关系，晒太阳，有助于钙吸收。” “嗯。” “……在自家里，他们有时候什么都不穿，全身都晒，还有的地方像法国，西班牙还有天体海滩，嗯，总之，嗯……” 王艾说不下去了，因为许青莲正双手按着躺椅的扶手，侧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王艾心虚的缩了缩身体，转过头去准备装死到天荒地老。 突然，一只手温暖的抚上王艾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着。 “你这么想要吗？过去你不是说我们还小么准备成年以后再说吗？再等我几年好吗，起码我大学毕业以后，如果那时你还想要，我一定给你，什么都给你。” “一辈子？”王艾声音有些抖。 “如果你不烦我的话。”许青莲低声道：“我一辈子都跟着你。” 王艾闭眼，深呼吸，感觉脸上的手慢慢移动到了耳朵上。 “再说。”许青莲的声音变得锐利起来：“几年前你不是都看过？还坏心眼的让我自己照相，你敢说你没偷偷翻过？哼，亏我藏的隐蔽！你这个坏蛋，我当初怎么就傻了跟你到辽阳了？我当初要知道你是这么坏，我说什么也不会跟你走。” 王艾的耳朵被扯的生疼，一动都不敢动：“哎呀呀，我错了青莲。我这不是情不自禁吗，再说我就顶多就是占点嘴上便宜，说说过瘾呐，一把手都不敢伸呐！” “还说！” “真的呀！”王艾扭头龇牙咧嘴：“别人这么小什么都尝到了，我身边有个天仙国色，到现在就是不小心看过一次，抱过两回……” “闭嘴！” 等许青莲出了气，瞅着沮丧的王艾和他被扯红的耳朵，又有点过意不去，想着陪两句小话儿，又深知，只要两人在一起，身边这位自控能力就亮红灯，不能惯着，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么！ 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王艾到先摆脱了出来，如果说许青莲一年中也就几个月能碰上王艾，而王艾有时刻准备发情的小狮子，美女抗性早就锻炼出来了。 “对了，刚才说到张姐，你对她有什么打算吗？我记得她今年24了吧？过了年就25，她有男朋友么？这两年肯定得抓紧找对象了，挺漂亮的大姑娘，可不能因为咱们就给耽误了。” “用你说？”许青莲横了王艾一眼：“我给她也报了黄欣姐读过的emba课程，她当初就是高中毕业，这几年和我一起，没事儿的时候也看书复习，要不是参加不了高考，我估计考个本科都没问题。” “这么厉害呢？”王艾吃惊的道。 “你以为？”许青莲得意的道：“要不是当初张姐家里条件不好，支持不了她复读，她当初就能考上。再说，你当初给我挑的时候，不是又要求漂亮，又要求有文化的吗？” “哎呀！”王艾一拍大腿：“我果然慧眼如炬啊！要漂亮的是让她心态平和，要有文化的是怕给你不好的影响，我果然是个天才！” 许青莲闭着眼，不理睬王艾的自吹自擂，同时装没感觉到，王艾的手偷摸摸的抓着她的手。作为最亲密的闺蜜，张秀云曾经偷偷告诉过她，自家的这位小天才性格其实不怎么稳定，容易走极端。别看他现在拿你当宝，如果你一点回应也没有，他很容易就滑到另外一边去，变得冷漠无情。 听着身边这位被誉为“中国足球未来之星、希望之星、最高成就之一，亿万球迷的爱戴”的杰出球员，不断的深呼吸，许青莲心中好笑。她知道自己漂亮，也知道一般男孩是怎么看待她的，更知道王艾待她，欣赏和喜欢一样多，甚至有点像收藏品，却也想不到，仅仅是自己放水让他抓着手，他就激动成这样。 王艾贼溜溜的抓着半天，发现许青莲没啥反应才放下心来，侧头、低头，轻轻握了握这支葱白的玉手，生怕捏坏了。 嘴里却在絮絮叨叨：“这么说，过几年你打算让她也入职家里的企业？想好去向了吗？” “嗯。” 许青莲一吭声，到把王艾吓的一慌，直接撒手，发现不对，又赶紧按上去。 许青莲横了王艾一眼，接着仰头靠在椅子上闭眼道：“我发现张姐对影视剧挺感兴趣的。这个暑假《英雄》在上映之前，我们一起去了张导演的剪辑室，他还夸张姐有天分呢。” 第三百六十一节 艳阳天（下） “张艺谋？《英雄》？”王艾愣了下：“哦，超越文化已经和他联系上了？这段时间我太忙了，都没怎么看公司简报。” “其实过完年的时候就联系上了，刘安先找的王朔，他就在北京，谈的很好，现在王朔已经入职了超越文化担任艺术总监了，据说很轰动呢。张艺谋那边费了点力气，新画面不怎么情愿，后来还是在了解到超越旗下遍布全东北的上千家高端网吧才点头的。” 许青莲瞅着王艾满脸的求知欲，心中好笑，你作为四大企业唯一的继承人，居然还要问我这个外人……嗯，也不能全算是外人。 “我们超越文化和新画面签了协议，以后张艺谋导演的作品，我们双方各自出资，新画面负责宣传发行，我们负责全东北的网吧同时宣传。” “嗯。”王艾琢磨了一会点头道：“表面看来是新画面亏了，但是他们的宣传也就是找几家媒体，鼓吹一番，其实难度并不大，关键还在于张导演本人的影响力。说句难听的，粘上狗屎都放金光。反倒是我们虽然仅仅负责东北一亿人口，却是实实在在的宣传网络。所以，你们就去了张导演的剪辑室？” “嗯，你带着我从缅甸回来以后，你不直接回德国了吗？我就回辽阳处理了一下同学的事儿就回了北京，正好也没什么事，还没开学呢，正好赶上双方第一次合作研究怎么宣传，艾阿姨也出席了。然后张导就邀请我们去剪辑室。” “对了！”许青莲高兴的道：“演员我们也都看到了呢，李连杰、陈道明、梁朝伟、甄子丹、张曼玉，嗯，还有章子怡，这六个主演都在，很客气呢。” 王艾板着脸上下打量许青莲：“他们帅不帅？” 许青莲撇着嘴，自动过滤了两位女演员，心中也有点甜蜜：“李连杰、甄子丹和梁朝伟都挺帅的，但个子都不高，也就和你差不多。陈道明不帅，但是嗯，很有一种，一种劲儿！反正很严肃让人有点怕，即便我们去了，也没什么笑容，还是在知道我是高考状元……嗯，还有你这个坏蛋的身份后才高兴的和我说话的，哦对了，他还说有空的时候请你去他家做客呢。” “人家那只是客气客气。” “我觉得不是！”许青莲认真的回忆：“他应该不是讲客套那种人，我反正觉得，他和我们北方造纸研究员的那些技术员有点像，要是看不上你，连一句话都懒得和你说，但要觉得你对路，反倒是怎么都行那种。” “是吗？”王艾琢磨了下：“也是，他是那种比较传统的知识分子，有这样的表现也不奇怪。” “诶我想起来了，我们临走的时候他还把他的电话和家庭地址抄给了刘安呢，让刘安有时间给你呢，这肯定是真的，别的演员都没这样。” 王艾点点头：“那有空还真得和他聊聊，据说他家里全是书，作为一个影视剧行业里站在顶峰的人物，肯定也会或多或少的触及到哲学领域。对了，咱超越文化找他了吗？这么一位洁身自好的演员，对我们超越文化的形象很有好处。” “找了。”许青莲点头：“我们开完会回来艾阿姨就告诉刘安，有机会把他拉进公司来，可惜他只对你有兴趣，对公司……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人家连个笑脸都不带给你的。对了，他也是明星足球队的队员呢，不论是足球还是文化，你们可以聊的很多，到时候看你的本事了。” 王艾哈哈一笑，拍着肚子：“还得老爷我出马！” 一得意，手拿起来再想放回到那温香软玉上，结果人家抽手了，赶紧冷静下来：“我到不是想从他身上赚什么钱，他这种人早就实现了财务自由了，根本也不在乎那些，虽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但多少真有那么点‘富贵不能淫’的意思，谁让人家出生在一个纯正的书香门第呢。我的意思是请他来帮我们端正一下公司形象，不用入职，也不用签署什么合作协议，甚至任何具体的合作都不用讲，就是有空的时候让他给我们的旗下艺人把把关，正正风气。以后我们肯定要更多的投拍影视剧。青莲你是不知道，这是一条名利之路，比我们踢球的还夸张，还容易，太多人削尖了脑袋往里边挤了。对于手握大权的导演、编剧、投资人，甚至灯光、化妆什么的，许多人为了出名赚大钱，没底线的讨好。我呀看不惯作践人，也看不惯别人自己作践自己，我估计他肯定也看不惯。” “所以你打算把他请来监督这种事？”许青莲诧异的问了一句，思索着道：“你的意思是让他帮着打造一个我们超越文化基于艺术、基于真实实力的比较公平的内部竞争环境？这样不但我们的形象好，内部环境也更加优越，有利于新人出头，新作品出头？哎呀，你怎么好好的把人家诚心诚意邀请你的事儿弄的这么功利？” “诶你别瞎说啊，我这怎么能算是功利？一举两得的好不好？”王艾反驳道：“他看不惯，但他有办法吗？没办法，这么大的娱乐圈，这么多的新人拼命，他怎么管，以什么身份管？可要换是我们一家公司就好办了，他可以是独立董事，可以是公司副总经理，纪律总监，总之，什么名头都行，怎么说着好听怎么来。他从我们一家公司开始，能实实在在的做些事情，千里之行始于跬步么，这总比他看不惯天天在家生闷气要好吧？再说他作为一个艺术家，肯定也有自己的艺术追求，我们也能够提供这个环境呀。至于对我们公司，外在有了良好形象，内部有了良性竞争，演员人格健康、道德健全。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观众，中间对得起那些演员和他们父母家庭……” 王艾还要再说，张秀云走进院子：“小王，小许，吃饭了。” 结果，刚偷偷摸摸重新伸出来的爪子，被许青莲果断的甩掉了。张秀云冲着苦着脸的王艾呵呵一笑。 她时刻牢记艾小青的秘密指令：不准两个小人儿靠的太近！ 第三百六十二节 永远不老（上） 在家百事好，出门万事难。 如果有可能，王艾真不想离开家，家里的大院子都没怎么住，还有个纯情的少女待字闺中。 王斌的工作并不忙，自从北方造纸集团走上正轨之后，他的相当一部分精力转移到了轻工业联合会这一边，倒不是“王会长”比“王经理”好听。身为一家企业的负责人，整天忙到晚不见得是成功的，像诸葛亮那样不分大事小情一把抓，那通常只有“苦劳”，谈不到多少“功劳”，毕竟诸葛亮只有一个。 北方造纸四大生产基地顺利建设投产以后，已经完成了当初三家划分市场的东北亚市场的占领。现在北方造纸旗下主要分为生产基地、研发基地、配套基地三大块。王家人丁稀少，所以在创业之初，工作重点就是制度设计。包括严格的纪律制度、监察制度、劳动制度，宽松的决策制度，慷慨的奖励制度，健全的升职制度，总体来说在金书记以下，是国企的民主集中制。在金书记以上，也即决策层，有点类似于英国的君主立宪。现在王斌正琢磨着进一步调整奖励制度的问题。所以闲工夫不少，整天在北京城优哉游哉，有时候带两本书在公园里一看就是一天。 艾小青负责的三家企业的情况类似，笨蛋食品进入了稳定期，暂时无力打入外省，稳守辽宁省的地盘岿然不动。鲜花这一块也发展到了瓶颈，市场容量有限，上升空间不大，到是没少了赞助插花艺术节。反倒是超越这一块发展的很蓬勃，体育这块包括两家足球俱乐部、一家电子竞技俱乐部，文化、娱乐也迈开了步子。艾小青也和王斌一样，工作重点不在于具体决策，而是在于制度设计。因此也有很多闲工夫。 这一下，王艾在家养伤的这两天，可是享受了难得的家庭温暖。这些年一家人聚少离多，总是聚不全。最惨的就是去年了，王斌艾小青在北京，许青莲在辽阳，王艾在德国，一家人分三份。 这两天要不是王艾吵着闹着要隐私权，王斌两口子恨不得整天把儿子栓在身边，他们的很多朋友也是王艾的球迷，很想见见他。 呆了两天，王艾果断告辞，倒不是厌烦了王斌两口子的热情，实在是王艾对自己的自控力没太大信心。两情相悦，两小无猜，要是分开还好，顶多想一想就过去了，可要是整天腻乎在一起，难保什么时候就过界了，这种事连上帝都管不了。 所以，还是走为上。毕竟，就像许青莲感觉到的，王艾对许青莲其实说不上多少爱，喜欢是有，但更多的是欣赏、心疼和收藏。所以反而没有太强烈的占有欲，更愿意她拥有一段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可一旦破了戒，就不一样了。 “你不是要回德国吗？” 北京国际机场候机厅，许青莲帮着王艾最后检查了一遍衣服，低头看机票时发现目的地竟然不是法兰克福，而是巴黎。 “我去看埃菲尔铁塔了，你去不去？”王艾逗她。 许青莲的目光狠狠的动摇了一下，艰难的摇头：“我，我还要上学呢。” “凯旋门、卢浮宫、巴黎圣母院、丹枫白露、香榭丽谢大道……”王艾低头如数家珍。 许青莲气的鼓鼓的：“艾阿姨说了，等我放寒假，带我全球旅行！” “哼，偏心眼儿！”王艾撂下脸子，一扭身就走了。 许青莲笑的靠在张秀云身上，看着王艾的身影越来越远，偷偷的深呼吸两次。 “我们回去吧。” 张秀云点点头，一路开车悄悄的察言观色。 “秀云姐，我也舍不得他，但是他那么走了，就是不想让我伤心。所以，我要高兴起来！走，咱们去百货大楼看‘一把抓’去，他那的糖果可全了。” 飞机上，王艾、孙义、严竹三人放好随身行李。今天头等舱人很少，毕竟这个年头中国的有钱人不多。孙义四下打量打量，嘴里啧啧连声：“头等舱是宽敞！不像经济舱，跟进城的大巴车似的，连出去透口气都不行。” 王艾坐在靠窗的位置，调整了一下座椅，让腿更舒服一点道：“你还真别说，我也是第一次坐头等舱。诶严哥，你说我是不是穷惯了，这么多年来回飞德国，就没有一次想着买头等舱的，订机票时候看都不看直接就是经济舱。你说我这一年光广告代言都够买一架二手波音了，坐民航就楞没想起来可以更舒服点。” “勤俭节约是好习惯，把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严竹难得的多说了两句道：“组织上派我来之前也征求了我的意见，给我介绍了你家的情况。别的倒还好说，你们的笨蛋食品、笨蛋助学是现在全国规模最大的绿色食品基地、内地最大的助学公益行动，虽然比香港邵逸夫还差了不少，但发展很快，给内地争了脸。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四年前刚起步就惠及全市，四年后，你们就要扩充到全省了，说起这事儿，你真是好样的！今天你要不是腿上有伤，恐怕还是没想起了吧？” “可不是？”王艾哈哈笑道：“一飞十多个小时，总弯曲着伤腿，很难受，我当时想的是能不能多买几张票，或者干脆上货仓，问人家航空公司的时候，人家耐心的给我普及了一下什么叫头等舱，还给我打比方，头等舱就是大座儿，我这才想起来，反正肯定把我当成土老帽了。” 严竹笑了笑。 孙义坐下后四下看看：“咱真去看埃菲尔铁塔啊？不能吧，你哪有功夫旅游？” “有空的时候到是可以看看，反正一走一过瞅一眼呗，我这次去巴黎是找一个叫era的乐队，严哥可能不知道，你肯定知道，图宾根青年不还差一首队歌呢么，一首好的队歌可以凝聚士气、凝聚人心，还可以活跃球迷，加强互动，反正好处很多。半年前我让雷奥妮做这个，没什么结果。正好我这两天脑子有闲工夫，不就琢磨上了？” 第三百六十三节 永远不老（中） “这个乐队有现成的？还是让他们作曲？或者重新创作？” “我看上他们的一个曲子了，用他们的曲子，我们重新编曲，填词。” 漫漫飞行十几个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在了戴高乐机场，三人拖着行李边走边聊。出了机场上了出租车，严竹坐在副驾驶，用简单的法语告诉了司机地址。由于在飞机上已经睡觉了，所以三人的精神头还好，直接去了约定的地点。 在北京，王艾已经和era乐队的人联系过了，对方直接请王艾一行人到他们的录音室。一阵寒暄过后，王艾详细说明了来意。对方乐队这次全员到齐，倒不是这笔生意多大，主要是好奇。他们的音乐多是带有一定的宗教色彩、灵魂色彩，让人很难和一只火爆的足球队联系起来，又不是摇滚乐。 王艾仔细的说明了来意和选曲的用途，不料其中一位成员当即表示反对。因为这位纯种的法国人非常讨厌德国，当然也可能是有意抬高身价，多要钱，这都说不准。总之，第一天的联系并不顺利，乐队负责人艾瑞克·拉维，友好的请王艾等待一天，他们商量商量再说。 这一下，三人下午反倒是没什么事，也不好在睡觉，否则晚上该睡不着了，如果是短途来一趟巴黎还回国到是可以按照中国时间来作息，但这一来了之后直到冬歇期王艾都要留在德国的，所以还是要尽快适应欧洲时间。 所以，下午三人还真的去了一趟香榭丽舍大道，沿途的着名景点还真的到处看了看。现在的法国还是希拉克当总统，这位强力政治家还让法国保持着戴高乐时代以来的“高傲”，唯一的欧洲强国中不加入北约的，对华态度也友好。同时，法国现在的外来移民还比较少，所以治安不错，环境也不错。 晚上享受了一顿不怎么太纯正的法国大餐之后，三人回到酒店休息。第二天精神都锁的重新和era乐队汇合，其实昨天下午对方就打来了电话，解释说那个队员就是一时心里不舒服，并不拒绝本次合作。事实上，哪有什么音乐家会拒绝自己的乐迷呢？一群不远万里的欣赏者，还拓展到了新的领域。 这一次双方谈的很好，对方还好奇的问起了图宾根青年的情况。王艾做了一番详细的介绍，然后请他们放录音，结果对方说可以直接演奏，于是乐队灵魂艾瑞克用钢琴弹小样儿。现在era乐队刚出了一张专辑，王艾听过后不置可否，于是艾瑞克又拿出了即将推出的第二张专辑给王艾演示，直到到了《themass》一曲时，王艾才满意的点头。 由于是尚未发行的专辑中的一首歌曲，所以这次签约合作略微麻烦了一些。如果是已经发行的那非常简单，甚至不告诉乐队只要不牟利就没太大问题。但是未发行的就涉及到了一个版权问题。所以双方临时各找法律方面的助手，era的录音室楼下就有一家律师事务所，而王艾直接打给了图宾根青年俱乐部法务部，里边全是王艾在图宾根大学的法律系同学，物美价廉，工作热情。 王艾这一方承诺在对方新专辑上市之前，不贩售词曲及其改编作品的音乐作品，对方专辑上市之后，图宾根青年俱乐部需要在队歌中申明是era乐队作曲。王艾一方付出了五千欧元的代价，获得了这首歌曲的永久改编权，但方向只能是队歌。 价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完全在王艾和图宾根青年一方的承受范围之内，甚至还略低了一些。因为era承诺，后续如果改编的合适，他们可以赶赴图宾根做首唱或者开一场演唱会，都是可以的。 告别了era，王艾并没有马上回到图宾根去，因为另外一位他邀请的客人即将到来。这是一位利物浦人，名字叫格里·马斯登。说起这个名字知道的人不多，只是一名英国普通的音乐人，只是提起他改编过的一首歌曲就无人不知了，全球最成功的队歌《你永远不会独行》。这首歌猫王和披头士都唱过，也是一时经典，然而却并未在队歌的行列里脱颖而出。唯有经过了马斯登改编后的版本，在数十首球赛垫场的金曲中最终被利物浦球迷自发的遴选出来，并最终风靡世界的。 所以，王艾特别在北京的时候就邀请了这位老歌手，打算让他再现一遍神奇，能够保留themass的节奏感和灵魂蓝调的风格之外，增强一些主观的抒情性。这个世界的原创音乐大师数不胜数，但能成功到马斯登这种地步的，唯有他一人而已，哪怕他的名声并不大。那只是因为俱乐部终究是一门生意，在决策层眼里，队歌的受重视程度远不如球迷那么痴狂。 今年已经50岁的马斯登是个很有气势的英国胖老头，他除了是个音乐家之外还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你永远不会独行》的成功是他一生最大的骄傲，却也是唯一的在音乐史上留名的作品，这未免让他有些不甘心。他不是没尝试着去为别的球队去创作，可惜都不大好。这次受邀前来巴西，一路上总是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 “嗨，王博士！”马斯登刚到酒店大门就看到了王艾三人。 “认识我？”王艾惊讶的道。 “为什么不认识？世界杯我也是看的。哦，是的，你的比赛直播直到第二场我才看，你知道么，半夜看球，很辛苦的。总之，世界杯银靴，你不要小看了你的知名度，别忘了，这里是世界足球中心。” “好吧。”王艾笑着伸出手：“谢谢你能够前来。” 马斯登握着手，突然抬头望天，喃喃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为什么我觉得好笑了。你看是不是这样：一家德国足球俱乐部的中国投资人，邀请一个英国人来改编一首法国歌曲做队歌，这个中国人还是日韩世界杯上的银靴，你瞧瞧，一首还未出线的队歌，就是七个国家再合作。” 王艾哈哈大笑，邀请他进酒店的咖啡厅坐坐。马斯克还在喋喋不休：“我想，你们的球迷对这个过程一定感觉非常非常奇怪，他们绝不会有信心让一个英国人去改编一首法国还未出版的歌曲来做德国俱乐部的队歌的，这太奇怪了，你要知道我们三国文化差距很大，哪怕我是马斯登也一样。实话说，这个任务难度好大！” 第三百六十四节 永远不老（下） 王艾在酒店和马斯登进行了长谈。 音乐作品的成功，固然有灵光一现的时刻，但那是因为之前有了长久的积累才瓜熟蒂落。而马斯登对图宾根青年一无所知，对王艾也只是世界杯的三场比赛以及之后不断重播的进球集锦而已。 王艾介绍了自己的出身，学习情况，踢球经历，介绍了图宾根青年的由来和发展史。听说王艾年仅15岁就已经是一个博士学位，两个硕士学位的拥有者并且还在攻读一个硕士，在足球上先后拿到了两次亚少冠军，一次世少冠军，一次亚青冠军，一次亚运金牌且都创造了中国足球的历史后，马斯登目瞪口呆。 而当王艾介绍图宾根青年，在他接手前后就已经连续两年升级，并在接受后连升三级，五年升五级，并在去年以业余球队身份连续击败德甲职业队夺得德国杯，同时创造了德国杯六十多年来的历史的时候，马斯克大叫一声：“奇迹！” 激动的马斯克从王艾手中抢下乐谱，如饥似渴的哼哼上了，又掏出随身听用王艾带来的艾瑞克演奏的小样儿反复聆听。 接着就是整整一下午的伏案写作。 晚餐之前，马斯登已经改编完成了。匆匆吃过晚餐后，在房间里，马斯登指挥孙义、严竹敲着桌子、矿泉水瓶打节奏，他则自己哼唱旋律，让王艾审评。一曲过后，满屋振奋。 马斯登基本保留了themass强烈的节奏感和节节攀升的气势，但调节了四平八稳的旋律，在边角处增加了不少更为激情的曲式，让作品更为容易演唱，更容易调动人的昂扬情绪。 整首作品现在虽然还只是大框，还需要进一步的修饰，但已经完全达到了王艾的设想：进行曲、战歌、直抵灵魂的诉说与应和。 受到马斯克的鼓励，王艾赶走了其他三人，开始苦思冥想的创作歌词，整整一夜后，面带疲倦和兴奋的王艾找到了马斯登和孙义、严竹，他准备给马斯登现场演唱。 “雷云密布、狂风呼啸。 旅人嚎泣，士气低落。 看呐！镶着金边的七山之城。 奇迹之城，希望之城！ 那里有不老的泉水，永恒的青春 他张开双臂迎接每一位朋友 他不知疲倦，无畏无惧 他大度慷慨，公正友善 他不知疲倦，无畏无惧 他大度慷慨，公正友善 他不知疲倦，无畏无惧 他大度慷慨，公正友善 他永远不老，我们永远不老。” 三天后，在图宾根青年俱乐部门前，来访的华沙莱吉亚队，有幸第一次从室外音箱里听到了这首由era作曲，马斯登改编，王艾作词的《永远不老》。饱满的、一步一登高的旋律，庄重严肃类似于宗教乐的虔诚，狂野激情的嘶吼和直抵人心的力量，让这支波甲冠军球队产生了不好的联想：这不是军歌吧？这种排山倒海一样的气势，确实有点像古代重步兵的集团冲锋。 站在俱乐部楼上、经理室的窗户边，王艾抱着肩膀得意的窥视着楼下的来访者和普通球迷的反应。虽然德国人平时更喜欢的是浪漫的曲调，与印象中耿直死板的就该喜欢打击乐并不一样，这就好像战斗民族其实拥有一颗文青的心一样。所以王艾并不确定这些德国球迷到底会不会喜欢，尽管公开播放之前，曾经邀请老库格尔等球迷领袖鉴赏过，并让他们激动的手舞足蹈。 “你吓坏波兰人了！”雷奥妮的大长腿放在办公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王艾的背影道。 “吓的就是他们！”王艾哈哈笑道：“吓的他们腿软，我就不用上了，能歇几天算几天。这小半年儿，我的课程落了不少了，正好追上来。” 正说着，楼下的华沙莱吉亚队已经进入了足球场，剩下的球迷在昂扬的歌曲声中也逐渐入场，从喧嚣声中，能听到为数不少的德国佬们在跟着哼哼。 王艾和雷奥妮惊喜的对视一眼，刚播放三遍就有球迷跟着哼唱，成功了！困扰图宾根俱乐部大半年的队歌问题终于解决了，雷奥妮恨不得立刻拧开文件柜，把那上千份征稿统统烧掉！ “走！我的经理，跟老板看球去！”王艾一挺身，弯着胳膊。 雷奥妮会心一笑，走上来挽住王艾往外走。 没走两步，王艾嫌弃的推开雷奥妮：“你长这么高干什么？好么，比我高一头，我们也太不搭配了！” “那你快点长啊，我的小男人！”雷奥妮勾着王艾的下巴，妖气纵横。 王艾后退两步，恶狠狠的道：“有你哭的时候！” 比赛开始之前，狮子球场照例播放各种金曲，只不过今天的重点是《永远不老》，由于时间紧张，现在只有马斯登的英语版，还没有德语版，所以图宾根球迷们只好一边猜着歌词一边跟着哼唱。尤其是结尾部分，马斯登在王艾的建议下用了一个调音，把气氛推向高潮。但与此同时，这个调音实在是太高了，球迷根本唱不上去，哼哼到这里，有音乐经验的是假音，但一般的人全是破音！反而让这里显得很俏皮！ 你想，你和身边的千百人同唱一首歌，简单易上口的旋律不断回旋上升，可就在最高潮的时候，突然集体掉链子，你本来还担心你的破音会丢脸，结果身边全是这样的。在静默了两秒的集体尴尬之后，突然觉得好好玩！ 包厢里的王艾见全场一万多球迷被自己的恶作剧所调戏，乐的手舞足蹈。这个特殊的尾破音就逐渐的成了球迷们最爱的部分，他们爱的是全场同时丢脸的心照不宣。 可能是这首歌的杀伤力太强，德国人也一时无法适应，所以这场联盟杯第二轮正赛的第二场比赛，图宾根青年和华沙莱吉亚打成了3:2，下半场被后者连进两球，只是想要在狮子球场领先图宾根青年三球从而挽回上一场的0:3告负，连华沙人也没抱什么希望。 两轮过去，图宾根青年以总比分6:2，淘汰了华沙莱吉亚队，图宾根青年得以跻身联盟杯的32强。这不仅是王艾、徐根宝、白广海等等中国人的第一次，也是图宾根足球队建队几十年来的第一次。 图宾根青年，正走在创造奇迹的路上。因而，被王艾带回的这首大力推荐的队歌，很快就风靡了小城图宾根，给这座安静的大学城带来了不一样的气质。 第三百六十五节 金博斯先生的白发 战胜波兰莱吉亚，顺利挺进联盟杯32强的第二天，图宾根青年主场迎战德乙联赛对手红白奥伯豪森，王艾下半场替补登场。 本来王艾想多休息几天，顺便追赶一下落下的德国文学硕士课程的，可惜今年图宾根青年比赛任务很重。德乙联赛、德国杯赛、联盟杯赛，迄今为止全线开花，这对于梯队薄弱的图宾根青年是个很大的考验，毕竟一个成熟的俱乐部，青年队就是最直接的后补，可图宾根01还在小区联赛里打磨。 就单单这个星期，图宾根青年已经打了三场比赛，周二德国杯第二轮，坐镇主场迎战德甲球队凯泽斯劳滕，比赛以3:1取胜告终，从而延续了首轮即淘汰德甲球队科特布斯的良好战绩。周四迎战来访的联盟杯对手，并顺利取胜，而到了周日，又将迎来联赛对手。五天打了三场比赛。 再加上绝对主力王艾因为国家各级梯队比赛任务，刚刚归队，厄齐尔、默特萨克分别跟随德国少年队、青年队也刚刚归队不久，图宾根青年排兵布阵一时捉襟见肘，连费弗尔都被紧急征召，放下教鞭，蹬上球鞋，重新出山。新来的两名替补陈洋和张永海直接火线上岗成为不可动摇的主力。而即便这样，全队的体能消耗也见了底儿。 这还幸亏白广海、罗彤亮这两位一前一后的绝对主力，尚未入选国家队，从而得以保持了较好的状态，可根据最新消息，有很大希望成为新一任国家队主帅的阿里汉，对白广海很感兴趣…… 所以，徐根宝废了老鼻子劲，一时间连足球学校那边的事儿也顾不上了，不但自己忙的团团转，还把小刘给派了出去满德国飞来飞去，搜集每一场比赛对手的信息。老头子废寝忘食的研究对手，制定针对性战术，这才让图宾根青年在人员极为有限，又要兼顾联盟杯、德国杯的情况下，仍旧能够在德乙联赛里紧紧咬住费雷堡、科隆和法兰克福。 这回可算王艾回来了，虽然腿上还有点小伤，但你都歇一个星期了还没歇够？ 让老头子我喘口气吧！ 金博斯先生不知道从哪扯下来一根白头发，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可惜演技太差，哭不出来，王艾心疼的接过这根白头发，沉痛的审视着：“这怎么还带羊毛卷啊？” 恼羞成怒的老头子一脚把王艾踹上了训练场。 红白奥伯豪森现在德乙排第八名，攻守比较均衡，但面对齐装满员的图宾根青年未战先怯，世界杯银靴还在替补席上没上来呢，上半场就在狮子球场山呼海啸一般的《永远不老》的歌声里以0:3落后。 下半场王艾替换下了白广海充任单前锋，人高马大的红白奥伯豪森的后卫根本堵不住灵巧的王艾，不得不进行犯规，结果叫王艾连入两个任意球，最终以0:5的大比分伤心的告别了狮子球场。 此战过后，德乙积分榜出现了变化。原来科隆以6胜5平，积23分排第一，法兰克福以7胜1平3负，积22分暂列第二，费雷堡的胜负情况与法兰克福同样，但净胜球略少，暂列第三，而图宾根青年以6胜3平2负，积21分，暂列第四。而经过了这场比赛后，除了弗雷堡获得胜利之外，法兰克福与布伦瑞克战平，科隆与鲁特林根战平，这样一来弗雷堡队以25分重获榜首，图宾根青年以24分和科隆并列第二，并且以净胜球优势领先，而法兰克福则以23分位居第四。 这还是本赛季图宾根青年第一次攀升到第二名，具有了展望德甲的机会！而随着王艾、厄齐尔、默特萨克的彻底回归，球迷们完全有理由大胆畅想，六年升六级，去年业余队，明年德甲的梦想成真。 因此赛后，球迷们盘踞在狮子球场里说死不走。你们球队爱走走你们的，我们再玩一会儿！无聊的球迷们面对着空荡的草皮嗷嗷的唱着《永远不老》，直到嗓子哑了，实在没意思了才退场。 图宾根青年队蒸蒸日上的局面，使得去年才再次改建的球场又有些不够了，即便再拆掉了若干座席，把容量扩充到了极限也不会超过两万，而按照现在球市的调查情况，三万个位置也不一定够。为此，俱乐部不得不计划在明年夏天再次对狮子球场进行扩建。同时，草皮下水、保温等设备也要上马。好在这一年球队的球市非常火爆，纪念品开发销售也很顺利，按照年度来看，2002年全年财政营收可以达到1500万欧元左右，其中一半是球票，另外一半是转播收入、比赛奖金和商业开发，其中大头儿是比赛奖金。这还是商业开发起步较晚，产品不怎么丰富的情况下。因此，这一次狮子球场的扩建，王艾基本上不用跟家里人要钱了。与之相比，超越旗下的另外一个俱乐部就有点惨了，辽足俱乐部本年度营收是负20万，依靠卖掉张玉宁的钱才勉强没有亏死，可这也是剜肉补疮之举。因为张玉宁的价值不仅仅是球场上，身为被无数女性喜欢的“玉面杀手”，他的存在不仅可以给辽足带来女性的关注，还能卖球衣。 所以……东北人不能和上海人做买卖，算不过人家。申花买了张玉宁也不仅是竞技方面，更是从俱乐部营收角度去看待的。 说出来有点可笑，但张玉宁这个年代在辽足的地位和综合价值，真的跟十几年后c罗在皇家马德里一样。张玉宁也是在丑男横行的中国足球界里难得的以绝对实力支撑的偶像派。 好在超越入住辽足以后，辽足可以宽松的布局商业开发问题，以后也无需年年卖掉可以带来商业价值的绝对主力来混日子了。 德乙第十二轮过后，图宾根青年可以稍微喘口气了。下一轮德国杯在是两周以后的12月初，下一轮联盟杯则被安排到了本月末和下月初。 徐根宝带领着全队一边积极的恢复和储备体能，准备迎接再一次的一周多赛，一边紧张的关注着欧足联的抽签结果。联盟杯上群雄荟萃，碰到什么对手都有可能。而给他准备研究对手的时间并不多。 11月15日，图宾根青年客场挑战鲁特林根，最终上下半场分别进入一球，以2:0取胜。比赛结束后在赶回图宾根的路上，终于获得了家里传来的消息：经过欧足联在日内瓦的抽签结果，图宾根青年的下一场对手是西甲球队皇家贝蒂斯！ 第三百六十六节 八仙过海孤儿院（上） 上赛季皇家贝蒂斯在西甲排名第六，在这个超级拉科即将落幕，银河战舰顺利起航的年代里，在西甲，所有人都是背景板，哪怕是去年夺冠的瓦伦西亚，哪怕是巴塞罗那！ 然而，西甲联赛的竞技水平高于德甲联赛是众所周知的，尤其是以皇家马德里为首的大手笔买进高水平球星的举动，更是刺激了西班牙本土球员的崛起。因此，图宾根青年要想走的更远，或者说俱乐部要想在本赛季后顺利扩建狮子球场，在联盟杯上走的越远越好，越到后边，转播费和比赛奖金越多。 在结束了第十三轮的比赛后，回到图宾根的“俱乐部社区”，王艾和一行人各自回家，由于陈洋和张永海的到来，也在登曾博格的王艾的房子周围租了房子住下来，从而把许多联赛的普通球员也吸引了过来。于是就从“中国社区”进化为了“俱乐部社区”。 第二天上午，王艾去图宾根大学继续他的文学课程，白广海照样戴上厨师帽去做面包，罗彤亮穿上蓝领去摆弄水管子，默特萨克去读图宾根大学的预科，相当于高中，而厄齐尔还在苦逼的上小学。就连陈洋和张永海也被紧急培训，各自选择了课程，张永海老老实实的选择了进入金属技工培训班进行学习，争取考个证出来。天可怜见，都跑德国了，还得考试！而陈洋选择的方向就很有意思了，他报名了交通警察的职业培训！交警可是不受德国人待见的职业，工作累，收入不高，对于表面严肃内心狂野的德国人来说，上路不能飞起来就不爽，所以对承担“拦阻索”责任的交警的好感很低。但陈洋就是喜欢，每个工作日上午都去图宾根警察局的培训机构受训，虽然图宾根政府包括警察们对图宾根青年的好感很强烈，但培训也是一丝不苟。有时候王艾都能看见陈洋穿着一身德国警察制服，在路口威风凛凛的比比划划。 看样儿，陈洋是当头儿当上瘾了，队长和主教练暂时够不着，就先当一把交警，反正你不敢不听我的！ 当天下午，从各个学校和培训机构回来的图宾根青年全队，在俱乐部集合，大家穿上很厚的衣服，背上各自的背包、提着提包走向大巴。俱乐部工作人员虽然不多也基本全员出动，提着各种大大小的包袱。里边主要俱乐部为大家准备的糖果、棉衣、文具、奶酪、香肠以及从中国远道送来的剪纸、打糕、扇子、象棋、唐装等等，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一应俱全。 每月月中，图宾根青年都会组织一次对孤儿院的探访，一般是用半天的时间和孤儿们玩游戏，陪他们上课，总之具体形式不重要，陪伴才是目的。图宾根小城的北边有一座修道院，兼职孤儿院的功能。在德国，政府对孤儿的照顾很不错，比如经费方面并不短缺，但孤儿数量很多，性开放的德国，许多未婚姑娘怀孕后无法养育，就偷偷送到孤儿院门口，大约占年新生儿数量的1%左右。 这个爱心行动是从本赛季才开始的。早些时候图宾根青年联赛级别太低，俱乐部艰难求存，根本无心也无力去做这一类公益行动。今年升入德乙，正式迈入职业级别，全队收入水平极大提高，也该承担起自己的社会责任了。 王艾出了这次爱心行动的支援的大头儿，也是带着一些补偿的心思。 图宾根全队的到来，得到了孤儿们以及修女们的热烈欢迎！这年头的修女们也不像历史上那么悲苦了，都是来去自由的。 孤儿院的孩子并不多，大约四十多个，虽然每年都会新增八九个，但也陆陆续续的被许多家庭领养了不少。与中国孤儿院里残障孤儿比较多不同的是，在德国孤儿院里，健康的孩子数量多。 每当一个笑容满面的图宾根队员迈进孤儿院，就会迎来列队欢迎的孤儿们的欢呼。其中白广海的“斯图卡”被喊的最为大声，结合赛场上球迷的反应来看，很有取代其本名的发展倾向。而当王艾最后背着大包走进来的时候，孤儿们楞了一下，随即忘了队列，直接扑了过来。 孤儿没有父母的贴身照顾，多数时间都在独处，因此思考的时间更多，也更敏感而脆弱。尽管俱乐部跟他们解释王艾没来是因为国家队有比赛任务，但孤儿们仍旧不怎么相信，作为从小就被父母抛弃的人，世界的可信度远没有那么高。 所以当王艾终于姗姗来迟的时候，孤儿们爆发出了巨大的热情！以前的图宾根没有职业足球队，这座孤儿院也从未有大牌球星来到过，而王艾是他们能想象到的最大的球星了。 因此，一众孩子摆脱了修女的束缚，轰的一声包围了王艾。 结果，王艾就悲剧了！孤儿院经费不缺，不会少了孩子们的衣食住行，所以通常发育的都不错。而孤儿院的出院年龄是在成年后。所以，很多孤儿的年龄比王艾还大！ 在随行而来的俱乐部摄影师：小孟妹妹的镜头里是这样的：今年14，身高一米六五的职业球员王艾站在人群中，外围是一群十六七岁，一米七、一米八的德国“儿童”，嗯，这个画面很温馨：德国青年探访中国孤儿，爱心满满！ 为了今天，王艾还特意带来了自己的世界杯银靴奖杯、最佳新人奖杯，这可能是这些孩子一生中唯一可以近距离接触，抚摸，抱着照相的最高奖杯。王艾并不吝啬奖杯的分享，摆在自家的奖杯柜里，哪有让别人开心更好？反正又摸不坏！ 分发了各类衣食住行的礼物后，大家在温暖的会议室里开茶话会。世界各国的孤儿院献爱心行动基本都是同样的流程，爱心人士会带来礼物，孤儿们则以表演节目答谢。 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年龄差距很大，最小的刚刚一两岁，而最大的都上中学了，还有的甚至是王艾在图宾根大学的校友！所以一个小时的“文艺汇演”结束后，人群很快就分散了开来，爱心爆棚的去照顾年龄小的，给他们讲故事，而年龄相差不多的像王艾和厄齐尔这样的，说照顾人家就是开玩笑了，论独立生活能力还真比不上早早自立的孩子们。 大多数孩子围着王艾和厄齐尔、默特萨克三人，听他们讲故事。虽然年龄上相差仿佛，但论个人生活经历，身处在封闭管理的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是没法和王艾等人相比的。他们对这个世界既畏惧，又好奇。所以同龄人的精彩生活，他们最是向往。 与信口开河的王艾相比，厄齐尔表现的有些羞涩。他的德语经过了王艾的开导已经能够熟练掌握了，但是面对陌生人仍旧有些放不开。等王艾说累了，该到他的时候，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后来索性带着孩子们到了院子里，给大家表演足球，这才是他擅长的。 你看人家默特萨克多好？巨人的外壳下藏着一颗诗人般忧郁的心，正在给年轻的姑娘们朗诵诗歌。你再看白广海，正忙碌在厨房里，准备给孩子们做他拿手的，中德结合的带馅的面包。你再看罗彤亮、张永海兄弟二人，在孤儿院里爬上爬下的修电灯、透下水道。你再看雷奥妮、小孟两人，正和修女一起拿着奶瓶子照顾婴儿，眼里的爱都要流淌出来。就连陈洋，都在给年轻的孩子们一本正经的讲述交通规则，普及安全教育。 第三百六十七节 八仙过海孤儿院（下） 而王艾除了吹牛逼，猛门撒钱送礼物之外，似乎还真没什么可干的。这辈子除了上学之外就是踢球，真论生活技能，也就和厄齐尔不相上下。王艾只好接过小孟妹妹的工作，拿起了数码相机……嗯，这个他还是比较熟的。 整整一下午，孤儿院里欢声笑语。充实而忙碌的过程也洗尽了所有人身上的浮躁，在这个纯真的世界里，人们都忘记了职业联赛的喧嚣和纸醉金迷。这让没怎么参与进去的王艾百感交集：果然幸福是来自于对比。这些孩子尤其是小的，不知道有多么盼望能有一个家庭，而自己竟然还毫不留恋。 下午厄齐尔也有了新发现，在孩子们中间，有一个叫鲁迪的十二岁孩子，竟然很有足球天赋，据修女们说，这个孩子从小就爱玩足球，经常拉着一个叫德比的十岁孩子陪他玩。修女们也不知道踢的怎么样，加上修道院的院子并不大，所以他们更多的是在玩颠球和盘带。厄齐尔表演后休息的时候，他们勇敢的提出来要给厄齐尔也表演一下。结果厄齐尔惊讶的发现，这个叫鲁迪的孩子的足球天赋非常好。就连那个小一些的德比也表现的不俗。 厄齐尔怕自己看错了，特意拉过来王艾一起看，后来又陆续的吸引来了默特萨克、博阿滕，甚至最后连徐根宝也过来了。 当了一辈子“小孩王”的徐根宝，那眼睛毒着呢，什么孩子在眼前一走一过，看身材、看眼神、看步伐基本就能把这孩子在足球上的发展判断个八九不离十，所以一看之下当场没表态，背后拉着王艾指指点点。 这俩孩子，再过两年，进图宾根01是没问题的。如果好好练，不跑偏，将来进职业队也是可以的。 王艾不信邪，哪那么容易就发现天才的？徐根宝冷笑道：人家这么庞大的足球人口，一代代的基因传承，出现两个天才算什么？哪像我们，出现天才都属于基因突变？ “基因突变”的王艾只好摸着脑袋，点头答应了徐根宝的爱才之心：明年组建新梯队：图宾根青年03，定位是少年队，图宾根01的梯队。其实早就有这个计划，只是图宾根青年01尚且混迹在小区联赛的第四级呢，所以没着急。但是计划不如变化，徐根宝爱才，王艾有收藏癖。所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反正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图宾根足球队也不缺乏想要入队的青年球员。 晚餐的时候，气氛达到了高潮。白广海用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准备了几十人的晚餐，虽然有孤儿院的修女们帮忙，但也累的够呛，因为大部分主食都是特殊的“东方面包”，带馅的面包，俗称“包子”！ 老白的面包改造计划不怎么成功，大多数德国人对面包一口恶狠狠咬下去之后发现有肉，都是惊愕乃至惊恐的，都以为吃到虫子了……但是这次在孤儿院，老白吸收了经验教训：包的时候就让孩子们来看，省得一会吓个半死。 由于最拿手的大厨师小刘同志赶赴西班牙调查皇家贝蒂斯去了，所以王艾后来也被老白拉壮丁塞进了厨房，红烧肉做了整整五大锅。 德国人对肉和甜食的热爱不下于啤酒，而红烧肉也为王艾博得了今天下午最大的喝彩声！虽然德国孩子们不会用筷子，没关系，可以用叉子，叉子不太方便还可以用勺子！ 晚饭后，球员们依依不舍的和孩子们挥手道别，约定下个月的某个周六再来。一些感情丰富的孩子甚至还抹了眼泪，比如和默特萨克告别的姑娘们。 头顶的上弦月，光华烁烁。队员们轻声谈笑从山上下来，面对着华灯初上的图宾根小城三三两两的说话。小孟在安慰手臂酸疼的老白，罗彤亮和博阿滕两个野人在一起放声谈笑，似乎在交流食人技巧，而陈洋则围着徐根宝请教着什么。 雷奥妮和王艾并肩走在最后，各自背着瘪了下去的背包。 “有时候我会恨我的母亲。”雷奥妮背着手抬头望着月亮道：“我那么小她就走了，一直没见过我们兄妹。我小时候也羡慕别人家的孩子能够和父母一起生活，甚至我上大学后有时候做梦都哭醒过。可今天……” 雷奥妮深呼吸了几次，回头看了看黑沉沉的修道院，竟然发现孩子们还有不少仍然站在门前张望着他们，哪怕距离远了，雷奥妮也能感觉到那一双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在阻拦着自己的脚步。 “可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算是幸福了的，起码有父亲从小照顾我们兄妹。哪怕近些年见一面很困难，但毕竟心里有思念的对象。哪怕是母亲，恨也有恨的对象。而这些孩子，他们都不知道该恨谁，没有任何感情的寄托。” 王艾侧脸看了看雷奥妮，今天下午，昔日的图宾根狮子王难得的表现出了母狮子的舔犊情深，照顾孩子无比耐心，连看热闹的王艾都觉得累了，她还乐在其中。 “好吧，你需要我做什么？”王艾不好拿这事儿调侃雷奥妮，但对雷奥妮的用心却洞若观火。 同情心是真的，母性光辉也是真的，但这么说话就一定是别有图谋的，否则雷奥妮宁可愿意在王艾面前表现她的性感，也不会展现她的柔弱。 “我，我想，能不能在狮子球场……”雷奥妮吞吞吐吐：“给孤儿们设立专座？” 面对着王艾夜色里黑色的瞳孔，雷奥妮莫名的心慌：“如果送球票的话，不够正式，还可能被人解读为招揽球迷、虚情假意，按照你坚持的，要么不做，要么做好，我们不如一步到位。所以，我们……就设立十个专座就好了。” 王艾皱着眉思索着雷奥妮的提议。 送球票很常见，但设立专座的可太稀少了，通常包厢就是专座，比如俱乐部主席包厢、家属包厢或者功勋包厢等。对普通球迷来说，多是各个球迷组织拥有专门的看台，但并无专座一说。足球俱乐部说到底是一家企业，以盈利为目的，而不是公益组织。 “要不少设一点？五个？嗯……一个吧？哈哈，一个吧，每次选拔出来表现最优秀的做代表吧？反正我们尽到义务了嘛。” 王艾瞅着面前故作大方豪迈，却掩饰不住眼底的焦虑和一丝丝的恳求的德国大妞，摇摇头：“十个？五个？一个？” 在雷奥妮颤抖的身躯旁，王艾邪魅的一笑：“那怎么够？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好。小狮子，设立二十个孤儿专座，可以临时浮动到三十个！” 雷奥妮张口结舌，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自家的小老板比自己还任性，对自己反常规、甚至犯忌讳的提议竟然全力支持。 王艾伸手拍了拍雷奥妮光洁的脸颊：“傻子，身为雷奥妮球场的主人，球场是我的，也是你的。” 雷奥妮回过神来，凝视着王艾，突然喊了一声“王”，就猛扑到了王艾的怀里。 月华如水，山路空廓，王艾的肩头被雷奥妮的泪水浸的湿漉漉的。 第三百六十八节 中国德比 11月22日，02-03赛季德乙联赛第14轮，图宾根青年主场迎战圣保利足球队。 这本是一场没什么悬念的比赛，圣保利目前在18只队伍里排行第17，深陷降级区。而图宾根青年却已经昂首张望德甲了，甚至在上一轮比赛后，以净胜球优势压下了同积27分的科隆，暂列德乙第一！这还是在前十轮比赛缺兵少将、深受拖累的情况下。而随着前场三人的回归，和圣保利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唯一让外界关注的是这两支球队都有中国球员。虽然亚琛也有谢晖，而且位置很稳，但谢晖毕竟没有去韩国参加世界杯，不论在德国还是在中国，他的知名度和杨晨都是不一样的。 在王艾加入国家队之前，杨晨是中国队里的头号球星，即便是现在被王艾“抢”走了不少光芒，但仍旧是国家队前锋线上必须考虑的人选。 可惜，这几年杨晨走的不太顺。在法兰克福表现最好的一个赛季里，他有中场的支持、教练的信任。随后教练换人，队友转会，杨晨的上场时间和表现空间极大的缩小了。当国家队首次出征世界杯后，杨晨被频繁的征调加上法兰克福上赛季危险的保级，让他疲于奔命。世界杯结束后不久，他就转会到了圣保利——这个可以承诺他主力位置和高昂薪水的球队，同样是保级球队。只不过从德甲变成了德乙。 去年四月，王艾随队出征韦因海姆，参加巴登杯，顺路去了一趟法兰克福，见到了这位知名“中国火箭”。那时的杨晨还是德甲的知名球星，而王艾不过是一只州级联赛里的小球队的小球员。双方就好像天空中的满月与群星。 可一年半以后，双方再次碰面时，王艾所在的球队甚至把上赛季降级而来的法兰克福都压在身下，而杨晨则兜兜转转的踏入了一只德乙联赛降级区的球队。如果再这么走下去，到下赛季，两人的身份就完成了对调。 这怎能不让人唏嘘！图宾根青年和王艾正如初升的朝阳，而已经28岁的杨晨，确实已经到了职业生涯的后期了。 “沧海桑田呐！” 21日晚上，先行来到图宾根，和王艾等一众同胞见面的杨晨，在王艾和厄齐尔的院子里吃过晚餐后，望着夜色下黑沉沉的阿默河，感慨了一句。 一年半年的王艾主动去法兰克福见他，未免有点求提携的意思。而短短一年半后，主动上门的人就换成了他，尽管他并不太情愿。但俱乐部如此危险的局面，他也不好推辞。 来之前，主教练乌韦和他分析过，图宾根青年这段时间频繁的一周双赛、甚至三赛，俱乐部上下一定非常疲劳，而且四天后他们就要去西班牙挑战皇家贝蒂斯。之前高歌猛进的态势下，对方俱乐部一定会更加注重联盟杯……总之，你去一趟吧。 同为职业球员，杨晨的来意王艾一清二楚。在图宾根五名中国球员集体请杨晨吃了一顿饭，聊了个够之后，杨晨到图宾根小城的宾馆住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公布了本轮比赛的出场名单。王艾、白广海、厄齐尔、默特萨克、罗彤亮集体替补。 这不免让很多人失望，其中就包括准备好了现场直播的中央电视台。 本来想看一场杨晨单挑图宾根众多中国外援的好戏的。不过策划者张斌也理解，按照两队的综合实力，图宾根青年如果全力以赴，恐怕就会变成杨晨被中国同胞群殴了…… 那就，太不和谐了。 下午15点整，德乙14轮的五场比赛同时展开，其中焦点之战是图宾根青年对阵圣保利的中国德比和科隆与弗雷堡的两强之战。 现在积分榜的排名是图宾根青年、科隆27分，弗雷堡26分，法兰克福25分，这四支球队之间的直接对话，往往会对最终的排名产生不可逆的影响。有人紧紧跟随，有人难免落马。 这场比赛，杨晨表现的很兴奋。 尽管他和他的主教练都知道，图宾根青年不可能为了球员的个人友谊就放水，更主要的还是为了备战联盟杯。但难得狮子打盹了，还不赶紧赚点积分？13轮比赛过去了，圣保利才2胜2平，积8分。 晚上十点准时打开电视机的中国球迷，面对这场“中国内战”左右为难。固然是想支持杨晨的，可图宾根青年又让人割舍不得。每一次杨晨与陈洋或张永海的对话，都会让他们既高兴又纠结。同时，图宾根青年的“战歌”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实在是这个歌曲太有节奏感和压迫感了。 上半场结束，圣保利以1:0暂时领先，进球者是杨晨。 下半场，徐根宝换上了白广海。结果老白一点也不含糊，半小时内连进两球，把比分反超。 对此，杨晨无可奈何。13轮联赛，打进18个球的白广海比他最巅峰时候的进球效率都高。上赛季比勒菲尔德的维赫尼·亚雷克拿下德乙最佳射手的时候，整个赛季才进了18个球！ 好在图宾根方面没有最终把王艾放出来，整场比赛王艾都表情轻松的坐在替补席上和厄齐尔聊天。而场上进了两球后的老白也放松了不少，并最终在比赛即将结束的时候，杨晨助攻亚历山大·迈耶，打入了扳平一球。 2:2战平，可谓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图宾根青年借以获得了宝贵的一分，虽然被取胜了的科隆队的30分反超，但同样以28分和净胜球优势领先法兰克福，而强强对话后败下阵来的弗雷堡积26分位居第四。从而让图宾根青年仍保留在第一集团里。 杨晨的圣保利则拿到了难得的一个积分，从而以积9分，负14个净胜球的“优势”，领先同样9分，但负16个净胜球的布伦瑞克，从而倒数第三，艰难的看到了保级的曙光。 中国转播方和中国球迷见到“中国德比”得以握手言和也很满意。 赛后，杨晨匆匆打了个招呼就随队回了汉堡。而王艾却将主持一场验收。 布置了一年的作业的验收！ 第三百六十九节 罗三炮征服塞维利亚（上） 自从来到德国，罗彤亮就感觉好像回到了幼儿园。这里没有父母，没有熟悉队友、教练，没有任何以往的社会关系。不会有爸爸的拳头、教练的呵斥、队友的调侃、朋友的电话，这里只有一大一小两个穿西装的恶魔。 徐根宝在大连时，罗彤亮有幸随队前往金州一次，亲眼见到这位是怎么把大连的那帮知名球星给训的敢怒不敢言的，所以哪怕到了德国仿佛换了个人，罗彤亮也不敢有丝毫不敬。这可是不下于“老爸”张引和铁帅老王的黑面神。 赵本山说：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罗彤亮深以为然！ 小恶魔当然就是自家老板了。学习学不过他，还算正常。可踢球也踢不过他，就太让人伤心了，难道说我要跟他比试修水管？哪怕现在在图宾根的市政部门自己的“罗技师”已经小有名气。 后来，罗彤亮索性把这纠结丢一边去了，想到头疼都想不明白，那就干脆不想了。每天上午准时去家政公司报道，接任务，上门敲敲打打，摆弄一上午后，脱下衣服洗个澡去狮子球场和队友们汇合。 队友们年长的也在兼职上班，年幼的都在上学。下午到一起后，金博斯先生公布下午的训练内容后，通常并不留在训练场。上赛季是队长费弗尔带着大家练，这个赛季是老白领着大家练，跑跑圈、踢踢对抗赛，累了就歇着看厄齐尔耍宝欺负人。他最喜欢和默特萨克那个大个子对练了，偏偏默特萨克也喜欢，他们一个练突破后卫，一个练中途拦截，厄齐尔经常耍赖，大个子总温和的笑着不争辩，但下脚却一点不含糊。 有时候场边还有球迷看热闹，起哄，有个别的兴致来了还下场找队友们较量较量，绝大多数都是输的心服口服，极个别的确实有两下子的，就随着图宾根01玩几天看看。 整个一下午，乐乐呵呵的就过去了。 晚上照样到徐指导那里去吃饭，刘哥的手艺没的说，尽管小王总爱给他起外号，说起来，吃饱了骂厨子，据说挺不是人的，但这俩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晚饭后在家里，老白照样看一个小时的头球集锦在斗志昂扬的出门。如果小王在家，仨人通常一起练，先绕着小城跑一圈，跟着小王的“打摆子”节奏，快的时候跟狗撵的似的，慢的时候比老太太都磨叽。 跑了一圈下来，一般都是到小城东郊外的平民球场练球，这里到晚上就没什么人了。小王为了晚上练球方便，还特意出资要市政府安装了一根灯柱。安静的球场上，三个人分别练，有时候还合练。通常要练到深夜，老白最后一点力气被榨干以后。 老白扛不住了回家冲个澡就睡了。罗彤亮的体能还有不少，刚开始会跑到王艾那一起蹭健身，直到有一次推门进去，发现母狮子穿着睡衣以后，就再也不去了。 这里空气清新，这里鸟语花香，这里色彩斑斓，这里古堡丛林，这里每天都可以做自己爱做的事，这里不会有人给自己设计什么目标、逼迫自己做这做那，这里也不会有形形sèsè的人的乱七八糟的电话，这里单纯而快乐。像罗彤亮这样心思简单的人，越是简单的环境越活的自在，越能活出味道来。有时候罗彤亮甚至回首过去都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长到这么大的。不是没有制定过计划，却从来都坚持不下来，而在图宾根，却轻易而举的走在通往崇高目标的道路上。 哪怕陈洋和张永海这个赛季也来了，也没有改变罗彤亮的处境，他们和当初的白、罗二人一样，置身于异国他乡后，迅速的融入了图宾根青年的丰富积极的生活里去，悄无声息的被同化了。虽然小王刚回来，还没有针对他们俩制定专门的训练计划，但他们自己已经琢磨出味道了。 老白和一年前判若两人，今年还随队去了韩国踢世界杯的杨晨，一度是国内的头号前锋，可从八月到今天的三个多月的时间里，白广海和杨晨在德乙的赛场上用成绩直接对话，进球数是18:2！ 现在偶尔和国内通电话，不论是谁谈论最多的就是老白，许多人还在感慨如果老白也去了世界杯会怎么样怎么样，有人还反复试探想知道老白到底有什么秘诀。可罗彤亮心里明白，哪有什么秘诀？无非是苦练而已。要说和国内有什么不同就是这里没有熟悉的队友、朋友，不需要为复杂的社会关系牵扯精力，再加上一个小王在前边远远的吊着，不知不觉的就加倍努力了。而且上半年那会老白的头球虽然也不错，但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自从世界杯上，小王光芒大放以后，罗彤亮就很明显的察觉到老白的紧迫感陡然增加，所有的“欧森”也好，“斯图卡”也罢所带来的飘飘然全都散去了，一点儿残留都没有。这个夏天，虽然小王不在身边，没有带着集训，可各条战线上的好消息不断传来。每一条消息都有人迫不及待的告诉老白，老白，已经被ciji的发疯了。 整整一个夏天，老白没去喝一次酒，没去唱一次歌，没休息一天，后来为了躲避骚扰，干脆和家里人打了招呼以后，关了手机住到了还在施工中的浑南新球场。 14岁的小老板已经拿到了世界杯银靴，而老白这个25岁正牌前锋拿一个地区联赛的最佳射手，算得了什么呢？即便是拿了德乙最佳射手，又算的了什么呢？再不努力，就没有努力的机会了。 罗彤亮从老白身上，分明看到了几年前的曲圣卿的影子。当时也是25岁，职业生涯过半的曲圣卿，猛然警醒，开始丢掉了嘻嘻哈哈，即便打封闭也要上场破门。结果不仅拿下了当赛季的最佳射手，还拿到了中国足球先生，并且以最高身价转会到了富有的上海申花。 今天这场“中国德比”，更是老白与杨晨的最直接的对话。对话的结果也如他们现在的成绩一样，在图宾根青年有意为下一场比赛积累实力的情况下，双方打平。 而现在，终于轮到我罗彤亮了。11 第三百七十节 罗三炮征服塞维利亚（中） “准备好了？”王艾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还有点窘迫的罗彤亮。 “嗯。”罗彤亮腼腆的笑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了，你帮我看看呗？” “那走！” 王艾来了兴致，也没拉别人，率先向训练场走去。结果叫罗彤亮拉住了，他的意思是去平时晚上训练的那个球场，不去俱乐部的训练场。 王艾眼珠一转就明白了：“咋？还不好意思？” “也不是，嘿嘿，主要是怕没练好叫人笑话。”罗彤亮摸着脑袋道。 “那好，晚饭后，你、我、老白，还我们仨怎么样？” 晚上七点，枯黄的训练场上，王艾抱着肩膀和老白站在一起，罗彤亮在场上运球，远射，运球，远射。 “今晚上有点北风，所以命中率比平时低了点。”老白低声跟王艾解释。 王艾不置可否，心中却非常惊讶，距离球门三十米开外，移动中射门，十中七八，这还算低？你们都是按照超人模板训练的吗？王艾知道，有这手绝活的，全中国现在除了自己就是罗彤亮！那三十分之一的球门，就是王艾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也不敢说比罗彤亮的命中率高多少。 “你上去，当后卫。”王艾扬了扬下巴，还叮嘱道：“别放水啊！” 老白点点头，脱掉外衣，做了十几个深蹲，略活动了下身体，开始给罗彤亮当后卫堵截。 后卫与前锋一对一的情况下，基本上不可能堵的对方连个射门角度都拉不出来，只能起到干扰的作用。而罗彤亮这一年下来，可不仅仅是练远射，他也连盘带的。后卫的盘带机会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用，如果被对方多人堵截，分球分不出去的情况下，你不盘带怎么办？何况，对盘带的了解，就是对封堵的了解，这是一体两面的。 十分钟后，王艾技痒，也忍不住下场了。因为老白根本堵不住他，命中率只下降了两成而已，就这还有50%呢！ 王艾让老白去当守门员，自己亲自当后卫对罗彤亮进行贴身骚扰，身体确实不如他，但论脚下技术和灵活性，是罗彤亮现在能遇到的最大的麻烦。 罗彤亮已经全神贯注的踢了二十分钟了，现在又是一挑二。虽然不是最强的后卫，更不是最强的守门员，但他也不是一个纯正的前锋啊。 他头上的汗水开始滴滴答答的冒出来，又过了十分钟，老白挺不住了，他娘的你们俩可劲跑瞅着累，我这一动不动的是不累，可是冷啊！ 三人到场边休息，老白赶紧穿上厚衣服，王艾披上衣服，羡慕的瞅着罗彤亮的脑袋上白气升腾：“你就是个畜生啊，我都累了你还没事儿？” “呼呼！”老罗就剩下喘了，他妈谁累谁知道！ 过了会，王艾问：“你刚刚的射门，你实话说，有多少是按照你自己预想的目标射进的，有多少是射偏了射进的？” “一半一半吧。”罗彤亮晃着脑袋。 王艾琢磨了下，对老白点了点头：“罗哥，你这个技术呢，现在基本可以拿出来了。但需要一个好的场合。一年前我和白哥你和说过，咱中国人在外国踢球不容易，尤其是咱们中国足球不强大的情况下，想让人看在眼里，就一定要在关键赛事上拿出来。白哥在去年德国杯决赛上的头球帽子戏法，伴随着我们队创纪录的业余球队拿下德国杯冠军，永载史册。以后不论谁，什么时候提起来，白哥都能被想起来。” 说到这，王艾扭头瞅着罗彤亮：“罗哥，你可千万别多想，认为我压制你了，或者故意不给你表现机会。” 罗彤亮抱着膝盖摇头：“你不是那样人。你是为了我好，我懂，我平时不想事儿，可我又不是傻子。你的任意球那么厉害，以前在队里从来没踢过，到了世界杯上才拿出来。我们天天和你在一起都不知道。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中国有个世界顶尖的任意球大师，和卡洛斯平肩膀的。” 老白也帮腔：“小王，这几个月你不在，都是我和小罗一起练的，我也和他说，后卫球员偶尔进球不算稀奇，这世界上能远射的后卫一大把，卡洛斯不就是？还有能进球的守门员呢。所以对咱们来说，要么就不做，要做就一鸣惊人才行。只要有这么一次，以后整个职业生涯的路都好走，到哪人们都记得你。后卫一个赛季下来破坏了对手多少单刀没人记得的，可孙继海前几个月在联盟杯资格赛上的一次破门，在曼城就稳了，起码能吃三年。何况，咱的目标比孙继海的还要高，所以，更得挑一个好时候了。” “那，三天后去西班牙？”罗彤亮问道。 王艾坐在地上，拄着下巴，嘬着牙花子，晃着脑袋：“我感觉还差了点。我原本是想着在关键赛事上把你端上桌的，这联盟杯的32强吧，顶多就是咱们国内媒体和西班牙，哦其实就是塞维利亚当地媒体会关注一点。欧洲大媒体不会当回事儿的。你这苦练了一年多终于练成了，要这么随便拿出来，我总感觉和希望差距比较大。” 说完了，王艾猛然间发现罗彤亮暗淡下去的眼神儿，才醒悟，这个单纯的汉子400多天下来的苦练，也是希望能够扬名的，今天不知道鼓足了多大勇气请自己来验收，好不容易合格了，自己还不让他拿出来，这未免有点不近人情了。 要不是罗彤亮这种性格的人，根本坚持不下来这种默默无闻的自虐式的苦练，也根本不会完全听从王艾的意见。人家练成了，在联赛上拿出来，为球队建功了，你还能骂人家了？人家拿出来引得外界关注，身价上升才是真的，哪怕和你关系淡了，人家有技术在手，转会就是了！ “罗哥！”王艾搂着罗彤亮魁梧的肩膀子：“现在就咱们哥仨，我跟你说三点：第一，明年国家队没什么正式的比赛任务，新教练上台，这一年估计都是玩热身赛，磨合队伍什么的，下赛季，哦就2004年才是亚洲杯和世界杯预选赛的正式比赛，所以你别急；第二，我跟你保证，只要我王艾明年进了国家队，我一定带你进去；第三，这个赛季，你的技术我一定会挑选一个合适的场合让你拿出来，到时候我全力配合你，给你做球。你再忍一忍，好不好？” 罗彤亮咧着嘴笑了，重重的点头。 单纯的人就这点好……好忽悠！ 第三百七十一节 罗三炮征服塞维利亚（下） 这是图宾根青年第二次赶赴国外参赛。今年8月去了一趟荷兰乌得勒支，10月份去了一趟华沙，也算是有过“国际比赛”经验了。这一次要去西班牙，打上门去会会皇家贝蒂斯这个老牌劲旅，全队上下都很振奋。 金博斯先生的现在每一天，都走在创造历史的进程上。按理说在国内已经创造了很多历史了，然而，这毕竟是国外，毕竟是德国。完全意外的焕发了职业生涯第二春甚至达到了更高高度的老头子，把全部精力拿了出来。不仅把小刘派到了西班牙呆了一个星期，赛前也早早就给全队储备好了体能，并日以继夜的针对小刘发来的对手情况研究战术。 中国德比后第二天，全队略修整了一番，第三天也即24日就提前两天赶赴了皇家贝蒂斯所在的西班牙塞维利亚，这座在诸多航海游戏里留下名字的城市，用以提前适应场地。 可惜，刚到第一天塞维利亚就迎来了一场冬雨，虽然不凉，但室外训练却泡汤了。白种人的体质决定了对他们来说，感冒是个很大的问题。 这场雨直接下了一天半，到25日晚上才放晴。26号清晨，徐根宝紧急带着全队赶赴皇家贝蒂斯的主赛场适应场地。皇家贝蒂斯方面到没有设置障碍，很痛快的把一行人放入到了比利亚马林球场。 “怎么这么热呀。”王艾的一句牢骚引起了徐根宝的注意，他冷眼观察队员们的表现，发现大多数队员刚刚跑了十分钟就见汗了，就连野人博阿滕也在不断的擦拭汗水。 “今天多少度？”徐根宝扭头问刘尚杰。 刘尚杰赶忙回头从皮包里翻报纸：“最高气温22度。” 徐根宝紧抿着嘴唇，他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在国内他没有执教过业余球队，凡是职业队比赛都是全国到处跑，所以不存在很严重的“水土不服”的问题。可眼前这支德国球队，或者说德国联赛，就是在一个辽宁、吉林两个省加起来这么大的地方兜兜转转的打比赛，各地的气温、湿度不会有很大差异。可是放大到欧洲就麻烦了，现在的北欧冰天雪地，现在的南欧仍旧阳光灿烂，东欧干冷，西欧潮湿。更严重的是，这支队伍里绝大部分队员都没有冬季到温差极大的地方比赛的经验，除了从中国带来的白广海、罗彤亮、陈洋、张永海之外，全是新手！ 比感冒更严重的是热伤风，虽然队员不至于那样，但状态大受影响却是难免的。 比赛的进程，正如徐根宝的预料。图宾根全队陷入了可怕的状态低迷当中，即便是“神枪手”王艾都状态不佳。好在徐根宝认真研究了对手之后，祭出了“抢逼围”，在他不断的催促声中，全队展开了积极的就地反抢，哪怕状态不佳，也让西班牙人颇为难受。 而贝蒂斯队显然也没有轻视了这支德国的“强者杀手”，拿出了西班牙球队难得的硬气，频繁和图宾根青年发生身体冲撞。西班牙足球虽然爱玩技术，技术也比粗糙的德国人更好，但不意味着他们就没有身体，尤其是对图宾根青年“年幼的前场”而言。 身体不差，脚下技术灵活，对上状态不佳的图宾根青年，一时间竟然让图宾根青年强大的攻击力完全发挥不出来。白广海在前锋线上得不到中场的有力支援，空有“斯图卡”，却没有航空炸弹！ 上半场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双方都没有得到很好的机会，白广海和贝蒂斯的头号射手费尔南多都分别进行了两次勉强的射门，被双方守门员轻松得到。 潮湿、闷热，让德国人吃尽了苦头。王艾尝试了几次个人带球突破，却对北方后卫看的很死，想要强行盘带过人，只能依赖高强度的动作，而这样动作没做几个，就气喘吁吁，无奈之下只好分球。 王艾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四下看看，全队都陷入了苦战当中，老白孤立无援，厄齐尔和自己一样被对方脚下灵活的成年球员所克制，默特萨克显然也不好受，而陈洋表现到还可以，但距离白广海有些远了，同时还要不断的去支援疲惫的博阿滕。 场边的徐根宝没有做出更多的指示，也没有换人，显然，现在的阵容已经是全力以赴了。他的精力都放在了布置抢逼围上，准备用层层防守的办法，瓦解对方相比德国球队的精确组织，从而在不利的局面下全身而退。 然而，王艾并不甘心，他的双眼越过重重人影，落到了中卫罗彤亮身上，恰好罗彤亮也正在往他这边张望。 俗语说得好，择日不如撞日！ 每一个客场进球都是弥足珍贵的，压制罗彤亮那是在节节胜利的情况下的选择，而不是生死存亡关头。 王艾轻轻点头，罗彤亮不由的呼吸一紧，赶忙调整，这个机会他盼望了很久了，白哥出名后走到哪都是明星待遇，而一同出国，同样苦练有成的自己只能扮演个拎包的。 王艾扭头看厄齐尔等前场球员，偷偷示意要球权。罗彤亮同样在后场和陈洋、张永海交代自己即将上前助攻。 这都算是寻常变化，队友们并未察觉出异常，就连贝蒂斯队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只有老白心下恍然，强自按捺激动，开始集中精力寻找看看有没有补射的机会。 比赛第37分钟，图宾根队中卫罗彤亮带球前插，在陈洋的配合下，几步冲到了前场。遇到拦截后迅速分球给了左边卫王艾，王艾前突几次，吸引了几名贝蒂斯球员的注意力，然后突然向斜后的中路传球。 默特萨克意外了一下，刚要上前接球，身边一个人跑的比他还快，看球衣号码竟然是刚刚上来助攻的罗？他，他要干什么？ 罗彤亮大步上前，这个位置距离球门足有四十米，罗彤亮根本没抬头，守门员和后卫的位置已经牢记在心。 铁人罗彤亮用尽全身的力气，足球一声爆响，如一道闪电击中球网。 全场，都没反应过来！ 在温暖的阳光里，和煦的暖风下，双方反反复复的中场纠缠，已经让双方球员，包括贝蒂斯球迷都有些昏昏欲睡。 而罗彤亮被右脚带动的飞起来的身体，“刺啦”一声，撕破了这黏糊糊的世界。一阵寒冷而爆裂的冰爆空降在比利亚马林，空降在古城塞维利亚！ 第三百七十二节 罗三炮征服塞维利亚（补） 白广海和王艾率先高举双臂扑向罗彤亮，带动着全队欢呼着围住了这个腼腆的大汉。 绿色兵团的战士们，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能想到一个默默无闻的纯粹角色球员的中后卫，突发奇想上来来了这么一脚射门？还叫他直接射进了，你看他那射门技术，完全没有信心嘛，起脚的时候连门都不看，完全是莽汉的一脚浪射。 真是运气好！ 再开球，比分落后的贝蒂斯队加强了攻势和加快了攻击节奏，图宾根全队进行了顽强的防守，连王艾和厄齐尔都全力投入到了防守当中。厄齐尔并不清楚王艾的算计，但已经和王艾“同居”了两年多的厄齐尔可是太了解王博士的底细了，这是一个球场上的阴谋家，兜里总有掏不完的好东西。 再说，他是见过罗彤亮练习远射的，只不过没当回事儿。可一想和罗一起练的“斯图卡”，就心里全明白了。 图宾根青年拼命的防守，最终让贝蒂斯队徒劳无功，双方带着1:0的比分进入了更衣室。 徐根宝忙着给大家分发饮料，一边瞅了王艾一眼，王艾点头，老头心中有数了。等我有空的！你连我都瞒着！ “我知道今天比赛大家很艰难。这西班牙的鬼天气这么热，这么潮。说实话啊，我过去在中国的时候也是在海边的，可是来德国两年，我都受不了了，何况是你们？不过，大家上半场的表现很好，顽强的堵截了对方的攻势。尤其是博阿滕和张永海，你们对费尔南多的看守很奏效，下半场继续。我们在客场打平就是胜利！” 队员们表情轻松。 “当然，如果你们有机会继续进球那就更好了。小罗既然今天脚感不错，那就多争取，多进两个。我们今年的比赛任务很重，我们的人员太单薄。在这场客场作战里，我们赢的越多，回主场越轻松。大家不要忘了，除了联盟杯，我们还有德国杯。12月1号我们是联赛第十五轮，12月3号我们是德国杯，6号是联赛第16轮，10号是和贝蒂斯的第二场，13号是第十七轮。我们都是一周双赛。” 金博斯先生难得的拿出了严峻的表情：“所以，如果有机会，状态好能够多进球，就一定要抓紧利用你的好状态，给你自己，给队友，给我们全队一个喘息的机会。” 全队严肃的点头，密集的赛事沉甸甸的压在肩上，三线作战原本不该是图宾根青年这种人员结构的队伍可以承担的，可是老家伙们眼看要退役了，不挣扎一下以后就没机会了，年青一代朝气蓬勃，总以为还能再挺一挺。 15分钟后，双方交换场地。在主场球迷的助威声中，贝蒂斯队发动猛攻。图宾根青年不甘示弱，从前场开始梯次拦截，坚决不让对手把阵型压下去。而这时候，陈洋和博阿滕起到了关键作用。 在德国，陈洋的身体并没有明显优势，可面对西班牙人，陈洋就很有自信了，他的盘带等小技术也不弱于对手，因此经常带着球在中场绕来绕去，消耗着对手的大量体能。而博阿滕在伊比利亚半岛上就是纯粹的野蛮人了，在中圈左右横冲直撞。 就在对手拼命抢攻的时候，图宾根青年也没有放弃反击。 下半场比赛第17分钟，就在对手的攻势稍微后继无力的时候，陈洋在中场带球突破，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直接突破到了对方的罚球区弧顶部位，身边吸引了四名贝蒂斯球员，就在要失去球员的一刹那，他突然用脚后跟把足球磕到了身后。 这时，一直偷偷隐藏着的高大身影露了出来，对着足球又是一脚势大力沉的远射。 完全被陈洋迷惑了的贝蒂斯后防措手不及，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罗彤亮的偷偷跟进，结果被罗彤亮再次得手。 比分变成了0:2。 球场陷入了一片难言的沉寂，就连现场解说也讷讷无言，唯有随队前来的几十名图宾根球迷的欢呼声，尖锐刺耳。 贝蒂斯找不到打破图宾根青年的攻击性防守体系的办法，却反而被对方接连两次偷袭……不！不对，这不是偷袭！ 贝蒂斯教练组紧急呼唤场上球员注意盯防那个披头散发的大个子后卫，他是对方隐藏起来的杀手锏……专门杀我们的杀手锏！ 赛前所有的调查，所有的数据都显示这就是一个角色球员，他从来没有在任何比赛、任何场次上进行过远射，甚至连一次插上助攻都没有！ 他妈的！ 看死他！极其败坏的贝蒂斯人牢牢盯住了罗彤亮，倒不是因为两球落后，而是因为智商上的羞耻感！ 你们图宾根人为什么对我们这么狠？！所有人都瞒着为什么不瞒着我们！ 然而，事了拂衣去的“罗大侠”，安居中卫线，让贝蒂斯队有力无处使。反到随着时间的延长，夜晚到来天气渐渐凉爽，图宾根的前场苏醒了过来。体能仍旧较好的默特萨克开始不断的给白广海送去一个又一个威胁球。 贝蒂斯队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半赛季不到就基本预定了本赛季最佳射手的中国人身上。 比赛第21分钟，24分钟，短时间内白广海两次威胁对方球门，虽然经过守门员的奋力扑救化险为夷，却也逼迫了对手不得不加强力量。而这样一来，又解放了罗彤亮。 结果在比赛第35分钟，39分钟，罗彤亮又获得了两次远射的机会。头一个远射，足球刚飞出去，就被一个对方后卫奋力抬脚拦截了下来，尽管他马上就被担架抬下去了，却破坏了这次射门。而第二个射门，图宾根前场吸取了经验，两翼的王艾、厄齐尔、中路的默特萨克、陈洋四人频繁个人图集，配合拉扯，终于给罗彤亮创造了一个起脚的机会。 而罗彤亮也不孚众望，再一次以重炮轰门得手。 腼腆的罗彤亮现在还是单身，也不知道该感谢谁，就剩下咧嘴傻笑了。然而，这场比赛，却终究被他所主宰，被一个后卫所主宰，被一个后卫的三个四个远射，三个破门所主宰。 第二天，全欧各大媒体都对这场惊奇的比赛进行了报道，尤其是德国媒体，《图片报》以《十一月最大的发现》为题，对罗彤亮的德国生涯进行了专题回顾。在没有采访到图宾根和罗彤亮本人的情况下，他们断言：这一定是那个足球界智商第一人的小博士策划的！《南德意志报》在报道中称呼罗彤亮为“塞维利亚征服者”。 同样，关注这场比赛的中国媒体同样非常惊奇。无数的电话打给了辽足的的熟人：你们这个大个子替补后卫，以前踢过远射么？这么暴力、果断、精确的远射，完全不可能是偶然，何况还是三个，何况还有迹象表明这是图宾根青年俱乐部早就知道的。 结果，从张引到王洪礼再到曹经理乃至过去的队友、现在的队员纷纷茫然：没有，他不是，不可能！ 第二天国内体育媒体纷纷扰扰，《辽沈晚报》再次出来搅局，代表家乡人民送给罗彤亮一个响亮的外号：罗三炮！ 第三百七十三节 比国王更骄傲（上） “今天大家的表现都非常好！” 比利亚马林球场的更衣室里，金博斯先生满面喜色的给大家讲话。米卢下课后，虽然足协仍旧把国足主帅锁定在了外教身上，但也不是没人替他摇旗呐喊。每当他率领图宾根青年多进一步，呐喊的声音就高一分。为此阎世铎和南勇都私下里联系过他，询问他将来接手国足的可能性，他都婉拒了，但心中的满足感却不足为外人道，只能一个人张灯结彩。 “大家休息休息，一会费弗尔开完记者会，我们一起回酒店。” 金博斯先生在德国都是亲自出席发布会的，按他的说法，这是练德语的好机会，实际上是为了展示中国足球的风采。今天的比赛能拿下，首功当然是罗彤亮的突然出手，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能稳守球门不失，和金博斯先生一年多来孜孜不倦的调教成型的抢逼围战术也有直接关系。在身体不适、状态不佳导致进攻无力的情况下，前场除了白广海全部投入到了梯次防守当中，把皇家贝蒂斯的进攻组织切割的七零八落。而他不想让人窥谈这种战术的秘密，所以就假借自己不懂拉丁语、不懂英语委托随队而来观战的费弗尔代他出席了。 讲完话之后，他带着徒弟刘尚杰，跟着雷奥妮一起出了更衣室，给队员们留下了可以放肆的空间。果然他们一走，罗彤亮就被众队友包围了。按照俱乐部的新制度，在联盟杯上走的越远，进球奖金越多，按照新的算法，这三个球能带给罗彤亮带来接近两万欧元的收入，差不多是过去他在辽足一年全收入了。 队友们纷纷要求他分润好处，就像以前他们被分润的一样。大方的罗彤亮张着大嘴乖乖承诺，回图宾根开party！ 图宾根青年能够支撑住这么频繁的赛事，迄今为止还能颤颤巍巍的在三条线上齐头并进，除了主教练善于调教队伍，分配体能，精心组织之外，和巨大的奖金激励也有关系。主力球员的收入都维持在月两万欧元左右，比赛奖金通常为月工资的一半，进球奖金为两千欧元。白广海现在不用提，一号大款！而王艾不在时候的二号攻击手厄齐尔，这几个月的月收入都超过了七万欧元，没少了被队友们扒皮！要知道他今年才14周岁，比王艾还小一岁，刚刚德国小学毕业！一个月的收入差不多赶上一个中国家庭的全部财产了，就是穆斯塔法先生折腾这么多年做生意的总家底也没有他现在一个月的收入高。 所以，尽管王艾缺席了这一年近半个赛程的比赛，但他的回归却没有任何人有意见：老队员都知道了，他才是这支俱乐部的幕后决策者。升入德乙后慷慨的工资和奖金，没有他点头，母狮子是做不了主的。 更衣室里正在欢声笑语，突然门一开，雷奥妮神色奇怪的领进一个人来，这位男士看年纪四十岁上下，中等身材，一头稀疏的头发一丝不苟，服装内敛却掩饰不住华丽，甚至有点像是戏台上的人物，迈过门槛时还绅士的对雷奥妮点了点头。身后则是莫名其妙的金博斯先生和看热闹的三项全能。 “请问哪位是图宾根大学哲学系的王博士？” 来人用抑扬顿挫的瑞士德语问道。 从雷奥妮的脸上看不到答案的王艾，在队友们的围观中站起来：“你好，我是王艾。” 来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蹙眉，似乎艰难抉择了一番后点头，不由自主的提高音调：“请跟我来，尊贵的王室成员要接见你。” 王艾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汗水打湿还没来得及更换的衣服，本来是准备回酒店在洗澡换衣的，听来人的话后，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 来人转身刚迈过门槛，王艾突然停住脚步。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正在和队友们开会总结比赛。如果你的主人想要见我，请他到更衣室来。” 说完，王艾礼貌的微笑着冲惊愕的来人点点头，便一屁股坐回了队员们中间。 来人的脸上纹丝不动，郑重的重复了一遍：“是尊贵的王室成员要接见你。” 王艾微笑着重复：“请他到更衣室来。否则，可以联系中国驻西班牙大使馆安排我们会面。” 来人抿了抿嘴，淡淡的怒色在脸上闪过，果断的转身离开了。 更衣室里落针可闻。 雷奥妮、徐根宝、三项全能也顾不上给大家留下什么空间了，赶紧走进屋里关上门。众人看着王艾不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厄齐尔捅了捅王艾：“那可是王室呀。” 这会儿，王艾也想明白了，摇头道：“刚刚我的拒绝是因为他傲慢的态度让我不舒服。可现在我必须要说，仅仅一个王室成员，还不足以让我随叫随到。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行为，你们遇到这种情况看你们自己的意愿。” 金博斯先生皱着眉抱着肩膀不说话，刘尚杰担心的道：“这，会不会涉及到外交问题？万一人家向我们大使馆投诉什么的。” 王艾思索了下缓缓道：“这方面我没跟大使馆询问过，但我认为，王室成员里，可以让我随叫随到的人，只有国王一个。我之所以可以被他随叫随到，也不是因为他是国王，而是因为他是国家元首。他的一举一动代表了西班牙这个国家，出于外交考虑，我必须有一定的主动。但是其他王室成员，甚至是他的第一继承人，我都是可以拒绝的。” 年长的队友们已经听懂了王艾的话，年幼的队友尚且脑子里一片浆糊。金博斯先生摸出电话，转身出门，看样子是打给大使馆了。 “那可是王室成员呐。”厄齐尔赞叹道：“不都说被他们召见以后，随手就能赏赐一袋金币吗？就冲这金币去也行啊。” 说到这，厄齐尔突然愤怒了，扭转抓住王艾的脖子：“为什么不是我？这场比赛你也没进球！我的金币啊，你还给我！” 王艾能这么果断的拒绝会面，也是因为他在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直扮演透明人的严竹，而严竹则隐蔽的耸了耸肩。 第三百七十四节 比国王更骄傲（中） 队友们闹了一会，王艾觉得有些话还是要和队友们说清楚，于是站了起来环顾着更衣室里朝夕相处的职业球员们道：“借着今天这件事，我仅仅代表我自己，不代表俱乐部说一点我的看法。” 队友们静了下来，其实刚刚王艾的拒绝所带来的巨大心理冲击还未过去。 王艾刚要开口，听说消息草草开完了发布会的费弗尔带着白广海回来了，见王艾要说话，就安静的坐到了队员们中间，其他队友低声的跟他们通报情况。 “首先我必须要说明一点的是，不论是俱乐部、主教练还是身为队友的我，都不会干涉大家结交朋友的自由。希望我接下来的话大家不要误解，尤其是有国王的国家的队友。我对王室，哦，任何一个国家的王室都没有意见。或者说，我对他们没有什么恶感，当然也没有什么好感。总体来说，就是没什么感觉，我只是在这里冷静的给大家分析其中的利弊，诉说我的看法，给大家做个参考。” 以博阿滕为主的出生在有国王的国家里的队友们点点头，认同了王艾的说法，期待着王艾接下来的话。 王艾在地中间走了两步道：“以前我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正好借今天这个机会说一说。随着我们图宾根青年的成绩越来越好，随着各位的表现越来越为更多的人们所知道。像今天这样，政治人物迟早会找上我们。今天是我，相信以后你们中间的各位也会遇到类似的问题，那么我们怎么对待这种上门的邀请呢？” “政治人物和我们不一样。”王艾道：“政治人物站的高，权力大，社会影响力大，我们和他们交往会放大我们的交际圈。但我们踢球的也不是没有优势。如果你的表现足够好，也够文明，那么即便是我们球队的死敌的球迷，也不会和你势不两立，甚至会为你鼓掌。而政治人物则不同，他们站得高，但风险也大。你们都应该知道，政治人物都有反对者，政党都有反对党、反对派，而且是势不两立的反对派。” 除了几个黄皮肤的面孔有点摸不着头脑之外，白人面孔、黑人面孔的清一色的点头。 “我们和政治人物交往，固然会扩大我们的朋友范围，甚至会获得一些好处，但实际上也给我们带来了风险。我们踢球的，基本没有死敌，或者说，基本是人见人爱的群体。而政治人物则都有各自的对手。那么当我们和他们交往的时候，虽然给我们分润了那么一点他们的权势，但更多的是分润给了我们他们的风险。他们的反对者，甚至会掉转炮口来攻击我们。” “在这里我还必须要申明一点。”王艾举起手：“如果你们将来谁有志于从政，或者你们对哪个政治人物特别有好感，可以、愿意不计代价的支持他，那么你可以随意。我刚才说过，我现在愿意重复一遍，俱乐部，主教练，你们的队友、朋友的我，都不会干涉你们的自由，我只是给你冷静的分析利弊。” 众队友点头，费弗尔举手道：“王博士，请放心说，我们都理解了你的用意。” “好，我们分析一下出发点和目的，政治人物为什么会交往我们呢？”王艾睁大了眼睛瞅着众人道：“除了礼仪性的，比如你代表国家队出了好成绩，获得了总统、总理接见这种情况之外，政治人物交往我们，除了极个别的真心喜欢足球或者喜欢你之外，那么就是有着政治目的了。说到这里我必须告诫大家，你别以为你是大明星了就是万人迷了。这个世界上拥有超越足球运动具有偶像气质的，只有一个贝克汉姆。很遗憾，我们全队上下没有一个帅哥，全是丑男！” 更衣室里哄堂大笑。 “所以，你别听人家吹捧两句就以为你真的魅力惊人了。”王艾笑着道：“不信你们问问雷奥妮，你们哪一个拥有让一个出色的女人不顾一切扑上来的魅力？可能会有这样的女人，但绝不会很多。” 雷奥妮瞪了王艾一眼，忍不住笑了笑，又虎着脸扫视了一遍食草动物们，众队友噤若寒蝉。 “那么，政治人物突然来结交你，通常只有一个目的。”王艾竖起手指：“希望分享你的良好的公众形象。刚才我说了，我们踢球的通常没有死敌，在欧洲这块世界足球中心，我们每一个出色的球员都有很多的支持者，他们遍布全国，遍布各阶层，是一笔相当强大的社会资源。尤其是当选举期间，他们非常愿意拉拢各种形象良好的公众人物为他们站台，我们踢球的也是一种。” 众队友若有所思，费弗尔等老球员不由自主的点头。 “相比起他们来，我们踢球的就是一群傻子。”王艾嗤笑道：“整天练身体，难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你们说我们一天天的基本就是家庭、训练场、学校或者一些娱乐场所，和那些整天与人斗心眼的政治人物怎么比？我们的心思太天真，即便被人利用也往往不知道。不是我们真的智商不够，而是我们的工作决定了我们这方面是弱项。我给大家举个例子，美国流行天王迈克尔杰克逊大家都知道吧？” 众队友的神色出现了好奇。 “我先说明，我接下来的话出门我就不认，你们出去跟记者重复我怎么说的，我肯定不承认。” 见众队友点头了，王艾才冷笑道：“你们真以为他猥亵了小男孩？你们再想想围绕他身上的什么整容了、漂白皮肤的丑闻了，都是真的？他如果真的是**癖，在美国那个社会里，他那么有钱，完全可以花钱买通一些无良的家长，美国孩子不敢下手，他还不敢对非法移民的孩子下手吗？他为什么要猥亵一些公众高度关注，媒体连番报道下被他请到家中的孩子？他作为美国流行音乐顶尖的天王，有那么傻吗？” “他不傻！”王艾摇头道：“但是他和我们一样，工作性质决定了，不善于和人斗来斗去，把人想的太美好，完全没注意到他巨大的良好的公众形象和庞大的财产究竟引来多少觊觎。” 第三百七十五节 比国王更骄傲（下） 就在大家若有所思的时候，费弗尔站了出来。 “大家都知道，我多年前在斯图加特队踢过德甲，在其他几支球队踢过几年德乙。有些事，作为一个前辈，我有必要告诫大家。” 众队友停止了思考，严肃的看着这个为图宾根青年的发展奠基了的老队长。 “其实大家只要想一件事就明白了。”费弗尔自嘲的笑道：“当初我也是曾经有几名州议员的朋友的。但是，自从我年龄大了，离开德乙后，这些朋友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甚至我都打不通他们的电话了。不论当初他们多么热情的邀请我到家中做客，介绍妻子女儿给我认识，甚至……咳咳。总之，你们再想一想我们德国足球的历史，有太多职业生涯辉煌的功勋球员了。然而他们退役后，又有谁会找上门呢？盖德·穆勒辉煌的时候，总统、总理、议员争相与他合影，邀请他出席活动。可他退役后深陷酒精、毒品的麻烦当中，甚至穷困潦倒，谁上门过呢？只有皇帝陛下念着当初的队友情谊主动伸手拉了他一把，这才拯救了他。” 费弗尔说到这，抱着肩膀摇摇头：“那么，相比穆勒，我们这些人都算的了什么呢？作为德国足球史上，甚至世界足球史上留名的人物，都难免被政治人物所抛弃，我们这些人……” 费弗尔再次摇摇头：“以前我只是感叹朋友太容易流失，甚至自责我自己没有珍惜那些友谊。可今天王博士的话提醒了我，不是我们做的不够好，而是命运使然。我们的辉煌或者说我们在政治人物眼里的价值，只有我们短短的职业生涯，甚至是更短暂的职业生涯的高峰期。过后，我们丧失了在公众中的巨大影响力，被更年轻的球员所代替的时候，我们就会变得一文不值。而我们的生命很漫长，职业生涯只是我们的一小部分。我们退役后该怎么生活？我必须告诉大家，我们的公众形象是我们的宝贵的资源，甚至是退役后、一辈子可以享受的资源，不论你是经商还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会享受到这个资源的好处，还记得你的球迷会在各种不同的情况下给予你帮助。比如我从斯图加特退役后，就是当初还记得我的球迷库格尔先生邀请了我，给了我一份新工作，给了我继续踢球的机会，甚至是现在当教练的机会。可当我们的良好形象被政治人物分割甚至被他们的对手攻击而受损时，威胁的就是我们的整个生命旅程。” 众队友认真的点头。 说到这，金博斯先生走上前来，慈祥的冲费弗尔和众人点点头：“我来自中国，对欧洲的政治、足球都不算熟悉。但我们中国人有句传承了千年的谚语：无利不起早。没有利益，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会主动找上你呢？除非他真的是狂热的球迷，你的真正的粉丝。除此之外，一定是因为他们会从你身上获得什么。那么当你冷静思考的时候就要想明白，对这份橄榄枝，你付出了什么之后，你会得到什么，得到的是不是你需要的东西。作为主教练，我不会干涉你们的任何交朋友的行为。甚至从俱乐部的角度来说，如果你有广泛的政界朋友我们还会很高兴，因为俱乐部也可能从中获利。当然，你的职业生涯结束后会遭受多少损失，俱乐部才不会考虑。所以，刚才王博士和费弗尔教练的讲话，希望大家郑重看待。我们是一群中国人，我们很高兴能够在欧洲认识你们这些出色的球员，拥有你们这些好朋友，所以我们才对你们坦诚相见。这不是出于利益的考虑，这只关乎我们的友谊。” 说完，金博斯先生冲雷奥妮点点头，雷奥妮拍拍手：“好了各位先生，你们可以回酒店后再继续思考人生，现在请收拾好你的脏球衣、臭球鞋、烂提包，该离开这里了！” 队员们低笑一声，各自收拾好，跟随雷奥妮出门。每个队员在望向队尾的王艾的时候，都难免带上了一丝崇敬。以前他们对王艾的博士学位没什么感觉，在重视教育的德国，高等学位拥有者很多，直到今天他们才意识到一个14岁就能拿下哲学博士的家伙的思想有多么深邃广博。德国人尽管习惯了直言不讳，但多是用来吵架，像这种仔细的计算得失利弊的，只有最亲密的家人和朋友才会掰开揉碎了讲。 王艾背着背包在队尾和费弗尔边走边低声聊天，今天的话题涉及到了队伍建设和队员的思想工作方面，费弗尔心有所感，认为有必要在俱乐部文化当中应该有所体现，所以和王艾交流看法，起码在图宾根01的年轻队员当中，也应该提醒大家。 王艾并不反对，只是提醒费弗尔注意工作方法，这种东西毕竟不好宣之于口，一旦被人抓住把柄放大，闹不好会引来不必要的攻击。但是从对队员负责的角度来说，还是正确的。一家为队员充分考虑的俱乐部，会赢得队员们的好感和支持，获得他们的帮助和爱戴。 王艾等人刚走到球场门口，一个在夜色下的阴影里的矮小身影走了出来，拦在了王艾面前。 王艾看不太清对方的面容，只知道是一个眼睛很大的瘦弱的姑娘。 “请问是王博士吗？”来人慢慢的用德语道。 “你是？” 这个姑娘刚要说话，就听身后脚步匆匆的赶来一人，王艾借着路灯看的清楚，正是那个传话的王室仆人。 “露西亚公主！”来人上前抓住姑娘的手臂：“你怎么在这里？” “对不起弗朗西斯科先生，我想见见……” “不要见他！”来人厌恶的瞅了一眼王艾等人道：“对这种没有见识的野蛮人，我们不要和他说话。这是一个比国王都骄傲的家伙！” 说着，拉着这位“露西亚”公主离开了，唯一给王艾留下印象的就是夜色里，这位姑娘回头时，仿佛会说话的眼睛。 王艾冲费弗尔耸了耸肩，走到租来的大巴车前的时候，王艾突然顿足问道：“费弗尔，我真的是一个比国王还骄傲的家伙吗？” 费弗尔大笑，拍着王艾的肩膀：“说起来确实有点，我亲爱的王博士！” 第三百七十六节 白衣傲王侯（上） 王艾翻了翻白眼，孙义大笑，连严竹也摇着头低笑。他们俩从中国来，更清楚的知道在向来讲究谦逊的中国文化社会里，王艾是个什么样的形象。狂妄自大，都算是友好的评价。 一路赶回酒店，虽然贝蒂斯队输给了一支名不见经传的德国球队，而且是全主力上阵输了个干净，但在酒店周围却没见到狂热的主场球迷。毕竟是联盟杯，而贝蒂斯的球迷，只有在塞维利亚德比时候才能把充分的调动起来。 王艾和厄齐尔一个房间，孙义、严竹住在王艾的房间对面。王艾回屋刚草草冲洗了一遍身体，白广海、陈洋二人就联袂而来，可能是代表着心大的罗彤亮，不太熟的张永海。 “还是有点担心？”王艾笑道：“你看人家厄齐尔，一点都不担心，电脑玩的多愉快？” 这两位一位是图宾根青年的现任队长，一位是辽足的过去的队长，互相看看，在沙发上坐下：“小王，别怪我们俩多想。我们哥俩合计了一道儿，按你所说，我们尽量不接触政治人物，但是好像也没必要去得罪他们。而你今天，挺显然的，得罪了那个什么公主尤其是他那个官家啊还是什么的。这个，我们俩还是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据说，西班牙王室和他们足协的关系不错？反正又是皇家马德里了，又是皇家贝蒂斯了，又是皇家社会了的。” 王艾刚要开口，严竹陪着徐根宝进来了。 徐根宝一看人不少，但除了一个厄齐尔之外都是中国人，就扬了扬手中的电话：“你先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行吧。”王艾一笑，请众人坐下：“现在都是咱们中国人，厄齐尔你别瞪眼睛，你现在和我们中国人有区别吗？玩你的游戏去。” 厄齐尔做个鬼脸，不搭理众人了。 “在欧洲，王室已经不是几百年前那么显赫了，尽管仍旧普遍存在，甚至也广受尊重，但是反对者很多。社会大众，媒体都在监督他们，一旦出现什么丑闻，立刻就会涌现出要求废除王室的呼声，哪怕是强大的温莎王室，哦就是英国王室也是一样的。几年前戴安娜在巴黎被车撞死了以后，英国社会就没少了骂王室。所以，现在的欧洲王室说到底，就是个吉祥物。这一点和日本是不一样的，日本二战后没有系统的清理封建思想，所以日本王室在社会各个领域的高层仍旧有很大的影响力。那些实际统治日本的政治世家，仍然需要王室的存在来掩护他们的政治垄断。” “但怎么说也是国王和他的一家子啊。”白广海仍旧摸着脑皮担忧道。 “白哥，王室凭什么让人害怕？”王艾笑道：“不是王室怎么厉害，而是他们的权势。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实权了。那么没有权力的王室所依赖的只能是民众的好感，就是势。我不否认西班牙王室现在好感度挺高，但那又怎么样呢？真论好感度，我比他们差吗？” “你真要和国王比量比量？”陈洋笑道。 “不是和他们比划，但比较一下还是可以的。卡洛斯国王的好感度只存在于西班牙国民当中，而我这个有史以来最小的世界杯银靴的好感度，是全世界的。我就不说咱中国，那算人口我是欺负人，即便在欧洲，在西班牙，喜欢我的人也不在少数。今天比赛你们都听见了吧？有西班牙当地人在喊我的名字。要知道，我们可是对手！” 白广海吧嗒吧嗒嘴，总觉得小王是在强词夺理。 “我再说说另一方面。王室的影响力现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金钱。有钱才能购买豪华的住所、珠宝、衣着，才能维系光鲜亮丽的表面，让民众不由自主的羡慕。可王室有钱吗？是，比普通人肯定是有钱的多，他们大多数依靠历代祖先的积累留下了很多房产，地产，艺术品，甚至是银行等实体。细算他们的固定资产确实不少，但是各位别忘了，我们身为职业球员，我们的收入也不少。甚至我可以这么说，在座的各位在图宾根青年一年的薪水、奖金收入要超过绝大多数欧洲的王室成员，你们信不信？” 众人面面相觑，大多数人还没听说过这种新闻，只有严竹可能知道一点。 “别的不说，就西班牙王室，全部资产加起来多少呢？2000万欧元左右，换成人民币是两亿。听起来挺吓人是吧，可你们哪一个的年收入会低于40万欧元呢？要知道西班牙王室的财产大多数是地产、古堡，手头的现金根本没多少，而你们呢？德乙不是你们在座各位的终点。以老白为例，他现在的年收入不会低于60万欧元，如果他到德甲去，一年的薪水收入起码也是150万，如果加上广告，怎么也能超过200万。如果老白坚持科学训练，健康生活，他的职业生涯延续到35岁毫无问题。你们算算，这是多少了？” “妈呀！”老白感叹一句：“再踢十年就赶上西班牙国王有钱了，我小白也有富可敌国的一天！” “我再给你们算算厄齐尔的。”王艾回头道：“你们别瞅这个大眼儿现在整天就知道玩，他还小呢，我的建议是他18岁之前不要去做高级别联赛，安心的在次一级联赛，甚至就是在我们图宾根青年，这里有一帮子老流氓保护他，可以保证他不受伤的健康成年，然后再去德甲。我估计，他的职业生涯从18岁开始算，至少能持续二十年。他的职业生涯总收入，就现在我们算，不考虑将来他更好的发展和薪水更高的情况下，买下两个西班牙王室都绰绰有余……” “别光说我，你呢？”厄齐尔不甘心被王艾算计来算计去的反击道，众人也好奇的看王艾。 “我？”王艾笑眯眯的扫视了一眼屋中人：“咱都不是外人，你们的收入是靠俱乐部发薪水，但俱乐部是我的，你们说呢？” “打倒资本家！” 老白上来一把把王艾的脑袋按床上，众人就是一顿殴打。 第三百七十七节 白衣傲王侯（下） 其实队友们对王艾拥有多少钱没有太准确的概念，厄齐尔不提，压根不想这事儿，反正跟着王艾一天到晚的有吃有喝有玩的，万事有人想着，根本不操心。而白广海等人虽然来自辽足，对王艾家拥有多少企业大概心里有数，但企业究竟有多少钱，甚至多少资产，这就不是一般人可以了解的。现在互联网时代毕竟还没来，信息远没有那么透明。即便是后来互联网时代来了，各种所谓的调查也往往是乱猜一气。 尤其是对王艾家这种不上市的企业，根本就猜不透。 人群中只有严竹心知肚明，他清楚的记得他来之前领导跟他透露的，整个2001年，王艾家族企业共上缴各类税款22亿5700余万人民币，按照我国现阶段生活用品一般制造业利润率，网吧利润率，高档农副产品利润率等行业规律结合其旗下企业的税务规模粗略计算，实际各系企业总纯利润不会低于20亿，而保守估计2002年也会增加30%。虽然大部分都移动到了超越互联网投资公司变成了各类互联网企业的股权，但那也是固定资产。所以相比王艾家的这种蒸蒸日上、日进斗金的企业，收租子、吃老本的欧洲王室又算什么？ 影响力比你大，好感度比你高，还比你有钱！ 这么一想，严竹就觉得拒绝王室接见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叫队友们收拾了一番之后，王艾整理整理头发重新端坐：“说点正经的啊。就说我们中国人。91年前武昌起义，我们费了多大劲才把我们脑袋顶上的血吸虫们赶跑？作为一个在共和国成长起来的新一代运动员，我有责任去维护我们中国人的尊严。你说我要是去给什么国王磕头去，那些老革命不得气活过来？这不越活越抽抽了吗？如果是正常的、我们国家安排的，礼仪性的会面，我不会拒绝，那算外交工作，我有这个义务。但像今天这种横眉立眼的私相授受，我凭什么要惯着他们？你瞅那狗腿子那模样，还嫌弃的瞅了半天我的球衣，我用得着你嫌弃吗？合着你来通知我一声，我就得上赶着去磕头，然后还我占便宜了？论影响，论钱，论背景，我们谁大谁小？不吹牛逼的说，活了十四年，我的目标就是待遇上超过大熊猫，他我现在大小也算是国宝。我们中国可是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核大国之一，西班牙王室他们腰杆子有我硬？我除了不敢嘚瑟美国人之外，就他们……” “行了少扯犊子！”徐根宝看王艾越吹越没边儿了：“在球场时候我询问了一下大使馆，大使馆调查了一下，西班牙王室现在没有所谓的露西亚公主。刚才又给我来电，补充说明了一下，西班牙王室确实有一个露西亚的13岁姑娘，但不是什么公主，甚至都不是正式的王室成员，应该是索菲亚王后在希腊那边儿的什么亲戚。” “你看，这不就得了！”王艾一拍巴掌：“闹半天是个冒牌公主，来我这唬人的。这我今天真要跟着走，指不定出什么事呢。人家一吓唬我就堆了，然后顺便给我许诺个爵位什么的，要求跟我一起开买卖，我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还有冒充王室的？”队友们面面相觑。 “人家也不算冒充。”徐根宝摆摆手：“顶多就是吹个牛，但肯定是和王后有什么亲戚关系。行了，都回自己屋吧。” “诶诶等会，徐指导我再跟大伙说最后一句。”王艾拦下了众人道：“今天在球场有些话没说到底，我们俱乐部发展越来越好，各位的路越走越广，以后接触的层级也会越来越高。比如老白，明年国家队集训名单上我估计肯定少不了你，那就又是一番新天地。各位其实都一样，到了上一级台阶了，我们可得稳得住。欧洲各国王室的什么爵位，在我们中国可是不生效的，你别叫人家一忽悠就什么都答应了。有欧洲王室血统的普通人不知道有多少，其中肯定也有很多穷困潦倒的穷亲戚，但他们王室养不起所以就限制王室规模。那这帮人没准就盯上我们这帮有钱的中国球员来骗你，给你许诺什么玩意的了。我就跟你们说，别怕，也别鸟他们。只要你不犯法规规矩矩做人踢球，谁也拿你没办法，真是扛不住了，还有我们中国大使馆，别说那帮骗子，就是真的王室来了，也不敢把我们大使馆怎么样。” 队友们点头，王艾瞅着各位还有点疑虑，毕竟欧洲王室一说就传承了几百年上千年的，我们中国人已经几代人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模样的了。 “诶诶，我给你们举个例子你们就懂了。我们的朋友里都有姓朱的对吧，我们都认识几个满族朋友对吧？可真论祖上，论血统，没准就是朱元璋的后人，清朝皇帝的亲戚，可又怎么样了？我们谁怕他们了，谁不敢和他们说话了？还不是该怎么着怎么着？” 陈洋笑着一举手：“报告，我的老祖先可能也是皇族。南朝宋齐梁陈的那个陈，皇帝就跟我一个姓。” “那我给你磕一个？”王艾笑道。 众人说说笑笑的散去，王室这种事，要是王艾今天不跟大伙说，猛一遇上还真没准懵头，没见很多人一提起香港的什么人拿到英国爵位了，什么弗格森爵士了都掩饰不住的羡慕么？这玩意糊弄人确实挺有效，但说穿了，一文不值。 爵位是建立在特权的基础上的，没有特权，连学位都不如。学位起码在你就业的时候还有切实的帮助，爵位那就顶多是你进号子里了，发窝头的时候给你发个大点儿的。连王室都摇摇欲坠，何况是他们下的崽子？ “哥哥，你真想留我到18岁啊？” 人们都走了，厄齐尔放下电脑，凑过来问道。 “怎么，你想走？” “那到没有。”厄齐尔摇摇头：“我现在的收入已经让我爸乐没边儿了，他暂时还没想更多的事儿。但我估计他忍不了多久。实在是我们家穷的太久了。” “嗯，那我找个机会和他说说。”王艾点头道：“我先和你说。你呀，比我还小一岁，身体的底子还比我差，按理说非常容易受伤，尤其是恶意伤害。但在我们在图宾根呢，有一帮子马上就要退役的老家伙，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是我们没钱，他们顶用还不会和我们抢表现机会。但后来我发现他们的好处还不止这些。去年德国杯你还记得不记得，费弗尔去警告沙尔克的时候多威风？你说人家是打不过他还是身价不如他？都不是吧？其实恰恰相反，是人家身娇肉贵，前途远大，而我们这帮老家伙是废铜烂铁。谁要真恶意的伤害你、我、默特萨克或者我们的主力队员，这帮老家伙肯定当时就报复回去。完了足协处罚呗，他们才不怕，大不了退役，我们俱乐部养着！你还能怎么着？用一个身价十几万的老家伙就能废掉对手一个身价上千万的正好年纪的主力球星，你说谁不怕？越是豪门球队越怕我们这样的臭流氓。所以你留在队里，可以保证你成年之前长身体这段时间不受到严重的伤害。换个地方谁宠着你？护着你？谁的球队里像我们似的有一大堆老流氓随时准备自爆？梅苏特，哥哥可不是拦着你发展，中国有一大批成年球员比你现在还便宜呢。” 厄齐尔咬着手指嘿嘿直笑，转着大眼珠子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今天王艾和大伙说的这些话，他可都竖着耳朵听着呢，对王艾到底有多少钱他不知道，但瞅王艾这幅完全没把西班牙王室放在眼里的样子，嘿嘿！ 我该换个更好点的电脑了！要顶配！ 第三百七十九节 双杀弗雷堡（上） 客场击败皇家贝蒂斯后，随队前来的狂热的图宾根球迷与图宾根全队同机返回斯图加特，要不是雷奥妮竭力控制，差不点就在航班上开party了。这不仅是图宾根青年历史上第一次征战欧洲赛场，还是第一次在和国外强队的正面较量中取胜。之前荷兰的乌得勒支队、波兰的华沙莱吉亚队都是二流联赛的佼佼者。德国人是不大看得上的，然而对上西班牙球队，还是有点虚的。 回到图宾根后，全队坐上敞篷大巴车，在球迷的簇拥下在小城巡游了一圈就结束了庆祝，反正球迷有这个要求，球队就配合一下，毕竟城市很小，巡游一圈就即便开30迈，15分钟就结束了。 接下来，全队进入到了紧张的修整当中，准备全力备战接下来与弗雷堡队的两场比赛，一场是12月1日，第15轮的联赛，一场是12月3日，德国杯的16进8的单场淘汰赛。随着科隆、图宾根青年、法兰克福、弗雷堡这四支第一集团球队的互相碰撞的接踵而来，第一集团的排名预计将发生重大变化。弗雷堡队在前12轮比赛里一直保持领先，但是在13轮意外战平，第14轮更是与科隆队的直接对话中落败，因而积分为26，位列第四，而图宾根青年28分，以净胜球优势暂列第二。 因此这场联赛将决定领先了三分之一赛程的弗雷堡队是否还有希望升级，是否还能够留在第一集团里，因为上一年度与图宾根青年同时从南部地区联赛升级而来的布格豪森的积分是25分，而本轮布格豪森的对手是弱旅布伦瑞克，有很大希望取胜。同时这场比赛还决定了图宾根青年这支新军是否有能力继续追赶科隆队，并将悬念继续保持下去。 经过了四天的修整后，图宾根全队在11月30日上午，登上大巴车，赶赴弗雷堡。由于这座城市也在巴登州，所以和图宾根距离并不算远，当然这座城市也不大，20万人口而已。 这是全队第一次到弗雷堡，这是一座全德国阳光最强烈的城市，也是最温暖的的城市，风光景色都不错。所以图宾根青年中午抵达以后，吃过午饭，全队在小城里变装观赏了一番，才在晚上去适应场地。 德雷萨姆球场并不大，只能装下两万五千名观众。但第二天下午开赛之前，却已经坐满了人。去年还是德甲球队的弗雷堡，由于花费了太多精力在联盟杯上，因而无法抱住德甲席位而跌落下来，然而主力阵容没有解散，因而极具竞争力。这些年弗雷堡在德甲德乙频繁的升降级，使得球队的球迷也锻炼出来了，宠辱不惊。 但面对已经多轮不败，呈现出旺盛的升级势头的图宾根青年，弗雷堡队没有丝毫大意，已经执教了球队12个赛季的沃尔克教练早已经把科隆、法兰克福、图宾根青年、布格豪森当做了重点关注对象。在其中，图宾根青年是最重要的，因为相比其他球队的战绩变化总有预料，而这支同一州的新军，却总有让人难以捉摸的变化。 几天前沃尔克就偷偷的到了塞维利亚观战，原本以为闷热的天气会让图宾根人很难适应，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料，全队状态低迷。原本沃尔克还为此担忧，他非常希望图宾根青年能够在联盟杯和德国杯上走的更远一点，从而分散他们的精力，来降低阻拦弗雷堡升级的可能性。 但比赛的结果却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后卫球员突然站出来拯救了球队，让沃尔克惊喜交加，这意味着这支球队确实会继续在联盟杯上消耗精力，却也意味着这支球队还有自己没看到的东西。 回来之后，沃尔克和他的两名助手反复观看比赛录像，默默的将重点关切对象名单又添了一笔。然而，无论多少准备工作，都不能回避重回本土，休整到位的图宾根青年的杀伤力。 12月1日下午15点，本轮最重要的几场比赛几乎同时开赛。深红色球衣的弗雷堡队和红黄黑三色球衣的图宾根青年队之间的比赛获得了德国电视二台的全国直播。 这场比赛照例获得了中国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的支持，就像当年杨晨在法兰克福几乎每场比赛央视都会直播一样。 15点准时开球，45分钟后，弗雷堡主教练沃尔克抱着肩膀凝望着记分牌上的0:2，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支球队的战术打法太不德国了！两个边路油滑的像巴西队，中后场的防守像粗鲁的英国队，而全队层层拦截的模式，简直闻所未闻，怪不得有人说贝肯鲍尔对那个中国人推崇备至呢。看比赛录像，真是没办法是和亲身感受相比啊。 沃尔克摇着头回到了更衣室，他还要给队员们鼓鼓劲。上半场的安排不太成功，易普拉辛今天没什么状态，应该换苏迈拉试试。 15分钟后，改变了阵容的弗雷堡队与依旧保持阵容的图宾根队再次摆开阵势。沃尔克的换人起到了一定效果，苏迈拉体能充沛，在图宾根青年后场撑开了一片小小的空间。然而，还没等他和队友们充分利用，随即就被调兵遣将的金博斯先生派人扑灭了。 至此，弗雷堡队在也没有组织过像样的进攻，大多数时候只能依赖几名球员的小范围配合制造威胁。虽然从场面上看仍旧是有模有样，但双方教练都明白，一方是依靠整体作战，一方是依靠个人发挥，谁获胜的几率更高，不言而喻。这一番交手，中国人赢了。 果然，几十分钟后，弗雷堡队没有能够改变比分，反而让图宾根青年在临近终场时，被助攻上前的陈洋打进一记远射，从而让比分变为了3:0。 当图宾根青年比赛结束后，本轮还剩下一场圣保利和卡尔斯鲁厄之间的比赛，而德乙第一集团的新排名已经出现了。 由于科隆赢了菲尔特，法兰克福赢了曼海姆，因此前三名不变。科隆33分，图宾根青年和法兰克福31，但弗雷堡26则原地踏步，不仅被榜首的科隆拉开了7分的差距，还被布格豪森反超，滑落到了第二集团。而27分的布格豪森，则野心旺盛了起来。 第三百七十九节 双杀弗雷堡（下） 两天后，图宾根青年坐镇狮子球场，迎战上门挑战的弗雷堡队。 赛前三小时，客队公布了本场比赛名单。金博斯先生从雷奥妮手中接过名单后，长出了一口气：弗雷堡队放弃了。所有主力都没来，全是替补。 很明显，从赛季初始终排名第一到现在排名第五，弗雷堡队感受到了强大的升级压力。作为去年的德甲球队，还能够保持主力阵容不变已经非常艰难了，队员们是因为对球队重新回到德甲有信心才能勉强留下来。而俱乐部除了要维持主力队员德甲的薪水之外，还要承受赞助商、球市等等领域的经济损失。 去年在德甲就是贸然的想要多线作战，结果导致多重溃败，今年在德乙，如果还想齐头并进，哪怕德国杯每进步一轮，奖金都很丰厚，也无法坚持了，回到德甲才是俱乐部最主要的任务。 何况，在德国杯上碰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图宾根青年，不管以后他们会不会崩盘，起码现在……打不过啊！ 世界杯银靴都没怎么认真踢啊！ 其实沃尔克还是对图宾根研究的不够透彻，有王艾这么个狡猾的领头人，有徐根宝这么个万年老妖精，俱乐部文化和球队气质都与传统德国球队大不相同。在强调热血、激情的德国足坛，图宾根青年就是一个把自己伪装成中二少年的大叔，口号喊的震天响，其实背地里全是阴谋诡计。 不是王艾不想认真踢，是跑不动了。从十月末回归球队，全队打了五场联赛，三场联盟杯，两场德国杯，平均三天一场比赛。而王艾由于之前有点伤，只参加了其中八场，但中间却一场也没落。薄弱的板凳阵容，几乎无**换，因此白广海、厄齐尔、默特萨克、王艾、博阿滕等绝对主力的体能早就见了底。即便是陈洋和张永海也一样，唯独罗彤亮这个铁人没多大事儿。 但被王艾的狡猾作风感染后，全队都装的没事儿似的，当着外人的面，哪怕都要站不起来了，还得笑嘻嘻的，身为大学城的球队，拥有目前全德国最高的平均学历的足球队，一旦转变了思路，坑起人来还是很有效果的。 因此当弗雷堡队无奈的放弃了德国杯的这一轮比赛后，图宾根青年就迎来了好不容易的一次轮换。除了罗彤亮之外，其他主力全部休息。甚至厄齐尔、默特萨克、张永海、陈洋连大名单都没进去，是坐在了看台上的。 金博斯先生也怕阴沟翻船，所以把王艾这个最稳定的、关键时刻可能改写比分的攻击手留在了替补阵容里，把白广海这个前锋线的支点和目前德乙攻击效率最高的前锋也留在了替补当中，最后把体能还可以的博阿滕也留了下来。 弗雷堡队的替补阵容远比图宾根青年强大。 图宾根青年自家的青训产品还远未成熟，所谓的替补阵容，三分之一是满脸沧桑的老家伙，三分之二是库格尔时代留下来业余球队时期的主力，体能和水平与德乙联赛差距非常大。 因此上半场结束后，面对0:3落后的比分，徐根宝在更衣室把王艾叫了出来。 这场比赛我们还要不要了？或者说，德国杯我们还要不要了？现在还只是上半个赛季，到下半赛季，两个杯赛的对手会越来越强，比赛会越来越艰苦，怎么办？我们三线并进会不会颗粒无收？ 几分钟后，两人回到更衣室，宣布了决定：下半场，王艾、白广海、博阿滕上场！ 俱乐部和教练组的决定立刻引来了队员们的欢呼！ 哪怕很疲惫了，也愿意跟随着一支斗志不坠的团队，再说，替补也有奖金呐，走的越远越好不是吗？ 下半场，替补席上的客队教练沃尔克玩味的瞄了瞄主队。本场比赛没想赢的，要不然也不会全替补阵容来了，没想到对方的替补阵容这么弱，但又不甘心，三球落后能争回来？ 可惜了，要是早点看出来图宾根青年的这个巨大的弱点，也许……也没什么好办法！ 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沃尔克观察着双方的比赛进程。 他惊讶的发现，边前卫的王博士站在了前腰线上，与前锋“斯图卡”，后腰野蛮人，后卫罗，形成了一条贯穿中线的主力阵容，明显是放弃了两个边路的突击，将比赛变成了正面硬打。 尽管体能不佳，但毕竟也休息了两天，坚持半场球还是没问题的。状态正好的白广海在下半场刚开场就抓住王艾的一次过顶传球，头球建功。紧接着，罗彤亮带球突破，一脚不逊于卡洛斯的暴力远射再次命中。就在他们俩充分的吸引了对方的关注之后，王艾带球突入罚球区，一个人面对三四名球员的包夹，在极小的空间里反复腾挪，终于晃开角度，轻松的挑射得手。 下半场比赛刚10分钟，图宾根青年就扳平了比分。 沃尔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挠了挠头皮，这就是这几个中国人全力以赴的样子了啊，真是可怕！回头瞅了瞅自己带来的这些队员，都是准备万一受伤或者体能下滑后来用的，现在换谁不换谁都一样。 扳平比分后，图宾根青年缓了缓节奏，一鼓作气打下来，王艾三人也没多少劲了。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双方都没有发动大的进攻，局面基本平稳。 在比赛的最后十分钟，博阿滕突然跟王艾示意，有心要扮演一把白衣骑士。王艾自然乐得成全，在一次突然袭击中，王艾利用灵活的脚下技术吸引了弗雷堡众多队员的关注后，一记穿裆妙传，给了博阿滕一次单刀。 “野蛮人”冷静推射，获得了半赛季的第一个破门。 在一方有心放弃，一方有心获胜的情况下，4:3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图宾根青年从而在三天的两场比赛里，实现了对去年德甲球队，今年德乙有力的冠军争夺者——弗雷堡队的双杀。从而继续在体能摇摇欲坠的情况下，保持着在联赛、德国杯、联盟杯三条战线上的前进姿态。 第三百八十节 曲波来了（上） 就在王艾率领着图宾根青年如火如荼的前进之时，国内足坛的新一届的中国国家队已经组建了起来。由于新任主帅还没有到位，因此沈祥福临时顶上，带队准备参加12月的巴林足球邀请赛，23人名单里，米卢国家队的队员只留下了9人，分别是曲波、安琦、吴承瑛、徐云龙、杨璞、肇俊哲、于根伟、李宵鹏、王艾，其余人等全部进行了替换。基本上超过三十岁的老将被一扫而空。其中历史性的拿下了亚运金牌的国奥队入选人数最多。 当然，这份名单谁都明白，就是一个暂时性的过度，也是一个选拔性质的名单。联赛的冬歇期之前，是联赛最紧张的一段时间，所以中国足球最强大的海外兵团没人回来，如状态火热的孙继海，再如无法忽视的白广海，这都是二十多岁，正值当打之年的球员。所以他们俩并没有入选本次名单。 王艾虽然也没回来，但谁敢把他扔名单外面啊，从5月份的世界杯开始，王艾这一年在国家队的各条战线上，参加了几十场国家赛事，就不论他最终都竭力争取了到了最好的结果，就这份为国征战，不遗余力的贡献，也没人敢忽视。就是没功劳，也得算算苦劳！ 所以王艾的入选，代表的是足协和中国社会对他比赛贡献的认可：宁可浪费一个名额，也要把这份荣誉给他。 现在到了年尾，各家媒体都在积极的准备进行全年盘点，已经有媒体喊出了“2002中国足球王艾年”的说法了。 从远征塞维利亚回来这几天，王艾一边和徐根宝研究战术安排，一边也在和国内保持着密切的沟通。除了新一期国家队的事情之外，主要是曲波的事情有了转机。 自从上一次沟通不顺之后，双方就暂时放下了关于曲波转会的事情的研究。青岛队还维持着将曲波卖给热刺的奢望，曲波的经纪人也在努力的联系，可惜包括孙继海的努力推荐在内的各种尝试都无果而终。英足总没有给曲波开方便之门，热刺在英足总的影响力远没有曼联、弗格森那么大。在眼看着冬歇期也不可能成功转会之后，青岛方面终于捡起了图宾根青年的橄榄枝。 当然，这背后也有东海造纸集团的努力撮合。相比占据了整个中国东南沿海、广泛辐射到港澳台、东南亚的东海造纸，青岛足球俱乐部背靠的颐中海牛的经济实力就差了太多了。这家当地的卷烟企业，怎么和中国企业五百强相比？其经济实力远超足球圈当下的霸主：大连实德。因此，东海集团虽然很和气的提建议，青岛方面却不能大咧咧的无视了人家的好言好语。 真把人得罪了，人家心血来潮就兴许把你买下来。什么？你不卖？好，那我自己组建一个行不行？ 再说，对双方都有利的事儿，咱就别拿架子了行不？从甲a直接蹦到英超，你这跨度有点大，作为一个青年球员，还是不要一口吃个胖子比较好，德乙不正好吗？你的表现还有王艾、白广海以及最近才冒头的罗彤亮好？ 由于之前有点不咸不淡的，所以这次曲波的经纪人没好意思直接给王艾打电话，撺掇老实的曲波打。一心踢球的曲波根本不琢磨这些事儿，听经纪人说了直接翻出电话一道电波射到王艾的手机上。 “嘎哈啊老曲？你们不在国内集训呢吗？咋了，你也和老沈干起来了？”王艾笑哈哈的就是一顿侃。 “别胡说啊！沈指导是我老师！”曲波笑容满面的抱着电话：“再说谁像你跟吃枪药似的，我跟你说点正事儿。” “说呗，啥事儿？” “那什么……咳。”曲波揉揉鼻子，突然间发觉了经纪人给他挖的坑，这可咋说啊。 “赶紧的啥事……雷奥妮你别闹！我这一痒痒松手了杠铃砸着你……诶，老曲赶紧的，啥事？” 曲波吧嗒吧嗒嘴，那边中国话夹杂着德语，他也听不懂，但听筒里传来女人的声音他听的很清楚，这个声音留给他的印象十分深刻，那是图宾根的女王！ 老曲这思维就发散开了，这俩人干什么呢？ “要不我换个时间打？”曲波试探的问。 “啊，行……啊别，老曲你想什么呢？我这健身呢，完了雷奥妮来撩闲，别瞎想啊，你赶紧的说事儿。”王艾简直忙活不过来了，他一边扛着杠铃蹲下起，一边还得躲着雷奥妮的冰凉小手，一边还得分心听曲波说话。 曲波还在犹豫。那边王艾等不及了：“我说你个山东人怎么这么磨叽，再不说我挂了啊！” 在经纪人的鼓励的眼神的逼迫下，曲波直言不讳：“我想去图宾根青年，方便不？” 那边楞了下，然后就听“吭”一声，应该是放下了杠铃，然后就听到母狮子的咆哮……劈了扑通的肉搏，然后是母狮子的婉转低回的呻吟…… 听的曲波都想挂电话了，但又忍不住偷窥的诱惑，一直一声不吭，神色猥琐的听着。 半天，王艾喘着粗气，在母狮子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下大声道：“老曲，图宾根青年随时欢迎你，你啥时候来？” “我……我，这不还没商量呢么？” “诶呀，你这追风少年都变成追风老年了，痛快点行不？我这最近比赛特别多，正忙着呢，你来了就是主力，来了就上场，行不行？就半个赛季的事儿，来我们这儿还委屈你了咋的？” “不是，那肯定不是。但是……” “诶呀，行了，具体的条款你就别操心了，让你的俱乐部和经纪人找图宾根俱乐部谈就完了。德乙主力什么工资待遇，你就什么工资待遇，我们今年德国杯、联盟杯都再打呢，奖金比工资还高，你在甲a才挣几个钱？诶，雷奥妮你消停一会儿，说正事儿呢，曲波要来……曲波！世界杯上、亚运会上那个曲波，和我老好了，之前说要来没来了的那个曲波……行了，我一会儿收拾你……老曲？还在吗老曲？” “啊，我在……” 王艾喘了口气：“老曲，图宾根青年也没想着长期留你，你也知道我们有辽足这个大本营，人不缺。今年德乙开赛之前就引进了两个，还有一个辽足的老队长，都是二十五六岁的好年纪。所以我们图宾根青年就是你的一块踏板，给你上国外踢球一个表现机会。我跟你说啊老曲，过了这村儿可兴许就没这店儿了。德国杯我们就不说了，联盟杯啊，现在可就是只有我们队里的几个中国人在踢，孙继海那边都淘汰了，你来了直接就能上欧洲赛场，你还等什么呢？” 第三百八十一节 曲波来了（下） 也许是对热刺终于失望了，也许是王艾的欧洲赛场打动了曲波，当然也可能是曲波的山东人耿直的性情发作，没等经纪人说什么呢，在电话里就直接答应了。 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人的直觉更能做出准确的判断。按照一般模式，他的俱乐部、他的经纪人还要和图宾根青年磨叽磨叽，多磨下来一些好处，比如工资了、奖金了、主力地位了什么的，这一磨蹭可能就是几个月，甚至半个赛季。而王艾这边显然是没那么好的耐心的，弄不好把王艾惹烦了就兴许一拍两散。 曲波在短短的电话交流中没有去计算什么，他就是凭借着一种直觉：小王没骗他，机会难得！ 看看图宾根青年的赛程表，结合其飞速崛起的履历就能知道，这个赛季肯定缺人缺的厉害，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承诺来了就是主力。你是国脚怎么了？在德国联赛里，一个中国国脚算个什么？这么多年也无非就是杨晨和谢晖踢上了德国联赛，其他那么多国脚，人家看上谁了？在德国联赛里，来自世界各地的国脚不要太多。图宾根青年三线开花，白广海半个赛季就预定了最佳射手。老曲自己下意识一对比就知道，自己这方没有什么谈判优势。 人家小王说的好，图宾根青年有辽足这个盟友，缺人了随时可以调来。估计是担心征调太多，会让图宾根青年当中的辽足系太抱团，但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 所以曲波凭直觉直接就答应了王艾。 王艾高高兴兴的在电话里交代曲波：“你先来，然后让两边俱乐部去谈，你就别管了。我们现在联赛还剩两场，联盟杯还剩一场，总之还有三场比赛，你抓紧时间来，跟我们一起，以赛代练，怎么也得和大家踢两场。等冬歇期回来，你和大伙儿也熟了，争取顶上去。” “好！”曲波特干脆的直接应了。 等挂了电话，曲波就开始收拾行李。高琪都傻眼了：至于这么着急吗？你这这么主动上去，我怎么给你要好处啊？ 曲波一晃脑袋，感叹道：“人家现在正缺人，我现在去正好。要是等人家缓过来了，我再去，就更不值钱了。对了，我的工资待遇什么的，你就别要太多了。我还能比王艾强？我还能比白广海强？热刺不行、埃因霍温不行、海伦芬也不行。这小半年下来我是看出来了，我没那么厉害，也没那么抢手。在国内怎么表现，都没什么说服力，现在的关键是先出去。小王这是对我好，人家不是非我不可，但我离了人家我上哪去？” 高琪叹息一声，双手抓着头发：“怪我无能啊！行吧，你先去，咱们雪中送炭，然后我替和和两边俱乐部沟通，保证不拦着。对了，国家队那边，你得和沈指导请个假。” 曲波答应一声，把收拾好的行李放在墙角，出门去找沈祥福。 暂代主帅，正准备yoyo体侧的沈祥福一听就乐了：“好事儿啊，这转了一大圈，到底还是和小王跑一起去了，好事，你什么时候走？哦对了，我前几天和小王通电话时候听他又是唠叨又是吹牛的，总之这段时间比赛很密集，要不然我也不能给他假。你这一去正好赶上他们忙，弄好了去了就有比赛踢。好事儿！我们国家队不拦着你。” 在国家队请假后，曲波和青岛俱乐部说了一声后，什么也没管，带上护照就登机飞往德国。 在飞机上，老沈的话不时的在耳边回响：“小曲，你要抓住这个机会啊。不，我说的不是联盟杯，那虽然也是个机会，但对你来说不是很重要。你要看到的是图宾根青年这个俱乐部对人才的培养和挖掘能力。你注意到没有，以前的白广海只是辽足一个替补，现在怎么样？我实话告诉你，他现在是国家队前锋的头号人选。那个罗彤亮比他还不如，现在怎么样了？前几天和皇家贝蒂斯的比赛你也看到了吧？对你这样的青年球员而言，这支球队给你多少薪水，多少机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你的培养和挖掘，你要从这方面开始工作。到了图宾根，你可不兴拿架子。嘿！我们全国踢球的，他么架子最大的就在那了，你要虚心的服从俱乐部的安排。徐指导虽然严厉，但真有东西。” “哦对了，我跟你说一个小道消息啊。据说，啊据说啊，白广海和罗彤亮的实力增长这么快，和小王博士有直接关系，是小王带着他们训练才有的今天。你再想想在国家队、国奥队时候小王的训练情况？总之，你去了要服从管理，虚心请教，不管你在他那能呆多久，能学多少是多少，听着没？别跟他客气！” 曲波这边坐飞机往德国赶，两家俱乐部外加经纪人高琪就忙碌了起来。由于事发突然，而且还是上半程赛季即将结束，因此双方签订了一个先租后买的协议，规定这上半程的最后三场比赛，是由青岛颐中海牛将球员曲波租借给了图宾根青年，待冬歇期，双方无异议的情况下再行转会。 那时候时间就宽裕了，大家可以安心的商谈具体条款。再说青岛队没有太强烈的卖个球员换钱花的欲望，家乡球队、家乡球员都多少的有人请在里边，山东、青岛各级足协也乐见其成。因此转会费、租借费什么的都好商量。反正一口吃个胖子是不可能的。 最后商定的租借费是象征性的30万元，青岛队也没要，直接都打给了曲波就当差旅费了。 12月4日，当中国国家队在老沈的带领下转机香港奔赴巴林的时候，曲波搭乘的飞机已经降落在了法兰克福。由于时间是上午，王艾等人上课的上课，上班的上班，因此是费弗尔专程在法兰克福等候的。 曲波知道，这肯定不算隆重，但也不算失礼。大多数中国球员留洋，就是到了俱乐部才有欢迎仪式，图宾根派费弗尔这个老队长、助理教练专程到法兰克福，够意思了。 自己再怎么说，也不过是图宾根的一名新球员罢了。 第三百八十二节 王者无敌（上） 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对曲波的到来，表示了热情的欢迎。俱乐部为此召开了专门的新闻发布会，邀请了当地的几家媒体，曲波的球衣号码是11号，充分肯定了他的地位和作用。 当然，一家德乙球队的引援，还不足以引起德国媒体的广泛关注，哪怕是邵佳一这个赛季到了慕尼黑1860，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除了兴奋的中国媒体之外。 热热闹闹的欢迎仪式过去，这算对曲波有了交代。 晚上图宾根全队召开了一次小型的聚会来欢迎曲波的加入，这才是真正的欢迎仪式。如果只看脸，你弄不好以为这是一支中国甲a球队，原本就有五个中国队员的绝对主力，现在又来一个。 曲波入队后，第二天就在俱乐部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测。好在今年夏天国奥来图宾根时，他们的身体记录俱乐部还有，当时超越医疗给出的意见是训练量太大导致身体多发性内分泌失调，肌肉长期疲劳，骨骼脆弱。如果仍旧不调整，则身体内在容易引发多碘性甲亢，并反复发作，外在则容易导致骨折。 也是因为这份报告，老沈才下定了决心重新调整了他一味的苦练模式，给国奥难得的在德国放了一个月的假。要不是在德国，他还真不敢，天高皇帝远，足协看不到，也就不会有“治军不严”的批评声的阻挠。 自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并从老沈的两名助理教练身上验证了超越康复医疗的权威性以后，曲波就害怕了。从德国回国后，一直老老实实的听话。超越的意见也很简单：降低训练量，降低训练频率，多调节心情，看喜剧。身心压力太大就容易导致内分泌疾病，相反去做，就会缓解乃至解决。 这次曲波回来，检查身体以后，两相对照，俱乐部很满意。曲波基本上遵循了超越康复医疗对他的诊断建议，身体亏损的老本有所回填，竞技状态比较饱满。 根据队医的审核批准，曲波当天晚上随队参加了第一次训练。 王艾还不太放心，在邀请曲波进行了一番深入的谈话后，将曲波委托给了费弗尔负责，让曲波跟着队里的老家伙们甚至图宾根01进行训练。什么时候彻底的把身体养好了，或者说养胖了，养壮了再说。 曲波尽管多少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却不好拒绝王艾的好意，毕竟王艾说的也有道理：你的职业生涯还长着呢，先养身体。这段时间，俱乐部工资奖金一样不少就是了。 于是，曲波就开启了一段度假式的德国足球之旅。 为了帮助曲波彻底的安心疗养，图宾根青年还通过超越体育——超越体育文化娱乐集团——北方造纸集团——东海造纸集团的曲线和王艾——高琪的直线，双向联系了曲波的父母，并在曲波入队后的第三天把老两口请到了德国。超越康复医疗中心的专家和队医以及王艾，徐根宝轮番出面，将俱乐部的意图解释的清清楚楚。 老曲家一家三口这才彻底放心，并对图宾根青年俱乐部的体贴照顾感激不尽。好人做到王艾这种程度不能说绝无仅有，但绝对够得上一句“好哥们”的评价。为此，白广海还笑话曲波，说你这待遇，我两年前就享受过了。当时他要买我，还给我来了个家访呢！反正你以后除了给他卖命，你没别的路可走了。 12月6日，德乙联赛第16轮，图宾根青年主场迎战劲旅菲尔特，这是六天来的第三场比赛，好在上一场德国杯对弗莱堡，图宾根青年进行了艰险的轮换，所以本轮比赛全队状态尚可。但菲尔特却没有其他的比赛任务，今年到现在为止排名德乙第八，升级无望，降级无忧。所以对图宾根青年这支新军和屡屡创造奇迹的队伍兴趣勃发，很有击败对手扬名的意图。 因此这场比赛并不轻松，上半场结束后双方打了个2:2！土耳其外援阿提拉和德国本土球员萨查分别打入一球，而图宾根青年则以白广海和厄齐尔的入球还以颜色。 下半场，王艾、罗彤亮替补登场。王艾的体能确实已经见底了，两天前的勉力支撑耗尽了他最后一点体力，而罗彤亮则是俱乐部担心这位后防中坚和重炮手一场不落的比赛留下什么后遗症，所以也安排了替补。 但眼下菲尔特既然莫名其妙的亢奋了，那么图宾根青年就得全力以赴了。 随着一前一后两大主力的上场，势均力敌的局面迅速的被打破。半小时之内，王艾一传一射，将比分改写为4:2，菲尔特放手一搏，竟然在第35分钟时又打进一球，将比分追到了3:4。 自从王艾、厄齐尔、默特萨克等人回归，这还是图宾根青年遇到的最顽强的队伍，一直在抵抗并寻求反超，也不知道菲尔特吃了什么药，或者是代表传统德乙强队给新军一个教训？ 比赛最后15分钟，徐根宝排上了曲波，顶替白广海登场。 在漫天的“斯图卡”的欢呼声中，本场比赛再次打进两球，将个人入球数刷新到了惊人的21个的白广海，冲场边举手示意，回应了球迷的欢呼后，披上了队友送上的厚衣服，坐在了替补席里，静待曲波的表现。 曲波一上场，王艾就招呼厄齐尔和默特萨克带球前压，争取借助曲波的无球跑动拉开的空档攻门。但尝试了几分钟发现，菲尔特没拿曲波当回事儿，任凭曲波怎么跑人家也不受调动。 王艾心中一乐：瞧不起我们中国队的当前先锋是吧？曲波的支点作用确实赶不上强力中锋的白广海，然而曲波的优点也不在于阵地战，而是游戏战，袭扰战。他的无球跑动和冲锋速度才是他的杀手锏。 王艾招呼人阵型回缩，把菲尔特的后防线放了出来，而曲波这柄快刀也抽出了刀鞘。 比赛第42分钟，在菲尔特的古斯塔夫策划的进攻被张永海顽强的堵截成功后，中路的罗彤亮一个大脚找到了中圈的曲波。 王艾一马当先，向菲尔特半场狂奔，吸引了菲尔特后防线的高度关注，而曲波就开始了过五关斩六将的长途奔袭，等菲尔特发现被王艾吸引的中路大开的时候，曲波已经在另外一侧的厄齐尔的配合拉扯下，形成了罚球区里的单刀。 养精蓄锐小半年的曲波，在跑动中用一个射门的假动作晃开了守门员，37岁的老将冈瑟·雷奇尔德，轻巧的推射命中。 第三百八十三节 王者无敌（下） 预想中的轻取胜利，变成了一场苦战。 这是图宾根上下都没有想到的，就连普通球迷也感受到了一丝异常。无欲无求的菲尔特至于跟图宾根青年死磕吗？ 对此赛后总结会上有三种猜测：费弗尔认为这是老牌德乙球队的欢迎仪式：给新人一个教训，哪怕你正春风得意。雷奥妮认为这是菲尔特被其他争夺半程冠军的球队买通。王艾则笑嘻嘻的推测说应该是好奇心。 可实际上散会之后，王艾和徐根宝私下研究，认为这恐怕是图宾根青年鲜明的中国色彩引起了传统德国足球界的不适的应激反应。随着图宾根青年越来越突出，类似的事情还会越来越多，现在应该远没有到高潮。 师徒二人对这种情况在本赛季开始之前就有所预料。当初为了练德语养成了读报习惯的徐根宝对德国社会心态已经很了解了。 任何一条称王的道路都注定不会是平坦的，对外来的图宾根青年更是如此。 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只有顽强的走下去，最终突破层层束缚，迎来万里阳光。好在今年图宾根青年只是在德乙，这种反向的挤压还不是很强烈，同时联盟杯上，图宾根青年也在代表德国足坛出战，在为德国足球赢得荣誉。进入到32强的德国球队仅剩下斯图加特、云达不莱梅、柏林赫塔与图宾根青年。 另一方面，图宾根青年强烈的话题性和中国观众的大量关注，也让强大的赞助商们发现了新的市场，几年前杨晨在法兰克福似乎就激发了这个效应。但可惜的是法兰克福很快就降级了，而在图宾根青年，现在拥有了比当初的法兰克福更大的话题性，更强悍的球员。似乎，那个拥有14亿人的庞大市场，正在借助图宾根青年这个窗口，向他们伸出双手。 因而，师徒俩对形势的判断比较一致：还不算太严重，但也应该有所提防了。 曲波替补登场，表演了长途奔袭的一幕，最终成为了本轮德乙联赛的最佳进球，这也给曲波一家人以及关注曲波的领导、队友、朋友一个强有力的安慰。中国球员留洋所面临的第一个困难已经过去了。拥有这样的开门红，融入球队已经不是问题。 四天以后，整装待发的图宾根青年再次在狮子球场坐镇，这一次的对手是联盟杯淘汰赛第二场的对手，皇家贝蒂斯。 上一场干脆利落的0:3输给了图宾根青年，贝蒂斯队是多少有些不服气的，图宾根青年强大的前场没有任何发挥，反而一个后卫球员冒了出来。为此，欧足联甚至专门给罗彤亮进行了兴奋剂检测。 尿检的结果一切正常，后来几场比赛罗彤亮又获得了进球，这算是打消了外界的疑虑，顺便也摧毁了贝蒂斯队反抗的信心。因此这一场前来图宾根，贝蒂斯队干脆派来了全部的替补阵容。 对贝蒂斯队的举手投降，早已经精疲力竭的图宾根人自然非常欢迎，甚至有球迷自发去公路两边举着“欢迎来到图宾根旅游”的标语进行迎候。当然，这份热情在贝蒂斯人的心中是什么滋味就不好说了。 厄齐尔、默特萨克、博阿滕、张永海四人被排除在了大名单之外，彻底的放假休息，王艾又和白广海坐在一起为球队托底儿。铁人罗彤亮照例还是全场主力，没办法，按照超越医疗的专家的说法：这就是个体能天才！他这是踢球了，要是去搞铁人三项早就出成绩了。 贝蒂斯的替补们的实力一般，在和图宾根青年的替补阵容的厮杀中，打的有来有往，激情四射。上半场结束打了个1:0，暂时领先。下半场回来又打了十几分钟，局面仍旧没有大的改观，图宾根青年整体局面落后，但在罗彤亮率领下的后防线依靠老辣的经验和充沛的体能，屡屡化解对方攻势。 金博斯先生神态悠闲，笔挺的风衣衬托出干练的身材，一丝不苟的头发和白色的围巾仿佛要登上时尚杂志的封面。这几天德国南部降温，他多少有点感冒，一边坐在教练席上观看比赛，一边时不时的低头喝一口保温杯的小柴胡汤，加了糖的中药汤，甜丝丝的，正如老头子的心情。 看看比赛时间差不多了，在全场球迷的呼声中，图宾根青年相继派上博士王艾，斯图卡白广海，并在最后一点时间派上了新来的曲波。三人并未大肆展开反击，反而专注于防守，只有机会非常不错的时候才会攻击一下试试。 既然贝蒂斯队已经投降了，还是不要让对方太难看的好。 比赛最终以来访的皇家贝蒂斯1:0小胜图宾根青年结束。 虽然白广海等人上场并未改写比分，多少让看热闹的德国球迷有些遗憾，但他们更高兴的是，此战过后，图宾根青年已经和柏林赫塔、斯图加特一起杀入了本赛季的联盟杯16强。 虽然中国国家队在世界杯上铩羽而归，但中国人却以另外一种方式杀进了足坛中心的视野中，这支现役国脚、准国脚、后备国脚的队伍，在年尾的这个阶段，持续的在中国社会引发收视热潮。央视的比赛直播的观看人数甚至超过了全德国的总人口。这种热潮又从国内反馈到了德国，迟钝的德国大众才意识到这支让他们看不太顺眼的足球队代表着什么。 既代表德国，也代表中国。 联盟杯对贝蒂斯队的二番战轻松度过之后，在图宾根球迷，德国球迷，中国球迷以及诸多媒体的广泛关注之下，本赛季德乙联赛上半程的最后一场比赛即将到来。 这场比赛，全德国媒体不论哪一家，选择直播的赛事只有一场。 科隆vs图宾根。 经过了十六轮的比赛后，德乙积分榜目前是科隆队艰难击败了布格豪森，积分36，法兰克福击败红白奥伯豪森，积分34，图宾根青年击败菲尔特，积分34，弗雷堡意外的被卡尔斯鲁厄逼平，积分和布格豪森一起为27分。 榜首的科隆、第二的图宾根、第三的法兰克福紧紧的缠绕在一起，积分就差一场比赛，谁输了谁就会掉队。而传统强队科隆与新军王者图宾根青年的相遇，更像是刻意安排的。这场榜首与第二名的直接对话竟然被安排到了最后一轮。 同样因为德国杯的“乱入”而精疲力竭的双方，将要为2002年的冠军归属放手一搏。 第三百八十四节 特殊的访客（上） 图宾根青年的异军突起，广泛的德国、中国代表性所引起的关注不仅仅是足球圈，去影响力甚至广泛的辐射到了时尚、文化甚至政治圈当中。比如现在每一场图宾根青年的主场比赛，都会吸引来大大小小的德国时尚圈、文化圈、娱乐圈的名人现场观战。而每一次重要的比赛胜利，球迷的游行队伍当中，总不会少了图宾根小城的各种议员的身影。 换句话说，在图宾根小城，支持图宾根青年就是政治正确！否则狂热的球迷会一边唱着《永远不老》，一边让你真的不用老了。 说不上他们中间有多少是真正的球迷，大多数还是为了蹭热度。尤其是娱乐圈的大小明星，在现场直播的解说员的惊呼声中，享受一把免费出镜的待遇。当然，这也给图宾根青年增添了许多强队才拥有的光环。 对这些名人的到来，图宾根俱乐部乐见其成，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提供一些方便。比如球票了，包厢了，合影了什么的，并不拒绝。但同时也严厉约束球队，不得与他们发生场外关系。尤其是其中的中国球员，更是被王艾拎着脖领子大喷特喷。 留在图宾根一天，就得服从俱乐部要求。你们要嘚瑟，等你们滚蛋了再说！ 这个年头，中国人的自信还没那么强，很容易就在洋人的有心引诱下犯错。从小生活在一个非常狭窄的世界里的球员，相比这些娱乐圈打滚的人，心思不要太简单。除非你万中无一的碰对了人，否则很难有好结果。 还好，凭借王艾的技术上、身份上的多重威慑力，来自国内的球员们都老实听话，对主动上前勾搭的女士们，彬彬有礼却也敬而远之。至于德国人当中，厄齐尔和默特萨克也没说的，前者还小，后者脑子很清醒。即便是最近被吹捧得有点飘飘然的白广海也安然无事：小孟妹妹很凶的！ 不过，王艾的话音未落，就接到了一份无法拒绝的邀请，还是来自王艾唯恐避之不及的政界的。 12月11日，俱乐部来了一位柏林的访客，这是一位30多岁的公务员。但他的身份是德国总理府的秘书。来人热情转达了九月份得以连任的总理施罗德的亲切问候，并请图宾根青年派出代表跟随总理在年底访问中国。作为中德良好合作的代表——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已经与上海大众在两国的影响力上并驾齐驱。 经过俱乐部的一番商讨，决定派出俱乐部副经理，拥有硕士学位，血统纯正，外形上佳，当之无愧的图宾根女王——雷奥妮，享受这份荣誉，她也得以19岁的年龄得以跻身其中，成为最年轻的随行要员。将作为企业界、文化界、体育界的三重代表访问北京，接受中国领导人的接见。 且不说激动的雷奥妮半夜睡不着觉，跑到隔着一条阿默河的王艾那里大吵大嚷，接到德国总理的随访邀请的第二天，图宾根青年再次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是一位身材高大的荷兰人，是荷兰巅峰期全攻全守阵容的中坚，跟随横行一时的阿贾克斯拿下了三个欧洲冠军杯，并随队参加了1974和1978年两次世界杯，并都取得了辉煌的进球，个人拥有23个冠军头衔。 他就是阿里·哈恩！后来被习惯称为“阿里汉”或者“老汉”的荷兰人。他中国足球队新任主帅的第一候选人。 实际上足协已经认可了他，就等最后的谈判完成后就走马上任。 由于曾经执教过斯图加特三年，因此阿里也把家安在了这座城市。上个赛季执教奥地利维也纳队，经常来往路过近在咫尺的图宾根，最开始对这支地区联赛的球队并没有加以什么关注，还是在上赛季末期，图宾根突然创纪录的拿下德国杯时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而随着中国队选帅的局面越发明朗，阿里也在加紧对中国队的研究，好在上任后拿出一份可行的计划。其中自然少不了对中国球员的关注。按照计划，他将于12月末赶赴中国，商定最后条款并签约。因此，对拥有王艾、曲波两名现役国脚，白广海这必定入选的国脚和最近崛起的罗彤亮的图宾根青年，不论从什么角度考虑，他也必须来一趟了。 他可是听中间人告诫了，中国足球界现在有一名小球霸，就在邻近城市图宾根！别看你是新任中国主帅，欧洲足坛名宿，他要真看不上你，你还真就不一定能坐稳当！别说你是个没什么根基的外国人，就是中国各级国家队里纯正的中国教练，他也是都吵吵过的，就是足协他都没放过，专门给足协上了几万字的文章从头骂到尾，就问老阿里你怕不怕！ 阿里到是不怕，已经55岁的他看过了太多桀骜不驯的年轻球员了，他也有足够的信心和手段来驯服一个不听话的球员。但对身为世界杯银靴，中国队里最强大的武器，年轻的王博士，他也很好奇。 因此来图宾根一趟，一方面是为了考察球员，一方面也是为了和小球霸做好沟通，不怕归不怕，但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能团结一致就不要闹到不可开交，这对谁都不好。毕竟他和王艾没有根本矛盾。 阿里的到来，受到了图宾根青年的热烈欢迎！ 在接到电话通知后，图宾根青年甚至派出了王艾、雷奥妮和费弗尔三人驾车迎候在斯图加特到图宾根的公路边。到了俱乐部，全队临时从训练场出来，在俱乐部门前列队欢迎。金博斯先生站在队首！ 阿里，受宠若惊！他本来想低调的来一趟的，可看看俱乐部周围好奇的图宾根市民就知道，起码这事儿在当地是无法保密了。 笑容可掬的老汉首先给了金博斯先生一个热情的拥抱！ 这对儿40后，互相之间慕名已久。当然，大多数时间是徐根宝知道他，而最近两年尤其是随着贝肯鲍尔对徐根宝的推崇，他才知道了徐根宝。 在他看来，把这么一支老的老、小的小，板凳薄弱的球队带到如今的这个局面，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图宾根青年在比赛中展现出来的流水一般润滑、多变的攻势、层层渔网一样难缠、强势的防守更展现出了一代足球战术大师的风采。 不算球员，仅仅见一见这位在当今中国足坛最具影响力的教练，就不虚此行。 第三百八十五节 特殊的访客（中） “阿里，尝尝这道佛跳墙！” 欢迎晚宴上，徐根宝热情的帮阿里·汉揭开了坛盖。对这种复合香气，阿里也和别的德国人没什么区别，根本没有抵抗力，要不是还残留着一些理智，礼貌的邀请大家同时进行，这会的勺子早就挖下去了。 阿里是中午抵达的，下午由徐根宝陪同一起观看了图宾根青年队的训练。阿里·哈恩向徐根宝仔细了解了几名中国球员的身体状态，竞技状态。得益于徐根宝的善加调节和图宾根强大的超越康复医疗中心的能力，主力队员还能勉强维持着最低限度的体能储备。最主要的是，半个赛季过去了，在频繁的赛事当中，主力队员仍然没有伤病在身。 王艾从建队伊始就抱着对球员的职业生涯高度负责的态度，从而为图宾根青年俱乐部铺设了以人为本的基石。在州级联赛的时候，王艾从个人角度出发，考虑厄齐尔和默特萨克的职业发展，一旦比较疲劳就果断休息，宁可牺牲一定的战斗力也要确保队员的体能储备充分从而降低受伤的几率。几年下来，新的队员越来越多，越来越强，但这一建队思路仍旧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不论局面如何艰难，也不会为了一两场比赛胜利，或者什么关键赛事就去牺牲队员的健康。长久的坚持，换来了全队身体状态的完好。不受第一次伤，就不会出现更易发作的老伤。 如今，这种坚持不仅在联赛上开花结果，让图宾根青年在人员极为有限的情况下，多线作战，节节胜利，也反映在了球员的个人发展上。 阿里·哈恩不仅问了王艾、曲波、白广海，还问了罗彤亮，陈洋、张永海等人的身体情况。看样子，以图宾根青年为核心打造一支国家队已经被这位国足新主帅列为备选方案了。 晚餐后，阿里·哈恩索性就留在了图宾根，准备观看明天也即12月13日的最后一场冠军之争的关键赛事。 当晚，阿里·哈恩专门找王艾进行了促膝长谈。 他对中国足球的了解还要从本届世界杯上算起，之前对这个“足球荒漠”的大国的足球运动几乎一无所知。中国还不像美国，美国足球运动的发展虽然也不顺利，但美国有钱，买得起知名球星去捞金。但这个年头中国足球空有庞大的球迷群体，经济实力却不强。 所以阿里·哈恩希望从各个角度尽量加深对中国足球的了解，从而充实他的执教方案。其中，不论是竞技价值还是组织价值以及真实的影响力，阿里·哈恩要拜访的人当中都绕不开王艾。 在温暖如春的小楼里，王艾邀请阿里·哈恩围坐品茶，还有一些中国和德国的糕点放在茶桌上。 气氛轻松，畅所欲言。 “阿里，你怎么突然决定接受中国足协的邀请了？”王艾嘴角挂着坏笑。 老汉耸了耸肩：“为什么不？薪水很高。” 王艾笑着摇摇头，老汉果然够直接。 王艾不说话了，阿里·哈恩的话头到被勾了起来：“王博士，你有什么建议给我吗？不，你不要谦虚，你们中国人总是这样，非要推来推去。我们直接一点。世界杯你的三场比赛我都看了，你和上一任主教练的关系很好，甚至我从镜头里都看到过你们在商量战术。我不认为你和他有什么特殊关系，应该是共同的目标促成了你们的合作。那么，现在轮到我了。” 直爽的荷兰老头目光炯炯的盯着王艾，这个拥有绿色眼珠的大胖子，很有压迫力。王艾愣了下，低头品茶，细细思索。 “阿里，中国是个大国。”王艾整理好了思路缓缓道：“这是一个你从未接触过的庞大的国家，有整个欧洲这么大，人口却是欧洲的两倍。你要先从这个角度去看待你所面对的工作。” 老汉交叉双手，靠着椅子，拄着下巴。 “虽然不太准确，毕竟欧洲足球很强，中国足球很弱。但相对来说，国家队不是俱乐部队，其涵盖面应该类似于让你去组建一个欧洲各国联队。”说到这，王艾摊摊手：“你应该能想象到其中的难度。最主要的困难还不在于技术、战术，而是怎么贯彻和实现你的权威，从而统帅好这支成员来自广泛的不同地区的队伍。欧洲一个小国的足球圈还有数不清的矛盾，甚至是势不两立的德比、恩怨，如果是全欧洲就更多，更复杂。而中国虽然没有这么复杂多元的矛盾，但中国足球很弱小，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太大，因此比欧洲更多了一些眼高手低后的互相埋怨和责任推卸。总之，你虽然执掌的是一支弱旅，但复杂程度……一定对得起你的薪水。” 老汉皱着眉头一笑：“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 “那么好吧。”王艾举杯向阿里示意，两人分别喝了口茶：“你的前任的成功，根据我的观察主要是两点原因。一是绝对权威。米卢与中国足协的当家人建立了很好的关系，获得了高度信任。毕竟他过去曾经带领四支国家队杀进世界杯，举世无双。当然，你要获得这种信任的难度很大。另外一个是发现了中国足球眼高手低下的弊病，压力太大，训练不科学，从这个角度入手进行调整，从而维系了一支尚有一定战斗力的队伍。在这两点的基础上，他大胆的启用了我，虽然中国队没有能够小组出线，但我的出现，让他几乎完美的结束了中国执教的生涯。” 阿里点点头：“在一个多元矛盾的队伍里，主教练作为核心，确实应该拥有权威。矛盾越多，需要的权威越高，否则就只能放任矛盾的爆发。通常建立权威的办法要么是获得领导信任，要么是带队有好成绩。” 说到这，阿里·哈恩皱起眉头：“你们去年拿到了亚运金牌，这个起点很高。我和你们足协领导不熟悉，我过去的带队履历也没有前任光鲜……那么，王博士，你给我的建议是什么呢？” 王艾笑了笑，却说起了别的话题：“阿里，你在世界杯上依靠两个远射名留青史，至今二十多年过去了，仍旧是世界杯上最远距离的远射破门。那么，你看我们队的罗彤亮怎么样？他是后卫，距离球门更远，但远射似乎也不错？你能有空给他一些指点吗？” 第三百八十六节 特殊的访客（下） 性格与智商没有关系。总有些人认为直性子的人比较傻，其实不然，这只是一种思维习惯而已。就如同直率的阿里，一句话就听懂了王艾的潜台词一样。 “你带我的球员进国家队，我就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尽管这有点私相授受的意思，但阿里很理解，甚至有些钦佩。身为一个俱乐部的投资人，是不会愿意支持球员参加国家队的，这毕竟伤害了俱乐部的利益。 至于将国家队名额私相授受，且不说世界各国的国脚选拔都存在类似的问题。阿里在上任之前特意来了一趟图宾根，还专门找王艾谈话，寻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严格来说虽然犯忌讳。但是，谁在乎呢？ 只要罗彤亮的表现满足国脚的要求，就不会有问题。每一个国家队的选拔，大多数情况下都存在同样位置，多名水平接近的候选的情况。谁进谁不进，从来不仅仅一个能力的问题，还有队伍稳定的重大考量。甚至为了队伍稳定，宁可牺牲能力更突出的球员才更符合国家队的竞技需要。 当王艾提出了这个交换条件时，阿里是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的。本来他就看好罗彤亮，一个后卫能在一场与皇家贝蒂斯这样的强者的比赛里进了三个远射，入选中国国家队算什么？ 通过几个月搜集中国国家队的比赛录像，阿里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中国队的“锋无力”问题，那么这个时候，即便是防守比较差，但是能远射破门的后卫，也没有放弃的理由。 王艾的条件，很直接，也很不客气，还有点大包大揽的意思，但这总比提出一大堆复杂的待遇要求要简单、干净的多。或者说，王艾是在用这种方式向他推荐球员。只不过，阿里没什么拒绝的空间罢了。 至于王艾的大包大揽能否兑现，阿里是不怀疑的，这不仅是他的经纪人告诫他的，也是他自己思索而来的。超越体育，这个在国内足球圈猛然蹿起的庞然大物，他还是知道的。作为超越体育的唯一继承人，同时还是中国足球当下最强大的球星，哪怕没有亲自去中国考察，阿里也知道这样的人会发挥出怎样的影响力。 “明天上午，我会随队的。”阿里笑着道：“虽然我已经退役几十年了，但远射的感觉还没有遗忘。” “那么，我代表我自己，代表辽宁超越足球俱乐部、图宾根青年俱乐部，欢迎你，阿里！”王艾放下茶杯，认真的在小圆桌上伸出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一老一少，两只手在圆桌上握在一起。 临分别时，阿里回头笑道：“王博士，我知道你的一些事迹，我也知道你和我之间可能不会一直愉快，甚至会发生争吵，我希望这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 王艾哈哈大笑：“阿里，只要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相信不论多么激烈的争吵，都不会影响我们对彼此的认同。而且我跟你保证，即便我们意见不一致，我也会尽量尊重你的决定，服从你的安排。相信你也不会故意排斥我，对吗？” 阿里摇头：“如果有可能，我真不希望麾下有你这种性格和影响力的球员。但我又希望拥有一个你这样的射手，怎么办呢？” 王艾笑着摇头，索性跟出门来，陪着阿里向俱乐部走，他今天预定了俱乐部商业区的狮子宾馆。 这个老头直爽的性格，甚至是出言无忌的作风，很得王艾的胃口。不论技战术水平怎么样，这起码表现了一个优秀统帅所应当拥有的品质。或者说拥有很强的人格魅力。 现代足球分工明确，身为主教练，旗下还有专门的训练教练，战术教练作为其助手，就像科学带头人，他的作用更主要的体现在了队伍整合，文化打造，抗住压力，塑造球员方面。 两人说说笑笑，在狮子宾馆门前握手道别。 第二天上午，图宾根青年要备战下午的关键赛事，阿里果然披上了图宾根青年队的标志颜色大衣，混进了教练组。 这位国足主帅，还没等走马上任，先给金博斯先生当了一上午的助理教练，重点调教罗彤亮。 面对金博斯先生似笑非笑的神色，王艾主动上前。 “谈妥了？” “嗯，谈的不错。” “那这么说，明年我的几个主力球员要全部被抽调一空了？” “哈哈，不至于。你也知道，明年国家队没什么正经比赛，除了国奥那边的一场预选赛以外。而且还只有我和曲波，而且我的世少赛、世青赛都在九月份，那就是下个赛季的事儿了。” “行吧。”金博斯先生点点头，按照预定计划，02-03赛季是他在国外的最后一个赛季，他也管不了下个赛季的事儿了。 “你和米卢是半道儿认识的，米卢也是没办法了才想起你来。现在么，你和这位的合作开局良好，要争取保持这个势头。既然足协选了他，不论对错，一时半会都不能让他下课，所以未来几年你在国家队的发展，还离不开他。” 王艾点头。 不过徐根宝话锋一转：“不过说起来你也是够可以的，人家国家队新主帅还没上任，你不说去打溜须吧，还让人给你打工。怪不得国内足球圈都传你是球霸呢，我看也有这么点像！” “师爷你怎么也跟着胡说？我哪是球霸了？人家那是调教自己麾下的球员好不好？这要带着他进了国家队，到什么时候他也得站在阿里一边是不是？那身为队友的我，白广海，曲波还能干看着么？他就这么这一上午，就相当于抓住了我们四个国脚给他站台。而且我站过去了，辽足出来的能说个不字么？” “啧啧！”徐根宝连连感叹：“还说自己不是球霸！不过这个大胖子到真有办法，还没上任呢，工作就抓起来了，不过这总算是个好的开始。对了，你那边的小孩儿的事儿安排好了吗？” 王艾点头：“已经布置好了，就在我们教练席的后边的主看台上，选的位置比较高，视野也比较好。” “那么好吧！”徐根宝弯起双臂：“最后一场比赛，磕磕绊绊，一路跟随到了今天，天时地利人和了，大干一场吧，小子！” 第三百八十七节 封王的一战：贵族 在全德国乃至部分欧洲媒体的高度关注和反复炒作之下，这场德乙上半程的最后一战的焦点赛事引起了德国民众的高度兴趣。许多对足球圈不够熟悉的德国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图宾根这座小城崛起了一支职业球队。五年实现五级连跳，即便刚刚加入德乙，就已经拿到了联赛的第二名。竟然把上赛季的德甲球队法兰克福、弗雷堡都挤在了后面。 相形之下，科隆队的新闻价值就低多了，哪怕科隆队本赛季开赛以来一场未败。 除了位于科隆的rtl电视台仍旧为科隆队大唱赞歌以外，其他的媒体纷纷持中立态度，甚至略略倾向于图宾根青年。 因为在年初，两队曾经在德国杯上交手过。那同样是一个寒风呼啸的冬天，科隆在德甲陷入十场不进球的荒谬境地，而图宾根青年在南部地区联赛上高歌猛进。两者的相逢让科隆队很有在业余球队身上找找射门感觉的意图。结果90分钟过后，除了租借来的里戈贝特进了一球之外，科隆队仍旧颗粒无收，反倒是被小小的图宾根青年连进三球。可耻的被淘汰出局。 不知道这场意外的失利究竟多大程度上动摇了科隆队保级的信心，总之这场比赛过后，科隆队直线下滑。董事会的吝啬和急功近利，临阵换帅的混乱和茫然，让这支德甲联赛的创始球队、兼首届德甲冠军的老牌球队无可避免的滑入深渊。 换言之，科隆队也是阔过的。就因为三次德甲冠军，四次德国杯冠军的辉煌历史，科隆队即便已经十多年在低位徘徊，依旧能够吸引一些有天赋的年轻人将加入这支球队当做必胜的梦想。 比如，犹豫了很久却仍旧拒绝了图宾根青年的波多尔斯基。哪怕王艾亲自去了一趟科隆，也没有打动这个17岁少年的心。让王艾颇为无可奈何，却也坚定了王艾全力夺取上半程冠军的心。 荣誉是一支球队的生命，这不仅是一句誓词，更是真实的一面。 科隆队本赛季降级后，请来了著名的“升级专家”弗里德海姆·冯克尔做主教练，图谋再次回到德甲的心思路人皆知。而这位先后率领多支德乙球队升级的教练也不孚众望，本赛季开赛以来的不败战绩，让科隆队的董事会、俱乐部和球迷都长出了一口气。 当然，前提是没碰上图宾根青年！ 10个月之前的那场惨败，几乎是敲响了科隆队在上赛季的德甲之旅的丧钟。哪怕最后图宾根青年又击败了沙尔克04，拿下了德国杯的冠军，仍旧没有让科隆人忘记这场比赛的羞耻。 而今天即便换了教练，却也同样流失了多名主力的科隆，再次来到了图宾根这个伤心之地。而双方的地位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10月之前，科隆是德甲，图宾根是地区联赛，双方中间还差着一个德乙联赛。10月之后，科隆是德乙第一，图宾根是德乙第二。科隆16场不败，图宾根10场连胜。科隆流失多名主力，而图宾根则先后来了曲波、陈洋、张永海三名主力，仅仅走了一个艾里森。 老牌劲旅雄风犹在，新科王牌气势逼人。 12月12日，就是老阿里前来探访图宾根的同一天，大量的媒体进入了这座小城。其中既包括铁杆的科隆支持者rtl电视台，也包括铁杆的图宾根支持者中国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还有比较中立的德国电视二台等等。 小城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哪怕是大学城的书卷气也掩饰不住大战来临前的紧张。 “半程冠军有什么用？”金博斯先生在俱乐部会议室里敲着黑板给大家上课：“这不仅是荣誉，还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队友们聚精会神的瞅着风度翩翩的金博斯先生。 “大家都知道，下半赛季我们还要三线作战。德国杯、联盟杯、德乙，你们告诉我，想放弃哪一个？” 队员们齐刷刷摇头。 “对喔！”金博斯先生点头：“这应该是我在图宾根的最后一个赛季，我的愿望和你们一样，把能拿到的荣誉都拿到，才没有遗憾。我们图宾根青年从州级联赛、地区联赛到德乙，三年时间走完了许多球队几十年的历程，我们脚下的每一步都在创造新的历史，不仅是图宾根的历史还是德国足球的历史。前几天《图片报》不是说我们是德国足球有史以来进步最快的球队吗？那么我们就要把这个称号做的更漂亮一些。” 说到这，金博斯先生竖起一根手指：“现在说半程冠军。这个冠军不发奖杯，并不载入德乙历史，那为什么重要呢？因为这决定了下半个赛季其他球队对待我们的态度。比如降级区的球队就不会拿我们当做可以刷分的对象。同样的两场保级之战，一场是对第一，一场是对第二，他们会更竭尽全力的图谋击败哪一个？即便的争夺升级名额的球队也会下意识的将精力放到其他对手身上，比如法兰克福、弗雷堡也包括科隆。如果我们赢了这场比赛，很大程度上就意味着我们在本赛季的德乙升级名额争夺中占了巨大的优势。这会让我们有更多的精力去应付德国杯、联盟杯的比赛，更有利于我们分配体力。下面我来讲一讲本场比赛的注意事项。” 三项全能听到这从旁边站起来，操作幻灯机，将科隆队的阵容、主要球星、战术打法一一呈现出来。 讲到最后，金博斯先生拍拍手：“小子们，10个月之前，我们有白广海，但还没有‘斯图卡’，我们有王艾，但还没有‘博士’，这十个月来，如果我没记错，厄齐尔的身高又涨了五公分，默特萨克虽然不长个了，但是女朋友变高了……总之，我们更强大了，而科隆队变得弱小了，哪怕他们十六场不败，我们也必须用下午的比赛告诉他们……” 说到这，金博斯先生挥舞着拳头：“那是因为没遇到我们！” 第三百八十八节 封王的一战：朵拉 12月13日下午14点40分，图宾根狮子球场。 枯黄的草皮上，科隆队元三三两两的做着热身，而主队队员竟然还没有出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解说席上，库格尔在现场球迷嘈杂的《永远不老》看着一张小孟妹妹递过来的大名单。 不大会，赛场内的歌声停歇，库格尔雄浑厚重的声音响起：“图宾根的市民们，我是库格尔！” 瞬间，嘘声四起。 老库格尔经常在比赛解说中吹嘘他是多么有眼光，他多么明智的放手将球队交给了新的投资人才有了今天，才有了众多球迷的快乐。 被嘘的多了，库格尔也不在乎了，继续他激情的演说：“六个月前我们升入德乙，那时候我们欢欣鼓舞。但你们当时谁想到我们居然能够排在第二名？现在，曾经惨败给我们的对手又畏惧的站在我们面前等待着我们的征服，如果德国足协不安排这场比赛的话，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 图宾根的球迷们发出一阵哄笑声。 “我们伟大的征程即将在今天划上一个停顿号，以渡过漫长而寒冷的冬天。那么在今天这最后一场比赛里，你们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sieg！”全场异口同声，震的狮子球场仿佛也在簌簌回应。 “听到了吗？可笑的科隆人？这是狮子进餐前的吼声，而你们就是不怎么美味的餐点！” 科隆队上下仿若未闻，作为一支老牌劲旅，这种嘲讽听的太多。 “下面，让我们隆重的请出我们的战士，伟大的图宾根青年的优秀士兵，他们是……6号博阿滕！” 狮子球场群体响应：“野蛮人！” “10号梅苏特！” “脱粒器！” “5号佩尔！” “吟游诗人！” 球员通道里，一个个的队友跑出去，库格尔说他的球衣号码和名字，球迷们欢呼他的外号。 “脱粒器是什么？”本场替补的曲波低声问王艾：“这是厨房用品吧？” “这是形容厄齐尔出球又多又快，好像专门给玉米脱粒一样。哦，吟游诗人通常在历史上不仅是诗人，还经常是行侠仗义的侠客。这是说佩尔的场上场下的多样性，一个能攻能守的球员，一个拥有忧郁气质的球星，一个图宾根大学系的新生，啧啧，真是复杂。” “你呢？”曲波斜着眼睛。 “到我了，你会知道的。”王艾嘻嘻一笑。 正好外边库格尔高喊：“13号！” “博士！” 伴随着球迷的高呼，王艾跑出球员通道，向附近的球迷挥手。 “接下来，是我们最近表现非常杰出的后卫，来自中国的2号！” “……” 球场瞬间一片寂静，球迷们互相茫然的看看，罗彤亮崛起的太晚，球迷来没来得及给他起一个响亮的广泛认可的外号，所以一时间竟然陷于无声当中。 也怪库格尔太兴奋，竟然忘了这一茬，结果一下子球场上的局面尴尬了起来。哪怕罗彤亮心大，跑出去后还笑呵呵的四处招手，球迷们也觉得非常的过意不去。可一时间又想不出一个好听的外号来。 “朵拉！”正在这时，一个尖锐的童声从看台的高处传来。 两万球迷齐刷刷的扭头，那是一群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少年，就在正看台的最高处，一个高大的少年站起来，冲着球场挥舞着手臂高喊着：“朵拉，朵拉，朵拉！” 库格尔灵机一动，在麦克风里高喊：“重炮朵拉，朵拉！” 球迷们恍然大悟，二战时德国最远射程的列车炮，这不正是罗彤亮的特征吗？于是在库格尔的孤儿院的小球星鲁迪的启发和库格尔的带动下，连呼三声“朵拉”。 这款列车炮总共就两台，正式名称是“古斯塔夫”，“朵拉”是设计的工程师对他的爱称，正如图宾根球迷对罗彤亮的喜爱一样。 “下面是我们最后一个出场的球员，他就是我们图宾根青年最大的发现，拥有最丑陋的外表和最出色的球技，16场比赛进球21个的超级射手，9号！” 在这段超长的介绍的进行时，全场球迷就在憋气，最终在库格尔的声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全场包括库格尔在内就一起高喊：“斯图~~卡！” 跑出球员通道的白广海，就像第一次被全场热情欢呼的时候一样，心脏加快跳动。多少个不眠之夜，他都盼望着有这样一天能够给球迷献上精彩的进球，能够让球迷齐声高呼他的名字。 哪怕是外号！ 天皇巨星的一样的出场仪式，才配得上他今天在球队中的地位。 在图宾根青年，他的话题性已经超过了王艾。不论是在场上绝对主力的位置，第一射手的贡献还是他极具特色的庆祝仪式等等，都是球迷眼中最值得喜爱的对象。 图宾根的球迷们私下里提到这三个中国人的时候，表情是不一样的。提到王艾都是一脸的尊重，带给大家无穷快乐的图宾根青年的奠基人，场上的战术大师和阴谋家，场下的杰出学者。提到罗彤亮则是满不在乎的表情，因为罗彤亮在场上场下都是一样的谦逊，许多球迷都有过打市政电话，结果“罗技师”上门修理下水道的经历，罗彤亮就像他们中间的普通人一样，一点也没有球星的光芒。而提到白广海，表情就生动多了，大多数人会手舞足蹈的先来一段白氏庆祝仪式，他在图宾根球迷心目中，不仅是球星，还他妈是笑星！ 今天的图宾根，阳光万里。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双方球员入场后，随即在场上热身，几分钟后，双方队长在裁判的见证下猜边，握手，交换队旗。 作为万众欢呼的“斯图卡”，不论是客队队长还是裁判，都给予了足够的尊重，要知道上赛季的最佳德乙射手，比勒菲尔德才20个，而上上赛季的最佳射手才18个。而本赛季的射手榜的第二名美因茨的沃罗宁的进球数还不到白广海的一半！ 第三百八十九节 封王的一战：证明 厄齐尔就是一个外号非常多的人，甚至比白广海还多，白广海也就是从黑色轰炸机进化到了斯图卡而已。而厄齐尔在图宾根被四面八方、世界各国的年轻学子们所喜爱，所起的外号也非常多元。大致上分为食品类如酸奶，特征类如大眼，竞技类如虚弱，性格类如洛基{恶作剧之神}等等。 作为和王艾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少年球星，收入不少、前途大好，又被王艾带动和催促着好好上学的他，早已摆脱了童年时的心理阴影，性格非常活泼，要不然也不会得了个“洛基”的外号。 说起来，图宾根队里最小的两个球员，王艾和厄齐尔，都是智商超高且特别爱动脑的。只不过王艾通常在球场上下耍阴谋，而厄齐尔通常不分场合恶作剧。除了对金博斯先生他不敢之外，连雷奥妮他都敢捉弄。当然也没少了被母狮子的大爪子拍就是了，但乐此不疲。除了队友们，一般熟悉的人都逃不过他的魔爪，甚至包括相熟的球迷。 比如老库格尔最怕的就是他。 1988年10月出生的他，已经过了14周岁。身高和比大一岁的王艾差不多，但相比王艾迄今为止所取得的成就，他就相形逊色了，尽管两rén dà部分的成绩都是联手取得的。但是在国家队层面则完全不同。王艾得益于中国足球的弱小而率先出头，而厄齐尔还只能在德国少年队里厮混。即便是在图宾根，同样是“坏蛋”，但王艾就人人敬重，迄今为止的外号只有一个就是“博士”，而厄齐尔就…… 所以，渐渐长大的厄齐尔有些不甘心，就像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要极力的摆脱家庭的束缚一样，按照雷奥妮的话，厄齐尔在下意识的摆脱王艾的阴影。所以，有段时间，王艾说东，他就说西，处处拧着来。 如果说这还是两个小兄弟之间的开玩笑的话，那么随着白广海在图宾根的冉冉升起，并进化为第一球星，第一射手，队长的时候，厄齐尔渐渐的有了紧迫感。因为他很清楚，白广海的天赋不如他，因此从回归俱乐部以后，厄齐尔就开始主动的跟随王艾训练，尤其是强化身体素质。 今天这场比赛被主教练总结为：图宾根青年自我证明的一场比赛。 而在厄齐尔心中，今天的这场比赛也是他两个月特训的证明。 “我要让全城的球迷都看到，我不仅是洛基……脱粒器……酸，我不仅是梅苏特，我还是……反正我要让人看到我的实力！” 心里憋着一股气的厄齐尔，谁也没有告诉，心不在焉的在队列里等待歌声停歇，比赛开始，就连王艾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今天的主裁判是来自布赫霍尔茨的马蒂亚斯·安克拉姆，他微笑着在科隆队8号前锋舍尔茨和23号中锋弗朗西斯的身边低头看表，见表针走到了15点整的时候，在全场两万球迷和多台摄像机的见证下，果断的一声哨响，拉开了这场封王之战的序幕。 健壮的黑人球星弗朗西斯将足球推向瘦削的舍尔茨后，大踏步冲向图宾根后场，舍尔茨灵巧侧身一磕，将足球传给了中场灵魂洛特纳后，紧随弗朗西斯冲过中圈。 今年已经30岁的老将洛特纳貌不惊人，还有点秃顶，但脚下非常灵活，视野宽广，在莽汉成群的科隆队列里是难得的有脑子的球员。他深知面前这支“青年军”的难缠，因此一开场就坚决贯彻主教练打突袭的战略意图。在潮水一般向前的队友的阵列里，他和21岁的小将克林格做了几次轻巧的配合后，顺利推进到了图宾根的罚球区弧顶外。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区域。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突袭，图宾根青年尽管也没少了突袭别人，但今天四平八稳的科隆队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还是出乎年轻人们的意料之外。在大举进攻的科隆队的前场对面，是尚未完全回撤成功的图宾根防守阵容。 不等罗彤亮扑上来，洛特纳横传，跟进的克林格在张永海奋力封堵尚未到位的时候，几乎直面图宾根大门，毫不犹豫的大力抽射。图宾根的守门员尽管经验丰富，但面对如此暴力的射门仍旧无可奈何。 从开赛前到现在已经喧闹了一个小时的狮子球场，安静了下来，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 图宾根的老老少少们互相看看，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才开场多久啊？没到半分钟吧？面对着防守凶悍的德国球队，这几乎是最不利的情况，而科隆队16场比赛下来，总计才丢了19个球，场均一个多一点。 图宾根的球迷们哑然失声，图宾根青年毕竟崛起的时间太短，还没有依靠光辉的历史锻造一支顽强的球迷队伍。甚至可以说，一旦图宾根滑落，大部分球迷都会选择抛弃，这都是一群路人粉，完全是依靠着烈火烹油一般的好成绩带动起来的。 厄齐尔恼火的踹了一脚草皮，似乎这一脚激活了全队，队友们面色严肃，全然不见了平时比赛当中的挥洒自如，即便比分落后也能笑得出来。外界的评价和俱乐部对这场比赛的高度重视，不经意间给队员们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对这个突然的失球，王艾也有点愣神，却马上敏感的察觉到了狮子球场内气氛的变化，这是一种在这座球场很少出现的凝重和压抑。 就在科隆队元兴高采烈的抱着球跑过王艾身边的时候，王艾突然伸手向着他们，尤其是带头的老将洛特纳鼓掌。 孤单的掌声，是那么特殊，连科隆队员也面露惊讶。 本来木着一张脸，心中也有些茫然的白广海，马上醒悟了过来，跟随王艾向科隆队，尤其是洛特纳这名老将鼓掌，一边微笑，一边摇头，一边鼓掌。 洛特纳看了看这两名中国人，嘴角抽了抽，没有回应，但兴奋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图宾根青年队像一场友谊赛的对手一样，全体给对方的漂亮攻势鼓掌，带动着狮子球场内山呼海啸一般的掌声。 厄齐尔希望证明自己的球技，而图宾根青年则用风度来证明自我的强大。11 第三百九十节 封王的一战：少年 在王艾的掌声里找回自信的图宾根，稳定了下来，开始按照最熟悉的节奏组织进攻。然而，心态的平和并不影响图宾根进攻时的疾风暴雨的风格。这是让本赛季所有德乙球队都深为头疼的进攻方式。 两个边路的王艾和厄齐尔，太油滑了，从不与人硬碰硬，盘带过人无往不利，速度、频率都超快。中路的默特萨克也能够盘带，虽然速度略慢，但非常强硬。他的存在撑住了图宾根前场的空间，给了两个边路和前锋线组织配合体系施展的机会。一旦两个边路被封堵住，还可以通过他这个点进行过渡。他出色的脚下技术和强悍的身体，保证了球权的有效控制。他出色的脚法和视野，令两个边路如虎添翼。 三前腰或三前卫的特殊组合，在三名个人技术极为杰出的球员的主持下，效率极高，他们三人都进入了本赛季德乙联赛的射手榜，其中厄齐尔高居第二，王艾第五，默特萨克第八。而在助攻榜上，是王艾第一，厄齐尔第四，默特萨克第五。 换言之，这就是三个能带球、能拿球、能突破的被放到中场的前锋。 要不是他们仨年龄小，往前顶一步，都能当前锋用。形象的说，图宾根的前场是中路两根石柱子，边路两条油鞭子。 这种特殊的打法和金博斯先生的“整体攻势防守”一样令人着迷，甚至引来了不少德甲球队的关注。 当然，不关注也不行，尤其是即将在德国杯上碰到图宾根的。 暂时比分落后的图宾根，尝试着也快攻了一下，却被科隆队较为严密的防线堵截了回来，于是索性放弃了突袭战，老老实实的打阵地战。 比赛反复试探了几分钟后，图宾根窥到了破门良机。 第五分钟，王艾边路带球，在对方一前一后两名后卫的协防下没有强行突破，侧身传给了补充到身后的攻击型后腰陈洋。陈洋将足球推给了中路的默特萨克，默特萨克没等对方球员上来中路回传。 这时候已经和博阿滕完成了换位的罗彤亮带球大步上来了，几名科隆队中场下意识的的准备围堵。罗彤亮一看机会不大，趁着包围圈还没合围，又沿着中路把球传回给了默特萨克，默特萨克没等疲惫的科隆队中场重新跑回来，直接起脚将足球吊向了右前场。 厄齐尔已经在瞄着这个位置好久了。和他做了两年多朝夕相处的队友，有一颗诗人般敏感的心的佩尔，是全队唯一察觉了厄齐尔心中渴望的人。于是，发现对方后卫有些走神后，果断的打了个身后。 心有灵犀的厄齐尔没等默特萨克起脚，就已经奔着对方防线的后面飙起了全速。像一匹灵活的小马一样，等对方后卫转身的时候，他已经沿着45度角，冲进了罚球区。 弹跳极佳的白广海一边观望着冲锋起来的厄齐尔，一边向后点快速移动，既是为了拉扯对方的防线，也是为了给厄齐尔起脚传中提供足够的距离。 是继续带球寻求单刀破门还是传到后点给首席射手？ 这位问题无人知道答案，全在厄齐尔的一念之间。 回防的科隆后卫果断的对着他放铲，却因为距离和速度的问题碰不到厄齐尔分毫。 科隆队守门员是年轻的马尔库斯·普罗尔，他略犹豫了一下，果断的丢下白广海，向厄齐尔的方向扑来。在他看来，虽然角度挺小，但还是厄齐尔的单刀威胁更大一些。 面对出击的守门员，厄齐尔的头脑无比冷静，在跑动中调整身体，将身体正面从面对球门变为了面对左侧，那边是高速移动着的白广海和一名科隆队后卫。 厄齐尔跑动中抬起右脚，脚弓向前，作势门前横传。 “远点！”守门员马尔库斯·普罗尔在心中呐喊，随即身体的重心调整了一下，因为他不确定这一下是不是需要自己卧倒横扑。 而就在他犹豫的这一刹那，厄齐尔飞快的放下右脚，左脚的脚弓在身前横着往右一推，足球突然变向。 刚刚调整重心的马尔库斯再想往回调整已经力所不及，足球从他的脚下不到一尺的距离，滚进球门，而他却无可奈何。 这一切，就发生在两秒钟内。 看台上距离远一点的球迷所看到的是厄齐尔在接近球门时的跑动姿势突然变得可笑，像卓别林一样八字步，摇摇晃晃，手舞足蹈，然后也不知道对方守门员是不是被吓住了，眼睁睁瞅着球进了。 只有近距离观战的球迷、球员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在哗啦啦连成片的掌声中，厄齐尔冲出队友的包围，跑向王艾，指了指王艾，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王艾倒竖大拇指：“别学我！” 厄齐尔会意，扬了扬下巴，跑向了看台。 王艾是不是在练习赛上进过这样的球，两人都记不清了。科班出身的厄齐尔与野路子出身的王艾一起混了好几年，足球思路被极大的拓展了，难免会受到王艾的“污染”，各种小动作、小阴谋层出不穷。 学的不是具体的方式，学的是灵活多变的思路，以弱胜强，以巧取胜的方法。 场边，科隆队主教练弗里德海姆无奈的挠了挠脸，他费尽心思策划的偷袭，短短几分钟就被对方的两个天才球员联手摆平了，尤其是这个大眼睛的土耳其人。再看看自己的队伍，当家射手舍尔茨已经32岁了，而中锋弗朗西斯又太依赖身体。除了“秃子”洛特纳，就没有一个头脑灵活球员了。 而这个土耳其人，还仅仅是那个爱踢球的博士的弟弟！ 是不是应该建议俱乐部把他买下来？一dàn kē隆有了这个土耳其人，前场的进攻组织就能产生太多的变化，现在他还年龄小，价格应该不算高，有了这名球员，科隆队可以长期获益。 至于他愿意不愿意……我们可是科隆！德甲…… 妈的！ 弗里德海姆恼火的掐灭了这个刚刚兴起的念头。老牌德甲劲旅的科隆已经沦落到和一支德乙新军竞争半程冠军的地步了，人家有什么理由投靠我们呢？ 想到这，弗里德海姆不禁有点怀念刚刚被他拒绝的那个波兰少年了。11 第三百九十一节 封王的一战：淋漓 厄齐尔的精彩进球，吹响了图宾根青年进攻的号角。 通常这种擂鼓的角色都专属于王艾，每当他用各种匪夷所思的非常规动作破门的时候，年轻的图宾根队就会忘记了疲劳，甚至超水平发挥。 而今天这个角色注定是属于厄齐尔这个少年的。尤其是当王艾也察觉到了厄齐尔内心的躁动以后。 如果不把这股躁动变为科隆队的悲歌，就太浪费了。 现在的厄齐尔恰似小鸟出笼，正是炸翅的时候，顺毛捋都不一定好使，记得给他找一个强大的对手让他可劲撒欢。 科隆队的当头一棒，让图宾根青年浮沉了一下，随即厄齐尔的强势反应，激活了全队的创造性的热情，让所有赛前的计算都不翼而飞，重新回归到了简单的足球运动的快乐当中。 于是，白广海、佩尔、梅苏特、王艾、陈洋、博阿滕、罗彤亮、张永海以及替补的曲波纷纷振作了起来。上一次图宾根的比赛被全国直播还是在德国杯的决赛上！ 比赛第十分钟，厄齐尔卷土重来，还是同样的默特萨克的传球，还是同样的位置，还是同样的身后，甚至还是同样的角度。只不过这一次厄齐尔面对着高度戒备着的马尔库斯，冲入罚球区后，作势大力抽射却在触球的一刹那轻巧的一挑。 同样还是在后点进行策应的白广海，原地起跳，狮子摆头。 比分反超。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8分钟过后，厄齐尔三度来袭。 同样的接默特萨克的妙传，同样的打身后，同样的狂奔。而这一次厄齐尔在科隆队后卫身边与默特萨克的传球轨迹刚一重合，不等球落地，直接一个凌空抽射。 马尔库斯把守的大门再度失守。 比赛刚刚进行了18分钟，主场作战的德乙老二，就把德乙老大给揍的生活不能自理了。 要说科隆队本赛季虽然大多数场次进球数都不超过三个，但也不是没有偶尔奋发一把的时候。比如10月初，面对来访的德乙新军柏林联盟，德甲元老的科隆就用一场酐畅淋漓的7:0教训了对手。 弗里德海姆挠脸的频率越来越高，却毫无办法。在一场全德国都在关注着的比赛里，他根本也使不出伤人战术来。而正常的战术安排，对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兴奋起来的10号少年都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弗里德海姆见过很多突然低迷的，也见过很多突然亢奋的。 尤其是一个技术出色的球员，他们通常比较有头脑，轻易兴奋不起来，但他们一旦兴奋起来，那就是巨大的麻烦，非得依靠多人战术才能遏制其发挥。 而厄齐尔带来的麻烦不仅如此，因为他不是一个前锋，他能进球，也能传球。何况，在图宾根的左前场，那位王博士还在装睡。 科隆队经验老道，面对突然的落后局面，自然而然的加强了防守。虽然此刻的图宾根似乎又唤起了他们上赛季十几场不进球的噩梦，但他们今天有了一个强有力的主帅。 面对落后，弗里德海姆在场边指挥科隆队暂时打防守反击，顶住图宾根这一波疯狂的攻势再说，反正时间还早得很。 金博斯先生立即作出了针对性调整，把默特萨克推到了前锋线，打“双塔”战术，继续强势压迫科隆队的后防线。同时，默特萨克的前提，还把厄齐尔给“挤”了回来，让他失去了继续突袭的机会，从而减少这个头脑兴奋的少年陷入到科隆队的肌肉森林中受伤的危险。 弗里德海姆终于忍不住借着观望场上局势的机会，看了一眼这个神奇的中国人。从上赛季德国杯上的过关斩将开始，徐根宝的战术思想、排兵布阵就已经被众多德国教练开始反复研究了。 “进攻哲学”是他的足球思想的最主要特点，不仅是进攻性防守，变化多端的进攻方式，还体现在战术运用上。当你防守的时候，他不会退缩，反而会加大压迫你的力度，直到你受不了了这种屈辱而奋起反抗的时候…… 他会让你死的更惨！ 像现在这种局势，大比分领先了本应适当收缩一下缓口气，他偏偏不！你都防守反击了，他还要继续打你，丝毫不顾及本方后场的空虚。这也是图宾根经常大比分赢球，但总也不能零封对手的原因。 要不怎么说人以类聚呢，就老徐的这个足球思路和小王的“得理不饶人”的竞技风格，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所以这一老一少两年下来，场上场下才亲密无间，珠联璧合。要知道王艾可是先后和高洪波、沈祥福、王宝山都吵过架的。 牛人一般都瞅其他牛人不顺眼，但如果是在一个分工明确的集体里共事，那就无比舒服了。比如金博斯先生的战术安排，从不担心王艾会反对。而王艾的竞技风格也从不担心会遭到他的驳回。 科隆队在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反抗。 195公分的默特萨克在罚球区里简直亮瞎了眼，比对方后卫还高。相比之下，白广海就显得袖珍多了，尽管他也181公分。但相反的是，高大的佩尔脚下技术好，而“矮小”的老白，头球出色。 在科隆队大部分上赛季还是德甲球员的拼死挣扎下，图宾根人的双塔战术并没有取得进球，场面一时焦灼，却也牢牢的把科隆队按在了半场动弹不得，连他们的高大前锋，黑人弗朗西斯也不得不退回半场，以应对图宾根连绵不断的攻势。 双方队员是剧烈喘息着走向球员通道的，厄齐尔累的连跟哥哥吹牛逼的力气都没了。到了更衣室身子一歪就靠在了巨人身上动弹不得。 “还行吗？”讲解完了战术后，金博斯先生亲切的询问厄齐尔。 厄齐尔无力的挥舞了下手臂，换来了队友们的一阵哄笑声。 “那行，下半场你再踢十分钟，然后，11号替补上场。”金博斯先生看向了微笑着的曲波。 第三百九十二节 封王的一战：登基 曲波是个命运多舛的天才，依靠世青赛上对阵阿根廷的一个进球，“追风少年”的大名响彻全国，是“超白金一代”的代表和中坚。自从被沈祥福选拔进了国青队以后，依靠艰苦的训练，他依靠着瘦小的，甚至羸弱的身体硬是成为了全队体能第一。 本来，登陆英超应当是他职业生涯的新起点、新台阶。可惜在这个关键时刻，英足总傲慢的劳工证制度和他长期亏欠的身体双双拖累了他。正如王艾和徐根宝之间是以“得理不饶人”的做事风格而投契的一样，曲波和沈祥福之间也有很大的共同点。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这不仅是沈祥福的座右铭，也是老曲家的家风。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曲波正是凭借不惜代价的苦练才在小小年纪就成了新一代国足的希望，却也正因如此，身体亏本的太厉害。 就在出国梦碎的低潮期，国足的小队友，人人皆知的高智商、高学历、高球技的“三高”小王，给他搭了把手，把他请到了希望无限的图宾根青年。 在这里，曲波过的无比惬意。 不用担心收入，不用担心成绩，不用担心前途，甚至都不用担心身体。被“下放”到青年队的待遇，反而让他感激涕零。在青岛，他有太多因为球队成绩不好而勉强出场的经历了。 这种感觉很糟糕。即便是相信“意志万能”，也不是不知道累。 双方的下半场比赛开始了，两队都没有改变战术打法，双方反复的在科隆队的后场拼杀，极其压抑的气氛让rtl电视台的现场解说，科隆队的铁杆：佐内博恩都一时紧张的忘记了解说。 图宾根战术的优点在于寓守于攻，攻击中带着防守，防守中带着进攻。比如强压科隆队的这段时间，图宾根并不是急切的屡屡寻求射门，而是发挥个人脚法普遍出色的特点，在前场反复传递，将科隆队员疲于奔命。如果科隆队员敢于不上来防守，不受调动，那么不论是白广海还是王艾、默特萨克乃至于累到不行的厄齐尔，都有瞬间改写比赛的能力。 所以虽然强压着科隆，但科隆队的体能消耗远比图宾根更大。 在图宾根青年一往无前的豪迈气势的背后，是王博士阴险的脸。更是金博斯先生布下的你怎么都在他算计之中的象棋残局。 10分钟后，厄齐尔冲场边晃了晃头，做了个换人的手势。做好了准备的曲波随即登场。 这是曲波能够安心在图宾根疗养的关键原因。 图宾根青年现在打的阵容是4231，有时候是451，个别时候是433，但不论怎么变，两中卫，两边卫不变，中锋不变。正牌的主力前锋更是只有白广海一个。自从艾里森北上斯图加特后，图宾根的前锋线一直是少了一个人的。而按照一高一快的最佳组合来说，还需要一匹快马的。 而曲波，正是以速度见长。他比艾里森的身体对抗能力还略强，速度更快、脚下技术更娴熟。 换言之，图宾根青年是需要他曲波的，是真的需要。因此俱乐部不论是安排他跟随图宾根01训练还是长期调养，甚至去随着图宾根01打小区联赛，曲波都是非常坦然的。 到了悠闲的图宾根，一直都急躁、压抑的曲波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感染，变得淡然了很多。 能上场踢球高兴，不能上场看球也很开心。 所以暂时作为前场四主力第一替补的曲波，融入球队非常顺利，很快获得了队友们的信任。 论速度，他说自己是第一，王艾也得点头。 曲波的上场，让图宾根的前场产生了更多的变化。这四个人都是前场全能型球员，每换一个人，就相当于更换了一个新的组合，就一定会出现新的变化。 经过短暂商量，默特萨克仍旧留在锋线，曲波则顶替厄齐尔的右前卫的位置。 很快，飘忽不定，速度奇快的曲波，就像一根带着丝线的钢针，在褶皱不平的布料上反复穿插拉扯，把本已经摇摇欲坠的科隆队防线搅的一团乱。后卫线与后腰线，中路与边路的成型的组织配合濒临瓦解。 半个月没怎么正经比赛，积攒了不少体能的曲波，被青春勃发、活力无限的图宾根青年带动的也狂放了起来，不时的回头观察自己的杰作。没人跑的过他，没人跟得上他。 曲波的个人表演在下半场第20分钟达到了顶峰。他带球在前场连续的横向穿插，不论是王艾还是默特萨克或者白广海，陈洋，博阿滕都在其中和他进行过配合或者牵扯。最后他把球吊向了罚球区，然后脚下不停，继续跑向罚球区。 白广海背身面对来球，没有急于转身攻门，而是跳起后把球点了一下，足球罗向了两名科隆队后卫的中间，而这时候曲波已经包抄到位，迎着来球一脚侧身反弹抽射。 “blitz！”rtl电视台的佐内博恩禁不住喃喃自语。 这一球是曲波自产自销的结果，中间就是白广海过渡了一下。而这又是曲波来到图宾根青年后，第二次替补登场，而连续两场都有进球。 这可是德乙，公认的水平超过中国甲a的联赛！ 曲波的精彩个人表演，击碎了科隆队最后的挣扎。个别科隆队员开始发泄式的做动作，哪怕狮子球场里嘘声阵阵。 微风拂过场边，吹起了金博斯先生笔挺的风衣的衣角，仿佛就要上杂志封面的他难得的表情严肃，却没有下达回缩的命令。 通向王座的道路，不可能平坦。碾碎最强对手的最后反抗，才能建立图宾根的王朝。 赛前预计到这种情况的王艾提醒队友们放弃继续破门的尝试，保持压力并确保不会受伤，多传球，少突破，控制比赛。 科隆队的个别球员的发泄很快就消耗在了图宾根人编织的大网中，连一朵浪花也没有翻起来。 4:1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哨向。 在狮子球场猛然爆发出的喧嚣声里，2002年德乙的最后一场比赛，也是德乙的王座之争宣告结束。新军图宾根青年以霸气无比的姿态在上半程赛季的最后一场，以正面击败排名第一的科隆队的方式，宣告了德乙新王者的来临。 第三百九十三节 专访中的激辩（一） 赛后，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召开了盛大的招待会。广泛邀请球迷代表、市民代表、赞助商代表与球队共同欢聚，庆祝半程冠军。在招待会上，雷奥妮代表俱乐部宣布了在原有工资奖金基础上的追加奖励：百万欧元！ 其中白广海以射手榜榜首的原因单独获得了十万欧元的奖励。厄齐尔和默特萨克分别是六万欧元，罗彤亮五万欧元，其余主力四万欧元。 王艾在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激励队伍，保持斗志。单薄的阵容和频繁的赛事，如果没有额外的激励就很难坚持下来。 百万欧元虽多，但对今天的图宾根青年来说，却也不算什么。堪比德甲中游球队的话题度、严格管理带来的美誉度都让图宾根青年深受德国、中国的赞助商的喜爱，尤其是跨国企业，比如德国大众。球场广告、球衣广告后来者根本插不进脚去，于是图宾根全队集体做广告就成了新的赞助商的必然选择。 因此，赛后一个星期，全队也没有放假。就连迟钝的奔驰公司也终于有所触动，后知后觉的派人南下，来到了区区40公里外的图宾根，邀请图宾根全队和王艾个人为他们拍摄一只广告，为最新款的奔驰600做推广。 在奔驰公司看来，登顶了德乙半程冠军的图宾根，才在气质上摆脱暴发户，才具备和奔驰600相匹配的身价。 就如同王艾挑选合作者非常挑剔一样，奔驰也很挑剔，而且给的条件并不高：使用形象半年，代言费是五台奔驰车，单价12万欧元的新款。换言之，一分钱没给，就给了五台车。 然而，图宾根青年还是很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奔驰的橄榄枝，代表着图宾根青年走入了德国主流社会的视野，并获得了他们的认可。借助奔驰的力量，可以抵消掉相当一部分轻浮的攻击。 现在俱乐部里的车辆情况比较杂，俱乐部有两台王艾拿出来的大众汽车，是夏天时候王艾和大众公司合作得到的，由于双方没有签订排他性条款，所以并不影响和奔驰的合作。队员们当中，老队员尤其是成家的，都有自己的家用车。而年青一代还没有。 五台汽车，王艾做主进行了分配。虽然其中有一台是他个人的，然而他并没要，在图宾根这个小城里，他的日常线路就是家——学校——球场，环城一圈都不到十公里，要车没用，王艾连车库都没有。 他把自己的这台车送给了白广海。 说起来有意思，尽管白广海才是现在这支球队里的第一球星，但是他的形象奔驰看不上，尊贵奢华风格的奔驰600，真的不敢让老白来代言，怕砸了招牌。除非什么时候奔驰脑抽了，出一款“斯图卡”风格的。 但是老白却对这五台车很眼热。在国内，也许在东南沿海，奔驰600还不算什么，但是在东北，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才有的座驾。老白在辽足多年，到临走的时候也不过是混了一台二手夏利，然后一开出去就总有贱人招手……因为拒载，他都被投诉过。 再说，还有小孟妹妹呢。所以王艾就把这台自己用不上的车送给了老白，留着让他空运回国装一把大瓣蒜。老白决定了，抽空开着这车上陕西老丈人家去显摆显摆！ 另外四台当中，单独送给了徐根宝一台，尽管老徐强烈要求换成现金。这台车也一样让人托运回国，就放在根宝超越足球学校里，镇宅用。 其余三台，一台为黄欣、雷奥妮两名经理专用。一台被送给了厄齐尔和默特萨克。默特萨克家庭条件好，还不怎么在乎，但厄齐尔就很在意了，俩人说好了，这个冬天归厄齐尔用。虽然他还没有驾照，但可以请代驾！最后一台送给了费弗尔，以表彰他默默无闻的长期贡献。同时俱乐部还宣布，对现在队里还在坚持的剩余五六个老家伙实行奖励政策。他们退役进入俱乐部工作后，俱乐部送车。借以鼓励他们把球场恐怖主义进行到底。要没有这帮不要脸的老家伙撑着，光凭借王艾、厄齐尔、默特萨克三个年轻人，早就不知道受多少次恶意伤害了。 忙完了这一摊事，王艾也没有回国。一方面图宾根大学还在授课，今年因为国家队比赛任务太多，所以尽管王艾只剩下了一个德国硕士要进修，但落下的课程不少。 安娜女士是个学术严谨的教授，已经多次打电话吓唬王艾要让他延期毕业了。王艾可不敢大意，要到新年过后，学校放假了才敢走。 另外一方面，王艾策划并得到了王斌大力支持的中德两国文化交流活动近期已经获得了中国文化部的批准。由两国现在关系不错，中国的工业产品现在也还没有威胁到德国企业，因此这个活动恰逢其时，还得到了德国总理府的支持。 王艾作为这项活动的发起者自然不能缺席。中国文化部动员了许多工艺大师、美术大师专门召开了座谈会，特别邀请了黄欣说明情况，其中的重点是迪特福特。按照黄欣的发言，文化部准备把这个小村庄当做一个宣传点，借助当地良好的对华感情扩大中国文化在德国的影响力，当然顺便也是为了挤压反华组织的空间。 另外一个点就是图宾根了。这几天正好总理施罗德要访华，文化部的意思是中国这方面先过来，把事情做起来，如果舆论反映正面，影响好，不排除施罗德回国后出席的可能性。至于迪特福特和图宾根之外的城市，文化部和王艾的意见一致，暂时观望。 这场“中国历史与当代文化巡展”的集座谈、展览、学术交流、艺术展示的活动已经先期在上打了广告。 为了把声势做起来，王艾特意安排时间接受了德国媒体的专访。 在此之前，王艾是从不接受德国媒体的采访的。德国媒体要想从这位王博士的嘴里掏点什么东西出来，还得万里迢迢的去转载中国媒体的消息。 这场专访被安排在了周三下午，地点是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小会议室。 第三百九十四节 专访中的激辩（二） 会议室里，温暖如春。窗外就是训练场，站在这里向南方看，天气好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连片的山影。而近处则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农田中间是曲曲弯弯的河流。农田一边则是错落有致，色彩斑斓的小城。 由于王艾的时间有限，所以这次专访其实是一次联合专访。其中不仅有中国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还有《南德意志报》，甚至还有一直和王艾不怎么对盘的rtl电视台，以及记者、解说佐内博恩。 连佐内博恩也没想到，王艾居然会点名让他来。他不相信自己在电视节目里对图宾根的挖苦和奚落，这位王博士不知道。所以坐在微笑的王艾面前，感觉浑身不自在。 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已经出席过了最后一场比赛的赛后发布会，也受邀出席了招待会，因此关于比赛、德乙的相关话题已经采访完毕，国内球迷都已经看到了。所以今天来是专访王艾个人的。 或者说，体育频道也准备加入到离不开王艾的2002中国足球的全年盘点的舆论狂欢之中。 要不是王艾拒绝，大胖子张斌很有策划一期体育版“艺术人生”的冲动。 胖子也是有理想的，别以为我只会搞笑！ 除了这三家媒体之外，这一次因为文化部牵头带人过来，有一家媒体委托文化部的带队领导出面，王艾特意准许这家媒体加入进来。 那就是和王艾冷战了两年的《体坛周报》。 作为全国第一大体育报纸，原本双方是可以展开良好的合作的。但是也是因为铺子大了，就有点骄狂。两年前在世少赛上，国少队不准媒体采访，结果一位当时供职的外派记者强闯训练场，惹的王艾发火。 从那以后，王艾和这家媒体的关系就陷入了互相冷淡的境地。对于他们来说，王艾还只是一个少年球星就这么大架子，简直不可理喻。而对于王艾来讲，“无冕之王”那只是吹牛逼。 不是王艾歧视媒体或记者，而是媒体的通病就是要新闻、要猛料，要新闻换生存的特点决定了他们的作风，这一点世界各国媒体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在中国，媒体都是党管的，所以在政治性新闻上没人敢玩，这是高压线。 所以媒体所有的狂放就都放在了文体领域，尤其是足球。 因为文体新闻即便出错，也关系不大。说的残酷一点，唱歌的、演戏的、包括踢球的都是娱乐于人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严肃不起来的。所以也是假新闻集中的所在。而足球是全民高度关注的第一运动，新闻的需求量和足球从业者能够提供的产量存在严重的“供需不均”，或者说民众的渴求与供给完全不对等。 于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就都出来了。在世界杯期间，原本就有八百多名记者在韩国，而王艾的出色表现让国内各地媒体又追加了四百名。这么多记者再加上国足比赛压力太大无法接受采访，那么他们发回国内的都是什么玩意就可想而知了。杨晨都和王艾抱怨过，说有个记者就电话采访了他一次，结果接下来半年，几乎每半个月就有一次自己的专访出来，还一出就是一整版。 体育明星创造价值的方式无非就是薪水加广告，因此尤其是大明星都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这关系到经济收入的问题。而瞎编的“专访”是在无形中剥夺一个球星的经济收入。 举例来说，王艾随队拿下了德乙半程冠军，正是新闻爆发性很强的一段时间，也是接广告、接代言最好的时间。这种情况下王艾必须控制自己的曝光度，有步骤、有节奏的“发布”新闻，从而让自己的形象尽可能正面并持久。 这就叫传播学。而这时候如果有一篇胡乱的专访，哪怕没有说错话，也会打乱了王艾的步骤。 所以，王艾宁可减少曝光量，也不随便选择合作对象。目前他的合作对象就两个：一个是电视新闻的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另外一个就是家乡媒体《辽沈晚报》了。 不是没有媒体编造王艾的新闻，但很快就莫名其妙的收到了一些大型公司的警告，比如中原造纸公司，东海造纸公司就表现的非常踊跃，另外还有一大堆互联网公司在排队…… 再敢瞎编王艾的新闻，小心我们不在你们家投放广告，哪多哪少，你们想想！ 媒体上关于王艾的新闻非常少，想看王艾的新闻，要么是看体育频道，要么是买辽沈晚报，其他的媒体不管心里多痒痒，都得强行忍着，就是这两家也不多。 这一点，真正做到了国内运动员的第一人。其实如果王艾的朋友不介入，以王艾目前的地位、作用和影响力而言，国务院新闻办也早晚会内部通知各地，不准编造王艾有关的新闻。类似的情况比如姚明，他从登陆美国开始，话题性高烧不退，但是国内媒体上关于他的新闻却非常少，就是因为领导有了话。 《辽沈晚报》毕竟是一家综合性报纸，并没有派出专门记着在德国。为了弥补纸媒方面的不足，当然也是为了与《体坛周报》缓和关系，因此王艾才同意了他们的加入。 至于不接受德国媒体采访，这次专访当中，冷静下来的佐内博恩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为什么不接受德国媒体采访？”王艾舒缓的靠在沙发上，扭头看了看《南德意志报》的记者道：“我记得，我刚来德国时候一场比赛过后，你们曾经采访过我吧？” “对！” 《南德意志报》今天的记者是漂亮的大姐姐，“但当时是在球场上，至于场下，起码今天这样正式的，是没有过的。” “好吧。”王艾指了指茶杯，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扭头看着rtl的大鼻子：“佐内博恩先生，应当说，我没有刻意的回避德国媒体。但是，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时间和机会。” “比如现在？”佐内博恩耸了耸肩。 他并没有因为王艾的“特批”变得客气一些，反而胸中的烈火熊熊燃烧了起来，既因为他的媒体属性，也因为心爱的科隆队，更因为德国社会对王艾新闻的极度饥渴。 “是不是因为获得了奔驰的赞赏，因此要卖力帮助赞助商的产品更好的推广？”佐内博恩点点头：“我知道，中国人很穷，所以对金钱，你们几乎没有免疫力。” 第三百九十五节 专访中的激辩（三） 不得不说，王艾的个人信息保护的极好。在德国两年半，除了雷奥妮之外，就连朝夕相处的俱乐部队友都不敢确定图宾根青年这家非常成功的俱乐部属于王艾个人，甚至是王斌、艾小青两口子眼中的“儿子的玩具”。 因此即便是能量强大的rtl电视台也不清楚王艾的经济背景。 王艾微笑着看向中央台的黄健翔，又看向了《体坛周报》的记者，这两家中国记者想来是知道王艾的真实情况的。但也正因为知道，才不敢胡说。 然而，两名中国人都笑着轻轻摇头。他们俩今天来虽然想拿到新闻，但眼看着这个大鼻子的德国人这么踊跃，才不想出头呢。 我就看你们打架！所谓骂人无好口，吵架最容易出猛料了！ 王艾略一思索就明白这二位的打算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吧。 其实王艾只要坦诚自己把奔驰车送给了队友，佐内博恩就应该有所领悟了。超过十万欧元的礼物，哪怕是在富裕的德国也是很少听说的。 “在我的家乡，有一家专门帮助贫困学生的基金会。”王艾缓缓的道：“它的宗旨是帮助那些考上大学，却无力支付学费的学生，为他们提供无息贷款。” 两名中国记者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目光里，小火苗已经燃烧起来：王博士终于要自揭家庭背景了，这可就怨不得我们手黑了！ 王艾注意到了他们俩的小动作，带着戏谑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又看向了佐内博恩：“原本因为资金实力不够，只能惠及一个城市。今年的世界杯后，我在国内接到了很多的广告代言合作。按你的话说，贫穷的我赚了很多钱。然后，我用这些收入和我的部分薪水，为这家基金会注资了一亿元人民币。将它从一个城市，提升到了一个省，这个省的面积，大概是德国一半。” 在佐内博恩吃惊的目光中，王艾摊摊手：“你应该能想象得到，在贫困的中国，贫困的中国企业，为了这一千万欧元，我花费了多大力气才完成这个目标。” 两位中国记者心情复杂，一方面，王艾巧妙的回避了这家基金会隶属于自家企业的事实，仍然没有揭穿自家的背景，但另一方面，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确认了这个流传了很久的消息。 广告代言，王艾一分没要，全捐了。当然，“费了多大力气”什么的，深悉内情的两位就当没听到。事实上王艾就在北京用了三天拍摄了若干广告宣传片，走穴的事儿都是时文君在忙。要不然她也不会拿钱拿的那么理直气壮。 “活都是我干的，钱当然归我！” 小美人儿傲娇的很！ 佐内博恩深呼吸了几次，这个打击太沉重了，果然是王博士，不出手则以。 “所以，贫穷并不是我之前没有接受专访的原因。” “好吧，请原谅我的言论自由。” “不，不是言论自由。”王艾严肃的摇头：“这是攻击和污蔑，你不能把骂人也当成是言论自由。那样，请相信我，你骂不过我。” 四位记者一起抚额，和哲学家对骂，你弄不好要回家翻书或者请教另一个哲学家才能知道人家骂的是什么！ 换言之，和王艾对骂，就相当于走路上凭空挨了一个雷，你都不知道是上帝劈的还是宙斯劈的。 “那么，请告诉我们，原因是什么？”佐内博恩决定绕过之前的话题。 “我以为原因你应该知道了？或者说，已经说过了。” “什么？”佐内博恩两眼茫然，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瞬间失忆，扭头看看其他三位同行，三人一起摇头。 “因为你的超过了合理边界的‘言论自由’。”王艾给出了答案道：“就像你的生活里遇到一个特别爱夸大其词，甚至扭曲你的观点，并不厌其烦的挖掘你的隐私的邻居。你的选择肯定也是远离他，不和他说话。这样他即便对别人说你的消息，别人也不会轻信。” 一贯油腔滑调的佐内博恩，碰上了王艾这种逻辑学大师，被堵的说不出话来。王艾用他的行动佐证了他的论断。佐内博恩要先理顺这个逻辑关系才行。否定自己的行动还是自己的论断？ 良久，佐内博恩决定不纠结这个逻辑问题了。反正回到电视台也得剪辑，可以把自己这段丢脸的部分剪掉。 我怕你？ 可是佐内博恩得意的晃了晃脑袋之后，立刻惊醒了过来，今天不仅有两家中国媒体在场，其中一家也带着摄像机，同时还有一家德国媒体，看《南德意志报》那个妞的模样，钦佩的都要倒贴了。 这到让佐内博恩冷静了不少，起码这段采访不能油腔滑调了。尽管他来之前主编再三叮嘱过他。 获得了梅赛德斯奔驰支持的王艾，已经不是刚来的一个留学生球员那样可以在新闻编辑中随便使用了。 “好吧，王博士，那么我们下面进入正题？” “呵呵，好。” 即便佐内博恩是个厚脸皮，此刻也听到了内心残存的良知在哀嚎。 “我们知道，在图宾根，你的影响力很大。现在图宾根有六名中国外援，是第一大外援来源国。通过走访我了解到，骄傲的图宾根人对你很喜欢，平和的图宾根人正在被你们煽动的狂热起来。那么，请告诉我，这是不是你施加了什么……魔法？” “你想说的是巫术吧？”王艾道：“别忙着否认，我熟悉你的语言风格，也熟悉和你一样的许多人的看待我的祖国的逻辑。” 说到“逻辑”这个词，佐内博恩下意识的抖了抖。对这个词汇，他今天有了非常深刻的认识。 “我承认，德国很富有，也很强大。”王艾道：“但是也请你不要把中国想象成蒙昧时代，或者你们的宗教裁判所与黑死病的中世纪。地球对于个人来说很大，但对于国家，对于文明来说，只是一个200人口的村落，邻里之间哪怕一个村头，一个村尾，也不至于不在一个时代。事实上在你们的文化源头——希腊文化的同期，中国就有远比希腊更发达、更多元、更广泛的学术研究以及理论体系，这在后来叫‘百家争鸣’。换言之，当时中国的学派就已经达到了上百家，而在希腊才有多少呢？” 第三百九十六节 专访中的激辩（四） 佐内博恩隐蔽的撇了撇嘴，中国人总这样，一谈到问题就炫耀自己的历史。 “但你们现在是第三世界不是吗？哦，第三世界领袖？” “是的，但你应该更进一步思索，为什么古希腊那么繁荣，古罗马几乎统一了地中海，而现在却四分五裂。”王艾寸步不让的道：“这是历史的循环。正因为我们长期的繁荣和强大，所以我们才过于自信，给了你们反超的机会。正如古罗马的民主制后来被皇帝独裁所取代一样，正如你们德国在上世纪科技、军事极为发达，世界领先，然后通过战争被打回原形一样。” 黄健翔都要给王艾鼓掌了。他见过、听过、看过、读过太多的近代史上的中国人的自我批评了，但王艾的这种解释还是第一次听到。 “所以，中国没有巫术，我们在图宾根，是这座城市的一部分。图宾根青年是这座大学生的留学生们组织起来的一支队伍，是为了回报德国社会的关爱，并继续得到了德国人民的喜欢而发展起来的一支职业球队。我们用精彩的比赛让人民获得快乐和满足，人民就会给予我们喜爱和支持。这无关中国人，是足球世界的普遍规则。” “那么，你们就借机给我们洗脑？”佐内博恩说到这里，得意的道：“我特意去了一趟纽伦堡，看了你们那个展览，想不到吧？” 王艾挑了挑眉，随即诚恳的点头：“谢谢你的支持，虽然展览是免费的。”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要说是关于你们入侵西藏，你们至今也没有道歉，更没有退出，给西藏人民自由！” 看着佐内博恩激动的发红的脸色，王艾楞了下，随即怜悯的好像在看一个弱智。 “12年前两德合并，我可以说西德入侵并占领了东德吗？” “那怎么可能？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种语言！” “那么，在你们德意志人的第一个国家，神圣罗马帝国的初期，西藏就已经是中国的一部分了。从那以后，西藏没有国王，只有中央任命的官员。既然你们认为你们‘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国家，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呢？” “那不一样！”佐内博恩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又思考了会，缓缓道：“我们是一个民族，一种语言，所以我们是一个国家，你们不一样，西藏有自己的民族和语言。” “这种话，我建议你去对布什说。”王艾嘲笑道：“美国有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荷兰人、爱尔兰人还有原住民，而且历史很短暂，现在去说也许还来得及？你看美国总统会不会同意按照民族划分让国家分裂。” “我……” “对了，你什么学校毕业的？学历是什么？”王艾突然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 “波鸿大学新闻系本科。”佐内博恩下意识的顺嘴就说了出来。 “哦。”王艾点点头，放松的靠在沙发上：“身为一个博士、两个硕士的拥有者，中国青年哲学学会会员，德国哲学学会外籍会员的我，可以理解你认知上的错乱，你毕竟没有经过过高深的知识的熏陶，真的，我理解你。” “我……” “不不。”王艾摇头，温和体贴的道：“你不用自卑，虽然你的学历不高，但你现在工作的也不错不是吗？起码你很有勇气展现自己的无知，并给自己一个提高的机会。” 德国人严谨的性格，让博士学位在德国很值钱。哪怕是骄傲的佐内博恩，也不会质疑图宾根大学发放给王艾的这张博士学位证书的含金量。 看佐内博恩老实了不少，王艾耐心的指点道：“你的认知上的错误是建立在你逻辑错误的基础上的。我一会儿再举一个非常鲜明的例子告诉你，你的认知上的错误在哪里，现在我先来给你分析你的错误发生的来源好不好？” 佐内博恩想说：咱今天是我采访你，不是让你给我上课。 王艾摇头：“我不是单独对你说，是要你让很多与你有同样错误认识的人清醒过来。身为一个德国大学培养的博士，有义务帮助德国民众纠正错误的认识。” 佐内博恩摇头摊手：“好吧，王博士。” “你的逻辑错误在于，你看到了德国的强大，以此建立了德国一切都是正确的认识。从此出发你就会认为所有和德国不一样的都是错的。那么中国是一党制，社会主义国家，遥远而神秘，和德国社会格格不入。所以在你看来，中国的一切都是错的，都是需要纠正的，或者说都是需要‘德国化’的，‘西方化’的。可是你这套逻辑的第一步就错了。” “理论来源于现实，并指导现实。”佐内博恩反驳道：“虽然我来自原西德，但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辩证法我还是读过的！正因为德国的强大证明了德国道路的正确，为了帮助落后国家的人民享受更好的生活，用德国的理论指引他们有什么错？哪怕是你们信奉的马克思，也是德国人！” “你逻辑的错误在于你读书少。”王艾一击见血。 “你只看到了现在，却没有看到过去。西方领先了二百年，而人类有文字的历史也不止两千年。在一千八百年的时间里，都是中国领先的。那么按照你的逻辑，当时的德国任何一个领域都是错的。德国只有‘中国化’才可能发展起来。结果呢？德国没有学习中国，也发展起来了。这说明什么？” “历史就像股市，有波峰，也会有波谷。你不能因为波谷到来就把股市废除，你同样不能因为中国的一时落后就说中国就是个错误，就如同你不能因为德国发动了两次世界大战就让德国人全体自杀，让德国自我灭绝。” 佐内博恩再次领教了“逻辑”的厉害。两位中国记者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王艾火力全开的一面，心中不禁为中国足协庆幸，原来王博士过去和你们的争吵，其实不过是一场友谊赛啊！ 第三百九十七节 专访中的激辩（五） “现在说一个足以证明你的认知错误、逻辑错误的基本概念。”王艾轻轻敲了敲桌子，唤醒了呆滞的佐内博恩。 “在你们的想象里，解放前西藏是一个自由、民主、没有国王、全体民众纯洁的‘国度’，所有人都友善和睦，辛劳的生活并祈求死后上天堂。可实际上呢？”王艾讥讽的道：“被你们热情迎接的其实是一伙披着圣衣的匪徒，他们精心扮演成圣徒的样子，说着你们最喜欢听的话，按照你们的理想给你们编造了一个天堂。可你们其实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梦想是什么样的。就以他们拿出来炫耀的随身法器来说，那就是西藏人民的血泪，也正是他们罪行的铁证。” 说到这，王艾突然问另外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南德意志报》的漂亮姐姐：“在德国，有没有儿童保护法？” 漂亮姐姐用力点头：“有！很严格！” “那么，虐待以及残杀儿童会怎么样？” “最高是死刑以及全社会的谴责。” “那么好，我来告诉你们一个真相，他们的法器中的那个小鼓不是牛皮鼓，而是人皮鼓！而且还是三岁以下幼童的人皮鼓。”王艾冷笑道：“也许你们会辩解说是去世的儿童？但你们不知道，那都是活剥的人皮！哪他们也许会辩解说那是虔诚的信徒自愿奉献的。呵呵，三岁的孩子，自愿奉献，你们相信吗？” 两位德国记者显然根本不清楚这种血腥、残忍甚至疯狂的事实。 “儿童的求生欲最强，三两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愿意奉献自己的生命？即便真的口头答应了，那你知道这种行为在现代社会叫什么吗？教唆、欺诈、洗脑！你们德国如果有人以宗教或者神的名义劝诱儿童奉献他的器官，你们会支持吗？你们会把这件儿童的肢体制作的东西奉为法器并天天带在身边吗？” “看看，多么可笑！”王艾张开双手，用歌剧咏叹调的语气道：“残害儿童的罪犯变成耶稣，解放人民的我们成为异端。你们热情拥抱的其实是魔鬼的梦想，却拒绝慈悲的我的拯救，甚至污蔑我来告之你们的真相。被深渊凝视的可怜人啊，上帝也不会拯救你。” 佐内博恩结结巴巴的道：“王博士，你说都是真的吗？为什么我在展览上没有看到这些？” “这毕竟涉及到宗教，我们是宗教自由的国家。”说到这，王艾话锋一转继续继续讽刺道：“如果我们罗列了这些资料和证据，想想看，你们中间的一些脑子不清醒的人会怎么说？他们会兴奋的跳起来大声叫喊：中国在搞宗教压迫！” “明明是一件清楚不过的事实，就因为你们读书太少，知识欠缺，头脑匮乏，所以我们的解释你们会认为是狡辩，我们的证据你们会认为是伪造，你们只愿意活在你们的幻想里，并根据这个和精神病的精神世界相差无几的荒谬绝伦的世界观去疯狂的资助一个实际上与你们完全相反的价值观的复辟，去支持一个血腥、残暴、充满压迫的体制的重现人间。甚至为了这个，而几十年不间断的污蔑和辱骂我们这些真正的圣徒。你们并不知道你们受到了魔鬼的诱骗，充当了魔鬼的仆从。在我们站在文明世界的边缘苦苦抵抗邪恶入侵的时候，在我们为了世界文明不断流血牺牲的时候，本应是我们同盟军的你们却选择了背叛，站在了魔鬼一边摧毁我们这个世界，甚至包括你们脚下的这块文明的土地！” 说到这，王艾一指佐内博恩：“如果我说你是强奸犯、**癖，而且从你上学一直到今天，几十年的时间里不断的指责你，到处宣扬你，你认为我这是什么行为？” “诽谤……犯罪……”佐内博恩喃喃自语。 小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四个记者以及两名摄影师，围绕着嘴角挂着冷笑的王艾，静默不语。 “说说足球吧。”黄健翔打破了沉默道：“西藏的历史和现实，只要去过的，见过的都一清二楚。我们解放西藏到现在也不过六十年，许多老一辈人还健在，只要德国记者愿意，他们是可以采访到许多当事人的。” 《南德意志报》的漂亮姐姐也反应过来，点头道：“是啊王博士，我们回到足球的话题吧。” “说这些，只是希望通过你们告诉德国人民，中国人不是魔鬼，而是人类文明的守护者，一直在为保护文明世界而默默付出！我们不需要你们的感谢，甚至不需要你们的理解，只希望你们不要去拥抱魔鬼，去召唤魔鬼。你们应当知道魔鬼的贪欲是无限的，如果他们在西藏复辟，重新把西藏拖入黑暗，那么他们就会满足了吗？不！他们接下来一定会盯上德意志！谁让你们最欢迎他们呢？想想吧，你们每天都要承受18小时的劳动，但你们却没有哪怕一块毛巾的个人财产，你们的生命与牲畜同价，可以任由他们宰杀。你们的孩子要从小经受他们的挑拣，看是否具备成为法器材料的资格，即便侥幸的长大了，也要继承你们劳作一生的命运。他们最伟大的理想和成就就是那些僧侣的被阉割的仆人和专供他们享用的妓女！这样的未来是你们想要的吗？如果中国真的决定退缩了的话！”王艾语气森森。 佐内博恩咽了口唾沫。他和绝大多数德国人是真的不知道：“天堂”的真相居然如此残酷，他们的行为如此愚蠢。 佐内博恩从呆滞中缓解过来，挤出一个笑容，今天的震撼他需要很长时间去调解：“王博士，请原谅，我们谈谈足球吧。据我所知，中国足球的弱小和图宾根青年的强大，这种巨大的反差令人迷醉，现在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这个神秘现象吗？” “我们没有魔法师。”王艾笑道：“每一场比赛的录像都在。中国足球的弱小和图宾根的强大，说穿了并不复杂。首先，中国拥有德国17倍的人口，出现足球天才的几率要高多了，积攒出一支超级天才的队伍并不困难。其次，我们的天才的成长环境不好，在国内的训练、医疗都不科学，所以中国足球空有天才，却没有成绩。但这批天才出来后在德国，接受了科学的训练和医疗康复，他们就重新焕发了天才的生机和活力。对此，我必须感谢德国社会，德国足球，给了我们中国天才更好的训练和医疗。” “也就是说，中国足球的弱小是训练和医疗而不是人种？”已经恢复了的佐内博恩语速极快的道，随即歉意的补充：“哦，我不是种族歧视。但确实有的民族适合某些运动，不同人种的身体素质也有一些差异。中国足球弱小，确实有一部分人归结为人种问题。” 王艾摇头：“医学上关于不同人种的身体素质的差异，我不懂，但我从哲学出发认为，一些人体数据，应该都是后天问题，不如成长环境，饮食结构甚至当地的气候，土质等等。比如美国的肥胖率非常高，你总不能说美国人种就是先天肥胖吧？” 第三百九十八节 年终盛典：全国十佳运动员（上） 立场无法改变，错误可以修正。 这是王艾从哲学出发结合传播学形成的认识。 就是说，不管是什么形式的交流，或者说吵架、辩论，如果是立场上的矛盾，或者说是价值观方面的不同乃至相反，那么任凭你巧舌如簧，顶多也只能叫对手“口服心不服”，具体事例参考“诸葛亮骂死王朗”。如果王朗真的服气了，他就不该被气死，这是王老学究一肚子话被堵的说不出来而憋屈死的。 但如果是错误认识形成的争议，就可以凭借改正错误认识而迅速结束争吵。 佐内博恩尽管和许多德国人一样，对中国充满偏见，但大体上还是来自于错误的认识，而非立场。从立场上坚决反华的，比如一些政客，就是王艾也是说服不了。 就像诸葛亮和王朗，你说你有衣带诏，那我有正式圣旨。你说你是皇汉正朔，是皇叔，我说皇帝还在我们家呢。你说你坚持原则，我就跟你讲王朝更替。你说仁义道德，我就跟你说顺势者昌。这就是立场上的不同，只要是同等级的对手永远吵不完。 这次对王艾的联合采访，在王艾列出了明确无误的事实，并指出了佐内博恩的认知错误后，哪怕他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以确认，但刚来时候的骄狂和浮躁已经全然褪去，接下来的采访才进入正式的环节。 整个联合采访，进行了四个小时。除了一开篇的半个小时说了很多政治历史方面的问题之后，剩下的时间则是四家媒体轮流提问，针对王艾个人的足球、学业、俱乐部发展、国家队前景、国际足球运动发展、德国足球重建等等问题展开了广泛的提问。 话题之宽泛，就连四位记者事后也觉得非同寻常。一般体育明星的专访通常就包括三部分：自我评价、回应争议、回首过去与展望未来。基本上都是个人出发，个人视角的一些东西。但是在采访王艾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被王艾发言中的宽阔视角所吸引，因此问题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广。 当四位记者心满意足的第二天离开图宾根，开始整理采访记录的时候才真实的认识到，一个博士球员对新闻界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王艾这，你永远不担心没有话题。 只是采访王艾非常困难，王艾送别他们的时候和他们明言，最快半年接受一次专访，平时看心情。 当天晚上，王艾请几位记者吃饭。宴席间，谈笑风生。四家媒体大有收获，比如《体坛周报》准备推出长达一个月的王艾采访专题。当然，体坛是一周两期，一个月也不过是八次。 唇枪舌剑一下午，大家也都累了，因此在宴席上多是互相调侃，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儿。在王艾上厕所的时候，佐内博恩特意跟了上来。 “王博士，我为我之前贸然的看法向你道歉。” 大鼻子诚恳的道：“我并不知道很多中国的事，经过你的解说我才知道中国不是简单的几十个德国加一起。你说中国是个文明国家而非德国这样的民族国家，给了我很深的启发。你让我设想全欧洲成为一个国家的面貌，也让我有了很深的触动。所以，我决定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崇拜者，你和秦始皇！” 王艾摇头失笑：“别闹！秦始皇也算是我们的祖先，我怎么和他比？不过，如果你真的愿意在这方面增进你的认识，我建议你到中国走一走。只要你能够放下偏见，深入中国的生活，了解中国的历史和当代中国人的喜怒哀乐，你就会发现，中国像德国一样令你着迷甚至沉醉。我也相信，中国不论是政府、社会还是人民，都会欢迎你的。” “哪怕我说过很多不负责任的话？”大鼻子惊讶的道。 “中国人认为：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在犯错后勇敢的承认和悔改。所以，别担心，我的勇士先生。” 大鼻子咧开大嘴，“我已经非常期待中国之行了，回电视台我就请假。不过王博士，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你知道的，作为一个节目主持人、解说员、制片人，不是绝对独立的，要遵循电视台的价值观。虽然rtl电视台不是专门反华的，但和我一样的人还有不少。” “只要你公正就可以了。”王艾摇摇头：“我并不寻求德国媒体立刻改正，更不寻求你对我们的袒护，只要你愿意把我们看做一个普通的职业队，正常的职业俱乐部就可以。那样，我也会给你回报。” “你不是要贿赂我吧？”大鼻子大惊小怪的道。 “下次专访还邀请你，算不算？”王艾调侃道。 “非常感谢！”佐内博恩郑重的道。 他意识到，王艾这是在示意他，只要他公正的报道，图宾根青年会尝试将他列为“御用媒体人”，这代表着大量的独家新闻，更代表着他在rtl电视台内的地位。凭借外界对王艾新闻的极度渴求和王艾本人直言不讳的语言风格，他甚至可以畅想德国新闻奖了。 结束了这次专访，王艾的生活就进入了非常规律的阶段。眼看还有半年就要毕业，王艾正在准备德国的毕业论文。他对荷尔德林很感兴趣，经过导师安娜的许可，他把研究方向放在了从角度解读荷尔德林的疯癫这个新奇的领域。 通过研究王艾初步认为，荷尔德林的疯癫，正是他的创作风格走向末路的结果，他过于内向的创作风格，最终陷入到了内心的逻辑纠结的怪圈中无法自拔，或者说他是从进入到了哲学领域，并无法回头的。事实上，思维中陷入逻辑怪圈、逻辑死结无法解脱，正是大多数精神病人的病因。 这也就是为何有的精神病人，在别人说了一句话后就能痊愈的原因，当然也有因为别人一句话就病情加重的现象。总之，如果外力找到了他的思维上死结的源头，就可能轻易的把他拉出来。但很多情况下，就连他的亲属都不知道他是怎么陷进去的，更何况是普通的医生了。 王艾从荷尔德林的疯癫，结合哲学、逻辑学视角出发的对精神病的思维判断，并疏理了荷尔德林创作风格的脉络，指出了其风格的不可持续性，其后期的挽歌式作品，其实正反应了这条道路的终结。 12月25日，圣诞节的这一天，王艾正在家中埋头苦思论文，突然接到了老高的电话。 “发短信你怎么不回呢？”老高气势汹汹。 第三百九十九节 年终盛典：全国十佳运动员（中） 自从和王艾越来越熟以后，老高说话就越来越不客气了。 “忙着写毕业论文呢，没空回国！”王艾硬邦邦的回答道。 老高也吓一跳，不过还是道：“休息两天行吧？就两天就行，反正你的毕业论文也不需要你在实验室熬时间，什么地方都可以写。总之，12月31日，体育总局召开年度表彰会，你必须出席。” 说到这，老高怕王艾还不在乎又补充道：“你今年入选了全国十佳运动员，而且还是头一名！这可是足球界的大事儿。从79年到现在，你是第一个入选并列为头名的。容志行、柳海光、范志毅、郝海东，这些人都不是头名！” 王艾放下手中的稿纸，扶着电话皱着眉：“不对吧？我怎么记得99年的头名也是踢球的呢？” “那是孙雯！”高洪波怒道。 “哦哦哦！”王艾忙不迭的应声，中国女足惹不起啊惹不起，老爷们没出息，还摊上个特牛逼的老娘们，就得当个乖宝宝。中国男足最深切的恐惧从来不是什么韩国队，而是中国女子足球队。 每当女足在国际上取得了什么好成绩，男足准定被拎出来当反面例子。所以中国男足上上下下瞅见女足都哆嗦。 “所以，你是我们男足有史以来第一个！”老高语气铿锵的道：“从79年到现在23年，230人次，我们足球界除了容志行连得三次之外，都是一人一次，包括女足在内，总计才入选了9次，而成为头一名的，连容志行都没做到，你想想，这是多大的荣誉？” 电话里老高喘口气接着道：“我告诉你啊小王，这次你无论如何也得回来，得给我们踢球的把这脸撑起来。妈的，这么多年净挨骂了，光瞅我们挣钱多，谁想到我们挨骂也最多？可算你给踢出来了，全国踢球的老少爷们都指望着你给撑场子呢！” 王艾的心已经动了，全国十佳运动员，那还了得？中国运动员有多少？运动项目有多少、每年的国际国内赛事有多少？就十个名额啊，相当于一亿人里头选拔出一个来。 虽然体育总局并不会说排名有什么用，甚至还刻意淡化，通常都是“某某入选”而不会刻意突出第几名，因为这容易勾起这些最优秀的运动员之间的恶性竞争，甚至是项目之间的恶性竞争。 但行内人都知道，第一名和其他九名是截然不同，甚至是天壤之别的。 第一名就意味着在这个年度里，你是全国最优秀的运动员，甚至不是“之一”！ 这顶桂冠，虽然并不配发丰厚的物质奖励，顶多发两张奖状和一两万块钱奖金，但桂冠难得！这是中国体育领导机构乃至全中国给一个运动员颁发的最高荣誉。 王艾知道，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不能推了。给你第一你都不回来，你想死啊！王艾甚至确信，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老高就能亲自……把媳妇派来，拎着王艾的耳朵扯回国去。 不过，王艾嘴上却不饶人：“你求我啊！我凭什么给你们撑面子？你们给我多钱？” 老高在吵架上哪里是王艾的对手，气的哼哼半天，咣当一声挂了电话。 王艾一瞅老高急眼了，赶紧顺着电话线爬回到根宝超越足球学校：“高指导，这公事儿是吧？机票呢足协给报销不？” 老高气乐了：“你都捐了一个亿那么大款，你还差机票钱？” “这你都知道了？” “啊！”老高语气怪异的道：“这不你自己说的吗？《体坛周报》和体育频道都报道了，这几天国内正闹腾这事儿呢。诶我跟你说点小道消息，你呀听听就算。据说啊！据说，今年这个排名啊，总局那边吵的很厉害。你的最大竞争对手是杨扬，这姑娘拿下了冬奥会的首枚金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许海峰知道吧？这就是许海峰一样的。所以你说你拿了个男足亚运首金，和人家比，你比的了吗？当然了，你呢也是倒霉，不碰上杨扬，你这个头名还真没说的，谁让我们中国男足没出息呢。但最终决定你胜出的原因就是那一个亿！” 说到这，老高长出口气：“你都不知道当时国内两大媒体同时报道出来以后，社会上有多轰动！我就不说是谁了啊，有个亚运冠军在他们队儿里算了笔账，按照他的工资，他需要一万年才能挣一个亿，你这说捐就捐了，甚至捐完了这么长时间你都咪着，虽然有点传言也没人相信。你知道张斌事后给我打电话怎么说的吗？他说他竟然挨批评了！上级啊，我就不说是哪个部门了，专门来电话批评他不请示不报告，无组织无纪律，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和上级说一声就报道出去了呢？这让上级很被动！” “为啥呀？”王艾纳闷的道。 “是啊，我也问张斌，这领导到底什么意思呢，张斌就给我解释，上级的意思是，这小王儿做出这么大的贡献，当了这么好的表率，上级不能装看不见吧？当然你都捐了一个亿，上级也就不考虑给你什么物质方面的奖励了，但总得给你点荣誉吧？可你要早让人家知道，上级是不是好安排？好么，你这一直憋着不吭声，到年根底下了，眼看要盘点了，你咣一下放一炮，这里头多少事儿得重新安排？诶我说王大博士，你这是不是特意逗大伙儿玩儿？觉得上级每天都没正事所以特意给人找麻烦？多少人骂你你知道吗？” “唉，我哪知道。”王艾也觉得有点丧气，不过他的丧气点和老高不一样：“亏了啊。花了一个亿，才买了个十佳运动员头名，这得多少年能从这上挣回来。” “滚滚，说说就下道儿！”老高生气的道：“总之，你是我们大陆个人慈善捐款的头一名，也是最大一笔单独款项，而且你还这么小，体育总局没法当没看见，所以你就占便宜了知道不？要不怎么说我们全国踢球的都感谢你呢，这几年职业化大伙可算有点钱了，然后到处都是红眼病，说我们为富不仁，铺张浪费，你这一把梭哈了，给我们大伙都正名。说点大的，你这一把，提升的是我们全国足球运动员的社会形象！真算钱，几乎每个人都能从中获益。所以这几天我这电话就接的没头了，现在手机还关着呢，要不我怎么用固话给你打？” “你是为了省钱！” 第四百节 年终盛典：全国十佳运动员（下） 老高又憋了半天气：“看在你花了一个亿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这点电话费你也值得说？！呼呼，总之，你痛快的回来！早点回来，没准还得让你上台发言什么的。” 为了长命百岁，老高交代完了，第二次果断挂了电话，王艾再打都不接了，根宝超越足球学校从王艾注资后，鸟枪换炮，连电话都带来电显示的了。 王艾尽管嘴上说的不在乎，但实际上也兴奋的够呛。 当天晚上睡不着，特意出门去找雷奥妮显摆，结果一进雷奥妮的房间，发现雷奥妮正美滋滋的摆弄录像机。见王艾来了，雷奥妮神神秘秘的拉着王艾坐下。 王艾还琢磨着，母狮子是不是准备转换发情方式了，准备邀请自己观赏小电影什么的，结果电视上一阵雄壮的背景音乐响起，跳出来四个大字“新闻联播！” 雷奥妮疯了？自己在家看新闻联播？你是打算跟主持人学汉语是怎么着？ “哎呀你少问，看着！”雷奥妮兴奋的抓着王艾的手，指着电视机。 不大会，在罗京那充满金属质感的的旁白中，报道了中国领导人会见德国总理及代表团的新闻。作为随员中最年轻，且和中国有着千丝万缕关系，个人形象又特别突出的雷奥妮，被央视镜头重点关注。 光看画面，你还以为她是德国体育部长呢。 一分钟不到的画面过去，雷奥妮倒带，接着放！暂停，慢放，凑近了看！ 王艾要跑！受不了别人穷嘚瑟！结果雷奥妮拉着不放，直到雷奥妮絮絮叨叨的说过瘾了才恩准跪安。 一趟中国之行，雷奥妮这个食肉动物印象最深刻的当然是国宴了。吵着闹着要王艾帮她再吃一顿，王艾这哪敢答应？那是王艾能安排的事儿么？ 于是雷奥妮退居其次，要王艾给她找个国宴大厨，没把王艾难为死！那种人都属于绝对稀缺资源，数量比大熊猫还少呢。你个杨妞能吃上一顿就不错了，王艾也才吃过一回！ 可又闹不过满床打滚的雷奥妮，因为她要绝食！最后好说歹说，答应送三项全能去进修才跑回来。 几天之后，王艾出现在了国家体育总局大楼内，2002年体育表彰大会即将召开。王艾和许多人一起沿着楼梯缓缓上行，准备到会议室与全国最优秀的运动员济济一堂，并接受表彰。 “王姨！”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王艾没在意继续往前走，结果这位上来拍他肩膀，王艾才吃惊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男的！” 结果人家斜着眼睛：“废话，我还能看不出来？即便看不出来，你这代表证的字我还不认识？我说你听什么呢？王、一、亿！” 王艾惊讶的上下打量打量这位故意板着脸的苗条姑娘，突然道：“你是杨扬吧？哎呀杨扬姐，我想死你了，你给我签个名呗？” 杨扬这名字不管是电视台还是队友、教练都是连贯读二声的，人家姓杨家将的杨，名字叫飞扬的扬，可不是叠声名！但王艾偏不，比如有个孩子叫“李阳”，当爹妈的一般会亲切的叫他“阳阳”，第二个字是轻声。但王艾这么喊杨扬，可就不对味了，这就好像丘处机拍着手招呼王重阳“阳阳”一样。 杨扬神色怪异，突然想起来这位王博士身上的传说和标签：没大没小！逮谁跟谁闹。据说半年前他在国奥时候碰到射击队的许海峰许指导，这就沾上人家了，非要去人家里看金牌，不让去不行，逼的许指导晚上改变行程真带他回家了。 也许是这个轻声读法，也许是这声“姐”，也许这种东北味的热情打招呼的方式，总之杨扬有点尴尬，反正不好意思跟王艾一般见识了。 说到底，逗个气而已。排名上下并不影响杨扬的历史地位和她奥运金牌的含金量，但是耿直的黑龙江姑娘觉得王艾这种场外优势上不得台面儿。 纯洁的体育事业，怎么能让金钱玷污呢？ 杨扬扬着下巴骄傲的想到。 和杨扬没说两句，走上楼梯一拐角，遇到了一个高耸的背影。 “姚明！姚明……嘿！嘿！你往哪看呢，我在这呢！” 刚从美国回来的姚明正上楼，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他，下意识的扭头，然后按照提示低头看着脚下，一个小个子正在跳脚。 “你好啊，王艾。”姚明特有的低音炮嗡嗡响起，手臂笔直的垂下去。 王艾把手臂笔直的举起来，跟单臂抓吊环似的。 本来姚明就比王艾高了七十公分，这下他在台阶上，王艾在台阶下，两人身高差距一米开外！ 一同上楼的杨扬见这怪异的画面，扑哧一声乐出来，随即和一同来到的陶璐娜、诸宸、隋菲菲等人笑成一团。 “你们不服气你们来啊！”王艾抓着姚明的大手摇晃着。 杨扬和王艾差不多一边高，可就是女篮的隋菲菲，跟姚明也差半米呢。 “我们有自知之明，绝不往他身边凑，不像你，人家都看不见你，你非得大声喊人家。” 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这是四个意气风发的女运动员了，王艾叫她们四个挤兑的没招，干脆也不松开姚明的手，绕着姚明蹬蹬迈上两阶台阶，瞅了瞅发现不够，又迈了一级台阶，努力的撅着屁股：“你看，这才是和你正确的对话方式嘛。那个，摄影师同志，给我来一张，没想到我这辈子也有两米二六的时候！” 随行的摄影师正背着设备上楼，听王艾提要求，再一看这个场景很有画面感，很有喜感，甚至颇有点历史感，因为这是今天中国最优秀的、影响力最大的两位年轻男运动员了，还分别是影响力巨大的足球和篮球，这张照片确实很有价值。 画面上，姚明略带羞涩的笑着，王艾一本正经的板着脸，俩人就跟两国领导人见面似的，如果你不看他们之间的三级台阶的话。 进入大会议室，领导们还没到场，王艾按照胸牌的座位排名走到前排，一眼瞅见了正冲他微笑的张怡宁。从釜山分别之后，俩人几乎就没有再联系，就是九月份在新加坡的女乒世界杯上，她拿了女单金牌后，王艾给她发了个“求购金牌”的短信，但照例被这位全球女乒第一无视。 “好久不见了，大魔王！” 王艾一屁股坐在张怡宁身边，哪怕这个椅子上写的名字是别人。 张怡宁皱着眉，虎着脸：“你上次没告诉我呢，为什么叫我大魔王？” 身边的杨扬跟着凑趣：“对啊王姨，你怎么能给女生起外号，还是这种吓人的外号？” 王艾这回确认了，杨扬这回喊的就是“王姨”，绝不是她狡辩的“王一亿”！ 王艾板起脸严肃的瞅着两人：“我才14，你们俩欺负我好意思吗？” 第四百零一节 年终盛典：两个小巨人（上） 张怡宁是个特别倔的人，这次可算逮到了王艾，就非让他解释清楚不可。因为王艾送的这个外号，已经不可遏制的在国乒中间流传开了。 中国男足确实不怎么样，也没被国乒放在眼里，但王艾不同！小王博士给送的外号，尽管暂时看不懂，但那也一定是有道理的。尽管张怡宁实际上并不在乎，但就是气不顺！ 好不容易熬到领导入场了，王艾这才从大魔王的魔爪下跑出来。 “诶妈，累死我了！”王艾一屁股坐在姚明左边，他右边就是张怡宁。 姚明瞅了瞅呼哧带喘的王艾和神色不善的杨扬，瓮声瓮气的道：“你刚被一个大魔王放过，又惹上了另外一个大魔王。我怎么觉得，你才是小巨人呢。” 杨扬白了这俩货一眼，王艾就不提了，国内第一“喷”将，这小姚也不是好东西，表面看着憨憨傻傻，实际上精着呢。 眼看要开会了，杨扬可不敢当着领导面做小动作，所以只好坐在了挂着王艾名字的位置上。 接下来，领导讲话，回忆峥嵘岁月稠，看今朝祖国繁荣，健儿拼搏，形势大好！ 然后是重头戏的颁奖，领导宣布名单后，入选的十人依次站起。 这时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尽管体育局对外并不突出排名，但在内部所有教练员、运动员还是心知肚明的，排名前后是不能乱的，怎么排名也是有说道的。 按理说今年排名第一的王艾应该坐在最边上，然后起身上台的时候正好一溜人按照排名依次登台，但王艾现在和杨扬换了座位，这一起身就麻烦了，众目睽睽之下，姚明、张怡宁、李宵鹏、陶璐娜、郭晶晶他们都等着呢，然后这几百名全国最优秀的运动员都眼睁睁瞅着你俩换位置？ 杨扬是换也不是，不换也不是，急的不行。 “杨扬姐，我腿软，你起个头儿呗？” 静悄悄的会堂里，王艾的一句话，引得众人微笑。 昂首挺胸的杨扬，带着王艾、姚明等一溜人上台，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个东北小老乡是在用这种方式向她道歉呢。 众人面对主席台站好，各自和领导握手，接过奖状、证书，转回身在全场的掌声中迎接几百个顶尖同行的羡慕嫉妒恨以及一片闪光灯。这时候一定要瞪眼，千万不能下意识的闭眼，照片洗出来老磕碜了！ 众人下台，优秀代表讲话。 今年轮到王艾，阎世铎在开会前千叮咛万嘱咐，可一定要带稿啊！ 王艾真的带着稿子，整整八页。 站在麦克风前，开始语气铿锵：“过去的一年，是辉煌的一年，是中国体育事业取得伟大成就的一年。我们先后在多个奥运项目上取得关键的突破，赢得了广泛的国际赞誉，满足了广大人民群众对我们的期待和希望。从我个人而言，我要感谢领导，感谢教练，感谢队友。我的一点成绩是在领导精心组织，队友奋力拼搏，教练充分信任的基础上才取得的。我不是代表我个人，而是代表中国足球。” 台下的阎世铎作为足协专职副主席，是很少有机会参加这样的会议的。眼瞅着王艾认真的读稿，笑的后槽牙都要露出来了。 结果刚笑出来，王艾就放下了稿纸。 “今天都是我们体育界的同行，也没有外人，所以下面的我就不读了。谁要想听，回去翻你们以前的发言去。” 台下的运动员们纷纷微笑，除了阎世铎一个人瞪着眼睛之外。 他恨不得立马拥有心灵感应的能力，抓着王艾的耳朵大吼：“小王啊小王，我求你了，你可千万千万轻点啊，副总理都在台上呢！” 王艾装作没看到阎世铎，隔着麦克风对着台下道：“既然没外人，那么我们自己人之间，我该表达的谢意和敬意表达完了，那我就说几句知心话。就几分钟啊，不耽误大家聚餐。” 众人又是一阵笑，有个别的笑出了声。在严肃的中国体育的最高盛会上，是真的很少见到年轻运动员代表这么发言的。虽然是真的没什么外人，哪怕是来的中央电视台的摄影师也不会乱说话。但年纪轻轻的运动员在这种场合下，在领导和教练的叮嘱下是真的没胆量撒野的，何况也不知道怎么撒野。 王艾除外！只要他在，帝国大厦也得变成比萨斜塔！ “刚刚领奖状的时候，袁局长偷偷批评我了，说我不认真听课，在下面竟搞小动作，还乱串座。” 说到这，王艾叹口气点点头，扭头望着袁伟民，表情诚恳：“袁局长，我是故意的。” 袁伟民一愣，等下面笑声难掩后，也失笑，指了指王艾：你等着的！ “完了，我估计明年我肯定来不了了，一会聚餐可能都不带我了。”王艾笑着摊摊手：“但我并不后悔。能够入选最佳运动员，是我一生的最高追求。当然是前14年，以后长大了再说。我来到这里是非常忐忑的，你们都知道，中国男足今年的最高成绩是亚运金牌，首次进世界杯还是去年的事儿。但这亚运金牌我是躺着拿到的，全是靠队友们一场场拼下来的。所以我是真的没胆量站在杨扬姐前面的。” 说到这，王艾摇头叹息道：“冬奥第一金啊！当代许海峰啊！所以请允许我在这里，向杨扬姐，向中国冬奥运动队、教练员、运动员表达我的敬意！” 说完，王艾向着中国短道速滑以及其他冰雪项目代表的方向鞠躬，鼓掌，带动起全场掌声渐起，并在主席台上端坐的各位领导鼓掌后席卷全场。 掌声停歇，王艾接着道：“我们在座各位大多隶属于夏季奥运会项目，也不大可能改行。即便是年龄比较小的我。刚才在台下杨扬姐给我简单目测了一下，夸奖我有能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啦啦队员。姚明你别笑，别看你腿长，你更没机会，就你那一米八的重心，一拐弯你能横着飞出体育馆去。” 全场哈哈大笑。 “我们夏季奥运项目呢，大多数是在比较软和的地面上，在比较舒适的气温下，但冬奥项目不同，到处都是邦邦硬，磕了碰了太寻常，穿的又厚，训练比赛时，不管多热，汗也散不出去。冬奥项目在我国现在还是冷门，所以要出成绩，不仅要忍受伤病，还要忍受寂寞。但我必须说，冬奥项目前途非常远大，而我们今天还只是刚刚燃起星星之火，所以我呼吁大家多关注冰雪项目，多给他们一些支持。我相信凭借我们优秀的体育体制和庞大的人口基数，将来冰雪项目一定会成为我们金牌的创收大户，成为我们体育板块中的亮点。” 最后王艾郑重的道：“杨扬姐，虽然我不怎么专业，但这个啦啦队，我当了！” 第四百零二节 年终盛典：两个小巨人（中） 招待晚宴上，欢声笑语。 今年的气氛特别好，王艾的一番轻松的发言，一改往年千篇一律，令人昏昏欲睡的风格，短短的五分钟发言，被掌声打断了五次，听众的参与度极高，自然王艾所呼吁的“支持冬奥”也起到了极好的效果。 所以晚宴上，冬奥项目组的教练员、运动员不断的过来对王艾表达谢意，其中还包括申雪赵宏博这对花样滑冰的金童玉女，他们俩已经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苦苦练了十年。因为作为运动员来说，今年30岁的赵宏博和25岁的申雪，已经是职业生涯的末期了。 他们俩目前的最好成绩是去年长野冬奥会上的铜牌和更加小众的花滑锦标赛上的冠军。所以站在王艾等风光无限的十佳运动员面前，多少还有些拘谨。 但王艾知道，这俩人是典型的越老越来精神。就像赵宏博，前三十年也就是在冰雪项目这个总计全国都不到一千人的小圈子里有点知名度，出了这个圈子甚至同为体育界都没几个人认识他。刘国梁三十的时候都已经当了五年国乒教练了，而他还在初级阶段扮演小萌新，一个月累的要死要活就挣一千块的死工资。 要不是冬奥项目基础太差，实在缺人，他可能早就退役或者干脆转行了。就这样，从十几岁熬到二十几岁，从奔三又一直熬到奔四，始终是运动员，始终是他们俩，普通观众可能根本不会注意他的年龄，而他们最终在2010年温哥华冬奥会上拿下了首枚金牌的时候，他都38了！ 中国体坛上，运动寿命悠长的不是没有，比如王义夫，44了还能拿下金牌。但像花样滑冰这种大运动量项目上就非常罕见了。这俩人是真正体现了运动员身上的宝贵品质：更高更快更强。 所以王艾对他们俩很敬重，拉着他们俩聊了半天，当然也有点调侃他们两人关系的意思，可惜这俩人面对过太多这种“不怀好意”的窥视了，装的一本正经的。哪怕王艾突然袭击直接问，他们俩也一个“不是不是”，一个“没有没有”。 我信了你的鬼！你老赵都三十了不结婚，身边就这一个姑娘，你说没事儿我信？ “可能他们队里有纪律。”等俩人忙不迭的告辞后，一直和王艾坐在一起的姚明说道：“我们许多项目，为了让运动员专心训练，所以有这方面的规定。毕竟这种事，可能会让心情大起大落，不利于出成绩。” “你懂？”王艾挑着眉毛：“那你……” “别别！”姚明连忙晃脑袋：“咱说点别的吧，再说你这么小，我不想教坏了你。” “切！”王艾一撇嘴，我女朋友比你多。 “诶小王，我真有个事想问问你。”姚明双臂拄着桌子歪着头：“你到国外好几年了吧？我听说你也是孤身一个人出去的，到处都是外国人，那你是怎么处理和队友之间的关系的？我看了你们上一场比赛的直播，我发现你虽然不是队长，但大伙都很信服你。” “我……” “不不，我知道你才是老板，但那是不一样的，我看得出来，他们对你的信服不是因为你是老板，也不仅仅是因为你的技术。所以我挺好奇，你们那么融洽的关系是怎么来的？” 王艾皱着眉：“你是想说弗朗西斯吧？” 姚明楞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你都知道？” “你看我的比赛，我也看你的比赛啊，我还想去现场看你打球呢。” “有机会你一定要来，我给你球票，第一排的。你先给我说说你怎么想的？” 王艾这回琢磨了很久，因为他没遇到过这种事。到图宾根队没到一星期，他就把球队买下来了。然后面对一群业余球员，他世少金靴的身份也能压的住。慢慢的走到今天。 休斯顿火箭是有中锋传统的，比如之前伟大的奥拉朱旺就是毫无疑问的球队核心，拥有最中心的战术地位。 这可不单单是收入的问题，更主要是谁是中心就决定了球队的战术打法。如果确定了中锋为战术核心，那么中锋当然就最舒服了，拥有最强的保护，最多的机会，最好的表现，反之亦然。而姚明此刻又不仅仅是代表他个人，他的肩上扛着中国篮球、中国体育、中国运动员甚至中国在美国和全世界的形象的沉重包袱，早日拥有更好的地位和更好的表现都在催促着他。 但是弗朗西斯对他是真够意思，姚明谦逊的性格在直白豪放的黑人群体当中能不受欺负的顺理成长，和弗朗西斯的保护是分不开的。众所周知，黑人之间非常团结，但也非常排外，别说黄种人，连白人他们都排斥。 所以姚明现在就面临一个痛苦的问题，为了更好的发展甚至球队更好的成绩，他需要获得战术核心地位，身为cba的mvp，中国篮球毫无疑问的第一人，nba的状元郎，长期给人打下手算什么？但这又将面对和弗朗西斯的冲突。弗朗西斯的保护其实是建立在“我是老大”的心理基础上的，一旦颠覆了这一点，弗朗西斯会怎么做，实在不好说。 “大姚，我没遇到过这种问题。我就说我的想法给你做个参考，我觉得队友关系的调节应该从球队成绩入手，这是大家的共同利益所在，只要你的贡献大、贡献多，哪怕你的地位越来越高，甚至超过弗朗西斯，他即便心里不舒服也没法反对。比如你带队进入季后赛了，总决赛了什么的。我们俩的这种情况，你我都清楚，只要存在一天就是胜利。所以我们应该尽量追求平滑的过渡，这对于我们自己，我们国家都是最有利的。” “平滑的过渡。”姚明重复了一遍，思索了片刻：“还真是形象，我也是觉得应该和他处好关系，不论是从为人的本分还是球队的团结乃至球队的成绩，只是没有你说的这么简要。对了，有机会你来休斯顿，我给你介绍，他这人非常好，非常够意思，很有点像你们东北人的性格。” 王艾微笑点头，心里暗自撇嘴，弗朗西斯对你是够意思，但他的私生活也是一团糟。要不是你在美国几乎过着清教徒式的生活并广为人知，弄不好你的形象还得被他拖累。 “诶大姚，你看过《灌篮高手》没？” 王艾不想继续说弗朗西斯的话题，转而好奇的问了这么个幼稚的问题。 “嗯……你看过《足球小将》吗？”姚明嘴角含笑的反问。 王艾一愣，随即两人哈哈大笑。对于职业运动员来说，尤其是他们这种顶尖的运动员来说，动画片只是针对普通球迷的科普读物而已。 第四百零三节 年终盛典：两个小巨人（下） 两人笑够了，王艾却挑着眉毛道：“既然你也看过《灌篮高手》，那我考考你的记忆力，怎么样？” “行啊！”姚明感兴趣的道：“放这片子的时候，我刚进国家队，听说这个挺多人看的，我也看了，虽然……嗯，但还是挺有意思的。” “那行，我提一个小配角看你记得不记得。”王艾晃着脑袋：“花形。” 姚明略思索了下哈哈大笑：“花形透嘛，翔阳队的中锋，一米九七的，可我十四那年就比他高了。” 姚明是故意跟王艾嘚瑟他的身高，哪怕生活里他也为此苦恼过。 “所以，足球队才不要你！”王艾恶狠狠的反击。 “所以，你只能踢足球。”姚明笑呵呵的寸步不让。 王艾捂脸：“我可算知道了，你大姚平时表现的那么乖巧，都是骗人的啊。我这么耿直的人简直太傻了。行吧，算你记性不错。那你对花形透这个角色有什么看法？” “你是想说我和他有点相似吧？” 很显然，姚明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很有底气的娓娓道来：“现代篮球技术的发展，让中锋的技术越来越全面了。动画片里花形透与赤木之间比较，有着非常明显的技术优势，如脚步、如投篮、如视野。这就好像奥拉朱旺回到了张伯伦那个时代。但今天除非你有奥尼尔那种超乎寻常的身体优势，否则一般的中锋光凭借身体已经不行了。” 王艾一边思索一边点头道：“你的意思我懂了，今天无论是柔性中锋还是刚性中锋，技术上都很全面，互相之间不会有太大的差异。所以你也没法走花形的道路。但是我觉得，柔性中锋这个概念，还是有点意思的。” “哦？”姚明好奇的道：“那你说说，作为最不正经的博士，我希望听听你的高见。” “什么叫不正经？我这叫文武双全好不好？”王艾翻着白眼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呢，本身骨架虽然大，但身体比较单薄，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柔性中锋的基础条件恰恰是身体单薄，体重较轻，所以才能有灵活性。而体重较轻也会让你的下肢负担比较小，减少受伤的几率。你是个有脑子的，身高、技术也完全够，你甚至一抬脚就能把篮球放篮筐里。所以我觉得nba现在流行的硬碰硬的中锋风格，对你来说没好处。” 姚明的表情认真了起来，伤病是所有运动员的大敌，容不得他不小心。 “你现在的体重如果打硬派中锋，你还有点承担不起来。可要是让你增重，你到是能冲进去了，挤进去了，甚至把人撞开了。但是你的灵活性就降低了，你的优秀视野和你冷静的大脑可以设计出来的巧妙打法也将失去，最后你就变成了一座沉重的炮台，除了往篮筐里扔球，别的什么也干不了。甚至会成为球队快攻的负担，也将成为你自己的沉重负担。” 说到这，王艾非常认真的道：“我有一家专门的体育康复医疗中心，我从那里知道，我们的伤病最主要的还是我们的体重造成的。做同样的动作，100斤和200斤的关节、肌腱、肌肉的负担相差一倍。受伤的几率更是翻了几倍。但美国篮球太强大，美国的篮球教练也会非常自负，早晚他们会提出让你增重，把你改造成一个标准的美国硬派中锋。但我们的饮食、营养结构和身体底子的不同，他们却不会管。我非常担心你有一天会变得和你现在完全不同。” 王艾摇摇头：“大姚，我们俩虽然刚认识，但既然你看我的比赛，我也看你的比赛，也算是神交已久。我还是东北人，和你们南方人比，做人做事都有点不知深浅，我今天交浅言深，希望你别多想了什么。而且篮球我是外行，说点外行话，说错了你就当听个笑话。” 姚明摇摇头：“我没那么小心眼。” “刚才我说你和我的地位相似，都是目前为数不多的在国外打球的中国球员，我们的身上都肩负着很多开拓者的责任。所以，存在就是胜利，多存在一天就多胜利一分。而在国外，我们都是人生地不熟，没有任何依靠，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或者说都只能靠爹妈给的这个身体。一旦受伤，结局难料，甚至将被迫回国。所以我觉得，一旦有人要求你增重，你要想办法尽量拒绝，你可以通过科学训练加强你的技术、你的攻击力，毕竟一个球员的球场表现如何，体重只是一方面。我们中国人说，勤能补拙，那技术也能弥补身体不是吗？美国教练虽然也很有权威，球队纪律要求也很高，但可没有我们中国严格。尤其是对你，尤其是对涉及到你受伤几率这种事儿，我觉得还是有的商量的。你在休斯敦的时间越长，你的价值就会越高，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到处支持你。据我所知，nba正在谋求国际化，其中中国这个大市场他们离不开，而你是敲门砖。所以你起码可以暗中抵抗，慢慢的通过球场表现来实现……嗯，平滑过渡！对，人们观念上的平滑过渡。反正我这个外行是觉得，牺牲你的灵活性和头脑，去当横冲直撞的坦克得不偿失，这是让一个统帅去当炮灰，暴殄天物了。” 姚明笑着摇头：“我哪有那么重要，我还要不断学习呢。” 说到这不等王艾翻白眼，姚明按着王艾的肩膀：“小王，你的话我记得了，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有机会到上海、到休斯敦，我请你吃大餐！” “另外。”姚明笑着道：“博士真厉害，起码我没从你这个角度想受伤这方面，看来，将来有机会我也得读个博士。” “你？”王艾撇着嘴：“你认识几个字？” “你别瞧不起人啊！我中小学是完整读下来的，要不是长的太高了不得不打篮球，我也能考上大学的。” “中小学……哼哼。” “……放学别走！”老实的姚明憋了半天，终于放出一句狠话，自己却先绷不住笑出来。 22的姚明那只全国第一大爪子就扣在王艾的小脑瓜上，好像一使劲就能扯下来似的。 今天晚宴上，中央台的摄影师已经撤了，但是刚才来时候王艾招呼的新华社摄影记者还在，而且一直在试图寻找更新的线索，草草吃了几口干粮后，就一直潜伏在十佳运动员这桌旁边偷拍……咳，抓拍！ 这位新华社记者很敏感的意识到王艾和姚明的这次相遇的话题性。一个足球、一个篮球，都是未来的希望之星，也都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一个在美国，一个在德国，都是中国体育事业在国际上的杰出代表和知名度最高的中国运动员。 他们俩这一晚上几乎都在窃窃私语，看起来很投缘的样子。 老记者心中有几张满意的照片，一张当然是楼梯握手，一张就是饭桌上的谈笑风生，可这么有话题性甚至历史性的照片，叫什么名字好呢？ 《王艾和姚明》？《博士和巨人》？ 想了半天，“小巨人”这个外号让他灵机一动，干脆叫《两个小巨人》好了。姚明的外号是“小巨人”，可王艾在足球界又何尝不是一个“小巨人”呢？ 第四百零四节 年终盛典：远东的圣徒（上） 这次回国，王艾结识了很多新朋友，尤其是十佳运动员之间，都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王艾和杨扬、姚明两人最是亲密。 参加完了表彰会以后王艾又返回了德国继续学业。与此同时，除了白广海请假一周回国处理个人事务之外，其他几名中国球员都留了下来，准备和王艾一起回国。 这可不是为了拍马屁，而是他们从罗彤亮那里知道了他和老白飞快成长、二次发育的秘密。而现在虽然冬歇期了，但王艾仍旧保持每天最少六个小时的训练量。时间多了，也能够更多的和他们进行交流，一起进行更加科学的训练，保持健康完整的竞技状态。 等到热热闹闹的过了新年，图宾根大学又上了半个月的课就放假了。 就在回国前夕，王艾又收到了两条消息：一是新华社推出的年度十佳运动员评选，王艾同样榜上有名，同样是第一名。只不过新华社体育部公布的这个名单，只是一次评选，没有奖励，也自然没有表彰会，不用去参加。 新华社评选的“十佳”和体育局的名单略有区别，因为评选标准不一样。体育局的更多是从竞技角度出发，而新华社则是从国家、社会层面去选择，更注重一个运动员的场外表现。 尽管王艾在足球界内部毁誉参半，骂他的人不老少的。但在新华社看来，这都是你们内部矛盾，无关痛痒。再说，你们男足这个熊样的，挨骂不正常吗？我都想骂！更主要是因为王艾对球迷，对社会的态度非常友善，尽管深居简出一般人抓不到他，但真被球迷逮到了，签名、合影、聊天百无禁忌。以前王艾没“发现”头等舱而来往国内外的时候，经常被球迷逮到。王艾一点都不在乎明星光环，有胆大的球迷捉弄他他都不在乎，甚至有一次在飞机上用了好几个小时给一个被父母带的小孩辅导语文。在他的带动下，起码图宾根青年的几个中国球员的作风都很平和，新华社更看重这方面。 另外一条消息则是一个意外的人给他带来的。接到电话时候王艾吓一跳，因为这个人叫白岩松！王艾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呢，他可是隶属于中央电视台评论频道的，换言之是执行舆论监督的。 结果，白岩松是跟他说个好消息：王艾入选了2002年度感动中国人物。这是中央台新推出的一个栏目。本来具体名单要到二月中旬才公布，但在一月中旬的时候就要开始先期准备了，起码是先通知，给入选人准备时间，安排行程什么的。 王艾的情况更特殊一点。 事实上2002年的最后一天体育总局的表彰会录像，中央电视台的许多人都看过了。在那么多高级干部的见证下，王艾都敢即兴发言，还有什么他不敢的？所以，央视节目组和主持人白岩松都觉得，这个事儿必须和小王好好沟通。因为要请到现场还要发言，你不和他说好了、说死了，他再来一段“脱口秀”怎么办？哪怕就是说的挺好，那央视直播也和体育局内部开会不一样，时间都是卡死的。 但这一问，王艾说考虑考虑，等回电话的时候，真出幺蛾子了。 他说不要！哪怕是关系非常好甚至算是一路护送着王艾成长的中央电视台评的，王艾也不要，而且很坚决。 这要一般人，央视当时就得撂脸子了，给脸不要脸啊你！但是对王艾，却没人觉得王艾是耍大牌，实在是双方关系太好了。 听说王艾不要，白岩松心中“咯噔”一下，同时还暗中庆幸：幸亏问一声了！ 可是王艾又是必须入选的。不仅是因为世界杯、亚运会的突破以及王艾个人非常积极正面并且巨大的社会影响。王艾在世界杯上的种种，是真的做到了感动中国的。哪怕他的感动更多的是快乐而不是伤心，但感动就是感动。《人民画报》上的“泪海”，至今也还让人念念不忘。每当体育频道回首世界杯的时候，王艾的进球和球迷的疯狂总是经典画面。对于新推出的感动中国节目，客观上来说王艾这个巨大的影响力的。对于公众来说王艾的感动都不算感动，那谁的感动算？ 王艾说了两个理由：第一，今年是感动中国评选元年。我是个足球明星，我已经收获了太多，吸收了太多社会资源了，我不希望给节目打下这么一个底。如果我今年入选了，那么以后你们评选就会难免的以我为标准，最后节目弄不好就不是“感动中国”而是“富贵中国、娱乐中国”什么玩意了，我希望你们能去挖掘和探索那些平民英雄的故事。只有平民英雄的故事才是最真实的，才是让人最有切实感受的。第二，选我并不公平。我这不是凭借事迹，而是凭借足球的巨大影响力。别的行业不说，就体育圈儿里，许多运动项目有很多世界第一，难道他们的故事不感人么？就说申雪赵宏博多年的坚持不比我更令人感动吗？所以选我，即便是对其他运动项目来说也是不公平的，这不算真正的感动中国，而仍然是“买动中国”，这名不符实，我没脸去要这个名头。 名嘴白岩松，也说服不了深感羞耻的王艾！ 感受复杂至极的白岩松回头跟领导汇报，研究过后再次打电话跟王艾商量，结果王艾来了倔劲，死活不去。最后逼的白岩松一个电话打到了中国轻工业联合会，请出了副会长王斌同志。在副会长春风化雨般卓有成效的思想工作下，以及“大嘴巴子腚根脚”的说服教育下，双方达成一致：第一，王艾不以个人身份入选，而是以中国男足集体方式入选，第二，不入选正式名单，而是和三峡移民一起接受特别奖。 第四百零五节 年终盛典：远东的圣徒（中） 2003年1月29日下午，一辆奥迪车在北京长安街上平稳行驶。 车中后座的一个老者看向窗外，腊月27了，北京城里一片喜气洋洋。 “一个好年景啊！”老人不由自主的感叹。 前排副驾驶的秘书凑趣：“难得总理也专门表扬体育局、表扬了您。” 袁伟民微笑了下，过去几年中国足球迟迟没有起色，他这个总掌门人压力很大。一般球迷是骂不着他，但能骂着他的，不管多难听，多委屈，他也得听着。搞体育的就这样，成绩就是一切，你没什么理由推脱。好在，中国足球总算有了点起色，自己也算完成了国家交代的任务。 用总理的话说：终于承担起了第一大运动项目应该有的国家责任，民族责任，社会责任。 眼看汽车要驶入体委大院了，袁伟民突然皱了下眉。今天是年前的最后一次集体办公会，领导点名表扬，当然心情很好，但有些事儿可能忽略了。比如唐部长和孙部长这两位大部长为什么特意过来说“谢谢”呢？当时自己以为就是客气一下，可现在一琢磨，有点不对劲。国足成绩好，完全是自己应该应分的工作，他们一个外交部、一个文化部，在这种场合特意过来，本身就不同寻常。 袁伟民可不相信这两位大部长是出于个人原因表示感谢的，虽然他们可能也看球，也是球迷。 “小刘，你说唐部长和孙部长是什么意思呢？” 小刘的脸色严肃了起来，苦苦思索道：“袁局长，最近我们没有什么重大的出国访问或者比赛的安排啊，即便是有，也与往年没什么特别的。尤其是足球领域，更没什么了。今年最重大的比赛是年中的国奥预选赛，第三季度的世青赛、世少赛。但最近这两个月真没什么大事。在会场时我就琢磨，但一直没想通，要不我一会回去向下边问问？” “嗯。”袁伟民答应一声，合眼思索着。 回到办公室，袁伟民戴上老花镜把手头最后几份未处理的文件阅读批示完，其中有一份还是冰雪项目申请增加费用的报告。一看到这个，袁伟民的心情就更好了，一个月前王艾在表彰会上信口胡来的记忆又鲜活了起来。 他当初执教女排时候确实是很铁血的，但他并不僵化，他深知“严肃”与“活泼”都是不能少的。尤其是近些年来岁数越来越大，性格也越来越宽和，对王艾这种调皮捣蛋的，也越来越能容忍。 当然，前提是你有好成绩，还不能出界。 比如王艾这次即兴讲话，这算是“活泼”的一种体现，而替冬奥项目张目，则表现了他开阔的心胸，他可没替足球要什么，反而去支持八竿子打不着的冰雪项目。所以这算是“出格”但没“出界”，而且其目的是好的，所以就可以一笑置之。 正看着文件，门悄悄的开了，小刘探头探脑。跟了他三四年了，私下里就跟一家人也差不多。 “袁局长，好消息！”小刘高兴的抱着两堆东西。 “嗯。”袁伟民答应一声，又继续低头看文件。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总算把最后的工作处理完了才抬头，喝了一口小刘刚给满上的茶水。 “说吧，什么好事儿？” “嘿嘿，这还真是意外之喜。您先看看，这是文化部对外文化司、这是外交部欧洲司分别给我们体育局发来的致谢函。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正式的部委之间的致谢函呢。原来是红头儿的。” “你小子！”袁伟民笑着指了指小刘：“别说你，我见的也不多，拿来看看。” 袁伟民翻开文化部的函件，上面写道： “国家体育总局： 2002年12月至今，由文化部统筹实施，足球运动员王艾牵头组织的‘中国文化德国巡展’活动，获得圆满成功，累计观展人数达20万人次，有力地推动了中国文化在德国的传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深受德国各界好评。 特对体育局、足球运动管理中心表示感谢，对王艾予以表扬。 望体育局、王艾本人及更多在外国的运动员、教练员，都能积极发挥在各自领域的影响力，主动的承担起中国文化对外传播的光荣使命，做无名的中国文化大使，为祖国文化的繁荣发展贡献力量。 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2003年1月28日” “还有这事儿呢？”袁伟民低声嘟囔了一句，翻开了另一份文件。 “国家体育总局： 你局运动员王艾在2002年12月中接受德国rtl电视台专访中，批驳了诸多德国社会对我之错误认识，宣传了诸多正确观念，报道后取得了良好效果。 在王艾的邀请和介绍下，rtl电视台资深主持人佐内博恩并摄制小组专程来华访问。并于2003年1月15日，在晚黄金时间播放来华访问之四集专题片《远东的圣徒》。 该专题片首次以正面视角报道我西藏的历史变更（现附上视频资料），该专题片引发德国社会的轰动，德国社会各界纷纷到我大使馆咨询情况，索要西藏解放相关史料。该专题片沉重打击了流亡分裂势力的嚣张气焰，对我欧洲司、驻德国大使馆等机构之外事工作开展起到了正面积极作用。 现特别向体育局并下属机构致以谢意，对王艾提出表扬。 另：外事工作事关国家形象，国际合作，国家大局，尽管王艾此举并非我部、我司批准，然凭借其正面积极的个人形象、宽阔深邃的文化水平、严谨犀利的辩论技巧，借题发挥，取得了积极效果。望再接再厉，并与我部、我司积极申请，我部、我司将予以大力支持。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2003年1月28日。” 良久，袁伟民放下这两份盖着大红印章的“感谢信”，又不放心拿起来反复看了两遍。 终于放下后，半晌无言。 我说今天总理表扬我的时候态度特别和蔼呢，我说怎么两位部长专门过来说谢谢呢，原来跟脚在这儿呢。 “去，把这小子给我叫来！”袁伟民怒气冲冲：“搞出这么大事，别的部门都一清二楚，就瞒着我呢，他还归不归我管了？我看他是不想吃这碗饭了！” 第四百零六节 年终盛典：远东的圣徒（下） 小刘笑呵呵的掏出电话，王艾的号码他自然是有的。几分钟后，小刘憋着笑回来：“报告，小王没在京，在海南集训呢。” “嗯？”袁伟民惊讶的道：“这都腊月27了，什么队伍还在搞集训？为什么不给队员放假！” 小刘苦苦忍耐这笑意：“是图宾根青年队。他带着几个中国外援在海南岛自行集训呢。” “他……”袁伟民差点骂出口：“你看这小子，惹了事跑的远远的，才不回来挨训呢。” “袁局长，我刚打电话的时候，他好像还真不是因为这个。他很意外，据我所知，去年冬歇期他就已经带着白广海和罗彤亮两名球员自行集训了。” “是吗？”袁伟民摘下老花镜闭眼思索了会：“梅花香自苦寒来啊。都知道他很风光，可有几个人知道他是这么个练法呢。行吧，你现在问问足球管理中心那边，都谁在家，在家的都过来，我们一起看电视，受受教育，别一天到晚的就盯着自己盘子里这点菜。人家小孩都已经把工作做到其他部门去了，咱们还天天的窝里斗。” 小刘刚要出门，袁伟民又道：“你把这两份文件出去复印一下，原件我们归档，复印件你送他……嗯，送到轻工业联合会王副会长那里，让他高兴高兴。好么，两大部委同时表扬一个运动员，我就从没听说过。我们那么多优秀的运动员，谁做到这一点了？虽然别人可能也做不好，但这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 小刘笑着凑趣道：“幸亏去年局里的十佳运动员有他，要不然凭这两封感谢函，局里还不得专门给他配套点奖励？少了他都不能干。” “他敢！”袁伟民一瞪眼睛，对着小刘笑嘻嘻的脸，突然失笑：“别人不敢，他没准还真敢……行了你去通知人吧。” 不大会，阎世铎、南勇、张吉龙等在家的足协副主席同时赶到，眼看要放假了也都没出去，有的在单位，有的在家，听说大掌门相邀，就纷纷回来报道。 来的时候，小刘已经在电话里说清楚了，所以众人直入主题。 视频一开始，播放了十几秒的片花后，就是王艾接受专访时的画面，镜头里，王艾面带嘲讽：那是一伙披着圣衣的匪徒……然后旁白响起：“来自中国的图宾根大学博士，同时也是图宾根青年俱乐部的创立者，为何以如此激烈的态度批评我们？带着这样的质疑，我们踏上了中国的土地。” 然后镜头里是漫漫雪山，有淳朴的藏民，有辛劳的军人，有格外澄澈的蓝天以及……严重高原反应的佐内博恩。 旁白响起：在平原生活的我们，难以想象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地方生存是多么艰难。天堂很美，但这里的自然环境也非常残酷。所以我们的拍摄小组从拉萨机场出来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何这块足有四个德国大的土地上，却只生活了几百万人的原因。随后在采访中我们越发感受到，在现代科技进入这片土地之前，高级僧侣们奢华的，堪比国王一样富豪的生活代表着什么。 然后画面开始进入一半现实、一半虚拟、一半彩色、一半黑白的状态。现实的彩色是恢弘典雅的宫殿、金碧辉煌的装饰，虚拟的黑白是一张张旧西藏的照片。 画面上特意打出字幕：照片为20世纪进入西藏的多名外国记者所拍摄。 残破的民居，肮脏的农奴，消瘦羸弱、麻木枯萎的生命比比皆是。 第一集半个小时的专题片名字叫《天堂》，放完了之后紧接着播放第二集《诉说》，片头照例是王艾激烈的指责：你们拥抱的是魔鬼的梦想。然后是一系列对西藏人的采访，其中既有年青一代的平民、僧侣，也有年长一代的，甚至还有著名的藏族歌唱家才旦卓玛出镜，用切身的经历进行了新旧西藏的诉说。最后几分钟则是对援藏干部，尤其是普通干部的采访，一张张黝黑的面孔根本没有一丝一毫作威作福的气度。 第三集的名字叫《思索》，片中快速闪过历任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涉藏问题上的表态，同时夹杂着各个不同时期德国民众在西藏问题上抗议中国的群众集会的画面。然后，镜头切换到安静的图宾根大学，邀请图宾根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哲学系的教授出镜接受采访，结合大量的史实和证据材料批评德国民众的盲目和德国政客的投机。尤其是王艾的老师施密特教授亲自出镜，大声呼吁：如果中国退缩，西藏重临黑暗，那么下一个就将轮到我们，因为我们和魔鬼拥抱的时间太长了。 第四集的名字叫《守护》，一开篇同样截取了王艾接受专访时候的资料，并把镜头对准了一面小鼓，结合王艾的讲述，揭开了旧西藏最耸人听闻的残酷一面。旁白用沉重的语气解说：通过这件乐器，我们非常直观的理解到，在中央军队进入西藏之前，这里就是一个黑暗的中世纪，宗教裁判所至高无上，无所不在，甚至比中世纪更残酷。因为这里没有平民，除了高高在上的神职人员就是奴隶。 后半段，再次重现了第三集里部分中国政府发言和德国民众抗议的画面，并切换到王艾专访的画面上：你们疯狂资助的是与你们价值观完全相反的体制复辟，在我们守护文明世界的边界，与邪恶对抗的时候，本来应是同盟军的你们却选择了背叛，站在魔鬼一边，成为魔鬼的仆从。 片尾还重点介绍了孔繁森，说他本应成为一个统领全德国这么大面积的一个省的高级领导，却为了给西藏人民带来富裕生活而牺牲在了这片蓝天下。 全片的最后一个镜头是用仰角拍摄了一个面容淳朴刚毅的解放军战士的侧影，在他身边不远处就是一群面带笑容的藏民。 rtl电视台不愧是全德国最大的电视台之一，拍摄的专题片不论是色彩、构图、声音、音乐还是剪辑，无一不精，甚至可以当电影看。专题片最后没有给出结论，却明明白白的回应了这一组系列专题片的名字：远东的圣徒。 第四百零七节 椰风挡不住（上） 哪怕是在去年，王艾也没觉得过年有什么大不同。那时候他凭借世少冠军在国内足坛崭露头角，图宾根青年刚刚拿下德国南部地区联赛的半程冠军。但总体上王艾的这个“寒假”过的还算舒适自在。 然而今年则大不同了。不论两个“十佳”的头名如何重要，王艾终究也是个“踢球的”，总有神通广大兼不怕死的记者扒门缝。尤其是对于混首都的记者们而言，王艾的家庭住址根本不是秘密。而中国的媒体属性又赋予了文体板块记者极大的责任和胆量：媒体创收主要依靠他们来博销量，博广告量。 娱乐明星脑子活，竞争更残酷，相比陪吃陪睡，与媒体合谋博出位还多少干净一点，因此不少人开始拥抱这种模式，这也造就了大陆第一批狗仔。换言之，狗仔都是明星们养出来的。 但体育界明星一般就没有这个需求了。很简单，娱乐明星谁高谁下，没有硬杠杠，是有点“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的味道，评价标准太主观。而按照中国社会的一贯规律，只要是主观的，就一定会有营私舞弊，不信你想想“面试”。但体育明星不一样，谁高谁下一清二楚，那是行的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的。哪怕是踢球的、打球的硬杠杠不多，但只要一上场一比划，还是摊在了阳光下。 比如王洪礼的儿子王亮，踢球多年，怎么就没一个人说他是“子凭父贵”呢？任凭老王头的人际关系多差，王亮都没受影响。因为球迷看的清楚，王亮是真有本事，真是凭借能力立足球场的。 所以王艾对汹涌而来的甚至是到处围堵的记者就非常厌烦，可又不能真的跟他们打起来，于是从德国回来后直接和队友们去了海南海口训练基地，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冬季自行集训。 只不过相比去年他和老白、老罗三人，今年多了陈洋、张永海和曲波三人。后来又有听说消息的国奥队友徐亮和王新欣从东北赶来汇合。 “农闲时”有生意上门，海口基地眉开眼笑。尽管他们见过的国脚如过江之鲫，但王艾仍旧是以“德国巴登州图宾根青年俱乐部”的名义缴费的，钱不多，欧元呐！外汇呐！ 辽足边缘的陈洋和张永海自从莫名其妙的被王艾拽到德国以后，职业生涯就迈入了新阶段，不但拥有极为稳定的上场时间和主力地位，还获得了超越康复医疗的科学训练和身体保养，竞技状态极为出色，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焕然一新。完全没有打了半个赛季密集赛事的疲惫感。 唯一遗憾的是，小王博士一直没和他们具体探讨个人的技术特点发展问题。所以一直眼巴巴的等着一个和王艾独处的机会。 没人不希望成为白广海，因为他半个赛季就赚了一百万欧元！其中仅十五万是图宾根青年支付的薪水，另外二十五万是日场比赛奖金，还有十万的年终奖。但其他的五十万就是白广海的各种广告收入了。 衡量球员还是球星，最关键的区别就在于是否有广告收入。不论你技术多出色，表现多上佳，位置多么不可撼动，你没有广告收入，你就是球员。反之，你的竞技差一点，但是你场外优势大，你才叫球星。最直观的例子，卖不动球衣的都不算球星。 两年前，老白籍籍无名，在辽足都打不上比赛。两年后，紧随王艾成为国内足坛个人收入第二名，甚至超过了早已成名的杨晨。而且，他的竞技状态和个人知名度仍然处在高速的上升期。 自从老白从陕西回来到海口汇合，并亮出了他在陕西受到老丈人家族热情接待的照片后，陈洋和张永海抓住王艾问个究竟的欲望已经掩饰不住了。 他们很清楚，“球员”收入靠俱乐部，“球星”收入靠赞助商。图宾根青年给的薪水不算低，但正如老白的收入结构一样，场外才是大头。而获得赞助商的青睐，关键是要有场上的突出表现。 换言之，他们在纯粹竞技层面还不怎么需要王艾，他们需要的是王艾帮他们设计出名方式。 其实王艾也一直在琢磨和观察。从队友的角度来说，当然希望跟随自己出来的都能有个好发展，而从俱乐部老板来说，麾下的球员表现越好，将来越能卖个好价钱。哪怕卖不出去，不论在图宾根青年还是回到辽足，个人商业价值也总是与俱乐部商业价值挂钩的。 正好趁着在海口比较宽松的时间，王艾和两个人好好的谈了谈，另外还有老白和老罗给出主意。 陈洋的个人竞技特点是心态宽和冷静，视野好、技术好、脚法精湛，但缺点是身体对抗能力比较差，这一点是他被李铁顶替的关键原因。李铁比他骨架还小呢，但比他硬朗。 今年已经25岁的陈洋和白广海同龄，踢球特点已经固定了，强行要他现在变成硬汉不大可能，而且代价太大。于是众人参谋之下，认为陈洋应该重点强化盘带能力。图宾根青年队中，他是双后腰当中负责进攻组织的角色，天然的具有更活跃的表现空间，而且他本人的盘带能力也并不差，只是以往在辽足的环境里，没有重点挖掘这方面。毕竟辽足或者说中国足坛，职业化的时间没多久，上上下下还没有形成“商业足球”思维，甚至避之不及，冠上了一个“职业足球”的好名字。 王艾请人搜集了一大堆知名球星的盘带录像送给陈洋，集中既有齐达内、菲戈，也有德尼尔森甚至小罗，甚至还有远古的克鲁伊夫，让他重点照着练，并根据自己的能力探索最适合自己的技术体系。良好的视野如果配上良好的盘带，就有希望成为图宾根青年的后场进攻发动机。 在德国足坛，善于盘带的球员并不多，德国足球思维和中国有点相似，也强调集体至上，强调奉献和牺牲，与更加商业化的英超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因此王艾确信，只要陈洋能练出来，就一定会成为德国足坛别具特色的技术型后腰，出名是早晚的事儿。 相比陈洋，张永海的事情麻烦了点。 第四百零八节 椰风挡不住（中） 张永海是个后卫。足坛上后卫想出名非常难，因为足球毕竟是一项进攻型比赛，而后卫承担的是“进攻破坏者”的角色，除了本队支持者之外，很难获得社会大众的普遍认可。 世界上尽管也有不少出名的后卫，但论商业价值，论“成材率”，与前场球员，尤其是前锋球员差距非常大。事实上这还是商业足球越来越繁荣的结果，在足球运动的早期，除了前锋球员外，连中场球员的知名度都不高。 踢后卫的球衣卖不动是常见现象，所以也就往往不会受到赞助商的青睐。 当初王艾给罗彤亮设计的成名路线是因为罗彤亮本身体质过人，还有一双“大粗腿”，具备施展极具观赏性的暴力远射的潜质。同时他的心思简单，性格淳朴，能够耐下心去苦练，这在浮躁的社会里是一种非常宝贵的品质。比如同时开始苦练的白广海一年多就成了名，通过德国杯决赛上一鸣惊人，赞助商蜂拥而至。而罗彤亮尽管也练的差不多了，却始终老老实实的等着王艾安排，直到半年后才在西班牙大放异彩。 如果不是罗彤亮这种实在人，恐怕早就把技术亮出来了，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早点成名早点赚大钱不是吗？那么王艾即便捏着鼻子也不能拦着，但宣传效果和王艾有计划的周密安排相比，就会大打折扣。 张永海和罗彤亮不一样。当初罗彤亮曾被外教评价是比一般欧洲球员身体素质还好。而张永海是典型的中国式后卫：简单说就是“小快灵”。头脑清醒、技术灵活、能边能中、适应性广泛，唯一的缺点是身体素质较差，碰到硬顶硬打的情况顶不住，同时转身比较慢。 所以让张永海去变成第二个罗彤亮，是不大可能的。而一个没有频繁进攻甚至是进球能力的后卫，想要大红大紫，在德国可就太难了，毕竟不是意大利。 所以，王艾很挠头。他是真的希望这帮哥们都能有个好前程，都能赚大钱的。 可是“二宝”这技术特点怎么弄呢？他没有大粗腿，速度还不快，弹跳也一般，那么不论是远射还是头球抢点都不是什么好的发展方向，而脚下抢点，那就抢了前锋的活，他已经24了，想再改造成前锋也是不可能了。 看王艾一个劲为难，张永海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小王，你就别为难了，我看着练吧，练成啥样是啥样。” “诶别！”王艾来了掘劲：“你再等等，诶你们也别光听着啊，也想想办法，都一起出来的，光你们挣大钱让老张就干瞅着啊！” 老白一摊手：“我们比你还急呢，这不想不出来么？别说我就是个前锋，我就也是后卫，你算算咱国内后卫能赚大钱的，现在也就一个孙继海，其他的李明、张恩华、徐云龙他们技术都不错，但谁能上广告？” 罗彤亮吭哧吭哧：“要不，学孙继海助攻？” 陈洋拄着下巴皱着眉：“我觉得差了点。小张这个技术特点长期都是承担的破坏者的角色，他过去始终琢磨的都是怎么破坏对方前锋的攻击，所以不论是高大型的还是速度型的，他都有办法，但你让他到前场可就不好说了。虽然边前卫他也能打，但毕竟不熟悉。” 张永海挠挠头：“陈哥说的是，我也觉得我适应不了孙继海的踢法，他比我身体好，技术好。我从小就瘦，在后场就是一个劲的琢磨才站住脚的。” 王艾幽幽的道：“咱中国式后卫就是角色太死板，脑子里总要琢磨怎么破坏，所以就后发制人。如果也能够在前场打一打，或者更加积极的助攻，起码不会转身太慢。” 这时，一直低着头的曲波突然插话：“小王，我觉得张哥不如直接学马尔蒂尼，他是现在技术特点最鲜明的后卫，也是最受关注的后卫。虽然没有马尔蒂尼身体那么好，但有样学样还是行的吧？反正我们现在琢磨的是怎么才能出名。” 陈洋点头：“实在不行，这也是个出路，小马尔蒂尼？也可以的，哪怕学个五六分也行。我就瞅着咱们队都这么个练法，有个一年多就差不多了。” 王艾点头又摇头：“录像肯定得看，老白就是个例子。人家踢的好，咱们就得照着学，现在有这个条件。回头我也让人整理些最知名的后卫的录像给你。但咱们还是得寻求极具个人特色的东西，要不然还是会比我们差不多，我这还是不甘心。” 众队友互相看看，凭他们的智商，说到这已经超水平发挥了。不是没脑子，而是没经历过从这方面琢磨的。来到图宾根，认识王艾以后才逐渐建立了商业足球的理念，适应了商业足球下的规则。但要说玩的透，还早呢。 “诶？”王艾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陈洋：“陈哥，我们队的全队跑动距离最长谁？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一回，老张跑的最多，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陈洋：“啊！怎么？” 王艾扭头看张永海：“张哥，你体能怎么样？长跑怎么样？” “还行。” 陈洋替他补充：“他是耐力型的，跟李铁差不多，特别能跑。” “那妥了！”王艾一拍巴掌：“能跑也行！咱们队老的老、少的少，真正能跑的也就你们几个。老罗是硬顶的中后卫，跑动距离不需要太大，老白和老曲都是前锋，陈哥你更多的是过渡和分球，以后盘带拿出来主要是用于摆脱，但老张不一样，他这个边后卫的角色肯定是要能上能下的，我看就从这方面入手。” “可能跑也不能进球啊，再说能跑的也挺常见的啊。”老白不解的道。 “不一样的。”王艾摇头：“我说的能跑，不是能力，而是表现，懂吗？你有跑动能力，但你不会一直跑对不对？除非在关键时刻，平时却都很散步差不多。但我的意思是让老张在技术之外加强练体能，以后上场后，一刻不停的跑，从头跑到尾。” 众队友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你们看啊，边后卫这个位置呢，本来就是跑动需要比较大。无球状态下不跑虽然也行，但是跑动起来其实更好不是吗？无球状态的跑动可以是接应准备，可以是防守准备，可以是拉扯调动，都是有竞技价值的。更关键的是，如果老张能够真的从头跑到尾，早晚会被人注意到。我们现在足坛上还没有什么边后卫是一直跑个不停的。” 众人渐渐明白过来，王艾的意思是给张永海贴上一个特殊的标签。 按照传播学来讲，这叫辨识度。想出名，你起码得让人记住你，认出你。11 第四百零九节 椰风挡不住（下） 我们中国足球经历职业化后，最深刻的、最艰巨的、最顽固的是思想层面的变化。比如张永海这种情况，过去完全从竞技角度出发，你有跑动能力也不会要你跑不停，那除了累死累活有什么用？体能储备消耗太多，关键时刻怎么办？教练员也不会希望旗下的队员太辛苦。 但是经过王艾的解释，众队友明白过来，在商业足球的氛围里，要出名，要赚大钱，你不光是要符合竞技需要，还得足够有特点。 比如白广海，他的成名的真正基础虽然是他的头球，但德国足坛能头球的还少么？虽然他是德乙最佳射手，但那又怎么样？历年来的德乙最佳射手，最终成大球星的有几个？算单赛季个人总收入，谁也没有他赚的多。为什么？个人特点太突出！其中关键就是他别具一格的庆祝动作。 这个真不是王艾的设计，甚至不是老白自己的设计，他就是情不自禁。 可哪怕是丑，也丑出了风格、丑出了特点，丑出了极致。结果，人人皆知。许多德国足坛解说员甚至一些名宿都说：相比“斯图卡”的进球，他的庆祝动作更让人印象深刻。 于是，广告邀约滚滚而来。不怕丑的赞助商有都是。按照他们的说法，“斯图卡”的丑，不是令人恶心的丑，而是令人亲切的丑。因为对于社会大众来说，生活中最常见的就是各种普通人。白广海的坦荡、激情、自然，让人好像看到了自己的邻居。 所以，哪怕老白那张脸现在也是“丑态百出”，但他的大照片却挂的到处都是。他打工的那家面包店现在不但改名叫“斯图卡”面包店，甚至还转让给了他一半股份，其中老白每天上午都去亲手制作的面包，经常得排长队才能买得到。 图宾根人，乃至南部德国甚至全德国的人，没见过这样的足球明星。 在王艾两年来精雕细刻，一点点的打磨出来的“斯图卡”，哪怕是在德乙，也拥有不弱于德甲球星的影响力，更深为图宾根人喜爱。他甚至比王艾更早拿到了图宾根市荣誉市民的称号。 因为图宾根市政厅认为，他比王艾对市民的贡献大！因为他每天都坚持亲手制作面包，并平价销售给民众，市民哪怕不是球迷也非常喜欢他。而据说排在第二位也不是王博士，而是罗彤亮罗师傅。他在市政部门的修水管技术有口皆碑！为市民服务低调朴实，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王艾连第三都不是，第三是“交通警”陈洋，因为陈洋在去年底获得了图宾根警察局的年度优秀服务奖章。 在这方面，还在上学的王艾、厄齐尔、默特萨克就真的没办法了。 也正是因为王艾的这种强大的造星能力，才让陈洋和张永海趋之若鹜，也是让老白和老罗信服到家，唯命是从。 要不然他们多大，王艾才多大？老板？敢反抗老板的人还少么？ 真正团结的集体，还是因为各有各的角色，各有各的使命，各有各的上升通道。 会议结束了，陈洋和张永海高高兴兴的接受新任务，一边琢磨一边努力去了。当然，张永海的成名道路最辛苦，还需要超越康复医疗始终密切关注才行。 从会议室出来，曲波落在后面。和其他人不同，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引援。因为他是青岛人，而其他人都是辽足队友。所幸都出门在外，而东北人的性格得益于没有家族的束缚，因而特别开放，没有门户之见，所以曲波融入球队很顺利，队友们商量什么事也从来不避着他。 “小王” “曲哥，你现在最重要的养好身体。”王艾郑重的道。 “我知道。”曲波笑道：“我的身体我清楚，队医的诊断我都服气，我也不着急，我就是想说，你对大家真挺够意思的。” “那是！”王艾咧着大嘴，一把搂着曲波的肩膀：“我是谁呀？大富豪，王一亿！随便指点指点有啥不行的？咱哥们兄弟凑一起，还不都图个好前程？没道理我豪宅住着，美女抱着，看你们连房子都养不起吧？我还怕你们绑票我呢！” 曲波难得的活泼：“我有那心也没那胆，孙哥、严哥的本事我又不是没看见。” 说的一直跟着的孙义、严竹也一阵笑。 这次来海口集训，王艾一方面是躲着满北京翻他的记者，一方面也是习惯使然。但他没有刻意通知，德国队友一般有自己的足球文化，加上厄齐尔正坐着奔驰600回盖尔森基兴显摆去了，所以也没来。辽足那边王艾也没通知，但王艾相信，辽足肯定能收到消息。 这时候，就看个人的自觉性了。你要来，王艾肯定欢迎，还能出钱替你付费，哥们兄弟在一起还能加深感情，可你要不来，王艾也不强求。毕竟有些成年的知名球星社会应酬非常多。所以王艾才没有通知，因为他知道，一旦正式告之这个消息，哪怕就是告诉一声“我在海口”，那也相当于下命令了，这会让人为难的。 王艾对辽足乃至国内联赛没有太多想法，对辽足队员也没有太多想法。有上进心的就带一把，不想太多的就保持原状。说到底，个人足球成就与否，个人职业生涯高度怎样，还得看个人努力。 结果，通过白广海等四人的渠道，辽足队员上下都知道这个消息了，事实上去年冬歇期他们就在海口集训过，当时辽足里很多人都背地笑话他们几个是神经病来着。结果今年开年以来，白广海、罗彤亮先后名动天下。 海子从国外空运一台大奔回来，很是震动了辽足上上下下。240万一台的豪车，全俱乐部谁也没有！买不起！ 许多队员的心思就活了，可是和王艾不熟，王艾又没有直接下令让他们来，所以想来不好意思来的挺多的。最终，只有和王艾一同征战亚运会的徐亮和王新欣，主动来到了海口。11 第四百一十节 玫瑰与少年（上） 对徐亮和王新欣的到来，王艾非常高兴。他们俩能入选沈祥福的国奥，本身就证明了他们是辽足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现在辽足不差钱，想必他们也不会轻易的离开这片熟悉的土地。而从国家队的成绩考虑，他们也可能是王艾长期的国家队的队友。 只不过双方还没有熟悉到其他几人的程度，还有待磨合。王艾尽管成功的打造了白广海和罗彤亮，那也就是同队的陈洋和张永海注意到了，到底能信服到什么程度还不好说呢，那么外人更不会注意到这一点了。 徐亮和王新欣的前来，主要是觉得小王都那么厉害了还在给自己加练，因此受到了触动。加上和王艾同为队友，能说得上话，还未入选国家队的他们俩，也不会因为年龄问题就拉不下脸来。 自从王艾接到了袁局长秘书的电话，了解了德国那边的进展以后，是相当开心的。身为一个成名的足球运动员在外国当然有义务宣传国家。如果没有欧洲、德国对中国的歧视、攻击，王艾可能也不会有这方面的想法。但事实恰恰相反，对华攻击几乎成了一种准政治正确。 另外从现实角度来看，个人和国家的利益也是高度重合的，除非你想损公肥私。就以图宾根青年为例，德国社会对中国的态度越友好，越正面，图宾根青年立足的基础就越雄厚。否则长期的负面看法，迟早会蔓延到俱乐部身上。哪怕王艾这次推动的“中国文化德国巡展”活动只是在迪特福特和图宾根两地展开，那也是怕德国社会的强烈反弹导致得不偿失，但把这两个地方打造成亲华阵地却获得了初步的成功。 热爱国家不等于热爱政府，政府做的不对，你可以建议、批评、示威甚至极端了你可以闹革命，但国家不一样。国家是这块土地、这些人民、这些文化，你没有不爱的理由。 这不仅是王艾所认为和坚持的，也是王艾在海口集训期间，每天上午的文化课上对队友们宣讲的，甚至是图宾根青年俱乐部逐渐形成的俱乐部文化的一部分：热爱中国、热爱德国。 虽然他也告诫队友们不要盲目学他的方法。 毕竟，能吵赢外国媒体资深主持人的，绝不是老白他们能做到的，但必须有这种清晰的认识、深湛的情怀，这是你身为一个中国足球顶尖运动员应该有的品质。 一月十五日，王艾带领着白广海、罗彤亮、陈洋、张永海、曲波、徐亮、王新欣等人结束了半个月的小集训，在陪伴到最后一天的基地负责人的依依惜别下，告别了椰风飒飒的海南，搭乘中国国航的航班，飞向北方。 到首都机场降落后，白广海等辽足老队友们转机飞回沈阳，然后在家再待几天后就要赶赴德国。德乙联赛1月24日就要开始了，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在家过春节了。 王艾的家在这里，随着许青莲进京，辽阳的家就基本不回去了，人走在北京团聚了，家也在这里了。而且时文君也快要进京了，因为笨蛋助学基金被“王一亿”一炮带红之后，受到了全国各界尤其是助学的同行的关注，她在去年底还受到了教育部的专门表彰。 天可怜见，拿钱的是王艾，受表扬的是时文君。 今年过年她也打算在北京过年，甚至把父母都接来了，一家人都住在了王艾家的客房里。黄欣本来也想邀请她爸爸和她后妈的，可惜老树开花的黄安正和新媳妇蜜里调油，借着寒假已经周游世界半个月了，据说打算在新西兰过春节了。 等到腊月三十，曲波从青岛赶来北京和王艾汇合，严竹开着一辆胜利安保公司的大面包等在机场外。 上了车后，汽车带着一行人回到王艾的家中，王艾匆匆把曲波介绍给自己的一家人后，随便吃了点饭垫垫肚子，随即又由严竹驾车送他和曲波到了中央电视台。 因为王艾和曲波受邀参加2003年的春节联欢晚会。 说起来这也是王艾推脱了感动中国的后遗症。全国人民希望在这种公开的大型活动里见到王艾，但集体入选了感动中国特别奖以后，王艾就只能是以一个普通队员身份在集体中，即便有发言那也是队长马明宇的事儿。于是，央视就给王艾发了一个春晚观众的邀请。导演组甚至还试探过王艾是否有意愿演个节目什么的，但是被王艾以时间紧张，没工夫彩排为由拒绝了。毕竟央视春晚彩排特麻烦，即便是最大牌也要彩排三次，王艾哪有那个时间？他又不指望这个。 除了邀请王艾，就是邀请了曲波。曲波是沈祥福国青的标志，是这届国奥亚运夺金的头号功臣，也是国家队的替补。这两个相差6岁的青年球员被视为是中国足球未来十年的希望。 因此曲波跟随王艾一起直飞北京，准备参加春晚了之后大年初一再赶回青岛。 导演组安排王艾和曲波与即将退役的女足老将刘爱玲坐在一个桌上。说起来有意思的是，过去的这一年不仅男足各条战线大丰收，更史无前例的压制住了同一年的女足。因为在亚运会上，女足是亚军，男足是冠军，这可是让全国男同胞扬眉吐气了好久。 可惜，女足黄金一代的球员们的年龄都太大了，刘爱玲30才结婚，35还没要孩子。而她们赚的钱，呵呵！三年前去世界杯，她们连一身队服都凑不出来。她们创造辉煌真的就是情感在维系，是主教练一个个的做思想工作让她们继续坚持不退役的。 这一批人和辽小虎一样，都是传统体校青训体系的产品，随着体校瓦解，未来中国足球不论男女都是青黄不接。 所以，王艾才对现在的青年一代球员倍加关照，有什么条件给创造什么条件，比如曲波，宁可俱乐部花钱白养着，要不然把他也练废了，王艾上哪找队友去啊！ 王艾和曲波到会场的时候，会场正在进行最后的准备，时间不到七点半。 “来啦，小王小曲。”刘爱玲笑呵呵的站起身。11 第四百一十一节 玫瑰与少年（中） 对这位中国女足的辉煌时代的中场大师，王艾和曲波都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打招呼。 “你们俩今年的表现真好！”刘爱玲拉着两人夸奖道：“小曲很拼，速度很快，小王的技术真好。唉，要是你们啊哈哈，坐下坐下。” 王艾脖颈子一凉，他知道刘爱玲的潜台词：要是你们俩是女的该多好！ 王艾和曲波一人一个，坐在刘爱玲身边，随即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小本本，这一幕让周围上来的不少观众一愣，他们也是拿着小本本的。 “刘姐，给签个名呗。”王艾舔着脸。刘爱玲比他大二十岁，这声姐叫的一点都不吃亏。 “你找我要签名？”刘爱玲惊讶的道：“你看他们都是来找你要签名的，你才是大球星，我都退役了还给你签名干什么？” “我准备以后横行北京足协用！” “哈哈，你果然跟她们说的一样。”刘爱玲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王艾的小本本，认认真真的签名：“我都好几年没给人签名了，合计着以后上班了就是在文件上签了。哎呀，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你王博士居然找我要签名。” “你是功臣！”王艾竖起大拇指：“同样是踢球的，你是世界杯亚军，我们小组都没出去。咱都是自己人，不是外面不懂行的，你们水平高低，我们心里最有数。” 刘爱玲把本子递给王艾，认真的看了看他，笑着叹口气：“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没白忙活这么多年，你可是现在最有名的球星了。不过前几天你在体育局大会上的发言我们都知道了，我们姐妹私下里还说呢，这小王有空去管冬奥，怎么就没空管管我们女足呢。你说你是不是偏心眼？” “哪有！”王艾一边叫着委屈，一边接过其他观众的签名本，给个笑脸，认真签名一边和刘爱玲说：“辽足去年建了女足队你知道吧？” “原来不是就有？”刘爱玲显然还不是很清楚。 “那不一样。”王艾放下一个签字本扭头认真的对刘爱玲道：“过去有，是挂在辽宁足协旗下，还是体工队模式。但我们去年组建的，是俱乐部旗下的，是职业队，真的职业队。” “职业队？”刘爱玲大惊：“你说真的？职业队？真的职业队？” 旁听的曲波都是一愣，都是踢球的他知道女足联赛是什么性质，那就是足协为了好看，除了名字是俱乐部之外，管理上与过去的模式没区别，工资收入也没区别。就是企业出一点点钱，挂个名而已。 “小王你和姐说实话。”刘爱玲表扬激动、严肃兼有：“你们组建这个，是不是承受了上级的压力而被迫组建的？还是说，你认为中国女足职业联赛能搞起来？” 王艾笑了笑，匆忙的连续给等待着的观众签完名了才抬头道：“刘姐，我跟你说实话，我不认为现在女足联赛就能搞起来，而且职业化这方面我也不认为有什么希望。” 刘爱玲难掩失落，自嘲的笑笑：“也是，全国踢球的就一千人不到，观众也没有，怎么搞得起来。” “刘姐，你先别丧气，我先给你说说我们女足的待遇。”王艾摸起一颗桌上果盘的橘子，一边剥皮一边道：“我们女足的最低工资是按照社会一般体力劳动收入的五倍计算的。嗯，虽然也不算多，大概月工资1500左右。” “这么高？”刘爱玲惊讶的道：“据我所知，甲替补的工资才1000不到吧？你就花钱白养着？” “嗯，也差不多。”王艾笑道：“其实没多少钱，一个队三十来个队员，一年下来60万左右，加上比赛的差旅费，奖金，补助什么，我估计150万挡住了。足协那边多少还能给点补助什么的。” 刘爱玲上下看看浑身土豪气息的王艾，扑哧一笑：“也是，我都忘啦，光凭你在德国的工资，就能养得起了。150万我全家也攒不出一个零头，可对你王大款，嗯，可广东人怎么说？哦，毛毛雨啦。” “可你这么养下去什么时候是头啊？”刘爱玲转而又担忧的道：“光靠你个人养着也不是好的发展模式。” “我知道。”王艾的语气也有些沉闷：“可苦日子总得熬过去不是？将来中国社会还是需要女足的，随着女权意识的觉醒，女足早晚会迎来自己真正的支持者。到时候观众们需要了，拿不出来不可怎么办？总得为将来留点种子吧？” “那你现在打算这么熬着？你一定有别的办法吧，我的王大博士？” “嗯，办法是有，我也琢磨怎么才能把这个做起来。除了给高工资之外，体育局那边也承诺她们退役后给分配工作，这心就稳了。无论怎么样，先把队伍、人才稳定下来。如果有外地的优秀运动员愿意来，我们也留着，实在不行可以组建梯队，或者干脆我们自己组建一个地区女足联赛，这都是可以研究的。另外，我主要还是琢磨队伍成型后，可以到国外去打邀请赛锻炼队伍。当然更主要的是我们正在做辽宁中n赛系统，笨蛋杯你听说过没？” 见刘爱玲点头，王艾道：“今年夏天笨蛋杯，开始有女足笨蛋杯了，我是打算将来从最根子这里扩大足球基础，从中小学开始，慢慢争取组建我们的学生联赛体系，这样一来，有高有低，上下齐全，人才的梯队就有了。长大后有天赋能踢球的就来踢球，没天赋的就继续上学就业。慢慢看看女足联赛啥时候能搞起来。我打算以各个城市为对象组建，俱乐部也行，体工队也行，相信几十个人队员，各个城市解决她们就业没什么问题。” “那联赛谁来看呢？谁来赞助呢？” “赞助只能是我们先来了。”王艾道：“我们先来赞助，怎么也得把装备收拾齐全了，然后设置一个笨蛋杯类似的奖金制度，还是从搞杯赛开始。不要门票钱，让人白来看，先把观众培养起来。” “那打下不要钱的底子，将来可不好收费。” “没事儿。”王艾狡猾的一笑：“我们现在是杯赛，将来可以升级为联赛，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收钱，如果不能，还可以找下一个机会继续升级，比如从笨蛋杯女足赛，到辽宁省女足联赛，到甲级联赛，到甲联赛，到女子足球超级联赛，每次升级都看准机会，或者干脆邀请国外的冠军队来打邀请赛，反正收费的机会有都是。”11 第四百一十二节 玫瑰与少年（下） “看来你是真的琢磨了。” “那是，骗你干嘛？”王艾得意洋洋：“女足男足本质上都是搞足球的，其实是可以互相促进的。我就认为女子足球往往更注重技术，除了在激情方面肯定不如男足之外，从单纯的技术角度考虑，女足其实更好看。当然，前提是指导思想坚持技术。” “嗯，这个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刘爱玲思索着道：“从国际上来看，我们中国女性的骨架、发育不如欧洲尤其是北欧女性，她们那边的打法越来越男性化了，但是我们只能坚持走技术足球的道路。” 王艾点头道：“支持足球的有两大力量，一个是对足球的了解，也就是普通球迷的足球知识、足球眼界的提高，一个是俱乐部之间可以营造的彼此仇恨，比如各种德比。我们中国足球绝不会允许刻意营造仇恨，那么将来吸引球迷的也只有更精彩的表现了，或者说是靠技术才能挽回球市。现在我们中国球迷的眼界、素质还不够。对足球的喜欢还是夹杂了许多其他东西，而非单纯的足球技术方面。但总归有一天会成熟起来，那时候人们就和我一样，发现蛮力碰撞的男足，真的不如更加赏心悦目的女足好看。欧足联一直试图把足球绅士化，其实就在走这条路。” “而我的作用，就是加快这个进程。” “一方面保留高端队伍，一方面从基础入手扩大受众面。”刘爱玲思索着道：“你这么一做，恐怕还真有搞头。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你说的太理想化了，你现在怎么去吸引观众呢？光靠免费不一定行，我们也做过的，即便是在国内进行的国际大赛，其实也没几个真心来看的，多是足协组织各个单位来捧场的。” “嘿嘿！”王艾听到这一脸坏笑：“刘姐，说了你别不爱听。” “说！”刘爱玲被勾起了话头，哪容的王艾拿腔作势。 “我打算，把我们现在的女足队员都按照港台明星那么去打造。买了辽足的是超越公司你知道吧？对，但超越旗下不仅是体育公司，还有娱乐公司，里边专门有给演员包装成明星的机构，我打算让她们介入女足建设，不管用什么方法，先把光环罩上，受人关注。我们的女足队员不能光想着赢球、技术、战术，别的什么都不考虑了，那都是以前竞技足球的思维，但不是商业化足球思维，职业化根本的是还是要在思想上职业化。” “女明星？女明星踢球？”刘爱玲张着嘴不可置信。 “不是让她们去唱歌跳舞，那成什么了，当然如果有这方面的才艺当然也可以。我的意思是包装，把她们包装起来。比如穿衣戴帽不能再那么不讲究，疯疯癫癫的了。比如你刘姐，以后上街就不能随便扎个马尾就上街了，你得把脸抹的白白的，穿着水晶高跟鞋，戴着墨镜，牵着狗出门。” “谁疯疯癫癫的了！”刘爱玲掐着王艾的脸质问道：“你好好说！我告诉你，我可认识你妈！” “啊？”王艾惊讶，这他可真不知道。 “去年北京妇联开会，我们都是优秀妇女代表！总之，你要敢继续糊弄你刘姐，回头我找你妈告状去！” “好好好”王艾讨饶：“那用不用我叫你刘姨？” “你试试看。” 曲波一瞅这足球发展战略讨论会有变成家庭伦理剧的倾向。赶紧插话：“那啥，王艾你这是不是打造白广海和罗彤亮的办法？” 这算吸引了刘爱玲的注意力，然后曲波就认真的解说了一番王艾的造星方法和指导思想，让刘爱玲大开眼界，原来职业足球是这么玩的啊，不是光换个名字就完事儿的啊。 这也算理解了王艾的想法。 简单说，王艾就是用打造女明星的方法先把女足的话题吵起来，把女足队员的社会关注度提高起来。女人只要容貌中上，是否是“美女”就得看打扮了。刘爱玲这么一想，自己这帮人过去确实有点“疯疯癫癫”的，太不讲究了。 王艾的意思是甭管是冲着什么来看女足的，先把形象搞上去，社会影响搞出去，哪怕以后女足队员都嫁给有钱人了，也无所谓，甚至更好！香港那帮女明星就不吃饭喝水上厕所了？为啥就成了到处前呼后拥的女星了？还不是包装？那女足有什么不行的？ 这就是一个指导思想的问题。虽然王艾判断将来肯定会有一帮老顽固跳出来指责王艾胡搞，但胡搞怎么了？先活着再说吧！ 而且王艾自信，凭借自己的中国足坛最高学历和以往的光辉战绩，一般人还真不一定敢喷他，真喷起来，谁死还真说不定！ 和刘爱玲约定了今年笨蛋杯决赛时邀请她出席主持后，两人就开始专心的看节目了。春晚都开始一个多小时了！闹的现场工作人员好几次提醒俩人，少说两句，直播镜头都不敢扫你们，你们仨这瓜子磕的咔咔的，水果啃的咔咔的，小天聊的咔咔的，就没人搭理舞台上卖力演出的演员。我们还想给你们特写镜头呢，好么不是歪头说话，就是腮帮子鼓鼓的，再不就是面前一堆果皮垃圾！ 好容易静下来之后，直播镜头开始频频扫过这一桌。原本刘爱玲今年来春晚是因为去年女足的亚军，但她的受关注度已经大为下滑了，可这回全国观众一看，呵！王艾、曲波一左一右跟俩小粉丝似的，中间这谁啊？ 诶呦，刘爱玲！三年前世界杯上刘爱玲左右脚两次垫射的精彩至极的镜头人们没那么容易忘。等到田震的《铿锵玫瑰》唱响时，直播镜头几乎三分之二在田震，三分之一在这桌了。 歌声止歇，主持人李咏特意凑过来，笑嘻嘻的给全国观众介绍了三人后，把话筒伸向王艾：“王博士，这歌好听吗？” 王艾拿起话筒，满脸的感激涕零：“谢谢导演，谢谢全国观众，谢谢田震，谢谢你们专门为我写了这首歌，还唱的这么好听，我……” “诶诶等会！”李咏张着大嘴：“王博士，没听说你加入女足啊？” “女足？”王艾莫名其妙：“这歌跟女足有什么关系？” “人家这歌里都唱了啊。” “唱什么了？” “铿锵玫瑰……” “有首歌叫《花儿与少年》知道不？以前还有个电视剧叫《16岁的花季》知道不？这玫瑰是不是花儿？我是不是少年？” “你……你等会，我找找歌词。” 导演组给了五分钟时间，之前没彩排过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好在李咏善于自由发挥，想着上来胡说一段，然后让王艾表表决心什么的就过去了。 “你看啊……嗯，还别说，大部分还真分不好，诶这句‘桃李争辉飒爽英姿斗艳’！” “英姿飒爽还分男女？我都是花儿了我还不行和人比比谁美？” “那这句‘红颜娇美承受雨打风吹’，这个红颜你怎么说？结合前文受苦受累，这明显说一个主体。” “你理解错了。”王艾摇头：“这是俩主体，前边是唱我们男足，这个红颜是唱我们的家属，她们要跟我们吃苦受累，怕我们受伤什么的。” “嘿，我还就不信了！拔剑扬眉……哦，芳心似水，哦还是你们男足家属是吧？我说爱玲，你就不批评批评这个后辈么？” 刘爱玲看着王艾和李咏胡扯，笑的都喘不上来了，听到这连连摆手：“我可不是王博士的对手。” 李咏一拍大腿站起来，“我就不信了。哪个，田震，田震回来没？” 刚从舞台上下来的田震本来也想过来和刘爱玲、王艾、曲波等人聊聊，她可是铁杆球迷，正好在观众席后边走过来，听说招呼赶紧过来。 “田震，刚才王博士非要说你这歌是唱给他的，你现在说说，你唱给谁的？” “女足的！”田震一锤定音，转头安慰王艾：“《执着》才是唱给男足的。” “你胡……你别找我要签名！” “我，我改口行不行？” 第四百一十三节 王艾军团（上） 从春节晚会现场出来，已经后半夜一点了。 北京城里，依旧烟花漫天，炮声隆隆。在本就色彩缤纷的霓虹灯照耀下，恍若白昼。 今天孙义放假，随着王艾等人回到北京后就直接搭乘航班飞回了沈阳，再一路回辽阳和家人团聚。一年到头跟在王艾身边，开阔了不少眼界，却也和家人长久分离。 严竹笑呵呵的把车开过来，刘爱玲没有车，所以先把她送回家，然后才是王艾和曲波。曲波已经买好了机票，在王艾家休息几个小时，等天亮了搭乘最早的航班回青岛。 到家时，一家人都还没睡，等着王艾吃年夜饭。刚进门就看见雷奥妮揪着约纳斯的脖领子满院子乱跑，然后是时文君和许青莲大呼小叫的放呲花。 王艾正傻乐，突然间叫人塞脖领子里一把雪，王艾怪叫一声，蹲地上捏一把雪团，回身恶狠狠的…… “妈？” “长本事了？”艾小青气势汹汹：“在春晚上你都敢胡闹，我看你是不把天捅漏了你不带消停的！” “嘿嘿嘿嘿。”王艾只好摸着脑袋继续傻笑。 “这位是曲波吧？”王斌走过来打圆场，艾小青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裹在加厚羽绒服大衣里，光顾着笑的曲波，赶紧走过来：“我家这小混蛋整天捣乱，小曲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到王艾的胡闹，王斌也马上转变了阵营：“是啊小曲，我家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太顺了，所以无法无天的，你平时多担待啊。” 曲波可是认识王斌的！是，他没见过王斌本人，但是当初东海造纸集团给青岛俱乐部施加压力的时候，他的经纪人可是指着报纸告诉他，这位究竟是谁的。 可他这人内向惯了，被王斌这么一客气，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一个劲傻点头。 其实他倒觉得，平时都是王艾照顾他的。而且王艾真捅娄子的时候，他是肯定兜不住的，十个他也兜不住，比如十佳运动员表彰会，比如春晚，最小的比如他炮轰足协…… “来来来老曲，咱不跟他们大人说话，有代沟！”王艾给父母飞了两个白眼，拉着曲波进屋，大年三十的后半夜了，北京城里可是很冷的。 中国文化德国巡展活动还在深入进行，从最初的文化介绍、展览已经深入到了文化交流的层次，中国文化部已经派出专人准备指导迪特福特这帮傻老外了，比如剪纸大师、大厨师、画家、书法家、诗人甚至还有语言学家，依据当地的文化习俗和口味，指导他们怎么装饰家居，怎么做中国饭菜。书画家和诗人，还准备在过年这几天，给当地人好好上一堂中国文化课。而语言学家的任务则是根据迪特福特长期形成的“德式中文”，为他们制定一套比较标准的易于接受的统一发音。 总之，在当地人的热情欢迎下，中国文化部爆发了极大的热情。钱虽然没多少，但人是管够！而最近正打算赶赴柏林参加电影节的张艺谋也被文化部说动了心，打算特意抽空来一趟。当然了，《盲井》就算了。起码现在不行，迪特福特人盼望了上百年好不容易盼来了“祖国亲人”，正是好感爆棚的时候，揭露黑暗面的东西得过几年冷静下来以后再说。 二百年下来，这是迪特福特人过的最纯正的春节了。迪特福特的皇帝已经向市民提出构建一个中国文化博物馆的建议，一方面用于陈列，更主要的用于教育。 王艾领着曲波进了热气腾腾的屋里，放下提包，解开大衣，这时候在外面疯闹的人们也渐渐的回屋了，进来一个介绍一个。 雷奥妮他自然认识，老白给他讲的第一个德语就是“leoni”，老白调侃：在图宾根，得罪了小王没什么，随便请他吃顿快餐就能糊弄过去，但别得罪狮子，后果难料。而当曲波到了狮子球场的时候，就什么都懂了。 黄欣他不认识，因为这小半年黄欣一直在忙碌辽足新俱乐部筹建的事情，但曲波知道，这个秀气的姑娘才是图宾根的真·女王。 接下来是时文君，时文君他到是认识，王艾在国少、国青集训期间，曲波跟随国家队到处捞金的时候，时文君就代表王艾，他知道，这个贼漂亮的小姑娘是王艾的国内经纪人。 最后是许青莲，曲波完全没听说过，瞅这年纪还有这姓，曲波直挠头，这亲戚家的孩子？ 王艾到没大咧咧的说：这是我媳妇。人太多，许青莲容易翻脸。 人聚齐了，包括时文君一家三口、严竹和其他几个保卫都一起上桌，几个女人端着一盘盘的饺子送上来，王斌亲手制作的酱牛肉送上来。王家人也没什么规矩，也不用吃饭前先讲话什么的，人齐了，菜齐了，艾小青一声：“吃好喝好”，众人就开始抡筷子了。 饭后略歇了歇，众人就各自回房间睡觉，天亮就是大年初一，很忙的。 清晨六点，曲波被手机叫醒，悄悄的收拾好了行李，推门到院里。 大年初一清晨的北京，满地都是红屑，空气中似乎还有淡淡的硝烟味。全城的百姓都在狂欢之后的沉睡中，想必九州之大，人人如此吧。 可怜早行人。 一个值夜班的保卫听到声音探头看了看，两人相视一笑。 曲波正打算悄悄出门的时候，正房门一开，艾小青走了出来。 “小曲，这就走了啊？” “嗯……嗯，艾阿姨，过，过年好。” “好！真是个好小伙儿，比我家那混蛋强多了，走，我送你去机场。” “诶不用不用。” “大年初一这么早，哪有出租车出来？走吧，我就一脚油的事儿，正好道上没什么车，快的很。” 说完，艾小青不由分说驱赶着曲波到了院外，她的贴身保卫从房间里出来要替她，艾小青摇摇头让她接着睡，说完到后院车库。女保卫想了想，还是跟着曲波出了门。 艾小青开着一辆大面包绕到门前，见女保卫跟出来了也没说什么，招呼两人上车。 一路风驰电掣，路上除了早起的环卫工人就没什么人了，连遛弯的大妈都没看见，更别提出租车了。 开到机场，曲波提着行李下车道别，艾小青才突然想起来什么，摸摸兜掏出钱包，数出八百块钱来：“来小曲，光让你拜年，忘了给你压岁钱了。这声阿姨不能白叫。” 第四百一十四节 王艾军团（中） 百不算少，甲替补才一千块不到的工资。但百也不算多，起码对于曲波来说，更别提对于艾小青了。可这百块却是曲波的压岁钱！都22的大小伙子了，难得还能收到一次压岁钱。 艾小青回到家中自行补觉，一直到上午11点了，家里的众人才纷纷醒来。匆匆一餐后，各自分散，分别去找各自的领导拜年。 王艾用手机群发拜年信息，尽管他和袁局长说得上话，和阎世铎也说得上话，但这大年初一的时候，大家都忙，再说王艾和他们的身份差距太大，不好直接上门，闹不好被传闲话，所以一律短信拜年，你啥时候看着啥时候算。 王艾需要亲自上门拜年的只有一家人：师姐！哦，还有其丈夫高某。 到师姐家的时候，两口子也是刚刚拜年归来，今晚上轮到师姐娘家，于是就把王艾拉到了老程家。一进门，老程头儿就虎着脸要王艾物归原主，直到王艾把去年德国杯冠军用球乖乖献上，老头才转怒为喜，尽管他是个打篮球的。 晚上，被老程头灌输了一肚子“精忠报国”的王艾回到自家，一路上电话接打个不停，有朋友、有队友、有同学还有一些电话本没记录的人，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王一亿”扬名九州之后，王艾过去的电话号码就废了：太多打电话要求捐款的了，有个人，也有组织，其中少不了正规单位，但更多的还不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而是电信诈骗。 尤其是后者，他们之间现在就已经开始把“肥羊”共享了，谁能骗到算谁有本事。 所以王艾这电话就用不了了，于是，只好按照电话本的记录，挨个给发了最后一条短信，请求对方原谅，换了新手机了，结果还遭到了群嘲：让你丫嘚瑟！ 可看现在这样，这个新号码恐怕也用不了多久了，也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王艾认识的人多，手机里光联系人就存了五百多。 大年初五，王艾一家人回到辽阳和家里各个企业的领导层们欢聚一堂，几万人规模的企业，现在已经没法开全体员工大会了，没那么大地方。 家里人忙起来了，黄欣、时文君、雷奥妮也都分别忙了起来。王艾也忙起来了。 今年九月，可是世少赛、世青赛。而6国少的基础虽然比4国少好一些，但王艾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短，而国青的基础更是薄弱，所以王艾就琢磨着早点开始集训。正好刘春明和麦超也是这个意思，于是三人简单商量了下，决定从大年初开始，分别召集队伍，开始集训。 至于集训地点，除了南方别无选择。两支队伍因为都是王艾为绝对主力，所以为了照顾王艾时间有限，分身乏术，就决定搞一次国少、国青的联合训练，选定了海南海口训练基地。 足协批准了春节期间集训计划之后，刘春明、麦超分别给各个球员打电话。 你们过年，王艾不过年吗？王艾都不过年了，你们还过什么年？ 等到正月初七，王艾伴随着春运的早期抵达海口的时候，海口基地已经相当热闹了。 6国少二十五人，3国青二十人，1国奥两人，整整五十五位王艾的队友，这还不算教练、助理教练、队医等等人。海口基地负责人喜笑颜开：大买卖啊！ 暖风习习的海南真是个冬训的好地方。 但王艾要是不出面申请，足协还真不会批准国少、国青上这来训练，太远了，人吃马喂的成本太高，一般就是就近找个地方随便练练就完了。气温低怎么了气温低比赛还能不踢了？ 正式全部入驻以后，海口基地就关闭了大门，尽管接待能力还有点空，基地也不开放给其他队伍了。 当天晚上进行了一次大联欢以后，刘春明、麦超、王艾留下来具体协商集训办法。 这么一支庞大的队伍在一个基地里，没有统一指挥是不行的。 三人一合计，干脆组建了一个“春节集训领导小组”进行统一协调指挥。刘春明和麦超都有各自的助理教练，他们只需要负责整体把控就行，日常技术、体能、战术配合训练，助理教练就能拿的起来，他们俩主要负责比赛组织。 是的，比赛组织！这次集训，预计日期从2月日到3月日，整整一个月。虽然中间王艾和曲波要回德国参加联盟杯的14决赛的两场比赛，然而大部分时间还是要留在这里的。 这一次，图宾根青年的对手是蓝鹰拉齐奥！尽管这两年拉齐奥正在闹财政危机，但强队就是强队，即便剩下这么点家底，也够图宾根青年喝一壶的。 王艾也是实在分身乏术，总不能一直不集训，然后到夏天了再临阵磨枪吧？于是，就只能对联盟杯备战的问题放一放了，反正俱乐部对联盟杯能走多远也没敢多想，走哪算哪，主要还是德乙。好在经过上半程的检验，即便图宾根青年没有王艾在，也是冠军的有力争夺者。 上午通常安排一半时间上历史文化课，另外一半看比赛录像，由教练给大家分析球队战术，这一上午都是拔高智商的。王艾从来都不甘心自己只是一个命令的执行者，也不愿意队友们都是无脑的莽汉。中国球员相比身体素质，战术意识是很大的短板，缺乏球场上的自主思维。这和我们运动队过分强调上下尊卑有很大关系，教练员很大程度上剥夺了球员思考的能力。 对此，刘春明不置可否，麦超无言以对。现在的国青，王宝山已经因病休息，与这届国青没关系了，而麦超却还没有被扶正。 据程师姐所说，足协曾经问过高洪波的意见，但高洪波以球队情况不熟悉为由，婉拒了足协的任命。而其他有资格的教练自己琢磨着应该压不住王艾，所以也没人上前，哪怕都知道这支队伍很可能在世青赛上一鸣惊人。 想要摘桃子不是不行，但你得能摘得着！11 第四百一十五节 王艾军团（下） 所以麦超以及国青的状态很奇怪：没有主教练！一个助理教练加一个教练助理就把这支队伍撑起来了，偏偏还没人敢小看这支队伍的前途。 麦超没有被扶正，一个是因为他的资历还比较浅，过去带地方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本来是作为足协青年教练的培养对象的；另外一个就是他过去是王宝山的助理教练，而在多哈的“国青事变”，随着时间的延长，王艾个人荣誉的纷至沓来，足协对此的定性也渐渐明朗了起来。 那么，不论是事实还是道理，王艾已经彻底赢了。足协对这次事件的定性是：教练员经验不足，急功近利，训练不科学，掌握队伍能力较差。 因此，对原国青教练组的这种不利的定性，也影响了对麦超的评价。外加上有人还是带着点把麦超拱翻了好从中渔利的想法，毕竟你王艾不能身兼主教练吧？再说足协也没这想法，到时候没准好事落到我脑袋上呢？ 所以，国青哪怕已经开始备战世青赛了，还是没有主教练。麦超就这么挂着，反正看起来他也不急。 当然，急也没用。上边的大佬都没研究明白呢，小兵就只能该干什么干什么。反正麦超也合计好了，无论怎么样，亚青冠军的荣誉里，他那一份跑不了！ “来来来，直播了啊直播了，都老实点！” 正月十四晚上，结束了一下午训练的队员们纷纷集合在了会议室里，对着一台大摄像机坐好。这是海口市电视台的摄像机，不过可不是为了海口市录制什么节目。而是《感动中国》。 本来年前王艾和白岩松以及节目组商量好了，以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为名头入选。但后来央视一考虑，去年出成绩的可不仅是国家队，国奥队的成绩比国家队还好，可单纯说国家队，那通常都是指成年队的。所以就把“中国男子足球国家队”，变成了“中国男足”。这样呢，代表性就空前的扩大了，也算对国青、国少有了交代。毕竟去年各条战线上的国字号确实表现的不错，也让国内球迷大为满意。 可这样一来有资格代表上台领奖的人就太多了，四支队伍上百人都去现场不可能，于是央视就决定选三个代表出来，一个是国家队队长马明宇，一个是国家队、国奥队的主力队员曲波，一个是大四喜的王艾。但现在只有马明宇有空，曲波已经回到德国，王艾还在海南集训。所以一商量，干脆让曲波在德国录制视频发回去，王艾在海南直接上镜直播。 大会议室里，队员们认认真真的看着直播节目，等待到最后才是国足的特别奖。 在一阵激昂的音乐声中，白岩松走上舞台：“去年是全国球迷幸福的一年，从世界杯上的惊喜到国奥队的亚运会第一块金牌，从少年们的激情无限到青年们的力挽狂澜，我们欣喜的看到中国足球的进步，我们更满意于队员们不屈不挠的拼搏与奉献。他们用行动给我们展示了新时期足球运动员的风采。” 解说词说到这，背后的大屏幕上播放到了马明宇在巴西那场比赛里连人带球一起摔进球门的一幕。 在全场观众的掌声中，马明宇带着憨厚的微笑走上舞台。 “教练组在备战世界杯的这一年非常辛苦，要跑到世界各地去看小组对手的每一场热身赛，回来都要进行认真的分析。”马明宇接过话筒道：“队员们的付出也很大，尤其是在国外的几名队员，他们为了国家队的比赛不得不频频中断俱乐部的比赛，个人的发展都受到了一定的限制。然而，当我们的表现让球迷满意、国家满意、全社会满意的时候，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我们披上国家队的战袍，我们就是为国出征的战士。”马明宇表情难得的严肃：“国家和人民给我们创造了力所能及的最好的条件，我们只有拼尽全力来报答祖国和人民的厚爱。也许我们的实力距离世界顶尖队伍还有很大差距，也许我们的表现有时候不足以让人满意。但请相信，我们的胸中有着和你们一样的热血，有着和你们一样的勇气。比赛总难免有胜有负，但我们的斗志却永远昂扬。” “中国足球，雄起！中国，雄起！”马明宇振臂高呼，会场掌声雷动。 “下面，让我们听听追风少年曲波的近况。”白岩松说了句台词后，大屏幕上播放了曲波在图宾根的短视频：“足球运动的进步只是祖国伟大进步的一小部分，身在国外更能体会到祖国的美好。愿今后我们的表现能带给球迷更多的快乐，愿伟大祖国繁荣昌盛。” “接下来我们还有一位国足的代表。”白岩松微笑道。 敬一丹微笑着望向台下：“他12岁就代表国家出征世少赛拿下冠军，两年之后他就在世界杯上用七个精彩的进球获得了世界杯最佳新人奖和银靴奖，他打破了一连串的记录，让世界为之震惊，让国人为之骄傲。他是新一代的杰出运动员，他是改革开放在体育领域结出的硕果。” 此时背后的大屏幕上，配合着敬一丹缓缓的讲述，是一幕幕王艾在国字号各种比赛中的集锦，既有世少赛上的金球，也有世界杯上的六星连珠；既有满身汗水与队友欢呼，也有他和卡洛斯的交换球衣。最后一幕定格在了战胜哥斯达黎加后冲着场边欢呼着跑来的特写镜头。 不用揭晓谜底，掌声已经自觉响起。 对这一幕，中国球迷已经期盼的太久！ “王艾，王艾能听到吗？”白岩松开始与海南连线。 镜头亮起，耳熟能详的王博士，穿着球衣面对着镜头……直勾勾的瞅着镜头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是谁推了王艾一把，眼瞅着王艾一哆嗦：“哦哦，我在我在。” 他也不知道央视直播居然延迟三十秒啊，另外一边的电视上还在放他的集锦呢，这边电话都已经打过来了。 “王艾，中国男足入选了本年度的感动中国，你能代表男足说几句吗？另外，大家也都很关心你的近况。” “我没有太多想说的，刚才马队长和曲波的话我全都赞同，他们说的基本就代表了我们国足各梯队所有队员的心声。至于我个人，我现在正在海口随队进行集训，备战今年下半年的世少赛、世青赛。今年大赛不多，希望我们能够在这两项青少年世界杯上获得好成绩。” “现在就开始集训了吗？你们集训多少天了？” “从正月初八开始的。” “那么明天是元宵节，你们？” “照常训练，顶多晚上加两个元宵。”王艾笑道：“这其实已经不错了，许多运动员连春节都是在国外过的。其实我们搞体育的，职业生涯就是年轻这几年，都要争分夺秒的，不是比赛就是在准备比赛，再不就是赶往比赛的路上。” “那么在最后，能让我们看看其他小队员吗？相信他们的家长也希望能看到他们。” 海口电视台摄影师拉远了镜头，在王艾身边，赵旭日、王永珀、蒿俊闵、韩鹏、杨昊、毛剑卿、王赟、郝强、郭亮、汪嵩、李成华等等一大批国青、国少队员混坐在一起，随着镜头的拉远被慢慢容纳到了视线中。 所有人都是一身单薄的运动服和训练后疲惫的神色，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孔还带着一点不知所措。急的刘春明和麦超在镜头外喊：“听我的，听我的啊，一起喊：茄子！” 众队员恍然：“茄子！” 喊完了半天，大家都比量着胜利的剪刀手，然后也没人告诉可以放下了，就在央视导播准确切掉的时候，刘春明和麦超的脸从镜头外露出一半，疑惑的道：“完事儿了吧？” 央视导播果断的在此中断了直播，将这轻松活泼，又斗志昂扬的一幕恒久的留在了直播画面上。 第四百一十六节 罗马之行（上） 2003年2月18日，广州白云机场。 “来了啊，张老师。”候机厅外，戴着帽子的少年露出灿烂的笑容。 “嗨，来了来了。”被迎接的张路笑着走过来。 “怎么样？集训的效果怎么样？你们这回大联训可是备受关注啊。”张路拉过王艾，边说边往候机厅里走：“人人都说这是你小王撺掇的，要是效果不好你可得吃瓜落！” “还不错。” “嗯，我一琢磨就觉得差不离，两个球队你都是主力，核心，肯定不会出问题。虽然你才15，可我总觉得，中国足球应该算是进入你的时代了。” “嘿嘿，我还小呢。” “嘿，去年底媒体不都说吗，去年是中国足球王艾年，你是中国足球最大的发现。”张路笑眯眯的道：“怎么样，有没有九天揽月的豪情萌生出来？” “张老师你可别逗我了。”王艾摇头笑道：“我知道我的斤两，我这个年龄段我是最优秀的一批人中的一个，但放在成年队，还不算什么的。” “嗯嗯，不错！”一直没吱声的刘建宏严肃的点点头：“要戒骄戒躁，时刻牢记中国足球任重道远！” 王艾诧异的上下打量打量刘建宏，围着他转了两圈：“咋了，升官了？咋还不会说人话了呢？” 随行来的小记者，摄影师想笑不敢笑。刘建宏失笑，叹口气：“我变化这么大？” 张路笑着解释：“去年建宏惹了点麻烦，上边大领导要处理他。他们频道就推脱说他就是个临时工，管不了。大领导一生气，收了他不就管的了了吗！于是就把他收了。所以，小刘现在可是有身份、有编制的人了。” 王艾惊讶：“诶妈，过去这些年，你都是无证上岗啊！你这还不如我呢，我这国脚的身份可是真的！” 一行人说说笑笑，沿途不断有人凑过来要求签名合影，三人一边陪着人照相，一边还继续聊天，直到登机后才消停下来。 “怎么样，这次去意大利，希望大不大？”刚落座，没等飞机起飞，张路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不算采访吧？” “不算，我们闲聊，你看摄像机都没架。” “那行我实话实说，答案是，我也不知道。”王艾摇头道：“其实我估计拉齐奥也心里没底的，毕竟我们都没碰上过。在欧洲赛场虽然我们走的足够远了，但之前碰到的都不强，华沙莱吉亚只能算是五大联赛的二级联赛水平，皇家贝蒂斯到是不错，但是和拉齐奥比，还差一截呢。反正啊，我是心里没底。” “也是。”张路感慨了一句：“拉齐奥啊，去年5月份我和建宏还主持了拉齐奥对国米的比赛，那是一场经典战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我们一大帮中国球员去挑战人家了，想一想还真觉得挺奇妙的。” 这时候，飞机开始启动了，三人就停了聊天，等飞行平稳后，刘建宏道：“今年男足没什么大赛，就年中有一场国奥的预选赛，所以我们体育频道足球版块，基本上就重点关注你们了，起码头半年只要不出大问题，你们的比赛我们体育频道都会直播的。一想起来你们就好像几年前的法兰克福了。而且你们的待遇比杨晨那时候还好，谁让你们人多呢。我们频道前几天都认真研究过这个问题，好家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阿里哈恩前几天公布了新一期国家队集训名单你知道吧？白广海、罗彤亮都是首次入选，如果再加上你和曲波，你们队就是四个国脚了，好么，身为一个国外球队，入选的国脚比我们国内的俱乐部还多。还有你们那个陈洋和张永海表现也不错，前几天你们队和杜伊斯堡的比赛里边，陈洋拿了两个助攻，那盘带漂亮的！” “是吗？”王艾高兴的道：“别说我还真没看，他表现那么好么？” “可不是，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张路摇着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帮替补到了你们那都像变了个人似的，反正我听说，阿里哈恩已经认真考察他们俩了，现在是没什么正经比赛，你们的比赛压力又大，所以没召集你们，将来到了国家比赛日的时候就说不好了。可要那样，你们队就是六个国脚了。” “我们也听说了，你们这是小半个国家队，所以给你们全程直播是全票通过的。你看，一般我们留样球员的俱乐部比赛，我们哪有还派出前方记者的？还把张老师都请来的？我们台里对这场比赛提前一个星期就预告了，总之，你们得好好表现。要是你们今年联盟杯真正走到最后，嘿嘿，今年我们的收视率就稳了。” 王艾翻着白眼瞥着快要流口水的刘建宏：“你们收视率高，对我有什么好处？” “嘿，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我们央视虽然不能给你发奖金什么的，但邀请你们来做做节目还是可以的。” 王艾想说一句“稀罕”，可一想，自己是不怎么稀罕了，但队里的其他人都盼的眼珠子发蓝呢。场外收入多少，跟个人曝光率有极大关系，还有什么平台比央视更好了？ 王艾也只好忍了，准备全心全意的打好比赛。当然，没有央视也得好好打，联盟杯的16进8啊，每一步都是在创造历史。现在已经有头脑灵活的国内商家跟图宾根青年洽谈广告了。 这可是难得的欧洲五大联赛的俱乐部里，在欧洲和在国内同样都保持超高关注度的球队。 可惜，图宾根青年的广告早就卖疯了，唯一可行的就是集体代言，形象授权什么的。总之，春节过后，黄欣带着助手雷奥妮，还拉上了时文君，忙的团团转。 本来时文君还担心今年王艾的个人广告收入不够呢，这下俱乐部的广告又起来了，所以贪心的小爪子已经跃跃欲试了。虽然去年王艾的一个亿，要两年才能花掉。 但越多越好不是吗？已经有国内媒体管时文君叫“助学女王”了。当然和王艾一样，困扰也不少，上门打秋风的单位和个人如过江之鲫。这时候就显出来时文君的不凡了，小美人儿脖子一杨，下巴一抬，生人勿近。 我的钱，都是我的钱！ 第四百一十七节 罗马之行（下） 过年期间时文君跟王艾汇报工作，重点提及了王艾的一个亿的应用问题。由于去年王艾决定捐款的时候已经到了十月份，因此2003年笨蛋助学基金才能升级到全省。按照时文君的估算，全省无力支付大学学费的高考生，一年下来需要笨蛋助学基金出资三千万左右，尤其是辽西地区，漫漫大山，阻挡了很多学子的上进之路。那么剩余的钱白白躺在银行账户里有些不划算。 所以时文君打算和国内其他助学机构合作，互相拆借资金。 现在国内助学方面的机构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国家组织的，比如希望工程；第二层次是能力较为突出的个人行为，比如香港一些富豪和国内较为出名的一些人；第三层次就是各个地方企业、个人的惠及本市的无组织，看心情的行为了。 笨蛋助学基金合作的对象可供选择的不多。时文君和希望工程办公室联系过，那边兴趣挺大，但是办正规手续比较麻烦。另外就是列出了一些国内目前第二层次的捐资助学法人或个人以供王艾决策。王艾从中选择了天津的白方礼和深圳的丛飞。 这两位的助学捐款都是真诚的，但也是缺乏计划的，尤其是后者。这证明在目前尚不富裕的中国，缺乏计划的助学或者慈善活动，往往效果不好，浪费很大。别说个人办的了，就是国家新推出的主要针对东北下岗潮的“低保”政策，也是麻烦重重。真正需要照顾的经常照顾不到，反而本就脑满肠肥的还往里伸手。 所以王艾的计划是请两位到笨蛋助学基金来考察一下，把助学活动正规起来。同时王艾授意时文君建议他们，不要免费捐款，要争取办成助学贷款，同时搭配上每年公布的不归还贷款名单。要不然个人就是累死也帮不了多少人。 简而言之，要想把事情长久的办下去，让更多人受益，就得考虑可持续发展。别说他们那种纯凭一腔热血的了，就是笨蛋助学基金，未来也得长期依靠王艾的注资。 如果他们愿意正规起来，笨蛋助学基金也愿意和他们展开深入合作。虽然他们的名气现在还在一个小圈子里，基本不为大众所知，但助学基金这样的组织，就需要这种热心肠，甚至不计代价的人。真论知名度和对社会资金的吸引力，他们还远不如现在的王艾。 航班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在国航空姐温柔的提醒声中，终于在意大利罗马机场降落。拜王艾所赐，深感“由俭入奢易”的王艾帮刘建宏、张路等人升舱到了头等舱，因此下飞机时，几人都精神饱满。 说说笑笑的登上了孙义租来的一辆面包车。 图宾根青年已经在金博斯先生的带领下，提前两天来到了罗马适应场地。 2月的罗马，气温每天都在零上，午后的时候甚至会让人穿不住毛衣。到了入驻的酒店后，金博斯先生迎出来，和央视一行人寒暄过后问王艾，要不要去城里看看。 这可是罗马！ 王艾遗憾的摇了摇头，昨天晚上厄齐尔还给自己发短信炫耀自己的罗马之行呢，甚至他拥有管理员账号的图宾根青年官方网站上都有全队游览的照片。 然而王艾也没办法，后天就要比赛了！ 这可是拉齐奥！这个年代无数国人心目中最强的球队之一。哪怕皇马的银河战舰已经起航，也拦不住狂热的意甲粉丝对意大利足球的耳熟能详。尤其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意甲的强盛甚至号称“小世界杯”，央视体育频道是常年转播它们的比赛的。 对王艾的乖巧，金博斯先生终于换上了一幅真诚的笑容：“谢谢王博士不远万里前来支援我们，你的国际主义精神将永远被我们铭记。” 说的王艾只捂脸。 从1月26号开始德乙就重新开始了，人家过年是1月1号！而到王艾回来，图宾根青年已经在联赛上先后与特里尔、卡尔斯鲁厄、杜伊斯堡、亚琛交手，中间还和德甲球队波鸿，打了一场德国杯的八强战。 好在图宾根青年很争气，联赛三胜一平，德国杯淘汰了波鸿。这也是让王艾能放心的和国少、国青继续集训的原因。尤其是联赛，今年图宾根青年可是要升入德甲的！如果真的遭遇到了重大难题，王艾也就只能暂时放下集训赶来支援了。 但总归身为球队的一员，尤其是身为老板，这么不尽心，也是有点说不过去。 要不怎么王艾来罗马，连出去溜达都不敢呢。别的不说，罗马斗兽场是一定要去的，倒不是缅怀曾经的角斗士，但起码李小龙的拍摄场地你得去看一眼吧。 来都来了的！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带着我的美女单独来，谁稀罕和你们一帮老爷们去景点？ 由于在飞机上休息的不错，因此王艾放下行李，休息了几个小时略略调整了一下，很快就随队前往欧足联安排的训练场开始训练了。 看王艾态度很端正，丝毫没有过年期间连续接受大奖的浮躁，金博斯先生握紧的拳头才慢慢松开了。而央视摄制小组还跟随前往拍摄训练场面，当做这场万众瞩目的比赛的片花。 究竟是雄健的蓝鹰更强还是崛起的幼狮更强？这场碰撞究竟鹿死谁手？各国媒体都在关注着，尤其是图宾根，话题性太强了。因此欧足联将这场比赛的时间安排到了晚上六点的黄金时间。 当然这个比赛时间对中国球迷也还凑合，看意甲还有不熬夜的？因此许多老球迷奔走相告，多少年都光瞅着人家流口水了，等着盼着跟中国队全力较量一次，总算盼来了。 许多中国球迷已经把图宾根青年看做自己家的球队了，厄齐尔、默特萨克在国内的知名度非常高，知名度比休斯顿火箭的弗朗西斯还高。甚至有些中国商家都在琢磨请他们代言国内广告了。 顺带的，图宾根青年的其他中国球员的知名度也一飞冲天，其知名度直逼许多国际大牌球星。 2月20日晚六点，罗马奥林匹克球场！ 拉齐奥vs图宾根青年！ 第四百一十八节 鹰与狮（第一幕：星光） 蓝鹰辉煌的日子，令人难忘。99-00赛季的双冠王更是达到了历史的顶峰。可惜，随后球队老板出了大麻烦，现在的拉齐奥的老板是严格的财务经理和债主银行。没把俱乐部的知名球星都卖光，已经是拉齐奥球迷竭尽全力了。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在上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里击败了雄心勃勃的国际米兰，甚至打哭了外星人，导致后者远走西班牙。 虎老雄风在！ 少帅曼奇尼火线上岗，凭借对拉齐奥的熟悉，仍然在内斯塔、贝隆、博克西奇、萨拉斯、内德维德先后离开后，保住了球队的欧战希望。 当联盟杯的主题曲在赛场奏响的时候，世界各国的直播镜头依次扫过双方球队，一个个世界知名球星，起码让中国的意甲球迷耳熟能详的面孔依次闪过：主帅曼奇尼、门将马切吉亚尼、后卫米哈伊洛维奇、库托、法瓦利、斯塔姆，中场阿尔梅达、斯坦科维奇、詹尼凯达，西蒙尼，前锋科拉迪、小因扎吉。 然后是主裁判奥地利人普劳特兹。每扫过一个面孔，都会引来北看台的狂热呼喊。 接着，镜头掠过了蓝白球衣的拉齐奥，到了红黑黄三色球衣的客队。 主教练金博斯先生风衣笔挺，墨镜森严，这位来自落后国家的教练，在一个半赛季以来大打攻势足球，带动着这支青年军经常疯狂的从头攻到尾，即便是防守也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质。 “谜一样的图宾根”，大半来自他的调教！ 已经上了好几次时尚杂志封面的金博斯先生在镜头里足足停留了三秒钟，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接着是守门员老将卢卡斯、边后卫老将里昂、中卫罗彤亮，边后卫张永海。防守型后腰博阿滕、攻击型后腰陈洋，左前卫王艾，右前卫厄齐尔，前腰默特萨克，前锋白广海、曲波。替补席上还有一众表情凶悍、披头散发的老狮子跃跃欲试。 尽管拉齐奥球迷没给客队什么掌声，然而人们心中仍然涌起了“星光熠熠”的感受。双方球队都为这场联盟杯的16进8的比赛，排出了最强阵容。 主队拉齐奥最近联赛的赛事不大顺利，已经连续四场不胜，距离榜首的尤文图斯拉开了差距，对于志在欧洲冠军杯的拉齐奥来说，联盟杯形同鸡肋。然而却放弃不得。去年还拿下了意大利杯的拉齐奥，如果输给了客队，弄不好本赛季会两手空空。 而客队在德乙的压力要小于主队，且冠军地位稳固，当然有精力去关照其他比赛。已经在六场比赛里打进8球的白广海，高居联盟杯射手榜头名，把同样进球如麻的德尔莱远远甩开。 从图宾根远征而来的三百多名球迷，在歌声停歇后高呼着队员的名字，并开始自娱自乐的在南看台对着老将密布的替补席唱起了。 这首朗朗上口、激情豪迈、气势节节攀升，甚至还带着点俏皮的队歌，自从响彻图宾根以来，渐渐为大众所知，甚至带动着era乐队的新专辑也备受期待了起来。 这场比赛引起外界高度关注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王艾与米哈伊诺维奇的直接对话。世界上王艾和卡洛斯在比赛中分别打进两个任意球，已经被誉为足球史上最精彩的比赛之一，更是任意球这项技术的经典比赛。 而作为最早出名的、公认的任意球大师，米哈伊诺维奇已经33岁了，而在他对面的王艾，才15岁。双方队员握手时，185公分的米哈低头看了看168公分的王艾的稚嫩的脸庞，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王博士，你很棒！” 王艾也笑了笑，竖起大拇指：“西尼萨，向你学习！” 这番不到五秒钟的互动，只是略微让队伍停顿了一下，但被直播镜头捕捉到以后，让人对这场比赛更加期待了起来。 主裁判对着法瓦利和白广海两位队长认真的交代，这场比赛世所瞩目，不要搞出丑闻来，我肯定下手不客气。 两位队长各自点头。 灯光照耀下的罗马奥林匹克球场，草皮微黄，双方队员都穿上了长袖球衣，零上五度的气温，却丝毫不减球赛的热度。在万众欢呼声中，主裁判普劳特兹表情严肃的用力吹响了哨子。 这场比赛，主客双方的主教练赛前都谦逊的表示对方是一只强队，一点也没有大战之前的火药味，事实上他们也说的是实话，在指导球队备战的时候，都把防守当做了重点。 面对气势逼人的德国青年军，连续失血的拉齐奥不敢大意。而客场挑战准豪门，金博斯先生带领的图宾根人心里也没什么底。 尽管已经击败过多支德甲球队，但真正称得上硬仗的并不多，德国杯上的德甲球队大多数三心二意。 因此比赛开始的五六分钟时间里，双方的战术实际上都比较保守。尽管表面上看来，图宾根人还是气势汹汹，但看多了他们比赛的人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小狮子的习惯性咆哮，不代表它真的要扑上来。 金博斯先生从“抢逼围”正式进化成的“压迫式打法”，就有这种特点，他们已经在防守了，你还是觉得喘不上气来。 央视的解说席上，嘉宾张路看到比赛局面平稳，开始扯起了话题：“建宏，我直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说我们去年五月份直播拉齐奥对国米的时候，能想到短短十个月之后的今天么？能有一帮中国人到了这里？到了这里还不算，还把拉齐奥压制的只能打防守反击？” 刘建宏笑道：“恐怕谁也想不到，包括那时候和我们一起看球的球迷。德国媒体不是报道了吗，这是巴登奇迹。不过张老师，您对这场比赛的结果有什么预测？图宾根青年这匹联盟杯上的黑马，能不能一黑到底？我们都知道，随着联盟杯的深入进行，接下来碰到的对手恐怕会越来越强。根据我们现有的资料来看，虽然联盟杯不是最顶级的欧洲赛事，却还是有苏超的凯尔特人、英超的利物浦、德甲的斯图加特、柏林赫塔、西甲的马拉加，还有葡超的波尔图等等一流球队，起码在五大联赛里边，只有图宾根青年是二级联赛，这么一看，强手如云啊。” 第四百一十九节 鹰与狮（第二幕：泥淖） 张路皱着眉，好半天才说：“虽然我不想承认，我也想将这场美梦做的更久一点，但实话说，从我的经验来看，图宾根青年一方的队员不论是技术、意识、身体、大赛经验还是年龄结构乃至赛程情况，都与对手存在一定的差距。别的不说就说国脚人选，拉齐奥队中拥有欧洲各国的国脚人以上，而图宾根青年才多少？真正的核心国脚，不客气的说，只有曲波。王艾也只能是替补，白广海、罗彤亮都是新人，博阿滕虽然入选了澳大利亚国家队，但也是替补。所以你从这阵容一对比就知道了，双方强弱很明显。唯一的变数就是徐指导经验老道，他的战术打法也许会让对方很不适应。” “哦，当然了。”张路说到这释然一笑：“我忘了还有个低调的王博士，这是一个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可能带来惊喜的球员，我们到底能够走多远，还得看王博士的夹带里是不是还有干货没亮出来。” 刘建宏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张路对王艾很欣赏。但这番话却把王艾放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上：万一比赛输了，那是不是王艾没尽力？这是平白落人口实。 所以刘建宏很快转移话题：“那么好，电视机前的球迷们，我们喜欢图宾根，我们也喜欢拉齐奥，这是两只战术打法都极具欣赏价值的球队，让我们安心观赏他们的表演。” 张路扭头看了刘建宏一眼，若有所悟。他虽然和国内足球界关系很深，但他这些年更多的还是作为体育频道的比赛嘉宾，相对来说和央视的关系更亲密一些。他很清楚，王艾和央视的关系比他和足协的关系还好。所以他把刚才那番话站在王艾的角度一想，就明白了刘建宏的未尽之意。 作为好友，不能给王艾挖坑啊！ 张路很快也掠过了这一茬，开始专心致志的解说比赛。 经过了几分钟的试探之后，双方开始渐渐进入了比赛状态。 拉齐奥不紧不慢，面对咄咄逼人的图宾根青年，继续摆出一副防守反击的架势他，曼奇尼是看准了图宾根青年攻强于守的特点，用稳健的防守来化解图宾根令人头疼的攻势，然后用前场几名球员去冲击图宾根老迈的后防线。 然而，图宾根只能进攻，这不仅是战术思想，也是脆弱的后防线所决定的，也可以说正是因为后场缺人才让金博斯先生的“压迫式打法”全心全意。 比赛，就在拉齐奥的半场激烈的展开了。 凶猛的小狮子连抓带咬，而高昂的金鹰则翱翔于九天之上。 这还是王艾和全队第一次领略巅峰的链式防守。相对来说，德国球队更加的攻守均衡，而意甲球队是防守为王，充满了功利主义气息，把联赛当杯赛打。哪怕拉齐奥没那么绝对，但长期在这么一种足球环境之下，防守反击已经成了下意识的思维。 于是，图宾根凶猛而犀利的前场，陷入了一片意大利人制造的泥淖之中。 177公分的白广海虽然以头球出名，然而面对一片的15公分以上的后卫颇感无力。更可怕的是，对方盯防的非常严。而曲波的速度在密集防守当中也缺乏施展的空间。 右路的厄齐尔面对老道的法瓦利，几次试图直接冲击都无果而终，不得不分球。左路的王艾和他的情况类似，由于厄齐尔表现欲最近很强，所以冲的很靠前，王艾的位置就相对靠后一些，因此和王艾对位的是西蒙尼，这位阿根廷国家队的队长。就连中路的巨人默特萨克也陷入了一场麻烦当中，斯坦科维奇和詹尼凯达重点关注他。在这支配合默契、打法漂亮的拉齐奥，“巨人”的速度制约了他的发挥，虽然他多次威胁到了对方的后腰出球。 比赛时间慢慢到了第1分钟，比分仍旧是00。 王艾有些着急了，他是想用这场比赛当请假条的。只有他表现好，替队友分担了压力，金博斯先生才能继续批准他的大集训。虽然参加国字号比赛才是最正确的，但也得分什么情况。现在在中国球迷看来，还真说不好是国少、国青重要还是图宾根青年重要，尤其是随着多人入选国家队以后。这支球队就成为了一支小国家队的情况下，让他们选择到底是世少赛、世青赛重要还是联盟杯重要？ 这绝对是个痛苦的抉择。 所以足协也好，刘春明、麦超也罢，对王艾是否继续回到海南都持开放态度。世少赛、世青赛两年一届，今年不行还有以后，可谁敢担保什么时候才能再有中国投资、中国教练、中国球员的球队杀进联盟杯的16强？孙继海在联盟杯资格赛上的入球就让国内足坛了好几天。 尤其是国内足球基础在日渐削弱的情况下，恐怕是遥遥无期的。要不是国家大义所在，恐怕足协都得劝王艾早点回图宾根。 图宾根是国外球队不错，不归中国足协管理也不错，但图宾根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有中国足协的一份功劳的！万一拿下联盟杯，今年的年终总结就好写了！ 可西蒙尼很难缠！ 这个老家伙尤其擅长对付小鲜肉，五年前法国世界杯上，他生生的坑死了贝克汉姆和英格兰队。所以曼奇尼派他来盯防，恐怕也是不怀好意的。 王艾虽然正当红，可还真说不好在全球的影响力上超过了当初的小贝。他可是万人迷，他媳妇可是辣妹！ 王艾在开赛的时候瞅见西蒙尼这张脸凑过来的时候还琢磨呢：这不过一场联盟杯。结果，西蒙尼一点都不客气，两人在左前场多次交手，频繁发生身体碰撞。 虽然王艾个子矮、重心低加上身体强壮，到没被撞的怎么样，西蒙尼的脚下功夫也抢不下来王艾的球，但是王艾在这种情况下还想传出好球来也是难上加难。 就在图宾根人被老道的拉齐奥盯防的有力无处使，准备略略回缩的时候，在图宾根的后场，小因扎吉突然站了出来。11 第四百二十节 鹰与狮（第三幕：交锋） 在比赛的前十几分钟，拉齐奥的另外一名前锋多次冲击老将里昂这一点，尽管科拉迪也已经35岁了，然而在意大利，老将们的状态普遍保持的比德国老将要好一些。所以老里昂颇为吃力。但在这段时间里，小因扎吉表现的很轻松，多半时候都是慢慢跑动。 而在图宾根人攻防转换的第一时间，冷静的小因扎吉瞬间抓住了机会，在后场法瓦利再次让厄齐尔无功而返获得球权后，没等默特萨克和厄齐尔反抢，一个大脚找到了斯坦科维奇，后者不停球直接横传给了边路跑上来的阿尔梅达。 这时候在图宾根的罚球区里，表现活跃的科拉迪高速冲向球门，老里昂跟不上科拉迪的速度，张永海不得不丢弃了对位的小因扎吉跑去补防。阿尔梅达也没有过多带球，斜着传给了科拉迪。 跳起的科拉迪被张永海频繁骚扰，感觉机会不成熟，于是又把球顶给了中路跟上的詹尼凯达，詹尼凯达跑动中与同样高速跑动的斯坦科维奇做了个二过二配合，一下子把博阿滕和陈洋都甩在了身后，这一下就是五打三了。 罗彤亮不得不跑出来封堵对方的集群攻势，而得球的斯坦科维奇没有传给科拉迪，而是挑传给了一直低调的小因扎吉。 小因扎吉胸部停球，倚着老里昂，转身，抽射！ 近在咫尺的大力抽射，让图宾根门将卢卡斯无可奈何。 失去了诸多大牌球星的拉齐奥，尽管丧失了夺冠的能力，但战术配合反倒融洽了起来，前后不到半分钟，历经了半个球队成员参与的传递，到最后让小因扎吉一锤定音！ 小因扎吉的成就和威胁当然不如大因扎吉，但是他有一个特点是他哥哥没有的，就是足够冷静，经常抽冷子给你一下，让你痛不欲生。 然后当你开始重点关注他的时候，他又开始莫名其妙的状态低迷了，让你感觉白费兵力，然后你刚一转移视线，他又跳出来给你一下狠的。 所以想看小因扎吉的进球很难，但每一个都让人印象深刻。 在全场的助威声中，个别拉齐奥球迷开始点燃烟花，看台上烟雾弥漫，光怪陆离，这真是意大利足球的特色！ 图宾根人表情冷漠的看着拉齐奥队庆祝，趁此机会多歇一歇。德国杯冠军拿过，德乙半程冠军拿过，所以年轻的图宾根人对暂时落后心理没什么波动。但多少有些烦恼。 实在是意大利人的后防线太牢固了，尤其是队员互相熟悉，还回缩的情况下。连造他们犯规的机会都没多少！ “链式防守当然不是破不了！”赛前，金博斯先生的分析时刻在队友们心中回响：“足球战术都是人来组成的，就这么十几个人，哪有什么破解不了的战术？本质上是破解不了意大利的队员。他们足球思想很功利，所以足球风格就是善于防守，也就盛产世界顶级后卫。这么多强大的后卫长期在一个队里，互相熟悉，配合默契，当然令人头疼。” “我们图宾根有三种办法……” “哦哦哦！小狮子们哭泣了，哦哦哦！” 王艾正回想着徐根宝的指点，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怪叫。 王艾皱着眉回头，这么近几乎是贴着耳朵在叫嚷了，一瞅，阿根廷人西蒙尼！ 赛前金博斯先生专门找王艾和厄齐尔谈话，说到对方一定会派出西蒙尼这个幼儿园杀手来对付他们俩，不论谁碰上，第一选择就是冷静，不论他说了什么。赛场上即便他说了种族歧视的话，你拿他也没办法，因为没证据，除非他自己承认。但谁能承认呢？ 金博斯先生最担心的还是近来颇为亢奋的厄齐尔，好在，西蒙尼盯上了威胁更大的世界杯银靴。 “你是谁？”王艾吃惊的问道。 “迭戈·西蒙尼！岁数可以当你爸爸的。”西蒙尼有些不高兴，踢球的不认识我的？ “你都这么老了？”王艾感叹，随后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还不退役？老年人就不要从事剧烈运动了，小心骨质疏松摔断了腿。” “早晨的床单没有忘记塞进洗衣桶吧？呦呦！还在尿床的少年也来体验足球世界的残酷吗？爸爸会认真教你的。另外警告你，不要激怒我。” “你是说你自己吗？蹲着撒尿的好汉？”王艾嘴巴不停：“我知道你是谁，但你不知道你这张老脸已经被厌倦了。瞅瞅你这一脸的皱纹，瞅瞅你老迈的身躯，回家能爬上床吗？撒尿会不会湿了球鞋？哦对了，你是阿根廷人么？上帝之手的那支队伍？叫迭戈的都不是好人，真的。” 迭戈·西蒙尼叫王艾一顿连珠炮给怼的一愣神，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不乖的新人了。 “看来我要好好教教你怎么踢球了。”西蒙尼表情冷峻的不看王艾，目视前方，省得被摄像机抓到两人正在吵嘴。 恰好，王艾也是这想法，同样目光烁烁的看着球场：“教我怎么成为世界杯银靴吗？哦，对了，我记得你总共为阿根廷队打进了11个进球？好多，你是哪年的世界杯金靴？” 西蒙尼听着王艾轻松的语气和炫耀与嘲讽夹杂的话语，明白光凭语言是无法击败这个中国少年的。 “哼，一会不要哭。” “哼，捂脸的娘娘腔！” 两人冷哼一声，分别转身，但表情都迅速冷静了下来。对于王艾的“无所不能”，西蒙尼印象深刻，本场比赛的关键就是要封堵住他，尤其是不能给他任意球的机会。 而对于王艾来说，本场比赛必须突破西蒙尼，这不仅是赛前金博斯先生单独谈话时的告诫，更是十几分钟比赛下来王艾的切身感受。 如果王艾和厄齐尔再大个三四岁，在他们俩高超的个人能力带动下，突破链式防守机会很大，但现在还不行。但也不是没有特殊的机会，那就是王艾年龄小，一旦发生冲撞，主裁判会先天的倾向于自己。 激怒西蒙尼，让他的动作大起来，那么不论真假，机会就将到来。 短暂的言语交锋，几乎没有被人注意到，随着比赛重新开始很快就消散了。 然而，王艾和西蒙尼之间，更加激烈的对抗已经悄然展开。 第四百二十一节 鹰与狮（第四幕：冲啊） 领先一球的拉齐奥，面对图宾根青年称霸德乙、广为人知的攻势足球不敢大意，随即很快打起了最擅长的防守反击。在功利思想的主导下，即便是本赛季配合流畅的拉齐奥也难逃窠臼。 图宾根青年随后在剩余的上半场二十分钟时间里，多次尝试各种破门方法，老白奔忙在前锋线上，在意大利强壮后卫的包围中左冲右突，然而在王艾三人都被严重限制的情况下，终究无功而返。 老白明白，这场比赛的关键，一个是看自己，一个是看小王。而自己的角色最重要，因为不论小王多么厉害，唯有自己才是成年球员！这中间的区别太大了。要是他和王艾易地而处，也许他的边前卫也能打的有声有色，而王艾在前锋位置上很难有什么作为。 曲波身体尚未恢复，不能太多指望。罗彤亮是后防中坚，面对最擅长打反击的意大利球队，轻易不会上前。那么比赛胜利的重担就压在了他老白的肩头。赛前徐指导反复叮嘱要他拿出真本事来，老白明白，这场比赛对徐指导来说也是陌生而压力极大的。 放眼全中国，带队和意大利顶级球队真刀真枪干过的教练，一个都没有！ 老白更明白，这场比赛对于中国足球的意义。多名国脚所在的球队打重大比赛，就相当于给国足练兵。此时此刻，足协上下、主教练阿里、乃至无数的教练员、运动员都在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虽然老白坚信，这场比赛的胜负不会影响自己的国家队前途。 然而，谁愿意输呢？小王如果愿意输，他会不远万里前来支援吗？图宾根的老老少少如果愿意输，会全员出动吗？图宾根球迷如果愿意输，会跨过阿尔卑斯山远征罗马吗？ 赛前老白拍着壮起来的胸膛跟金博斯先生保证：一定要体现出自己这个队长的价值！然而，上半场却是一球落后，而且图宾根青年看不出有什么改变局面的办法。 更衣室里的沉闷让老白备受煎熬。一个球星，一个队长，一个核心是否能够被认同，关键是在大赛上要有稳定表现，要能够力挽狂澜，要能够给人无穷的希望。作为当初辽足队列里的替补，现在已经后来居上的老白，在影响力、收入等等方面反超了当初光芒万丈、只能仰望的曲圣卿、张玉宁甚至李金羽的他，内心里拥有着一般人难以察觉的压力和忐忑。 面对攻守兼备的拉齐奥，明显攻强于守的图宾根青年该如何破解？ 解说席上，张路也在为这个问题发愁，北京直播间里，主持人黄健翔和嘉宾金志扬也在反复探讨，无数个俱乐部里的人们也在探讨：如果我们易地而处，我们该怎么办？ 我是教练员，我该怎么办？我是球员，我该怎么办？我是领队、我是队医该怎么办？ 就连安静的北京城王艾的家里，王斌、艾小青、许青莲也在紧张的思考。拜王艾所赐，一家三口在足球上的眼光也是很不低，虽然一个真正的球迷都没有。 “徐指导的战术指挥没什么问题。”张路和刘建宏私下探讨：“在图宾根这个貌似强大的阵容中，强大的替补几乎没有，就是这么些人，这已经是最强的牌面和最强的运用了。” “是啊，就这么几张牌，也难为徐指导能撑到现在了。可您看这局面该怎么做？” “既然徐指导的战术安排没什么错，那就也没什么改进的余地。接下来的比赛，还得看球员自己的了。尤其是前锋线上的白广海，作为国内最知名的球星之一，作为现在国家队差不多的头号前锋，他必须用这样的比赛来证明自己，向足协，向教练组，向全国球迷证明自己。光靠德乙联赛的最佳射手说服力还不怎么够，哪怕他可能是最近几年进球最多的也不够，哪怕是联盟杯上进球最多的也不够，关键还是大赛。” 更衣室里，静默了几分钟后，金博斯先生站到了众队员面前。人们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看向带领这支球队不断创下奇迹的老年男模。 “这场比赛并不是一定要赢。”金博斯先生背着手道：“我们先来客场，这就是我们的优势，如果能把0:1的比分保持到终场，那么一个星期之后在我们的狮子球场，猎杀这支老年明星队没有任何问题。” 众队员一阵低笑，更老的金博斯先生嘲笑较老的拉齐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所以，不要想太多，能赢更好，不能赢也无所谓。”金博斯先生坦然自若：“我给你们的唯一要求就是，忘掉胜负，尽力的去展现你们的足球技术，我可以告诉你们，在全意大利、全德国、全中国，观看这场比赛直播的球迷会超过一亿人！这是本轮联盟杯最受关注的比赛。不论你来自哪里，你们的亲人、朋友都在盼望着你有最好的表现。” 随着更衣室外助理裁判的敲门声，金博斯先生迅速结束了自己的演讲：“那么，当战场的号角已经吹响，我亲爱的孩子们，让我满心骄傲的孩子们……冲啊（angriff）！” “冲啊！”厄齐尔第一个跳起来，冲到门口，还不忘了和金博斯先生击掌。一个个队员鱼贯而出，分别和他击掌。到了罗彤亮这里，击掌之后，他还不忘了拍拍他的脑袋：“除了你之外。” 罗彤亮憨厚的点点头，张永海是个全程骚扰者，但身体较差当不了中卫，老将里昂只能玩经验，只有自己靠得住。 “咦？”解说席上张路惊呼了一声，随即挺直了腰板：“有意思，真有意思，嘿嘿。” “你又……咳，张老师，您发现了什么？”刘建宏下意识的想嘲讽张嘿嘿，突然想起来已经开始直播了。 “你看着吧，我现在能说的就是一句话：徐指导不愧是孩子王！调理孩子的手段出神入化，经过这两年在欧洲的锻炼，我感觉徐指导的指挥艺术变化极大。你看着吧！这场比赛闹不好有惊喜！” 第四百二十二节 鹰与狮（第五幕：鱼跃） 被金博斯先生煽呼的头脑发热的老白，走上赛场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哦不，是冷却了下来。怎么破？这仍旧是个头号难题，26岁的老白可不是厄齐尔这样的小孩那么好骗。上半场已经尽全力了，下半场体能下滑…… “老白！”王艾走上前来：“注意接我的助攻！” “行吗？西蒙尼……” “没事儿，这老梆子应该也差不多了，我加把劲，你也加把劲，怎么着也得捞一个客场进球回去。” 王艾又和默特萨克交代了一声，至于厄齐尔，现在正亢奋和反叛的厄齐尔，基本被王艾处于放养状态，等他青春期叛逆症稳定下来再说。现在说多了，可能还适得其反。 本场比赛受限极大的曲波，默默看着王艾和白广海、默特萨克交流，心中有些失落。自己在这帮经验丰富、身体强壮的意大利后卫面前，除了速度别的都发挥不出来。在这么关键的赛事上不能帮到球队，这第二高薪拿的可是烫手啊。 王艾现在没精力去关心曲波的心理建设，这本就是职业球员应该度过的心理关，他正在努力的琢磨怎么坑西蒙尼一把。 这个老家伙可是真难缠，那么高的个子还那么灵活，而且不仅是个实力派还是个演技派！要不是自己太小，他很难在骗黄牌，早不知道飙多少次演技了。 比赛开始了，换到图宾根开球。 白广海将球推给曲波，曲波随即回传给了身后的厄齐尔后迅速冲到拉齐奥半场，随即就看不见了……过于消瘦的曲波，被挡的严严实实的。 厄齐尔亢奋的带球前冲，哪怕已经多次被斯坦科维奇堵截也在所不惜，为此，攻击型后腰陈洋不得不频繁的给他补漏。图宾根青年的这种打法，决定了两个前卫至关重要。两翼齐飞才能让对手难以兼顾，可最近厄齐尔不管不顾的风格，让全队不得不降低了前场的变化和灵活性，尤其是厄齐尔所在的右边路，变得笨重而莽撞。 好在他的个人技术非常突出，在德乙联赛上图宾根青年还撑得住，所以不论是教练还是队长，都在耐心的等待着他的自我觉醒，期待着这个未来无限的天才的成长。包括王艾、雷奥妮都看的清楚，但也都是这个意思。 一家俱乐部能不能成为百年俱乐部，能不能成为品牌，离不开广泛的人脉。而人脉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将心比心的建立起来的。 厄齐尔尚不自知，在陈洋替他抢回了球权之后还张着大嘴伸手要球，看样他还没嘚瑟够。 陈洋心中好笑，远在异国他乡，居然还能碰到这种温情脉脉的俱乐部文化。但脚下却没给厄齐尔面子，盘带两下过掉了詹尼凯达之后，果断的传到了左边路。 王艾半蹲，双腿岔开，强顶着身后的西蒙尼，却突然迎着来球用脚尖一挑，随即落足转身。 被王艾低矮的重心顶的非常不舒服的西蒙尼一下失去了“倚靠”，踉跄了一步，对这个背身过顶球无可奈何，只能回身猛追。 一对一突破了西蒙尼之后，拉齐奥的半场就空出了十几米的跑动距离，这就是一对一过人的好处，只要过去了就可以带球形成威胁。这也是个人盘带技术非常突出的图宾根两个边卫屡屡建功的原因。 王艾观察了一下白广海的位置，库托和法瓦利一左一右严密盯防，机会并不好。 在西蒙尼已经跑上来准备堵截的时候，王艾突然传了一个横传球，高大的默特萨克脚下一漏，被回到半场支援的曲波拿到。曲波开始高速的往左边路冲击，几乎一下就过掉了对位的阿尔梅达，而厄齐尔则从边线附近回跑策应，两人准备换位或者做个高速跑动中的战术配合。 突然的变化搅的拉齐奥右边路后场波涛翻滚。厄齐尔尽管莽，但没人敢小瞧这个大眼睛的少年，尤其是体内自产兴奋剂的少年。你稍有疏忽，他就敢跟你玩一个马拉多纳式长途奔袭。 没有强队愿意成为他人辉煌表现的背景板。拉齐奥的阿尔梅达、斯坦姆、米哈伊诺维奇都被两名小将的快速穿插吸引了注意力。然而，速度极快的曲波和灵活的厄齐尔的突然袭击，终究还是让日渐老迈的拉齐奥后防线慢了一步。曲波在右边路尽力拉扯对方的阵容，换成厄齐尔下底。面对着强壮的斯坦姆，厄齐尔头一低，斯坦姆下意识的收住脚步，等待着这个土耳其人继续猛冲。 却不料，厄齐尔突然转身把足球从底线传到了更加危险的弧顶处。 你们以为我蠢，其实那都是假象！ 厄齐尔传球后，洋洋自得！我可是和王博士同床……同居了两年的男人！没点脑子，不会骗人对得起这两年的红警、cs、魔兽、帝国、星际联赛的折磨吗？对得起摔坏的那台苹果电脑吗？ 尽管对这次传球感到意外，但仍旧没人改变对厄齐尔的看法：你以为你不莽，其实你还是很莽。 只不过王艾此刻无暇他顾，因为他已经带着西蒙尼和默特萨克完成了一次换位穿插，正好跑到了中路弧顶。 全场球迷的心都紧张了起来，图宾根人这种前场各个位置球员都能频繁换位的打法最让人头疼。每个人的技术特点不一样，你们总是乱换，相当于对方一个后卫要熟悉你们五六个人的特点，这怎么玩？ 而威胁最大的王艾正和老将西蒙尼肩并肩的冲锋，两人的表情都略显痛苦，却毫不犹豫，这里太危险了！ “无所不能”的王博士会怎么处理这个球，谁也不知道，西蒙尼也不知道，尽管他备战期间特意看了王艾不少比赛录像，实在是他的办法太多了。远射，突破，传球，助攻…… 所以西蒙尼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王艾触球！ 高大的阿根廷国家队队长强忍着令他很不舒服的冲撞，终于领先了一步。 阿尔梅达正从侧面跑来，斯坦姆和米哈正在快速归位，而身旁的西蒙尼已经领先了一些，凭借他的腿长。 跑动中，王艾迎着这个半高球，突然鱼跃冲顶！ 我看你敢不敢出脚！ 凶悍的阿根廷队长到底还是犹豫了一下，垃圾话可以，激怒对方犯规也可以，但真当着主裁判的面去故意用脚踢一个少年的头，他还干不出来，不仅是道德感，更因为亚平宁对王博士强烈的好感度。 《都灵体育报》策划多年的“欧洲金童奖”受到去年王艾在世界杯上的刺激已经提前一年出现，现在评选到了关键阶段，据说这个中国少年和皇马的卡西利亚斯，多特蒙德的梅策尔德展开了激烈争夺。 王艾察觉到了西蒙尼的迟疑，随即放下张着的手臂，用力的将足球顶向了左路。这一下，出乎西蒙尼等人的预料，他本以为这么快速跑动中的鱼跃冲顶，不过是一个保护球权的动作，应该直接顶回到右路去。哪里想到王艾在向右侧飞行的途中突然强行拧了下脖子？ 但唯有一直密切关注的白广海不觉得意外：不干出点别出心裁的事儿，那还是王博士吗？ 所以在身边的葡萄牙国脚库托楞了一下的时候，老白也冲着球门飞向前去，迎着王艾的来球，鱼跃冲顶！ 蓬松的卷发减弱不了足球的震动，却能遮挡人的眼睛。 在全场的惊呼声中，这位德乙联赛最佳射手，甚至有可能打破德乙联赛有史以来最高进球记录的射手，趴在地上掠开额前的长发，随即兴奋的锤了一下草皮！ 足球，正在门线里缓缓的滚动。 第四百二十三节 鹰与狮（第六幕：较技） 瞬息万变的球场上，鱼跃助攻，鱼跃破门！这种偶然性极大的精彩破门，让拉齐奥球迷喊不出嘘声，反而个别的被德国人带动的拍了拍手掌。 老球迷都清楚，鱼跃冲顶极难控制。正常头球你可以用腰腹、脖子来调整触球的部位，而横着飞出去的人体与足球之间，相当于两颗球撞在一起，而且是无法调整速度和力量的碰撞方式。往往只能在来球速度较慢、线路清晰的情况下尝试。而且只要有机会正常触球，没人会愿意选择鱼跃冲顶的方式来破门。 偶然性太大。 而这个进球，不仅通过鱼跃冲顶精确的助攻了，更妙的是，这位图宾根的丑陋队长，居然能够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同样用鱼跃的方式打进球门。 要知道，哪怕是世界最大牌的球星，也都有过鱼跃冒顶的记录。 这可真是无与伦比的精彩进球！再苛刻的球迷也无法要求更多。 这还是在罗马，如果是在伯纳乌，恐怕已经掌声一片了。 这个下半场刚开场不久的破门，是图宾根青年灵活多变的前场和凶悍绝伦的攻势足球的集中展示。多人的流畅配合、熟练的穿插跑位、自由的位置切换，最后加上两个神奇的鱼跃冲顶。 现场观赛的众多国家的解说员纷纷呐喊出声，刘建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声线的，而张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难得的激情了一番。说到最后，甚至激动的眼眶湿润。 这可是中国人在意大利强队身上拿下的首个进球！这可是小世界杯！这可是蓝鹰拉齐奥！还是这么精彩的方式！张路确信，这一球将击碎外界所有对中国球员、图宾根青年以及白广海的质疑。 不信，你们来！从厄齐尔的回传开始，球速就极快，正是这种出乎意料的频繁变向和匪夷所思的助攻、配合，才导致拉齐奥的守门员马切吉亚尼呆若木鸡。 熬夜看球的中国球迷，艰苦支撑了一个小时，才终于发出了第一声欢呼。 起身的白广海走到王艾面前，一低头，两人的额头干脆碰了一下，以庆祝这个他们平时训练都很难准确搞出来的配合的成功表演。 当然，碰头之后因为太兴奋、力量太大而不得不各自苦着脸捂着脑袋。 捞到一个客场进球的图宾根人，终于爽了！ 这回，换成拉齐奥人不爽了！千防万防，还是被这支青年军当成了背景板。这一球一定是本轮联盟杯的最佳进球，而我们拉齐奥即便把他们都打哭，这背景板也当定了！ 可怜我们的浅蓝色，真的要忧郁了！ 拉齐奥的阵容终于在曼奇尼的指挥下，拉了出来！他们决定用一场大胜来挽回形象上的损失。没道理一支新球队比我们还出彩！我们可是意甲，你们才是德乙！ 这回换成图宾根人稳坐钓鱼台了。图宾根队有大量的青少年球员，崇尚进攻，可不代表就不会防守。就连王艾都被徐根宝耳提面命的学会了许多防守技巧，而意大利人面对图宾根所特有的进攻性防守也颇感痛苦。尤其是活跃的张永海跟永动机一样到处跑个不停，让拉齐奥队员很难找到舒服的出脚机会。 善打防守反击的意大利人，也善于破解防守反击。但对于图宾根人的防守体系，却非常陌生。当然也不仅是意大利人，现在欧洲足坛对图宾根拿出来的防守方式，整体防守、进攻性防守体系都不熟悉。这不仅需要强大的教练统率力、球员意志力，还需要旺盛的求胜欲以及极为年轻的年龄结构和天才般的两个边前卫。 这样苛刻的条件让人望而兴叹。 十几分钟过去，拉齐奥面对善打“短促突击”的图宾根青年一筹莫展。主教练曼奇尼表情严峻的走到场边，他注意到一直非常活跃的科拉迪在那个瘦弱的中国后卫的骚扰下，体能下滑严重，已经无法支撑了。 9号下，7号上！ 而7号是阿根廷国家队的主力前锋，跳蚤洛佩斯，以盘带、射门、意识着称，巅峰时的洛佩斯，连巴蒂斯图塔和克雷斯波都无法撼动他在阿根廷国家队的主力位置。一代名帅范加尔都曾说：我的麾下没人能拦住他。 场边的金博斯先生见到洛佩斯登场，表情立刻认真了起来，观察了不到一分钟就断定，洛佩斯寻找的正是里昂这个本方阵容中的弱点，随即示意第四官员，用另外一个老将诺亚换下了里昂。 不料，洛佩斯在诺亚上场后，转而盯上了张永海。 他在场下就注意到了这名略显瘦弱的中国后卫，他似乎很能跑，许多队友都被他骚扰的烦不胜烦。而且看起来他能一直跑到终场，但洛佩斯认为那都是假象，他的体能照样严重的消耗，之所以保持不倒，完全是在咬牙硬撑，是在吓唬人。 他决定试一试。 还没等场边的徐根宝进一步观察调整后卫站位，洛佩斯就主动找上了张永海。 张永海一看洛佩斯微笑的脸庞，心中暗自叫苦。他听信了王艾的指点至今也没到两个月，虽然他尽力的拉练体能甚至冬歇期都没休息了，虽然他打了十几场比赛后已经初步学会了怎么样“偷”体能了，虽然这场比赛他已经极力的节约了，但距离王艾的理想状态还差的远。 可还没等他自行打鸡血，洛佩斯就爆发了。他带球从张永海面前稍微晃动了一下就带球硬闯，半转身的张永海的肩头被洛佩斯带了一下，很快就控制不住身体而摔倒。而洛佩斯则长驱直入。 跳蚤从来不莽，但莽的一下也肯定是看准了对方的弱点。 图宾根后场大乱。 传控打法与个人突破就是矛与盾，互相限制、互相针对。 刚上场的诺亚还没等补防到位，在距离球门四十米处，洛佩斯无视前方埋伏的小因扎吉和侧面跑来接应的队友，突然起脚远射，足球速度极快，图宾根门将的反应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就回天乏术了。 比赛第62分钟，拉齐奥反超比分。 跳蚤仿佛回到了瓦伦西亚的岁月，凭借良好的体能在被队友们压榨的绷紧一线的图宾根人的后场频繁大范围穿插、策应，张永海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被带的跌跌撞撞。 比赛第65分钟，张永海终于拉倒了洛佩斯。令人畏惧的米哈从拉齐奥后场走上来。好在这一球被经验老道的卢卡斯扑出了界外，让图宾根人长吁了一口气。 可这并没有挫伤洛佩斯的兴趣，比赛第67分钟，他一次近距离打门，被追防的罗彤亮险而又险的倒地铲出界外。比赛第72分钟，他放弃了张永海，跑到老诺亚面前挑衅，结果被老诺亚凶悍的拉倒。 米哈卷土重来，憨笑的娃娃脸这次没有再辜负跳蚤的拼搏，一记航程诡异的重炮，将拉齐奥的领先优势扩大到了两分。 这是洛佩斯的十分钟，两次射门，一次破门，多次穿插跑动，制造了两个任意球。而他们的队中有着世界顶尖的任意球罚球手。 金博斯先生在场边望洋兴叹。不论主教练的指挥艺术多么出色，碰到这种天才球员那也只能眼睁睁瞅着他尽情的挥洒他的才华。 好在，我们也有天才！ 金博斯先生把目光盯紧了消沉了十几分钟的王艾。 第四百二十四节 鹰与狮（第七幕：胜负） 王艾在喘息！他的体能储备情况比队友们当然好多了，要不然也难以撑到现在，本来扳平比分后他已经松懈了，准备收获一场平局后回到狮子球场再搞定。反正都要打第二场，反正第二场没人能放弃。 不料，洛佩斯的突然爆发让这一切化为乌有。张永海疲惫的脸色表明如果不施加办法，恐怕还会连续丢球。 王艾只好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艰难的进行自我心理调整，从满足到不满，从放弃到重新燃起胜利的渴望。 好在十分钟的猛攻后，本赛季已经为拉齐奥攻进了二十个进球的洛佩斯也需要缓一缓了，拉齐奥的整个阵型又开始逐渐回缩，场上的攻防形势再一次出现反转。 就在这一瞬间，王艾在左路发动快攻。在中线附近得球后，他灵巧的盘过西蒙尼沿着边线高速推进。此时的拉齐奥全队也正处于心理、身体上“松一口气”的时候，因此重新紧张起来非常艰难，只剩下一个时刻未放松的西蒙尼紧紧追赶。 罗马的晚上，气温已经降到零度左右，一老一少两位球员沿着边线高速推进，他们呼吸出的白雾清晰可见。场边的罗马球迷惊诧于这些中国人居然还有斗志，而王艾的推进速度也让他们吓了一跳，幸亏有迭戈！ 中路的默特萨克大步跟进。两年多队友，安静的巨人其实是最了解王艾球风的人。因为正是王艾把他从后卫推到了前腰，将他的正面拦截特长发扬光大的，他屡屡在对方攻防转换的时刻打乱对方的计划，一张张优秀后后腰脸上的惊愕和疲惫是他最幸福的收获。所以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攻防转换之际脆弱和杀机。因此当王艾启动的第一时间，他就紧跟了上来。 果然在王艾无法摆脱西蒙尼的后续骚扰，横传给他的一刹那，他从队友的脸上看到了心有灵犀的笑容。 默特萨克下意识的摇摇头，对位的法瓦利莫名其妙，结果巨人做了一个他很少用的盘带过人，一举突破了这位30岁的老将，身高193公分的人一旦迈开大步，在几十米内的速度也将是十分惊人的。 法瓦利不得不回追，曲波则回身接应，默特萨克从善如流，直接分球给了曲波。曲波回跑过程中，突然迎着来球拧身，非常不舒服却也非常令人意外的直接把球传到了自己右侧身后，随即就因为这次幅度过大、同时隐蔽性太强的传球动作而控制不住身体，翻滚在地。 足球飘忽而迅速的飞向左前点，而此刻队长白广海已经迎着来球高高跃起。 他的面前是两名精力高度集中的后卫队员，也相继跃起。而他们的身后则是聚精会神的马切吉亚尼。 白广海意识到硬攻不得，于是在触球前，在空中半转身，用肩膀依靠着库托，把足球又点了回来，落点恰好是左路罚球区线附近。 而从分球给默特萨克后就一直保持高度注意力并向罚球区跑来的王艾，恰好一步迈进了罚球区，抓到了这个落点。 没等西蒙尼采取什么小动作，王艾飞起左脚打了一个大力的近距离外脚背凌空抽射。 安静的场边，拉齐奥球迷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一声闷响，然后看到足球几乎划着一道发光的白色大弧线，绕过了刚刚落地的库托、斯塔姆，在米哈赶来之前，在西蒙尼撞倒本就失去重心的王艾之前，在马切吉亚尼身体横扑之前，灌入球门。 第二个客场进球了！ 王艾爬起，竖起一根手指走过西蒙尼，大笑着和白广海、默特萨克、曲波等人击掌庆祝。 等待开球的时候，西蒙尼隐蔽的看了一眼场边，曼奇尼面无表情，但心中的恼火已经掩饰不住，助理教练和替补球员都离他远远的。 你是阿根廷国家队长！我让你去盯防一个15岁的孩子，结果两个进球都和他有关，你在干什么？ 迭戈，把你坑死万人迷的精神拿出来！别忘了，这里可是我们的主场！ 西蒙尼深感压力！不论嘴巴上如何轻视，这个少年无所不能的技术特点最是让人忌惮，凡是和他对位的球员没有一个敢赛后放狠话的，他强壮有力的身体加上重心低的特点，让西蒙尼仿佛见到了又一个“迭戈”！尽管他距离巅峰的“迭戈”还差的远，然而他的盘带、突破、射门已经具备了他的一丝风采。 不是我不尽力，是真的拦不住。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西蒙尼一直在进行着心理建设，可惜效果不佳。而全神贯注的拉齐奥队也没有给图宾根人太多的机会。 就在西蒙尼还在不断的自我纠结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对面的这个“罪魁祸首”正踩着球冲自己勾手指…… 勾！手！指！ 如果西蒙尼看过日本动漫，这会他感觉自己应该快变身了。 多少年没叫人这么挑衅过了？尽管这个中国少年已经累的说不出讥讽的话，但脸上讥讽的表情无比生动，仿佛在说：来啊，蹲着撒尿的好汉！西蒙尼的脸色几乎以光速变红了。 这个勾手指的动作被场边的摄像机准确的捕捉到，同步放送到全球几千万台电视机上，引发了场内场外几乎是全球各角落同时响起的一声惊呼。王艾嘴角的讥讽和西蒙尼的变脸，更预示着接下里的碰撞将无比激烈。 年纪相差一倍还多的两位知名球星，要开始单挑了吗？ 胡闹！许多看比赛的国内足球人都忍不住下了这样的评语……不过，真是让人激动的场面啊！真是带劲儿啊！真是过瘾啊！ 人们血液里的激情、野蛮、狂妄的种子被激发了起来。 “afeminado！afeminado！afeminado！（娘娘腔）”王艾一边和西蒙尼激烈的对抗着，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的重复着这句赛前突击学会的西班牙单词。 西蒙尼已经忘了这是比赛了，撞、拉、拽、挤无所不用。主裁判已经几次将哨子摸了起来，可是这个中国少年就是顽强的控制着足球，强硬的对抗着，坚决的向前挺进着。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紧张的关注着这次突然而至，却又短暂而激烈的较量。 可就在主裁判打算放弃吹哨的时候，王艾被西蒙尼习惯性的轻轻一拽就倒下了，位置在罚球区弧顶处。奥地利人普劳特兹毫不犹豫的吹响了中止比赛的哨声。按照两个队员的体型和双方的动作来看，如果不是王艾始终牢牢控制着球权，早该吹犯规了。 早该吹了……他是故意的！奥地利人慧眼如炬，然而，该吹还是得吹。 比赛第85分钟，图宾根前场直接任意球，距离球门不到二十米！ 坐在地上的王艾笑着抬头，看向高大的西蒙尼那张多毛的脸，他眼神中的怒火渐渐消退，换上了无比的懊恼。 面对球门和人墙，王艾助跑中突然冲一边笑了下，随即一个左脚背高速高旋转的任意球就如同米哈射出的一样，让对方守门员不知所措，好不容易判断对了方向紧急跳起时，已经精准的命中。 最后时刻，图宾根人将比分扳平。 第四百二十五节 渴望精彩（上） 王艾用了一记米哈伊诺维奇式任意球，终结了比赛。 在人家的主场，用人家核心球员的标志技术打破人家的球门，王艾嚣张的无以复加。在中国人看来，这是冲进门来扇耳光，绝对的挑衅。然而，在许多中立球迷看来，这反倒是一种致敬。 后辈用前辈的技术，当着前辈的面施展出来，表达了对日渐老去的米哈的敬意：你虽然终究会退役，但你发明的任意球技术将持久的在球场上发光发热。每一次展现，就会勾起人们对你的想念！ 所以，心情复杂到极点的拉齐奥球迷不知该怎么处理这种局面，虽然33的比分，基本上消灭了拉齐奥本赛季在联盟杯上的雄心，可是这场比赛很精彩啊。 直到比赛在几分钟后结束，疲惫的王艾主动找上米哈交换球衣的时候，拉齐奥球迷才如梦方醒。 不论怎样，足球比赛总会有胜有负，然而球员的贡献和精彩表现才是获得快乐的源泉。 掌声响起，为了主队。当然这种时候，强大的拉齐奥被图宾根逼平还能获得掌声，不论是否带有对客队的夸奖的含义，起码对客队的实力和表现已经给予了认可。 在对方球迷敌意不强的情况下，图宾根人愿意以和为贵，在南看台感谢了本方远征而来的球迷后，向着四周看台挥手，尽管在北看台传来了一阵不大的嘘声。 疲惫至极的图宾根队在大巴车上，由金博斯先生简单的进行了比赛总结，回到酒店很快就休息了。个别年老的替补到还有精神到酒店楼下的小酒吧里喝一杯，第二天全队就飞回了图宾根。 这场比赛没有在欧洲媒体上引起太大的波澜，除了南部德国媒体和罗马本地媒体之外。然而，王艾用这场精彩的表现，再次为他在都灵体育报评选的首届欧洲金童奖上重重的加了一分。打拉齐奥，都能两射一传，从主队一众大牌球星手中抢到了本场最佳，这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打强队，才是检验一名球员成色的试金石。 你踢蒙古、文莱、关岛这样总计没几个人的国家，哪怕你一个人一场比赛进十个也没有说服力。反之，如果你在意甲球队、英超球队身上进一个，就足以被外界正视。很多大牌前锋一个赛季下来，也不过能拿七个进球，而这样就足以坐稳主力位置了。 但是在中国，在意甲球迷当中，这场比赛不吝于一次大地震！ 我们中国人的队伍，也能和意大利甲级联赛的强队同场较量了！甚至有可能获胜了。 因此这一天比赛结束之后，在中国各个城市意甲球迷聚集的酒吧中、饭店里，欢呼声、掌声不约而同的响起。 第二天出版的国内各主要体育报纸也相继刊登了这场比赛的消息。以往国外顶级俱乐部不是没有排队来华进行比赛的，中国国家队也好、地方队也罢，似乎也取得过不少“好”成绩。但资深球迷都懂，这其实就是表演赛，说好听点叫友谊赛。总之，这是咱中国人花钱请人家来陪咱玩的，逗咱球迷一个乐子。谁当真了，别忘了去听巫启贤的经典太傻！ 然而这场比赛不同，这是联盟杯的16强之战，多走一轮几十万欧元的收益，更保留了更多收益的可能性，拉齐奥也排出了最强阵容，两次领先甚至打进三球，这绝不是放水。然而，还是平了！ 这不是花钱买来的平局，是真正用实力夺取的平局！这是真正的中国人与意大利人的正面较量！ 第二天清晨，王艾被手机铃声吵醒，草草的应付过了亢奋的辽沈晚报记者，顺便批评了他打电话不注意时间问题，约定了专访的事情后，王艾拿起书本，准备去上学。蔫溜溜的到了课堂发现，正巧是安娜女士的课。 王艾缩着脖子好好听讲，一点都不敢走神儿。可能是王艾龟缩的太猥琐了，安娜女士没有找王艾的麻烦，反而下课时，一些外班的球迷来找王艾要签名，她也没有阻止。 王艾的名气越大，他在图宾根大学的时间就越宝贵。不仅是因为他太忙，而是他投入的每一分钟的价值都更高了，对图宾根大学的价值也更高了。如此知名度巨大的少年足球明星，甘心老老实实的当普通学生、规规矩矩的来上课，本身就是对图宾根大学最好的宣传。以王艾的名气、资历和他的学历，现在可以挑选全德国所有的大学，比如近在咫尺的斯图加特大学，别看斯图加特大学是以工科著称，但也是有哲学和历史学院的。 因此，王艾对图宾根大学越忠诚，对图宾根大学的正面影响就越高，对世界各地留学生的吸引力就越强。自从去年年中世界杯上王艾扬名四海以来，今年的招生季，专程为王艾赶来报考的国内外学生就达到了近百人。哪怕这个数据在图宾根大学的两万多名学生中是很少的比例，但也足以说明王艾个人知名度的提高对图宾根大学的附带价值。 周日，上赛季的德甲降级球队，现在排名德乙第三的，图宾根青年升级，名额争夺者的法兰克福前来狮子球场挑战主队，在全场球迷的怒吼声中，派遣了三分之二主力的图宾根人，以41轻松击败对手，继续坚定的捍卫自己德乙冠军的荣誉。 历经了激烈的罗马之行，图宾根人仍旧能够轻松击败老三法兰克福，这对于德乙其他球队来说，几乎是击碎了他们最后一丝从图宾根青年身上赚取积分的侥幸。各支升级区、降级区球队纷纷调整了比赛安排。 打不过，就别白费力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场比赛王艾继续保持了上佳的竞技状态，再度连入两球，不仅继续领跑欧洲金童奖的评选，也保持了从去年世界杯之后至今的媒体关注度，他所代言的中国、德国企业喜笑颜开。 周三，蓝鹰拉齐奥如约来到图宾根。11 第四百二十六节 渴望精彩（中） 拉齐奥的旗帜第一次飘扬在狮子球场。这支群星云集的意甲豪强，引来了图宾根人极大的好奇，哪怕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封闭了球场给对方适应场地，还是有许多球迷不知道从什么渠道钻了进来。 拉齐奥主帅曼奇尼淡然的看向看台，图宾根的几个球迷正在试图张开巨大的条幅。 会是什么？意大利人滚回家吃奶？丑陋的拉齐奥？还是什么其他的？ 对这些，曼奇尼习以为常，每年两次罗马德比，已经让曼奇尼见多了球迷的语言攻击了，相比文艺大国意大利人的修辞方式，曼奇尼不觉得直线条的德国佬会有什么更加犀利的吐槽。不过这到令曼奇尼想起来德国出租车司机的名言：速度快不是我们技术好，而是技术不好的都撞死了。 踢球的也一样，不是我们心大，是因为想不开的都不玩了。 不料，图宾根球迷打出的条幅居然是：“nnbnn！欢迎来到图宾根” 发现拉齐奥队员在看他们，球迷还跳着脚频频招手。怎么看也不像是一种辱骂，反倒是向自己一方的球迷？ 图宾根还有我们拉齐奥的球迷？不支持主队支持客队？ 曼奇尼挠挠脸，把手头的工作交给队长法瓦利，走到场边：“你们图宾根人这么热情？难道我们不是对手？” 盘起长发的雷奥妮优雅的回首：“是对手，不一定是敌人。你们的打法华丽、配合流畅，我们的球迷觉得好看，所以，他们就喜欢你们。” 两人沿着场边，边走边聊：“这座大学城过去太安静了，即便是看足球人们也像看歌剧一样，我们的球迷更愿意把足球看作一项文艺表演。” “所以，只要我们踢的漂亮，他们不介意为谁欢呼？”曼奇尼好奇的道。 “也不全是，感情上当然还是倾向于我们，不过，他们没什么仇恨需要发泄。讲台上的教授和作业才是他们仇恨的来源，他们宁愿把怒火都发泄到辩论会上。足球赛，更像是一场美丽的嘉年华。” “那么，我们拉齐奥居然被看做是来自于意大利的男高音合唱团？”曼奇尼摇摇头：“真是一座奇妙的城市。” “可能是我们发展的太快了，今年已经是我们连续第五年升级了。所以，很多仇恨还没来得及结下。也许地区联赛时候和我们竞争激烈的霍芬海姆有点仇恨？谁知道？反正我们不介意，我们的球迷也不介意。” “那你们的球市哦，我忘记了，巴登州是最富裕的州是吗？只要比赛进行的漂亮，他们就像是去看一场时装表演？” 雷奥妮大笑道：“也许？谁知道？反正我们从未担心过球市的问题。” “你们真不错。我是说你们的处境真不错，不像我们。”曼奇尼耸耸肩：“俱乐部财政危机，老板不在换上了一群根本不喜欢足球的银行家监管，他们只会关心我们什么时候再卖掉几个球员好归还他们的债务。这个赛季到现在，我们基本失去了争夺联赛冠军的可能性。最大的愿望还是进入联赛排行前四，保证明年的冠军杯资格。而你们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雷奥妮背着手：“所以” 曼奇尼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周日清晨，一场春雪不期而至。王艾和厄齐尔到金博斯先生处吃早餐的时候，小城的市政人员正在努力的除雪。 “真是个好天气啊！”进屋后的王艾感慨道：“瑞雪兆丰年嘛，今年的农民伯伯又该露出慈祥的笑容了。” “这下总算有借口了？”雷奥妮给大家分发餐巾，表情中颇为雀跃。 戴着老花镜、孜孜不倦学习德语的金博斯先生抬头瞅了她一下，雷奥妮吐吐舌头不吭声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是何等味道，自行体会。在这方面，雷奥妮距离一个真正的中国人，哦，可以说是老奸巨猾的中国人还差得远。 下午两点三十分，狮子球场裁判室，曼尼奇跟欧足联的官员抱怨着德国该死的坏天气，抱怨着狮子球场没有除雪设施。欧足联的官员只好跟他解释：狮子球场是新建的，原本是为了满足业余联赛使用的，没考虑这么多。另外，德国的天气就是这样，你要庆幸的是今天你的对手不是基辅迪纳摩或者莫斯科火车头。 三点整，双方球员在球员通道列队，都穿着长袖，戴着手套，个别年老的还在球衣里边加了一层、天气太冷，不仅容易冻伤，还容易撞伤。 上场前，金博斯先生拍拍王艾的肩膀，郑重的激励他：“把你的演技拿出来！” 九十分钟后，双方经过激烈较量，最终以主队21小胜客队结束。比赛中王艾分别助攻白广海、罗彤亮打入一球，客队在下半场即将结束时挽回一分。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曼尼奇遗憾的对着意大利记者摇头：“不是我们不尽力，太冷了！你知道，我几乎带着全主力阵容来到这里，可惜，德国的天气更喜欢德国人。狮子球场糟糕的草皮让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今年我们在联赛上并不顺利，我不敢让我的球员们受伤。” 意大利记者报以同情的微笑。实则内心怎么想就不好说了。五大联赛，意大利人踢的最功利，玩的最肮脏。神圣联盟是干什么的，人尽皆知。所以意大利记者一点都不奇怪这场比赛的结果。 既然在主场都打不赢，到了客场还是这么一个糟糕的天气，才输一球不是值得开心的事吗？何况从比赛过程来看，还是蛮好看的，就连傻乎乎的随队远征而来的拉齐奥球迷也很满意。 从本性上来说，王艾当然不喜欢这种暗中的交易，然而，能轻松战胜总比费尽全力去战胜要好。拉齐奥处境艰难，图宾根其实也是命悬一线。三线齐发，野心比天大，每轻松一分都是极为宝贵的。 赛后王艾跟安娜女士再次请假，安娜女士微笑着提出一个要求：带着书回去！尽管施密特教授已经给王艾透露：他作词的永远不老的歌词已经被当做王艾德国课程学习过程中的，重要的能力展现了。去掉音乐，这就是一首诗歌。而作为荷尔德林的城市，图宾根大学对诗歌几乎是没有免疫力的。 然而，王艾还是乖乖的背着一大摞书登上了飞往中国的航班。 阔别一周，王艾带着满身德国的风雪回到了海口。11 第四百二十七节 渴望精彩（下） 国少、国青的海口联训还有十天。这一周王艾回德国支援俱乐部赛事，两支队伍都进行了观看。七天时间，打了三场比赛，除了最后一场被大雪拉低了精彩程度之外，其余两场都让队友们大呼过瘾。 干这一行能走到国字号的队伍里边，内心里都是有一份狂热的。 王艾虽然回来，却没有办法立即随队训练，实在是身体太疲劳了。这一周王艾的回归，相当于帮着队里的其他队员喘了一口气，缺席多场比赛的王艾也有一份歉然下补偿的意图。好在，结果不错，联盟杯顺利挺进了2002-2003赛季的八强，和葡超的波尔图，希腊的帕纳辛纳科斯、土耳其的贝西克塔什、苏超的凯尔特人、英超的利物浦、西甲的马拉加、葡萄牙的博阿维斯塔同列。 至于下一场对手，则是……利物浦。 王艾来不及怀疑这是不是欧足联在整蛊图宾根青年了。能和利物浦这样的对手真刀真枪的较量一次，对图宾根青年，对队中的队员们乃至对中国足球都是意义重大的。 而在联赛上正面击败了升级竞争对手法兰克福后，图宾根青年已经领先了法兰克福10分之多，冠军地位日趋稳固。 “真想去你们那踢球啊！”赵旭日羡慕的掏着王艾的背包，嘴里啃着糖块含糊不清的道。 “过两年再说。”坐在沙发上的王艾伸了个懒腰：“这两年我们中国外援多了点。怎么也得下赛季，哦，当然前提是你们俱乐部愿意放你。” “有位置？”赵旭日瞪大眼睛凑近前来。 “这不明摆着么？我们队里还有好几个老头子眼看要踢不动了，就是实在没人才强留着他们，你要能去，一个主力后卫的位置一点问题没有。再说，到明年，队里肯定还得走几个。我估计，老白我是留不住了。” “啊？因为啥啊？”赵旭日忙问道：“他不是挺愿意在你们队的吗？表现好，地位稳定，收入还不低。” “正因为这样他才想走。”王艾摇头道：“我那俱乐部就是个摇篮。长大了，当然要飞出去见识一番。我们中国球员不能真的满足于都留在我的俱乐部里。他也很清楚这一点，趁着年纪正好，打算出去闯荡闯荡。” “你们说了？” “到没明说，但我能明白他的想法。好不容易出国一回，还是在半个中国队里，肯定是不甘心的，你换成他的位置想一想就懂了。越有能力的球员，越不甘心被重重保护，越希望到更大的舞台上去。我们虽然眼下看来明年能踢德甲，但到了德甲能不能站住脚可不好说。哪怕真的站住脚了，距离欧冠资格还远着呢。” 赵旭日琢磨下点点头，德国杯上的高歌猛进，跟德甲球队不怎么重视有关，跟图宾根青年异军突起，战术打法特殊有关，也跟队中拥有大量物美价廉的中国球员有关。这批球员在国内联赛上都可以是顶级联赛的主力，到德乙适应好了，调教好了，发挥出色并不奇怪。但是换成德甲可就没这个优势了。 “那他走了你们前锋线怎么办？还有我看你们那个守门员也是该换得了，太老了，看着都要掉渣了。” “他走了再找人呗，虽然我们的梯队现在还嫩的很，但是中国的好前锋还少了？实在不行我从辽足调人就是了，王新欣我看着就不错，就是瘦了点，到德国大肘子抡上两年，什么事都没了。再说，还有不少成名球星跟我打听呢。” “诶？都有谁？”赵旭日来了兴趣。 “主要还是辽足这一块的。其他地方的球员想找我也摸不到门路。比如曲圣卿就托人问过我。当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本人的意思，你知道他老家还在沈阳，和辽足的家属们都混一起的，互相之间透气很正常。” “那守门员呢？好门将可不多。” “可不是？守门员就这样，主力的舍不得走，替补的没表现机会也轻易不敢和我提。我到是看好小曾，但他还小呢，真正当一线队主力，怎也得再过个五六年。再说，唉，明年过渡期就没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们给足协那边递交了延期的申请，能不能批下来不好说，反正听说他们吵的厉害。要是没有这个过渡期了，那就啥也别提了。” 王艾叹口气，这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最多三名外援的硬性要求让图宾根青年芒刺在背。除了澳大利亚外援博阿滕是雷打不动的主力之外，白广海、王艾、罗彤亮三人也缺不了，就连后来的陈洋和张永海都成了铁打的主力。谁上谁下？这对俱乐部的实力来说是个巨大的削弱。 当然，好处是以后就不用费尽心思琢磨轮换的问题了。 “诶对了，你跟我啰嗦这么半天，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看样不像要推荐你自己，说，你打算把谁塞给我？” 赵旭日不好意思的笑笑：“果然啥也瞒不住你。但我也是一手托两家，你们确实需要一个好门将，而我这也确实有个人选。” 王艾皱着眉：“先说好，小曾确实不行，他才14，门将那么重要，我可不想他天天挨骂。哦对了，国青的你也别提，他们年龄也有点小，十六七岁的门将打德甲，你是跟我开玩笑。” “不是不是，不是他们。”赵旭日摇头道：“我说了，我是一手托两家，不能坑你，我说的这人是你在国奥的队友。” “谁？安琦？”王艾一愣：“他在实德是主力了吧？” “不是他。”赵旭日摇头道：“我说的是替补门将，宗磊。” 王艾点点头，靠在沙发背上回忆了一下宗磊的技术特点，发现这个人选还真不错。宗磊今年23，在天津泰达当替补门将，在国青、国奥期间也是替补门将，虽然没什么表现机会吧，但从训练赛的情况来看，技术不错，表现稳健，训练也很刻苦。 “他托你了？” “那到没有。”赵旭日摇头：“在国奥时候我和他关系不错，瞅着你不缺人么，再看他也挺苦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熬出头来，合计着给你们牵个线，万一成了呢？” “你还当红娘呢？”王艾撇着嘴：“先说好，他去了我那，肯定也只能是替补，一个是德国足协怎么定这个过渡期的事儿现在还不知道，另一个我也得看看他能不能适应对不对？守门员太关键，我不能轻易选了谁。另外，你让他自己和我说。” “我说不一样？”赵旭日诧异的道：“都是国奥队友，搞这么生分干什么？” “你懂个屁！”王艾抓起一把糖块摔在赵旭日身上：“别光凭着好心办事，你就知道人家愿意走？没准人家爱死了泰达，要在天津终老呢？你就知道人家就能看得上我们？” “再说。”王艾撇着嘴：“想出国，想有出息，你自己不得积极争取？起码摆出一副我有志气的样子来？怎么？等着我请呢？我跟你说实话，别看我们守门员不行了，可国内顶尖的我不是找不到，区楚良、江津这两位国门，虽然也挺老了，但还是挺好用的，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请来？” 第四百二十八节 这里是安菲尔德（上） 十天时间，王艾休息了整整三天才缓过来随队训练。这一个月的大联训王艾总计缺席了八天时间，然而却没有队友表示不满。海口基地外每天都有路费预算达不到图宾根的记者在徘徊。 海口基地没有电网，然而他们却不得其门而入，除了一项足球界与新闻界关系不佳的因素之外，就是这两只史无前例搞联训的队伍的精神核心和主力射手王艾的对外表态：不接受采访。 也要求两支队伍的队员不接受采访，作为刚刚进入联盟杯八强队伍的核心球员，王艾有这样发布命令的底气，也不得不令记者们遵从。这还是国字号集训中最安静的时刻。许多足坛名宿都站出来讲话，呼吁新闻界给国少、国青的这次海口备战足够安静的空间。 人们都在期待这两只国字号将在下半年的世少赛、世青赛上的杰出表现。与此同时，去年国字号在各条战线上的上佳表现，也给足协带来了巨大的权威，得以在和新闻界的博弈中占据优势。 十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五十多名队员带着满怀的豪情飞赴各地的俱乐部。同龄人已经创下了如此成就，把中国球员的上限抬升到了联盟杯八强的水准，这由不得这些少年不去快马加鞭。 “想和我成为队友的，别松懈。”这是王艾给大家的临别赠言。 这既是同年龄段最优秀球员的劝告，也是国内足坛老牌豪强辽宁队老板的忠告，也是国内球员最容易登陆的国外球队图宾根青年掌控人的警告。 以王艾的年龄来看，只要他坚持踢下去，他在中国足坛的地位只会越来越高，未来国家队队长的袖标早晚会戴上他的胳膊。对这批队员而言，王艾不仅会影响他们的国家队生涯，还会影响他们的俱乐部生涯。 就如同王艾邀请白广海、罗彤亮加盟图宾根时候的家访一样，不知不觉间，王艾已经堵死了这批队友除了玩命训练之外的所有退路。 哦，退出足坛不算，只要你甘心放弃中国足球历史的书写者的地位、放弃无数触手可及的荣誉的话。 这个态度和王艾与赵旭日谈话中传达出来的精神是一致的：想要赚更多钱？可以；想要更多人知道你？可以；想要更高的地位和荣誉？也可以！但前提是你有胆量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说：我准备好了！ 而能说出这句话的，一定要先过得了“王艾式苦练”的折磨。 回到图宾根，王艾几乎马不停蹄的加入到了紧张的比赛当中。现在已经是2003年3月10日，德乙联赛已经进行到了第25轮，仅剩10场比赛了。除了2月23日主张大胜法兰克福以外，3月2日客场击败红白艾伦，3月9日主场再次击败排名中游的吕贝克之后，球队将在3月16日客场挑战布伦瑞克。而在积分榜上，图宾根青年以17胜5平2负，积56分高居榜首，而排名第二的科隆则以12胜11平1负，积47分，两者相差达到了三个胜场。而第三的法兰克福仅为43分，第四的弗雷堡42分，在还剩10场比赛的情况下，基本上退出了对冠军的争夺。 科隆、弗雷堡、法兰克福不得不为第二名而奋勇拼杀，在追赶不上一骑绝尘的图宾根青年的情况下。 对此，王艾很想在狮子球场上张贴一张标语：“你们是来争第二的吗？” 另外在德国杯上在王艾离开的这一个星期，图宾根青年与云达不莱梅打了一场半决赛，云达不莱梅距离欧冠资格仅差一场，面对着全员出击、风头正劲的图宾根青年，选择了战略性放弃，最终依靠厄齐尔和曲波的进球，2:0挺进了本赛季的德国杯决赛。而决赛的对手则是拥有卡恩、拉姆、巴拉克、代斯勒、施魏因施泰格等等球星的拜仁慕尼黑！ 至此，从图宾根青年创立以来先后取得的00-01赛季巴登州冠军、巴登杯冠军；01-02赛季取得的南部地区联赛冠军、德国杯冠军之后，有很大可能性在02-03赛季继续拿回两座冠军奖杯。 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德乙联赛冠军和德国杯的卫冕。 无论达成哪一项成就，都将载入德国足球和中国足球史册。 这是一只比凯泽斯劳腾更加能够创造奇迹的队伍，更加传奇的经历。 除了这两项荣誉之外，还有联盟杯的八强身份以及接下来的征程。 富有的巴登州球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球队的喜爱，于是他们蜂拥到了老库格尔的纪念品专卖店，几次把专卖店搞的商品货架空空如也。 而在个人荣誉方面，“斯图卡”白广海在联赛上已经打入了32个进球，比第二名美因茨的沃罗宁多出一倍。而在德国杯上、联盟杯上都是目前的最佳射手，同样进球数遥遥领先。已经有数只豪门球队表达了对他的兴趣，其中不乏有拜仁慕尼黑、ac米兰、曼联这样的顶级豪门。 就连厄齐尔、默特萨克等未成年球员也成为了被追逐的对象。如果不是图宾根青年背靠的超越体育不差钱，还真有沦为球星超市的可能性。 王艾回归球队后，立刻就和全队进入到了备战时间。哪怕昨天刚刚结束了第25轮的比赛，因为马上球队就将在3月13日赶赴英国去挑战利物浦了！ 利物浦！ 从王艾选择队歌都要挑选利物浦的队歌作为区别对象就可看出，这支球队在当下的欧洲足坛、中国足坛拥有怎样的影响力！虽然利物浦最辉煌的年代是在上世纪80年代，而下一个辉煌期还在酝酿。图宾根青年的主要球员那时候还没出生，但他们的老师那时候可正是壮年。足坛的情感倾向往往就是这么一代代人传下来的。 现在的利物浦正在日出前的黑暗期，然而却仍旧拥有欧文和杰拉德这样的顶级球星，拥有争夺欧冠资格的能力，更是图宾根青年创立以来遇到的最大牌、最辉煌、最可畏的豪门球队。 哪怕是一项淡定从容的金博斯先生，都忍不住在率队踏上利物浦的土地后感叹：“这里可是安菲尔德！” 第四百二十九节 这里是安菲尔德（中） 提前两天来到利物浦的图宾根人，低调的入驻酒店，低调的在欧足联的安排下适应场地，并带着一股朝圣般的心情通过香克利大门，拍了一下那句著名的标语。 利物浦足球队创立于192年，图宾根青年创立于2000年，双方球队相差10年！无论图宾根青年取得了怎么样的成就，在这座回荡着百年喝彩声的球场里，都放下了骄傲。 哪怕利物浦正在低潮期！ 安菲尔德球场与其他世界知名球场不同的是，它选择了并不多见的四四方方的外形。这与利物浦最狂热的球迷是来自于工人阶级有直接关系。这座工业发达的城市有一种刚强的性格，有工业化的美感。而方正的外形，恰恰是这座城市的审美特征。因此历经多次扩建，其硬朗的外形都保留了下来。 而这种硬朗，也体现在了狂热球迷对球队的支持上。尤其是狂热的们，他们的收入水平在最初买不到最好位置的球票，只能站在球门后方的廉价区域为球队喝彩，渐渐的就成了他们的圣地。巅峰期能涌入两万多站着的球迷。而那时的看台还没有顶棚，不论严冬酷暑，不论雨雪阴晴，他们都在那里为球迷欢呼。而后来全部改建为坐席之后，他们也几乎无法安坐。别说坐着，站在旗帜飘扬、手臂挥舞、条幅高举的人群中，也几乎看不清全场比赛。这一点没到过现场看球的人很难体会，因为电视转播已经习惯了最好的主看台视角。而在现场，站在球门后，处在无比嘈杂的人群里，还要面对被旗帜、手臂、条幅错乱分割的视野，真不是狂热球迷，观赛感受是非常差的。而狂热球迷也基本不在乎什么球队的技战术啊，配合是不是好看啊，他们就是喊，就是喊，并在进球的一刹那喊出最大声就算完成任务。 换言之，他们所有的力气除了唱歌，就是为了进球的一刹那，喊一声“好儿！” 所以这真的是一种文化信仰。有趣的是，世界知名球队的最狂热球迷往往都是这种情况，收入不高，所以在视线并不算好的看台聚集一处。米兰双雄如此、曼联如此，拜仁如此，就连皇马的美凌格们都是站在球门后的南看台上挥舞手绢的，唯有诺坎普例外，他们的狂热球迷是站在西南看台的，也即主看台对面的看台。 而随着两次球迷惨案的发生，利物浦队固然陷入了低潮期，却因为俱乐部和球迷的共同悲痛，结下了更紧密的关系。尤其是在195年的海瑟尔惨案后，利物浦连累的所有英国球队都无法参加欧洲赛事整整五年，在全英国球迷的辱骂声中只有更团结一条路可走。而在199年的希尔斯堡惨案当中，几十名因为赛会组织不利而意外身亡，却要背负着惨案制造者的罪名几十年不得昭雪，委屈、悲愤萦绕在利物浦俱乐部球员和球迷心中，促使他们更紧密的团结在一起。 正是因为这些复杂的历史旧案，安菲尔德才这样独具魅力。对这里的球迷而言，足球队已经不仅仅是胜负，更是一种信仰和一种传承，是这座城市的文化魅力的一部分。 磨难，从来都是促使人们团结一致的外因。 在图宾根青年来到利物浦后，对这场比赛同样倍加关注的几名中国球员也相继赶到。 最先到来的自然是李铁！不仅是因为他和图宾根青年的王艾认识的最早，迄今已经认识了六年了嗯，六年不长，但你想想王艾才多大？第一届笨蛋杯是王艾参加的最早的正规比赛，那时候放假在家的李铁心血来潮去观赛，又把张引请到。虽然李铁算不上王艾足球道路的引路人，也没帮上太大忙，但在如今看来，却是王艾和辽足之间结下关系的第一人。同时，李铁和图宾根队中的白广海、罗彤亮、张永海都是一起长大的，更是陈洋的“一生之敌”，哪怕和曲波也是国家队的队友。 当然更主要的是李铁离的近，他的古迪逊公园广场和安菲尔德球场就隔着一条街。他要不先来，老白就得找上门去骂街了。 现在的老白，是他们这一代球员中混的最好的了就问你联盟杯射手榜头名，联盟杯强赛，你们服不服？早年间可没这胆量。 好在李铁听说消息后主动给王艾打了电话，图宾根全队降落在利物浦机场的时候，还是李铁来接的机。 一众队友相遇，感慨万千李铁先上来给了老白一脚，随后俩人就开始原地摔跤。 别想多了，踢球的这帮野孩子，你还指望他们久别重逢了互相背首诗是咋的？撕扯了半天，闹的机场警卫都过来了才算拉倒。 一群人里头六个辽沈出身的，五个是当年张引的辽足少年队的队友，互相之间的岁数差距不到三岁，一起共同度过了童年、少年和青年时光，在异国他乡偶然相逢，特别亲近。 “呼呼，我说小白你这体格怎么练的？好么当年跟麻杆似的，现在你再看看你这一身的块儿，呼呼！你是去踢球了还是练健美了你？”李铁喘着粗气靠在罗彤亮身上一幅哮喘发作的样子。 “身体是踢球的本钱！”老白朗声一笑，豪迈无比。 当晚，李铁到图宾根青年入驻的酒店和大家小聚。不是他不想请客，是特么请不起！英国菜当然对他来说不算贵，可架不住来的人多！当初的哥们一个不能落吧？这就五个，王艾不能不请吧？曲波不能不请吧？徐指导不能落下吧？这就七个了，那剩下的球员呢？合着你光请中国人？别说图宾根俱乐部不能同意搞这种小团伙，你个英超的主力球星好意思么？那要请全队，那就得召开一场，而这种层次的可不是国内哥们到一起一顿大排档，两顿小烧烤就可以搞定的，花个一万英镑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李铁算算自己这二十万英镑的年薪还是上你们酒店来借花献佛好了。 第二个赶到的是范志毅。11 第四百三十节 这里是安菲尔德（下） 大将军已经35了，如果不是一幅天生好身板，早就该退役去尝试着转型了。尽管在英甲也打不上比赛了，但还是有点不甘心，于是这个赛季从上海中远租借结束后，又到了英乙的卡迪夫城。为这只弱旅带去了一名老将的经验和眼界。所以，空闲时间不少。 在国内的时候，范志毅对辽足的印象可不怎么好，辽足就因为十连冠太嚣张所以才被一分为三，可都分为三份了，辽足也如愿以偿的躺下了，但可大连又起来了，所以老是和范志毅抢冠军。但是身在国外，还就是这么几个人，彼此之间的关系都亲近了不少。正如图宾根的辽宁人与杨晨这个北京人、谢晖这个上海人的关系变得非常融洽一样。 范志毅的到来，首先给徐根宝敬了个礼！感谢当年老帅的培养。按照大将军所说：当初不懂事，不知道教练对我好。而我现在都35了还能再踢几年，这都是当初在申花老帅给打的底子好。而今天再看老帅，自己未来这教练能不能拿的起来还不好说呢，可当年的“老徐头”现在却好像年轻了一般，每天都是一个新成就！ 两年前只身前来刚刚晋级德国第sn联赛的业余球队当主教练，却放弃了中国顶级联赛豪门申花的邀请，怎么看都是发疯。可两年后，申花还是那个申花，图宾根青年却已经今非昔比。 两年下来，金博斯先生除了数次登上时尚杂志封面，业务拓展到了时尚圈之外，在足球上的成就也晃瞎了人眼：一个地区联赛冠军、一个德国杯冠军、一个联赛杯冠军、一个看样马上就要到手的德乙联赛冠军，再次杀入决赛的德国杯和强的联盟杯。 更主要的是他的麾下拥有一支令人生畏的足球队。在人员配备严重不足的情况下，生生的多条战线出击，全部有所斩获，将一只原本一个国脚也没有的球队，变成了“小国家队”。这份成就已经不仅是中国教练的头一份了，全亚洲教练里边也是头一份！ 真正的老树开花，让人刮目相看。 第三个赶来的是孙继海。曼城队今年排名中游，不上不下，所以孙继海很轻松的请了一天假，身为曼城队的绝对主力，他才是迄今为止在国外混的最好的中国球员。白广海在名气上尽管有后来居上的趋势，但毕竟是在德乙，在收入上就差了老大一截，哪怕加上他的广告收入也一样。 这一下，除了远在德国不能前来的谢晖、杨晨和邵佳一之外，中国足球的海外兵团已经聚齐。难得的聚集了9人，其中国脚就有6个！除此之外，还有受命前来考察国脚的老阿里国家队教练组的唐鹏举教练。2003年开年至今，老阿里已经率领球队打了四场热身赛，对手分别是云南红塔、广州香雪、巴西国奥、爱沙尼亚，结果四场比赛零失球，进两球，状态很是一般。隐隐然中国队的锋无力问题又冒了出来。 在此情形下，德乙、德国杯、联盟杯三重头号射手的白广海，以及无所不能的王博士已经被国家队教练组盼的望眼欲穿了。哪怕是罗彤亮现在都保持了两场进一球的破门纪录，要知道他特么可是主力中卫！就这进球效率，一般队的主力前锋都赶不上。 可图宾根青年正走在“创造中国足球辉煌的道路上nn语”，为了一场可有可无的热身赛就把人抽调回来，全国球迷要骂娘的！王博士要跳脚的！ 那么既然人回不来，那我们还不会派人去吗？于是，唐鹏举就万里迢迢的来看一场联盟杯的强赛了。而且打算赛后和俱乐部一起回德国，再看一场德乙，然后再看一场联盟杯。 他肯定不会告诉别人自己是利物浦的球迷，他就说为了调查更加缜密。反正糊弄老阿里是一来一来的。 3月12号下午，图宾根全队在安菲德尔球场进行了场地适应。在第二天上午临时由欧足联安排借用了埃弗顿青年队的训练场进行了最后的战术演练，对此，埃弗顿俱乐部提供了极大便利。 晚上七点整，图宾根全队来到了安菲尔德球场外。刚下大巴车，就听到了赛场内的喧哗声，要知道开赛还有一个小时呢！这不过是一场联盟杯的强战而已，也许对于图宾根青年，对于中国人来说很了不得，可是对于利物浦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从下车到进场，图宾根青年一直被利物浦的球迷们围观着。尽管利物浦的极端球迷很多，专门以挖苦别人的痛点为乐，但对这支德国的乡下球队还真没表现出多少攻击性，反倒是好奇居多。 队里岁数最大的卢卡斯3了，队里最小的厄齐尔才14，这是一只爸爸和儿子一起踢球的足球队！可是却能够团结一致，友好相处，甚至精诚合作，打下了如今这样一幅好局面，全世界都对这支球队的凝聚力和创造力感到好奇。 再加上双方没有过往交手的历史，也没什么仇恨可谈，这又是一场对利物浦球迷来说没什么嚼头的强赛，因而没有想着给客队施加什么压力的，甚至有热情的打招呼的。 毕竟最大的仇恨永远来自争夺球市的埃弗顿和争夺冠军的曼联！图宾根人？这次相遇下次想碰上不知道要几十年之后呢。 图宾根青年开心的进行了回应，虽然是极少数打招呼的，但还是冲着道路两边的球迷挥手。 对于极端球迷，能不惹就不惹，身为大学城的球队，对狂热的极端球迷是挺怕的：在俺们图宾根，球迷喊倒彩的时候都是押韵的！骂脏话的时候都是遵循着十四行诗的创作原则的！ 利物浦队还在球场上热身，而图宾根人则取消了热身的环节，安静的呆在更衣室里感受着安菲德尔球场的簌簌震动，平静着自己略微激烈的心情。 “这里是安菲尔德！” 金博斯先生站在队员们面前：“我知道你们中间很多人喜欢这支球队，所以，在这里，我不要求你们获得比赛的胜利，我只要求你们尽力的为你们这一生中的第一次，甚至可能是最后一次在这块球场上的比赛，留下你们最精彩的表现。” “这里是安菲尔德！” 双方球员入场时，难得的都在那块标语下拍一巴掌，好像他们都是主队似的。 也许利物浦人不会想到，这块给对手施加心理压力的标语牌，竟然被这支德国青年军视为了莫大的激励。 ssn！11 第四百三十一节 红色海洋（上） “电视看球顶多是失神，就是看这么多人，这片波涛翻滚的红色海洋楞一下。可要现场看球就是失聪了，你肯定听不见你自己在喊什么，除了大家下意识的集体喊你才知道：哦，原来我是本地口音。可他妈上场踢球就是失智了，你只能看见队友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任何有用的话，俩人头碰头都得大声喊！看来以后有机会到英超来发展，英语可以不会，哑语必须精通！” 一边带球一边心里疯狂吐槽的王艾，冷不防的被人断了下来。再抬头一看队友，呵！都跟一宿没睡似的。 身处比赛中，王艾没感觉这场比赛有什么特殊，甚至都没有带着多少对利物浦、安菲尔德的特殊情感，这就是一场足球比赛而已。但是，这里实在是太吵了，看台距离球场太近，稍微靠近场边就能清楚的看到张牙舞爪的球迷和他们挥舞的中指。英国人骨子里就带着海盗的野蛮和凶狠，却被绅士风度束缚在他们消瘦的身体里，所以只能尽情的释放在球场中。看足球比赛，你才知道英国人的本性是什么样的。 王艾甚至感觉自己的视觉都有点模糊。 队中心理最稳定的王艾都这样，可想而知图宾根全队是一种什么样的处境了。 别看三线齐发，高歌猛进，但真论这种经验，全队甚至金博斯先生都没多少，上海申花号称红魔，但毕竟是个山寨货，和正宗的红军比起来，差的远了。 这也是大赛经验！与相比，哪怕是世界杯上的中国球迷都远远不如，因为你根本没有那么多被压抑下来的狂躁需要释放所以，中国人后来发明了呜呜祖拉！ 我们才不跟你们这帮野蛮人一样喊破嗓子呢，我会发明工具！吵死你丫的！ 们的狂热，极大的干扰了图宾根青年的发挥，喧嚣至极的赛场，更是让人频繁失神。以往图宾根青年灵活稠密的战术配合荡然无存，反而频频出现低级失误。王艾只能尽量个人控球消耗时间，期待着队友们能尽快适应。 可王艾一个人也做不到太多，你想喊一声队友配合，队友根本听不到，物极必反，在极度喧闹的赛场里，所有声音都失去了作用。一支11人的队伍仿佛处于真空中而不知所措。 而利物浦队却显得非常适应一年中有一半的比赛在这种极度喧闹的场地渡过，早就可以做到充耳不闻了。哪怕这支利物浦拥有当下英超球队的典型特征：粗糙，与技术出色、战术出色的图宾根青年并不占有明显优势，但他们还是很快取得了进球。 上半场第25分钟，杰拉德中路强硬的冲开张永海，在罗彤亮上来补防之前，一记远射直接破门。 这个破门在王艾看来没多少技术性，罗彤亮的远射比他还强呢，可是人家远射的自带音效是太凶猛了，不是“砰”，而是“啊”！ 是的，是“啊！”，这个情绪最饱满时候的感叹音，全人类都差不多，就是河马一样尽力的张大嘴巴，用最直接、最粗犷，最有力的气流冲击声带，引发口腔、头腔、胸腔共鸣的声音。 包括现场解说员发出的声音都是一样的，绝不是什么“”，起码利物浦的狂热球迷不是，也许不怎么狂热的球迷会因为进球精彩而冷静的收缩口腔发出一个“哦”的感叹词，但对于狂放的们，他们哪有那么麻烦？ 我就为了喊声好才来的，我还得顾及什么口型？风度？ 反正数万人齐心合力的一声“啊”，让王艾身处呼啸而过的声浪中还感到了莫名的喜感，哪怕是一球落后，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拥有数万个不计代价的配音演员，杰拉德可瞑目也！ 趁着准备重新开球的时候，图宾根队员们聚到一起，大家先说的第一句话是：“利物浦也不是，就太他妈吵了！” 图宾根青年压根就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被丢进一个静音的赛场里，甚至图宾根青年都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手语。 金博斯先生知道队员们已经尽力了，现在也不是传授具体沟通技巧的时机，于是就叮嘱队员们加大传控力度，要求脚下技术最出色的的王艾、厄齐尔、陈洋、默特萨克等人加强控球时间，给我们的耳朵一个适应的机会！ 赛场边的解说席上，电视台解说员佐内博恩双手捂着耳麦对着麦克风喋喋不休：“似乎图宾根人有了一点麻烦，从前二十分钟的比赛里，我没有看到图宾根人以往极具美感的流畅配合和攻守如意的犀利杀伤，反而好像丢掉了灵魂一样，只能在小范围内展开三两个人的配合，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英国这该死的潮湿阴冷的天气，还是图宾根人野心太大，多线出击后的体能崩溃。总之，这场比赛恐怕会让我们失望了。” 进了一球后，利物浦人似乎发现这支图宾根青年没有看上去那么厉害嘛，于是，攻势如潮。 所有图宾根队员都意识到了大难临头。一支利物浦这样的传统豪门如果打出了气势，一支英国的技术粗糙的球队如果打出了顺风球，结果是不可预料的。于是，包括白广海、王艾在内都不断呼唤着大家加强防守，加强防守，并亲自参与到了梯次防守体系当中。 这个时候，金博斯先生“抢逼围”进化而来的“压迫式”体系的另外一面就充分的显现了出来。 这套打法从来不单纯是进攻性战术，也许过去图宾根青年经常失球的结果让人们忽略了这套打法的另外一面：这是一套攻守兼备的打法，进攻时，是源源不断的海潮防守时，它又是层层不绝的防波堤！ 如果利物浦是一只传控打法的球队，还真不怎么怕压迫式打法，他们会用娴熟的脚下技术不断消耗对方的体能，并最终完成致命一击。可惜，现在的利物浦还不是经过贝尼特斯改造后的利物浦，还拥有传统英国球队的粗糙、野蛮、血性的风格。 换言之，传统英国球队的打法上有点“意识流”，过于强调精神意志中的热血激情，而忽视了技术战术等“武器”的先进性。 因此，冲锋起来的利物浦人反而陷入了麻烦当中。11 第四百三十二节 红色海洋（下） 利物浦人健壮的战马，陷入了沼泽。强悍的骑士，寸步难行。在图宾根青年编织的网络中，横冲直撞，却无法突破。从前锋线的白广海到前腰线的王艾、默特萨克、厄齐尔，到后腰线、后防线，整整四条防线牢牢的把对手困住。 图宾根人在防守时，不但充分发挥出了金博斯先生调教两年的抢逼围的精髓，还或多或少的带上了一点意大利人链式防守的特征，尤其是在后防线上。 经过了和蓝鹰拉齐奥的一战，图宾根人收获巨大。亲眼见证了链式防守的强大后，金博斯先生和全队都印象深刻，并在训练中有意的模仿。 这是一支好奇心旺盛、模仿能力极强的青年军，这是一支雄心勃勃、朝气蓬勃的队伍：虽然我们的进攻暂时指望不上了，但别想轻而易举的血洗我们！ 你们是利物浦，这里是安菲尔德，然而，我们是图宾根青年！ 在这片红色的海洋里，远道而来的图宾根人曾经被淹没了，然而在比赛的紧急关头，球队又苏醒了过来，尽管只是苏醒了一部分，却对利物浦的攻势进行了顽强的阻挡。 在巨人利物浦挥起拳头要终结比赛之际，“小青年”们战胜了心理阴影，选择了顽抗到底。 此刻，优雅的图宾根不见了，犀利流畅的组织体系不见了，全场到处都是白色球衣的图宾根青年追逐、骚扰、缠绕着红色球衣的利物浦人的身影，卡位、竞逐、撞击、浪射、大脚、堵抢眼…… 为图宾根留下深刻烙印的金博斯先生把他性格中的一部分也留在了这里：穿上西装我是说英语的绅士，脱下西装我是打王八拳的流氓！ 无所不用其极！如果是两只动物在搏斗，利物浦就是凶悍的一往无前的狮子，而图宾根人则化身为了弱小、团结却又凶悍的鬣狗。如果是两个人在斗殴，利物浦就是退役的搏击冠军，图宾根青年则是从街头成长起来的黑拳选手。 随着图宾根人撕去伪装，拉低下限，这场比赛上半场的最后二十分钟乏善可陈，比赛场面沉闷无比，连一次有威胁的射门都没有。图宾根人一旦拿到球就是无效的互相传递，反复盘带，而利物浦人一旦拿到球，图宾根人就滴答着口水，红着眼睛扑上去，缠个没完没了。 尤其是张永海，更是其中的集大成者！年轻气盛的杰拉德几次粗暴的推开瘦弱的张永海，却又不敢真的挥拳相击，毕竟对方只是骚扰、高频率的骚扰、无羞耻的骚扰，却没有真的做出伤害他的动作。 面对重新黏上来、简直撕不掉的中国人，杰拉德不由得叹口气：太他妈恶心了！你们就不能真刀真枪的和我干一场吗？非得这样？你瞧，你又悄悄的拉我球裤！幸亏我绳子系的紧！ 不过即便如此，杰拉德还是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裤腰，眼睛瞟向了对方队中有名的博士球员：印象中这个家伙去年世少赛后就脱了球裤的。 妈的，你愿意，可我不愿意啊！ 沉闷的比赛、郁闷的杰拉德，终于在主裁判的一声哨响之后进行短暂的休息。 “诶呀我草！”刚进入休息室，陈洋就一头倒在按摩床上，身为至关重要的后腰，他又要积极防守，又要经常持球盘带、传接，而他的体能本来就不怎么样，这下可累惨了。 当然他也知道，别人不比他累的轻，他好歹都26了，队里还有俩14、5的呢，更有俩三十七八的呢。所以抢先摊在床上，占个好位置！ 果不其然，王艾和厄齐尔进来后也相继挤在了床上，光顾着喘了。 老里昂进来后发现没地方趟了，只好坐在椅子上，靠着柜子捯气儿，一句话都不想说，嘴没闲工夫。 金博斯先生进来后也没说话，他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战术打法的问题，而是适应比赛的问题。如此喧闹的赛场，如此狂热的客场，他都没经历过，何况这帮球员。所以，他带着刘尚杰以及队医光顾着给大家做按摩了。 至于比赛？看天意了。 双方谁能扛得住，谁就有好结果。图宾根青年什么时候适应了，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不利局面。 短短的十五分钟后，双方再次站到了球场上，而球场边，似乎根本没有中场休息一直在唱歌的利物浦球迷们，再次声威大震。 手臂、条幅、围巾重新汇聚成了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红色海洋。在这片海洋里折戟沉沙的不知凡几，相对而言，图宾根青年还只是一个小角色。 经过了上半场后二十分钟的缠斗，利物浦人似乎明白再这么缠下去可能没什么好结果，对方固然累够呛，可凭借几名脚下技术出色球员的传接配合，自己这边的体能也是消耗严重。 于是，利物浦人难得的打起了较多的地面控球，似乎要消耗图宾根人的防守体能。 可当利物浦人打起了生疏的传控体系后，球队的冲击力却下降了。场边的金博斯先生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一点，迅速下达指令：展开攻势！ 图宾根的两个边路被重新激活，在利物浦人减轻压力试图控制比赛的时刻，图宾根青年犀利无比的前场体系运转了起来，尽管只是运转了一部分，却令利物浦人胆战心惊，不得不草草结束了难受的传控打法，加强了防守。 双方的攻守之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转换了过来，而且还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又是二十分钟过去，王艾感觉耳边的喧闹声似乎在渐渐远去，可能是kof们喊累了，也可能是自己已经适应了，就连视线都感觉清晰了不少。 机会来了！ 金博斯先生也察觉到了本方队员精神状态的变化，赶紧换上了一直养精蓄锐的曲波。 曲波的目标虽然是热刺，但一场英超比赛也没打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踏上英格兰正规比赛时候的场地，因此表现的格外兴奋。 而此时，霍利尔也换上了为联赛养精蓄锐的迈克尔·欧文。 两个被中国媒体送上“追风少年”外号的球员，就这么在联盟杯八强战上意外的相逢了，就连中国媒体赛前也没有意识到。一方面是欧文的绰号是五年前得到的，现在已经25岁，胡子一大把，早已不是少年；另一方面，两个人别看外号一样，但个人成就差距太大，放在一起比较，连青岛媒体也不好意思。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这场比赛最后的二十多分钟，还真就被他们两个所主宰了。 比赛第31分钟，刚上场的欧文接边路传球后，长驱直入，强健的体魄根本无视了张永海的骚扰，在罚球区前沿横着带了一步后直接起脚。这次突然的射门让卢卡斯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比分两球落后。 比赛第42分钟，在图宾根青年的反击中，曲波一马当先，飙起了全速，硬扛着对方后卫的冲撞带球突入罚球区，小角度打门成功，将比分追回到了1:2。 尽管这之后图宾根队又进行了数轮威胁极大的进攻，但利物浦队在球迷的鼓励下奋不顾身，终于将比分保持到了终场。 而图宾根青年，也终于在近期的比赛中，收获了一场失败，这还是联盟杯九场比赛以来的第一次失手。 第四百三十三节 依然坚挺（上） 三月十六日，图宾根青年赶赴下萨克森州的不伦瑞克，参加德乙联赛第25轮的比赛。不伦瑞克现在积分19，与卡尔斯鲁厄、曼海姆、圣保利三支积21分的队伍同为降级区的难兄难弟。本赛季头几轮不伦瑞克的表现还可以，起码可以排在联赛中游，可随着各支队伍逐渐进入联赛状态，不伦瑞克就一路下滑，牢牢控制了降级名额。眼看联赛还有十轮就要结束，且从积分情况来看，不伦瑞克没有被“难友”们甩开，还在紧紧跟随，还有保级的希望。 而12输给了利物浦的图宾根青年，似乎正在进入下行轨道？毕竟图宾根青年本赛季除了最开始的十轮比赛里输了两场之外，到今天为止已经在德国杯、联盟杯、德乙三条战线上保持了29场不败了，其中取胜的场次达到了25场。可在安菲尔德，几乎所有观赛者都认为，图宾根青年全场状态低迷，除了防守令人难得的眼前一亮之外，最令人着迷的流畅的攻势完全不见了踪影。 德国媒体踢球者还发出了哀叹：德国足球真的没落了。在今年的欧洲冠军杯强中没有任何一支德国球队。而在联盟杯上16强中原本还有德甲斯图加特和柏林赫塔以及德乙的图宾根，可惜在两场比赛过后，斯图加特、柏林赫塔纷纷落败，最终强中的德国球队只剩下了一个图宾根。 这是一个完全意外的结果，却也是德国足球上下维持脸面的最后希望。也因为如此，一度不断攻击图宾根青年的“过渡期政策”的德国政客、足坛名宿以及若干社会团体都选择了闭嘴。 可现在倒好，图宾根也输了！ 踢球者杂志的社评，给了布伦瑞克挑战领头羊的勇气。 刚刚艰苦的打完了客场比赛，图宾根人应该还没缓过来吧？于是在主教练乌违的率领下，不伦瑞克打起了攻势足球，强硬的准备在狮子打盹的时候狠狠咬一口。 图宾根人对不伦瑞克突然表现出了旺盛的自信有些意外，随即醒悟过来：这是看我们好欺负啊！ 虽然上一场比赛输给了利物浦没怎么让队员们沮丧，能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已经很满足了。但输给利物浦或者说输给了们情有可原，但不伦瑞克也敢拿我们不当回事？积分领先第二名三个胜场的图宾根，早已不是赛季初那个战战兢兢，立足保级的队伍了。 于是，图宾根青年决定给对手一个教训。 上半场，在前要线的强力支持下，老白完成了帽子戏法。 下半场，老白投桃报李，分别助攻了王艾和厄齐尔一个，终场时候还给曲波助攻了一个，难得的一举拿下了两个帽子戏法。 比赛最后阶段，面对被打蒙了的不伦瑞克，助攻上来的罗彤亮打入一个，补时最后一分钟，默特萨克抢点打入全场比赛的最后一个进球。 0！不但是本赛季全德乙最多进球的比赛，图宾根还难得的零封了对手。 图宾根青年用一场大胜宣告了领头羊地位的不可撼动，告诫了所有蠢蠢欲动的对手：我们依然坚挺！ 而这场大胜也给接下来主场迎战利物浦的比赛制造了更大的悬念。毕竟上一场虽然输了，但也只是一球小负，还拿到了一个客场进球，怎么算都还有机会。而这场大胜所带来的是图宾根人的状态找回来了，流畅的进攻组织依旧存在。 相对于图宾根人的大胜，英超第30轮比赛中，利物浦则以32勉强击败热刺。两支队伍的竞技状态差距明显。 因此，图宾根人在不伦瑞克休息一夜回到俱乐部后，德国足协副主席贝肯鲍尔从慕尼黑启程，悄悄来访。 上一次贝肯鲍尔来访，还是在一年前的三月份，那时候图宾根青年以业余球队身份在德国杯上高歌猛进，而图宾根青年的战术打法引起了他的好奇。那一次来访，图宾根人从他那里讨来了一年的过渡期，从此后他虽然没有再次来访，却也因为这个过渡期，与图宾根青年联系的紧密了起来。 他是主张开放外援政策的，而在德国足坛还有另外一批人是反对开放外援政策的，各说各的理。所以图宾根青年表现如何，与贝肯鲍尔的主张有很大关系。自从德国球队从冠军杯、联盟杯上纷纷被淘汰以来，拥有一年过渡期的图宾根青年就成了德国足球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不仅针对图宾根青年的攻击销声匿迹了，连针对贝肯鲍尔授予的“过渡期”的抨击也消失了。 很显然，要是没有贝肯鲍尔力主授予的“过渡期”，现在德国足球的强大伪装就赤身，任人羞辱了。 上一场比赛失败后，对图宾根青年的批评声再起，并有顺势蔓延到贝肯鲍尔身上的趋势，好在随即图宾根人就在不伦瑞克身上重新印证了自身的强大，贝肯鲍尔也就坐不住了。 他需要前来给图宾根青年鼓劲，怎么着也得进入四强。号称五大联赛之一的德国足球，获得了一个四强席位才算匹配自身的地位。按照欧足联的规则，联赛排名将决定各个联赛出征冠军杯、联盟杯的名额数量，总是在杯赛上表现不好，排名是要下滑的。 这可就太危险了，德国人绝不会允许本国联赛的排名被丢到五名开外去。 因此这一趟贝肯鲍尔前来也算公私两便，除此之外，他还需要和图宾根人商讨更多的事物，其中最让人关心的就是明年的过渡期问题。 图宾根人迫切的想知道，下赛季图宾根是否还享有过渡期。图宾根一线队发展的太快，梯队还没有跟上来，如果过渡期不能顺延，队中的主力将大半流失，那么图宾根青年就要进行痛苦的重建了。 而升入德甲立刻就进行重建，无疑是取死之道。 除非超越体育拨出大额款项购买德国本土优秀球员，可即便有钱，也不见得能买到。王艾和俱乐部都很清楚的感觉到，随着图宾根青年升入德甲的趋势越发明显，来自德国足坛的排挤的力量也在日益增强。11 第四百三十四节 依然坚挺（下） 欧洲国家基本都是民族国家，全球领先的经济水平赋予了他们强大的自信，所以一般情况下对外来人还算可以，但前提是你不能过于深入。一旦穿透了这层文明宽和的表皮你就会发现，欧洲人其实非常排外。比如你想收购他们久负盛名的企业，比如你想成为他们中的一部分，再比如，图宾根这样一个中国色彩浓厚的俱乐部成为德甲的一员。 贝肯鲍尔前来程序性的考察了俱乐部，鼓励了球员之后，很快就躲开众人与徐根宝、雷奥妮、王艾以及远程参加会议的黄欣进行了秘密交流。贝肯鲍尔很坦率的告诉图宾根人，联盟杯上的成绩很重要，但与过渡期无关，甚至可能又反作用。 他这一派固然会说，这是开放外援政策的作用的最直接体现，但反对派也会说，这将剥夺诸多优秀的德国球员的就业机会。 总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问题是，还真的都有道理。立场不一样，出发点不一样，着眼点不一样，往往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到最后还是要看双方的手段。 而这些东西，贝肯鲍尔根本无法预计，所以也就没法给出准确答案。他只是宏观的讲了讲图宾根青年在联盟杯上的表现越好，批评的声音相对而言闭嘴的时间越长。至于过渡期本身，与接下来两个月时间里的诸多变化有关，如果图宾根青年接下来联赛表现一般，到最后没有能够升入德甲，那么过渡期保留下来的希望比较大，但反过来如果升入德甲，保留过渡期的难度将倍增。其中既有德甲联赛太重要的原因，也有足球界之外因素的加入的原因。 总之，事态非常复杂，涉及到的人和事也非常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贝肯鲍尔只能保证自己给予支持，希望能够延续过渡期，这将成为开放外援派的重大胜利，哪怕过渡期的内容进行调整也可以。据说德国总理府对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很有好感，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加分。 接下来的主要时间，贝肯鲍尔用来和图宾根人分析下一场比赛该怎么打，进行了一次小型的战术会议。他毕竟是足球领域的王者，不论是眼界、思想还是经验都是当代德国足球的佼佼者。对近两场比赛的情况他洞若观火，不像一般的体育媒体那样一会猛踩，一会力捧，他就直接说这是图宾根青年的大赛经验不足的问题。德乙的对手中没有哪个向安菲尔德那样狂热的赛场气氛，图宾根青年一时不慎才表现低迷。反之，打不伦瑞克这场是因为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加上图宾根受了刺激。 当然贝肯鲍尔此行也有个人目的，图宾根青年现在个人实力足够打德甲的有白广海、罗彤亮、默特萨克三人，通过和德甲球队的比赛情况来看，这三人在德甲的表现也不会差。更有王艾、厄齐尔、曲波、陈洋这样可以进一步成长的球员。就连博阿滕、张永海都有打替补的希望。而德国足坛这两年的青黄不接产生了对优秀球员的极度渴望。 因为下赛季图宾根青年基本上也要打德甲了，所以贝肯鲍尔并没有提出购买球员的要求，但示好的意图却很明显。职业球员基本上很少在一个队里终老。如果不是图宾根青年里的优秀球员太多，他也不必如此。而哪怕是冲着白广海和罗彤亮二人中的任何一个，他来一趟也是完全值得的，更何况他代表的是拜仁慕尼黑。 贝肯鲍尔走后，图宾根青年进入了紧张的备战阶段。虽然不太在乎输一场比赛，但也没人愿意输，同时输的也有点憋屈。 这几天，国内足坛有点乱，提出采访要求的媒体增加了不少。原本高歌猛进，连续近三十场不败的图宾根，在安菲尔德栽了跟头，究竟下一场比赛会如何，大多数新闻媒体都心里没底。尽管足球业内人士有不少已经想通了，但也无法估计到快速晋级，队伍年轻的图宾根队会有怎么样的反应，是一雪前耻呢，还是爬不起来呢。 总之，在很大程度上把图宾根青年看做了自己人的中国球迷，有点慌神。 后来还是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对徐根宝进行了简短的电话采访才让球迷们安静下来：我们经验不足，年轻队员缺乏比赛经验，年老队员缺乏大赛经验，总之，叫安菲尔德给吓了一下，所以才表现低迷，但那不是我们真实实力的反应。下一场比赛，在狮子球场，欢迎大家检验我的话。 老帅掷地有声的回应，不但安抚了球迷，也让接下来的比赛备受期待了起来。 周三，黄欣从沈阳浑南辽足新俱乐部施工场地匆匆赶来，那边的施工已经接近完工，需要她亲自处理的事情已经不多，而德国这边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商业、竞技、社交等等乱成一团，急需大将坐镇。雷奥妮经验尚浅，徐根宝志不在此，王艾还要上学，因此非黄欣前来不可。 与黄欣同机抵达的是时文君，另外还有央视的直播小组，由于央视心里也不怎么托底，因此这次派来的是林龙，但比赛解说却是由北京演播厅来完成的。 时文君还是第一次到德国的俱乐部来，三月的图宾根，已经是繁花盛开，小城美不胜收，一行人赶到图宾根的时候正好是上午，王艾还在上学。 等王艾中午回来见到时文君的时候很诧异。 你是笨蛋食品那一系的，不是超越系的，你怎么跑来了？ “给你鼓劲呗，代表我自己还有青莲。”时文君立着柳叶眉：“你好好表现，好好进球、好好给我赚钱！” 王艾翻着白眼竖起……拳头。他本来下意识的要竖中指来着，冷不丁想起来不对劲才避免了挨一顿打。 同日，利物浦队也低调的抵达了斯图加特，准备第二天上午再来适应场地。 而图宾根的两大球迷组织已经做好了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准备。尽管俱乐部从未明说，但两大球迷组织都是有代表随队去了利物浦的，那阵势、那气势，把图宾根球迷也彻底的震撼了一把。 狮子球场从来都不是一个魔鬼主场，图宾根人看比赛就像在看歌剧，对手表现好的时候鼓掌喝彩的临阵倒戈的事情数不胜数。 然而这一次，狮子球场认真了。 第四百三十五节 秋风扫落叶（上） 3月20日，利物浦人抵达图宾根，小城静悄悄的，因为“图宾根前进”和“我们的图宾根”分别约束各自旗下球迷：不要上去追星，这是敌人，敌人，敌人！ 球迷们的反应尽管嘻嘻哈哈，但还是遵守了要求，尽管他们喜欢利物浦，但他们更喜欢图宾根，如果两个不能一起选的话，嗯，还是图宾根青年更顺眼一些。 经验丰富的利物浦人已经从安静的图宾根，感受到了暴风雨的临近。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图宾根青年从上一场失利归来一直在针对他们搞特训。金博斯先生发现，与其说上一场是被kof们震的球员失去联络，不如说是注意力下降的结果。 图宾根赢的太久了，队员们有点骄傲自大，再加上比赛过于频繁，队员们的精神、身体都比较疲惫，因此比赛的投入水平降低了很多。当突然身处异常喧闹的赛场时，当无法用声音来提示队友时，这一本来不是缺点的问题暴露了出来。 发现这一问题后，金博斯先生难以抉择：注意力下降确实可以通过教练、队长在比赛时的不断叮嘱有所改善，但效果也有限，早年他在国内时候的破口大骂什么的，他又不能用。于是他召集了王艾、雷奥妮、刘尚杰等人一起商量。 最后，雷奥妮给出了个主意。 于是，从3月15日开始，队内训练赛上，主力一方就是带着耳塞的。 让你们靠声音！ 45分钟的训练赛，主力一方破天荒的被替补一方逼平。什么都听不见，失误率极速增加，漏人、失位比比皆是，无法用声音来协调战术配合的主力一方，要不是个人能力超强，就会被替补一方打的溃不成军。 上一场在安菲尔德，好歹是能听见点声音的。 但金博斯先生不改初衷，于是，下一场训练赛上，主力一方队员被迫的加大了对比赛的关注度，一方面他们的视线要紧紧跟随足球，一方面要不断的观察周围的队友，不能用嘴巴喊，那就只能用眼神和肢体动作来协调配合了。 这种无声电影式的特殊训练，让队员们从极不适应到慢慢的乐在其中。每当队友们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做出了默契的配合后，那种心灵上的满足感足以令人忘掉所有不快。 这就好像四个人打扑克的升级玩法，当对家打出了你最需要的牌的感受一样舒爽。 当然，队员们也从中更多的领悟到了他们暂时没有想到的东西：因为无法直接沟通，他们就无法纠结于队友的“错误”，只能寻求下一个配合的良机，因而心态也变得更为积极了起来。 与此同时，由队员们共同发明的初级的“图宾根式足球手语”也开始萌芽。因为队里没有人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因此这种特殊的战术手语完全是自行出现的，一个队员做出了一种手势，被队友领会后，很自然的就流传开来。 总之，这种金博斯先生发明并首先应用、推动的“失聪训练法”很快就被队员们喜欢上了。足球本就是一场游戏，金博斯先生利用对年轻球员的了解，给这场游戏增添了新玩法。 现在马上就要结束留洋生涯，对崇明岛归心似箭的老徐头，正在利用最后一点时机验证他的足球设想，这种特殊的训练方法就是其中的成果之一。 图宾根人磨刀霍霍，却没有为外界所知，为了降低利物浦人的警觉，这几天俱乐部都进行了封闭式训练。虽然这种训练方法不可能完全保密，但应付接下来的八强战已经足够了。 晚上20点整，双方在狮子球场再次相遇。与一周前相比，双方好似都没什么变化。但这才是最大的变化。胜利者没有心理优势，失败者没有心理负担。很显然，两场联盟杯之间的一场联赛，主导了这种心态的微妙现状。在利物浦艰难击败了热刺的同时，图宾根人8:0击败了布伦瑞克。 比赛一开始，给所有各国记者一个“下马威”的是狮子球场的球迷。在两大球迷组织的煽动下，狮子球场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喧嚣。体壮如牛的德国人不是不能嘶吼，不信你看多特蒙德主场。只是图宾根的球迷更富有，心态更宽和，轻易激动不起来。但一旦激动起来，远比kof们更胖的身体可以发出更加低沉嘹亮的噪音。 喧闹的赛场，甚至让小城的整个西部以及附近安静的农庄都被惊扰到了。 利物浦人到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把图宾根队吓了一跳。好在，球迷的声音再大，也赶不上耳塞的效果，而被封闭了五天的听觉突然被解禁，球员之间的配合更加高效了。 队员们似乎有了一种作弊的感觉，偷鸡成功的图宾根青年队，表现的异常兴奋，比如厄齐尔，几乎就的从头笑到尾的，而比赛的结果也正如图宾根队所表现出来的轻松一样。 90分钟后，记分牌上的4:0，令人们恍若隔世。 这还是上一场状态全无的图宾根吗？这还是上一场攻势如潮的利物浦吗？大多数球迷甚至部分记者都没有对本场比赛的利物浦一方留下怎样的印象，似乎不知不觉间比赛就踢完了，不知不觉间客队就大比分失利了。 主队既没有表现出焦躁、急迫，也没有表现出旺盛的侵略性，反而十分耐心的打配合，打出了众多十分精彩的配合，然后，利物浦人几乎是糊里糊涂的就输了。 这场比赛有太多的精彩的可以书写之处，反倒令人不知从何说起。利物浦人没有什么明显失误，中规中矩的完成了教练组的布置，有进攻、有防守，有配合，有冲击，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主裁判也没有什么失误，该吹就吹，丝毫不含糊，既没有偏向主队，也没有偏向客队。 但利物浦是怎么输的？或者说，图宾根是怎么赢的？ 今天的图宾根，全队都表现的非常亢奋，尤其是年轻的厄齐尔和王艾，几乎是从头……玩到尾！因为他们一直在笑。 可如此重大的比赛，你们这种轻松的心态从何而来的？ 第四百三十六节 秋风扫落叶（中） 来自阿尔卑斯山北麓的寒风，吹掉了利物浦队的强队伪装。让德国足坛清清楚楚的看到，今天的利物浦不是当年的利物浦，而图宾根的强大更胜往昔。尽管雄心犹在，尽管kof依旧疯狂，然而在绝对实力方面已经不是欧洲之巅了。 异军突起的图宾根青年虽然在客场被安菲德尔吓了一跳，短暂失神而失利，回到主场后却迅速的找回了状态，一场干脆利落的4:0，让所有的质疑烟消云散。 赛后第一时间，金博斯先生就接到了“老贝”的祝贺电话，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德国足协。 五大联赛之一的德国，居然没有一支球队进入冠军杯的八强，这也太尴尬了。好在图宾根青年终于击败了利物浦进入了联盟杯的四强算是挽回了一丝颜面。然而德国足协台面下关于是否开放外援的争辩也越发激烈了，因为图宾根青年这支唯一的硕果仅存的球队，是开放外援的球队！ 比赛结束第二天欧足联进行了下一阶段联盟杯的抽签，结果图宾根青年的对手是葡超的波尔图。 好在这不是一个让人绝望的对手，起码没有利物浦、拉齐奥看上去那么强大。而冠军的对手将在凯尔特人和博阿维斯塔之间产生。虽然这些队伍也是欧洲的老牌强队了，但还不会令人望而生畏。 接连两场比赛，图宾根青年拿下了一个8:0，一个4:0，图宾根人的竞技状态才是令人畏惧的。 而接下来的联赛进程也印证了这一点：周日，图宾根青年坐镇狮子球场迎战首都球队柏林联盟，虽然柏林联盟距离降级区有点近，但还是没敢把战胜风头正劲的图宾根当做刷分对象，最终比赛的结果也印证了他们的明智：仅仅上半场，主队就完成了三连击。下半场柏林联盟换下了主力队员。图宾根青年虽然有点意犹未尽，却也仍旧礼貌的换上了替补。 双方替补一阵凶悍的对冲，最终比分定格在了4:1 虽然是一场大败，但柏林联盟还算满意，毕竟比利物浦多进了一个。 此战过后，德乙联赛迎来了半个月的休赛期，这是为各支国家队准备的比赛筹备期，明年将迎来号称比世界杯竞技水平更高的欧洲杯，因此各个国家队都要利用联赛的间隙进行比赛筹备。同时也是给不断的进行一周双赛，甚至三赛的球队一个喘息的机会。 而中国国家队也利用这个机会重新召集了海外兵团进行集训，这次集训主要是热身与合练为目的，最近的比赛还要到年底的东亚锦标赛，也就是下半年的集训才是具有战术演练的目的。上半年包括前几场的热身赛、友谊赛都是给新教练组观察球员、磨练战术所用。 于是，首次入选国家队的白广海、罗彤亮二人不得不放弃了休假的打算，疲惫而又兴奋的登上了飞回国内的航班。 曲波旧伤还没太好利索，而且他的技术特点国家队助理教练沈祥福一清二楚，所以就没有召集他回国。同样，王艾的技术特点也是人尽皆知，唐鹏举教练来看比赛的时候就通知了王艾，本期国足集训名单里没有他入选，让他别有什么想法。 王艾哈哈一笑；我能有什么想法？这次让我回去我也得请假，图宾根大学缺课很多了，我害怕到时候无法毕业呢。 对此，足协、教练组都是理解的，哪怕是同为海外兵团的李铁、孙继海又折腾回国一趟，也没什么怨言。反倒是一般球迷会有议论，王艾通过一次电话采访就打消了外界的质疑。 不服气，你也去读个博士啊。有这个光环加身，王艾自由了很多。利用这半个月，狠狠的补课，身体也休息的不错。当然，国青、国少也分别组织了一次小集训，王艾照例是不回去的。 十天后，白、罗二人回归俱乐部，看得出来很轻松。王艾没有询问国家队集训期间他们的表现，从表情就看得出来了，老汉那边应当是很满意。 联赛重新开始，图宾根客场挑战以46分排名在图宾根、科隆、弗莱堡之后，与法兰克福同样积分的美因茨，双方同样踢了半场好球，下半场纷纷上替补。图宾根青年最终以3:1的比分再次取得胜利。 此战过后，图宾根青年回到俱乐部休息两天就启程赶赴葡萄牙波尔图，进行联盟杯的半决赛。 波尔图队，本来就是葡萄牙足球联赛的豪门球队，正在葡萄牙冉冉升起，迄今为止和图宾根青年一样，在本国的联赛、杯赛以及联盟杯上三线齐发，在联赛上基本预定了冠军，杯赛也是一往无前，哪怕在联盟杯上的风头也不弱于图宾根青年。 虽然图宾根是德乙，但葡超，也比德乙强不了多少。 而这支球队最让王艾注意的不是球员而是主教练，他的名字叫何塞·穆里尼奥。 欧洲的大牌足球教练很多，弗格森、范加尔、贝尼特斯、斯科拉里、希斯菲尔德、希丁克、博斯克、温格等等人，要说王艾最欣赏的，还是这个现在刚刚崭露头角的家伙。 因为在王艾看来，从现代足球的角度来说，穆里尼奥才是最适应商业足球的主教练。商业足球的首要元素是什么？商业价值！而在现代传媒体系里，商业价值约等于辨识度。而穆里尼奥不论是个人风格还是带队风格，都极具辨识度。哪怕不考虑其带队成绩，就个人特点和商业价值而言，他也是有别于一大堆传统教练的。 穆里尼奥是个非常业余的足球运动员，踢到24岁就无球可踢了，不得不转行去当教练。而在足坛上成绩如此低的人，想要成功的变为一个主教练，难度也是非常大的。不信你看看齐达内，第一个教练职务就是皇马助理教练。而穆里尼奥的第一个教练职位则是阿马多拉足球俱乐部的助理教练，而这支俱乐部只是葡萄牙甲级联赛的中下游球队，比皇马至少差了三个联赛级别。 而且他这个助理教练的位置其实很水，因为他不是靠足球技术、名气或战术水平而获得的位置，而是靠他的语言天赋，或者说他就是个翻译，后来跟着主教练去了西班牙，主教练走了，他又跟着新教练范加尔混。从岁一直到岁了，他整整十年都在打杂，赚着并不多的工资混迹在足球圈里。 本来，他该是默默无闻的大多数，然而2000年靠着范加尔的推荐和他强力的自荐，他拿到了第一个主教练职务。 第四百三十七节 秋风扫落叶（下） 然后，按照童话故事的逻辑，何塞应该一举成名天下知，走上人生巅峰再也下不来……那就不是狂人了，这家伙没有任何拿出来耀眼的资历的情况下，仅仅带领了本菲卡九场比赛就和董事会闹翻了。 熬了十年，就当了九场比赛的主教练就毅然自我流放。要是中国人看来，你还不得忍着点？然后慢慢的积攒实力？呵呵，所以，中国没有魔力鸟！ 这个赛季是何塞带领的第三支球队，也是葡萄牙的传统豪门。对于联盟杯半决赛遇到了图宾根青年，也很头疼。皇家贝蒂斯、拉齐奥、利物浦都拿这支球队没办法，甚至输的干脆利落，而换成波尔图有什么办法？ 别人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办法，然而王艾知道！来葡萄牙之前，他就很清楚的和金博斯先生交底：这场比赛的对手是个无耻的、无下限的、极限功利主义者！ 在金博斯先生怀疑的视线中，王艾谎称派人调查过这家伙，因为这个又黑又瘦又小有倔的家伙，长期徘徊在主流足球圈的边缘混不上饭吃，因此对成功有种强迫症。他不在乎战术打法、他不在乎是不是好看，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他就要一个：胜利！ 只有胜利、不断的胜利，他才不至于被人挤在板凳上动弹不得。球员生涯、教练生涯无限坎坷的何塞，对出头露脸有种强迫症，因此他会不顾一切的采用最功利的打法！ 金博斯先生知道王艾轻易不会就他的战术安排说什么，但此时王艾郑重其事的拿波尔图的年轻主教练说事儿，那就一定值得重视。此时除了王艾，没人能想象到这个沉默冷傲的葡萄牙小个子以后会是这个星球上最成功的足球教练。 王艾的足球思想也是有别于传统足球人的，他们的思维中还是竞技体育的一套而不是商业体育的一套，两者虽然有很多共性，比如都要追逐比赛的胜利来实现价值，但也有很大区别。比如竞技体育会尽量避免和媒体接触，保持球员和俱乐部的内在安静，从而认真备战。而商业体育是要尽量挖掘球星的个人价值，从场内到场外，从足球到生活无所不包。 而商业足球才是今天这个星球上的主流足球元素。只不过很少有人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而已。为什么英超是最成功的联赛？因为英国的小报太猖獗，逼的英国足球界走上了商业足球的道路。 象那样连窃听都敢搞的小报，你顶不住他也只能顺应他。所以英超的俱乐部才最值钱，这就好像是和狗仔的关系一样是，嘴巴上互相厌恶，实际上相辅相成，互相促进。当代足球和小报也是如此。这其实就已经很充分的说明了今天足球运动的规则。 穆尼里奥是不是想通了这些王艾并不清楚，但毫无疑问他的性格、做派、足球思想是最适合商业足球的。而且王艾对他的欣赏还不仅于此，因为敢说敢做的人从来都拥有强大的人格魅力。 穆尼里奥如此，王艾也如此。 这算是惺惺相惜，也可以算是臭味相投，尽管现在两人并不认识，但却都知道对方的名字和事迹，相对来说，现在还是王艾更有知名度一些。 所以，王艾打算给这位未来的狂人当头一棒！趁他还没去切尔西、国际米兰之前，以后想找他的不痛快，可不容易！不仅是他带队成绩好，关键是他总换地方。 紧张的备战在图宾根青年悄悄展开，备战的认真程度甚至丝毫不弱于对阵利物浦。球员们虽然不知道王艾“调戏”狂人的恶趣味，却也能理解。联盟杯到半决赛的阶段，一场比赛光欧足联给的奖金就有80万欧元，如果获胜了翻倍。而如果获胜以后，决赛上的奖金将再次翻倍，输了也有300欧元的入账。而如果赢了，则是550万欧元！ 这就有点想是扑克机了，每胜一轮，押注翻倍，但比扑克机好的地方在于，它不需要你搭钱，只要赢下去就一倍一倍的往上涨钱。 拾掇拾掇联盟杯的赢球奖金，今年狮子球场的改建资金就出来了。这可真是大炮……哨声一响，黄金万两！ 4月10日的葡萄牙波尔图，温暖的大西洋海风让人倍加爽朗，双方在欧足联的安排下分别进入到了波尔图的主场——安塔斯球场。 新的主场巨龙球场还没建，需要扒掉这座日渐老迈的老球场后才能兴修。而且前提是本赛季的波尔图能够表现良好，给董事会投资修建球场的信心。 晚上18点整，在诸多德国媒体、欧洲媒体、中国媒体的见证下，这两只年轻的，同样多线出击，雄心勃勃的球队碰撞在了一起。 比赛一开始，波尔图队就陷入了被动。 这不是因为他们坚决的打防守反击，不要控球的表面被动，而是真的被动了。图宾根青年以极为简练干净的进攻组织来瓦解对手默契的防线，根本不打算给对方太多的调整机会，在王艾的率领和带动下，大量的一脚出球，大量的长距离调动，大量的精准直传，让波尔图队的后场险象环生。 而在波尔图同样用简练直接的方式打反击的时候，图宾根又开始就地防守反击，层层阻截、层层骚扰，尤其是盯人中卫张永海，中场清道夫博阿滕，屡屡破坏波尔图的反抗。 坐不住的何塞，站在场边表情严肃的观察着场上的变化，并频繁的给队员下达指令。与他相比，同样站在场边的金博斯先生则表现淡然了不少。该安排的早就安排下去了，有王艾这样冷静的大脑在场上，足以保证自己正确的战术指令会贯彻到底。 当然，如果自己说错了，这家伙也不会听自己的，尤其是在这么重大的比赛上。 上半场，双方打成了2:1，客队领先。 下半场，双方再接再厉，又打了一个2:1，仍旧是客队领先。 面对尚显稚嫩的何塞和他的防反战术，王艾挥舞金手指与老辣诡诈的金博斯先生利用压迫式打法将对手压在半场，用比对手更锐利准确的攻势，化解了对方的密集防守。 经过了拉齐奥的链式防守的锤炼，图宾根人现在破解密集防守已经很有一套了。 联盟杯半决赛首战，图宾根青年4:2击败波尔图。 第四百三十八节 银烛台、宽檐帽（上） 带着一场胜利，图宾根青年告别了葡萄牙回到德国，三天之后，坐镇主场迎战降级争夺者之一的曼海姆。联赛头名与联赛吊尾的比赛，没有什么太多悬念，尤其是以图宾根最近极为出色的竞技状态而言。 比赛结果也一如外界所料，图宾根青年轻轻松松的以半替补阵容3:0击败对手。而曼海姆队甚至许多队中主力都未曾随队前来。 打不过的对手，还是省省力气的好，现在是联赛28轮，还有六场比赛可以决定生死，曼海姆队深刻吸取了上一场不伦瑞克的教训，对这支青年军，不确定了升级德甲的名额之前，别指望他们放水。 一周之后的周五，图宾根青年客场作战，对手是排名第11的红白奥伯豪森，与降级区有段距离的奥伯豪森，颇有点无欲无求的意思，面对疯狂捞分准备囤积力量，完成德国杯、联盟杯上伟大突破的青年军，干干脆脆的放弃了挑战。图宾根青年最终以一个2:0的小比分胜利给对手留下了一些颜面。 不是没有竞争对手试图挑唆图宾根的对手制造麻烦，但问题是，真的打不过。想要玩点肮脏的手段吧，且不说对方队里那么多随时准备自爆，拉着对方头号球星同归于尽的混蛋，就是现在图宾根是德国足球唯一的两大杯赛上的代表，也决定了这个时候是没人敢惹的。 没见最激进的德国政客都闭嘴了吗？当中国人和德国国家荣誉、德国足球荣誉紧紧缠绕在一起的时候，谁都要投鼠忌器。因为德国的球迷实在是太多了！ 英国、德国盛产足球流氓，在这两个国家，足球不仅是一种竞技，一种文化，更是一种信仰，是许多人的精神寄托。换言之，哪怕是被王艾深深得罪了的反华群体，这时候也只能一边忍着恶心，一边看图宾根青年各种嘚瑟。 最近一段时间，中国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专门派驻了一个前方记者小组驻扎在图宾根，随队报道图宾根青年的比赛、训练情况。在去年国足各条战线表现优异，极大的激发了全国的足球热情之后，今年的各条战线起码上半年都没什么大赛，所以体育频道就把图宾根青年当做了报道的重点。 这里中国人多，说是小国家队也并不过分。最近一次足协公布的下期集训名单里，已经新添了陈洋和张永海的名字，尽管肯定是替补。 集训名单26人，图宾根青年就占了四个，还有肯定会入选的王艾和曲波！ 而中央电视台的大力报道和中国社会的高度关注，还意外的开启了德国企业的大中华攻略，他们很多企业都意外的发现，旗下多了不少来自中国的订单，比如王艾最爱的knoppers糖果、万宝龙文具以及不得不提的德国nici玩具！虽然王艾很羞耻自己的大头公仔被人摸来摸去，但拿了人家钱，就得受着不是？何况自从接到了中国的订单以后，各家赞助商都很体贴的给追加代言费了。 这还能说啥？这些企业是没想到能够赢得中国客户的青睐，原本找王艾代言是看中了王艾在德国社会的影响力，而王艾在中国的巨大名气，帮助他们提前进入了中国市场，他们这才发现，虽然中国现在仍旧很穷，但别忘了，中国有14亿人！真论起来购买力17个人里边有一个德国普通人购买力的一点都不奇怪。 虽然当初签订的订单没包括这方面，但明明从王艾身上获得了多余的好处要是没点表示，还按照合约规定那样一丝不苟，得罪了王艾的下场他们不敢想。就像姚明鼎盛期，哪个在中国有业务的企业敢得罪他？回头儿他一声不吭的换了你的对手代言，你除了哭泣还能怎么着？ 所以，德国人尽管大多数是直线条的，但做生意的全天下都一样，无奸不商。 多拿了不少好处，王艾本想偷偷攒着的，不料时文君准时杀到。她算的很清楚，2003年没有大赛，王艾的代言费难免会低一些，所以能省则省。笨蛋助学基金一年三千万的大窟窿，不多捞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办不下去了。指望着这帮学生还钱，一时半会就别想了，你总不能让人家刚毕业，一个月赚个千八百块的时候不吃不喝的还你吧？就是这样，起码也得四年才能还上。所以笨蛋助学基金要自己造血，靠着借款的学生还钱来维持，起码需要十年时间。何况，肯定有人逃票的，十年后，还得靠笨蛋食品的盈利来填补这个差额。 所以，王艾现在也是光屁股唱歌——穷乐呵，赚多少钱都是个数字，是真的数字，还没见到钱了就被划走了。可王艾还没法说什么，连时文君自己的抽成都搭进去了，王艾还能说什么？真论辛苦，全国到处跑的时文君一点也不比他轻松。 好在俱乐部的工资、奖金，没人来抢，身为主力队员，王艾一个赛季的各类型工资奖金收入不比老白少多少，虽然是自己给自己开工资，但多余的还真没有。俱乐部是王艾的不错，但黄欣主管下的超越体育财务体系，严谨的很，根本不会给“太子爷”什么面子。 时文君也不是没试探过，随即就在王艾“看你到底有多小”的目光中慌慌张张的跑了。 今天这世道，是和平盛世，换言之，不是圣人出世的年代。 这个年头谁要因为做好事把自己弄成凄惨无比，群众第一个就会跳出来质疑，丛飞都遭遇过什么，人人皆知。何况，这年头大多数以“圣人”光环装裱自己的，几乎都被证明是裱子。 王艾不打算当圣人，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分散过于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社会资源，说好听的是回报社会，说自私一点是对月满则亏这句古训的恐惧。 合法的不一定合乎道德，不一定合乎人心。而公平是最大的人心。王艾一家人在现有社会规则的体系里，赚取了大量金钱，获得了大量资源，短短十年时间就获得了惊人的财富，一家人想起来都是战战兢兢的。 到了这个层面，白手套、黑社会什么的都没什么威胁了，反而最普通的社会大众的呼声才是最大的压力。而王艾是学哲学的，他清楚的知道，资源从来不会长久的集中，不论用什么方式，集中到一定程度后都会分散，而分散到一定程度后又会集中，循环往复。 用三国的话来说就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第四百三十九节 银烛台、宽檐帽（中） 而每一次资源的分散和集中，伴随的还有无数的血泪。 就眼巴前的事儿来说，现代企业通常会寻求上市，而股权激励最终也会起到同样的效果就是股份越来越分散，这实际上就是一个社会自我调节的，从哲学角度看来的资源集中到了一定程度后分散的过程。 王艾不想让自己和家人流血，所以从发展初期，就坚决的大力支持笨蛋食品这个看起来脑残的企业，去年的个人捐资一个亿，更是这种思想的集中体现。 用严竹转述的话来评价：“哲学没白学，小小年纪深谙懂得谋身之道。” 换言之，一个亿让老百姓吓一跳，可是在某些层面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领导更欣赏的是王艾这种表现背后的喑声自晦的明智。哪怕是在体育层面，王艾公开喊话支持冬奥项目，支持女足，都是这种思想的体现。 中国男足为什么挨那么多骂？除了成绩不好之外，拿了太多资源才是根本。否则全国所有运动项目都是世界一流了？怎么没见人去骂拳击呢？骂田径呢？哪怕也是三大球之一的男排，你看谁骂了？ 说到底，你以为带节奏、骂男足的都是球迷？别天真了！郭德纲怎么说的？同行才是…… 所以，正因为王艾的这种不断的自我分散资源的行为，才让王艾又是学霸、又是球星的却没有成为嫉恨的焦点，才让他得以顺利的成长，才没有人去深挖他的家庭背景去挑唆群众，在不满贫富分化的时候把王艾拖下水。很多明星的丑闻之所以大曝特曝，被一波推倒，丑闻本身只是诱因，根本上还是学问不够，过于贪婪，总想着集中集中再集中，引人嫉恨所致。换言之，没学过哲学，不懂存身之道，骄奢淫逸之际却不知已经危机临头。 王艾懂得敬畏，也就懂得该怎么看待过于庞大的财富，所以才得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才得以在非常良好的环境下慢慢的改造中国足球。 时文君来到德国抽走了王艾新的附加值之后，轻飘飘的挥手道别。王艾却没功夫去讨点便宜回来，天可怜见，砸下一个亿，可以砸开绝大多数漂亮女孩的心房了，可王艾砸了不止一个亿，还什么都没捞到呢。 因为随着图宾根青年日趋接近德甲的行列，需要王艾参谋和处理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今年夏天，狮子球场肯定要扩建了，升级的主要竞争对手、科隆、弗莱堡，都与图宾根的关系越来越紧密。第32轮对弗雷堡，34轮对科隆。是胜是败，几乎决定了这两者谁能下赛季进德甲。 这中间有太多的说道了。 何况，马上，何塞的波尔图就要来访了。 在备战会议上，王艾郑重其事的要求教练组把这场比赛当决赛打，哪怕教练组本来也没有松懈的意思，但王艾却深知，对何塞这样的着名教头而言，稍微疏忽大意就会让人给你个颜色看看。都已经走到半决赛了，何塞根本不会考虑放弃。 果然，22日提前一天来到图宾根的波尔图队，在酒店服务员、市政厅公务员等等“间谍”的观察下，很是精神抖擞，有大干一场的气魄。 在王艾的带动下，图宾根青年没人敢飘飘然，世界杯银靴都是在一丝不苟，谁飘的起来？哪怕是老白，回国嘚瑟了两天之后，归队照样老老实实的训练比赛。整个俱乐部的气氛，没有受到各条战线好成绩的负面影响。 4月24日，联盟杯半决赛的第二场比赛，在震耳欲聋的狮子球场内上演了。 何塞的波尔图把防守反击表现的更为极端了，干脆就是在半场摆大巴，前场留两个速度型前锋打反击。哪怕总比分2:4落后也在所不惜！ 其实波尔图能拿到一个联盟杯的四强名额，已经足够让董事会满意了，这毕竟只是何塞执教的第一个赛季。 面对更加极端的波尔图，图宾根不急不躁的组织进攻，牢牢控制着球权，全场比赛王艾和厄齐尔甚至都没有一脚射门，反复用精准的脚法和开阔的视野，调动波尔图可怜的中前场队员。而波尔图也铁了心，不管比赛什么样，坚定防守。 在球迷看来，何塞就是公开宣誓：不出去就不出去。王艾就是不断挑逗：不给你就不给你！ 整个上半场，双方加一起三次射门，一次正中门内的都没有。 下半场归来，图宾根以为波尔图怎么也得拼一拼吧？结果，何塞可能是琢磨着我就是输了也不能让你们再进球，还是不出来，大巴车堵的严严实实的。 一个球队如果在何塞的带领下就想着防守的话，别说图宾根青年，你就换成谁想要赢也不容易，何况，图宾根也没指望这场比赛继续大幅获胜，打平也是可以接受的。 4个客场进球，足以让图宾根稳坐钓鱼台。 其实何塞不是没想过反击获胜，可是一看图宾根前场的王艾、厄齐尔、默特萨克以及白广海等人的跃跃欲试就不敢轻易大举出击，玩了一个赛季的防守反击，轻易改变打法是取死之道，何况面对是以攻击力着称的图宾根。 在年轻的何塞看来，不是我没感受到屈辱，而是打不出去。 所以，整个下半场，双方还是没有什么精彩表现，波尔图重兵囤积，图宾根轻兵徐进，双方好像在演练攻防阵容。虽然比赛中也不乏激情的片段，但整体上来看却是乏善可陈。 最终比赛的结果也是如同场面一样，双方0:0握手言和。图宾根也由此杀入了2002-2003赛季的欧洲联盟杯决赛。 对于能够给狂人当头一棒，王艾是相当得意的，因此赛后双方教练握手后，王艾凑到何塞面前，想看看年轻的何塞会不会沮丧，结果何塞到是一愣，随即恍然。 也调查过图宾根的何塞知道，这个王博士很多时候都是图宾根的教练组的一员，因此楞了一下之后，挤出微笑，很有风度的伸出手来。 “你好王博士。” “你好何塞。” 第四百四十节 银烛台、宽檐帽（下） 除了王艾，还没人意识到何塞的厉害，所以很多人见王艾和对方教练谈笑风生都觉得有些奇怪。 手下败将，何以言勇？ 可能何塞自己也多少有些奇怪，然而，他对王艾实在是太好奇了。虽然跟随范加尔在西班牙也见识了不少大牌明星，但眼前这个少年才是最奇特的。唯一现役的博士学位球员，而且是实打实的真实学位。 既然比赛已经输了，那么接下来打好联赛和葡萄牙杯就好了，双冠王也不错了，兴建巨龙球场的钱，何塞已经通过联盟杯，赚回了一半！所以来之前董事会也没给他太多压力。 两人一直聊到球员通道口，欧足联的官员来通知何塞出席赛后新闻发布会，结果何塞聊的兴起，牛逼的推给了助理教练。当然这可能也是拿王博士当借口，比赛都输了我还去丢脸干嘛？ 再说，想和全球唯一现役的博士球员聊天，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到了更衣室门口，何塞指了指客队更衣室：“我去说两句。” 王艾点头在门口等着，两人没聊完呢。 过了几分钟，何塞出来，王艾直接把何塞拉进了主队更衣室。 由于徐根宝、白广海都在出席新闻发布会，因此更衣室里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正闹的不可开交，一大堆人互相喷香槟，结果把刚进门的何塞喷了一脸。 何塞到没来得及生气，他就是低头惋惜的看着自己的西装：一万多的，白瞎了。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今天来访的波尔图的年轻主教练，何塞先生，他今年是第一次带波尔图队，而且今年是他当教练的第三个赛季，大家都来认识一下。” 众队友莫名其妙，你拉客队教练过来干什么？而且，这客队教练怎么还真就跟过来了？ 可王艾在那招呼着，队友们只好放下香槟瓶子，面对主教练，哪怕是客队教练，身为球员还是有一份敬畏的，于是依次过来与何塞握手。 何塞则微笑着勉励众队员，他会八种语言，所以和谁都能聊的不错，看起来跟自家主教练似的。总之，这幅场面很奇怪。 临分手之际，两人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现在的联赛进程太紧张，都没有多余时间，只好约定了以后有空了互相拜访。 晚上，王艾家中健身房，雷奥妮一身盛装靠在器械上看王艾挥汗如雨。 暂时上不了手，还不行过过眼瘾？ “你很看好那个葡萄牙人？” 雷奥妮绿色的眼珠，充满好奇。 “嗯，他将来的成就很了不起的。你想啊，他才当了三年主教练就能把波尔图带到联盟杯的半决赛，这份主教练的资质很出色，何况他还很年轻。” “所以？” “所以我领他看看我们的队员，万一他以后高就了缺人了能想起来我们谁呢？咱中国队员没准就一步登天了。” “啧啧，你想的还真多啊，你为他们考虑那么多，人家知道吗？” “总会知道的。”王艾不在意的耸耸肩，咣当一声放下杠铃，转身坐在拉力器上拉着把手道：“咱中国足球基础太差，这几年又赶上改制，足球基础又削弱了不少，未来要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青黄不接，哪怕我卖命蹦跶，也不过稍微挽回了点，但整个大势不是我一个人，或者我们一家企业能够拉回来的。所以，只要有机会，我就得把我们中国球员推出去，让好人带一带，这样我怎么着也能凑齐一只有国际大赛经验的，差不多的国家队陪我玩，要不然咋整？我才15，离生儿子的法定年龄还有七八岁呢，我儿子再长我这么大，这就二十来年过去了。” “你喜欢儿子啊？”雷奥妮神色扭捏：“嗯，我也喜欢。” “滚犊子，再发春揍你啊！” “来啊！” 王艾瞥了一眼挺胸的雷奥妮，翻翻白眼：“你有空记一下哦，以后我们图宾根青年凡是遇到名帅带领的队伍，赛后尽量请人家主教练来看看我们。大多数主教练都把场上场下分的很清楚，比赛输了也不会责怪对方球员，反而会欣赏。这样我们中国球员的出路就多了。” 说起正事，雷奥妮到很认真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咱中国距离欧洲太远，训练又不科学，哪怕凭借人口基数有天才也不容易让人发现，通过我们这个俱乐部这个平台，可以多展示展示，然后给你凑一支国家队。” 王艾欣慰的点点头，“你这中国话说的和中国人没区别了，汉语八级了啊，我说你这以后嫁给个中国人，他都不一定能吵得过你。我现在特别欣赏你的这句‘咱中国人’。” “废话，我本来就是中国人！”雷奥妮骄傲的一扬脖子：“我们祖祖辈辈都是中国人！” 两人正情意绵绵的呢，健身房的门一开，厄齐尔叼着酸奶吸管走进来：“哥哥，刚才金博斯先生来通知，足协那边传来的消息，我们明年不大可能有过渡期了。行了，你们俩研究，我回去玩游戏了。” 说完，厄齐尔转身蹬蹬上楼了。 王艾和雷奥妮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叹口气。终于还是没能熬过去。 其实这也算是在预料之中了，无论如何，德国足协这个决定都算不上错。去年已经格外开恩了，别人都限制三个场上外援，凭什么不限制你们？如果说在德乙还勉强可以，毕竟关注度没那么高，可是在德甲，在德国足球的精华区，公正公平就一定要做到。 过渡期就别想了。 王艾也没心思练了，站起来走到一旁拿起水杯：“最近这事儿可是有点多啊，前几天科隆、弗莱堡、法兰克福当地媒体还在批评我们呢。越到决定升级名额的关键期，肯定麻烦事儿越多。没准到时候有人控告我们说我们是作弊，不准许我们升级呢。拼了一整个赛季，结果人家不让我们去。可哪怕就是升级了，过渡期一没了，队伍就散了一半，后年还得掉下来。唉，好事多磨啊。” 雷奥妮咬牙切齿，王艾赶紧安慰：“你也别多想，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领域都存在这种情况，何况我们确实是占了便宜的。其实去年那会我们要过渡期，就是想在德乙立足，我们也没想到我们这么厉害。反正这种事就像你今天戴的这宽檐帽，也像你手边这个银烛台，光彩夺目不错，可光彩的脚下也有阴影啊。” 第四百四十一节 史上最强射手（上） 2003年4月27日，德乙联赛第30轮。 本轮比赛最重要的一场比赛发生在图宾根青年与鲁特林根之间。 截止目前，积分榜上，图宾根青年以22胜利5平2负，71分高居榜首，科隆以16胜11平2负，59分位居次席，弗雷堡以16胜7平6负，55分暂列第三。至于排名在第四、第五的法兰克福和美因茨，积分刚刚达到47分。 有意思的在第一名领先第二名12个积分，第二名领先第四、第五12个积分，分别是四个胜场。这样一来，首先雄心壮志的法兰克福凉了，无论如何也超不过科隆了。 而冠军的归属也日渐明朗了起来。如果这一轮图宾根青年赢了，那么哪怕以后的四场比赛全输了，凭借净胜球，仍旧可以拿下本赛季的德乙冠军。 而另外一个升级名额，将在科隆和弗雷堡之间产生，双方有四分的差距，但是在4月25日进行的联赛里，弗雷堡队意外的输给了菲尔特，从而让自己的比分停留在了55分。而如果科隆本轮赢了，双方的分差将会拉大到7分，弗雷堡队也将基本告别了德甲名额的争夺。因为在剩下四场比赛里，除非科隆队输了三场而弗雷堡队四场全胜。 所以，弗雷堡队很纠结，剩下的四轮比赛里，他们和科隆队都将碰上图宾根青年。也就是说不论科隆队表现多低迷，他们表现多旺盛，图宾根青年不放水，弗雷堡就凉了。而如果这轮比赛图宾根赢了，然后放水到底，那弗雷堡也凉了。 合着，怎么都是死啊！ 更何况，弗雷堡队的球探发现，最近这小半年，图宾根青年和总部位于科隆的rtl电视台打的火热，电视台不但在黄金时间播放了对王艾的专访，还特意就此到中国西藏去寻求真相，结果回来后立场大变，从反华到亲华。 而科隆队和rtl电视台之间的关系就不用提了，有rtl电视台在中间，弗雷堡队想要插一脚把科隆队挤下去就太难了。所以，这段时间弗雷堡队就一直在鼓动德国足协取消图宾根的升级资格。 可这又相当于打了贝肯鲍尔的脸，而贝肯鲍尔的脸就是拜仁的脸。 这么一算，还是怎么都是死。 外界的纷纷扰扰，图宾根青年暂时不予理会，不论过渡期如何，先拿下德乙冠军再说，这已经是队内所有球员都未曾染指过的荣誉，绝不容有失。 因此这场比赛，图宾根青年拿出了最强势的态度，最强大的阵容，在狮子球场坐等鲁特林根上门送死。 鲁特林根来了，哪怕明知道对方磨刀霍霍，所以鲁特林根是与德国足协代表和德乙冠军奖杯一起来的。 说起来有意思，一般联赛的奖杯是杯子形状，哪怕世界杯的奖杯是实心的，但起码也是杯子的造型。但德国人别出心裁，除了德国杯是个超大号的啤酒杯之外，德甲联赛冠军、德乙联赛冠军、联赛杯冠军的奖杯，都是个盘子。 还是德国人想的体贴，拿了冠军，就意味着有饭吃了，光喝酒怎么行？来，盘子举着，我给你上份大肘子！ 由于图宾根青年几乎已经预定了本赛季的关键，所以德国足协就把奖杯提前送来了，今天要赢了，直接就举办夺冠仪式，要平了也举办，哪怕就是输了，下一场比赛回来再举办也一样。 没人认为，最后五轮比赛，图宾根会连输五场，要知道四十多场比赛，图宾根就输了三场！ 小城图宾根，已经载歌载舞了。为了这场比赛，图宾根大学特意放假半天！这是小城有史以来第一支杀入德乙的球队，第一支拿下职业联赛冠军的球队。而且还是分别杀入了德国杯、欧洲联盟杯决赛的球队。这意味着联赛冠军很可能只是第一个。 是的，图宾根青年只是德乙，但在本赛季的德国，它的光芒甚至超过了拜仁慕尼黑、斯图加特、多特蒙德等等一众豪强。因为最高的欧洲舞台上，全德国现在只有一个图宾根青年。何况，德国杯上的最终对手，还是在图宾根青年与拜仁之间展开的。无论胜负，图宾根都在继续创造德国足球的历史。 哪怕这其中有一半的中国人的色彩，那也无所谓，图宾根俱乐部是德国的。 图宾根大学，图宾根市政厅，图宾根警察局，图宾根各大餐馆、酒店等等都已经投入到了这场即将到来的欢庆当中。 下午14点30分，小城西部图宾根俱乐部门前已经摩肩擦踵，寸步难行了。而拥有球票的球迷已经提前两个小时就进入了球场期待着比赛的开始。德国人其实一点都不少，就是境内没有无人区才过于分散才显得少，真有大事儿了，聚集个十万二十万人跟玩儿一样。 鲁特林根队已经感受到了小城狂欢的气氛，在嘹亮的《永远不老》的威慑下，安静的在客队更衣室备受煎熬。 当俱乐部的大巴车出现在球场外围的时候，球场外的狮子广场上的人群猛的沸腾起来，一张张笑脸、一双双手臂都在向着队员们伸展。图宾根的好成绩彻底激发了大学城安静的德国人血脉里的狂热。 为了安全起见特意乘坐大巴，看来是件明智的事儿。 俱乐部更衣室，距离比赛还有20分钟，距离上场热身还有10分钟，队员们纷纷更换装备。 王艾一边系鞋带一边好笑的瞅着深呼吸的白广海，这方面他可就不如没心没肺的罗彤亮了，尽管是德国最受关注的后卫，号称攻击力最强的后卫之一，可他还是没感觉到有什么压力，该干什么干什么，比如每天照例上午去市政厅报道，接单子透下水道。 按他的话说：咱队里最厉害的还在上课挨训呢，我修水管怎么了？ “老白，联赛你进39个球了吧？” 王艾一开口，众人就是一静，大家到没认真的统计白广海进了多少球，自从联赛第20轮，他打进25个进球，把排名第二的沃罗宁甩开十几个身位之后，队友们就不再注意了，反正肯定是今年德乙金靴跑不了。就连国内媒体炒作几天也炒作不下去了，都金靴了，还想钻石靴啊，你又不是白雪公主。 第四百四十二节 史上最强射手（中） 反正队友们就是觉得每月领薪水，队长总比别人多就是了。 可王艾这么特别一问，恐怕就有什么别的意思了。 “啊，是吧？”老白不在意的回答道。 “诶我说老白，这小半年的，你肯定是尝到被很多人喜欢的味道了，那你想不想叫人恨你？哪怕很多年过去了还恨你恨的咬牙切齿？” “啥玩意啊？” “咳咳，队友们，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王艾郑重其事的站起来：“老白决定了，赛后请大家吃顿好的，预算三万欧元！” “啥？”老白一听就急了，吃顿饭花我三十万？八分之一个大奔就吃进去了？ 王艾躲着老白道：“根据我了解到的，德乙联赛历史射手榜上，最多进球的是1977年红白埃森的赫鲁贝什，他的进球数是41个。” 张牙舞爪的白广海楞在原地，众队友齐齐闭嘴，神色莫测。拿下单赛季的金靴就够牛了，毕竟18个球队，70多个前锋呢，可王艾这么一说，老白这家伙有可能拿下历史最佳射手啊。 就连老白都懵了，他没有刻意调查过，如果说本赛季最开始的时候是有着点趁着王艾没工夫猛门刷进球，争取抢一个金靴的想法，可当竞争对手都被甩的没影子了之后，他基本就不琢磨这事儿了，再说王艾回来后也没有和他抢。之后的进球就是为了球队考虑。当然，频繁大胜下还接着进球，那是因为老白已经在图宾根俱乐部找回了踢球最初的快乐。 他享受球迷的欢呼，他享受报纸的吹捧，他享受小孟妹妹崇拜的眼神儿。这是他多年梦寐以求的。 现在国内媒体和德国媒体已经把图宾根青年的“博士”王艾、“斯图卡”白广海、“朵拉”罗彤亮并列为了一个组合，中国媒体的称呼经过了多轮淘汰后统一认定是：“中国三侠剑”，德国媒体的称呼是“海陆空三军仪仗队”，法国人则称呼是“远东的三个火枪手”。 他老白从默默无闻到天下皆知，甚至和世界杯银靴肩并肩，才用了多久？两年而已！ 因此他每天在俱乐部都是快乐无比的，无论是做面包还是训练比赛或者是花前月下和小孟妹妹卿卿我我。 相反，赛场外的许多事儿他都忽略了，哪怕他和王艾交流过，两人都认为他的下一步发展需要离开图宾根了，他都没担心过。因为他相信，小王不会坑他，肯定会给他找个好下家。 既然有人替他操心，他管那些干什么？ 今天王艾这么一特别提出，众人才恍然，不知不觉间，高级面包师。兼职滑稽戏表演艺术家、笑星老白，真要在德国足球历史上留下重重一笔了。 “好了，赛后的事赛后再说，大家出去热身几分钟再回来，今天有个出场仪式。”金博斯先生站起来道：“小白，你也别听他咋呼，你该怎么踢怎么踢，什么记录啊这些东西，该是你的肯定是你的。77年到现在都25年了，这个记录都没破，你现在还差三个，接下来还有五场比赛，我们肯定帮你拿下就是。” 老白可能是被王艾的说法震懵了，反而显得特别冷静：“我明白了。” 几分钟的热身归来，大家不在关注老白的创纪录问题，因为在球员通道口，队员们已经看到了那个端端正正摆在桌子上的德乙冠军奖牌了。 队员们在更衣室里做着最终的准备，屋里静悄悄的，距离冠军如此之近，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激动，要不是赛前图宾根大学心理系专门派出老师来给大家做心理建设，这会已经很难保持平常心了。 狮子球场里，伴随着库尔个的声音响起，赛场内渐渐静了下来。 德国足协的官员敲敲门，图宾根青年安静的走出更衣室，和鲁特林根队并排站在一起。 库格尔到没有嘲讽客队，规规矩矩的介绍了着队员，鲁特林根人依次跑进球场，轮到主队方面，库格尔的音量顿时提高，每念到一个球衣号码，两万多名球迷就会齐声高呼队员的名字。 王艾倒数第三个出场，就听库格尔粗豪的声音大吼：“10号！” 球迷们齐声高呼：“脱粒器！” 厄齐尔无奈的跑出场去，迎接球迷的欢呼。他这个外号是因为他的球风是又急又准，好像给玉米的脱粒一样，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 这还算不错了，之前的外号是“枕头”，球迷们认为他总是睡不醒，这也是厄齐尔近半个赛季总是拼命表现的原因之一。可惜，图宾根的球迷就是喜欢恶作剧，好不容易从卧室跑出来了，又一头扎进了厨房。 相比厄齐尔，默特萨克的待遇就好了不少，以前叫“巨人”，“拦截网”，自从到孤儿院送温暖，给少女们吟诵诗歌以后，就得了个“吟游诗人”的外号。 “下面是……13号！”库格尔故意顿了一下才吼出来。 狮子球场内山呼海啸：“doktor！” 王艾满面笑容跑出场，冲着四下挥手。 “下面是我们的后防中坚，2号！” “dora！！！” 腼腆的罗彤亮跑出来，冲着看台上笑了笑，低头跑上了草皮。 “最后，让我们为我们的最佳射手欢呼吧，他是9号！” “stukas！！！” 整齐划一的呐喊声从一个个明显比较肥胖的胸腔中冲出来，回荡在小城的上空，好似这架二战德国的空中骄傲重新飞翔在了天空上。 就连狮子球场也被震的微微颤抖。 德国足协的官员下意识的揉了揉耳朵，南部德国流行的对强大德国的怀念，众所周知，好在这帮球迷只是怀念。 今天的比赛，央视照例进行了直播，北京时间正好是晚上八点，看比赛的黄金时间。 今天央视演播厅是刘建宏和陶伟搭档。 “陶指导，如果今天这场比赛胜利，这是不是我们中国球员在海外参赛的最高成就？以您对德国足球的熟悉程度来看，这场比赛是不是还有什么悬念？” 第四百四十三节 史上最强射手（下） “嗯，悬念确实有一些的。”陶伟微笑道：“不过不是关于比赛的悬念。在我看来，这场比赛本身几乎没什么悬念。我们都知道接下来图宾根青年还将面对德国杯决赛和联盟杯决赛，一定是要提前积攒体能的，因此尽快拿下联赛冠军和升级名额，肯定是教练组和俱乐部的一致要求。” “那悬念是？” “刚刚我认真的想了一下，白广海可能会达成一项非常了不起的成就。”陶伟说着低头又看了一眼资料：“他现在的39个进球，距离德乙最多单赛季进球就差两个了。如果接下来的比赛他还能再进三个球，他就将打破25年的记录。近十年来最接近这一记录的是98年比勒菲尔德的拉巴迪亚，当时是28个进球。而要达到三十这个标准的，还要到1988年这个赛季。总之，随着德乙联赛的防守能力越来越强，一个射手想要在一个赛季的34场比赛里，突破40球是越来越难了。” “真没想到我们中国球员还能有这么一天。”刘建宏感叹道：“本来我想能有六名球员同时成为冠军队的一员就很了不起了，毕竟杨晨和谢晖都没尝过冠军的滋味，这一下突然来了六个。可没想到，这个白广海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是啊。”陶伟点头道：“在国内的时候他不声不响的，就是辽足的一个替补球员，虽然资质很不错，但缺乏表现机会。我还记得他刚到德国的时候，适应的也不怎么好，经常接不到球。那时候我们直播甚至都能听到狮子球场的嘘声，可你看现在，万众欢呼吧？他真正赢得了这个城市的热爱。身为一名职业球员，能够得到挑剔的德国球迷的真心拥戴，这真的很了不起，这让我想起了三年前的杨晨。” “这两年我们中国足球好像总是进攻乏力。”刘建宏道：“去年世界杯之前的六场热身赛，除了王艾打进一球之外，几乎毫无建树，世界杯上的九个进球，其中有七个是王艾直接打进的，另外两个也是他助攻或者间接助攻。虽然整体上看数据还可以，但单独从前锋的情况来看，确实有点让人担忧。国奥的曲波现在据说身体状况不好，在德国半年一直在半疗养状态。现在小白踢出来了，可算是在前锋线上让人能放心一些了。” 陶伟思索了下：“我是后卫，不大懂前锋的技术，但我想，这几年国内前锋确实有点问题。郝海东都35了，还是国家队的主力前锋，这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希望白广海的崛起能给我们国内前锋球员一点刺激吧。在此我也呼吁我们国内的俱乐部，目光长远一些，如果有条件尽量送我们的球员出国，我也希望我们足协能出台一些扶持政策，帮助俱乐部向外国输送球员。白广海的例子大家都看在眼里，在国外两年的成长让人目瞪口呆。如果我们的国家队都是这种拥有留洋经历的球员，相信国家队的国际比赛成绩还会更好一些。” 刘建宏点头：“不仅是白广海，还有队中的罗彤亮，还有陈洋、张永海的进步都很明显。另外英超的孙继海的发展也很不错。足见让我们的球员到高水平联赛中接受锻炼，是有很大益处的。好的，观众朋友们，球迷朋友们，比赛即将开始了，我们一起来关注这场德乙本轮联赛的焦点之战，看一看能不能赛后举起冠军奖杯，看一看白广海能不能本场比赛就拿下历史最佳！” 在全场球迷的欢呼声中，跃跃欲试的图宾根青年，与鲁特林根开始了比赛。 刚开场第三分钟，厄齐尔接默特萨克斜传，在跑动中一记吊射，打了鲁特林根守门员马尔科·郎纳一个措手不及，先拔头筹。 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取得了进球，也预示着这场比赛可能有一个极为精彩的过程。 果不其然，再开球不到两分钟，下底的厄齐尔传中到了后点，冲起来的白广海以一个标志性的向下点头的“俯冲轰炸”命中目标。 2:0！ 鲁特林根的主教练发现形势不妙，匆忙放弃了对攻的美梦，加强了防守。 图宾根人在金博斯先生的指挥下，略略松弛了几分钟，适应了一下对方阵容的变化。 可是经过了何塞的波尔图极端防守反击考验的图宾根，现在面对鲁特林根这个弱化版的防守反击，仍旧游刃有余。 上半场第24分钟，位置移动到中场的罗彤亮带球跑了几步后，一记四十五米开外的超级远射再次建功，让球场内的“朵拉”的呐喊声响彻云天。 比赛第39分钟，王艾左边路带球突破，发现被封堵了下底路线后，毅然转向冲进罚球区，在吸引了多人防守后，背身敲给了默特萨克，“吟游诗人”微笑着起了一个快速的高球，被神出鬼没的白广海再次抢到，并一蹴而就，把本人的进球数刷新到了41个！ 在库格尔的“平记录了！平记录了！”的语无伦次的吼声里，狮子球场的看台上，突然打出了一个巨大的条幅：“史上最强射手！” 并吸引了众多的摄像机的特写镜头，老白的嗷嗷怪叫已经不再丑陋，反而有了一丝的诗情画意。 历史终将铭记：这个来自足球弱国的中国外援，不论中德任何一国的审美都是丑陋的球员，在这个赛季留给了德乙联赛怎样惊人的记录。 而且，这还不是终点。 上半场比赛的补时阶段，攻击型前腰陈洋和回来接应的王艾打配合，两人连续的二过二，一直趟到了罚球区弧顶，陈洋传了一个高速旋转的半高球，绕过了鲁特林根的后卫亚历山大，被埋伏在罚球区的厄齐尔得到，厄齐尔匆忙起脚打门，没打正位置，却也迷惑了守门员马尔科，他倒地之前一扬手，打在了足球底部，结果足球在门前变向，向上飞，恰好被跑过来补射的老白抓住。 他轻轻一跳，一点头，足球轻松入网。 单赛季42个进球！德乙最新历史记录！ 第四百四十四节 施拉普纳的警讯（上） 赛场内在老白进球后，短暂的平静了一下，然后爆发出了今天比赛的最强音。 各个电视台的解说员都在忙着对电视观众宣布德乙射手榜新纪录的诞生。 北京的直播间里，刘建宏和陶伟强压心头的激动继续着略显磕绊的解说。他们的心情和此刻也在电视机前关注这场比赛的全国球迷、足坛名宿、足协领导、辽足上下一样。这不仅是老白个人的荣誉，图宾根青年的荣誉，更是中国球员、中国足球的荣誉。 曾几何时，我们也曾拥有过亚洲一流的前锋，也曾拥有过一支梦幻般的球队，那一个个光辉的名字都曾经是我们的骄傲。今天，老白终于也踢了出来，加入了这个光辉的行列，这在人才日渐凋零的中国足坛，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历史性的。 进球后，老白出奇的没有疯狂的庆祝，而是默默的站在球场上，四面扫视着冲上来的队友，扫视着欢呼的看台，倾听着赛场内的喧嚣，突然间，泪如雨下。 狮子球场在大屏幕放送的画面里，安静了下来。然后，库格尔轻轻合上了现场音乐的电闸，最著名的队歌《你永远不会独行》悄然放送，引来了球迷们的深情合唱。 这还是图宾根球迷第一次唱起了别人的队歌，就为了安慰这个亲切的面包师傅。 只有王艾和金博斯先生知道白广海为什么突然情绪失控，既是因为过去两年从未休息过一个节假日、拼尽一切的艰苦训练终于得偿所愿，也是因为默默无闻的替补球员终于走到了舞台中央大放异彩，更是因为他在狮子球场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他终于得偿所愿，他对这里有丢不下的留恋。 歌声里，上半场比赛结束了。 5：0的辉煌比分和老白历史性的成就，都没有吹散球场内的温情和眷恋。 下半场第10分钟，图宾根青年换人，同时换下了白广海、罗彤亮，王艾三人，让这个“三侠剑组合”集体接受球迷的欢呼。 老将费弗尔难得的重新披挂上阵，率领另外两名本赛季结束后就将退役的老家伙上场感受一下夺冠的滋味，给他们的职业生涯一个最美妙的终点。 鲁特林根队已经被图宾根青年杀的没了脾气，草草的几次反击就在博阿滕、张永海的阻截下无功而返，反而图宾根青年在厄齐尔、默特萨克、陈洋等人的带动下仍旧保持了强大的压制力。 比赛最终在德国时间下午16点48分结束，除了厄齐尔不依不饶的又打进一球之外，双方以6:0结束了这场焦点之战。 终场哨声一响，图宾根的替补席上，众人一跃而起，高举双臂，欢呼着冲进球场。 鲁特林根队默默的退席，将狮子球场留给了欢乐的图宾根人。个别年轻球迷冲破了隔离网和警察的阻拦，跳进了球场，追逐着球员们，记者们也扛着摄像机、话筒一窝蜂的踏上草皮。 40岁的费弗尔脱离了欢庆的队员们，走下场来，给了金博斯先生一个狠狠的拥抱。他知道，这个中国老头已经决定了本赛季后离开德国，但他给图宾根青年，给图宾根这座城市带来的，远比之前的任何人都要多。 “第一个！”金博斯先生和费弗尔拥抱后，竖起手指轻松的道。 费弗尔哈哈大笑，和刘尚杰等人击掌庆祝。 是的，图宾根青年的伟大征程，远未达到最高潮。24天之后的塞维利亚奥林匹克球场，图宾根青年将与凯尔特人争夺本赛季的联盟杯冠军，34天之后的柏林奥林匹克球场，图宾根青年将与强大的拜仁慕尼黑争夺德国杯的冠军。 厄齐尔在人群中悄然摸到了冠军奖牌前，趁足协官员不注意，一把抱起，转身就跑，两个足协官员在后边紧紧追赶，可怎么也追不上。默特萨克走到场边和老默特萨克隔着看台握手拥抱。王艾在球员通道边拉着鲁迪和德比两名本场比赛的球童，指着图宾根青年的旗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陈洋则走到了球场边的警察队伍里，和他的“同事们”击掌庆祝。博阿滕扛着一名小球童跑来跑去，罗彤亮则和张永海、曲波一起连说带比划。 雷奥妮靠在教练席边，怔怔的出神。三年前，如果有人告诉她，这支刚刚进入州级联赛的球队能够在三年后拿下德乙冠军，她一定会上去揪住他的脖领子大吼：“你又喝多了，约纳斯！”而三年后，这一切成真的时候，这一切是那么梦幻。年仅20岁的她，已经成为了德国足坛知名的美女经理了，而在这座城市，这座以她命名的球场，她就是当之无愧的图宾根的女王。 厄齐尔举着银盘子绕场一周，跑累了，总算被两名足协官员抢回了奖盘。 大家被刘尚杰拉着回到了更衣室，换上新衣服，准备颁奖仪式。 央视直播小组和rtl电视台被格外允许进入更衣室拍摄、采访。 简短的准备后，在金博斯先生的带领下，大家依次走出球员通道，等待足协官员发表讲话之后，走上临时搭设的颁奖台，戴上冠军奖牌，笑容满面的围在联赛奖杯前。 随着一声爆响，银色的碎屑漫天飞舞。 队长白广海，一把举起了银子的奖盘，迎接他的除了山呼海啸的声浪，就是记者们密集的闪光灯。 今天的小城，是个不眠之夜。 央视直播直到此刻才中断，让国内球迷们过足了瘾。 一般情况下央视到比赛结束就掐了的，倒不是没人想看颁奖仪式，主要是一看这个就容易勾起我们球迷的感伤，看人家领奖难免羡慕嫉妒恨，那还不如不看省心。 但图宾根青年不一样，这是我们自己人的球队。这是中国投资、中国教练、中国队长、大半个中国主力的队伍，图宾根青年每前进一步，都在垒高中国足球的上限。 今天的赛后新闻发布会，会场内喜气洋洋，金博斯先生没有带白广海，而是带着厄齐尔出席。 第四百四十五节 施拉普纳的警讯（下） 如果不是有王艾在前，厄齐尔本应成为图宾根青年最显赫的希望之星的。可惜，王艾在学业、球技、思想意识等方面在同龄人中太杰出了，所以厄齐尔只能屈居次席。可即便如此，凭借大量的出场时间，厄齐尔还是拿下了本赛图宾根青年和德乙联赛的助攻王。 相比已经26岁的白广海，年仅15岁的厄齐尔更加引人关注。 如果不是因为他年龄尚小，他也是可以踢前锋的。在图宾根青年三年来，俱乐部针对他身体较弱的特点，特意加强了饮食，还有王艾带动着，这注定他会成长到更高的高度上。 但是在新闻发布会上，他还从未出席过。以前是费弗尔、后来是白广海，有时候是王艾。 怎么选，也不该是自己出席这个本赛季最重要的赛后发布会。 金博斯先生没解释，他只是想通过这种举措告诉外界：我们的十号球员是非卖品！ 随着图宾根的好成绩，来自其他球队的邀请信雪片般飞来，几乎所有主力球员都接到了邀请。在白广海确定无疑将离开的情况下，下一个队长该是谁？罗彤亮、陈洋都可以。但他们之后呢？除了王艾就是厄齐尔。甚至厄齐尔比王艾还合适。 一个是王艾的国家队比赛任务太多，本人的学业、商业上要操心的事情也多。二是因为王艾毕竟是中国人，而厄齐尔尽管是德国的少数民族，但却是德国人。和王艾三年来朝夕相处，和中国人亲密无间，无论从投资人角度还是俱乐部角度，厄齐尔都是让人放心的。 除了他的性格，以前是太内向，这几年锻炼的开朗了不少，但似乎开朗过头了，太跳脱了，所以金博斯先生打算用新闻发布会这种场合进一步锻炼锻炼他。 鲁特林根主教练祝贺了主队提前四轮夺冠，并锁定升级名额，并毫不掩饰对厄齐尔的贪婪之情。哪怕明知道厄齐尔去哪也不可能去鲁特林根。 面对记者们蜂拥而来的问题，金博斯先生带着厄齐尔侃侃而谈，并首次宣布了本赛季结束后，将离开德国退休回国的消息。 第二天新闻报道出来以后，俱乐部迎来了两大球迷组织的拜访和多封球迷的挽留信。虽然德国的职业足球已经相当发达了，可是图宾根人还不大适应人来人往的职业足坛。 好在金博斯先生承诺将寻找到一位水平绝不弱于自己的接替者，才渐渐的让这股风头淡化下去。 赛后第二天，小城还沉浸在夺冠的喜悦中，王艾却意外的接待了施拉普纳的来访。 施拉普纳是王艾、白广海、罗彤亮、陈洋、张永海五人的经纪人，平时很忙碌，但大多数情况下和王艾的联络并不多。王艾选择合作者很挑剔，从去年世界杯到今年的德乙冠军，几乎一整年，王艾确定下来的广告代言合同总额也没有超过八百万欧元，而按照王艾和施拉普纳签订的较为低廉的抽成合同，老头子从王艾身上连工资带广告，总共也没赚上三十万欧元。 虽然比一般德国人赚的多了，但相比不怎么挑剔的白广海等人，那就差远了。所以通常施拉普纳接到广告代言邀约的时候就是电话里和王艾说一下，有时候甚至直接和雷奥妮说，反正在老头看来，她就是秘书兼情人。 在阿默河边王艾的家里，哪怕春花烂漫，施拉普纳的表情也如同寒冰一样严肃。 “王博士，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赞助商们没有与我们的好成绩相匹配的合作计划。” 王艾纳闷的看着老头。 施拉普纳摇摇头补充道：“按照我的计算，随着我们夺取德乙联赛冠军，升入德甲，我们的广告合作伙伴早应该拿出成熟的合作方案来找我们了，代言费至少要是过去的四倍。但是你看。” 施拉普纳拿出自己的手机，静静的放在小原木桌上。 “我们是昨天刚夺冠。” “但我们夺冠的形势早已经明朗了。除了俱乐部，还有欧森，他的史上最强德乙射手也早已经明朗了，但是，我没有接到赞助商续约或者加大合作力度的电话。” “……你不是想多了吧？也许要在赛季结束以后，反正现在签约，我们也没时间去履行合同。” “王！”施拉普纳有些生气了：“请相信我，我是专业的经纪人。一支球队、一名球员他们的广告邀约是与他们的成绩直接挂钩的，尤其是在形势明朗的时候，赞助商都会及时跟进，以防被竞争对手抢走，这是切实的利益所致，没人会和钞票过不去。根据我从梅赛德斯奔驰公司的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你们去年给他们的新款车代言以后，直接推动了销售业绩增长了185%，给他们带来了接近五千万的销售额。同样是豪华车，同样是业内人士，他们的收益瞒不过巴伐利亚制造厂、瞒不过大众公司。但是，现在一个电话也没有。” 正说着，电话突然想起，老头子没顾王艾戏谑的眼神，直接拿起了电话。 片刻后，放下电话的施拉普纳，注意到了王艾严肃的表情。 “你听到了？这是之前我主动打电话的回电，对方说，很希望和我们继续合作，但是现在有些麻烦，不是他们的麻烦，而是你们的麻烦。” “我很希望你们能越走越好，可是现在的情况出乎我的意料。”施拉普纳摇摇头：“按照我的估算，由于你们还在还有联盟杯的决赛要打，所以很多矛盾都被强行压下了，但我不得不警告你，王博士，等你们下赛季进入德甲，你们的局面可能会非常非常艰难。” 施拉普纳掰起手指：“媒体会成天批评你们，制造你们的谣言，rtl电视台毕竟是少数。那些拿了反华组织钱的政客会拼命抹黑你们，攻击你们的战术、技术、投资甚至你们的肤色、国籍。你知道，德国很多人非常骄傲，在他们来看，中国人只是低端劳动者，而你们进入德甲后，他们受刺激后的应激反应，是否认你们的优秀来维护他们的自尊。而在这么恶劣的外在环境下，赞助商将不得不抛弃你们，因为你们的公众形象，被毁了。” 第四百四十六节 无人知道我的悲怆（上） 送走了忧心忡忡的施拉普纳，王艾闷闷不乐的坐在院子里。尽管之前就有过估计，但施拉普纳带来的消息还是深深的震撼了王艾，赞助商态度的暧昧不明，其实是最大的警告。 一旦赞助商们离开，不仅仅是金钱的问题。如果单纯是金钱的问题，王艾还不怎么在乎，大不了从国内抽调资金顶过去就是。赞助商们闻到味儿闪开了，表明图宾根青年从德国足坛的宠儿，即将变成弃儿。 这样一来，不仅是图宾根青年会遭到政界、新闻界、足球界的一致围攻，步履艰难，从图宾根青年出去的球员也会大受影响。比如白广海，到了新球队面对他人围攻老东家，他该如何自处？ 路见不平一声吼？那他就将失去立足之地。默默无声？中国球迷也绕不了他。 唉！ 王艾烦恼的拿起电话，想了想，打给了雷奥妮。国内的朋友都太远，不了解图宾根的情况，这时候也只有找雷奥妮了。 片刻后，雷奥妮来到了院子里，发现王艾正对着阿默河发呆，于是轻手轻脚的倒了两杯茶，搬了一把椅子和王艾并排坐着。 王艾把施拉普纳的话和自己的分析告诉了雷奥妮。 雷奥妮抿着嘴唇，紧皱双眉。 如果是在图宾根，无论大事小情，她都能解决得了。在这座大学生生活了七八年的她，已经打穿了这个副本。然而面对全德国，母狮子也是束手无策。 抬头看见王艾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晃了晃手，“要不要我抱抱你？” 王艾笑了笑，侧头，视线掠过了雷奥妮起伏有致的身段，小狮子也是强压着愁绪，还在试图安慰自己。 轻轻拍了拍雷奥妮的手：“如果再过几年，我可能……嗯，总之……嗯，来吧，陪我走走。” 两人心意相通，雷奥妮笑了笑，两人并肩走在了安静的街上。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吗？也差不多是这样明朗的天气，我们一起在街上散步。”雷奥妮侧头打量打量王艾：“现在你可高多了。” 王艾扭头仰着脸没好气的道：“高个屁，想……都够不着，还得你弯腰，太丢脸了！” 雷奥妮哈哈一笑，率先走出去，小牛皮鞋咔哒咔哒的敲击在石板路上。 望着雷奥妮俊美的身躯和灿烂的笑容，以及耳边传来的笑声，王艾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几天过后，坏消息再次传来，这一次是严竹带来的。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针对俱乐部，而是针对王艾本人。英法德三国虽然对华舆论上都不怎么友好，但内中的情形却有很大区别。英国是出了名的搅屎棍，巴不得世界各地战火纷飞好从中渔利，而中国的稳定还带来了周边的稳定，这让英国看着不爽。法国则是习惯性骄傲，不论中国还是美国，都被法国人看不起。而德国则是直线条，思维简单，一战叫皇帝洗脑，二战叫小胡子洗脑，战后叫白左洗脑，表现的特意极端，而从小胡子开始就仇视共产主义，于是，万里之外的中国就背了锅。反华组织在德国很是兴盛。 而王艾之前为了扩大图宾根青年的基础接受的专访和接下来rtl电视台的转变，深深的刺激了根深蒂固的反华势力。他们不敢对德国最大的电视塔rtl下手，于是就把目光对准了王艾。 根据严竹转达的有关部门的消息，他们准备采取行动。具体行动方式是什么现在还没定下来，但他们的矛头已经毫无疑问的对准了一切的始作俑者。rtl电视塔的威力无与伦比，已经严重干扰了他们的筹款行动，许多受到启发的德国民众自发的谴责他们，质问他们。 生存的危机之下，很容易出现过激反应。 严竹没有提出他的建议，他很好的遵循了一个保卫人员的职责。 然而当这一天王艾结束训练回家的时候，来自驻德大使馆的访客郑重拜访了王艾。 这位二秘传达了大使馆对最近形势的判断。首先表扬了王艾对中德友好做出的杰出贡献，但随后就诚恳的转达了大使的分析：王艾和图宾根青年现在已经成为了德国亲华和反华力量斗争的焦点，在这两个巨大无比且渐渐靠拢的磨盘之间，王艾和图宾根青年将面对十分险恶的局面。 即便是亲华一方，也并不纯粹，尤其是不能起到保护的作用，反而会频频宣传图宾根青年引来更多的打击，象靶子一样。 大使在亲笔信中坦诚：我们的祖国现在还不够强大，身在外国的同胞都不容易。如果你站在祖国的对立面，你会得到很多资源，但同时你也将丧失祖国的支持。反之，如果你继续坚持祖国的立场，就难免会波折重重。身为一个文体工作者，本来是应该绕过这些问题的。你们毅然站出来，令我们十分钦佩和感动。 然而，爱国并不是廉价的，选择了公开立场，就要付出代价。这是爱国的代价，这是勇士的代价，这是不蝇营狗苟，扛旗的代价。 最后，大使郑重的建议王艾，认真的考虑个人转会的问题。 送走了临别之际给王艾一个拥抱的二秘，王艾孤单的坐在院子里，望着朗朗星空发呆。 身为一个重生者，一个凭借个人努力拿下多个学位的高学历者，他听懂了大使先生的潜台词：王艾已经成为了日益逼近图宾根青年的风暴的焦点，现在的祖国还不够强大，无法给远在德国的王艾提供强有力的支持。那么，为了图宾根青年这块好不容易打下的亲华阵地，为了王艾个人的发展，也为了祖国的长久利益，选择离开，就会淡化这场风暴的负面影响，把好不容易锻造成功的根据地保存下来。 在我军的战法中，这叫外线作战，吸引力量，从而为群众转移创造机会。唯一不同的是，根据地的士兵作战后仍旧会回来，而王艾一旦转会，职业生涯就会开启新阶段，将不会再回到这座花一样的小城了。 否则，王艾很可能和图宾根青年一起，被血肉磨盘碾的粉碎。 第四百四十七节 无人知道我的悲怆（下） 院子里静悄悄的，王艾面对着夜色下暗沉沉、缓缓流动的阿默河。倾听着春风吹过树木、草地的簌簌声，倾听着房间里厄齐尔与邻居默特萨克等人打cs传来的枪声。 这一刻，王艾是孤独的，正如他多少年来、无数个夜晚的思考。 徐指导的离开是早就定下来的，功成名就的他无限思念崇明岛上那个中国足球的培育基地，思念那些天赋卓绝的孩子们。现在的图宾根青年也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王艾没有理由去强迫这个付出了巨大心力的老帅。白广海的离开是近半年才显现出来的，身为一名展露出全部光彩的前锋球员，他理应当有更高的舞台。图宾根青年虽好，却不是豪门。而不经过豪门的锤炼，他也无法从亚洲级走向世界级。对此，他虽然从未说过离开，但王艾不能阻拦他的个人发展。何况，他已经26岁了，即便能够坚持在图宾根期间形成的良好场外生活，职业生涯最多也只剩下了不到十年，而巅峰期则最多还能保持四五年。他和他的爱人、他的家庭都想要更好的生活，更多的收入，更大的发展。 白广海是王艾力捧出来的例子，他要通过老白的事迹告诉中国球迷：我们的球员其实很厉害，就是没有合适的培养；要告诉中国球员，你们的上限并不低，要勇敢的接受挑战；要告诉中国俱乐部和足协，中国足球出不来成绩，你们才是罪魁祸首。 所以，王艾不仅要放手，还要用尽全力去给老白找一个好东家！ 没想到，这次居然轮到了自己。三年来，图宾根青年的一切都是自己白手起家，一点一滴的打造起来的，从球员选拔、引进到队伍技战术组织；到球场投资、俱乐部建设，到球队文化；从训练传统到队歌队旗队服；从一线队的发展到球队青训体系的搭建……无数个夜晚，自己、雷奥妮，黄欣、以后随后加入的徐根宝、刘尚杰、费弗尔、库格尔、白广海，在酒吧里，在办公室，在院子里热情的讨论足球技战术，畅想球队的未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王艾理智的明白，大使先生的建议是对的。 然而，王艾离开就够了吗？ 王艾痛苦的发现，自己离开也是不够的。自己的离开只是淡化了围绕在图宾根的关于“亲华”还是“反华”的冲突，或者说是足球世界之外的冲突，而在足球世界内部，压力并不会减轻。 施拉普纳察觉到的赞助商态度的暧昧已经突出的表明，德国足坛对中国色彩过于浓厚的图宾根青年升入德甲的态度是：不欢迎！ 别说现在，哪怕十几年后，也很少有外资进入德甲俱乐部的，即便是有，也深深的隐藏在幕后。德国足协不仅严格控制董事会对俱乐部的干涉，更对外来资本介入他们的职业联赛精华，非常警惕。 这可不像商业气氛更加浓厚的英国，你有钱就行，德国人太保守了 这比让王艾离开更让他觉得痛苦。 虽然升入德乙后的这个赛季，本来也没想着一步登天就进入德甲的，但是进入德甲的好处太大了。首先，知名度陡然跃升。就举个简单的例子，中央电视台对德国足球的播放，主要就是德甲，其次才是中国球员所在的球队，这两年就是图宾根青年。而一旦赛程上或时间安排上存在冲突，央视也很为难，因为德甲显然更精彩。 而伴随着知名度提高的就是切实的收益了，广告合作的费用最少也要提升四倍，球票也会贵一些，这对于改善俱乐部的营收情况非常重要。而根据王艾对图宾根青年的定位，显然升入德甲的俱乐部，能够缩短中国球员进入更大舞台的距离。 好处这么多，才是俱乐部上下一致努力的原因。队员们都希望俱乐部进入德甲后，个人的工资收入翻五倍，哪怕从主力变替补，收入也比德乙高多了。 得不到德国足坛欢迎的图宾根，是无法在德甲立足的，甚至一旦无视了这种态度非要进德甲，来自德国足协、关系良好的媒体的挑刺也可能让升级流产，甚至可能会动用法律，比如否决“过渡期”的合法性，那么图宾根别说升级，连在德乙冠军的成绩都可能被认定是“作弊”。 总之，在人家的土地上玩耍，一旦被人看不顺眼了，针对你的办法太多了。 哪怕一切顺利强行升入德甲，那么一定会面临所有俱乐部的围攻，那么每一场比赛都会像杯赛的决赛一样艰难，这种强大的“排异反应”，是图宾根年轻、老迈、单薄的人员结构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来的。何况，没有过渡期了！ 如果图宾根青年不听话，恐怕一年后被打下德甲都不是尽头，怀恨在心的德国足坛，甚至会把图宾根拆的七零八落，甚至扶植一支在图宾根的另外一支队伍。那么，王艾所有的苦心经营，都将化为流水。 对此，思索了半晌，无计可施的王艾，唯有一声叹息。 祖国还不强大，身为一个爱国者，受了委屈的时候，也只能忍辱负重，继续前行。向自己这样在各行各业被外国人欺负了的却还要咬牙坚持的，不知道有多少。 前几天还在感慨老白留不了几天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自己。 俱乐部不升入德甲还好说，毕竟俱乐部财政状况良好，关键是这批队员该怎么办。比如厄齐尔的父亲穆斯塔法先生之所以没说转会的话，主要是因为俱乐部会升入德甲，收入会变为五倍。 可中断了这条路，俱乐部能给出的最高工资也不过是两倍，穆斯塔法先生还会支持吗？默特萨克呢？19岁的他已经具备了在德甲踢半主力的实力了，博阿滕呢？陈洋呢，张永海呢，还有，罗彤亮呢？ 接下来，王艾不仅要考虑自己的未来，还要考虑俱乐部的未来，球员们的未来。要谋划自己的出路，要谋划俱乐部的最大利益，比如和科隆队、弗雷堡队进行多少利益交换，还要做好队员们的心理安抚工作。 可谁来安抚自己呢？ 第四百四十八节 权变（上） 队员们不知道为什么王艾脸上的笑容变少了。在图宾根青年史无前例的提前四轮夺取德乙联赛冠军后，在老白史无前例的刷新了德乙单赛季射手榜后。尽管王艾控制的很不错，也没有变的暴躁易怒，然而朝夕相处的队友们仍旧变的小心翼翼的。 两天后的4月29日，德乙新科冠军图宾根青年赶赴汉堡，这一轮的对手是排名倒数第三的圣保利队。 杨晨热情的招待了大家，众队友见面难免一阵唏嘘。曾几何时，杨晨是全中国的骄傲，第一名登陆德甲的中国球员，队内的头号射手，在中国足球的沉沦时期，杨晨扛起了中国足球的大旗。而在世界杯上，杨晨虽然没有取得进球，但从始至终的高强度拼搏，仍旧表现出了一个职业球员高尚的职业道德。 而杨晨为了国家队备战，失去了法兰克福的欢心，被迫的转会到了弱小的圣保利队。而在圣保利，杨晨也始终未能找到几年前在德甲的进球如麻的状态。 有的时候，职业球员所面对的就是这么残酷。巅峰期就是这么短暂，当你选择了为国效力的时候，当你选择将你的努力用在国家的荣光的时候，你的职业生涯可能就从此风光不再，而且永不再来。 因此相比两年多前王艾和杨晨的第一次见面，杨晨谦逊了很多。面对风头正劲的白广海很是客气，哪怕他成名的时候，白广海连给他拎包的资格都没有。而今天，形势倒转，别说白广海了，就连刚来图宾根一年的张永海的发展势头都比杨晨更猛。 “欺老不欺少”，在职业足坛表现的格外直接。 而杨晨不知道的是，图宾根青年就和他在德国的生涯一样，也是摇摇欲坠，而王艾却没法和他说。 第二天，图宾根青年低调的进行了封闭训练。而雷奥妮则在杨晨热情的邀请下，拜访了圣保利俱乐部。 晚上雷奥妮回来的时候，在王艾房间，难得的红了眼圈。图宾根青年不仅是王艾的心血，也是雷奥妮的心血，甚至她比王艾对这支球队的感情更深。然而面对抗拒不了的局面，也只能忍痛割爱。想起来圣保利俱乐部经理喜出望外的眼神和忙不迭的答应，雷奥妮感觉就像卖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两人决定去找金博斯先生，原本王艾和雷奥妮商量的结果是不打算在牵涉老帅的精力了。可经过今天和圣保利的谈判才发现，这项工作已经超过了雷奥妮的能力范围，其中牵涉到的东西太复杂了，接下来的四场比赛涉及到了一个倒数第二的圣保利，一个第二的科隆、一个第三的弗雷堡。 图宾根青年选择不升级的情况下，当然直接受益者是弗雷堡了，然而现在排名第四的美因茨也只比弗雷堡少五分，仍旧有机会取而代之。同时，他们并不知道图宾根青年已经痛下决心绝不升级了，那么弗雷堡队还将要和科隆队进行殊死一搏。同样，圣保利距离倒数第四的鲁特林根只有三分之差，距离倒数第五的红白艾伦只有四分之差，接下来的四场比赛，将决定谁留在德乙，谁回到业余联赛去。 这是比升级到德甲更残酷的选择，一些队伍甚至会由此直线坠落、队伍解体，永别了职业联赛。 放水我们要换到什么利益？什么时候告诉他们我们不升级了，我们需要他们做出什么承诺？这中间既需要精密的盘算，还需要恰当的时机，更需要胆大心细，心黑手狠，这可不是刚出校门的雷奥妮所能处理的，哪怕是黄欣也不行。足坛有足坛的规则。 教练员房间，徐根宝正对着电脑认真的查看凯尔特人的比赛数据，刘尚杰站在一旁指着屏幕说着什么。 门一开，王艾和雷奥妮站在门口。 徐根宝就是一愣，王艾的表情很严肃，而雷奥妮这个德国姑娘的表情，有点强颜欢笑，这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徐根宝给了刘尚杰一个眼神，刘尚杰忙笑着走过来倒水搬椅子。 “坐吧，先喝口水。”徐根宝摘下眼镜，转过身来，暂时放下了大赛的准备工作，准备应付这次突发事件。 在他的印象中，小王一直是不正经的，雷奥妮一直是自信的，什么事儿能够让他们俩同时失态？这件事一定小不了。 在王艾的讲述中，徐根宝渐渐的表情严峻了起来。他明白了，这对少男少女遇到的局面太过复杂，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而不得不寻求自己的帮助。虽然他在国内从未带过二级联赛的队伍，但早年间职业联赛之前他还是有这方面的经验的。一旦到了联赛最后几轮，一定会出现众多复杂的利益交换。 眼界、胆略、心胸、手腕，缺一不可。要想利益最大化的话。 王艾讲完了，徐根宝沉默了十分钟之久，屋子里好像冰窖一样寒冷。雷奥妮和刘尚杰都没说话，静静的等着他的决断。 突然，徐根宝笑了一下，指了指王艾：“黑心的小资本家！我都要回国了，还给我找事儿，你是不把人的价值都榨干净就绝不带放手的是吧？” 不等王艾回话，徐根宝挥挥手：“行了，这事儿你要信得着我，就交给我吧，我们做个分工，和其他俱乐部打交道的事儿交给我，队员的思想工作就需要你去做了。对了，小白的转会也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现在想要他的队伍有很多，我们要选择一个最合适的，对他最合适的，对我们最有利的，哪怕转会费少一点也没什么。” 见王艾点头，徐根宝又吩咐道：“雷奥妮你随着我，明天再去一趟圣保利，不能便宜了他们，我要回国了，就剩下这么一个月的功夫你能跟着我学了，好好学，以后俱乐部就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你作为经理，这些东西早晚要接触到。另外，队员思想工作方面，你也要给王艾搭把手。” 第四百四十九节 权变（下） 卸下了千斤重担的王艾和雷奥妮两人，告辞离开了教练房间。几天后才知道，这幅重担对徐根宝来说也不轻松。因为中国足球有中国足球的规则，而德国足球也有德国足球的玩法。 根据刘尚杰透露的，当天晚上，徐根宝打了好几个小时电话，在阳台上思考到了天色蒙蒙亮才草草休息，而第二天又精神抖擞的带着雷奥妮重新拜访了客队俱乐部。 5月1日，赛前新闻发布会上，图宾根青年宣布队中多名主力长期比赛过于疲劳，同时本队完成夺冠任务，为了备战接下来的联盟杯决赛和德国杯决赛而轮换阵容。圣保利队表示，即便面对半主力阵容的联赛冠军，也决不可小看对手，面对险恶的保级局面，圣保利队将拿出全部精力和战斗力。 为此，圣保利俱乐部特意宣布了比赛赢球奖金50万欧元的重奖。 记者们表示理解，这也是通常的做法。 5月2日晚19点，双方比赛米勒门球场举行，图宾根青年的主力阵容当中，只保留了白广海、博阿滕和张永海三人，余者全是替补。有个别位置甚至是直接从图宾根01紧急抽调来的。 轮换做的很彻底。这个阵容，充其量能打打州级联赛。 因此比赛过程和外界的估计一样，鼓足勇气的圣保利在生死边缘爆发了，比赛最终以4:2结束，除了老白仅仅用三十分钟就刷了两个进球，把圣保利的经理、教练给吓的麻爪了之后立马叫徐根宝换下的波折之外，比赛过程堪称一片坦途。 对此也进行了比赛直播的黄健翔和陶伟给全国球迷解释了图宾根青年的用意，同时也有开展球迷调查的意图：接下来的三场联赛不用提了，图宾根青年肯定一输到底，那咱们还是转播德甲好不好？ 结果，球迷们表示：不好！输我也要看！ 5月11日，图宾根青年坐镇主场，迎战来访的弗雷堡队，这也是本轮德乙联赛的焦点之战，关系到弗雷堡是不是能够顶掉科隆队升入德甲。 就在外围还在猜测的时候，双方的俱乐部经理已经提前三天就在图宾根完成了交易。 结果在比赛时，图宾根仍旧是三分之一主力在场上，白广海再次用半个小时打入一个进球后被换下改打“无锋阵”，结果弗雷堡在图宾根青年身上刷了五个进球，一时间，士气大振。 赛后第二天，rtl电视台的佐内博恩来访，因为在同一轮比赛里，科隆意外的输给了菲尔特，从而将第二名的领先优势缩小到了一个胜场。如果最后一轮图宾根青年跟科隆玩真的…… 王艾态度暧昧的把佐内博恩糊弄过去了，结果没到一个星期，引来了心急火燎的科隆队副经理。 5月18日，德乙联赛第33轮，图宾根青年客场挑战刚刚掀翻了科隆的菲尔特，菲尔德升级无望，降级无忧，所以干脆没和图宾根青年商谈什么，赛前还表示出了对图宾根青年报仇雪恨的愿望。 于是，金博斯对外表示，菲尔特是个强队，我们的队员休息了半个月，现在需要一场热身赛来备战三天后的联盟杯决赛。 比赛中，图宾根青年全员出动，最终以5:0的比分，干脆利落的打掉了菲尔特的小心思。就这样，还是在下半场连续换掉了几名主力的情况下。 这让外界再一次正式了图宾根青年的战斗力。 比赛刚结束，科隆队的副经理就急切的拜访了刚刚回到图宾根的俱乐部，这一次，金博斯先生接待了他。 双方大谈了一方双方的友好情谊和友好交往历史，决定以大局为重，为了更好的备战德国杯决赛，为德乙球队出口气，科隆队在精神上无限支持图宾根青年干翻拜仁。而图宾根感谢了科隆队的精神支持，表示由于实力有限，精力有限，将在最后一场比赛中使用轮换阵容。请科隆队原谅，这并非我们不尊重对手，而是赛程使然。 双方达成了友好的谅解协议。 谈判的最后阶段，金博斯先生隐隐然透露了图宾根青年下赛季放弃升级德甲的可能性。科隆队决定作为德国足球的老牌强队做介绍人，把图宾根青年拉到德国职业联赛协会的高级会议当中，担保图宾根青年成为高级会议成员，从而跻身到德国足球的核心队列中。 这才是这次谈判的最大收获。 在送走了科隆队谈判代表后，金博斯先生打电话请来了弗雷堡队的谈判代表，坦言我们将在最后一轮比赛中给科隆队让路，因为科隆队邀请我们成为职业联赛协会的高级会议成员。 在弗雷堡队代表绝望的神色中，金博斯先生暗示：我们可以选择放弃德甲名额，那么，你们打算付出什么代价？ 大喜过望的弗雷堡队代表立刻请示了俱乐部，俱乐部经过紧急磋商以后，为了这个德甲名额，应当付出足够的代价。于是第二天赶在图宾根即将赶赴塞维利亚之前俱乐部经理亲自来到图宾根与金博斯先生、王艾、雷奥妮展开谈判。 最终为了这个德甲名额，弗雷堡队答应了两个条件。 第一个是他们将和科隆队一起作为担保人邀请图宾根青年加入高级会议，同时介绍图宾根加入联赛协会的旗下全资子公司——德国足球职业联盟（dlf）的董事会。当然，这肯定要图宾根青年出一部分手续费和入盟费等费用，但总体不多，关键是地位。 这个全资子公司，全面负责德国职业足球运营，换言之，就是制定德国职业联赛规则的，负责监督每一场比赛的，权势滔天。虽然加入董事会并不会拥有直接的好处，但起码具备了一个参与规则制定的机会，具备了一个广泛的进行利益交换的机会。而弗雷堡队敢答应这一点，主要是他们早就发现借助图宾根这个平台，可以获取大量廉价的中国外援！图宾根青年相当于一个港口，将中国本土球员引进后，在图宾根加以培训，适应了德国足球之后，会给董事会成员源源不断的输送物美价廉的优秀外援。 同时，弗雷堡队还答应，将和科隆队一起全力承担围绕在图宾根青年的公关事务，在获知图宾根青年放弃德甲，转让白广海、王艾离队的消息后，弗雷堡队信誓旦旦的表示：过渡期完全可以延长，只需要图宾根青年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第四百五十节 穆斯塔法先生的大计划（上） 欧洲无弱旅，这是长期关注欧洲足坛的中国球迷普遍的认识。比世界杯更激烈的欧洲杯，经常上演黑马奇迹。 苏格兰只是英国的一部分，却堂堂正正的搞起了足球的超级联赛。可能很多人会发笑，区区五百来万的人口，还“超级”？要这么说，我大沈阳也能组织超级联赛了，我大上海能够整六个超级联赛，最后再搞一个“王中王争霸赛”！ 然而，小国的超级联赛也有小国的好处，就是资源非常容易集中，比如格拉斯哥两强的凯尔特人队和流浪者队，两者联手称霸苏超百年！ 而图宾根青年即将面对的凯尔特人，更是在1967年夺得过欧洲冠军杯！换言之，拿过去最巅峰的中国国家队和凯尔特人比划，也得跪！ 所以，俱乐部对这场比赛的备战相当重视，不仅徐根宝夜以继日的忙碌，还将预定于下赛季接手图宾根青年的高洪波从国内调了过来。 当然，王艾也没闲着，这几天一直在做队员的思想工作。 这个工作很难，因为队员们并不知道俱乐部所处的险恶环境，也并不清楚俱乐部付出了多大代价，下了多大决心，受了多少委屈，他们满心畅想的都是明年征战德甲，扬名四方，顺便工资翻五倍。 这一下说不去了，队员们的失望、失落是可想而知的。而王艾需要做的是尽量保留队伍的战斗力，尽量不让主力队员流失掉。要不然真变成球星超市，明年别说高洪波，就谁来也顶不住。现在队伍中的主力都是王艾千挑万选、百般锤炼下来的，这可不是上赛季主动跑到斯图加特的艾里森。他在斯图加特一个赛季下来，一场德甲都没踢上，后来干脆被下放到了二线队去了，现在只能在州级联赛里随队保持状态。 艾里森好不容易跟着图宾根升入德乙，却心太大，导致又掉回去了业余联赛，甚至还是两年前的级别当中。艾里森曾经跟俱乐部提过要回来，可曲波的位置很稳，同样是速度快的前锋，曲波比艾里森的状态、技术都好多了，回来也只能打替补，何况他和斯图加特签的是长约，图宾根青年和斯图加特俱乐部虽然离得近，却没什么交情，真要买回来，肯定要被讹一大笔。 太不划算了，所以俱乐部很为难。 这就是职业足球的残忍性，一次选错，终身都要还账。可能本来还有比较好的前途、比较好的锻炼机会，甚至慢慢上升，但是选错了，就可能失去了这唯一的上升通道。 艾里森如此，队中现在的主力也同样如此。 王艾首先找到了罗彤亮等中国球员。对这些中国同胞，王艾是最有信心的，个人情谊、俱乐部情谊以及广泛的利益牵绊都决定了这些同胞才是最能支持自己的。 面对罗彤亮、张永海、陈洋、曲波四人，王艾坦诚了一切。 在给他们充分的思考时间之后，王艾说出了自己的希望：大家别走。俱乐部明年将给队中主力的工资翻番，虽然距离德甲仍旧会有一半左右的差距，然而我们的球市好，广告多，球衣纪念品卖的好，所以总收入不会低于德甲的替补球员。 王艾重点拜托的是罗彤亮和曲波二位，他们的实力打德甲，起码成为轮换主力还是可以的，总收入可能会超过图宾根。当然，王艾也告诉他们，去了德甲，可就没有我们图宾根这么友好的俱乐部政策了，到时候你们孤身一人，能打到什么地步，很难说。 趁着曲波思考的时候，王艾又告诉陈洋和张永海，你们的能力还不足以在德甲踢上主力，那么去德甲虚耗岁月，没有能力增长的空间，即便赚了一年好钱，以后也很难上行了。 经过慎重思考，罗彤亮先表态，他说他出名的时间太晚，现在即便去了德甲恐怕也是替补后卫，所以他准备留队一年继续巩固技术，再说他比白广海小了两岁，不那么急。陈洋和张永海虽然也有些失望，但冷静下来考虑后认为王艾说的是正确的，自己的能力与其去德甲要个虚名，还不如在图宾根好好磨练。当然陈洋主要指的是图宾根可以让他一边踢球一边琢磨当教练，而张永海年龄还小一些，更注重能力的成长。 最后曲波也基本认同了王艾的判断，但是需要和他经纪人研究一下。 对此，王艾也只好祝福，虽然王艾并不认为现在曲波的身体就养好了，实在是过去亏欠的太多太多了。以最瘦弱的身体，拿下全队的体能王，可想而知透支的多严重。 所以王艾重申，俱乐部和我，绝不阻拦大家的发展，如果有好的发展，我们不但不会阻拦还会大力支持。我办这个俱乐部不是为了赚钱，只有保本就行。我是不希望大家做错了选择。在全世界的外国足坛，唯有图宾根青年对中国球员最友善！翅膀没硬之前，千万别心比天高，那很容易摔死。 当然，王艾也拿了白广海和艾里森的例子来告诫众位哥们。老白的去向肯定是德甲豪强，现在还在谈判，到时候大家看合同条款就知道我们俱乐部是什么态度了。 众位兄弟对这一点到是不怀疑，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哪怕都是粗人没文化，但王艾是什么人总归还是看得清楚的。曲波拿着全队第二高薪，可给球队做了多少贡献？几乎是在疗养。而张永海和陈洋过在辽足赚多少？一年赚不到五万，还没有图宾根青年半个月赚得多。 再说，德乙怎么了？够牛逼了！全国踢球的职业球员就两千多，能赚上外汇的总共才12个人，其中图宾根青年就占了一半！其中的范志毅和杨晨都已经快要回国了。而且辽足的几位因为有从国内传来的消息所以很清楚，现在想来图宾根的，不知凡几，他们真要轻而易举的走了，再想回来就没门儿了。 中国球员方面，经过了一番思想工作中算是摆平了，可最大的麻烦也来了。 厄齐尔、默特萨克、博阿滕，这三名绝对主力。默特萨克已经19岁了，打德甲主力是没问题的，博阿滕也已经从图宾根大学毕业了，没有牵绊可以自由飞翔了。 然而，最麻烦的还是厄齐尔。因为他有个不甘于平凡的老爸！ 第四百五十一节 穆斯塔法先生的大计划（下） 尽管厄齐尔对俱乐部管理毫不关心，然而作为和王艾“同居”了两年的小伙伴，亲密无间的兄弟，他可是不傻的。对于这段时间图宾根青年的是是非非，密集的利益交换，仍旧心有所觉，只不过他不在乎罢了。 现在还14的厄齐尔，每天轻松的上着学，开心的踢着球，开心的玩着游戏，生活无限美好，他想不出为什么要改变，甚至他内心里抗拒着这种改变。过去他空有一身球技却无从施展，因为民族的问题被人拒之门外，被排斥，被孤立、被打击，而图宾根青年像家人一样热情的接纳了他。 不论他怎么闹，不论他怎么玩，不论他怎么折腾，图宾根都包容着他，哪怕是凶悍的母狮子，也对他表现出了难得的温情。 厄齐尔在图宾根，已经和职业足球无关了，这是他的家！从小到大最温暖，最自在，最开心的家，连盖尔森基兴那个家都比不了。 可穆斯塔法先生不这样想。尽管他也有点怕雷奥妮这个纯种的、骄傲的、强势的日耳曼女人，他也知道王艾对他的儿子有多好，这三年下来让儿子白吃白喝白玩，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何况还有那辆奔驰600！当厄齐尔坐车回去的时候，整个土耳其社区都轰动了，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物来了。 对这一切，穆斯塔法先生都心中有数，对王艾和图宾根也是非常感激的。 然而，正如每个父亲看儿子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天才，无论到什么地位都觉得意犹未尽一样。作为一个足坛的外行人，孙继海的父亲会说阿里哈恩是“饼才”，人家怎么说也是世界知名教练，同时还有世界杯上的两个超级远射，孙继海的能力吹破天也就是和阿里汉恩平级，人家怎么就是“饼才”了？而穆斯塔法先生也一样，他除了不敢拿儿子跟王博士相比之外，图宾根全队他都瞧不起，要不是有王艾压着，他恐怕早就不满球队给的待遇了。哪怕厄齐尔已经是德国同年龄段球员中的第一高薪了！要知道和他同龄的球员还在第四级以下联赛里混着的，赚的都是死工资，一个月几千欧元顶天了。 所以在图宾根升级形势明朗之后，穆斯塔法先生就迫不期待的对俱乐部提出了条件。应当说条件还不算过分，毕竟穆斯塔法先生不是特别贪婪的人，只是提出了应该给儿子一个匹配身份的薪水。其实就是要一个德甲主力的薪水。 原本俱乐部是打算升级的，那么涨薪是应有之意。虽然大多数俱乐部的涨薪都是慢慢来的，而图宾根不差钱，何况还是“希望之星”，老板的“同居密友”的厄齐尔了。 可现在俱乐部无法升级了，那么问题就来了。 虽然王艾和厄齐尔说的时候，厄齐尔浑不在意的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后好半天才跑回来说：你要走？ 接着话题就转向了依依不舍的兄弟情义方面了，反而对自己的薪水和发展一句没提。 踢球的其实往往就是这么单纯，只要相信一个人就懒得动心思。世界足球先生叫中国的三流商人给坑了的事足以说明了这一点。 然而，王艾还是提醒厄齐尔，和父亲说一声。省的穆斯塔法先生有什么想法，那毕竟是一家人，真有想法，厄齐尔不受到影响是不可能的。 结果，穆斯塔法先生果然有了想法：凭什么？我儿子能踢德甲却只能委委屈屈的继续踢德乙？凭什么一年二百万欧元的薪水我不要，要你的八十万？ 凭什么你们要耽误我儿子的发展？感情好也不行！ 因此，哪怕王艾亲自在电话里和穆斯塔法先生交流了好几次，把俱乐部的难处说非常透彻，也没改变穆斯塔法先生的想法，哪怕他理解了俱乐部。 这就是利益使然。 于是，穆斯塔法先生就找王艾索要其他俱乐部寻求购买厄齐尔的意向书，王艾尽管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干脆的告诉了他。本来他留着厄齐尔，私心就不多，主要还是为了弟弟以后的长久发展。 穆斯塔法先生得到消息后，心中狂喜，居然有拜仁，还有沙尔克04，还有云达不莱梅、汉堡、斯图加特，全是德甲！ 他按照王艾提供的对方联系人的电话，以梅苏特·厄齐尔，图宾根青年10号球员的父亲兼经纪人的身份，正八经的开始和人家谈判。 结果接到消息的俱乐部都很热情，图宾根青年俱乐部说了十号是非卖品，所以他们就是初步接触了一下就放弃了，因为对方俱乐部不差钱，球市非常火爆，所以想不卖就不卖，再说一个14岁的少年，未来有太多可能性了，一次严重的伤病就可能退出足坛，拿出成名巨星的身价来买，显然不划算。 但突然冒出来一个经纪人，这事情就值得研究了。 于是，穆斯塔法先生开始频繁的周旋于诸多俱乐部之间。 对方的态度很热情，对厄齐尔也没少了夸赞，同时也承诺给予其足够表现的薪水，但是底薪只能按照德甲替补来计算，也即和德乙主力相差无几的标准。 对此，穆斯塔法先生还沉得住气，他想的是只要儿子上了德甲，凭借儿子的天分，半个赛季就足以他向俱乐部提出涨薪的要求了。 然而，就在一切顺利的时候，穆斯塔法先生还提出了一个要求：保证儿子的主力位置，同时要写进合同里。 他可不傻！万一人家买了之后，自己儿子一时状态不佳被雪藏了怎么办？王艾的建议他听不进去，但王艾的考虑他还是听得进去的，没有主力位置就没有比赛机会，对于一个14岁的少年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结果，当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所有的俱乐部都纷纷摇头：不可能！我们队里也有很多天才，这个年纪的不都老老实实的在青年队的业余联赛里锻炼呢？你来凭啥就特殊？ 德国足坛，从来就不缺少天才！想上一线队，怎么也得十八岁以上，而且你的身体成长情况还得足够。而厄齐尔的身体发育情况，还得往后拖一年以上。 穆斯塔法先生的大计划，刚刚迈出第一步就毫无疑问的夭折了，带着怀才不遇的愤愤不平回到了盖尔森基兴。然而苦苦思索了两天之后终于醒悟过来，如果一家两家拒绝他，他还可以认为是种族歧视，而所有俱乐部都这么做，那就证明，自己想多了。 而一想到自己之前对待图宾根和王博士的态度，穆斯塔法先生就直拍额头：真是昏了头了！ 第四百五十二节 一黑到底（上） 穆斯塔法先生带了夫人亲手制作的许多小食品来看望儿子，顺便探访王艾。 王艾对穆斯塔法先生的态度转变心知肚明，高高兴兴的品尝了对方的土耳其传统美食，大加夸赞。 经过了这一番挫折，穆斯塔法先生是真的明白了，让儿子留在图宾根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态度很谦逊，无论王艾说什么都频频点头。他可不是厄齐尔这样的少年，在德国几十年了，遇到一个这么关心自己儿子的人，太不容易了。 起码儿子成年以前，他不会再考虑转会的问题。 相比厄齐尔，默特萨克的思想工作看起来更难一些，但实际上出乎预料的顺利。当王艾对着安静的巨人坦诚一切后，默特萨克微笑着点头，直接就说：我不走。 弄的王艾都楞了。 原来老默特萨克早就注意到了图宾根的是是非非，也早就开始了准备工作。但和穆斯塔法先生不一样的是，他的选择是儿子决不能跟着图宾根青年一起升级，一定要转会。 身为足坛人士的老默特萨克太明白图宾根青年的处境了。反而，如果图宾根青年决定不升级，他反而觉得告诉儿子应当留下。 原本作为一个中卫，默特萨克的技术特点就是被德国足坛排斥的，行动缓慢，气度温和，一点也没有侵略性，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比厄齐尔岁数大还混的级别比厄齐尔还低了。而他来到图宾根，很快被改造成前腰以后，尽管焕发出了特别的光彩，被《踢球者》杂志称为“全德国唯一的正面拦截型前腰”而备受关注，但是仍旧与许多人的足球思想格格不入，与许多球队的战术打法格格不入。一个前腰如果不能经常快速移动传接球，要你何用？ 这就使得默特萨克要想转会，第一个解决的就是如何融入对方的战术体系的问题，这可就太难了。从未出现过的技术类型的前腰，就意味着所有球队都没有准备，或者说不知道怎么用他。而要用他，就要改造战术打法，这要动的层面就太高了。 所以老默特萨克的意思是让佩尔继续在图宾根磨练一两年，把自己的技术打法彻底磨练成熟，同时伴随着德国国家青年队、奥运队在大赛上打出好表现来，这样一来才能真正引起德国足坛的重视，为顺利融入其他球队创造条件。同时如果佩尔能够得到德国主帅的认可，那么一旦加入国家队，凭借他每场比赛都能创造的两三次对方后场的正面拦截，并几乎立刻就变为威胁球的能力，早晚会赢得德国足坛的尊重。 而现在，太早了，受重视程度一般，很容易就耽误、埋没了。比如到别的队伍，主教练发现用不了他，所以打发他去踢后卫，你去还是不去？ 老默特萨克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打后卫和打前腰，发展前途天壤之别，他绝不会让儿子丢掉现在这个前腰的位置。 而博阿滕的情况更简单，他作为一名兽腰，在德国足坛是不缺少他这种技术特点的球员，去德甲打替补和图宾根打主力的收入持平，但在图宾根还可以确保主力位置，所以博阿滕思索了一番之后，很快的就同意了不转会。 而王艾要走的消息，令这个满脸大胡子的野蛮人深受触动，虽然他不爱说话，却是一个内心情感丰富的人，为此拉着王艾晃着脑袋半天说不出话来。没有王艾，图宾根还在州级联赛里厮混，他现在也就一个月拿个一两千欧元顶天。 思想工作能取得这样理想的成果，连王艾也是没想到的，队中主力居然除了白广海和他本人之外，都答应留队了。 王艾可不认为这都是自己的谋划和人格魅力的功劳，想了半天，末了叹息一声：有钱真好！ 是的，能够保住队员不流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承诺明年薪水翻倍！ 对于职业球员而言，这是硬杠杠！ 不谈钱光谈感情，那是耍流氓！你剥夺了人家的根本利益还在和人家谈哥们感情，那不是骗子是什么？ 向徐根宝、高洪波汇报了队伍情况之后，两位教练都表示满意，尤其是老高，非常非常满意，他可是歇了两年，早就准备出山了。国内俱乐部有请他的，可他哪看得上？怎么也得在图宾根待几年再说！如果有其他国外俱乐部聘请那才好呢，国内的腌臜事他根本就不想掺和。 有了图宾根和王艾在前，老高的野心也大了起来。 结束了德乙第三十三轮比赛后，图宾根全队在家休息了一天后，就再次赶赴西班牙。 今年的联盟杯决赛，是在塞维利亚奥林匹克球场举办。这座球场寄托了这座城市的雄心勃勃，可惜塞维利亚队和皇家贝蒂斯队都有自己的球场，所以这座球场就非常尴尬了。 但硬件设施是真不错。 而图宾根的对手，凯尔特人也早早来到了塞维利亚适应场地。 今年的联盟杯决赛，一个五大联赛的球队都没有！苏超的凯尔特人？嗯，过去辉煌过，但是老黄历了！图宾根青年？德国的没错，可是二级联赛的！ 原本欧足联是有人担心这样的比赛会进一步降低联盟杯的受关注度的，但赛前各个直播机构喜讯频传：本场比赛受关注度比往届还高！ 图宾根青年，已经霸占欧洲知名体育媒体的版块很久了，一只二级联赛的球队先后力克西甲劲旅皇家贝蒂斯、意甲豪强拉齐奥、英超豪门利物浦、葡超双冠王波尔图，这样一批大黑马，如何不引人关注？ 再说，这已经不是图宾根青年第一次当黑马了。去年的德国杯，它们是以业余球队的身份拿到最后冠军的，一路也是过五关斩六将，死在他们脚下的德甲球队就好几个。而今年又再次杀进了德国杯的决赛。哪怕是德乙联赛，也没人能想到去年刚升级，今年就又升级的。有这样历程的只有几年前的凯泽斯劳滕奇迹了。 因此，被冠以“奇迹队伍”、“巴登州的荣耀”、“中国魔术足球”等等头衔的图宾根青年，刚到塞维利亚就被记者们包围了。 这可不是几个月前第一次来塞维利亚的时候能够相比的了。 第四百五十三节 一黑到底（下） 面对汹涌而来的记者，图宾根青年在入驻的酒店召开了一次记者会。金博斯先生和俱乐部经理雷奥妮以及队长白广海，侃侃而谈，对即将到来的决赛抱有很大期待。 当英格兰记者提问是否畏惧强大的凯尔特人的时候，金博斯先生直接承认：“我们是新人，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相比30多年前就拿下欧洲冠军杯的对手，我们这批黑马是到了检验成色的时候了。” 英格兰记者满意的点点头坐下了。回到住处发消息的时候才回过味儿来，这个中国人是在讥讽凯尔特人的吧？30多年前拿下的欧洲冠军杯冠军？那这30多年里你们都干什么了？ 可惜为时已晚，没机会去找金博斯先生求证了。到是在场的中国人都听的心中明白，对中国人的这种话术，直肠子的西方人确实领略起来比较难。从这个角度来说，在西方人面前，几乎每个中国人都是哲学家，在逻辑方面更胜一筹。 有的记者问到了今年图宾根青年是否有拿下三冠王的设想，雷奥妮则回答：“如果凯尔特人、拜仁慕尼黑同意的话。” 还有一些记者问到了白广海的下一步去向，目前图宾根青年尚未宣布与白广海续约，而违约金的问题对于白广海这种超级射手而言，从来都不是问题。闪舞小说网而白广海则审慎的表示：自己尚未考虑这方面的问题。雷奥妮补充：俱乐部也未考虑。 但仍旧给外界留下了极大的想象空间。 33轮比赛，进了45个球，虽然是二级联赛，可当初罗纳尔多获得外星人称号的时候，也不过是在荷兰甲级联赛，场均一球多。如果不是本赛季老白所在的是二级联赛，他甚至有机会去竞争欧洲金靴奖！因此围绕着白广海，转会的风声已经闹了好几个月了。 只不过过去俱乐部和他本人都一再否认，没有转会的意图。 而这一次，口风变了。 这是记者们蜂拥而来获得的最大收获：图宾根要出售这架疯狂的“斯图卡”了。 当然，也有一些记者问到了王艾的情况，比如一名日本记者就问到了对于即将公布的2002亚洲足球先生，王艾有什么看法？一名意大利记者也问，对于即将出炉的欧洲金童奖，王博士有什么表示？ 根据知透露和王艾的实际表现，这两个大奖的评选中，王艾都是领跑者。 对此，俱乐部表示：对于王博士的个人成就，我们无法代替他回答，想必他会非常感谢亚足联和欧洲新闻界对他的认可。 由于王艾没出席，所以这个话题很快就过去了。 等应付完了记者们，图宾根青年就开始紧张的适应场地了。 塞维利亚奥林匹克球场上，队员们在新教练高洪波的指挥下不紧不慢的跑步，队列里张永海还拉着王艾的说着什么。 跑了二十分钟，短暂休息，金博斯先生冲王艾招了招手。 “我瞅你还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怎么？亚洲足球先生都看不上了？” “哪能？”王艾勉强一笑：“咱中国人总共才拿到几个？我才多大？能拿到已经很开心了。” “那咋了？和雷奥妮闹矛盾了？还是和你的小女友闹矛盾了？” “诶诶，徐指导，您还是有话直说吧，别逗我了，要不我回去训练了。” 徐根宝抬头看了看塞维利亚春季的湛蓝的天空：“还是有点不甘心是吧？” 王艾哼哧了两声，没反驳。怎么能甘心？那可是德甲啊！ “你是不是忘了你两年前上崇明岛bn我的时候的那套说辞？” “没啊？”王艾惊讶的道：“我说德国人意志顽强，体能出色，青年队斗志旺盛，但缺乏变通，你的” “行了，我不是说这些。”徐根宝摆摆手：“你再想想。” 王艾摸着脑袋，想了半天：“那天说的话太多了，我也不知道那句话真正把你忽悠来的。” “且！”徐根宝撇撇嘴：“其实说那么多，又是适合我的战术了，又是创造中国教练的新高度了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你以为真没有外国球队找我了？五大联赛不敢想，那我去周边国家还不行？” “诶小高，过来。”徐根宝一招手，把高洪波也喊过来：“你说你为什么老老实实给我看了两年家？为什么我一回去你就来了？这图宾根，有啥打动你的？” 高洪波看了看两人的脸色，心中了然：“个人发展肯定是要考虑的，毕竟也是德国二级联赛中的一支强队了，还是你老打的底子。但更主要的还是小王当初说的一句话，那时候我们国少到德国集训，他指着正在兴建的狮子球场告诉我说这是中国足球的德国根据地。” 徐根宝满意的点点头：“行了，你回去吧。” 说完扭头看王艾道：“你明白了吗？真以为是钱的事儿？我都这么老了，犯得上跑这老远吗？还是你的设想打动了我们，你把图宾根青年定位于中国足球的根据地，要从这里源源不断的向德国输送我们的球员，给他们锻炼和提高的机会，从而借助你这个小窗口，给我们中国足球一个不断提升的机会。” “所以。”徐根宝点点头：“我们要德甲的虚名呢，还是要德乙的实利呢？你不要忘了你的初衷是什么。到德甲，我们没有过渡期，哪怕你不差钱买了很多球员，勉强生存下来了，可对我们中国足球有什么意义？所以，小王，你的决定是正确的，虽然说起来我们也很惋惜，但我们都明白，你这个决定是明智的，一步登天是不行的。” 王艾释然的长出口气，点点头，重新跑回了队友的行里里，很快就传来了他的笑声。 刘尚杰走近做着扩胸动作的老师：“这下他可算想透了。” “是啊，毕竟是一点一滴攒出来的这么点家业，舍不得难免。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作为一个高智商的球员，本来就该想透。对了，队员们状态怎么样？” 刘尚杰瞅了瞅因为王艾兴奋起来而气氛变得轻松活泼的队伍，竖起一根大拇指：“我就觉得我们这匹大黑马，是肯定要一黑到底了。”11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足球之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四百五十四节 欧洲之巅（上） 拉尔森已经在凯尔特人效力六个赛季了，在这里他赢得了球迷的高度尊重。然而，他的年龄有些大了，29岁的拉尔森希望能够到更高的舞台上去。奈何，凯尔特人的实力虽然在苏超是霸主，但是在欧洲足坛上，今年打入联盟杯决赛已经是多年来的最好成绩了。 可是对手，很强大！哪怕是拉尔森这个差不多场均一球的进球机器，面对本赛季的图宾根青年也不敢说大话，不论是面对着比他更能进球的白广海还是无所不能的王博士，以及那个抽冷子就插上来一脚远射的后卫。 对方虽然只是个二级联赛的队伍，却已经非常强势的拿下了联赛冠军，并且在德国杯这个德国足坛的内战当中，一路杀到了决赛。就连强大的拜仁都不敢放话一定给他们好看。 唉！真是命不好啊，好不容易杀进了联盟杯的决赛，居然碰到了这么一支成色极佳的黑马。 王艾等人也已经注意到了拉尔森的存在，赛前王艾和张永海频繁认真的研究怎么对付这个瑞典人，很显然，队中能打盯人中卫的并不多，老迈的老将体能跟不上，罗彤亮速度不够快，唯有轻灵的张永海可以。 上几场联盟杯的比赛里，张永海发挥的相当不错，尤其是在对阵利物浦的时候，他去偷偷拉扯杰拉德的运动裤，给杰拉德造成了很大的干扰。 虽然赛后张永海很有点羞愧的意思，却没想到得到了王艾的大力夸奖。 只要不犯规，猥琐一点怎么了？做一个大阴人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是队友诶！所以王艾就一直在鼓动张永海将猥琐进行到底！甚至王艾都琢磨了有功夫的时候给超越康复医疗中心一个新课题，看看怎么在场上骚扰对方才能产生最大的作用。 在王艾看来，这可能比跑不死更容易让二宝出名。 西班牙时间晚19点，双方的比赛准时在塞维利亚奥林匹克球场开赛。 凯尔特人队抢到了发球权，等待主裁判开球哨的时候，拉尔森沉默着看了看对方的阵容：果然是一大片黄色的脸啊。真奇怪，中国足球不怎么样，他们的球员都这么厉害？ 拉尔森没注意到的是，在这片黄色的面孔中，最不引人注意的一个家伙已经盯上了他。 而得到王艾授意的张永海和拉尔森的对抗，也持续了几乎一整场比赛。 在现场五万多名观众的期待中，比赛开始了。 拉尔森一马当先冲向图宾根的后场，不料还没等回头张望队友，肩膀就被轻轻撞了一下，然后看到了一张和蔼的面孔，好像是街头一个羞涩的少年。 拉尔森楞了一下，随即醒悟，球场上哪有什么意外？再跑几步就确定了，这个瘦弱的家伙就是自己这场比赛的保镖了。不过，拉尔森并不在意，虽然身高两人差不多，可是体重就差多了。 现在的拉尔森已经剪去了长发，变成了一个凶悍的光头佬！ 凯尔特人开场就进行了抢攻，试图打图宾根一个措手不及。因为之前图宾根的比赛他们都看了，不论是防守强者的拉齐奥，还是攻守均衡的皇家贝蒂斯、利物浦，都没能难得住对方，这说明图宾根青年虽然是个年轻的队伍，但是并不会犯下多少经验不足的错误。 反而凯尔特人几乎很难承受对方花样百出的进攻方式，而对白广海，他们也几乎没有成功阻截的信心。很显然，在本赛季图宾根打的六十多场正规比赛里，没有谁能拦得住他。 所以，抢攻，抢攻，打对攻是凯尔特人唯一可以依仗的方式，因为他们也有一个进球如麻的超级射手。 不过，拉尔森好像有了点麻烦，那个中国人一刻不停的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看样子本场比赛连固定位置都没有，就为了防守拉尔森？ 这种专职盯人战术可是够给拉尔森面子的，可难免拉尔森的攻击力也被冻结了。张永海是比他瘦一些，但架不住他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几十年都在琢磨怎么玩不对称优势，不论什么类型的前锋他都有办法限制，就是转身慢。 而不用稳守位置的情况下，转身慢也不是什么问题了。赛前金博斯先生交代的很清楚：你就负责骚扰，不让他正常发挥就行，不指望你不让他进球。 这样，张永海的职责就轻松多了，总之，去猥琐吧！ 张永海的小手就止不住了，抓、挠、拽、拉、推，力量都不大，但架不住频率高，且总是在拉尔森发力的一瞬间碰他，总是让他在触球的时候发生一点偏移。 而这一点点，就足够了，脚法差一点，那球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北欧海盗”很想发脾气，可一看对方那张和和气气的脸就知道，绝对要忍着点。一来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惹下麻烦；二来对方是铁定了要跟着自己跑全场的，真要发脾气，把对方惹的用了伤人战术，那还不如现在这样呢。 拉尔森忍着爆发的怒火，在图宾根的后场横冲直撞，对张永海也不客气，但终究在发挥上还是受到了影响，整个上半场，寸功未立。 反而图宾根青年，由厄齐尔和曲波配合打入一球。 双方带着1:0的比分，回到了各自的更衣室。 双方教练喋喋不休，金博斯先生基本满意。凯尔特人在防守上比较粗野，对图宾根的年轻的前场阵容形成了一定的压力，然而在这么关键的大赛上他们也不敢用伤人战术，所以防守压力说到底，远不如上一场的对手波尔图。如果对方反抗不激烈，金博斯先生也愿意小胜对方即可。 可凯尔特人并不愿意。在他们的更衣室里，拉尔森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教练、队友看他心情不好也没说他什么。 十几分钟过后，双方重新站在了球场上。再开赛后，拉尔森接队友詹姆斯的传球时，身上的麻痒和刺痛的感觉再次传来。 不过，这一次，拉尔森恍若不绝。张永海的骚扰战术经过了一整个上半场的使用，已经让拉尔森产生了“抗药性。” 第四百五十五节 欧洲之巅（中） 张永海的猥琐流战术，只好用了半场。毕竟功力尚浅，小阴人还有待进一步修炼。 而终于适应了轻骚扰的拉尔森，仿若猛虎出笼。 下半场第12分钟，拉尔森接队友下底传中，在和张永海的争抢中，硬压着张永海的肩膀，忍着臀大肌上的令人恶心的“抚摸”，强势的跳起把球顶进。 在疯狂的跑向本方队友的过程中，忍不住回头轻蔑的瞅了一眼张永海。如果是留长发那会，没准早就打起来了，甚至他都会给图宾根教练席一根中指。然而，现在不会了，他珍惜每一分钟的场上比赛时间，更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影响了自己发展前途。 张永海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在凯尔特人庆祝的短暂时间里，跑到王艾身边，低声道：“他可能适应了。” 没等王艾做出什么改变呢，仅仅五分钟过后，又是拉尔森，在罚球区前沿带球横趟，起脚打门，再次命中，将比分反超。 这一次，凯尔特人庆祝的时间明显更长，他们这是在用习惯性的领先后拖延时间的办法。 可惜，他们碰到的不是一般的队伍。 王艾和厄齐尔、白广海、曲波等人站在一起，一边短暂的休息一边看着对方和球迷的互动。 “兄弟们，我们有点太松了啊。”老白率先发言：“我觉得我们可能是过去的比赛里，一直赢所以大伙都没拿人家当回事。现在就剩半个小时了，再这么松下去，可就输了啊。” 曲波道：“是啊，一整个赛季下来，我们踢了这么多场比赛好不容易到最后了。” 厄齐尔抬头看看王艾：“哥哥，这场比赛我都进一个了。” “和我比赛？”王艾挑挑眉毛。 厄齐尔点点头：“哈哈，接下来我还要进，我看你追不追得上。” 说完了，一尥蹶子直接找到了主裁判，投诉对方耽误时间。 来自斯洛文尼亚的主裁判很快喝止了凯尔特人的庆祝行动，对方一看时间也过了两分钟多，也差不多。 可没想到，再开赛，图宾根的前场突然就狂放了起来。 在拉尔森梅开二度之后没到三分钟，对方就行了三次射门，都是又右边路球员进行的，准度极高。 如果不是速度差了点，起脚机会有些勉强，凯尔特人就要悲剧了。 然而，右前卫刚消停，左前卫又爆发了。左前卫消停没几分钟，两个前锋又爆发了，好不容易撑过去这段疯狂期，前腰突然在后场拦截了一次正面传球，并起高球落到了罚球区里。 图宾根的射手王，不出预料的高高跳起，在凯尔特人稀疏的人群中抢到了这个头球。 在老白强有力的肩背、颈项力量的助推下，这一球好似航空炸弹一般，击穿了凯尔特人守门员的十指关。 比分拉平了。 然而，图宾根人的攻势并没有结束，仿佛刚刚的一阵浪射只是热身。 下半场第29分钟，卷土重来的右前卫一个小角度打门被拦出底线后，亲自罚角球，战术角球被中路的巨人得到，然后巨人一个横传，闪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后卫。 罗彤亮迎着这叫非常舒服的来球，毫不犹豫的一次大力远射。 足球笔直的穿过重重人影，在守门员身体横扑到位之前，就落在了门内。 下半场第37分钟，王艾难得的和厄齐尔打起了配合，两个脚法极为精湛的少年在罚球区里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最终由王艾打了对方后卫一个穿裆，再次改写比分。 这几十分钟时间里，凯尔特人的后半场都懵了。远射、头球、渗透，图宾根的这些年轻人简直不所不能。 尤其是两个小球员，极为奸猾，脚下技术非常灵活，而身体也足够强壮。 凯尔特人的抵抗几乎瓦解了，连拉尔森也顾不得前场跑到了后场协防。 而这样一来，比赛就进入到了图宾根最习惯的节奏中去了。 这一个赛季下来，几乎图宾根的每一场比赛都是在这种强势的、花样百出的攻势下，将对方逐渐压在了半场后，为所欲为的。 图宾根的强势攻击一直持续到了下半场第45分钟，凯尔特人总算喘过一口气来。 然而，当场边举起了两分钟的补时牌子时，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场边各国的解说员兴奋的在比赛还没结束时就进行了胜利者的宣布，这是联盟杯历史上一连串新纪录的诞生。 中国教练，中国球员，二级联赛冠军队，来自中国的金靴，不出意料的来自中国的金球。 凌晨起来看球的中国球员和一众十分关注这场比赛的球员、教练、官员的欢呼声从神州大地的千家万户中传出。 金博斯先生淡然的背着手，这是他在国外执教的倒数第二场比赛，拿下了一个欧洲冠军，嗯……好开心！ 熟知师傅习惯的刘尚杰凑过来轻声道：“师傅，别绷着了，乐一个呗。” 茶色眼睛后的金博斯先生的双眼，目光炯炯：“没出息，一个欧洲冠军，咳咳，没到时候！” 在几乎听得清的图宾根球迷的倒数声中，凯尔特人又挣扎了几下，终于在主裁判的哨声中结束了先赢后输的苦苦折磨。 当终场哨声响起的时候，塞维利亚奥林匹克球场的现场解说还贴心的在音乐库中播放起了图宾根的队歌。 汹涌的人流越过站的笔直的金博斯先生的身旁，连刘尚杰都冲上了球场。他的职业生涯里从未有过如此的辉煌，所幸，他是这场书写历史的比赛的见证者。 二十多分钟后，欧足联的颁奖官员们和塞维利亚当地政要站在了颁奖台上，目光复杂的看着列队而出的图宾根人，这还是欧洲足坛的荣耀第一次被中国人夺取。虽然图宾根是德国球队，但谁都知道，这几乎就是一只中国队。 今天来颁奖的是欧足联官员，法国足坛名宿普拉蒂尼，他深知，欧足联为了拦住这批黑马是下了很大力气的，先后安排了多支强队，然而却纷纷落马，连最被看好的波尔图，都功亏一篑。 第四百五十六节 欧洲之巅（下） 第四百五十六节欧洲之巅 赛场的观众席上，图宾根的球迷们已经开始自发的燃放烟花了，这还是跟拉齐奥球迷学的，尽管在狮子球场，俱乐部并不主张这种行为。然而在塞维利亚，反正就一场球而已。 在五色的烟花的映衬下，普拉蒂尼的脸色突然好看了些：正如这多彩的烟花一样，这支过于出彩的队伍也是昙花一现，面临瓦解了。 好吧！反正就这一次，而且，他们的新闻效果是真不错，甚至远比欧足联预计的要好。 如果总是能出现这种话题度极高的黑马，也许联盟杯还有救？ 塞维利亚当地政要给亚军的凯尔特人颁发了公平竞赛奖奖牌和亚军银牌后，普拉蒂尼终于回神了，笑眯眯的宣布了本赛季联盟杯的金靴得主。银靴和铜靴都不在双方的阵容里，只能赛后邮寄到对方的俱乐部了。 白广海捧着金靴的手有些抖，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努力的要做出一个帅一点的姿势，可惜，丑脸天生。 在如云的闪光灯下，老白懊丧的想着：明天欧洲的各大媒体一定会刊载自己的照片，我也算丑出德国，走向欧洲了。可老白知道，此时此刻，家乡的父母、朋友、哥们、队友、教练一定在看着自己。所以，哪怕心理正转着不着调的想法，仍旧挤出一丝笑容来。 患得患失的老白下去后，接下来是重头戏的冠军颁奖了。 普拉蒂尼笑眯眯的看着走过来的金博斯先生心中念头百转。 这位中国教练已经被欧足联放在了本赛季欧洲最佳教练的行列里了，虽然肯定选不上，但也足够说明他的本事了。 “你好，金博斯先生，你的队伍真不错。” “谢谢你，米歇尔。” 徐根宝这时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笑意，微微低头，让普拉蒂尼将一块沉甸甸的金牌挂在了胸前。 哪怕久经考验的老帅了，此刻也心情激荡，他知道，这块金牌几乎是他主教练生涯最重要的一块金牌了，甚至比奥运金牌也差不了多少。 以前从没有中国人拿到过，更何况是主教练！ 从足球来说，中国教练只会比中国球员更弱。毕竟球员还可以依靠身体天赋，不怎么需要动脑子，而教练，非得对足球有自己非常成熟的想法不可。 “你好啊，欧森。”普拉蒂尼这时候给白广海戴上了金牌，亲切的拍拍肩膀：“有没有兴趣到法国来发展？有兴趣的话给我打电话。” 白广海笑了笑，现在的他已经很能应对这种场面了。按照俱乐部和他商议的，他下一步最好还是留在德国，他在德国的名气最大，适应性最好，球迷中的观感也最好，肯定在薪水待遇和主力位置上更有利。去外国，还得他在德甲踢出名堂以后才最合适。所以，他现在只能以微笑来应对普拉蒂尼的招揽。 很快就轮到了王艾，不过普拉蒂尼到没和王艾多说什么，少年球员再厉害也存在很多不确定性，远不如白广海这种来之能战的成年球员好用。 哪怕这场比赛王艾也取得了一个进球，发挥也很出色，而且正是出于对他的任意球技术的畏惧，凯尔特人的防守才打的束手束脚。 闪耀的金牌挂在队员们的胸前，围在冠军奖牌前，任凭记者们照个够。 这已经是短短的一个月中的第二个冠军奖杯了，德乙联赛是二级联赛、联盟杯其实也是二级杯赛，不过，这是欧洲之巅，可比几天过后要进行的德国杯重要的太多了。 在队友们的催促下，老白深吸一口气，表情略显严肃的双手掐住奖杯的腰部，猛然举起。 在他的背后，是突然炸上半空的金色碎屑。 可惜，老白捧杯的经验还是太少了，在这张足以称为经典的照片上，冠军奖杯的杯坐，把他的脸挡的严严实实的。 等他想起来应该给正面的记者露脸的时候，奖杯已经被队友们抢走了。 回酒店的大巴车上，央视和rtl电视台的“随队记者”给每一个队员都照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捧杯照片，并紧急的对徐根宝、雷奥妮进行了赛后采访。这可比赛后记者发布会上的环境强多了。在那个几百名记者的群体中，他们甚至都没捞到提问题的机会。 到酒店后，徐根宝把采访的机会让给了雷奥妮，开始组织队员们庆祝，省得他们玩大了，万一喝多了砸了人家酒店怎么办？ 别人不敢说，厄齐尔就让人心里没底。 第二天，当新科欧洲冠军搭乘汉莎航空的专机在法兰克福降落时，远远的就看到了机场外的黄黑红三色球衣的人流，这是图宾根球迷自发驱车前来几百公里来接机。 当银色的贝尔托尼杯，被队员们举着出现在舷梯口的时候，人群上空的欢呼声震撼的队员们听不见任何东西。 从机场出来，沿途车流滚滚，间或看到执勤警察的身影闪过。根据图宾根市长的说法，今天在场的五万多球迷当中，只有不到一万人是从图宾根赶来的，其他的都是德国其他地区的球迷。 拿到了欧洲冠军，哪怕德国足协、俱乐部、球迷对图宾根的中国色彩再怎么疑惑和不舒服，也不能不承认是德国足球的荣誉，尤其是在欧洲冠军杯、联盟杯上其他德国球队纷纷落马的情况下。 “唉，不升级，应该能够换回来一些同情分吧，这样，以后的路会更好走。” 大巴车的最后一排上，王艾躲在拉着的的窗帘后，喃喃自语。 身旁的雷奥妮拱了拱王艾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等着回图宾根庆祝吧。” “也是。”王艾笑了笑：“下赛季我不在队里了，徐指导也回国了，高指导对情况还不太熟悉，所以，一切都靠你了。” “嗯。”雷奥妮略显羞涩的低头：“谢谢。” 一句谢谢，包含千言万语。嘱托、信任，个人的发展，心爱的事业，一切的一切都是身边这个少年带来的。 “来，亲一下。”王艾见小狮子竟然羞涩了，鬼神神差的逗了一句。刚出口就后悔了。 雷奥妮惊喜的抬头：“你终于长大啦？” 第四百五十八节 三侠剑的绝唱（上） 几天之后，本赛季德乙联赛的最后一轮开始了，冠军图宾根将去科隆客场作战。为了表示对这场比赛的重视，图宾根全部主力都留在家中，积极备战5月末，本赛季德国足球的最后一项盛世德国杯决赛！ 究竟是拜仁慕尼黑能拿到第四个双冠王，还是图宾根能拿到史无前例的三冠王？一个是略显老迈的德甲王者，一个是锐气逼人的德乙冠军。虽然这只是一场德国的内战，关注度比联盟杯决赛更高！ 第34轮的比赛，不出预料图宾根青年14输给了科隆队。虽然图宾根青年现在仍旧未曾对外宣布，然而双方，哦，三方，算上弗雷堡队已经达成了共识。雷奥妮甚至已经在两支俱乐部经理的陪同下，拜会了的董事会，为成为下赛季的新任董事做准备。 结束最后一轮德乙联赛的第二天，全队又开始了紧锣密鼓的针对拜仁的训练中。现在队中大部分队友都知道了球队将在下赛季出现很大的变动，经理层雷奥妮转正，教练席上功勋教练金博斯先生回国，换来了一个叫瓦萨尔的新教练，队员中，现任队长离队，连王博士也要走了。 图宾根青年队中最重要的三个人都将离队，这意味着一场大动荡。没有了金博斯先生镇定自若的指挥，球队战术打法肯定要有变化，这决定着许多球员的场上位置和发展。而没有了白广海这个斯图卡在前场空中的威慑，光看曲波和厄齐尔的小身板，震慑力肯定不足。而最让队员们担心的是王艾的离开，虽然这个赛季王艾只是拿到了一个德乙联赛助攻榜的第二名，其他荣誉两手空空，但队友们都知道，王博士才是队中的最ss，他每逢重大比赛必定进球。图宾根各条战线上的队友们能够纷纷落败，其中就包含了对王博士任意球技术的恐惧。这也导致本赛季王艾在三条战线上参战的四十场比赛中，才获得了12次任意球的机会。 好在好在，其他绝对主力尚未动摇，所以对于这场“最后的比赛”，队员们备战的都格外用心，不仅是集体荣誉、个人荣誉，他们也想用最精彩的比赛来送别他们的朋友。 5月29日，图宾根青年“张狂”的先期赶赴柏林适应场地，不是不想低调，是低调不起来，不论走到哪，都能看见身穿黄黑红三色球衣的球迷在呼喊，当然，也不乏有抗议者，普通球迷并不知道足坛高层的抉择。只不过这样极端的球迷还比较少，双冠王的荣誉还比较算数。 当然，这也拜最近雷奥妮带着默特萨克频频出镜所赐，俱乐部已经在极力淡化中国色彩了。 重新来到柏林奥林匹克球场，老队员们感慨纷纷，这个场地可不好来，拼死拼活一个赛季下来，才能来一次，谁让这是首都呢，谁让这是几十年的传统呢。 几乎与图宾根在相同时间，拜仁慕尼黑队也来到了柏林。在德国足协组织的赛前新闻发布会上，双方教练都很谦逊的没有开嘴炮。希斯菲尔德是性格使然，金博斯先生则是考虑到俱乐部现在的微妙处境。 然而，谁也没有放松战备。 随着比赛日的临近，双方的球迷各自从两个城市赶来，柏林奥林匹克球场周围的气氛也渐渐紧张了起来。 “是老球员雄风犹在，还是新科冠军一往无前？” 比赛日上午，王艾在酒店大堂里翻着一张中文报纸啧啧连声。 “当然是我们厉害啊！”厄齐尔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寻找着美女的踪迹。 “也是！”王艾摇摇头：“他们队伍平均年龄比我们大五六岁呢，不过卡恩到是值得重视。” “你不都说了么，别在乎他，该怎么踢怎么踢。” “哪那么容易。”王艾叹口气合上报纸：“大名鼎鼎的守门员对前锋是震慑效果的，你一想到是他，射门的时候难免就会寻求更好的角度、更大的力量来追求命中率，结果反而会给他创造判断的机会。” 厄齐尔耸了耸肩，浑不在意，反正王艾都说过了。 “不过，你们这个三军仪仗队是最后一次联手比赛了吧？”厄齐尔突然转过头来：“要不要我给你们多助攻？让你们完美谢幕？” 王艾顺手用报纸拍了下他的脑袋：“你当拜仁是提款机呢？该怎么踢怎么踢，再说我们仨虽然走了俩，可还有我们国家队呢，并肩作战的机会多得是。其实，我和你并肩作战的机会才真正少了呢。” 说到这，王艾也多少有点伤感，尽管这几天兄弟俩交流过不少次，但总是舍不得分开。王艾的少年时光就是孤独的，厄齐尔也是孤独的，只不过王艾是自我流放，而厄齐尔是被人排斥，所以当他们俩相遇后，很快就寻找到了不曾有过的、却一直渴望的伙伴情谊。这三年打打闹闹，吃吃喝喝，比亲兄弟还亲密。 王艾几乎给了厄齐尔最好的条件，而厄齐尔也几乎听了王艾所有的话。 “算啦！”王艾摆脱了忧伤的情绪：“你不是一直要追赶我吗？诶你别否认，小样我还不知道你？但我们在一个队里你的机会并不多，我们总要为了比赛胜利而不能总是个人较劲在，这下好了，我走了，队里就剩你了，不用说我们俩以后什么时候能在赛场上见面，我们在不同的队伍里也可以较量较量，看我们谁拿的数据更好，谁的身体成长更好，谁获得的荣誉更多。” “诶！”厄齐尔眼睛一亮：“这是个办法！但我总觉得你是在欺骗我给你卖命。” 王艾哈哈一乐，指了指小兄弟：“有机会，上大学吧，我听说你的成绩不怎么好，多用点心学一学，你想想我，我为什么这么聪明！嗯？上大学不白上，懂不？” 一提上学，厄齐尔的目光暗淡了下来：不是不想上，是学不会啊！ 一番谈笑，总算冲淡了兄弟间的伤感，尤其是双方约定在不同的球队开展较量时，哪怕是王艾的心中，都涌起了新的豪情。 第四百五十九节 三侠剑的绝唱（中） 6月1日零点，北京王副会长家。 王斌、艾小青、黄欣、许青莲、时文君以及来凑热闹的李林夫妻等人围坐一起，一边喝着水，嗑着瓜子，一边等着电视直播镜头的切换。 “能赢吧？”艾小青扭头问黄欣。由于黄欣主管超越体育，因此是这群人里的“专家”了，尽管她从未管过竞技这方面。 “应该可以吧？”黄欣不确定的道：“反正我觉得小王只要在，什么奇迹都会有。” “呵！”艾小青笑着拍了拍黄欣的手：“你比我信心还足呢？不过说起来也是，真算王博士练球的事，我还真没有你见得多。好，承你吉言，比赛赢了给你包红包！” “青莲觉得呢？”王斌笑呵呵的问许青莲。 “我觉得也能赢。报纸上都说了么，这是中国三侠剑的绝唱，他们三人这两年几乎天天都在一起，这一下要分开了，怎么也得最后一场好好表现吧。” 王斌点点头：“有理，文君说说？” 时文君笑着摇摇头：“我就关心他个人表现会不会更好，钱禁不住花啊。” 满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前几天时文君主管的笨蛋助学基金和希望工程达成了协议，拆解给对方五千万元人民币，约定归还时间是两年。 当然是算利息的。 这也是时文君的未雨绸缪，和希望工程合作这是国内助学机构的强强联合，虽然希望工程下边没有实体，自己无法造血，但输血的人多。而笨蛋助学基金尽管快速崛起，却是在抽王艾一个人的血。 职业球员一旦受伤，趟一个一年半载的太正常了，那么靠着王艾输血的笨蛋基金就可能断炊。这年头做好事很难，因为人民太穷了，一些原则性不强或者本来底线就不怎么高的人只会底线更低。 像笨蛋助学基金承诺了资助全省无力读大学的家庭学费这种事，要么就别喊，喊了你就得撑到底，要不然到时候你说你没钱了，等着叫人堵门骂吧。 过去做的多好，都没用，你“耽误”了一个家庭，这个家庭就骂你辈祖宗。 “你帮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没实力你别谁牛逼啊，我儿子本来想打台球来着，你耽误了一个丁俊晖你知道不？” 所以，时文君很有忧患意识的趁着王艾这两年能赚可劲捞，还和希望工程搭上了边，指望着有朝一日王艾躺床上的时候请人拉一把。 虽然她清楚的知道，一年四千万，对家里的企业来说不算什么，然而时文君始终把笨蛋基金得到独立造血能力当做了头等大事，他和王家人无亲无故的，如此受信任，怎么好意思管人父母伸手要钱？她上大学的钱都是笨蛋出的。 至于王艾，哼！从王艾喊她“小美人”的那天起，给多少钱都不够！ 一个娇滴滴的女孩，传出去“小美人儿”这种外号，毁人清誉，得多少钱！现在集团里很多人都以为她和太子爷关系不清楚，以后想找人嫁都难！ 众人闲聊了一会，电视上镜头一转，切换到了赛场上，双方球员入场。球场上双方球迷分列两边看台，一边是红色、白色充斥着的拜仁球迷，一边是黄黑红三色的图宾根球迷。双方的各类条幅、旗帜早已经打了出来。 一边是双冠王，一边是三冠王，满满的渴求。 走上赛场的双方没有太多情绪变化，拜仁是老家伙当家，见惯风雨，图宾根则正是雄心勃勃，几年下来也拿了很多冠军了，何况，本场比赛，他们是卫冕冠军！ 拜仁？拜仁再牛，也是个挑战者！ 赛场上，主裁判低头看了看表，果断的吹响了比赛的哨音。 一瞬间，赛场上的声音就爆发了起来，图宾根拿到了发球权，在开赛的同一时间发动抢攻。 白广海把球回传给了王艾后和曲波一先一后冲向拜仁后场，王艾则回传给了陈洋后也向前奔去，而另外一边的厄齐尔比王艾还快。 一时间，图宾根的前场跟中箭的兔子一样狂奔，杀的老迈的拜仁一愣神。 刚开场，你们用不用这么拼？难道我们没有反击能力吗？要知道本赛季的德甲金靴可是我们的埃尔伯啊！ 陈洋略微控制了一下，果断直传塞给了中路的默特萨克，默特萨克一转身让开顶过来的巴拉克，斜传右边路，这时候跑到罚球区角的厄齐尔，迎着来球果断的一脚远射！ 这才开场三十秒，两支队中年龄最小的球员就给了拜仁一个下马威。 哪怕是王艾也没想到厄齐尔这么凶，你不是说给我助攻来着？ 这一脚远射穿透了拜仁尚未全部到位的后防线，直扑球门，幸好卡恩精力集中，见来球角度刁钻，奋力横扑，半空中已经无法抱住足球了，于是用戴着手套的右手把足球往外一拨，终于在球门线之前将足球拦下。 可卡恩落地还没起身的时候，就发现一个黄白色球衣的身影凶猛的窜到了身前，迎着被他拨出来的足球用胸部一顶。随后在本方后卫的冲击下站立不住，跨过卡恩的时候还特意抬了抬脚。 10！时间，德国晚上19点30分，连一分钟都没到。 卡恩沉着脸没理睬穿着客队球衣的图宾根的“斯图卡”，抱起足球扔给了队友。 这个家伙真是绝了！不愧是德乙金靴，进球数比我们的德甲金靴多了一倍，太鬼了！他怎么就知道需要补射呢？刚刚他的位置还在弧顶呢，看样是起脚的时候直接就跑过来了。 卡恩不知道的是，这几乎是图宾根前场球员的本能反应了，因为最近这半个赛季，厄齐尔太猛，但是他的力量有限，远射总是速度不快，所以队友们总有补射的机会。 拜仁也没想到比赛局面这么快就落后了，这可就不好打了。希斯菲尔德清楚的知道，身边那个老年模特一样的家伙，赛场上是绝对没有模特风度的。 那就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混蛋！ 本来，拜仁是想发动突袭的，谁能想到对方的第一次进攻就得手了。这可怎么办？全力反击？那后场的漏洞就大了，光凭卡恩好像吓唬不住对方？ 哦，忘记了，对方的前锋比卡恩还丑！到底谁吓唬谁还说不定呢！ 第四百六十节 三侠剑的绝唱（下） 谁也没想到，这场德甲冠军和德乙冠军的比赛，一开场，强大的拜仁就陷入了被动。 以前图宾根青年不怎么发动开场突袭，所以很多球队就下意识的认为这支球队不会打突袭战术。 对此，图宾根助理教练三项全能就呵呵了，你们不了解我的师傅有多阴损，他那是故意不用。再说，凭我们这个前场阵容配置，平时进攻都和快攻没多少区别，打突袭算什么？这是故意麻痹你们的！ 论玩心眼，还是咱中国人最厉害。 不过，拜仁可是多年王者了，什么样的比赛情况都见识过，所以并没有什么犹豫，希斯菲尔德趁着重新开球的时候，冲着拜仁队队员低声交代了几句。 然后，比赛就进入到了拜仁时间。 大举进攻的拜仁慕尼黑，对这个冠军也是势在必得！ 德国杯决赛之所以安排到这个时间段，也是让冠亚军球队没有任何其他比赛任务的情况下好放手一搏，从而让德国杯足够精彩！ 图宾根青年结束了所有比赛，拜仁也同样如此，作为本赛季的最有一场，双方都拿出了全力。 比赛第7分钟，拜仁慕尼黑中场巴拉克接埃尔伯横传，突然起脚远射。 哪怕图宾根防着这一手呢，仍旧措手不及，老将横扑出去不仅没有扑到球，反而受伤倒地。 卢卡斯尽管老迈，可还没到踢不动的年纪，守门员这个位置更多的是凭借经验，所以表现很稳健的总失球。但受伤还是很少出现的。 队医紧忙跑上场，迅速的观察了以后回头冲教练席做了个无法支持的手势。 金博斯先生点了点头，回头瞅瞅：“宗磊，上！” 宗磊刚刚来到图宾根不到一星期，是图宾根向天津泰达租借过来的，现在还处在磨合期，他万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赛事上，居然会派他上场。 楞了一下的宗磊马上站了起来，带上手套，原地活动活动。 上场前，金博斯先生叮嘱道：“别紧张，你要相信我们强大的攻击力，场均失球一个半，我们还提前拿下了冠军。我们对你没有太多要求，站在那个位置上就好。” 宗磊知道教练是在给他减压，仍旧感觉轻松了不少。 换人后，比赛继续进行，双方的对攻大战全面开启。 上半场第22分钟，陈洋中路带球突破，在和默特萨克做了一个小配合之后，传给了边路的王艾，王艾斜传曲波，曲波回身就是一个利索的打门，可惜同样被卡恩破坏。 图宾根获得了一个角球的机会，厄齐尔开出角球落到后点，白广海起身，却在半空中被撞的失去平衡而摔倒。 主裁判犹豫了一下没有吹犯规，要不然这就是点球了。 上半场第35分钟，巴拉克卷土重来，在一次拜仁的角球后，在罚球区内混乱中捅射命中。 宗磊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命好苦！我都没适应好呢，第一场正式比赛就是半路打拜仁哦不，可能是被拜仁打！ 图宾根的队员们没人关心一个新晋替补守门员的心理建设问题，就是罗彤亮过来说了两句话。 上半场还剩十分钟，拜仁21领先，巴拉克独中两元！ 可图宾根并没有想太多，互相伤害呗，谁怕谁啊！ 意想中的士气受挫什么的，根本不存在，我们都是最后一场了谁在乎？ 可巴拉克的两次远射命中，激活了图宾根的朵拉大炮！ 原本这场比赛罗彤亮是安心防守的，教练没给他进攻的任务，可眼看着别人就在他面前，眼睁睁的打进两个远射，“罗三炮”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他才不知道谁是巴拉克呢！ 所以再开球，罗彤亮就跃跃欲试。 一直眼观六路的陈洋发现了这一点，悄然给他做了个放心的手势，随时准备给他补位。 罗彤亮开始插上。 拜仁防着这一手呢，可图宾根的前场出球点太多了，连曲波都有一脚很不错的短距离传球技术，所以一阵眼花缭乱的传递之后，罗彤亮还是找到了出脚机会。 上半场第45分钟，罗彤亮一脚势大力沉的威猛无比的重炮，再次改写了比分。 他这远射，就是当卡洛斯的任意球一样踢，同样的力量和速度，更准确的角度，和短暂的准备时间，因此更加突然。这也是他屡屡建功的原因，哪怕是卡恩，也一愣神。 带着22的比分，双方进了休息室。 15分钟后，双方拉开阵势再次大打攻势足球。 谁都知道，防守图宾根是防不住的，那么只有较量进球了。 比赛第59分钟，拜仁的埃尔伯在图宾根后场抢点，头球命中，再次把比分拉开。 不料短短五分钟过后，图宾根的王博士在底线附近打了一个极为刁钻的小角度射门，直接穿过卡恩的双腿，这一球又快又准，后卫萨尼奥尔倒地都没拦下来。 比分变成了33！ 如此激烈的德国杯决赛，已经很久没见到了，比赛时间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双方还在鏖战当中，这一场比赛几乎从开赛的第一分钟就没歇过气。双方就好像两头争抢王位的野兽，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停手。 比赛时间慢慢的到了第75分钟，都在压榨着体能的两支队伍，拜仁先顶不住了，他们毕竟年岁大了。 而这样就给了图宾根机会。 王艾左路带球突破，在罚球区里一阵密集的盘带，甩开了几名后卫后，作势起脚，骗的卡恩移动重心后，才选择反方向打门，结果再次命中。 老迈的拜仁想喘口气再来，可图宾根得势不饶人，很快在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再次由厄齐尔助攻白广海头球建功。 如此激烈的德国杯决赛，已经很久没见到了，比赛时间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双方还在鏖战当中，这一场比赛几乎从开赛的第一分钟就没歇过气。双方就好像两头争抢王位的野兽，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停手。 53了！ 望着场边记分牌上的算上补时不到分钟的时间和两个球的差距，以及几乎耗尽的体能，强大的拜仁，尽管有着不屈不挠的卡恩的呼喝，还是选择了放弃。 而图宾根并未停手，他们很清楚，像拜仁这样的队伍有利用最后几分钟改写比赛的能力，因此尽管已经非常疲劳了，可全队还是保持着对拜仁的强大压力。 王艾的肺好像在着火，白广海的汗水已经浸透了球衣，他们早已经有过约定，要用全部力量都用在最后一场比赛里，最后一场比赛了啊。 比赛在图宾根的拼死施压下和拜仁的几下挣扎后，终于到了终点。 当终场哨声和赛场内球迷的呐喊声一冲而起的时候，迎接图宾根青年的是有泪有笑的海洋。11 第四百六十一节 讲不出再见（上） 赛场上，图宾根青年队员出奇的没有到处奔跑着庆祝，甚至连赛后感谢球迷都忘记了，队员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尤其是白广海和王艾，在厄齐尔、默特萨克、博阿滕、罗彤亮、陈洋、曲波、张永海、卢卡斯、里昂已经随队而来的费弗尔等人的包围里。只有宗磊站在有点不知所措。 尽管道别的话早已说过，但在这场最终的并肩作战的比赛里，兄弟们每一个都拿出了全部力气，让三侠剑在德国的旅程有了一个短暂而灿烂的终点。 细数这个组合，在德国前后也不过两年。而去年在地区联赛里，王艾的任意球技术为了世界杯的突破还没拿出来，白广海、罗彤亮还在顶着质疑还在苦苦磨练，三人都是籍籍无名。 而到了本赛季，这个组合也没有一帆风顺的出现。白广海在去年的德国杯决赛上对阵沙尔克04的时候，拿下了头球帽子戏法，才一举成名。随后每到一个月，中国队在世界杯上的三场小组赛，让王艾脱颖而出。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意识到这三名同样来自辽沈地区出国闯荡的球员有什么特殊的价值。直到下半程赛季开始，罗彤亮在塞维利亚对阵皇家贝蒂斯的比赛中，打进了震惊足坛的三次远射后，人们才逐渐意识到了这三人组合的不凡。 王博士固然是猥琐发育，兜里有掏不完的好东西，但白广海和罗彤亮可是在辽足都打不上比赛的绝对替补啊，他们从小到大的教练、看着他们成长的父母、陪伴他们少年、青年的队友、朋友，没有一个人看出来他们会有今天的表现。 如果说王艾在2002的成长是中国足球的最大惊喜的话，那么两位成年球员在德国，在图宾根这两年下来的“二次发育”的意义更为重大！王艾那是天赋、那是苦练，而这两位球员呢？都已经25岁了，还能有这种成长，那么，我们中国足球的潜力到底有多大？我们中国球员的潜力到底有多大？ 同样，我们的训练体系到底有败家？ 这些深层次的震荡，是真正动摇了中国教练员、足协、体育局关于足球运动发展的一贯认识。 而在赛场上，随着三兄弟的各自成名和相似的发展历程、紧密的个人关系、片刻不离的共同训练，也推动着“三人组合”频繁出现在媒体的报道中。图宾根青年不再是徐指导的老树开花和王博士的惊喜连连，而是一次小规模、小范围的中国足球的集体崛起。 德国足坛的三驾马车，闯荡意甲的荷兰三剑客，现在又来了一个欧洲之巅的中国三侠剑！ 王艾、白广海、罗彤亮三人组合的出现，不知激活了多少球迷的泪腺！他们虽然没能升起五星红旗，没能披着红黄球衣，然而他们站在那里，就在那里，中国足球的希望，就在那里！ 可惜，这个意外的超强组合，仅仅在世人面前出现了半个赛季就面临被迫的解散。不光中国球迷觉得可惜，众多德国球迷也觉得可惜，图宾根球迷更是给俱乐部发送了许多封挽留的信件。不差钱的巴登州球迷甚至发起了一场集资买下白广海和王博士的活动！ 直到他们正经的在图宾根市政厅注册“永远的图宾根青年”俱乐部，试图买下两名球员并免费租借给图宾根青年俱乐部的时候，雷奥妮带着王艾和白广海才及时出现制止了这场不可能的倡议。 小狮子出奇的温柔，耐心的给球迷代表们解释了一番俱乐部的苦衷。而王艾则以投资人代表的身份承诺，今后一定多从中国购买优秀的外援，并保证他们的球技、球风、场上场下一定不弱于自己二人，才让球迷们依依惜别。 这场运动无疾而终，却也再次强化了图宾根青年、中国球员在图斌哥、在巴登州的地位，强化了和球迷之间的感情。正如利物浦的强大是建立在两次惨案后俱乐部无路可走只能与球迷团结的基础上一样，面临德国社会、德国足球强大的保守势力的压迫，巴登州的球迷也开始和图宾根青年紧密的团结了起来。 同样饱受的巴登州、图宾根球迷，通过俱乐部三年下来的耐心而小心翼翼的开拓，终于放开了戒备，张开双臂拥抱了中国人。 这是一笔意外的收获，也是王艾最大的收获。正如徐根宝所说：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就是成功，这是我们的初心，也是应该矢志不渝、坚持到底的立场。 柏林奥林匹克球场上，知道消息的图宾根球迷，望着拥抱在一起的图宾根青年和“海陆空三军仪仗队”组合，再次眼含热泪的唱起了你永远不会独行，来给白广海和王艾两名球员送行，给金博斯先生送行。 另外一边看台上还没离场的拜仁球迷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就连回到更衣室等待颁奖仪式的拜仁球员也意外着看着更衣室里的赛场直播沉默无言。 每个球员的少年时代都有一个梦中的球队，在那里他们奋勇拼搏、无怨无悔。而职业足坛的残酷决定了终有一日他们会离开那个梦想出发的地方，无依无靠的到外面流浪。未曾经历过这一幕的图宾根球迷的真情流露，触动了许多拜仁球员心底的柔软和他们少年时候，无忧无虑的梦想。 图宾根俱乐部包厢里，雷奥妮双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坚持的向着赛场里手挽着手，向球迷鞠躬的球队鼓掌。 如此温暖和惆怅的冠军，是职业足坛很少见的，出乎预料的感动了拜仁留下的球迷，图宾根青年也投桃报李，特意到拜仁的看台下向他们鞠躬鼓掌。 “走吧，我们也出去吧。”拜仁更衣室里，卡恩下命令道。 片刻后，贝肯鲍尔走上球场，拍了拍红着眼睛的图宾根青年，让他们回到更衣室换衣服，迎面正碰上拜仁队，卡恩率先举起了手，领头的白广海楞了一下，随即举起手和卡恩击掌而过，身后的双方球员学着他们的领袖，各自击掌。 第四百六十二节 讲不出再见（中） 卡恩的击掌，代表了强大的德国球员的认可，同时也加深了观赛者心中的遗憾：再想和这样强大的图宾根青年交手，已经不可能了。 片刻后，整理好了服装的图宾根青年，重新站在了球员通道口，而这么快就出来出乎了拜仁队的意料之外，通常夺冠的球队会在更衣室里闹好一阵子。可惜，今天的图宾根，没有这样的兴趣。 正在感谢拜仁球迷的拜仁队只好匆匆的走过来，列队两旁，鼓掌欢迎王者归来。 是的，王者归来！ 这是图宾根青年在德国杯上的卫冕战！一个业余球队、德乙球队能先后踩着一众德甲球队的肩膀登基称王，哪怕德国足球正在重建，这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这支球队凭借浓烈的中国足球色彩，两次摘下了德国足球的桂冠：德国杯冠军，这是中国足球从未有过的经历，也是德国足球从未有过的经历。 看着这一幕，贝肯鲍尔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推动足协废除“外援法案”。一个被排斥的土耳其裔，一个被排斥的型德国后卫都在这支球队里迅猛的成长，足以说明现行外援政策的愚蠢。靠保护，如何能锻造出一架强大的德国战车呢？ 同时，远在美国也在观赛的克林斯曼，也在第一时间联系了好友勒夫，这一对同样不满德国足球现状的组合，再一次深度交换了德国足球的看法，以及对厄齐尔、默特萨克两名球员的使用问题。 灿烂的烟花照亮了看台上一张张球迷的面孔，激情的音乐回荡在柏林市上空，高大的金杯，再次刻上了“bnnn”，就如同队员们镌刻在德国足坛历史上的痕迹一样，新鲜而隽永。 戴上冠军奖牌的队员们围在奖杯后，伴随着冲天而起的多彩碎屑，金灿灿的奖杯从白广海手中传递到了默特萨克手中，又传递给了罗彤亮、厄齐尔、陈洋、博阿滕、王艾、卢卡斯、曲波、里昂最后传递到了金博斯先生手中以及新任的助理教练、下赛季的主教练瓦萨尔的手中。 这是五月里，图宾根青年收获的第三座冠军奖杯。 第二天全队回到了图宾根，回到了这座梦开始的地方，这片温暖舒适的土地上，这片鲜花如海、旗帜如云的球迷当中。 德乙联赛冠军、联盟杯冠军、德国杯冠军，三座形式各异的冠军奖杯并列放在了花车的车头上，接受球迷们的欣赏。为了这一幕，图宾根特意跟欧足联申请，延长了原版冠军奖杯留在俱乐部的时间。除了今天的庆祝仪式，俱乐部还将在未来一周内开放，允许球迷近距离欣赏奖杯和杯坐上图宾根青年的名字。 这是图宾根三年来夺下的七座冠军奖杯中最沉重的三座，也是唯一的一次三冠王，更是唯一一次的欧洲之巅、德国杯卫冕。因此，图宾根市政厅召开了盛大的欢庆仪式，并首先对外打出了五星红旗来感谢中国足球对这座小城的贡献。 为了进一步利用好这座城市在中国社会的巨大影响力，虽然图宾根市政厅在和沈阳市政府洽谈双方的友好城市的时候受挫，毕竟图宾根在中国只能算是一个镇，双方的人口差距为一百倍，但图宾根市也不是没有收获，被推荐和王艾的家乡辽阳市结成了友好城市。 图宾根发达的经济水平，对正深处下岗困境的辽阳市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吸引外资来源，而辽阳市庞大而训练有素的下岗工人也将为德国贫瘠的劳动力人口找到就业的出口。 夺冠后的第二天，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对外发布了一份不领取德甲拍照的公告。公告中提到：“图宾根青年是一支年轻的球队，是一支依靠图宾根大学校队发展起来的职业球队。图宾根和巴登州对外国留学生的开阔胸怀和教育制度，塑造了这座城市坦率质朴、丰富多样的文化体系，这也是图宾根青年能够取得诸多好成绩的前提。但我们的球员需要接受系统的大学教育，无法承受更加激烈的比赛、更加漫长的赛程和更加多的比赛，所以为了球员的终生利益考虑，为了大学城的教学质量考虑，为了图宾根大学的荣誉考虑，我们俱乐部决定本赛季不领取德甲拍照，仍旧留在德乙联赛中快乐的比赛，快乐的学习。直到我们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并在此获取升级资格后，再考虑升级德甲的问题。” 同时，俱乐部正式公布了球员转会的消息。本赛德乙联赛、欧洲联盟杯赛、德国杯赛上三重最佳射手的“斯图卡”白广海，将正式转会德甲球队多特蒙德。王艾博士现在尚未确定去向，将自由离队。 至于转会费，白广海以00万欧元的身价，创下了中国籍球员转会的最高身价！哪怕这个价格仅仅是去年转会皇马的罗纳尔多六分之一，但也达到了去年转会国米的克雷斯波的一半！ 这份公告一出，四方响应。 德国社会、德国足坛的保守力量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你们知趣！ 而德国社会的亲华派和中立球迷则略有惋惜。图宾根球迷因为早已经知道了，所以比较淡定。 疯狂的是中国球迷！ 图宾根不能升级到德甲，让不知情的中国球迷一阵发懵，可惜万里之外使不上劲。但是对白广海的“百万先生”，哦不“千万先生”简直是太意外了，这年头一个几十万人口的穷县城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一定能达到千万。 于是，辽沈晚报就给白广海起了个外号“白县城”。 图宾根收到的转会邀约很多，但经过了仔细盘算后才选择了多特蒙德。一个是这几年多特的财政收入不错，大笔买进球员，不怎么抠搜，而且相比两年前用2500万买下的阿莫鲁索，白广海的身价仍旧是略嫌便宜的。另外一个是多特球迷特别疯狂，一旦白广海表现的比较好，可以抵消掉很多保守力量的攻击。 虽然英超球队开出了更高的价码，但王艾、徐根宝、白广海小孟白广海父母、张引、雷奥妮等人的反复研究，甚至连中国足协和驻德国使馆都提供了帮助的情况下，最终选择了多特作为老白在德国的第二站。 第四百六十三节 讲不出再见（下） 原本多特是希望能将“三军仪仗队”全部买下的，哪怕是王艾所面对的n势力的挤压，多特也满不在乎。为这三人，多特开出了3000万欧元的价格，其中白广海1200万，王艾00万，罗彤亮1000万。 之所以价格差别很大，多特看中的是三人组合的威力和巨大的广告效应。如果出镜的话，这三人组合又是一个新的广告收益，和个人出镜的广告可以共存。就是王艾的居中联络的作用和王艾的未来巨大的成长性。可惜，王艾决心已定，下赛季告别德国，到其他的联赛里去闯荡见识一番，而罗彤亮则需要留队。 所以多特欲求不满的给白广海开了一个00万的身价。好在对方在合同里承诺了白广海的主力身份和队中顶薪的待遇，才算最终达成了协议。毕竟对于德乙联赛的射手王、历史单赛季入球数纪录创造者、当赛季最佳外援来说，这份是上赛季以1000万人民币的“天价”转会申花的张玉宁的“标王”的倍价格，还算合理。 何况老白个人的巨大影响力和广告价值，他的肖像权足以抵偿身价的一半！ 老白的00万身价，彻底将他推到了中国第一球星的地位上，也是亚洲目前转会身价仅次于中田英寿的球员。可这还是在收紧钱袋的德甲而不是正烈火烹油的意甲！而且，老白是二级联赛身份，所有人都认为，只要老白能够在多特继续保持他在图宾根的表现，他的第三站的身价，一定会是“亚洲最有价值球员”。 虽然许多人仍旧眼馋罗彤亮这个强壮稳健还有一脚极具威力的远射的后卫，但图宾根说死了不卖，别人也无可奈何。除了队中现在需要罗彤亮的稳定以外，罗彤亮还需要进一步的成长。下赛季队中已经定下了罗彤亮作为队长。除此之外，他的性格不像老白那么跳，很有点随遇而安甚至小富即安的想法。 所以他的职业生涯很可能是从一而终，而图宾根未来将有很久都无法升级到德甲，因此，俱乐部已经给他挑选了一个好下家：德国杯决赛上的对手，德国足坛的第一豪门，拜仁慕尼黑！ 双方商定的是下赛季罗彤亮转会拜仁。因为拜仁也需要看看罗彤亮是不是能够继续保持稳定，仅仅半个赛季略显不够。 这也是俱乐部和贝肯鲍尔进一步加深合作关系的证明。王艾深知，这位直到十几年之后对德国足坛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卖他个人情一点都不亏。何况罗彤亮这种拙嘴笨腮的性格，也需要有人罩着。 除了两笔转出球员的协议外，球队还公布了两份引援协议：一份是从上海申花以600万人民币的价格引进了2岁的曲圣卿，一份是从天津泰达以0万人民币的价格租借来了宗磊，并约定租借两年期满后可以自由转会。 从这份协议中就可以看出中国俱乐部唯利是图的特点，哪怕王艾在国内足坛这么大影响力，申花下手也仅仅是略微客气了一点：现在的曲圣卿可不是两年前的550万的绝对主力了，随着张玉宁和马丁内斯的崛起，曲圣卿在申花只能打替补了，还涨价了50万。 这就是看外国球队不差钱，所以好歹都要砸一棒子。 不过这也算是客气的了，没张嘴要两百万欧元就算是给了面子，毕竟徐根宝在中间做了不少工作。 当然，60万欧元的价格，也不算太低。去年转会埃弗顿的李铁，是200万欧元，转会慕尼黑160的邵佳一是175万欧元，可他们都是当打之年，还是世界杯的国家队成员。 这样一来，下赛季的图宾根锋线上，将是“二曲组合”，而守门员将逐渐换为稳健的但缺乏表现机会的宗磊。 而在俱乐部发表了这份公告的同时，王艾、白广海已经低调的绕开了疯狂庆祝的图宾根球迷，收拾行囊准备离开了。他们不准备接着去分享图宾根球迷的感情，那样除了再次增加伤感别无它用，何况早点离开，也好让球迷们接受新的中国外援。就连徐根宝也是如此，他也打算明天办理完了手续回国的。接下来，图宾根就是高洪波，哦不，瓦萨尔先生的时代了。 王艾给俱乐部留下了三条“遗言”，主要是针对后续的中国外援的：其一、严格管理其二、检查身体其三、上学或就业。交给雷奥妮全面负责执行，凭借见过中国最高领导人的身份，雷奥妮有完全的能力把这份历经了实践考验的方略贯彻下去，让王艾放心。 在略显安静的中国社区，王艾背着行囊来到了白广海和罗彤亮的房子前，朝阳里的石板路，略显明亮，柔和的夏风，略有燥热。孙义、严竹已经带着王艾的行李到了汽车站，留给三兄弟安静的道别空间。而小孟妹妹还要留在图宾根继续学业。 时间到了，门一开，白广海背着行李包走出门外，回手推着强壮的罗彤亮：“行了别送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这就走了，你留着好好看家。” 罗彤亮腼腆的笑着，还是跟出了门外。 “这么早？”白广海抬头笑道。 “是啊，早点去，都灵那边其实早就告诉我了，我这也是没办法。” “呵呵，真牛啊，首届欧洲金童奖叫你拿了！” “你也不错啊，白县城！00万欧元的身价啊，今年狮子球场扩建就靠卖你了。” “唉，好什么好，这赛季完了也闲不着不是？还得去多特试训。那边也催的急，今天就得过去。” 三兄弟站在登曾博格的中国社区的街道上，迎着初升的阳光和无声的花海，说着早已心知肚明的话。 说着说着，没什么可说的了。 王艾指了指南边的路口：“我去南边，坐汽车，你呢？” “哈哈，我和你南辕北辙，我去北边，坐火车。” “那走了！” 王艾率先转身，随便挥了挥手，提了提肩上的背包，向南方大步迈开。白广海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看罗彤亮的眼睛，毅然转身向北。罗彤亮不断的在长街的两个方向上转头，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视线，早已模糊。 只有默默的长街见到了转过街角悄悄擦眼睛的小动作，只有这座花园般的城市把这个伟大组合解散前的最后一幕留在心间。11 第四百六十五节 都灵之夜（上） “你好啊，高领事。” 一辆低调的大众汽车停靠在中国驻米兰总领事馆门前，王艾下车伸出手笑道。 “你好，王博士，果然是少年有为啊！” 好像个农村老汉似的高总领事笑呵呵的伸出手来：“听说你要来，我们这小小的总领事馆可是蓬荜生辉啊。” “诶呦，可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一个中国的普通公民，遇到事儿了还指望你们救命呢，可不敢拿大。”王艾笑着连忙摆手。 米兰总领馆确实不大，好像个乡村别墅似的，但你王艾的别墅再大，也不够格挂国旗！挂了也不算数，没人找你办签证有人找你办，你麻烦就大了。 “用不用休息休息？” “不用，我不累，一直都坐车来着。” 开车的孙义翻翻白眼，你不累，我累！好几百公里的方向盘抡下来的。 高领事笑了笑：“那好，咱们就直接走吧。” 高领事带了个翻译兼秘书，一行人到附近的租车行将王艾带来的车辆交还，重新租了一辆六座位的旅行车。从米兰到都灵140公里，慢悠悠的两个多小时的事儿。 本来王艾没想惊动中国驻外机构的，人家一天到晚的事儿有都是，王艾领个奖也没多麻烦，也关系不到两国外交，原想着直接去都灵，领了奖就走呢。没想到中国驻意大利大使馆早就盯着这事儿呢，于是等颁奖日期确定后，就先给王艾打了电话。 王艾还是忽视了他这个“欧洲金童”的含金量，哪怕没有拿下金童，能够入选前三名也足可以自豪的称为“全球最优秀的青年球员之一”了。而意大利是个足球王国，在这个国家，足球运动的重要性远高于在中国的足球运动的重要性，甚至可以说足球是意大利这个国家可以拿出去吹嘘的资本。 因此，意大利媒体都灵体育报办的这个“欧洲金童奖”，在欧洲，在意大利都很受重视。而王艾的中国人身份决定了这也是一个中国拓展在意大利的外交工作的机会。 中国刚刚加入世贸，凶悍的中国制造还在暗戳戳的憋大招，所以要利用一切机会开展在驻在国的外交工作，就是“多交朋友”。 所以对于王艾的这次意大利之行，中国驻意大利外事机构是真正当一件大事来抓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委托米兰总领事馆的高总领事亲自出面了。 一行人在车上商定了晚上领奖时候的发言稿，虽然都灵那边没说王艾一定能拿金童，但话里话外已经暗示过了，何况一个月之前的最后一次公布排名，王艾比第二名的卡西利亚斯领先一大截。 发言稿是米兰总领事馆事先拟定的，但他们早就从上级那边听说了，王博士不是个乖孩子，所以得和王艾商量。因为这件事不是国家任务，如果王艾是以国家队队员的身份获奖，那么怎么说、说什么就得听人家的，哪怕也是有商量，但发言权不一样。但王艾这次欧洲金童是以图宾根青年球员身份获奖的，或者说是以职业球员的身份，那么高领事他们，就是客情了，主动权还是在王艾手里。 这里边的尺度很微妙。 如果是一般的职业球员，中国驻外机构拿出国家大义来一拍，不是国家的也是国家的了，可碰到王艾可就说不准了，这小家伙出了名的不好惹。 在车上，王艾认真的在翻译的指点下阅读了一番，然后果断的拿出笔来删掉了三分之二，把什么“中意友好”啊、“我还不是很全面”啊、“大家都很强”啊什么的，统统删掉，拿出笔来自行拟定了一段发言。 一边写着王艾一边和两人交流着自己的看法，一个不要去太拔高，我们一起去，你们能交到什么朋友看你们的本事，我如果方便的话也会帮你们介绍，但毕竟是个比较纯粹的足球活动，如果拔太高了，没人爱听。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说话没人爱听，那么想要什么效果也达不到。 另外一个就是王艾不想要谦虚，对西方人就得直来直去。万一获得了金童，你再上来说“我觉得我的水平还不够”，那不是打人家主办方的脸？合着你自己都觉得你不该拿？ 那妥了，明天看媒体翻天吧！以后什么头等奖都不给你。 所以，王艾的态度就是：你给我奖了，那我就站在这告诉全世界：老子天下第一！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两个多小时后，一行五人赶到了都灵，按照对方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包下来的酒店。 王艾刚下车，还没等四下打量，眼前就是一片白光，然后耳边就是一团嗡嗡嗡。 原来，意大利记者和许多欧洲记者早已经等待多时了。 “王博士，你能拿到金童奖吗？” “王博士，什么时候来意大利发展？” “王博士，有什么话想对祖国人民说吗？” 王艾诧异的扭头，是一名中国记者，王艾笑了笑：“还是领奖后再说吧。” 草草应付过了记者后，王艾进入了酒店大堂，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到了会场。 这会，距离颁奖开始就剩下半个小时了，王艾对意大利足坛还不熟，所以也没到处和人攀谈，到是有些球员、教练、记者找上王艾说了些话。 晚上1点整，都灵体育报总编辑走上讲台，面对来宾道：“这一年来，欧洲各国出现了许多年轻的优秀足球运动员，他们技术出色，地位重要，广为人知，是各国足坛备受关注的明日之星。我们经过了长期的商讨，于今年推出这个奖项，目的是鼓励各国的优秀年轻运动员在赛场上有更好的表现，推动青少年足球运动的发展。经过了30多家媒体的投票，我们从几十名候选人中选出了三位本赛季表现最杰出的年轻球员，他们分别是来自德国图宾根青年队的王艾，来自西班牙皇家马德里队的伊戈尔卡西利亚斯，来自荷兰阿贾克斯队的拉斐尔范德法特。经过最后的积分统计，我们现在宣布最终的排名。”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足球之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四百六十六节 都灵之夜（下） “来自德国图宾根青年的外援王艾博士，获得了26分的媒体评分，来自皇家马德里的卡西利亚斯获得了214分的媒体评分，来自阿贾克斯的范德法特获得了199分的媒体评分。因此本年度的欧洲金童奖，属于来自王艾博士！” 总编辑温文尔雅又不乏激情的宣布过后，伸手邀请：“请三位优秀的青年球员上台。” 人群中的王艾站起身，在孙义和严竹的身边走过，高总领事拍了拍王艾的肩膀。而另外一边，拿下银童的卡西利亚斯和第三名的范德法特也分别站起来，在队友的祝福下走出人群。 三个人年轻人互相都不认识，但都知道对方的名字。 在颁奖台前，卡西利亚斯和范德法特让了一下，王艾笑了笑，率先登台。 对这个结果，没人感到意外。实在是14岁的世界杯银靴、世界杯单场比赛上的任意球帽子戏法太过惊人，只要王艾在欧洲联赛上表现尚可，这个“金童”是谁也抢不走的。何况王艾在缺席了多场赛事的情况下，仍旧拿下了本赛季德乙联赛的助攻榜第二名，并频繁在最紧张的赛事上进球。 所以，卡西利亚斯和范德法特都很平静的接受了评分结果。闪舞小说网 王艾分别和总编辑、两名竞争者握手后，率先领取了金球。然后是卡西利亚斯和范德法特领取了自己的奖项。 “很荣幸！” 领取奖项后，首届欧洲金童在总编辑的邀请下和在场几百位来宾的见证下发表讲话：“欧洲是世界足坛的中心，意大利是顶级的联赛之一，这里荟萃了全世界最优秀的青年球员。能够获得这个奖项，证明我的赛场表现赢得了欧洲30家媒体和广大球迷的认可。身为一个中国外援，我为欧洲开阔心胸的接受我，公正坦荡的评价我而深感意外。” 在高总领事惊诧好翻译惊骇的目光中，严竹、孙义淡定如狗：你们还是不了解王博士的德行！别说在外国这个随便说的场合了，在副总理面前他都敢脱稿！ 就听王艾接着道：“众所周知，我的祖国的世界足球排名常年在50名开外，一个巨大的国家而足球如此弱小这让包括我在内的中国球员缺乏足够的信心，我还以为你们会将这个奖项授予更加强大的西班牙青年足球代表伊戈尔或者荷兰青年足球代表拉斐尔。没想到，欧洲足坛是如此的公平，欧洲金童奖的评选是如此的公正，这让我对接下来在欧洲继续我的足球事业充满信心。我将继续以优秀的赛场表现来印证欧洲金童奖的含金量，我将继续以我的足球技术来为支持我的球迷献上精彩的比赛。我的成功，必将给欧洲足坛带来更多技术出色的中国外援。他们将和我一样遵循欧洲足坛的规则和职业球员的道德，竭尽全力为欧洲球迷献上我们的表演。” “最后我呼吁欧洲职业俱乐部积极从中国挖掘球员，他们不但和我一样有天分、有热情、有技术、有理想，更主要的是”王艾说到这，笑了笑：“他们可以缓解俱乐部的财政压力，而且升值潜力巨大，因为，他们足够便宜！” 在全场的掌声中，王艾结束了讲演。 对王艾的呼吁，有心人自然有所感悟，便宜的球员到处都是，但是升值巨大的球员可就不好找了。往常向波尔图、本菲卡、里昂等球队都是去南美淘金的，虽然成材率不高，但捞到一笔就大赚，属于三年不开业，开业吃三年类型的。 而王艾和图宾根的出现，则给他们提供了另外一个选择：中国。 中国有14亿人，是南美所有国家加一起总人口的35倍，出现天才的几率也更高了。 同时，从白广海身上他们惊讶的发现了中国球员的“二次发育”能力！这可就太令人意外了，而升值能力更是令人惊诧：两年前图宾根买下白广海和罗彤亮的时候，加一起才10万欧元，而两年后，单独白广海一个人就给图宾根俱乐部带来了00万欧元的转会费，两年时间，升值百倍！ 还是贩卖人口球员赚的狠啊！ 颁奖仪式结束后，王艾和卡西利亚斯和范德法特交谈了一会，彼此交换了手机号码后就告辞了，没在都灵休息，而是连夜驱车赶回了米兰。 因为米兰总领事馆、驻意大利大使馆、驻德国大使馆都纷纷给王艾发来了贺电。高总领事作为接待人，已经在米兰总领事馆准备好了一次小型的庆功宴。 按照他的想法，恨不得借此机会把米兰足坛人士都请来，但王艾还是婉言谢绝了，理由是：近期不打算到意大利足坛发展，万一米兰双雄邀请，不好当面拒绝。 “那你打算去哪里？”庆功宴上，高总领事兴致勃勃的问道：“意大利是小世界杯嘛，我们平时也看球的。在意大利这个国家，不管原来是不是球迷，做外交工作都必须变成球迷。只不过么，我们这个小小的总领事馆，还总为到底是圣西罗还是梅阿查的吵架。” “哈哈！”众人大笑。 王艾也笑道：“意大利足坛太发达，所以我才暂时不想来，毕竟我还没成年，现在刚到170公分，还有点顶不住。” “我要去的地方，需要满足几项条件。”王艾看众人都在等他说话，于是琢磨着道：“我跟我的经纪人，哦，就是前国足主帅施拉普纳也是这么说的。首先，这个球队必须有欧战资格，这是最高舞台嘛，水平最高有利于我的进一步成长。这个是硬条件，必须满足的。其次呢，是要挑选身体优势、竞技对抗不是非常激烈的联赛，毕竟我还小。最后呢，是能给我较为宽松空间的。你们也知道，下半年我连续有世少赛、世青赛两项赛事，前前后后两个月时间，四分之一的联赛都踢不上。好在，我现在也足够便宜，因为我没有合约在身，只要负我工资就好了，不用转会费。所以，别看我条件提得多，但适合的球队也不少，现在我还没定下来，还得再琢磨琢磨，经纪人那边也在具体协商。” “总之，我现在需要回国参加集训，顺便去一趟吉隆坡。” “吉隆坡？”高总领事疑惑了一下，随即笑容满面：“亚洲足球先生？”11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足球之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节 湛蓝的海（上） 6月2日下午，意大利航空的空客330飞机，在吉隆坡国际机场缓缓停下。片刻后，机舱门打开，旅客们提着行李踏上了风景如画的吉隆坡的土地。 人群中，王艾一边下飞机一边晃着脑袋，一边和身边的一名中东游客说话。在公务舱里，这位来自阿联酋的旅客认出了王艾，要不是两人都要睡觉说不定聊到什么时候。 王艾身高，高大的孙义提着一个不大的行李包，里边装着王艾的“欧洲金童奖”的金球。 接机的人群里，王艾一眼看见了一个又黑又瘦的家伙高举着“王艾”的中文纸板，兴奋的摇来摇去，间或还蹦两下。 “咦，你这家伙怎么来了？”王艾高兴的快步走到近前，锤了一下这家伙的胸口：“我说你可真行啊，这一次也捞到出差的机会了？是沾我光了是吧？应不应该请我吃饭？” 孙义和严竹两人站在一旁笑呵呵的。 “诶呦，您都欧洲金童了，还差我一顿饭？您这一年下来几千万的收入，好意思讹我一个工薪族吗？”马东笑呵呵的和几人握手，嘴里还不停的穷对付。 “呦！”王艾上下打量打量黑又瘦：“我说你这北京人做了几年，连说话都带上北京味儿了？行，不请我吃饭也行，给大爷我唱一个！” “我不行，我不行！”马东连忙摇手：“就我这模样，上台了一亮相，会把小朋友吓哭的，还是让林龙唱吧，他也是沾了你的光的。” 王艾这时候才注意到在一旁架着摄像机的林龙，这家伙也跟着跑来了。看样子明晚上的颁奖仪式，很热闹啊。 中国足协早就告诉王艾了，要不然王艾也不至于昨天上午赶到米兰，晚上到都灵，半夜又飞往吉隆坡。原本亚足联定好的颁奖晚会是在5月29号，可一对照时间表才发现，入选了本赛季亚洲足球先生的王艾博士，居然在5月31号还有一场德国杯决赛要打。 亚足联可不想失去王艾到现场的机会，因此组委会就把颁奖晚会的日期挪到了五天后的六月三号。 亚足联这么给面子，中国足协当然得给兜着了，张吉龙亲自打电话命令王艾，必须提前一天来做好准备。否则王艾是打算在米兰休息一天然后逛一逛，赶上颁奖晚会之前到场的。 亚洲足球先生，王艾已经十有八九会拿到，虽然对这个荣誉称号很看重，但王艾不大重视颁奖晚会，他也一贯不喜欢迎来送往的商务场合，有那时间，哪怕啃一本艰深的哲学书都更有趣一些。 一行几人坐着租来的大面包车，慢悠悠的开往了中国足协临时驻地。一路上，吉隆坡的热带风情让人心情极为舒畅。 到了酒店，王艾和中国足协代表团一行人等见了面，来的人到不是很多，级别去不低，包括张吉龙副主席，国家队助理教练沈祥福、唐鹏举，以及领队、翻译等等，外加一个中央电视台的现场摄制小组。 可以说，这个代表团完全是为了王艾一个人来的。2002年的亚洲足球，是韩国年，哪怕在世界杯上的黑幕广为人知，但韩国人就装不知道，亚足联看在成绩的面子上，该给的奖项也一定得给。除了韩国就是主办世界杯的日本，应该分一点蛋糕。 所以韩国才肯定是本次颁奖晚会的最大赢家。要不是王艾的表现太惊人，还有亚足联出于平衡的考虑，亚洲足球先生这个奖项弄不好也得归韩国，所以中国足协早就明白了，其他奖项根本没戏！甚至连同样入选亚洲足球先生最后六人名单的李铁，压根就没来，代表团的人数也比较少。 众人都算是熟人和朋友，一聊才知道，中国足协代表团前天就到了，忙于和亚足联沟通，选择酒店，准备接风宴，选择吉隆坡当地华人代表等等。对于王艾这样的杰出球员，还是极为稀少的年轻球员，这个代表团的姿态摆的很正：我们就是来给你搞好后勤的！ 接风晚宴上，王艾拿出了欧洲金童奖的奖杯。张吉龙抱着金球乐的嘴都合不上：“三年前你拿亚少冠军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小子了不起，可没想到三年后你给我拿了这个回来！都灵办这个奖是不是就因为你啊？” “没有没有，哈哈哈。”王艾笑着摆手：“人家早就想办，一直没有合适机会，其实如果意大利有杰出的青年球员出来，他们早就推出了，我这就是恰逢其会。” “行，没被冲昏头脑。说起来，你要真明晚上拿了奖，这可是中国第二次了，以前都是日韩拿得多，咱中国也终于追上来了，连着两年都是我们中国人！” 一旁笑眯眯的沈祥福跟着凑趣：“不止呢，他还是年龄最小的获奖者呢。去年拿了个亚洲最佳新人，然后世界杯上那么一表现，今年除了亚洲足球先生，亚足联别的也拿不出手了吧，副主席？” “可不是！”张吉龙笑道：“就这么几个奖，最佳新人拿了一次又不能拿第二次，就剩这个了，我到希望你能连庄啊小王！把你这个赛场表现延续下去，继续好好表现，我们中国足球在你的带动下，一定会发展的更好。你不是总对足协工作有意见吗？你多拿奖，你说话嗓门就大，听你的人就多。” “够呛啊。”王艾笑道：“如果我成年了怎么都好说，但明年的亚洲足球先生可能轮不到我了，我这个赛季拿下的只有一个德乙助攻第二，尽管图宾根三冠王了，可我不是最大的功臣。” 张吉龙琢磨了下道：“也是，诶，小白对吧？还真别说，凭他德国杯、联盟杯上的最佳射手身份，拿个亚洲足球先生还真有可能！诶呀，我是真高兴！这可就是三年了，虽然不是个人连庄，更好！这说明我们中国球员是集体成长。小范岁数大了，但你和小白都是年龄正好！诶呀，高兴，小沈，来，干一个！” 第二节 湛蓝的海（中） 第二天清晨，王艾迎着初升的阳光醒来，手脚麻利的给一个足球充气后，带着严竹、孙义，在清晨的吉隆坡街道上晨跑。跑了半个小时后，在酒店附属的运动场上带球跑了半个小时。 说起来，和王艾这个老板在一起，也是挺辛苦的。在俱乐部时候还好，又白广海和罗彤亮陪着，他们只要到位就行，也没什么安全问题，哪怕是赌球集团也叫有关部门给整的死去活来，再也不敢沾王艾的边了。可是一旦出门在外，王艾运动时候，这两位就得跟着来了。 还别说，叫王艾折腾的，孙义减肥成功了。 上午，代表团的几个年轻人加上林龙这个摄制小组的年轻人以及王艾三人，在吉隆坡游览了一圈，还去了一趟唐人街，吃了一顿挺正宗的客家菜。当然在海外，难免会有点别的饮食文化混杂其中，比如咖喱鸡肉包什么的。 这个身处热带的城市，千百年来生活节奏一如既往的慢，不像纽约、东京、香港、新加坡街头的人们那样，面无表情的“蹭蹭蹭”的走，而是一步一摇，不紧不慢的走，这会让人的心灵十分放松，而不是时刻紧绷着。 度假度假说到底，是来放松的，不论是景物、饮食都是放松的工具。 下午两点，王艾等人回到酒店，略休息了一会，王艾给张吉龙提交了一份发言大纲，至于发言稿？王艾没写，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对此张吉龙也没有太多要求，王艾的即兴发言已经很多次了，尽管让人心惊肉跳的，但仔细咂摸，也没什么犯规的地方。 再说，王博士就想要脱稿，你还拦得住？上台了，那就得由着他。 当然，真秃噜嘴了，惩罚也绝不会少，特权也会收回。 晚上，在吉隆坡最着名的双子塔酒店中，亚足联召开了盛大的2002年度颁奖典礼，来自亚洲十几个国家的代表汇聚一堂，甭管最后能不能拿到，能入选最终名单，就是成绩。一些亚洲二流足球国家，以入选名单为荣。至于最后拿奖，那基本是不想的。比如越南了、泰国了、马来西亚了等等。 参与就是幸福，参与就是目的！享受的是这个过程，结果……完全不重要！ 韩国代表团最为庞大，国际足联副主席郑梦准亲自带队，莅临亚足联颁奖典礼现场。对此，中国代表团也只好忍了，咱中国人只是亚足联副主席。 颁奖过程也果然如外界所料，韩国连续拿下了最佳球队、最佳教练、最佳新人三项大奖。只是在公平竞赛奖上，让渡给了同样举办世界杯的日本队。 对这公平竞赛奖，王艾是抱着很大恶趣味来的，原本还以为亚足联会把这个奖给日本队，把最佳新人这个更重要一点的给韩国队。结果可能是亚足联也觉得这个太具有讽刺意味，所以做了个调换，当然韩国人也能更满意。 亚足联主席哈曼最后站在了麦克风前，公布了本年度亚洲足球先生这个最大的奖项的归属，不出意料，哈曼用英语读出了：“china！doctorwang！” 全场掌声雷动。 一身正装的王艾受邀上台，从哈曼和吉隆坡市长的手中接过了亚洲足球先生奖杯，这个亚足联能够授予的男子足球运动员最高荣誉，第二次授予中国球员。 面对台下黑压压的观众和不时闪烁的闪光灯，王艾一手把奖杯扶在演讲台上，一边用目光扫向了和中国代表团紧挨着的日本代表团。 “小野桑，抱歉了。”王艾笑呵呵的向小野伸二用英语喊话：“亚洲足球先生只有一个获奖者，这一次我是获胜者，但我希望我们能够长期竞争。” 坐在前排的小野伸二，也是名单候选之一，排名仅次于王艾，闻声用力的低了下头，表示收到并接过了王艾的战书。 “很开心亚足联能够颁奖给我。”王艾开始正式演讲：“去年我们亚洲足球创下了很多好成绩，日本、韩国联合举办地世界杯，为亚洲足球赢得了荣誉，韩国足球更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巅峰。这是亚洲各国运动员、教练员、足协、亚足联几十年来不断努力的结果。我们亚洲球员每一个个人的荣誉，都属于我们的祖国，我们的亚洲，我们全体亚洲球员。” “但是我们必须看到，我们亚洲足球整体上还比较弱小。虽然我们领土面积最大、国家最多，人口最多，但足球的基础还不够牢固，足球的高度更是有限。和欧洲相比，和南美相比甚至和非洲相比，我们的局面都有一定的不足。今天来到这里的，都是亚洲足球的佼佼者，领导者甚至规则制定者，希望大家不要松懈。” “最后说一点。足球是一项运动，一项产业，一种文化，而我本人其实更加看重他对国民精神的塑造和国民体质的改善作用。现代社会是知识经济社会，体力劳动的比重越来越小，尤其是经济发达国家，这使得我们许多国民的身体素质不断下滑。足球这项充满乐趣的运动项目，能够将我们的青少年从漫画前、游戏机前吸引到广阔的户外天地中，快乐的运动，健康的发育。我们中国的***曾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个人没有好身体，工作生活就会受到疾病的干扰。国民没有好身体，国家的长远发展就会受到威胁。在脑力劳动越来越多的今天，如何确保国民身体素质，应当是社会各界都必须考虑到问题。相比学校、家长的硬性驱赶，我认为，用足球以及其他运动项目的趣味性来吸引他们，更加有效。提升国民身体素质，应当成为我们足球从业者在今天，在未来，主动承担起的历史责任。” 王艾郑重的表态：“今年八月中旬，我在我的家乡投资兴建的四座平民足球场将正式竣工，我准备身体力行我的主张，也希望在座的各位，能从更高的高度去看待足球运动的发展问题，谢谢。” 第三节 湛蓝的海（下） 对王艾的这番出乎意料的发言，直到第二天会见吉隆坡华人华侨的间隙，沈祥福还在调侃王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亚足联主席呢。” 新科亚洲足球先生，可谓是众望所归，就连自大的韩国媒体也没发表什么反对意见。中国足球是弱，但更反衬了王艾的强。连世界杯银靴都拿不到亚洲足球先生，那得谁来拿？ 但是对王艾的发言内容，亚洲各国媒体却非常有兴趣。本来一个礼仪性的发言，球员们通常是感谢一番国家、俱乐部也就算了了，大多数足球运动员也说不出什么来，有的干脆就没有发言。以往亚足联颁奖晚会，虽然亚足联很想把它半成奥斯卡那种可以获得大额广告费的活动，但可惜，话题性一直不高，能捞个免费酒店就算不亏了。要不然亚足联的颁奖晚会怎么总换地方呢？ 所以通常亚洲足球先生的即席发言，没有什么价值，媒体也懒得报道。但王艾这一番讲话，却刷新了以往发言的风格，从亚洲足球的整体高度和长远发展，言简意赅的描述了当代足球从业者的历史责任，令人眼前一亮。 6月3日出版的日本《朝日新闻》以《王博士的挑战与志向》报道了这篇发言，声称这是亚洲足球先生几十年获奖词中视野最广、希望最大、内容最深的一篇发言，它不仅已经超过了单纯的足球领域、也超过了一般的体育领域，直达经济和社会层面。 “小野桑表示，接受王博士的挑战，并准备赌上整个职业生涯！” 王艾即兴对小野伸二的调侃，更是激起了日本媒体的兴趣。整篇五分钟的演讲，王艾只点了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小野伸二，一个是***……虽然这没什么关系，但架不住日本人愿意这么联想。真说出来，***在日本社会的影响力相当之大。 一般情况下都是第二名向第一名挑战，王艾这反过来了，虽然这次颁奖晚会，日本足球圈收获约等于无，同样是世界杯的联合主办国，叫韩国队给挤兑成这样也是委屈的不行。因此，王艾的这番调侃，硬是被日本媒体最后解读为了：对日本足球的期待和重视。 对此，王艾不置可否，包括老沈的不着调的调侃，一门心思的和吉隆坡当地华人代表搞联欢，一支当地华人组织的足球队还给中国足协代表团举行了表演赛。当然，新科亚洲足球先生也免不了下场竞技，露两手。 总之，非常欢乐。当地有一家华人企业还趁热问王艾广告代言的事儿，王艾原则上同意，但具体商谈工作就都推给了时文君。 这么一瞅，时文君这中国区王艾个人广告代理人，有升级为“亚洲区代理”的趋向。 第二天上午，一行人等才返回国内，从吉隆坡到北京，这一次就不用倒时差了，王艾精神的很。飞机从吉隆坡起飞后，直插中国南海的西海群岛海域，然后从广东省入境，在一直向北。 王艾从舷窗望着白云下的片片碧波出神儿。 “胸怀天下呢？”邻座的沈祥福拍了下王艾的肩膀。 王艾翻翻白眼，他那番话真是出自真心，至于为什么和别的亚洲足球先生说的不一样，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文化好不？这能怪我了？ “啧啧，去年你给足协上书，我们还说呢，你这王博士是当自己是足协主席了，今年更厉害了，升官了！” “再说我翻脸了啊。” 下午，一行人回到北京，王艾这是两个月之后的再次回国，而且是带着两个重量级的个人冠军奖杯以及更辉煌的图宾根的三冠王回来的，因此不出意外，机场外堵着一大批人。 闹的王艾想放肆的伸伸懒腰多没机会，更别提和思念已久的亲人朋友立刻说话的愿望了。 在机场，王艾匆匆和几名跑的最快的球迷合影，回答了胳膊最长的几个记者的提问后就逃之夭夭了。凭他的人气，他还真怕挤出人命来。这年头的明星粉丝还不是后来流行明星时代，都是经纪人公司组织的，或者说都是假的，也许尖叫更刺耳，表情更夸张，但内心都是拿钱干活的。 这可和世纪初不一样，世纪初的中国人，更纯洁一些，呃，也可以说更傻一些，追星也是追的更疯狂、更彻底。 好容易出机场出来，王艾也不得闲，被直接送到了中国足协，就在车上抓住机会和家里人打了几个电话。 王艾拿这么大的奖项回来，足协肯定不能干看着，派去一堆人到吉隆坡做后勤工作不算，在家里还得表示表示，钱什么的双方都不在乎，但态度一定得有。要不是考虑到王艾赛季刚结束，接下来还有国少、国青的备战任务，太疲劳，这就不是一顿庆功宴能说得过去的。 直到晚上八点，王艾才忙完了在足协那边的一干事物，在接受了无数老前辈的期许、勉励，无数同行的吹捧、羡慕，无数领导的肯定、表扬之后，终于回到了自家门前。 “严哥，放你假，回去呆两天，我这回可要好好歇歇，孙义你明天也放假，我上李林那临时找两个人，你们放一个星期吧。” 安静的小巷里，安静的家门外，王艾一边做着扩胸运动一边和左右两位交代。严竹的家就在北京，到现在王艾也不知道他原单位具体是哪，反正北京人没错就是了。 “好吧，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严竹干脆利落的点头，到北京了，自己家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一左一右全是海淀群众！ 王艾刚打开大门，许青莲就推开二门，露出个小脑袋来。 “回来啦？” “来，抱一个！” “没正行！”许青莲挥了挥手中的书本，看向孙义：“回来啦，孙大哥。” “诶诶！”孙义连忙答应着，一边帮王艾把行李包提着走进院内，和也迎出来的王斌、艾小青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保卫室，哪里有他的房间。 第四节 两个地主婆 如果不是王斌、艾小青两口子都太忙，如果不是王艾很早就显现出了超越同龄人的成熟，一家三口到不至于总是这么天南海北的。如果是个普通人之家，王艾就有可能把父母也接去，反正他现在的表现在哪的薪水都不会低。 可惜，这样一个家庭给了王艾在足球上无限的可能，也必然要付出亲情的代价，因此，看儿子回来了，艾小青很是哭了一鼻子。 还好，艾小青依旧对亮闪闪没有什么免疫力，在王艾拿出金球、奖杯后，很快就转忧为喜。 许青莲还在紧张的追赶王艾的脚步，争取两年读完本科，所以最近正准备人大历史系的各科考试，一家人聊到了晚上十一点就各自休息了。到是家里原本给王艾准备的个人荣誉柜，明显不够了。 从2000年拿下亚少冠军开始至今三年，王艾先后拿下了亚少金球、金靴、世少金球、金靴、亚洲最佳新人、亚洲足球先生、世界杯银靴、最佳新人、德国巴登州联赛冠军、巴登州冠军奖牌、南部地区联赛冠军、德国杯冠军奖牌，外加这个赛季的三冠王冠军奖牌，以及最珍贵的去年亚运会金牌。除了州级联赛冠军奖牌送给了库格尔、世少冠军奖牌送给了尤红之外，其余的都在手里。 家里原本没有专门的陈列个人荣誉的家具，临时找人做了一个，也没多想，合计着奖牌拿东西还不随便放？一个匣子就够了。 可是王艾的个人荣誉纷至沓来的时候，柜子就显得有些小了。而且，这才三年，王艾才16，最起码还能踢20年。 这么一想，王斌就觉得别说一个柜子，一个屋子能不能放得下都不好说。 第二天清晨，王艾同样早早的起床，混入了北京晨练的人群里，间或与邻居们打着招呼，回到家刚吃过早餐，催命鬼时文君就赶到了。 小美人儿容貌还是那么精致可人，但王艾真有点怕她了。她一来，准有事儿。王艾有时候都后悔不该把公益这摊交给她了。 果然，时文君来了之后说的第一件事就是王艾新赛季的广告代言问题。去年世界杯后王艾的广告代言是一整年的，由于职业球员的特殊性，他们的一年度往往是跟着联赛制度走的，是跨年的。所以到今年七月，大部分的一年期的短期合同结束了，开始要新一轮的洽谈合作了。 四分之三的广告商们对未成年的王艾可能会有怎样的发展心里没底，因此都选择了短期合同，当然也付出了更高的代价。在图宾根青年拿下了德乙冠军后，就有不少广告商开始找时文君谈续约的事儿了，可是当时时文君态度暧昧，生生拖到了今天，从而利益最大化了。 新科亚洲足球先生的身价，欧洲金童的身价，可不是一个德乙联赛冠军的主力能比的，由于王艾的生活不是在校园就是在球场，因此几乎没有场外的复杂生活，也就没有什么丑闻有机会发生。而这一年来王艾的顺理成长，也给了赞助商们极大的信心。 于是，要求签长约的多了起来，当然，代言费也相应的提高了10左右。今年王艾个人获得的奖项和世界杯银靴相比还差点，尽管王艾个人的知名度没降多少，但起码来自中国的赞助商有了别的选择老白！ 他娘的，王艾万没想到，老白居然成了自己的广告竞争者。尽管两人的个人形象和受众存在很大差异，王艾还是愤怒的打电话骂了老白一顿。 正在德国汉堡的白广海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 但王艾在亚洲地区的知名度又扩大了，所以，时文君今年夏天主要就是拓展亚洲市场了，包括王艾从吉隆坡带回来了邀约。 另外时文君还问到了王艾转会的问题，这一点家里人也很关心，从雷奥妮那边断断续续的已经转过来几十份转会邀请了。 王艾同样把自己的条件跟时文君说了一遍，让她和施拉普纳筛选，最后自己再定。时文君撇撇嘴，到是没说什么，还指望着太子爷给自己赚钱花呢，所以也只能忍了。 6月号，王艾在家歇了三天没到，时文君、黄欣就联袂赶来，给王艾递上了一份日程表，王艾接过来一瞅：得！ 6月9日到15日，集中进行国内广告代言的拍摄活动，6月15日到6月末，进行欧洲和亚洲其他国家的广告代言拍摄活动，中间有两场现场活动在北京进行，王艾也应当考虑酌情参加。 同时在这一个月内确定具体的转回去向。 然后，7月初开始具体的转会洽谈，到新俱乐部报道，亮相，试训等等走过程。7月中旬，辽宁超越足球俱乐部新球场、新俱乐部等等落成典礼，王艾必须出席，同时扩大后的第一年度辽宁省全省笨蛋杯足球赛的两个组别的男女组决赛，王艾需要出席。 之后王艾需要到国少和国青集训地报道，一直到月上旬第十届芬兰世少赛开始。然后参加完了世少赛，需要参加新俱乐部的足球联赛，然后到十一月，再参加世青赛，然后再回去参加联赛，然后，然后就是冬歇期了 王艾望着这份密密麻麻的工作日程表，想死！ 就这，这两位地主婆还伪善的说什么做广告代言就当休息了！ 我的青春啊！都浪费了啊！ 可不管王艾怎么叫嚷，最终还是得乖乖的服从安排。谁让“王艾立志传”里许下了太多承诺呢？要是没有对国家的承诺，王艾也不用连轴转的参加世少、世青了，都拿了世界杯银靴，都是国际队主力了，不参加还能怎么着？如果不是许下诺言要搞青少年足球，全省的高中足球杯决赛，王艾完全可以不出席，现在想见王艾的人都排队呢。如果不是看不下去好好的高三毕业生上不起大学，王艾也不至于被人叫成“王一亿”，那就可以少一点广告代言，反正也不缺吃不缺穿的。 赌球集团叫有关部门狠狠收拾了以后，严竹之所以还不离开王艾身边，也是王艾的锅：捐款一个亿的大土豪，谁看着不眼馋啊！11 第五节 最好的度假地（上） 6月18日，成都双流机场。 国航班机缓缓停靠，机场外一个满头自来卷，颇有点未老先衰意思的家伙伸着脖子张望着，一边和身边的黑脸汉子、胖乎乎的脸庞的汉子交谈：“是这架吧？” 黑脸的点点头：“你不说下午三点到么，那就是这个。” 胖乎乎的撇撇嘴：“我说老马，犯得上吗？我们仨来迎他一个？” 老马回过头认真的道：“犯得上。” 胖乎乎的这个一捂脸：“你老马真不嫌丢人，来接人拽着我们俩不说还教育我们练习好普通话，生怕人听不懂！” “亚洲足球先生么，全国第二个，我们仨老家伙，你说捆一起，有他厉害不？” 黑脸的摇头：“没得！” “老邹你也叛变革命了？” “好啦别闹了，人都下来了。”老马摆摆手制止了小兄弟的反弹，张手摇晃着，满脸笑容：“小王小王，你马哥在这儿呢！” 他这一吆喝，许多人就扭头，纷纷窃窃私语：“诶，这不马明宇吗？接谁呢？” 再扭头看，人群里一个遮阳帽、老头衫、大裤衩子、趿拉板的家伙抬起头来。 人群就是嗡了一声：这不王艾吗？ 好容易应付过了一帮乘客，王艾终于到了三人面前：“马哥，好久不见呐！” 说完了，给了马明宇一个拥抱。 马明宇穿的可是正装，赶忙推开王艾：“你个瓜娃子，这么热的天，抱一起蹭一身汗，别闹别闹，我给你介绍两个朋友。” 王艾这才停手，扭头看两位陪客。 “这位是我们川中足球大将，邹侑根！”老马一指黑脸的。 “这位是我们着名的快马姚夏。”老马再指了指胖乎乎的这个。 “久闻大名、久闻大名！”王艾笑呵呵和两位握手。 真见了面了，姚夏也没有摆老资格，乐呵呵的接受了王艾的恭维。说起来，这还是王艾第一次到成都来，还是马明宇牵的线。国内有个赞助商要拍摄一个以“国足世界杯一周年”为主题的广告片，正好王艾在北京叫俩地主婆给催的烦了，索性就跑来了四川，正好也有点想老马了。 出了机场，邹侑根开着一辆商务车，老马在后座和王艾聊天：“我说你怎么穿这么一身来啊，到时候拍片的时候还得给你找衣服。” 王艾不在意的摆摆手：“到时候再买呗。” “你这也太随便了，亚洲足球先生啊，怎么像个普通游客一样。” “嘿，马哥你可说对了！”王艾一拍巴掌：“我这次来成都，还真就是度假来的。” “上我们成都度假？”老马伸手拍了拍王艾的脑门子：“你热昏头了？” 开车的邹侑根和副驾驶的姚夏一起乐，成都是景点不少，但天也热，人还多，要度假还不得去个人少的、风景优美的地方？这大夏天最好是上海边，哪有往内陆钻的？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王艾推了推遮阳帽的帽檐：“度假度假，是为了放松和休息，地点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放松。古语云：少不入川。说的是啥呢，说的是咱大四川生活安闲。我这一年到头忙的要死，就得到这么个地方来，感受一下安闲的气氛，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才能叫度假。他们那没事儿就跑新马泰来一圈的，还是低价团的，行程恨不得规定到每分钟，上个厕所都得跑，那也叫度假？比上班都累，比上班都忙，图啥呢？” 王艾说到这，往座位上一瘫：“我这趟来，除了一个广告片，别的啥安排都没有，逮到什么算什么，你看，我这才叫度假呢。” “嘿！不愧是王博士！”前排的姚夏把脑袋扭过来：“听你这么一解释，还真是这么个意思啊。原来古人就推崇我们四川是度假胜地了。” “嘿嘿，旅游啊，度假啊还是真年头的新鲜词，所以很多人根本就不会旅游、不会度假，也分不清这俩的关系。” “那你说，啥关系？”老马来了兴趣。 “简单说，旅游就是那种到处都要发出‘哦哇呀’瞪眼珠子的，度假就是要喊‘舒坦巴适’打哈欠的。要是能彻底放松，在家也是度假。正好我这是赶上了。” “你这要在成都呆几天？” “看情况吧，三天五天一个星期都有可能，没说么，我这趟来没什么计划。前几天在北京把国内的广告代言弄的差不多了，这半个月就整国际代言的，歇几天回去再弄，着急让他们等着。” “那好，接下来看哥的，肯定给你安排好。” 汽车一路前行，到了马明宇家的小区，马明宇招呼着邹侑根、姚夏、王艾和严竹以及他的新保卫赵丹入座，在老马家里吃了顿饭。 由于人太多，老马家也住不下，所以就在老马家附近的酒店开了两间房。下午一行人就赶到了合作商选择的广告片拍摄地。甲a联赛也正休息，所以邹侑根和姚夏也没什么事儿就陪着来了。 “下赛季你去哪？”老马一边被化妆师摆弄着，一边嘴里不停的和王艾唠嗑。 “没定下来呢。”王艾也一样，做的板板整整的叫化妆师在脸上划拉着。 运动员四肢发达，所以轻易闲不下来，坐的跟小学生似的，就浑身难受。 “还得是五大联赛吧？”姚夏忍不住羡慕的问道。 “嗯，人往高处走么。”王艾轻微的点头：“但我能去的地方其实并不多，我年龄小，对抗太激烈的英超我还不敢去，意大利人的后卫太猛，我这小身板去了意大利也可能玩不转。所以能去的也只剩下西班牙了。” “西甲啊！”老马叹息一声：“哪支球队呢？” “其实能去的也只有四支球队，我想要踢欧冠，所以就只能是上赛季的前四个，巴伦西亚、拉科鲁尼亚、皇家马德里、巴塞罗那。”说到这，王艾叹口气：“到我这个层次，其实能选择的余地很小了，不像你们。” 老马等人顿时黑脸，姚夏摸了摸鼻子，扭头问老马：“我揍他一顿，行吗？” 第六节最好的度假地（中） 34岁的马明宇，30岁的姚夏，29岁的邹侑根，三位一起到机场接16岁的王艾，面子给的足足的，不料想，王艾随便一句话就把三位给喷了。其中老马还好点，怎么说也在佩鲁贾混过一年，可姚夏和邹侑根却从未出过国，姚夏前两年曾经有一次去英超谢菲联的机会，可惜俱乐部不放，所以出国留洋的事儿一直是心里的一根刺。 叫王艾这么一撩拨，姚夏就火了。 “诶诶，你别动手。”王艾在椅子上左躲右闪着姚夏的毒手，最后放大招：“你还想不想留洋啦！” 姚夏就跟按了暂停键似的，一动不动：“你说什么？” 王艾没好气的招呼化妆师重新上前，斜着眼瞥了一眼姚夏：“你瞅你胖的！从猎豹变成闷墩，这才几年？想留洋你不得有个好状态？” “不是，你别扯别的，你说留洋是什么意思？”姚夏晃晃脑袋：“我胖，我减肥就是了，你先说留洋的事儿。” “……我渴啦！” “哦哦，喝点什么？门口就有咖啡厅，拿铁？要不可乐、红茶？” “矿泉水！” 瞅着姚夏尥蹶子去拍摄地外面的超市买矿泉水的样子，还真有点当年猎豹的风采。 老马笑着摇摇头：“你可别逗他，他想留洋都好些年了。我们中国踢球的，要是没出去过，说话腰杆子都不硬。” “放心，我没胡说。”王艾摇摇头：“我们图宾根青年的建队方针是老的老，小的小，严格管理、科学训练、宽松技战术，论对运动员的培养，全国的俱乐部，哦，除了辽足之外谁也比不了。今年不去德甲，换来了非常宽松的外援政策的特许，所以，起码通往德乙的大门是打开了。” 这时候姚夏跑回来了，殷勤的拧开矿泉水：“来来来，张嘴，我替你倒。” “要不你替我喝得了。”王艾一把抓过矿泉水：“要是我的俱乐部早几年，你再年轻几岁，没准你还看不上我们呢。现在你30了，正好我们也有老将政策。” 姚夏嗯嗯点头，只要能出国，你叫我什么都没问题。 “简单说，我们的队伍以年轻球员为主，但老将也非常重要，经验、技术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扮演恐怖分子。一旦对方用伤人动作威胁我们的年轻球员，老将们就要勇敢的冲上去，以废掉对方明星球员为手段，来保护我们的青年一代成长。平时在训练中，也要带动、帮助和教育我们的青年球员。当然，我们更希望老将们能保持非常良好的竞技状态，不单单承担一个保姆的角色，尤其是中国老将。” 王艾说到这，扭头看三位：“其实我们国内球员退役那么早，主要不是体能问题，而是伤病问题。我们现在前锋线是二曲组合，曲圣卿当初在辽足经常打着封闭上场，这就是牺牲职业生涯来换取一时表现，曲波呢，虽然没打封闭，但体能总是咬着牙硬撑，身体的老底子都坏了。你们和曲圣卿是同龄人，甲a联赛刚开始的时候，你们可能也有过打封闭上场比赛的经历吧。” 三人心有戚戚然的点头，那时候为了球队成绩，关键赛事打个封闭真不算什么。 “鼠目寸光啊！”王艾叹口气：“好在啊，有我们运动医疗中心，组建这一年多来，几乎都围着我们中国人转圈了。因为我们中国人的饮食习惯比西方人好，肉制品占比低，所以即便身体有老伤，可挽救的价值也比较大，科学训练、科学比赛，状态能保持的很久，实在不行还可以动个小手术。按照我们的估算，我们中国职业球员的职业生涯，延长到四十岁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真正的踢高强度比赛。” 瞅着三位神色激动的样子，王艾郑重的道：“姚哥，图宾根你可以去。但前提是你能不能下得了决心舍掉现在的舒适生活，重新来过。如果你能把身体调养好，状态保持住，图宾根随时可以给你发试训邀请。如果你怕自己的老伤问题，可以到超越运动医疗中心动手术，训练也好、状态也罢，我们也可以给你提供技术支持，尽全力帮你恢复。” “但还是那句话，看你有没有强烈的主观意愿。如果你真的不服输，想出去闯一闯，我们图宾根可以全力支持你。在图宾根如果你仍旧能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训练习惯，严格的要求自己，你的职业生涯再延长十年没有任何问题，你从图宾根这个跳板跳到德甲这种顶级联赛也不是没有可能。说到底，还是看你到底能下多大决心。” 瞅着姚夏深呼吸的样子，老马赶紧插话，他生怕这个血性的兄弟一拍脑袋立马站起来就跟着走：“那啥，小王，你说的是试训吧？” “那当然啊，总不能没点规矩不是？正八经的欧洲冠军球队，没试训还得了？再说姚哥现在这个状态肯定不行，你问他自己，他有胆子跟我说现在就去吗？” 马明宇一捂脸，果然姚夏站起来拍着胸脯子：“我这就跟你走！” 王艾都傻了，告诉你试训肯定通不过，你跟我走干嘛？ “刚才我琢磨了，你让我把状态调整回来，身体练回来，这没错，你说图宾根全力支持我，肯定也包括给我制定训练计划、身体计划，还包括监督吧？那我去图宾根好不好？在你们眼皮底下受你们管好不好？” “薪水你随便给，只要给我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就行。我觉得我在家自己练，没有在你们俱乐部练的好，我都30了，不想浪费时间了。让我在家接受你们远程指导，肯定不如我在你们俱乐部的体系中接受管理恢复的更快更好是不是？” 王艾怔怔的看着他，分明的感受到“小姚夏”胸中的烈火，自言自语的道：“可我们现在有两个前锋了，你去只能打替补。” “没问题！”姚夏晃着脑袋。 “那你在青岛怎么也得200万年薪吧？去了我们那，替补薪水才15万欧元。” “没问题！”姚夏继续晃着脑袋。 王艾吧嗒吧嗒嘴，左右瞅瞅，感觉自己像做梦似的，怎么说着说着就多了一个球员？这趟来完全没想着买人啊。 “我说你们就不劝劝老姚么，冲动是魔鬼啊？” 老马、老邹摇摇脑袋：不劝，好事儿我们还能拦着？还是兄弟吗？ 第七节最好的度假地（下） “那你和青岛的合同呢？”王艾还不死心的问。 “我去找他们说！”姚夏是铁了心了。 王艾扶额，他还是忽视了留洋对中国球员的吸引力，像老马说的：没出去过，回来说话腰杆子都不硬。 因为王艾说话腰杆子一直都很硬，所以在他的感受中，出国没出国的关系不大。但对于普通球员而言，差别就太大了。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姚哥，我记得你结婚了吧？这样，你今天先回去，再琢磨琢磨，和嫂子再研究研究。如果你明天来了，还是这个态度，我们再研究下一步，怎么样？” 老马觉得王艾说的有道理，就帮着把姚夏劝回了家。都成家了，出国这种事儿，不和媳妇商量是不行的。 等姚夏走了，老马回来给王艾抱拳：“我替我兄弟谢谢你了。” 王艾狐疑的瞅着老马：“我说你不是故意的吧？给我拉四川这，就是给兄弟找个机会？” 老马嘿嘿一笑：“你别怪我，你想想谁挑的话头？你要不说留洋的事儿，我就想说也张不开嘴啊，这不当面管你要钱么，我老马脸皮虽厚，也厚不到这个程度。” 王艾一琢磨，心里哀叹：“真不是我装逼，也不是我毒舌，而是层次到了，说实话也会被认为是装逼。” “得得得！”王艾自认倒霉：“还是你们套路深啊，我还是太纯洁啊！” 老马和老邹哈哈大笑：“没说的小王，这几天在成都，你的一切消费都是哥的！” “哎呀，合着之前你没打算请我啊，你这也太没诚意了！” 第二天，姚夏是带着媳妇一起来的，问了不少问题，王艾都一一解答。他媳妇其实和姚夏现在也是两地分居，一个在青岛踢球，一个在成都上班，所以对这个到不怎么担心，主要是担心姚夏未来的发展。在青岛，姚夏是主力身份，而到了图宾根，肯定是替补，对曲波和曲圣卿这两位而言，姚夏现在也没有取而代之的底气。 收入肯定要降低一些，当然姚夏要是能够在图宾根真正的恢复好了，严格的自我管理了，那广告费方面的前途可比在青岛强多了，毕竟图宾根是举国关注的“小国家队”。 姚夏媳妇尽管问的很细，但王艾也没不耐烦，毕竟这涉及到人家的切身利益，不像王艾，“一个亿”说捐就捐了，连个磕绊都没打。出国这么大事儿，还真不是姚夏自己拍胸脯子就定能下来的，毕竟成家了。 最后因为姚夏媳妇问太细，王艾都说不清楚了，有些俱乐部的福利待遇，王艾就是打个底儿，后期都是雷奥妮负责制定的。所以王艾索性找来了雷奥妮的电话给了姚夏媳妇，你们女人自己掰扯去。王艾就是给了雷奥妮一个态度：替补、老将，严格管理、科学训练。 这里边涉及到姚夏的具体待遇、图宾根青年和青岛中能俱乐部的转会等一系列麻烦事，王艾真要全部接管了，那这趟来四川是干啥来的？ 总之，姚夏的事儿都委托给了雷奥妮处理，相信凭借姚夏的坚定志愿，这事儿**不离十，左右差的就是钱的问题。恰好，王艾不差钱！图宾根也不差钱，姚夏的转会费充其量也不会超过500万，而卖了一个老白，图宾根手里掐着8000万呢！ 再说和青岛中能，王艾感觉和他们关系挺好的，毕竟冬天时候刚买了一个曲波从他们手里。 当然这也可能是王艾自我感觉过于良好，毕竟当初的曲波转会，中能大棒子举挺高，叫东海集团给拦下来了，没砸下去。 姚夏没法陪着了，直接去了北京找超越体育商谈这事儿，剩下老白和老邹陪着王艾在成都到处玩，后来还把放假的黎兵找了过来，在成都的武侯祠、杜甫草堂去过之后，王艾就懒得动弹了。 于是，王艾提议，四人就在马明宇他们家楼下的街道上，打麻将。 一边打着一边聊，跟街头的爷们们没啥两样，一边喝着茶，一边抓着牌，一边冲壳子，只不过话题一直在足球上。黎兵99-00赛季曾经在德国呆过一段，踢过德乙，所以两人的共同话题并没有因为第一次见面就聊不起来。 他现在正在霍顿手下当助理教练，起点还真不低。 闲聊中，自然离不开王艾的亚洲足球先生颁奖词，等嘲笑过了王艾的“亚足联主席”的姿态过后，老马就问到了免费球场的事儿。 王艾把前因后果一说，黎兵也跟着说，德国足球发达确实和强大的基础设施有关，他当初在的奥芬巴赫也不大，但免费足球场也有十几块。相比引进外援了，开办足球学校了什么的，最根本的基础其实是在这！ “免费球场放在哪，就会有儿童去踢球。”黎兵道：“有人去踢球就会有比赛，有比赛就会有竞技，有提高，有训练，有球探，从最根子这一层层的铺上去，金字塔的塔尖才能有那么高。我们中国足球的问题是最根子这没了。” 邹侑根琢磨了琢磨：“小王这么一做，是固本培元了吧？放水养鱼了是这个意思吧？” 王艾喝了口茶点点头：“虽然这一次只有我家乡的四块免费球场，但是个好兆头，好的开始，就像黎指导说的，我从最基础这儿来做，扩大中国足球的受众面，球场就在那放着，凭借我们的人口基数，天才球员一定会涌现出来。” 老马举着牌半天没放下，若有所思的道：“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两年足坛的好苗子是越来越少了，就说我们川足吧，各个队的少年队我都看过了，真的，像姚夏当初那么凶的小孩真的看不到了。诶小王，你说我们四川足球是不是也该这么搞一下？啊？我们也搞一些免费球场？” 老马越说眼睛越亮：“你说我们这三十来岁眼瞅踢不了几年了，也多少算是功成名就了。眼界也得更开阔一些，做事儿也得更有点大局观是不是？要不整天喝酒打麻将也没啥意思。我还想我退役了以后开个足球学校什么的呢，可今天这么一想，足球学校也是小了，还是免费球场最大！” “诶小王，你说我要搞几个免费球场能不能行？我们四川这么大，爱踢球的孩子也多，你看你能不能赞助两个？对了还有，你那个笨蛋杯下个月是决赛了吧？能不能在我们四川也支持一个笨蛋杯？”重生足球之巅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足球之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八节 海边的加利西亚（上） “你好，我叫康丝坦斯，听说中国的王博士要来了是吗？” 拉科鲁尼亚俱乐部经理，外号叫阿尔泰霍之狐的阿塞尼奥望着面前娇小的黑发女孩，耸了耸肩，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我希望能够成为他的翻译，我会英语和德语，而且还正在自学中文，哦，对了我还是拉科鲁尼亚大学的一年级学生。” 片刻后，康丝坦斯雀跃的离开俱乐部，她要的薪水并不多，正好王博士不懂西班牙语确实需要个翻译，起码短期内需要。于是俱乐部就同意了康丝坦斯的毛遂自荐，用谁都是用，也许用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会让王博士更满意？对了这个姑娘也是7年的。有这么一个崇拜者，只能让工作环境变得更好不是吗？ “成功了吗，康丝坦斯？”拉科鲁尼亚俱乐部门口，一个栗色头发的小姑娘问道。 “成功啦！”康丝坦斯握起拳头：“我会英语、德语，还会中文，要的薪水也不高，没理由不同意啊。” “你真聪明，康丝坦斯！我们很多人也喜欢王博士，就是没人想到先来应聘翻译。”栗色头发的小姑娘羡慕的道。 “嘿嘿！”康丝坦斯自得的原地转了个圈：“这样我的大学生活就不会无聊了不是吗？” 以上，不过是伴随着施拉普纳多次前来，俱乐部放出越来越明确的消息后，围绕着欧洲金童的到来，在拉科鲁尼亚掀起了一阵的波澜中的不起眼的一朵而已。 俱乐部主席伦多伊罗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自得的说：“我们用100万欧元卖掉了，用0欧元引进了欧洲金童！” 主教练伊鲁埃塔则认为这是超级拉科重建的一部分。 当然，他们都没有对媒体公开具体的合同条款。王艾一方提出的要求可谓苛刻：为了备战国少、国青、国奥、国家四支梯队的比赛任务，王艾可能要缺席三分之一的联赛。同时，王艾不到16周岁，仍旧要上学，这样训练时间也会缺席三分之一。 然而，这一切条件，在面对欧洲金童的荣誉，尤其是伴随着荣誉而来的知名度、广告收益等等好处时，都不是问题！ 换言之，拉科鲁尼亚俱乐部只需要担负王艾的工资、奖金以及广告分成，而无需付出任何转会费。 当然，他们也没法将来再把王艾卖掉，因为王艾和主教练伊鲁埃塔一样，都是一年一签约。 7月2日，王艾搭乘的客机经过在马德里的转机后，停靠在小小的拉科鲁尼亚机场上。 虽然王艾已经要求俱乐部保密了，但俱乐部可管不了兴奋的拉科球迷，他们总有渠道从俱乐部获知重大消息。 本想在四川度假的王艾被几个老家伙算计，前前后后掏了快百万，觉得可能要兜不住了才不得不重新跑回了北京。其中450万是姚夏的转会费，另外300多万是被老马磨的没法，掏出来的承建四座平民球场的钱。 虽然都委托给了超越体育去运作，但球场选址在哪王艾都不知道。回到北京马不停蹄的旅行国际代言合同后，六月末又被施拉普纳吼去了德国，那边也大一堆买卖呢。 好在这次时文君跟着来了，随着在吉隆坡的一次意外广告合作，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施拉普纳和时文君，眼看着势力范围就要重合了，有必要重新瓜分地球。商讨的结果是足球世界的中心欧洲，如果南北美洲也有的话，也归施拉普纳，或者说白人世界归老头而黄种人的世界归时文君。至于非洲的黑种人，他们不找王艾要钱就不错。 在德国，王艾仍旧去了一趟图宾根，除了和非常虚心的提前来适应比赛、争取尽早融入球队的曲圣卿见了一面，聊了聊之外，主要王艾是给图宾根大学系提交了硕士研究生的毕业论文：论钢铁的性。 这篇论文主要是从德国人严谨的一丝不苟的性格中，去剖析其存在的价值和浪漫主义元素，文中最后得出结论：德国人其实也是浪漫的，只是他们的浪漫你们不懂！在隆隆的机器声中，在泡沫飞扬的啤酒杯里，在冷面冷眼的外壳下，其实是一个敏感柔弱的心灵。 正如战斗民族每个家庭都有乐器，毛熊的外表下有一颗文青的心一样。 不用说，这篇思路奇特、论证严谨的论文获得了系的一致好评，非常顺利的帮助王艾拿到了在图宾根的第三个学位证明。 到了王艾这个阶段，其实他已经不需要太多的学术上的自我证明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哲学博士已经足够亮眼，但是他到拉科鲁尼亚之前，仍旧联系了拉科鲁尼亚大学，准备就读拉科鲁尼亚大学的系，主修西班牙硕士课程。 这除了是王艾的兴趣之外，还可以帮助王艾不断的丰富头脑，从而保持思维上的宽度，同时还能帮助王艾抵御不良的场外生活：大多数场外生活都是队友勾引的。 找我喝酒？没时间呀，我要写作业！找我去夜店？没时间呀，我要准备毕业论文。 这个理由，谁也说出啥，虽然会一定程度上降低队友关系，但王艾也好，五大联赛的足坛也罢，人际关系对于是否能够立足球场，影响没那么大。 当王艾在舷窗俯瞰这个未来要居住和奋斗的城市时，一片蓝白色的海洋已经包围了机场。 “我就知道！”王艾苦恼的拍拍腿：“就不该相信西班牙人能保密！” 说完回头瞅着严竹介绍的辽阳籍的保卫赵丹道：“赵哥，一会保护好我啊，别叫人再把我撕碎了。” 相比沉默低调，模样普通的严竹，赵丹是个帅小伙，今年刚刚20岁，闻声龇牙一笑：“放心吧，保证不会再有了。” 在四川时候，由于姚夏转会的事儿办的很爽快，青岛中能放人也很痛快，所以这事儿不可避免的让成都球迷知道了，一听说“小姚夏”也终于出国了，还是王博士给办的，这就拦不住了。 王艾、马明宇、邹侑根、黎兵四个人打麻将，一千多人围观，有看不见的甚至都上树了，这还怎么玩？挤出人群的时候，王艾的老头衫都叫球迷给扯碎了，趿拉板踩丢了一只，遮阳帽也不知道叫谁抢跑了，还好王艾死命拽着裤衩子。 至于孙义，现在已经转岗到了超越体育，主管电子竞技俱乐部，也不知道在德国两年是不是叫厄齐尔给带坏了。11 第九节海边的加利西亚（中） 为了防备今天再出意外，同时也给当地球迷一个好印象，因此今天王艾穿的是历次重大活动都穿的青年服，小立领、板板整整的，小皮鞋，油光锃亮的。这趟航班人不多，机组人员特意安排王艾最后下机，省的耽误了其他乘客。 当王艾微笑着站在机舱出口，冲着机场边的球迷挥手的时候，蓝白色的海洋瞬间翻动起了层层的浪花。 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气温十七八度的样子，舒爽宜人，一点也没有想象中南欧的酷热，可能也是因为西班牙这个国家，几乎四面环海的缘故。 伊比利亚半岛的形状好似一个正方形，西南侧有个长方形，竖着的国家叫葡萄牙，东北角有个加泰罗尼亚地区，所以，西班牙这个国家的形状就像一个t字形。拉科鲁尼亚就在左肩角，正北沿着几乎平直的东西向海岸线是宽阔的坎塔布连湾，坎塔布连湾往北的海域是凯尔特海。再越过凯尔特海就是爱尔兰岛。凯尔特海的东边就是英吉利海峡。而从拉科鲁尼亚往西看，就是一望无尽的大西洋。 和球迷代表简单的握手寒暄后，王艾一行人被俱乐部官员接着，驱车一路从机场往北，直奔市中心的里亚索球场。短短七公里的路程，走了快二十分钟，不断有狂热的拉科球迷超车，一边超车一边热情的挥手。 亲自来一趟和在地图上看的感受并不一样，这座小城比图宾根大不了多少，但人口却达到了24万，30来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平均一平方公里住了近一万人。 到俱乐部门前，笑容满面的施拉普纳给王艾介绍了俱乐部经理阿塞尼奥和球队队长，谢顶的巴勃罗。巴勃罗会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但是不会英语和德语，而阿塞尼奥到是会说两句英语，但也磕磕绊绊的。所以双方在俱乐部门口没怎么交流，由施拉普纳中间传话。 反正艰苦的谈判早已经完成，现在就是礼节性的，所以气氛还不错。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新闻发布会上，王艾当着一百多名记者的面，接过了俱乐部老板伦多伊罗亲手递过来的“44”号蓝白色大条纹球衣。 闪光灯亮瞎了眼！ 外界纷纷感慨拉科鲁尼亚做了笔好买卖！ 王艾接到的邀约几十份，刨除掉打算囤积王艾、签长约将来好大赚一笔的黑店，诚恳的邀约也不少，比如被小贝伤透了心的弗格森爵士，比如喜欢孩子的温格教授，比如交手过的少帅曼奇尼、狂人穆里尼奥等等。就连西甲的两大王者：皇马和巴萨，也都发出了邀请。 没办法，免费的欧洲金童，谁不想要啊！ 记者会上，就有《阿斯报》、《每日体育报》的记者分别问王艾为什么不选择去皇马或者巴萨。 其实真正懂行的都差不多能猜出来，在星光熠熠的这两大豪门中，一个欧洲金童保证不了上场机会，可能引进来后主教练瞅了瞅，没看上眼，一个赛季也捞不到几分钟上场，甚至会因为王艾的年龄，大概率被下放到青年队当中，更不用说欧洲战场了。 那王艾是干什么来了？ 同时王艾的国家队各梯队比赛任务太重，这两大豪门也不大可能给王艾大开方便之门。 但是面对记者的提问，王艾嘴上却说：“皇马和巴萨都是我非常向往的俱乐部，诺坎普和伯纳乌，不论哪一个，在那里踢球都会让我倍感荣幸。但最终还是拉科鲁尼亚的伦多伊罗和阿塞尼奥先生给出了更适合我的条件。” “那将来，会不会转会？你既然那么喜欢他们？”《马卡报》的记者跟着发问。 “将来的事情我说不清呀。”王艾笑嘻嘻的道：“不过为了表达我的敬意，本赛季如果有机会去那里比赛，我一定要会全力以赴给球迷最精彩的表现。” 瞅着台上的王博士笑嘻嘻的表情里，双眼似乎寒光闪过，挑事儿的记者面面相觑：麻蛋，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啊！ 本想给拉科松松土，怎么还挑起了欧洲金童的斗志了呢？ 王艾现在选择拉科而不是那两家，也是因为他们俩的对峙太严重，两边的媒体也几乎到了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地步，王艾不论选择了哪一边，在另外一边挨骂是肯定的了。当然要是表现不好，对方的骂声少了，奚落声多了，自己一方的骂声又会起来了。总之，王艾在欧洲足坛根基还不稳，个人球迷还太少，承受不起玩命的挨黑。 如果王艾的祖国也是个足球强国，王艾当然可以不在乎，如果中国是十几年后的中国，祖国人民也不在乎，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如果咱中国的外交官、老百姓一翻西班牙各个报纸，好么，夸上天的一半，骂到死的一半，这绝不是国家和人民希望看到的。 因为作为首个登陆伊比利亚半岛，登陆西甲联赛的中国球员，很大程度上，王艾代表着国家的形象。在这个玩命装孙子的韬光养晦时期，哪怕不挨夸，也要不挨骂。 记者会后，伦多伊罗和阿塞尼奥先生邀请王艾参观俱乐部，并送上了一份当地球迷的礼物后，从工作人员中请出来一位披肩黑发，身材娇小，黑色紧身风衣的小姑娘出来。 “王博士，这位康丝坦斯小姐，是俱乐部为你聘请的翻译。” 王艾笑呵呵的和这个150公分出头的小姑娘握了握手：“以后麻烦你了。” 小姑娘有些激动的握住王艾的手：“博士，听说你要到拉科鲁尼亚大学上学是吗？我是你的同学，文学系的。” “诶？”王艾惊喜的道：“我也是文学系的！太好了，正好我不懂西班牙语，你可以多帮助我。” 说完，王艾扭头看俱乐部经理阿塞尼奥先生：“我可以给这位康丝坦斯小姐另外一份薪水吗？聘请她教我西班牙语？” 阿塞尼奥先生哈哈大笑：“如果她不怕教会了你就失去了翻译的工作的话。” 王艾也觉得可能有点过头了，于是回头看康丝坦斯。 小姑娘红着脸连连摇头，作为一个在塞维利亚拥有乡间别墅的人，还真不差这点翻译的薪水。 第十节海边的加利西亚（下） 由康丝坦斯传话，王艾拜见了球队大佬：主帅伊鲁埃塔和队长巴勃罗。 伊鲁埃塔是个面色冷峻，甚至有些可怕的主教练，但他一旦笑起来却也显得很宽和。他是这支拉科鲁尼亚的主导者，也是近几年拉科高光表现的策划者。同时，这名教练倡导攻势足球，喜欢4231阵型。 王艾和拉科互相选择，和主教练伊鲁埃塔有直接关系。因为在图宾根，金博斯先生也是大打攻势足球，甚至都猖狂到了不要后方，和对方拼进球的地步。而拥有王艾、厄齐尔两大灵活、狡猾的边前卫和擅长二次攻击的型性前腰的默特萨克，也支撑了图宾根青年的攻势足球打法。 更巧的是，图宾根青年也是经常打4231的。球队思路和阵型的相似性，是双方看对眼的原因所在。 因为不同阵型的各个位置的打法以及长久形成的技术动作是不一样的，这也是为何有些表现杰出的球员转会了以后就状态低迷的原因。 所以，伊鲁埃塔对王艾的到来表达了很高的期许。 谢顶的巴勃罗也是个外表凶悍的家伙，也和伊鲁埃塔一样，笑起来显得很宽和，但一旦板起脸来，说他们俩是黑帮都有人信。 也不知道是不是西班牙球员的体毛太发达所致，许多西班牙人都有这个特点，笑起来是好人，不笑是恶人。这不像意大利男人，怎么瞅都是男模，也不像法国男人每个都是浪子，也不像德国人不论什么职业都像蓝领 伊鲁埃塔的英语也不怎么好，从来没带过外国球队，所以哪怕同样是欧洲人，对德语也几乎一窍不通，巴勃罗也差不多。所以，王艾就只能在康丝坦斯的协助下和两位交谈，好在现在要谈的事情也不多，总归得联赛开赛前，大家回到球队训练的时候再具体说。 拉科鲁尼亚尽管走了一个，但还是有一大堆前锋、前卫球员，并不缺人，选王艾就是个添头，如果王艾能适应的好那更好，如果适应的一般，关键赛事玩任意球战术，这买卖也不亏了。 同时，王艾不仅没有转会费，薪水也不算高。上赛季在图宾根，王艾的薪水是球队的中等偏上，因为他缺席的赛事太多，大概15万欧元左右，当然比赛奖金、广告什么的不算。通常每场比赛的奖金是600欧元上下，赢球奖金翻倍。当然这个数据在德乙也是头一号的。 但是到了贫穷的拉科，俱乐部给王艾的是二级薪水，55万欧元，说实话，略有些少，但贝莱隆才72万欧元，所以王艾一方也没就此多提什么。而且伴随王艾而来的还有大量的广告合同，俱乐部在分成协议上也进行了很大让步。 总之，双方都还算满意。王艾找到了一个既能打欧冠，还是西甲前列，同时对自己还比较宽松的球队。而拉科则找到了一个潜力无限，还有杀手锏，知名度、美誉度极高的欧洲金童，而且还是免费的 和主教练、队长交流了一个小时左右，到里亚索球场的训练场地给球迷们简单表演了一会，王艾和拉科的初接触就完结了。 俱乐部派出了一个官员陪同王艾、施拉普纳、康丝坦斯、时文君、严竹、赵丹等人到小城逛了逛，主要是为了找房子。拉科队里的成年球星都有自己的住宅，一些新来的，大多是俱乐部给租的房子。 俱乐部给王艾提供了几个地点让王艾选择，尽管小城人口密集，但房子也多。小城的形状，由于港口的存在，呈现了一个字形，机场在南边，拉科鲁尼亚俱乐部和主赛场在交叉处。王艾走了走，最后选了左边枝丫上的一个宁静的小型社区。这里西边不远就是市政厅，正南方不到不到三百米就是两块拉科的训练场，而斜着向西南走路不到十分钟就是里亚索球场。 这个社区是四趟三层小楼组成的，只不过后院很狭前面直接临街，和图宾根相比，这座小城太拥挤了，城市里的大多数建筑都是公寓楼。包括这座王艾看上的三层独居小楼的周边，也是一圈的公寓楼。 这个新居的北面，绕过几个高大的公寓楼就是沿海公路，彻底的把充满礁石的西班牙北部海岸的西北角环绕了一圈。西南隔着两条街，大概50米左右是国家科技博物馆和一所高中。周围一百米的范围内，有一家医疗中心，一个购物中心，一家电影院、一个风味餐馆、蛋糕店、杂货店、五金店，总之一应俱全。 到了这座小楼下，王艾饶有兴致的接过钥匙，推开房门，房间里由于有人打扫所以很干净，家具什么的到是很普通，不过王艾也不在乎。每层楼都有一个卫生间、洗漱室、一个客厅、两间卧室，甚至还有一个厨房。装下王艾、严竹、赵丹三人绰绰有余，王艾甚至都在规划自己在三楼的书房了。 天可怜见，刚去图宾根的时候也有一个书房来着，可惜，随着雷奥妮、厄齐尔、黄欣等人的先后入驻，王艾连自己的房子都保不住了。 这座房子在城边子，足够安静，而且北边不到五十米就是海边，虽然没有沙滩全是礁石，却也足够让人心情愉悦。 说起来有意思，中国人在心理上，通常认为海都在东面，或者南面，当然山东半岛北部的居民除外，呃，海南岛北部望着雷州海峡的也不算。比如“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唯美的诗句，在大多数中国人的想象里，一定是房子冲着东边，迎着日出，或者向着南边，眺望南国的。真正意义上的“北海”，在中国的现在版图里是不存在的。 但加利西亚、拉科鲁尼亚以及王艾的房子就不这样，出门往北走，往西走，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向南、向东，全是陆地，而且越走越高，一直到最中心，也就是平均海拔600米的马德里。换言之，普通中国人的感觉里，“海”伴生的不是日出就是椰树，而在王艾这里，“海”伴生是寒流 这种感觉，对中国人来说，非常奇妙。 王艾即便站在海边，一瞬间都有方向错乱的感觉。11 第十一节 大帅球场（上） 7月5日，从马德里转机的国际航班，载着王艾一行人降落到了沈阳桃仙机场。从机场出来后，王艾带着两名保卫以及身在沈阳的超越体育负责人黄欣，直奔辽阳。 对于投资了几百万的家乡的四座平民球场，王艾非常关心，哪怕已经看过图片了，王艾还是想要亲自看一眼，于是就趁着提前一天结束西班牙行程后，积攒出一天的时间回到辽阳看看。 好在在拉科鲁尼亚时间虽然只有两天，但王艾已经办好了一干手续，包括俱乐部的相关手续，还包括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入学手续。 一辆大面包车在沈大高速公路上匆匆行驶。 车上人中，除了严竹是地道的北京人之外，王艾、黄欣、时文君、赵丹都是辽阳人。黄欣还好经常来往于辽沈两地，而王艾上一次回家乡，还是去年世界杯结束养病的那段时间。 这次回家，王艾没有公开行程，而是低调的直接驱车在四座球场外转了转。今年五月就已经基本完工的球场，显得很简陋。一块标准足球场，是画好线了的一圈跑道。跑道外是预设的观众席位，只不过现在只留下了空地。一圈空地之外，则是环绕球场的一圈树林。而在树林的则是一圈低矮的木栅栏，不是为了防备人，只是做个界限。 看起来，就好像当初狮子球场的原始面貌一样。球场上有孩子、也有成年人在大热天里正在玩。王艾也没管他们，本来就是免费球场，谁来都可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这里，也诞生一支图宾根青年。 家乡政府还是挺够意思的，批的四块地尽管都是城边子、交通不便的荒地，但要价还真不高，都是按照类土地供应的，也就是公共管理与公共服务设施用地，价格比工业用地和住宅用地便宜三分之二。所以这四块占地并不小的平民球场，总计也没花了超过一千万。 看过了亲手平整的土地，并见到了一些种子似乎在生根发芽之后，王艾又连夜返回了沈阳。 因为辽足俱乐部、辽足新球场等等设施，历经一年的工期，终于要竣工了，王艾是必须要出席这次活动的。 同时，首次扩大到全省，历经三个月赛期的“笨蛋杯中学足球赛”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冠亚军决赛。 而决赛的场地就放在了新竣工的辽足主赛场上，将这块注定被铭记在中国足球历史上的新球场的第一次，给了青少年足球。 这个安排，可谓寓意深长。 回到沈阳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一行人直接到了辽足新俱乐部的区域，这里和图宾根青年一样，有俱乐部大楼、主赛场、训练场，同时还有商务区，包含着一个三星级酒店，几家饭店、辽足纪念品专卖店等等，就在浑河南岸不远。 夜色里，王艾遥望着巍峨的辽足新赛场，心中感慨万千。这座球场凝聚了辽宁省设计院全部的心血，为了这座球场，省设计院调动了全部力量，而省建设公司也保质保量的加班加点。虽然王艾每一张设计图都看过，但此刻驻足其下，仍旧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雄浑的力量。 “走吧，先吃饭，饿了！”王艾招呼众人进了酒店。 酒店是隶属于超越体育旗下的辽宁超越足球俱乐部的经济实体，主要是为了招待来访的客队、商务人士等，因此虽然评级只是三星级，但条件却不差。 大堂经理一看是黄欣等人进来了，立马上前迎接，她和黄欣之间差了多少级呢。 折腾了一天，众人也都饿了，吃了好一会垫饱了肚子才说话。 “黄姐，姚夏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都办完了，他现在应该在图宾根了。” “那就好。”王艾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都是些天资绝艳的球员，可惜就因为这样那样的，没法到更大的舞台上去。我们的人总出不去，就没法提高眼界，见识不到高水平，也就紧张不起来，在我们国内这个人情社会里头，慢慢的都没了心气儿。所以，只要条件允许，我们尽量多搬运一些出去。虽然我们图宾根青年就是个小口岸，满足不了太多，但好歹是个直通车。对了，老马那边说的平民球场，咱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黄欣摇头：“现在只是初步接触，四川那边咱们不熟，还得靠马队长去打通各方面的关系，总得条件成熟了。再说四川和我们辽阳不一样，山地多，我们不要耕地，不要好地，弄不好就得给分到山地去，那我们就得平整土地才行，这里边的费用会很高。” 王艾琢磨了琢磨：“尽量吧，量力而行吧。好不容易有人认同我的观点，咱们能支持就支持。咱们本来也没想着在这事儿上造福家乡啊什么的。我们超越体育尽管现在的主要工作重点还是在辽宁足球，但不是我们狭隘，而是其他地方我们搭不上话，只要有机会，全国哪里都一样。哦，对了，我觉得我们去四川搞这个，还是应该把我们的企业也发展过去，这样可以互相照应。嗯，造纸就不说了，吧这一块也没必要。不过，诶，美人儿，你们笨蛋可以考虑去四川发展啊。” 时文君叫王艾说的一愣，也忘了当着外人被王艾叫“美人儿”应该拧他一把了：“我们本来想着下一步在吉林和黑龙江，并部分的向京津地区输送呢，去四川吗？” “我们只抓高端副食品市场的一小部分，对市场形成不了什么严重的冲击，但是知名度会很高，这两年在辽宁我们不是连续被评了各种荣誉称号了吗？”王艾思索道：“封闭式的生产中心，固定的销售点，确保了我们的产品体系不会受到外来污染。严苛的质量管理的多年坚持，也稳固了市民的信赖，只要我们坚持这一点，我想，不论是四川也好，其他省份也罢，天下大可去得。”11 第十二节 大帅球场（中）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盛夏的阳光照射进房间，王艾就已经醒来。 刚刚五点，王艾站在窗前，低头看了看街道，行人寥寥无几。王艾抬眼，遥望着不远处的球场，正在努力穿透朝霞的阳光，缓缓揭开了这座球场的帷幕。只见金色的光芒一点点的荡开这座黑、白、红三色钢铁巨兽身旁的迷雾，它雄姿勃发，气象森严；它俯卧在浑河河畔，不怒自威。 整座球场是一只东北虎的造型。南北走向的球场，“虎头”向南，“虎尾”在北。四条虎腿是球场外围的四根巨大的支柱，撑起了半封闭的球场上空。“虎头”略低，“虎尾”略高，显现出了一幅猫科动物捕猎前一刻的全神贯注的姿态。 “虎头”是悬空会议室，共分三层，可以俯瞰球场周围，最下层的，也即“虎口”，是一扇大型的落地窗的会议室，两侧还展开了数根“虎须”。中间的一层，有一个突出的阳台和两个分居两侧的圆形窗口，是球场管理层的办公室。最上一层，也即在“虎头”的额头部分，是由三层条状窗户，和一个纵向的窗户构成的特殊房间。“虎头”之上，还有分居两侧的观景房。 这个“虎头”的“王”字房间，留给了新辽足的创立者，中国足球年青一代最杰出球员、世界杯银靴、首届最佳新人、首届欧洲金童等等中国足球有史以来最高荣誉的王艾。 王艾住“王”字房，实至名归不是么。 虎尾则是一根巨大的国旗杆。 整座球场，都是由黑白两色的钢铁组成的老虎身躯的条纹。冷峻的黑白色，赋予了这座球场生人勿近的气息。整体球场上，唯一颜色不同的，只有四只红色的虎爪，以及“虎头”上的“虎口”、“虎目”，可以在夜色中打开红色的窗灯。 而除此之外，日常的其他颜色，只有“虎尾”上猎猎作响的国旗。 观众通道在老虎身躯的两侧，“虎头”下是球场的正门，正式比赛时，主客队由此入场，通过内部通道进入球场一侧的更衣室。而离开的通道却在北门，也即“虎尾”下。 别怪辽足恶趣味，主队队员也是从北门离开…… 至于被“老虎”“吃”进去，“消化”一番，然后再“拉”出来，你们是变得更凝练了还是变成屎了，就看你们自己的成色了。老虎吞了金子，也是会消化不良的！ 如此别具一格的球场，如此丝毫不加掩饰的恶趣味，如此“不友好”的凶悍气息，在国内是真真正正的独一份了。 我们中国体育，不仅是讲究“更高更快更强”的，实际上更是讲究“友谊第一”的。 据说当初这个造型送到建设部审批的时候，很是在部里争吵了一翻，施工难度到是不大，关键是这个造型也在“凶”了点，不怕吓坏了小朋友嘛！ 辽宁省、沈阳市到是对这个造型很满意，关键是王艾说了，这个别致的造型有利于推动旅游经济的发展。只要建成了，沈阳就多了一个旅游景点。正因为别人都是规规矩矩的，没什么看头的球场，所以我们的这个才具有欣赏价值。 深陷经济转型困局的省政府、市政府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都要活不下去了，还管什么吓人不吓人的？ 为了通过建设部的审批，王艾当时在图宾根比赛期间，特意给部里发去了一份“浑南球场”的说明函，言辞很恳切，主要是从中国足球的角度出发的，但总结来说就是两句话：我们中国足球已经很弱鸡了，再不凶悍一点，啥时候有盼头啊！ 也许是因为超越体育拥有体育场的全部产权，也许是因为王艾的个人影响力，也许是因为辽宁地方的力挺，总之，王艾的说明函送达之后，不到一个星期，建设部就批准了这个大型工程的建设规划。 当然，王艾的恶趣味不仅如此，在球场后部的开放式办公区里中间，有一个南北走向的狭长房间，是辽足的各项荣誉陈列室。而两侧的办公区间则属于王艾授权辽足组建的，几乎搜罗了所有辽足名宿的“辽足技术委员会”、“辽足战术委员会”、“辽足青训委员会”等机构。 反正王艾就这么设计了，也没有说明，估计建设部也是看出来了这个“荣誉室”是老虎身上的什么部位，所以争议才那么激烈。反正一干辽足的名宿、功勋满身的中老年，对能够在这么巨大的……“荣誉室”周边工作，很开心！ 王艾带着赵丹下楼，刷脸进入了球场。由于球场追求的是造型，因而比较狭长，一块正规的足球场的两个球门后，还有两个半圆形的扇面区作为小型的训练场。 晨练过后，回来吃早饭，早饭过后，才是正式的参观。 黄欣、曹经理都在，先领着王艾在周边转了一圈。球场北侧，靠近浑河，是六块标准的球场，作为辽足的训练场。球场的西侧是辽足俱乐部所在，包括俱乐部办公楼、宿舍楼、内部食堂。在球场的西北角则是封闭的辽足副食品供应基地，由笨蛋公司负责运营，是一个专门为辽足队员供应副食品的小型基地。当然副食品有富余的，优先供应梯次是：辽足功勋名宿、辽足俱乐部管理层、超越体育。 现在超越体育公司暂时在辽足办公楼的顶层三楼办公，暂时还没有搬迁进京的计划。 球场的东侧则是较为庞大的商务区，包括一家三星级酒店，一家辽足纪念品专卖店，一家球迷协会，以及数十个出租的门店，现在已经有三分之二被各大体育运动品牌承租了。东北角则是巨大的停车场。 而球场正面，是道路两侧的小型公园，绿木葱葱，稍微遮掩了一番球场的凶悍气息。 球场内目前是两层看台，座位三万八千个，也有主看台、西看台南北看台，包厢、记者席、直播间。而在球场的办公区，则有更衣室、教练室、浴室、茶室、诊所、保安室、餐厅等等综合配置。 第十三节 大帅球场（下） 球场的正门的门楣上，挂着一大块红绸子，遮挡着球场的正式名称，等待第一场比赛进行之前，同时进行新球场的竣工仪式。 晨风吹拂着红绸，轻轻起伏，刚来到王艾身边两个月的赵丹好奇的抬头看，红绸下是金色的大字：“大帅球场？” “为什么叫大帅球场？”赵丹好奇的问王艾：“我还以为会叫老虎球场呢，图宾根不是叫狮子球场么。” 王艾背着手点头：“你不懂。” 赵丹老老实实的点头：“是，我确实不懂，那到底是啥意思呢？” 深悉内情的黄欣、曹经理、时文君、严竹都笑而不语，把这个难得的炫耀的机会留给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原本是想叫‘应发球场’的。”王艾一边自得的解释一边从球场正门出来，仰望着老虎的下颚，这里用了今天国内还未曾出现过的全钢化玻璃地板，从下往上就能清晰的看到这个房间里的陈设。 “应发球场？”赵丹喃喃自语：“应发？发财？呃……李应发吧？” 王艾给了这个活泼的新保卫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儿：“辽足十连冠么，是辽足里史上最辉煌的经历，也是中国足球历史上不能磨灭的特殊记忆。作为十连冠的缔造者，以他的名字命名球场是合适的，外国人都这么干。” 说到这，王艾叹口气：“可惜老李头子死活不干，吓唬我说如果我非要坚持，他就没脸活着了。说什么成绩是大家创造出来的，其实就是他生长在一个崇尚集体主义的时代里，思想上拧不过弯来。我这也是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了，我叫大帅球场，他总不能说什么吧？” “他不是叫东北大帅？”赵丹好笑道：“你这不是换汤不换药？” “谁说大帅是他的？”王艾一瞪眼睛，仿佛回到了当初当面反驳李应发的时刻：“我说的是张大帅！” “张，张作霖？”赵丹嘴唇都哆嗦了，张作霖的评价可不怎么好，土匪、胡子、军阀……受过严格正统教育的赵丹可没法接受这座球场是这么个意思。 “张作霖怎么了？”王艾道：“那个时代，你算算全国有不是军阀的吗？从封建社会过来，思想层次还是封建社会那一套，所以就成了军阀，这不代表他的主观意愿。他也是希望统一中国，抵御外侮的。再说，相比别的军阀，张作霖算的做的最好的了。” 黄欣、曹经理、时文君、严竹等人纷纷来了兴趣，当初命名“大帅球场”的时候，王艾可没说这么多，人们都以为是他的“应发球场”的原设想被本人拒绝后恼羞成怒的结果。反正超越都是王艾的，他怎么玩都有理，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 “别的军阀，能给家乡留下两个学校，那就算是好的，有的甚至什么都没留下，就留下几个所谓的‘轶事’，比如张宗昌那个大傻子。但张作霖呢？飞机厂、汽车厂、炼钢厂、军工厂、东北大学！当时东三省的gdp是日本的一半，全国谁比的了？十四年抗战，日本人在东北把这点遗产建了又拆，反复折腾，最后炸成一堆垃圾，可就凭这么点底子，新中国建国后，东北就成了全国的工业发动机，重工业基地。没有张大帅当初打的这个好底子，东北凭啥就成了重工业基地了？别的军阀说出来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儿，什么阎锡山了、什么李宗仁了，那咋新中国建国后，没把山西和广西变成重工业基地呢？” “全国这么大，凭啥辽宁就成了‘共和国长子’了？”王艾愤愤不平的道：“什么叫“长子”？就是挨最多的累，遭最多的罪！吃苦受累在前，享受占便宜在后，为这个家庭辛辛苦苦几十年，到老了一无所有，还要承受小字辈的嘲笑和挖苦。今天南方有些人搞轻工业建设发财了，就瞧不上我们东北了，话里话外到处埋汰我们东北人，这不就跟家里娇生惯养的老孩子一个德行？” “所以，越埋汰我们，我就越要建，越要大张旗鼓的建！”说到这，王艾指了指浑河北岸：“你是不是还想问我这个老虎的造型？我告诉你，那边过了河，就是‘老虎厅’！” “那，那你不怕犯说道？”赵丹期期艾艾的对着恼火的王艾道。 “犯啥说道？”王艾翻着眼睛：“不让我叫‘大帅’，我他娘的就给它加一个点，叫‘太帅’！‘太帅球场’，你还能说我啥？我太帅了你管的着？” 严竹皱着眉：“张作霖毕竟当初杀了不少共产党人，包括***教授。” 王艾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子：“我是共青团中央授予的全国优秀共青团员。” 五天后，首届笨蛋杯全省中学足球赛的初中、高中、男子、女子的八只进入冠亚军决赛的球队来到了崭新的“大帅球场”前的广场上，在省体育局局长、沈阳市长、超越体育总经理等人揭开了红绸后，伴随着现场燃放起烟花爆竹，还有当地的秧歌队扭来扭去。 众多嘉宾亲眼见证了全国独一份造型和命名的辽足新赛场的落成典礼，以及更加引人深思的全省中学足球赛的最后决赛。由于四场决赛需要消耗八个小时的时间，因此嘉宾们不可能一直等候，包括省市领导、超越辽足的功勋名宿以及其他嘉宾都是轮班来的。 下午两点到四点，最热的天气给了大连八中、沈阳朝鲜族中学的男子组高中决赛；下午四点到六点，安排的是大连四十四中、大连二十一中的男子组初中决赛；晚上六点到八点的黄金时间，给了沈阳二十七中、大连金州高中的女子组高中决赛；最后的八点到十点的时间，也是全天比赛的最后一场，落成典礼暨首届全省笨蛋杯的最后一场，安排了大连市西岗区教师进修学校附属学校和辽阳市一中的初中女子决赛，这也是辽阳唯一的一所杀入最后冠亚军决赛的球队。 第十四节 香河大联训（上） 7月10日是高考后的第一天，这一天全国的体育媒体群聚沈阳。先前“大帅球场”的兴建就引起了他们的高度兴趣，投资五亿的超越体育从入住辽足的那一天起，就没断了上头条。而随着工期日益推进，“大帅球场”的外貌日渐清晰后，全国媒体、全国球迷都对这座造型别致，具有强烈艺术感的球场来了高度兴趣。 这个年头，全国的建筑物的个性化还不怎么样，央视大裤衩还在筹备，鸟巢还在设计图上。咱中国人一方面羡慕帝国大厦、悉尼歌剧院的艺术化外形，一方面也有点担心过于张扬的外表是不是太能嘚瑟了。结果，浑河南岸这只“大老虎”横空出世。 相比这只“大老虎”，鸟巢也好、水立方也罢，甚至包括大裤衩，都太友善了。 反对的声音不少，既有普通人，也有建筑专家，可辽宁省、沈阳市铁了心挺到底，外加国民好感度爆棚的王艾背书，还得到了足球界众口一词的推崇，所以，一些阻挠的声音并未能够拖延球场的兴建。 王艾虽然提出了创意和设计思路，但具体的设计过程和施工图纸，都是由辽宁省设计院的专家们来负责的，毕竟王艾可不懂建筑、工程这些知识。 四场比赛在内近十个小时的落成典礼，其消耗的时间也是全国独一份的。领导们工作繁忙，自然不能全程陪着，累也受不了。观众们也是一茬换了一茬，但大多数都是抓紧比赛间隙的半小时出门买食物，或者上厕所而没有离开。 这不仅是因为这场比赛不要门票，还是因为王艾在包厢里也是从头陪到尾的，球场上的大屏幕时不时的就扫过王艾的包厢。作为今天来到现场的知名度最高的嘉宾之一，王艾的坚持，既是表达了对青少年足球运动的重视，也是对球迷的鼓舞。 同样，坐在王艾身边的马明宇、黎兵、刘爱玲等嘉宾也是从头看到尾。现在是甲a联赛的赛季间歇，所以不少现役球员也接到了邀请，包括王艾在国家队、国奥队各个梯队的朋友，既有教练，也有球员。就连远在洪都拉斯执教国家队的米卢也专门发来了祝贺视频。 同样回到沈阳家中的白广海、罗彤亮也出席了这次活动，坐在一众辽足队友中，接受队友们的敲诈。嘉宾席上，星光熠熠，大半个国家队在阿里汉恩的带领下来了，大半个国奥队在沈祥福的带领下也来了，就连大半个中国明星足球队也来了。 二十分钟的比赛间隙，给了中国明星足球队们进行艺术表演。最后的颁奖仪式是集中在9点40分的初中组女子决赛后。因为来的嘉宾太多，知名人物太多，因此超越体育这个主办方在颁奖嘉宾的选择上费了很大脑筋。最后，就连王艾也只能和白广海、罗彤亮一起作为一个组合，和辽宁省体育局局长搭档，得到了一个颁奖机会。 第二天，随着全国各大媒体报道的集中出炉，辽足新赛场、辽宁笨蛋杯、球星云集等等话题扩散开的同时，王艾已经避开众媒体前往河北香河国家足球训练基地，参加“2003-中国男子国少国青第二次大联训”了。 国青的世青赛在11月，本来赛前的最后一次集训是安排在9月的，但由于王艾一方面要在八月参加世少赛，九月要回到拉科鲁尼亚参加西甲联赛，所以时间很紧张。足协也理解，总不能说刚转会到超级拉科这么强大的队伍里，就缺席联赛吧？世少赛、世青赛是正式比赛，请假的话俱乐部也不好说什么，可连赛前集训也参加的话，那几乎本赛季的整个上半程西甲联赛全泡汤了。 虽说不要钱，但俱乐部也是负责王艾工资的，毕竟拉科不是图宾根，不是王艾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 再说从全国球迷的角度来讲，世青赛还真没有王艾参加的西甲更值得期待。 所以，足协就临时协调，再次将本年度的国少、国青集训捏合在一个时间段好方便王艾两头跑。 香河基地是2002年7月才完工的，距离北京很近，虽说天气很热，但这个季节全国也就昆明这个高原能凉快点，再说整个基地都是新建的，还有室内草皮球场，可以打开空调的，因此条件很舒适。 “来啦小王！” 国少主帅刘春明、国青主帅麦超在香河基地训练部大楼下迎接王艾。 “诶呦诶呦，不敢当不敢当，您两位怎么还都下来了？” 刘春明瞅瞅麦超，笑道：“这不合计着有机会去大帅球场踢场球吗？据说你们那是全国最先进的球场了，不去踢一次，心里痒痒啊。” “好说好说。”王艾笑嘻嘻的道：“足球场和辽足管理层是并列的两个单位，直接归超越体育直辖，你要用就直接给球场打电话就行，只要时间安排的过来，肯定没问题。” 刘春明拉着王艾的手道：“你们那个笨蛋杯我在电视上也看了，如果早两年有你们的这么大的赛事，我挑选球员的余地就更大了，这次出来不少好苗子，可惜都便宜了你们辽足了。” “嘿嘿，辽足培训之后，不更好吗？再说明年你还带国少队啊？86国少这是最后一次重大比赛了，明年就该是88国少了。” 刘春明哑然一笑：“也是。” “麦指导！”王艾转过身来笑嘻嘻的和麦超握手：“主教练了呗。” “托福托福。”麦超笑的好像个大阿福。 上个月，中国足协的正式任命终于下来了，麦超这个实际主教练用了一年时间才获得上岗证，也是挺难熬的。面对国青这个刚出炉的油炸丸子，不少人想吃又怕烫，生生的让主教练难产了大半年，最后眼看世青赛没几个月了，也没人争了，麦超这才正式上任。 只要王艾不和麦超闹矛盾，这个主教练的位置，最终还得落到麦超这个胖脑袋上。好在，两人从合作的最开始就是融洽而愉悦的。虽然没人打电话问王艾的意见，那毕竟太过分了，球员再牛逼，起码也不能在面儿上承认你对主教练拥有话语权了，但王艾没反对，这本身就是意见的表达。 徐根宝说王艾是球霸，起码在国少、国青的队伍里，还真没冤枉他。 第十五节 香河大联训（中） 本届世少赛在芬兰赫尔辛基举行，中国队由于拿到了亚洲冠军，所以被列入到了种子队当中，分在了第四小组，与美国、西班牙、塞拉利昂同组，争夺两名出线名额。总计16支全球各大洲的冠亚军球队将在8月13日到8月30日之间互相较量。 中国队的第一场球是与美国国少在8月14日进行，第二场是在8月17日与西班牙国少，最后一场是20日与塞拉利昂国少。其中美国国少与塞拉利昂国少的风格类似，都是身体强壮、猛打猛冲型的。中国国少身体上略微吃亏，却也并不畏惧，因为中国少年有天赋，还有一贯的苦练，所以硬抗硬打还不怎么在乎。但是最让王艾和教练组头疼的是西班牙队。 因为这个队里有胡拉多、法布雷加斯、大卫·席尔瓦，分别来自皇马青训、巴萨青训以及上赛季西甲冠军的瓦伦西亚。这在少年队的比赛里简直就是欺负人了。 当然，如果算上对手中国队中的王艾，妥了，让我们一起欢迎来自上赛季西甲联赛第二名的拉科鲁尼亚队的代表！ 上赛季西甲前四名的代表都全了。 因为两国的国少身体上差不多，天赋不好说，但是训练水平方面，没人会认为中国国字号的训练水平能和这个星球上最豪华的球队相提并论了。哪怕原本天赋一般，在人家那套体系里滚一圈，出来也比你脑袋大三号！ 所以在香河期间，国少教练组一致决定以西班牙队为最大对手展开针对性训练。对西班牙这种传控打法的球队，和他们比传控那就是以弱击强了。所以国少的战术准备是以快速通过中场，不给对手纠缠的机会，迅速形成对球门威胁为目标。 其中，左边路的王艾和右边路的蒿俊闵以及前腰的王永珀是关键的三个点，而前锋线上的毛剑卿、姜晨、郜林等就是最后一脚的责任人。 好在这套战术随着上一届国少的大获成功，已经引起了这届国少的高度重视，平时也没少了专门演练，而王艾的加入也使得这套战术打法具备了足够的杀伤力，因而队员们运用起来还算熟练。 王艾从上届国少到图宾根青年，执行的都是差不多的打法，因而也是得心应手。在去年亚少夺冠后，王艾曾经专门叮嘱王永珀、蒿俊闵、姜晨等几个人，尤其是王永珀和蒿俊闵，这套打法的核心就是他们三个人是否能够配合的起来，是否能够准确的一脚传球，达到攻击的突然性。 至于后场的核心毫无疑问是曾诚。而对曾诚，王艾没什么嘱咐的，守门员的技术他不会，顶多就是拎着小曾的脖领子逼迫他不放松训练而已。 王艾到香河基地后，和国少合练了一场，发现队友们的进步都很明显，尤其他在场的时候，表现的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 球霸么，没点威慑力能叫球霸？ 就连毛剑卿这个现在知名度仅次于王艾的球队老二，都规规矩矩的训练比赛，一点反抗也不敢有。 同龄人的高度是镇压反抗的法宝，在他们还享受着国内“少年天才”的赞誉时，王艾已近远走他乡，拿下欧洲金童了，踢上西甲了！ 反抗？怎么反抗？ 下午的训练赛后，王艾又会拽着王永珀和蒿俊闵两人单独练习盘带和阻截。在图宾根三年，王艾传授给了默特萨克传球的诉苦有，默特萨克也将自己的绝技：正面拦截，倾囊相授。所以面对两位队友，王艾毫不客气的运用了默特萨克的技术，把两位堵的哇哇直叫。反过来，王艾带球过他们俩，又把他们晃的头昏眼花。 这还是他们这一年里没松气的苦练的结果，要不然在他们原来的水平上，就会更加惨不忍睹。 在香河基地二十天，王艾真正起到了一个队长的作用。训练时，刘春明只管下命令，具体执行都由王艾负责，尤其是前场攻击阵容，王艾用了很大精力来调整队友的站位、跑位、换位，要求队友们必须心有灵犀、忽聚忽散，前场的主力和替补都必须能够适应不同的前场的位置，从前锋到前卫到前腰，不论跑到什么位置上都必须明确自己的责任。有机会射门就果断的起脚，什么也不要考虑，没机会射门也要拿住球，传好球。 训练结束，王艾就会抓住几个重点球员进行特训，练技术也练战术配合。同时王艾还怂恿小曾把后场也管起来，在他对前场球员进行攻击演练时，小曾也带动着防守队员加强磨合。 虽说把队友们给训的叫苦连天，但战术组织的威胁也日渐锋利。刘春明眼睁睁瞅着这套战术从混沌变得清晰，从平凡变得超神，从迟钝变得犀利，心花怒放！ 王艾在不在，不仅比赛是两支队伍，训练也是两支队伍。对这些少年而言，教练是“怕”，王艾是“服”，同样是必须服从，但主观能动性不一样。 王艾的意见有光环加身的辐射效果，虽然王艾在和队友训练时，发表意见时也不是没错过，但并不影响他的意见被重视的程度，反而因为关系融洽起来而变得更易接受。 体能训练方面，王艾建议刘春明压缩了训练比例，节省下来的时间由教练组和王艾给队友们上战术课。 王艾一向重视球商的培养。说起来我们中国人很聪明，但是在赛场上经常表现的弱智，就是球商不够，对比赛的阅读能力差，只会当提线木偶，缺乏主动性。巴西球员为什么总“闪光”，我们球员为什么从来不“闪光”？ 所以王艾希望国少队友们都能有一定的自主性，在强化了比赛阅读能力时，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最有利的判断和动作，而不必盲从事先的安排。 要想打出来行云流水一般的配合，尤其是在快速攻击情况下的精妙配合，没有足够的球商是做不到的，没有足够的主动性也是做不到的。上届国少，老高在战术纪律方面的宽松，是决定“轻兵奇袭”风格能够玩得转的前提。在图宾根，王艾和厄齐尔、默特萨克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是图宾根拥有凶悍攻击力的基础。 当然，除了国少，国青那边王艾也没放松，除了国少国青每天一场“内战”之外，还打过混合战，更把杨昊、赵旭日、郭亮、韩鹏等人指使的团团转，片刻不得闲。 由于世少赛已经迫在眉睫，因而王艾不可避免的将更多精力倾注在国少上。世青赛要到11月份才进行，于是，国少临去欧洲之前，王艾就给国青队友们留下了一份家庭作业。 第十六节 香河大联训（下） 王艾的这份训练计划，或者说是家庭作业，出乎预料的第一个点到的名字不是赵旭日，也不是杨昊，而是王赟。亚青赛上，经过王艾鼓励和激励的王赟重新找回了在球场上的感觉，深谙小技术的他表现的也越发出色。 王艾重新和队友们汇合后就发现，王赟的技术进步不小，尤其是控球能力有了很大提升。哪怕他的身体依旧消瘦，却似乎发展出来了面对强壮对手特有的护球方法，这让他具备了一种弹性的强硬，哪怕面对最强的拦截者赵旭日，都能打的有来有往。 这份家庭作业要求在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王赟在国青的训练中扮演王艾的角色：边前卫！极端灵活和危险的边前卫，以脚法精湛、传球准确、速度奇快为模拟方向。 在王艾缺席无法与国青进行长时间集训的情况下，王艾也只好找人来扮演自己，带动着队友们熟练和自己的配合。同时，王艾也需要在国青的队伍里存在一个和自己相似度较高的球员来分担自己的压力。 哪怕王赟没有王艾那么强硬也行，起码王艾在束手无策的比赛环境下，会有人挺身而出。而拥有这样一个技术出色的队友，对国青的战术执行和攻击的突然性都有巨大的好处。 一支队伍如果只有一个核心是危险的，尤其是你的队友的实力都不是很强的情况下，一旦你被看死，球队的就危险了，所以王艾一直在努力为这支国青打造一个“小号”。就像当初84国少的陈涛，86国少的蒿俊闵一样。 这也是王艾的无奈之举，如果王艾是身处德国、西班牙那样的足球强国，就无需费尽心力的打造双核了，因为有很多队员都可能承担起第二个核心的作用，而在中国，目前王艾和其他球员的技术差距很大，不刻意培养是没办法的。 第二份训练计划，发给了韩鹏。这个锋线上的大块头，已经进入鲁能泰山一线队三年多了，也这支队伍里作风最为强硬的队员，而作为一名前锋，能够牢牢的站在锋线上，是对略有疲软的前腰线极大的掩护。而富有攻击策划能力的前腰，也需要韩鹏这个稳定的攻击点。 王艾的要求是韩鹏努力向白广海看齐，这个目标把韩鹏吓一哆嗦，那可是中国现在的头号中锋啊！王艾哪管那个？没有野心还行？这两年韩鹏在鲁能泰山的表现一般，私下里跟王艾说他想回去打后卫…… 瞎琢磨什么呀！老老实实的盯在前锋线上吧！因为王艾知道，韩鹏这家伙别看胡子拉碴、又黑又壮，其实是个智商很高的人，要不然他能考上重点高中？ 但这家伙就是懒！ 他的懒呢，一般人还真发觉不到，因为他不是表现在球场上跑动不多，吝惜体能的懒，而是表现在头脑上，不爱动脑的懒，表现在心气上，缺乏动力的懒。 如果不是韩鹏他爸这次集训时路过香河看儿子，顺便跟王艾这个“小老大”套关系，王艾还真不知道这个又黑又壮的家伙竟然也曾经是学霸。 因为从小家里就有钱，没什么经济负担，学习还好，所以他练球就是图个乐，上场踢球也是任性妄为，几乎从不动脑认真思考比赛，思考自身的技术发展，有时候觉得没乐子了，就混一场算一场。 缺乏紧迫感，是韩鹏上限不高的最大原因。 和过去体校体系那批人，比如健力宝那批人不一样的是，80后、90后练球的孩子，家里条件不好的居多，瞅着孩子学习好像没什么前途，就指望着足球这条路能发家致富。所以紧迫感都很强，练球也有动力。尽管因为精神压力较大，心理较为焦虑，容易出现情绪失控、状态不稳定等问题，但训练比赛却更有主动性，作为一名球员也更有进取心。 但韩鹏不一样，尽管他也想作一个进球如麻的好前锋，但一遇到不顺，就总想往后缩，因为他的退路比前路还宽广。 所以，王艾的办法就是给他面前吊一根叫“老白”的胡萝卜，顺便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一脚！ 踹完了，也不管韩鹏是连滚带爬了还是“嗷”了一声了，有能耐你咬我？我都西甲了，你还在中甲呢！来啊来啊，我看你够的着我不？ 第三份作业留给了赵旭日。 除了王艾，赵旭日是这支国青里知名度最高的球员，上届的亚少、世少冠军、去年的国奥亚运冠军，这届国青的亚青冠军。从履历上来看，他同样是光鲜无比，同样兼具国青、国奥身份。要知道，他才18岁，比这届国青小两岁，比沈祥福的国奥小四岁！他能跻身其中，足见他的足球天赋是被不同教练都认可的。 所以，王艾不在队内的时候，他和队长杨昊的话语权是一般不二。相对来说，杨昊性格内向，还是赵旭日出头的时候多。 王艾给赵旭日的任务是带动后防体系，塑造坚固后防线。 这同样是一个需要动脑子的任务。如果是几年前，赵旭日肯定拿不起来，可自从认识了王博士，不学不学的，常年混一起也涨了不少球商。同时他这两年的技术发展，也越来越有加图索的风范了。原本他脚法粗糙，可和王艾一起时间长了，也慢慢的精细了起来，而在拦截和硬度方面又保持的很好。 所以王艾一直在和麦超以及赵旭日研究，看他是不是能做一个中场破坏者或者干脆作一个清道夫，这可能是也是赵旭日从自身出发慢慢琢磨出来的道路。 但王艾又不甘心这个几乎注定会做自己一辈子国家队队友的家伙，就甘心的当一个角色球员，所以王艾也一直在有意识的提高赵旭日的球商，希望他能起到一个后防组织者的作用。 中国球员通常都比较闷，十个里边有七个不善言辞，不爱沟通的，但另外三个里，就很容易出现那种超级爱说话，爱得罪人的，比如郝海东、孙继海都是整天嘚吧嘚、嘚吧嘚的，只不过后来郝大炮岁数大点了，懒得说话，但只要一开口还是炮火连天。 但赵旭日就挺另类的，他爱说话，爱表现，却不容易得罪人。因为他的心态超级好，性格也活泼，所以他和谁都能玩一起去，在哪个集体中都不会被排斥。这其实就是领袖潜质。 当然，太活泼变成逗比了，那就和领袖无缘了。 王艾到没琢磨把赵旭日变成严肃的领袖，但起码也应该有一个副队长的能力。头脑清醒，被人信服，关键时刻能站出来承担责任，让队友一看见他就放心。要赵旭日负责后防体系组建，既是发挥他的长处，也是给他的锻炼。 除了这三人之外，对杨昊，王艾也留了一份家庭作业，要求他在王艾不在的时候，把前场组织起来。如果说王赟是王艾预设中的第二个进攻核心，赵旭日是防守核心，韩鹏是临门一脚，那么杨昊就维系整支球队战术打法的另一个核心。 因为杨昊这人呢，虽然场下有点小心眼，但比赛中心理素质稳定，头脑冷静，通用技术掌握的好，能前能后，对最有利于国青未来的战术打法了然于胸。王赟、韩鹏、赵旭日都可能个别时候失控，但杨昊不会，他稳定的就好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他是王艾为国青设计的最后一道防火墙。 第十七节 赫尔辛基的斗牛士（一） 国少一行人在主帅刘春明等教练组的带领下，告别了香河基地，也告别了苦着脸的国青队。 王艾挥一挥衣袖，留下一片作业。 月5日，国少在慕尼黑和拜仁的青年队打了一场热身赛，最终以24告负，王艾就踢了上半场，一射一传就下场了，毕竟平均年龄小了对方两岁，胜负都无所谓。国少选拜仁青年，就是给国少临场加压。 月7日，国少拜访图宾根，和费弗尔率领的图宾根01打了一场热身赛，最终以30取胜，顺便留在图宾根进行最后的调整。 王艾利用比赛间隙还和正在努力融入球队的两名老将：曲圣卿和姚夏见了面，重申了图宾根的建队原则，尽管这两位都颇有再战江湖，重新振作的意思，但对王艾的交流仍旧表现的很认真。 王艾很直白的告诉他们：图宾根是中国球员留洋的码头，不会强留任何一个中国球员，反而会创造机会让他们从图宾根走到全德国，甚至全欧洲。但前提是他们要有足够好的表现。 因为只有中国球员从图宾根走出去了，才能面对更大的竞争压力，有更好的发展。同时更重要的是，只有他们离开了，球队才能给其他中国球员留出位置 “图宾根不是养老院，而是中国球员走向国际的第一级台阶。” 这还是王艾第一次对中国球员清晰的阐述图宾根青年的作用。当然，背后隐含的意思相信这两名老将也能听得懂：图宾根就是从中国联赛挖掘球员进行欧洲化培养，塑造完成后赶紧卖出去，然后继续挖掘。相当于是一个中国球员的培训班，顺便靠卖他们换钱花。 中国版的“球星黑店”。 月12日，中国国少赶赴芬兰首都赫尔辛基，未来的二十天都要在这里度过。 中国足协先期通过中国驻赫尔辛基大使馆联系好了酒店和训练场，国少从机场出来后直接入住即可。 两天后，中国国少迎来了第十届世少赛，也即国际足联的17世界杯第四小组的第一个队友：美国国少。 美国这个国家的足球运动一直比较尴尬，因为美国的商业化气息太浓，足球运动进球少，想要频繁插播广告做不到，所以最终足球在美国发展的很不顺利，尽管许多国际大牌球星岁数大了以后选择到美国捞金，但那不过是美国球队有钱而不是这项运动真的开展的好。 所以身为美洲最大国家，最强国家，在足球上，美国足球一直是被其他美洲国家球队碾压的。 但美国队有一个好处，就是身体通常非常强壮，这可能是他们踢球的很多时候都是玩橄榄球被淘汰下来的选择有关。打法也比较粗野蛮横，对身体素质依赖性很强。但哪怕没有实现与国家实力相匹配的成绩，美国队的水平也不弱，起码比亚洲最强的还强一些。 所以这场中美之战，也被许多媒体认为是一场势均力敌之战。 但结果却出乎人意料，90分钟的比赛过后，美国少年们是哭着离开拉蒂体育场的。 记分牌上赫然是中国国少60的比分！把美国队剃个了秃头。 这其实还不算什么，谁没还没大比分输过啊，关键是输的毫无脾气。就连中国国少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而且这还不仅仅是王艾这个欧洲金童大放异彩。 比赛从一开始，就进入到了一个特殊的情境中。猛冲猛打的美国队员频频的被中国队员戏耍，两支队伍在个人技术上呈现出了令人惊愕的差距。第一个进球是开场仅仅三分钟，王艾从边路得到王永珀的分边球后，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盘过了六名球员，甚至最后连守门员都盘过了后打进的。 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王艾的精彩进球，激发起了小伙伴们的雄心。面对凶悍的美国队员，不再畏手畏脚，而是大胆的展现自己的技术，平时被王艾拉着、推着、踹着而苦苦练就的本领突然拿出来才直观的体会到他们的进步有多么巨大。 一个高光的榜样的作用就是所有人的水平因为眼界和压力的存在而提升。 尤其是前场右边路的蒿俊闵，本就有天赋，在王艾的压迫下又平增了巨大的紧迫感，因而进步的最为迅速。当王艾拿球让美国队员毫无办法的时候，他在右边路也爆发了。 上半场第12分钟，他几乎复制了王艾的第一个进球，只是在后半段因为身体素质没有王艾那么硬而跌跌撞撞，最后的临门一脚没打正部位而遗憾的被对方守门员扑出了界外。 而即便如此，他的拿球自信一下子猛增了起来。结果整个上半场，王艾的控球时间都没有他多。他一个人把中国队的右边路带的飞起，接连个人突破，或者给中路和锋线传出好球。 在大量炮弹的喂养下，毛剑卿在上半场第三十分钟终于打进一个门前抢点。而在补时阶段，另外一名前锋姜晨抓住了王永珀的一次直塞，硬顶着对方中卫转身打门入。 比赛中场休息回来，美国队依旧没有找到p的办法，双方球员的个人差距虽然在美国教练组的调整下没有上半场显得那么大了，但对中国队的前腰线上的三名球员仍旧束手无策。 而中国队则越打越放松，越打越自信，先后在比赛第66分钟、69分钟、5分钟，由王永珀、姜晨和替补上场的后腰郝强打入一球，从而将比分拉大到了60。 尽管下半场第一个进球后，刘春明就进行了调整，先后换下了蒿俊闵、毛剑卿和王艾，但国少的攻势仍旧没有得到遏制。 少年球队就是这样，特别容易打出顺风球来。一旦形势占优，队员的好状态非常容易激发出来，呈现一种集体亢奋的状态，从而出现悬殊的比分。 “这不是我们和美国队的真实实力差距。”赛后，刘春明对着国内记者的采访，笑容可掬的谦虚道。 第十八节 赫尔辛基的斗牛士（二） 赫尔辛基怡人的气温也是这场比赛国少发挥出色的原因。虽然是北欧，但在这个月里，平均气温都在10到19度之间，运动员的身体感觉非常舒服。 不跑动不会太冷，跑动后也不会太热。 赛场边，国内几家媒体的记者对刘春明的访问仍在继续。 “不是真实实力的差距，那为什么比分会是这个结果？” “应该是我们发挥更为出色的原因。”说到这，刘春明忍不住扭头看向了正在赛场边感谢芬兰球迷的弟子们。 哪怕王艾只是进了一个球，其他球都是其他队友完成的，然而队员们还是自觉的围在王艾身边。因为队友们都清楚，“老大”根本没尽全力。从进了第一个球之后，老大连拿球的时间都不多。有限的几次拿球，还是以戏耍美国队员为主。 比如接到传球后，发现没什么好机会，就带球和美国队员“斗牛”，也不急着传出去，就是拿球一个劲盘带，有好几次面对三四个队员的堵截仍旧能够冲出重围。 美国队员表现的有点一根筋，与王艾对位的右后卫多次被王艾戏耍，仍旧频频出脚，哪怕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王艾是有心在这耍着玩，他的配角也依旧演的十分卖力。 可惜，个人技术上的绝对差距的鸿沟，是勤奋所无法填平的。 而长期和成年球队作战的王艾，突然面对了同龄的对手，立刻就如虎入羊群，哪怕他后来的表现一般，但只要他一拿球，当地球迷就会发出欢呼声。 哪怕是普通球迷也能看出来这场比赛王艾的轻松写意。整个上半场，王艾几乎都是张着嘴乐着踢球的。 下半场，经过了中场调整的美国队员，干脆不敢对控球时的王艾出脚了。 “在欧洲金童的面前，凶悍的美国队员好似斗牛士手下的公牛，经历了整个上半场徒劳的反抗后，只剩下了浑身的鲜血和迷茫的眼神。” 第二天出版的赫尔辛基新闻报这样评价这场比赛。 而国内媒体的评价则出乎意料的没有表现出格外的亢奋，如体坛周报只是在一个小角落里放了一个二百字左右的新闻：中国国少轻取美国国少，而没用什么“杨威赫尔辛基”这一类容易激起民族自豪感的用语。 甚至许多中小型的体育报纸，根本就没报道这场比赛。除了国少的比赛关注度本身不高之外，还因为大比分胜利，对这支国少来说，已经是寻常事了。 上一届的4国少的最大标签是“惊奇”。没人看好的情况下，还经历了球队重建，新教练、足球小年，然后几乎是无人关注的情况下，拿下了亚少冠军。然后还是没多少人在意的情况下在特立尼达和多巴哥，杀进了最终的决赛。等国人终于注意到了的时候，4国少已经通过一场史诗般的战役，登顶世界之巅了。 6国少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出发的，刘春明的压力堪比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好在高洪波给他留下了王艾、郜林、王永珀等“遗产”可以继承。而这届国少也如同外界希望的那样，一路在亚少赛上过关斩将。 但从特征和气质上来说，6国少与上届国少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上届国少是背负巨大的压力，如野生的小草一样默默生长，顽强抗争。而这届国少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备受关注下成长的。 与“惊奇的4国少”差异极大的是“疯狂的6国少”。 在亚少赛决赛上100击败韩国国少后，这个标签就牢牢的被戴在6国少头上。 刘春明连晃脑袋带薅头发，硬是摘不下来。 据说足协内部开会，对这个比分有人是狠狠批评了一番刘春明指导，不是说你取胜或者大比分取胜不对，而是过分了，赢五六个求还能追回来咋的？非要拉倒两位数给人难堪？ 对此，刘指导也是有苦难言，他难道能跟上级说：王艾我管不了吗？他难道能跟上级说，小王的挫败韩国队的自信，他也认为具有战略价值吗？他难道能跟上级说：这个比分我也是暗中很爽的吗？ 哪怕上级知道真相，他也不能说。 所以对这届国少被放出去后倒地能干出什么事儿来，中国足协是心里一点谱都没有的。因此来之前，阎世铎甚至都没专门跟王艾交代过什么。 “小王，你都欧洲金童了，我算管不了你了，你就撒欢的玩吧！” 其实阎世铎想说的是：“你丫撒欢也就这一次了，年龄到了，下届国少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是的，中国足协现在就开始组建国少了，前两届成绩太好，这一届的压力就太大了，为此足协先后询问了高洪波和刘春明，希望他们接着带队，结果前者已经在图宾根青年正式走马上任，后者一边带着6国少，另外一边他的俱乐部天津泰达也不想放了。 所以代理主教练的张宁指导，此刻正一屁股坐在一口大油锅上。本心当然希望这届国少能打出好成绩，但又怕成绩太好，自己这届兜不住，为此他都有心让王艾改年龄再来一届了。 可惜，这只能是想想，世界驰名的金童，出生年月日早就曝光了。 国少这一年是中国足球人才的大年，所以对称雄亚洲，张宁指导还不怎么担心，但对国际赛事可就心里没什么底了。所以在北京正组队的张宁在得知6国少又大胜美国后，立马跟领导申请。 “我要去赫尔辛基取经！” 所以，当中国国少在月16日作对阵西班牙的最后备战时，国少的一干人等也来到了训练场外观摩学习。 赛程内，中国国少的主力与替补阵容的训练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上一场比赛的好成绩，也把赫尔辛基乃至全芬兰的中国侨民从潜水状态炸了出来。 “这是在搞什么？”张宁扒着训练场外的铁丝，疑惑的道。 “搞不懂啊！”他的助手也很茫然。 只见在赛场上，两边的队伍几乎没有什么稳健的传递，攻防节奏快的吓死人，往往从后场到前场的最后一脚，没半分钟就完成。 王艾和蒿俊闵一人领着一边，比赛进行的十分投入，几乎是发狂一样的攻击，好像马上就要比赛结束似的。 “这是疯了啊！”张宁喃喃自语。11 第十九节 赫尔辛基的斗牛士（三） 中国国少打技术足球，西班牙国少也打技术足球。可中国国少里除了王艾出类拔萃之外，其他的少年都是在中国的青训体系下成长起来的，要跟西甲青训体系相比，中国足协上下没有谁有信心。 连吹牛都不敢，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有的时候，真不是你国家大、人才多，就能抹平一切差距的。中国医院那么多，吹的神乎其神的老中医、老军医那么多，吹的所有病都能治的保健品那么多，可于根伟的伤，就硬是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接手，还得乖乖的送到欧洲小国比利时去。 因此，中国国少和西班牙国少的差距也是非常直观的 可王艾想赢！王艾的小伙伴们也想赢，怎么办？ 赛前，刘春明带着教练组开了好多次会议，就研究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西班牙国少。把双方的各项实力列成表格，一项一项的对比。最后发现，中国国少唯一比西班牙国少强的只有体能。 体能优势怎么转变成胜利呢？韩国是个很好的例子，虽然有场外因素，但他们确实也和意大利、西班牙在世界杯上较量的不分上下。 可王艾以及这届国少的教练组都不像学习韩国人的粗野作风，那不是正路子。王艾也不想为了一届国少的成绩而牺牲中国足球的长远利益。 于是，唯一的做法就是向4国少学习了。 “轻兵急袭”战术！ 这套战术的核心思路是用快速的攻防频率，打乱对方的节奏，让西班牙人的稳健的传控打法面对疾风暴雨的冲击。 你寻求攻击的成功率，我寻求攻击次数。用次数来抹平成功率不高的差距，从而获得这种不对称优势。 因此当张宁指导来观察学习的时候，国少正在进行最后的战术演练。这种临场换阵的做法非常冒险，但刘春明却心中有底。因为这套战术他们平时也练过，上一届国少那么牛，作为后来者当然要认真学习。 只不过没有王艾的情况下，这套战术缺乏一个运转的核心所以才没有成为常规战术。而王艾归队后，他的上一届的队友王永珀、郜林等人，很轻易的就能和王艾配合上。这样一来，这套战术就重新复活了。 当晚，张宁指导和刘春明指导见了面，就问起了白天战术演练的事儿。刘春明也没瞒着，直接说我们硬实力不如西班牙，所以就要用混乱来应对严谨，甚至可以说是自己先让疯狗咬一口，然后在场上使劲作死，最终把狂犬病传染给对方。 如此一来，双方都乱套了，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了，那么最终的胜负的偶然性就增加了。 张宁听的频频点头，心里不住的赞叹：果然是疯狂的6国少啊！ 为了击败敌人，不惜玩“七伤拳”，先把自己弄个半残。 月17日，赫尔辛基拉蒂体育场，下午17点整。 两只国少信心百倍的在更衣室进行最后的备战。被这场比赛吸引来的观众几乎坐了球场的一半座位，一个少年世界杯的小组赛，本不该有这样的关注度的。 可谁让赛前赫尔辛基媒体炒作的很凶呢，几乎是把这场比赛比喻为了西甲诸强的本赛季前途预演。 一些没节操的小报干脆在头版登上了皇马、巴萨、瓦伦西亚s超级拉科这样耸人听闻的标题。 国际足联也跟着煽呼，恨不得球场坐满才好，外加上王艾这个新科的欧洲金童上一场的良好表现，因此这一场他是否能够带队击败西甲少年联队，将成为对他这个金童的成色的重要考验。同时，也是王艾在这个赛季在拉科鲁尼亚，能获得怎样地位的关键一战。 赛前，拉科主帅伊鲁埃塔特意打来电话鼓励王艾好好表现。 17点30分，双方在墨西哥籍主裁判马尔科的哨声里，开始了比赛。 刚开场，人们就发现中国国少变阵了，左前卫王艾，移动到了中路，和原本的前腰王永珀换位了。这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认真研究中国队的人都知道，王艾在各支梯队里几乎都踢的左前卫的位置，个别时候打过前锋或者影锋，几乎从未打过前腰。 就在西班牙教练组疑惑的神色中，中国国少开始不按套路出牌了。面对对方稳健的控球打法，中国国少几乎就是一团乱战，所有队员都表现的格外亢奋，从后场来球，三倒两倒，也不能时机成熟，也不能队友到位，只要有机会，起脚就射。 开场刚刚10分钟，中国国少已经射门了次。 什么组织配合啊，什么集体足球啊，全都一边去，三两个人对了眼神，就敢带球往前冲人家的半场，尽管一球未进，可还是令西班牙队很不适应。阵型慢慢的被中国国少的一顿乱踢给压的不断后退。 王艾在其中，起到的是承前启后的作用。后场或者边路来球，在他这里过渡，凭借他比西班牙队员更出色的身体和技术，稳稳的扎根在对方罚球区弧顶前沿，形成了一个稳定的n手。 毛剑卿、姜晨两位队友可是过了瘾了，想怎么射就怎么射，机会有都是！尽管因为王艾的来球太快，经常让他们踢不正部位，但机会多啊！ 中国国少的一顿蛮不讲理，以前场浪射、后场稳健为特征，以王艾为纽带连接了起来。进攻时好像动若脱兔，防守时静若处子。 西班牙队员在主教练的指挥下，拼命挣扎寻求反击，但本方阵营被压的太厉害，所以没有能力调集大量的进攻兵力，胡拉多尝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时间慢慢到了上半场第30分钟，双方的射门数量比已经变成了12。 一个疯狂的数据。 然而，比分仍旧是00。 说不上毛剑卿和姜晨怎么了，也许是来球都不太好把握，也许是过于亢奋，总之，别说破门，连威胁球也没几个。 王艾觉得，不能再等了。要是等中场休息过后，西班牙队适应了中国的打法，同时中国队体能消耗太大而没有破门的话，下半场就危险了。 第二十节 赫尔辛基的斗牛士（四） 场上局面得势不得分，同样焦急的还有刘春明的教练组。有好几次他都看见王艾明明有机会射门，却依旧传给了两位前锋队员，他大概就琢磨明白了王艾的心思。 他是要用实战来锻炼队友的能力。 他知道，王博士的心一向很大，他一定是考虑到这批同龄队友会在未来十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是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而利用这样的大赛锻炼队友，也显现出了王艾对个人能力的强大自信。 但眼瞅着队友们有点急了，王艾知道已经不能再拖。于是，开始寻找破门机会。 上半场第35分钟，蒿俊闵右边路下底被无法突破后，回传中路一个半高球。王艾和大卫席尔瓦抢点。跑动中，大卫有意无意的撞了一下王艾，结果王艾只是一晃。当大卫再次撞来的时候，王艾狠狠的撞了回去。 没听清大卫嘴里喊的什么，只见他的跑动轨迹划出一道弧线，直奔中圈去了。甩开了缠人的大卫后，王艾的身边就剩一个3号洛伦特紧紧跟随。 面对右路来球，王艾伸左手拦着洛伦特，扬起右脚，作势凌空抽射。 洛伦特不敢大意，一把推开了王艾的手臂，也跟着扬起了脚。 抢不到落点，也要干扰你射门。 不料，王艾的右脚却轻巧的“碰”了一下半空飞行的足球，好像少女的手帕一样温柔，足球巨大的力量不知所踪，乖乖的被王艾的右脚引的落到了洛伦特的身后。 王艾就势转身，在洛伦特急忙的要手脚的一刹那，左脚在足球落地后刚刚弹起，就凶狠的抽在了足球的中下部。 这连卸带过的时间还不到一秒钟，所以除了洛伦特以外，其他西班牙球员根本没反应过来。 就听一声闷响，足球几乎没有任何旋转，贴着门柱打进球门。 在经历了35分钟的狂轰滥炸之后，中国国少终于得分了。 整个球场内的观众都楞了一下，因为过去的半个小时，王艾一次射门都没有。所以当王艾跑向场边的观众席的时候，球迷们才反应过来。 一边鼓掌，一边抬头看大屏幕。刚才太快了，怎么进的？ 我就一低头就没看见我就溜号了一秒钟就没看见我都忍了半小时了，就和我女朋友亲了一下，然后就 通过几次慢放，球迷们才看清了这次干净利索的突然袭击。撞开了一人，闪开了一人，然后起脚就射。 “老大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毛剑卿在队友们中间给王艾竖大拇指：“我要有你这技术就好了。” “是啊！”姜晨点头：“我们俩浪费了太多机会了，要是老大你来早就破门了。” “别急，你们就当是训练赛就好。”王艾安慰道：“你们的射门技术和我确实有差距，但也没有差太多，关键是射门自信，你们就勇敢的踢就好，没人会追究你们的责任。真不行了，我再寻找机会就是了。” 破门后，中国队的攻势略微缓和了一下，西班牙队开始寻求扳平比分。可惜，被中国队一通乱战给惊的心态动摇的西班牙国少，并没有能够抓住这个机会，比分仍旧是10保持到了中场休息。 下半场，西班牙队终于在主教练的调节下，部分的找回了被中国队战术体系自爆而受到波及的战术打法，逐渐一改上半场的被动局面。比赛第65分钟，法布雷加斯带球突入中国罚球区，然后极其隐蔽的后脚跟传球，给了从后上来的胡拉多。 胡拉多面对球门，用一记挑射，绕开了中国后卫飞起的大腿，而且直挂球门死角。 就在胡拉多一声怒吼要冲出胸膛的时候，中国队的那个沉闷低调的守门员，一扬手，略一跳，就把足球从球门线前，摘了下来。 轻松的好像在抓住一只慢慢飞行的气球。 曾诚！同样是跟随王艾闯荡上届世少赛的两朝元老！被王艾誉为同龄人中最好的门将的小曾，这几年可没闲着，从武汉队飞速的提升，现在已经是武汉青年队的绝对主力。 时不时的总会收到来自王艾的礼物。吃着老大的糖果，小曾的嘴巴总是一片苦涩：老大的糖果没那么容易吃。 其实王艾到没多少什么，只不过是伴随每件礼物总会有一张明信片，上面谦虚的和小兄弟交流下赛季打德乙、下赛季打联盟杯、以及夺冠后的想法。 小曾是个老实孩子，可叫王艾刺激的够呛。每当满足于在国内足坛的进步，总会收到老大的礼物。 因此这两年，小曾也是几乎一天也没懈怠。和王艾一样，上一届国少是以小打大，而这届国少，两人都是正当其时，完全的与同龄人的较量。 这种落差。给了一前一后两名少年球星极大的自信。 就像王艾根本不担心自己射门不进一样，小曾也根本不担心对手会像上一届一样，每场比赛攻破自己的大门两三次。 于是，在中国国少轻兵急袭战术因为体能告急而不得不暂缓的时候，比赛开始进入到了小曾的表演环节。 从65分钟到0分钟，西班牙国少策划了五次进攻，其中有四次射门在门框内，小曾化身千手观音，高接抵挡，从容应对，硬是让西班牙队无可奈何。而且这么忙乱，小曾都是一声不吭，不论队友是不是出了问题，他都满不在乎。 从认识王艾起，小曾的性格就受到了王艾的不良影响，原本是个乖乖的好少年，结果现在也变得狂妄自大。国少的教练组包括王艾在内，都对西班牙很慎重，而唯有小曾，在内心里根本没瞧得起对方。 他不怕角度刁钻，不怕射门的突然性，不怕多样的射门类型，除了罗彤亮那种蛮不讲理的大力远射让他哆嗦之外，他就没有怕的。 正好，西班牙队是以“巧”著称的球队，而不是“蛮”。 小曾顶过15分钟后，中国国少缓过来了，于是比赛又开始进入到了奇怪的节奏里去，中国队前场疯狂射门，最夸张的一次是中场的李本舰刚过中线就来了一脚超长远射。 西班牙拼命的想重新组织起来，然而却屡屡在中国队的射门带来的恐惧中四分五裂、一直到终场，双方的比分仍旧是10。11 第二十一节 赫尔辛基的斗牛士（五） 这场比赛谈不上多精彩，除了王艾的一个精彩射门和小曾的15分钟表演之外，整场比赛乏善可陈。西班牙国少没有打出来他们引以为豪的传控体系，而中国国少也进行了太多毫无可取之处的射门。 然而，中国国少毕竟是赢了。 第二天下午，赫尔辛基大使馆送来了国内当天出版的各大体育报纸以及网易、新浪、搜狐等门户网站的评价。大多数媒体的看法是：如果中国国少好好控制一下，提高一下射门效率，这场比赛会获得更多进球。 当然，媒体上对毛剑卿、姜晨以及下半场替补登场的郜林等前锋也进行了比较严厉的批评：全场射门几十次，一次都没进，这叫什么前锋？ 就连中国足协也专门打电话给刘春明，虽然没有直接批评，毕竟比赛赢了，但对这场比赛的不满意仍旧溢于言表。 为此，王艾特意在第二天接受央视体育频道电话采访的时候做出了澄清：“我认为我们的前锋队员的表现都非常好，这不是我袒护我的队友，而是说的真话。我们的战术要求就是如此，至于为什么不调整一下提高成功率再射门……这是我们的战术秘密！接下来我们还有多场比赛要进行，所以我不能给大家详细解说我们的战术意图。” 言外之意：这是我们的战术设计，体现了我们的战术意图，实现了我们的战术目的。至于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猜啊！ 王艾的这番话在央视播出以后，国内媒体、足球评论员等等，纷纷哑火。几大门户网站悄悄撤销了对国少前锋的激烈批评的稿件。纸媒撤不掉，就装没说过。 连人家国少是怎么想的都不知道，对足球技战术的理解存在明显的层次上的差异，还敢接着说？真把王博士逼急了，把这一切明明白白的掰开了、揉碎了讲清楚，确实可以提高他们对足球技战术的理解，但代价是嘴巴子都被抽红了。 如果是别的球员，评论界还可能不服气，但对王艾这个上届世少的冠军，评论界还真不敢硬抗到底。 王艾在国少队内也召集队员开了一次会，专门针对这场比赛的“锋无力”和媒体风波给队友们做心理建设，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需要别人认同的年纪，“高大上”的媒体的批评，对他们的心理不可能不产生冲击。 “赛后我们对着比赛录像做过技术统计。”王艾面对着所有队友站在黑板前道：“上半场，我们的射门在门框中的比例是36%，下半场，这个数据提升到了55%。” “这说明在我们的战术要求下，不寻求准确率的情况下，几位前锋球员的射门效率依然得到了提升。”王艾满意的道：“我们这场比赛就是要用浪射动摇对手的信心。事后我们都知道，浪射没有效果，可在比赛中谁知道呢？我们的每一次射门都是对对方心理的冲击，射门机会不成熟就没有威胁了吗？匆忙起脚的入球不要太多！只不过我们比较倒霉，这么多次匆忙起脚一次都没有成功而已。但是我们需要看到，我们的前锋球员在这场比赛里得到了很好的锻炼。你们还不太适应这种匆忙起脚的踢法，但不代表你们没有进步。” “剑卿、姜宁、郜林你们几个。”王艾笑道：“你们不要被媒体说的慌了神儿。你们要注意，我们赛前的战术设想没有一家媒体猜出来，他们都在简单的对着比赛场面去说东道西。说到底，和普通球迷的层次差不多。而我们呢？是专业的足球运动员，是全国最优秀的少年球员，击败了美国和西班牙后，我们甚至都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少年球员之一。所以我们和媒体界对足球的理解层次是不同的。换言之，我们才是最专业的。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们在国家队或者地方队，比赛输了，被媒体批评了，都不要太在意。我们只要表现出适当的谦逊的态度即可。要牢记一点的是：他们不专业，说的再难听一点：他们不懂。” “所以。”王艾拍拍胸脯子：“只要你们认真的训练比赛了，不论谁骂你们，我都撑你们！受委屈了，尽管来找我！哪怕俱乐部混不下去了，辽足要你们，甚至图宾根青年也有你们的位置！” 略带愁容的少年们，瞬间展露笑颜。毛剑卿捂着脑袋笑道：“老大，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多了。以前在申花跟着一线队训练，看他们比赛，教练说的是一套东西，然后报纸上说的又是一套东西，有时候我都分不清谁说的对，看他们那些专家也说的一套一套的。” “外行说的再多，也是外行！”王艾斩钉截铁的道：“另外啊，我给你们个建议，有机会的话，少玩点游戏，少喝点酒，多看点书，争取也考个大学。全日制的没时间，就考个函授也好。你们能叫一帮外行说的动摇了，就是因为你们看书太少。也不用跟我似的考个博士出来，一般的本科、专科就行。现代足球不仅依赖身体，更依赖头脑。这决定了你们的战术理解能力，最起码被人骂了，你多看点书才能骂回去。” 一说上学，队友们纷纷不吭声了，他们要有学习的兴趣几乎不会来踢球。曾诚笑嘻嘻的举手：“老大，有你的脑子就够了。” “放屁！”王艾顺手把粉笔头对着小曾扔过去：“你们将来几乎都会是国内俱乐部的主力，每天被媒体和球迷扒拉来、扒拉去的，我能每天替你们出头啊？还得靠你们自己。实在不想上大学也行，但多看点书总没错吧？我告诉你们，越是读起来艰难的书，对你们的帮助越大，越证明你的脑子里缺这个东西，你们先从初中教科书看起，慢慢的再看高中的。我就是没时间，要不然我非揪着你们上文化课不可。” 给队友们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中国国少在8月20日迎战小组赛的最后一个对手：塞拉利昂队。 这场比赛，中国国少再次改变打法，玩起了传控战术。结果和第一场对美国队的比赛一样，横冲直撞的塞拉利昂国少，就像是被斗牛士戏耍的公牛，体能超好的塞拉利昂，直到比赛的最后一分钟仍然在无力的挣扎。 直到斐济的主裁判吹响了终场哨，才结束了鲜血淋漓的公牛的痛苦。 中国国少4:0击败塞拉利昂国少，以小组第一的身份，昂首出线。 第二十二节 一波流（上） 随着小组赛的最后一场比赛结束，第十届芬兰世少赛进入到了淘汰赛阶段。中国国少d组第一的身份，迎战c组第二的葡萄牙队。而d组第二的西班牙队，将面对c组第一的巴西队。a组第一哥伦比亚对阵b组第二哥斯达黎加、a组第二墨西哥对阵b组第一阿根廷。 除了中国国少出线外，亚洲的另外两只队伍：韩国和也门，纷纷被淘汰。 在世界足球格局中，除了被王艾深刻影响的中国足球的这支顶尖的小小队伍之外，没有大的改变。 令王艾震惊的是，上一届国少决赛对手尼日利亚队在b组没有出线，这对于强大的尼日利亚队似乎很不可思议。从比分来看，它们和哥斯达黎加队积分一样、净胜球一样，连它们直接交手的比分都是平局。可惜，尼日利亚的黄牌对比方多了一个，因而屈居第三。 这不得不令人惋惜，足球的世界总是这样充满意外。 8月24日，中国国少在八强战中，迎战葡萄牙队。 赛前，王艾认真的阅读了一遍葡萄牙队的阵容，没发现c罗的存在，才长出了一口气，托人偷偷打听才知道，c罗是85年出生的，已经超龄了。上一届葡萄牙国少是有他的，可惜在欧洲内战中就被淘汰，没去成特立尼达和多巴哥。 到不是王艾多么畏惧c罗，而是c罗代表着葡萄牙队的最后一个高峰，以34岁“高龄”仍旧位列葡萄牙队的绝对主力与核心，除了他个人技术好，生活管理科学所以运动寿命长之外，其实也表明了葡萄牙队在历经了菲戈与c罗所代表的两个巅峰期后的尴尬：后继无人。 虽然不能说葡萄牙队变成二流了，但绝对实力的下滑却是无法忽视的。与正在巅峰期的西班牙相比，这届葡萄牙国少并不怎么让中国国少担心。从小组赛的情况来看，这支葡萄牙是攻强于守的典型。4:3勉强击败亚洲对手也门，0:5彻底输给巴西，5:5战平喀麦隆。 比赛场面肯定是好看，但这结果可就不怎么好看了。 叫也门都能给打进三个球，三场小组赛场均失球4个多，让中国队害怕还真做不到。 为此，赛前刘春明拉着王艾专门找小曾谈了一次。以中国队前场的强大而言，起码超过也门队的攻击力是没有问题的，关键就是后场，关键就是守门员。 小曾信誓旦旦的表示：我要零封葡萄牙！ 话没说完，就叫王艾给踹了一脚：你这家伙膨胀了啊！ 兄弟俩打赌：零封做到了，小曾从王艾身上拿走一件看得上的东西，零封做不到，王艾从小曾随身物品中取一件。 刘春明拉偏架，要求从零封变为一个球。王艾想了想，同意了。小曾脑子一转，也没犟。 8月24日下午晚上18点，8进4的最后一场比赛在拉蒂纳体育场进行，这是一个只有三千个座位的简易球场。因为这是赛前就安排好了的，结果，开赛前半个小时，球场就坐满了人。 中国国少的话题度是一个，葡萄牙队经历的几场比赛都是进球大战更关键。芬兰球迷不在乎葡萄牙是胜是败，关键是进球多，好看。 葡萄牙队和西班牙队的战术打法有很多类似的地方，都是讲究地面穿接配合，这两个国家紧挨着，都在伊比利亚半岛上，文化习俗也比较接近，哪怕是语言，其实也差不多是中国邻近省份的方言之间的区别。 如果形象一点比喻，葡萄牙队大致上等于西班牙队的“小号”。 而刚刚击败了西班牙队的中国国少面对葡萄牙队，也是信心百倍的一开场就打起了攻势足球。 赛前刘春明指导说的好：葡萄牙队攻击力很强，我们可能挡不住他们的进攻，那么我们就要用更加猛烈的攻势来进行一场勇士的决斗：看谁体格好，看谁先倒下！ 正好，中国国少也是被外界认为“攻强于守”的队伍，这两支球队的碰撞也被外界期待为是一场“对攻大战”。 葡萄牙队也是这么想的，场均失球4个，已经让葡萄牙对后防线不抱希望了，看谁进的多吧！ 因此一开场，双方的前场球员就爆发了。 比赛第一分钟，葡萄牙队就策划了一次进攻，边锋纳尼下底，传给了中路接应的库托，库托一记大力头球，被小曾勉强用双手托出横梁。 小曾也是吓一跳，他刚买到手的阿迪限量版周年纪念球衣，老大可是眼热很久了。 小曾略平复了下情绪，顺手把球抛给了边路的队友田旭，田旭往边路带了一下，沿着边线直塞给了李春郁，李春郁也没耽误，迎着来球一脚传给了中路的王永珀，王永珀带球前插，极为自信的做了几个盘带动作甩开了防守球员，在罚球区里斜传给了前锋毛剑卿。 小毛在上一场比赛和赛后深受老大的鼓舞，迎着来球也没管对方守门员的站位，也没管对方防守球员的干扰，直接打门。 足球碰在对方后卫的腿上变向，折射入网。 比赛刚刚开场不到两分钟，比分改写。 进球后的毛剑卿极为兴奋，几乎是嚎叫着扑向队友。这不是说进球多么精彩，而是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个人的技术进步和信心的增强。往常这种球他都不敢这么盲目的射门的，总会下意识的调整一下。上一场对西班牙，他还是第一次在大赛中用不管不顾的方法射门。 进了这一球，表明，老大的教训是对的！ 前锋么，就不能犹豫，要一脚出球，强调的就是射门的突然性。你不调整，对方也来不及调整，一切看天意就好！ 毛剑卿的入球，掀开了中国国少的进球狂潮。比赛第11分钟，毛剑卿在左路跑回来接应被三名葡萄牙中场纠缠的王艾，得到王艾传球后，转身带球突破，竟然被他连着盘过了三名防守球员，在罚球区内自己创造了一个单刀。 最后起脚时，虽然被葡萄牙门将用脚挡了出来，却再次跟进补射命中。 开场仅仅11分钟，葡萄牙队就已经0:2落后，这预示着这场比赛很可能变成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第二十三节 一波流（中） 赛前，刘春明教练专门找王艾私下探讨过这场比赛该怎么打的问题。 实话说，来赫尔辛基之前，刘指导是没有信心在与欧洲强队的比赛中进行太多联想的，每一场比赛都当决赛就是了。 然而，中国国少在小组赛里表现出的旺盛的攻击力和被王艾调教的迅速增长的射门能力，以及更重要的葡萄牙队在小组赛中的表现，让刘指导的野心向春草一样滋长。 “我们是不是需要保留一点，为下一场比赛做更好的准备？” 王艾翻了翻赛程表发现，下一场的对手不是阿根廷就是墨西哥。 王艾思索了很久，才开口，不料却说了一个无关的话题。 “刘指导，你认为在我的运动寿命当中，中国队有没有可能拿下一届世界杯？” 刘春明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噗嗤一口喷出去，抬头满脸震惊的看着王艾。 “啥？你再说一遍？” “世界杯冠军！”王艾指了指自己：“在我还能踢得动球的时候，有没有可能？” “你才多大？”刘春明苦笑着摇摇头：“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不想不行啊。你看我今年16岁了，充其量能踢到36岁，19岁、23岁、27岁、31岁、35岁，就这五次。”王艾张着五只手指摇晃着道：“踢世界杯的机会太少了，我只有这五次机会，去年的不算，那支队伍我根本没有发言权。” 刘春明神色怪异的上下打量王艾：“你是说，未来五届世界杯，从队员选拔到教练任用，再到战术打法，你都有决定权？真当自己是足协主席了？” “先不说这个，万一我受伤了从此退出足坛那就什么也不提。”王艾不在意的摆摆手：“您就说，我有没有可能拿下一届世界杯冠军？” 刘春明思索了半晌，抬头苦笑道：“小王，如果就凭你个人，哦，如果你生在欧洲国家，我还真敢想一想你捧起大力神杯的场景，可是在我们这儿，这……” 王艾也叹口气：“刘指导，咱都是行里人，咱说句到家话。去年世界杯出线，有张副主席的功劳不假，但根子上，还是那批球员！他们是全国、全民动员选拔、培养出来的。可现在呢？体校瓦解了，全国全民选拔的体系也没了。国内踢球的名声还不好，这眼瞅着踢球的孩子一批比一批少，候选名单一年比一年小，足球基础一年比一年弱，这我们中国足球的前景会怎么样？我要说这话，别人可能感受不深，您可是专门搞青训的。” “可不是！”刘春明点点头：“过去那会，我们体校老师到各个学校逛一圈，点了人就走，谁也说不出来啥，个别家长反对，做做思想工作就通了。即便有个别的一直不支持也无所谓，选拔的面是遍及所有小学生的，几乎没有漏网之鱼。可现在么，我们遇到好苗子那真是毫无办法，上人家里去好说歹说，也就练个两年试试。没有铁饭碗了，俱乐部也不能给出任何有效的承诺。所以，我这手心手背的翻来覆去的看，也就这么几块料。” “就是啊！”王艾道：“这个大环境刘指导你和我谁也改变不了，起码足球这个‘改革的阵痛’，绝对会变成一种长期的慢性病。那我怎么办呢？” 王艾苦笑着指了指自己：“我虽然还小，可职业生涯也就这么十几二十年的，我不甘心我的一辈子一次世界杯冠军都拿不到。您说我14岁就拿下了世界杯银靴，却一辈子一次冠军都没拿到，我能甘心吗？可我又怎么办呢？” 刘春明沉默不语，他要知道怎么办就好了。 “我的个人能力是很强，这些年您可能也听说了，我的训练最是刻苦不过，从我的个人技术、身体素质方面的发展您估计也看出来了。可我一个人再强，能带着一批业余球员拿下世界杯吗？别的不说，对手真就不要脸的把我废了，结局还不是一样？”说到这，王艾晃晃头：“所以我的办法就是尽量在现有的人才中，主要是我的队友当中，努力提升他们的上限，努力约束他们和帮助他们，给他们尽力拓展到高水平联赛锻炼的机会，努力让他们跟上我的步伐。哪怕总的名单小了，我也尽量要把这批名单的成色提高上去。” “打葡萄牙和亚少决赛打韩国是一个道理。”王艾说回到比赛：“我要尽量打出大胜来，还不是我个人表现，而是尽量全队表现出色。如果在他们的少年时期能有这样的成就，这就会决定他们一辈子的眼界和心胸，哪怕一时遭遇到困境，也会想到当初我可是能打葡萄牙、打韩国、打西班牙怎么样怎么样的，这会让他们尽快的振作起来，不轻易安于现状。” “当然，和打韩国不一样的是，韩国是我们亚洲内战的对手，是我们冲出亚洲的拦路虎和绊脚石，而和葡萄牙下一次国际比赛不知何年何月。所以打韩国是摧毁对方的信心，打葡萄牙是增强我们自己的信心。”说到这，王艾诚挚的道：“刘指导，当我的教练会承担很多压力，我知道，您也是辛苦了。但请您理解我作为一个年轻球员的忧虑。像您说的，如果我生在欧洲国家，我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可是没办法，在今天中国足球的这个转型期，我生在这样一个年代，我不这么做怎么办呢？” 刘春明缓缓点头：“其实从你们上一届国少成员的成长我就发现了，你们确实比一般的球员成长的快。你就不说了，曾诚的表现最有代表性，原本这个年龄的守门员里头，他不是最出色的，可这两年，他进步的速度令人惊讶。王永珀、郜林他们进步的也非常快，说明你这个想法还是正确的。那么，对葡萄牙你是打算不留手了？” “我们争取上半场就锁定胜局！”王艾点头道：“下半场您该换人就换人，我们也适当留点力气。” “让我们的少年尽情的飞翔一次，在欧洲这个世界足球中心的天空上！” 第二十四节 一波流（下） 中葡大战，就在双方都不留手、也无退路的背景下展开了。 当毛剑卿开场11分钟就连入两球的时候，葡萄牙队再次从实践中印证了：“本方没有后防线”这个事实后，踢的也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怎么都防不住，那索性就不防了！ 要说，葡萄牙国少的心态是真的够好的，不论脸上多少血，是一定要亮剑的。 其实也是和巴西那场球输的太惨了。赛前他们怕了巴西队，哪怕巴西队和他们说的是同样的语言，是前殖民地。所以葡萄牙队选择了稳健的打法，结果后防叫人灌了五个不说，还一个没进。 这说明，攻强于守的队伍强行去玩防守反击是很惨的。 所以毛剑卿给葡萄牙队带来的巨大打击，并没有压抑住葡萄牙的攻势，反而更加旺盛了。 边锋纳尼先后在第13分钟、16分钟两次起脚射门。 虽然都有些匆忙，显现出葡萄牙的少年们还是有点急了，但威胁却不可小觑。这就有点上一场中国打西班牙时候的浪射战术的意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中国队的影响。 瞅着小曾有惊无险的防守住了这两次射门，王艾还有心在中场防守时候冲着他插着腰一笑：看我赛后不扒光了你的衣服！ 小曾面无表情，隐蔽的垂着手给老大伸了个中指。 王艾点点头，回身冲着王永珀、蒿俊闵等人呼喊：“走吧，咱哥们一波干翻他们，下半场就可以下场休息了！” 说完，率先带球突破！ 碰到葡萄牙这种对手，王艾的也兴奋了起来。这几场比赛净给队友们做球了，好不容易队友们的状态出来了，自己也该表现表现了，要不然，“老大”这位置岌岌可危啊！ 连小曾都敢竖中指了！ 王永珀接李本舰的传球后，很贴心的往前带了两步，吸引了葡萄牙的防守球员后，斜着传给了左边路。王艾沿着边线带球高速突击，在同龄的少年人中间，王艾一旦飙起全速，真是无人可挡。 别说挡，就是追都追不上。 芬兰球迷眼睁睁看着追赶带球跑的葡萄牙边后卫越拉越远，不得不沿着直线抄近路的时候，集体发出了一声“噢”的惊叹！ 作为欧洲鄙视链中多年不变的“卖手机的国家”，芬兰人的性格很有意思，羞涩而平和，而他们的足球作为一个欧洲中型国家，可谓是“欧洲之耻”。别的不说，连中国人都瞧不起他们，哪怕后世中国网民全球第一，都懒得给“芬兰足球国家队”创建个百科。 芬兰足坛霸主“赫尔辛基队”，百年历史中最光鲜的成就是一次欧洲冠军杯的小组赛。芬兰国家队从未进过世界杯，甚至连44选16的欧洲杯决赛圈都没进过。 芬兰人表示：我就不去！ 论无耻，和中国足球有的一拼，弱鸡一个，也叫“超级联赛”！ 所以，芬兰人看足球是很平和的，基本没什么立场，谁踢的过瘾就给谁喊好。今天来拉蒂纳体育场的，原本是中国和葡萄牙两边一边一半的关注，而随着中国队的两个入球，大多数的芬兰人开始给中国少年们助威。 王艾跑动中发现身边跟随的后卫抄近道了，暗道一声：不讲究，随即转向，直插罚球区，刚刚跑到位的后卫还没站稳，就在王艾高速冲来的轻轻一晃中失去了重心，被王艾像风一样从身边卷过。 毛剑卿、姜宁、王永珀、蒿俊闵四人都已经站在了葡萄牙队的后卫线上，随时准备接应。 不过，看老大的样子，似乎要自己单干啊！可即便如此，少年们也没放松自己的职责，仍旧积极的进行着攻击策应，正如同老大对他们做过的一样。 果不其然，王艾面对右侧逼近的正面铲球的后卫，轻轻一跳，落地后面对正面上来的后卫，向右一带球，葡萄牙后卫不得不移动身体封堵，可随机王艾又把球拉了回来，并同时用后背挡住了刚刚铲球后爬起来的后卫的防守线路。 在对方有意无意的一推之下，王艾借力一步就跨过了正面后卫的身侧。另外几名后卫丢下毛剑卿等人侧面上来，守门员正面出击，另外两名刚刚被戏耍的从后面上来。 合围之势之下，王艾作势起脚劲射。 葡萄牙守门员卧倒横扑，结果，王艾触球的一刹那，将劲射变成了挑射。 足球慢悠悠的，向个手抛球一样，划着弧线落入球门线内。 “漂亮！” 中方教练席上，刘春明一跃而起！兴奋的刘指导龇着大牙，紧握双拳。 看过很多小王的射门录像了，但只有亲自在现场才能体会到他的进攻有多么过瘾。从边路带球突破，他就是高速状态，下肢的力量很大，在盘带过人中，又将力量控制的很到位，而最后一脚射门，又是力量使用的极致。稍微控制不好，挑射就可能成了高射炮。 尤其是刚刚大力奔跑后的下肢，正是力量使用的巅峰，能收缩到这个地步，足见小王对足球的控制已经随心所欲了。 “我要不进一个，你们还认我这个老大？” 特意跑到场边感谢刚刚给自己助威的芬兰球迷后，王艾回过头喷众队友。 上半场结束，中国队5:0领先！ 中场休息时，王艾声称小手指扭伤要求下场，小曾要求队长轻伤不下火线。 结果，下半场王艾嘟嘟囔囔的又踢了十分钟，中国队都7:0领先了，刘春明才将他换下。顺便把已经帽子戏法的毛剑卿，三次助攻的王永珀都换了下来。 王艾在场边焦急的观望着：葡萄牙队，你们努力啊！菲戈附体啊！ 结果，中国队攻势一缓，葡萄牙队果然攻势猛烈，可惜，小曾居然雅辛附体，高接抵挡，还很少见的指挥起了队友，硬是将球门守到了最后一刻。 更衣室里，在众队友的起哄声中，面对一脸贱笑还伸着手指的小曾，王艾没好气的从手腕上摘下iwc的bigpilot，他娘的，顶配的！市场售价三万五千美元！ 小曾现在一年也挣不上一个表链！ 我全身上下就这么个玩意最值钱，要不是和人家签了合约，非戴不可，也不至于叫小曾讹去！他娘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和小曾的那套限量版球衣相比，亏大了啊我！ 第二十五节 没有梅西的阿根廷（上） 王艾亏的还不止一块手表。因为给人代言，收了人家钱又收了人家手表，戴表就是义务。结果，信心满满的打赌把表给输了，虽然iwc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王艾的生活，但真要叫人问起来，好意思？这也算没有履行合约。 所以，王艾还得特意去偷偷摸摸的买一个去。给人代言，还得自己花钱买代言产品，上哪说理去？ 可谁让葡萄牙不争气啊！此时此刻，王艾分外的想念从未谋面的c罗同学：没有你，葡萄牙就是一弱鸡啊！ “看什么看？想占老大的便宜，下次早点说，我浑身就这么一个值钱的玩意归小曾了，现在全身上下不到五百块钱。” “老大，你这表值多少钱？”本场比赛替补登场，也刷了一个进球的郜林笑呵呵的道。 王艾伸出两根手指晃晃：“二十万！” 众队友尤其是还和小曾抢手表的家伙们吓的一哆嗦，妈呀，二十万！甲a一般主力的年薪就这样了！ 随即，众队友将仇恨的目光瞄准了得意洋洋，还在满足于自己好眼光的小曾。 其实他也不懂，他就是在酒店大堂偶然翻外国杂志，看到了老大美滋滋的戴表的照片。 老大有钱，算计老大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都踢西甲的人了，还差我一块手表？好意思吗？ “好意思吗小曾，这么算计老大！”毛剑卿义正辞严的道：“老大这么辛苦，还总给我们礼物，你怎么能抢人这么贵的东西？” 王艾欣慰的点点头：是嘛，这才是兄弟，老大吃亏了，怎么能干看着？ “赶紧拿过来。”毛剑卿不由分说的从曾诚手里夺下手表，随即……戴在自己的手腕上：“我戴上正合适，咦，我从哪捡的这块手表？” 众队友“嗷”了一声，追的更衣室里鸡飞狗跳，到底讹了小曾一顿回国的大餐才算放过，至于王艾……有手表、有饭吃，谁是老大？全身上下才五百块的地摊货的，也叫老大？ 这让王艾郑重考虑是不是应该改善一下装备，增加权威的问题。但是王艾又担心下次所有人都找自己来打赌…… 赛后第二天，国少开始研究下一个对手，阿根廷队。 王艾仍旧认真的翻看了一遍阿根廷的球员名单，可惜也没有发现lionelmessi这个名字，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正在巴萨青训营里接受痛苦的再生长医疗训练，所以才没有入选本次阿根廷国少。 这让王艾不免觉得有些遗憾，少年c罗、少年梅西居然都没碰上，不能跟最强大的同龄人较量，不能亲自见识最强大的同龄人的球技，让王艾不免有些寂寞。因此，也分外想念图宾根青年的厄齐尔了。 他是王艾所有遇到过的少年中，球技最出色的的。在图宾根的三年，正是因为有着这个天赋绝佳的少年的陪伴，王艾才自始至终保持了较强的紧迫感。 要不然光凭对足球的热爱和对中国足球的责任感，是支撑不了太久的。 仔细想想，c罗是85年的，梅西是87年的，而这届世少赛也是王艾参加的最后一届，这就意味着想和他们两位碰面，最快也要到世青赛上去。可c罗的年纪只能参加今年11月的第十四届阿联酋世青赛，可印象中，葡萄牙青年队在欧洲内战中就被淘汰了。 这样一来，想和c罗碰面，恐怕要到明年的雅典奥运会了，还不知道分组情况怎么样。 好在梅西和自己同龄，应当有机会在下届世青赛上碰面，这让王艾多少感觉到了一丝安慰。 想这他们俩，王艾又突然想起了久未联系的陈涛。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从两年前分别后就几乎没联系过自己，除了个别时候发发短信之外，整个人都销声匿迹了。购买辽足，兴建俱乐部这一些事儿前前后后之中，王艾也曾经打听过他的消息，据说在金德很受重视，加上他本人又没什么表示，所以王艾就打消了把他买来辽足好好培养的想法。 这个家伙，是王艾在国内同龄段球员中遇到的最有天赋的家伙，可别叫国内落后的训练体系给毁了啊！ 王艾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想起来c罗、梅西这样的未来天王级球员，王艾就深感自己的孤单，可他们俩都拿不到世界杯。 征途路漫漫！ 可王艾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像王艾最早对赵旭日说的：想出国，想有出息，你自己不得积极点？ 王艾的帮助，只能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否则，帮不上不说，人家也不会领情。王艾需要一批强大的队友，更需要与自己团结一致的队友。可谓了强大的队友而失去了团结，那么王艾宁可不要这个强大的队友。 球队成绩固然离不开球星的闪光，但大多数情况下，还是球队团结最重要。 “想什么呢？”训练场边，刘指导拍拍王艾的肩膀。别人都在训练，王艾一个人坐在场边发呆。 “没，没什么。”王艾笑笑：“刘指导，下届国少你还能带队吗？” “应该是带不了了，俱乐部那边让我抓青训，也不打算再把我借给足协了。再说，嘛事儿也不能都我一家的不是？也得让别人有展现才华的机会。” “也好。”王艾点点头：“反正下届我也参加不了了。刘指导，您回天津好好抓抓青训，多培养几个好手出来。我这到国外几年啊，感受特别深，就我们图宾根青年和我差不多的那个厄齐尔，您知道吧？就他那样的，在德国一大堆。许多还沉在拜仁那样的队伍的青年队里练着没出头呢。可我这样的，我们中国有几个呢？” 刘春明点点头，忽然道：“诶小王，说起这个我还想起一个事儿来。你们图宾根是不是建立了德国式的青训体系？” “是啊！”王艾点头道：“跟人家德甲球队一点点的学的，特意请的斯图加特的青训教练，连贝肯鲍尔我们都请教过，没有青训，球队就没有未来啊，光靠买中国球员是不行的。” “那，嘿嘿。”刘春明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世少赛结束后，我去你们那考察学习一下怎么样？” 第二十六节 没有梅西的阿根廷（中） 按照刘春明的想法，他这个要求有点冒失了，要不是话赶话说到这，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提出这个要求的。 国内足球圈的人都知道，辽足、图宾根青年都归属超越体育旗下，人家是一家的。也就是说无论图宾根青年有什么技术资源，无论辽足有什么人才资源，现在都是超越体育的资产，这两家俱乐部才是对接对象。 外人，凭什么去学人家的技术？别说国外球队，国内甲a球队之间互相训练都是保密的。图宾根青年引用德国强大的青训资源自建了青训体系，那么必然受益者是辽足而不是其他球队。毕竟都是竞争者。 可没想到，王艾想都没想就点头了：“好啊，随时欢迎你去。不过你是个人去还是俱乐部去？” 刘春明脑子有点懵：“个人去怎么说，俱乐部去怎么说？哦，公对公的要花钱是吗？” “想哪去了刘指导？”王艾笑道：“个人去个人接待，如果是天津队去，那我们就是俱乐部接待，钱不钱不用提，除了路费你们自负，到图宾根一切都是我们的。” “这，这是不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说起来，泰达对我们还行，宗磊的事儿，你们也没难为我们。他现在在队内适应的很不错，顺利的话这个赛季就能打轮换或者直接变主力了。” “嘿嘿，那感情好！”刘春明笑的灿烂：“小王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青训教练啊，就是个上班族，收入一般，社会地位也几乎没有，辛辛苦苦的为俱乐部打根基，还没人重视，拨付的经费也是能对付就对付。这一趟出门考察啊，可省了我的嘴皮子了。” “其实国外也一样。”王艾道：“国外的青训教练大多数也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的收入水平，地位也不高，毕竟门槛不是太高。但真要能练出来一批出色的弟子，青训教练还是有机会升级成为球队一线队主教练的。比如说辽足的张引教练不就是？” 刘春明笑笑没接这个话茬，张引那是赶上好时候了，现在想要练出来一批都能顶上一线队的好球员，哪有那么多的苗子？ “诶对了小王，你们就敞开了让我看，不怕技术泄密？不怕辽足那边不高兴？” 王艾摇头：“怕什么怕？竞争才有进步，指望着我藏着盖着就对辽足一家进行技术输出，别说你们也可以去别的欧洲俱乐部考察，即便你们没钱不去，这个技术秘密又能保持几年？你们不能去考察，还不能请人回来？请一个欧洲的青训教练也没几个钱。说到底，一家有雄心的俱乐部应该凭借俱乐部的理念来塑造俱乐部的精神，凭借兢兢业业的打造和工作来获得成绩，而不是藏头露尾的小家子气，那样也根本做不大。” “当然，不满的声音肯定会有点。但我管那个？”王艾大咧咧的道：“我买辽足、买图宾根，也不是为了辽足自己称霸国内足坛。称霸国内足坛在我眼里一文不值。要不是我买的时候就对辽足熟，我买谁都一样，我要的是一批能和我并肩作战的队友，要的是中国足球的整体崛起，要是能够没有我，咱中国人都敢想一想世界冠军，那才好呢！” 刘春明上下打量打量王艾，发现他真诚坦荡，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小王，我比你大几十岁，可论这心胸，你比我强。啥也不说了，回头我就跟俱乐部申请到你那好好学习，以后我们也争取结成个友好俱乐部关系。你们这有优秀的岁数大的球员，可以便宜卖给我们，我们有年轻的出色球员，也可以考虑卖给你们！” “呵呵，好！”王艾和刘春明握手：“那就说定了，我巴不得国内俱乐部都有‘睁眼看世界’的雄心呢，别总琢磨着窝里那点事儿。”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 “对下一场我们的战术安排，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刘春明道。 “没有。”王艾摇头：“从过去几场比赛的情况来看，这支阿根廷整体上攻守均衡，尤其是防守很强大。到现在四场比赛了，才丢了一个球。虽然进球数和我们一比少了点，才七个，但没准儿他们是有意控制。” “是呀！”刘春明感叹道：“都是世界强队，所以哪怕是一些少年，心理优势也很大，踢的也比较稳健。对两颗牙的比赛里我们那么大水漫灌，恐怕不行哦。” 王艾点点头：“我们那是欺负这俩国家的防守水平一般，身体素质差，可碰上阿根廷就不行了，那么踢闹不好一个球都进不去。但我觉得也不用想的太多，他们的攻击力没准就那样呢。像教练组安排的，我们整体上稳稳当当的打，前场三两个球员如果有机会就突袭，这准没会带来节奏上的突然变化，打乱对方的防守节奏，没准能取得意外效果。” “好，那我就期待你们的表现了，尤其是你小王。这场比赛你可不能再让了，怎么着也得局面控制下来以后在发扬风格。哦对了，我看你赛前一个劲翻阿根廷的名单，你发现什么了吗？”刘春明好奇的道。 “就是有点遗憾。”王艾叹息道：“本来以为会遇到最好的对手，可惜他没在队里。” “哦？这不是阿根廷最强的一批球员么？你说的是谁啊？” “梅西。” “梅西？”刘春明疑惑的道：“我没听到过这个，你这么重视，这一定很厉害了，他在哪个队里，为什么没来？” “他呀，还在巴塞罗那青训营里使劲长个呢。”王艾哈哈笑道：“没有他也好，我省事儿了，以后遇到再说吧。” 刘春明疑惑的看着跑上训练场的王艾的背影：也许他是从拉科那边得到的消息？ 8月27日，第十届世少赛半决赛，中国对阿根廷的比赛即将在拉蒂纳体育场举行。随着中国国少的稳步前进，沉浸在这片冰雪世界中流连忘返的华人华侨，也被动员了起来，纷纷赶往首都。 第二十七节 没有梅西的阿根廷（下） 从“乒乓外交”开始，中国对外的体育活动就都戴上了点外交工作的色彩。比如表现杰出的队伍会在赛后参加一些当地的社会活动，会见一些华人华侨。奥运代表队去港澳转一圈更是常态。 体育迷给运动员当拉拉队，运动员给国家当拉拉队，基本就是这么个意思。所以当芬兰的为数不多的华人华侨被动员起来赶到赫尔辛基的时候，国少队的行程也需要一定的调整。 由于决赛是在月30日，而西甲联赛的第一场是在9月1日，中间只隔了一天，因此，王艾只有理论上参加拉科首战的可能性，可实际上赛季前训练没参加，队伍合练没参加的王艾，连大名单也进不去的。 请两天假也是可以的，恰好王艾对国少大赛后还有点设想，于是就给俱乐部去了电话，打算请假。可惜，王艾不懂西班牙语，俱乐部老板、经理、主教练英语也不怎么样，好在王艾临时想起了自己的小翻译康斯坦丝，在她到俱乐部以后才打电话请假。 伊鲁埃塔没表现出来高兴或者不高兴，只是要求王艾在周四9月4日之前必须归队。 王艾暗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告诫自己：这不是我的球队！不能太随意了，要是落一个不守纪律的印象，对职业发展没好处。一些巴西球星成名后职业生涯直线下滑，除了个人管理不好之外，外在的名声也是关键因素，豪门俱乐部不要，就只能越混越差了。 月27日晚17点，巴西和哥伦比亚之间的半决赛首先进行，在上一场巴西艰难的10淘汰西班牙后，这一场比赛又以20淘汰了哥伦比亚，进球的分别是中场艾德森坎波斯和埃万德罗戈贝尔。值得注意的是，埃万德罗这个前腰，已经在五场比赛里进了五球，是中国队的毛剑卿五球、王艾四球在射手榜上的最大竞争对手。 当晚1930分，中国和阿根廷进行最后的准备。 这场比赛在芬奈儿体育场进行，主裁判是瑞典人马丁，现场球迷来了7000多位，其中有近一千人是芬兰全国各处的华人球迷。 晚点，双方比赛正式开始。 开局阶段，双方都有些小心翼翼，阵型的大半力量都龟缩在中圈以后。阿根廷应该是对中国队旺盛的攻击力心有顾虑，而中国队则对阿根廷的防守印象深刻，生怕自己的攻势受阻，反而被对方占了先手。 连王艾也没有急于进攻，而是沿着边路尝试突破了几次，试探一下对方的防守反应。 十几分钟后，双方的戒心渐渐打消，比赛开始变得逐渐激烈起来。 王艾又忍耐了几分钟，积极参与边路防守，这时才渐渐回过味儿来。 似乎，赛前有点太保守了？眼前这只阿根廷，除了身体强壮，防守动作较大，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他们的进攻更是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完全没有之前比赛故意保留的迹象。 再想想这批梅西同龄的阿根廷队进入成年后的战绩王艾眼前豁然开朗！ 他娘的，叫“阿根廷”这仨字给唬住了！今天的阿根廷远远不是马拉多纳的阿根廷，甚至不是巴蒂斯图塔的阿根廷了。 出于安全的考虑，王艾没敢把这个判断告诉队友，自己开始撒欢踢。 王永珀发现老大的状态起来了，频频发动攻势，位置越来越靠前，下意识的向左边路靠近，他这一动，又把右边路的蒿俊闵扯了出来，顺带着两名主力前锋毛剑卿和姜晨也渐渐兴奋了起来。 比赛第32分钟，王艾通过急速带球前冲后的急停，甩开了对位的埃塞奎埃尔加雷，沿着罚球区前沿横趟，几名防守球员谨慎的没有匆忙上前，而是不断移动着封堵王艾的射门路线。王艾从横趟了五六步后发现没机会，于是脚后跟磕给了身后接应的王永珀，王永珀也发现没什么远射的机会，于是直塞给了对方防守阵型中的姜晨。 姜晨叫对方后卫推的转不过来身，正着急，忽然见王艾反身跑了进来，位置正好在罚球点，他这一乱入，扯的对方阵型也乱了，姜晨福至心灵，在罚球区很小的范围内横传，正好王艾跑到位，迎着来球，起左脚大力射门。 中阿之战，上半场第33分钟，中国队队长，13号在门前接队友妙传，首开纪录。 在球迷的欢呼声中，王艾拍着姜晨：“这球传的好，就要这样，相信你的队友。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上，也要像我这样，什么也不想，直接就踢。哪怕没进，也吓他们一跳。” 说完了王艾又补充：“突然性，知道吗？突然性，一定要有突然性。” 浓眉大眼的姜晨频频点头，身为一名前锋球员进球数还没有王艾这个左前卫多，确实还需要学习，更难得的是老大总是会在实战中演练并讲解。 王艾的进球，仿佛吹响了中国队进攻的号角。打破了“阿根廷”强大到不可战胜的神话。 上半场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毛剑卿、姜晨、王永珀、蒿俊闵等球员勇敢的发动进攻，在王艾的策应下，先后又取得了两个进球。 阿根廷强大的防线，在身体，技术，意识都不吃亏的中国队的攻势下雪崩瓦解，顾此失彼，一个个红色球衣的身影活跃在蓝白球衣的阵容里，带动着全场的喧嚣一声比一声高。 总算到了中场休息，阿根廷得以喘息。 在刘春明强压喜色，警告中国队后防球员稳守位置不要冲动之后，双方的下半场比赛继续进行。 阿根廷队分出了埃塞奎奈尔对王艾进行贴身盯防之余，前场的攻势在队长卢卡斯比格利亚的带动下组织了起来，并先后多次威胁中国队的球门。 但埃塞奎奈尔奈何不得王艾，虽然王艾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蒿俊闵又站了出来，承担起了第二核心的作用，并在下半场第39分钟，由替补登场的郜林在门前头球抢点，接蒿俊闵的下底传中，破门成功。 90分钟比赛过后，中国队以40的比分，淘汰了传统强队阿根廷，与巴西队会师决赛。 第二十八节 兴奋起来！ 对于中国国少如此轻松的击败阿根廷国少，在赫尔辛基还是有点让人意外的，只不过之前的比赛中国队的攻击力就很强，所以也没有在媒体上掀起什么波澜。但是在国内就不一样了。 和两年前王艾参加世少赛相比，今天的王艾的影响力大了太多。正和中国教练组甚至王艾赛前的心态一样，一见阿根廷这三个字，就难免有点怕。实在是世界足坛就两个球王，最近的这个就是马拉多纳。 在整个中国开放国门的0年代，老马就是现代足球，就是足球艺术。至于贝利，那属于远古大神。 所以一战干脆利索的击败阿根廷，国内媒体就了。这是同龄人的较量，意味着这批6年的队员在过个几年，双方都顺利成长的话，还可以击败对手。 世界强队了这是？ 王艾到没好意思击破媒体的美好想象，这些年，中国球迷就靠想象活着了。 至于王艾的表现，到没什么引人关注，他的个人话题度已经将这届世少赛从中国到全世界的影响力都给带动了起来 话说回来，你一个参加过世界杯，还拿下了银靴的人，回身参加降低了两个级别的17，有这样的表现不是正常吗？甚至低于人们的心理预期。 只不过，王艾助攻，尤其是间接助攻刷的多，很多时候，王艾的位置都相当靠后，一心一意给队友做球，帮助队友实战演练技术，磨练心理，所以才显得有点不温不火。 在外界的吵吵闹闹中，中国队驻地一片宁静。 赛后第二天，教练组除了派一个助理教练接待了中国媒体采访之外，集中在酒店会议室开会。 连王艾在面对阿根廷的时候都有点怕，何况是普通队员？这就是一种心理不成熟的表现，中国足球过去太弱了，我们一遇到知名对手就难免心理敲鼓。如果不是王艾的存在率先撕掉了这支阿根廷强大的伪装，比赛最终什么结果还真不好说。 被先进球甚至阿根廷打起了顺风球直接击败中国队也不是不可能的，实话说，这可能更符合人们的心理“期待”。 而一旦大比分获胜后，心理不稳定又会表现得盲目乐观和自大，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因此有经验的教练就要反向敲打，矫枉过正。 教练组在决赛前特意召集队员开会就是这个目的，尽管现在国内足坛基本伤害没人去认真的研究心理学，但道理还是模模糊糊清楚的，所谓“胜不骄败不馁”，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们的决赛对手巴西队，很强大。”刘春明板着脸道：“你们不要以为我们赢了阿根廷，巴西也不算什么了。之前我们在小组赛里艰难击败的西班牙，也是被巴西淘汰的。用西班牙这个对手来考察我们双方的实力，你们应该都清楚，巴西并不比我们弱，何况这是决赛。” 瞅着一个个小队员脸上兴奋的表情渐渐淡去，刘春明才暗中长出口气：冠军他也想，但走到这一步已经完成了上级的任务，输给巴西也没人会说什么。 输给巴西，还有人能说什么？别说中国，世界各国输给巴西都不会说什么。 只不过输归输，但不能叫人打崩了的输，球员的表现不能比前几场太差，那才算是正常的输。 有王艾在，刘指导的野心也大了不少，哪怕是死，也要姿势优美。 刘指导敲打完了，该王艾的了。 作为队内的头号球星，当之无愧的队长，队员们的主心骨，王艾必须站出来表态，从而为这场比赛定下调子，这就是领袖的作用。 王艾之前，这个功能是靠着教练来发挥的，可有了王艾以后，起码在他所在的队伍里，这个功能都是靠王艾在发挥。 “这场比赛，我们要打技术足球。”王艾笑呵呵的道：“你们都是国内各家俱乐部的天才球员，要不然也走不到这里。而通过这半个月在芬兰的比赛，你们也证实了你们确实是天才，起码是小天才。在这场最引人关注的比赛里，我们不仅要追求胜利，还要充分的展现我们自己。” “反过来说也成。”王艾道：“我们尽情的展现自己了，就是我们战斗力最强大的时候。刚刚的比赛录像我们也看到了，这支巴西队仍旧技术很出色，但也同样战术体系不怎么好。所以这场比赛我们一边要牢记教练给我们布置的战术，打整体足球，尤其是后防，要整体防守，小曾你要把爱说话的习惯带到场上，别一上场就变成了闷嘴葫芦，好好把防线组织起来。” 看小曾笑嘻嘻的点头，还扬了扬手腕子，王艾没好气的道：“至于前场，我们也要打配合的同时，大家要尽量的兴奋起来，最后一场比赛了，我们这个集体的最后一场比赛了，能不能赢得最高的荣誉回国，就看这九十分钟了。” 在中国队紧锣密鼓的准备中，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月30日晚，在下午结束了的三四名决赛预热之后，本届世少赛的最后一场比赛，中国巴西之间的决赛在芬奈儿体育场进行。 1550，中国队从更衣室出来，王艾站在门前挨个拍打队友的脑袋：“兴奋起来！” 队友们尤其是前场队友们也互相告诫：兴奋起来！ 因此当荷兰主裁判埃里克勃拉姆哈尔吹响哨声的一刹那，双方就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 赫尔辛基的球迷们惊讶的发现，这仿佛成了两只南美球队的内战，中国队一改过去几场快速突袭的打法，改打起了技术足球。前场球员极有自信的盘带过人，以王艾为首，凭借个人技术的出色，将巴西国少本就不强大的后防线撕扯的七零落。 这似乎预示着这场比赛的结果。 在球迷们越发震惊的目光中，来自中国的少年们踢的越发自信，越发放松，反而巴西队有些茫然，赛前他们重点盯防的只有王艾，可没想到，迎来的是一波中国队的集体爆发。 王艾、毛剑卿、王艾、郜林、王永珀，四人五个进球。 而巴西队只是在下半场临近比赛结束时，才由埃万德罗在巴西全队不要后方的猛攻之下，攻破了曾诚的把守的大门。 而这，还是在王艾没有提醒队友们防守，略带放水的意图之下。 中国国少，继两年之前，再次登顶17世界杯。11 第二十九节 和王艾差三步（上） 当晚，赶到赫尔辛基的华人华侨，放起了烟花。 国少驻地内，一片欢声笑语。 尽管没有特意寻求进球，更多的是在控制比赛，但王艾仍旧凭借几个场次中的关键进球，拿下了本届世少赛的金靴，顺便拿走了金球，毛剑卿是银靴，却非常满意。他知道，老大这是收着踢的，要不然也不会只比他多一个球。除了巴西这场比赛之外，全部六场比赛，王艾才踢了一个任意球，小组赛都让给王永珀和蒿俊闵主罚了。 王艾、毛剑卿、蒿俊闵、曾诚四人入围本届世少赛的最佳名单。 中国驻芬兰大使馆、中国足协的干部都赶到了国少驻地参与庆祝，明天开始国少将在芬兰停留两天，一方面是赛后休息，一方面是出席各种活动，给大使馆站台。然后才是回国大庆。 王艾委托刘春明指导代为请假，国内就不回去了，拉科让自己来参赛就可以了，如果回国庆祝再耽误几天，第二轮西甲也踢不上了。刘春明也知道王艾这个赛季的重要性，忙不迭的答应了。其实王艾请刘指导代为请假就是礼节性的，早几天他就跟张吉龙在电话里请过假。当时张吉龙还开玩笑说，让你去芬兰也不知道对不对，虽然为国争光是对，但是去西甲代表中国人踢比赛，也是为国争光，我们现在都分不清哪大哪小了，总之，以你的意见为准。 第二天，队友们在赫尔辛基和参加了几项活动，主要是和华人华侨们搞联欢，对这种场面，王艾虽然经历的不多，但也算有点经验，无非就是蜻蜓点水的表演表演，互相吹捧吹捧，稍微注意点说话别跑偏就行。 王艾除了又刷了一波好感之外，顺便又意向性的同意了几家芬兰当地企业的代言合同…… 队友们愤愤不平：凭啥你走到哪捞到哪？上赶着有人送钱花？上次去吉隆坡也是，这次来赫尔辛基还是！ 王艾表面上谦逊：没多少，才几十万而已，心中却窃喜：这次合作在欧洲，归施拉普纳，小美人儿的爪子伸不过来，这钱可就算私房了…… “我怎么还得攒上私房了？”恼火的王艾拳打脚踢的赶跑了嚷嚷着让他“见面分一半”的几个混蛋，把刘春明指导请来。 “刘指导，这回国了要是有商业上的事儿找我们国少，我的照片你们随便用，实在不行我在西班牙录个视频也行，但只能是集体的。” 刘指导笑道：“能有吗？你们上届有吗？” 王艾摇头：“我们那会其实也可能会有，但是都没想起来，唉，太纯洁了那时候，上上下下谁也没想着出去拉拉赞助、广告什么的。拿了冠军回国吃了三天就解散了。” “那我们就能有？”刘指导摇头：“少年比赛，没什么人看的。” “诶不是这样的。”王艾晃着脑袋：“上次解散了之后很久了我才知道当时有广告商想找我们来着，可我们都散了，为了不点钱再把人集中起来，人吃马喂的也不值当，所以挺可惜的。而且现在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那时候找踢球的拍广告，风险挺大的。这几年经过世界杯什么的一闹腾，这新闻热度就起来了。再说，不还有我呢么？就凭我一个人在这，广告商就肯定有。反正啊，你们回国了先别解散，等一等，反正都没在一线队，现在北京等一个星期，然后你也出去联系联系。” “能行？” “咋不行呢？好歹你得试试。没说么，就凭我在队里，这事儿就准有，无非是多少而已。你说咱少年队总是赔钱货也没法引起重视不是？这要是有人上门送钱来，可就是相当于帮我们宣传了，以后的青训工作不也好抓？而且，你刘指导自己不也能赚点？” “嘿嘿，那可不错，托你吉言了。”刘春明笑的眯着眼：“诶对了小王，你这临走时给大伙说点啥不？” “说啥呀？” “给大家鼓鼓劲呗，我瞅着这帮孩子回国了闹不好叫人一吹一捧就飘了。国少虽然马上要解散了，下一届国青可就差不多了，85国青虽然赶不上，但87国青总是赶得上的。今年10月份的85国青亚青赛，你肯定是没法去了是吧？我听说那边暂时也没找你，但后年的85国青的世青赛肯定得找你，还有我们队里的一些孩子。同时后年87国青就组建了。可他们要是飘了，可能一辈子都上不去了。” 说到这，刘春明叹口气：“其实决赛的时候吧，我都想了，输了也挺好，给这帮孩子留点念想，留个奋斗的目标，可这一下就到头了，我是怕这帮孩子从此后不知天高地厚。” “好吧。”王艾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担心，除了他们我上哪找人去？” 9月1日下午，结束了一上午最后的活动之后，队友们收拾行李准备下午到赫尔辛基机场回国了。 王艾也准备收拾收拾南下西班牙回拉科了。 就在酒店会议室，王艾作为86国少的队长，召集队员开了最后一次战备会。 王艾首先祝贺了队友们功成名就，泡妞顺利。一说这事，一个个就乐的东倒西歪的。 然后，王艾搜集了所有人的qq号，让队员们回国上网时候注意，他要建立一个“86国少”的qq群，让大家人散了，心也在一起。 这么一说，队员们都有些伤感。 “行了行了，红什么眼圈啊！又不是以后看不着了，没准你们以后踢甲a还是对手呢，到时候我还得给你们劝架呢。” “老大，我会给你好看的！”曾诚抱着肩膀黑着脸。 “给我好看？行啊，你上西甲来。”王艾笑呵呵的扫视着会议室，瞅着一个个的都缩了脖子：“哼，瞅把你们厉害的，真以为回去就能踢甲a，挣大钱了？做梦呢？永珀你月薪多少？” “1500，算奖金。” “看着没？两年前跟我一起拿了冠军的，两年了才挣这么点，你们现在才哪到哪？别狂，听着没？想跟老大我叫号，第一步，你先进入一线队，第二步，踢上甲a主力，第三步，出国！” 第三十节 和王艾差三步（下） “过去我们讲，‘不到长城非好汉’。可今天我们踢球的就得换一换，‘不去欧洲非好汉’！”王艾拍着桌子：“甭管你在国内多大牌儿，没在欧洲历练过，你就是出过国的矮一截，你信不信？” 毛剑卿不怎么信服，可不敢顶嘴，脖子梗了梗。 王艾一眼就看出来了：“嘿嘿，小毛，你还别不服气。欧洲足球是不是我们比我们强？古人怎么说的，怎么做的？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在那个环境里，你就长不成狗尿苔。孟母三迁的典故都听说过吧？” 姜宁举手：“老大，你给我们讲过。” “小姜不错。”王艾赞许的点点头：“为啥他妈……孟母老搬家呢？就是要换个好邻居，给儿子一个好的影响。这和我们踢球的是一样的。队伍里头，你有个好朋友，好队友，会帮你一起提高，可你们现在已经是过呢同龄人中最杰出的一批人了，想遇到和你们差不多水平的太难了。怎么办？早点在国内踢出来，早点出国接受更大的挑战。” “也许你们中间有人想，我在国内赚大钱不挺好的，出去还得学外语，吃的还不好，我遭那罪干什么？是不是啊郜林？” 郜林一缩脖子：我没那么想，可我又不是老大你，说出就出去了，还有人抢着要，出国要那么容易，也不至于现在才十来个人。 “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姚夏都知道吧？快马姚夏。他在青岛一年200万年薪，可到了图宾根呢，一年才150万。赔钱降薪他也出去，为什么？除了我刚刚跟你们说的，不出去的话照人矮一截之外，你只有出去了，你才有赚更大钱的机会。现在咱们甲a顶级的球星，一年的薪水也就刚刚超过三百万，算上奖金什么的，五六百万吧。很多是吧？可你们知道我这个赛季工资是多少么？” 王艾刚要吹，小曾举手：“我知道，你显摆过，700万。” 王艾挑了挑眉，低头找东西，敢拆老大的台！ 闹了一阵，王艾才气定神闲，看也不看鸡窝头的小曾：“那我就不算了，我起点高。咱说老白啊，两年前，在辽足，他一个月薪水5000多，到图宾根，直接翻十倍，可两年后，人家在多特蒙德多少呢？年薪两千万！” “哪多？哪少？”王艾比划着：“嘿，他在国外踢一年，赶上我们国内最好的球星踢四年，这还不算各种广告代言，那也比在国内多。你们想啊，广告代言看什么？看你的知名度，那是在国内踢球知名度高呢，还是在国外呢？” “两千万呐！”队员们还沉浸在这个巨大的冲击中。 这年头，中个五百万彩票都是祖坟冒青烟的表现，人家一年挣四个还不止！ 王艾一瞅这帮家伙的表情就知道，说理没用，把钱摆出来最有用。 等大家从精神冲击中缓过来，王艾拍了拍桌子：“所以，小的们，你们还早着呢。别看老白一次国字号的冠军没拿过，可人家现在挣的多，和他同龄的进了国字号的，有的现在连职业比赛都踢不上。你们这帮家伙别以为以后你就一定国青、国奥、国家就顺理成章了，差的远呢，只要一步没跟上，一天松懈了，你就永远都追不上，距离老白这个两千万的目标就永远也达不到。” “你们知道老白在图宾根练的有多苦么？和罗彤亮俩人挤一个二层小楼里，每天天不亮就得跟我出去跑，到早饭时，二十公里就完事儿了。下午回来接着练，晚上晚饭后还得练，每天晚上回去走路都是打着晃儿的，多少次床都没上去，在地板上就睡着了。一年365天，天天不落，冬歇期去海南岛自费集训，夏天上昆明自费集训。多少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笑话老白是傻逼，放着好日子不过，结果谁傻逼？笑话他傻逼的一个月万八千块钱，可人家今天一个月顶你全部职业生涯总收入，一年能顶你一辈子！谁傻逼？”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队友们只知道“中国第一中锋”的光鲜，却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而今天听着王艾的讲述，当然毫无怀疑，这可是老白的“贵人”，老白成神的亲历者。 “我告诉你们，就跟我们86国少似的，回国解散了，就没有第二次，你17了，就别想再过一回16！日子一天天的往前走，他就没有回头路！你松懈一天，你的最高成就就矮一米，你要松懈一年，得，出去别说你认识我！我以后带队上奥运会，上世界杯，我肯定不带你，谁说也不好使，你认识谁也不好使！为啥？你水平不够！你们信不信，你们中间的绝大多数人回国了一定一天都不敢松懈，天天练？哪怕你现在技术最好，人家天天练，你不练、你装大爷、你狂了，那最后你也完了！到时候我找人组队时候一比量，你最次，诶就有人要你，你有脸来吗？队友们都得让着你，你才能跟上，你有脸来吗？” 王艾疾言厉色，把“小的们”吓的瑟瑟发抖。 最后，王艾觉得吓唬的够了，才改换了柔和的口气道：“兄弟们，我们一起两年多，临分别了，我也挺舍不得你们的，我就希望以后不论我走到哪，身边都有你们在，我们兄弟一起到更高的舞台上闯一闯，我不希望谁掉了队。可你们现在和我就有技术差距，而我到了西甲，有更强的队友刺激，会进步的更快，而且我还不会松懈，你们怎么办？就得比我还努力！” 晚上，王艾在机场送走了心事重重的队友们，目光复杂的遥望着飞往祖国的飞机，也不知道这帮家伙到底能听进去多少，坚持多久。 人才还是少啊！ 王艾叹息一声摸出电话，几十秒后，“黄欣姐，干什么呢？” “正洗脸呢，我把电话开免提了啊。” “嘿嘿，我想起个事，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从德国请几个青训教练回去？诶，请到辽足，帮我们捋一捋青训体系，该花钱花钱。这笨蛋杯一年年的办，好苗子肯定能挖掘出来不少，但青训这一块要是不过关，成材率就太低了是不是？” 等王艾说完了，那边哗啦啦的一阵水声，听见黄欣拿起电话：“好了我知道了，挂了啊。” “你当个事儿啊！”王艾着急的道。 “呵呵，你王大博士以为我这个超越体育总经理一天到晚的都忙什么呢？靠你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就能管好公司了？三个月前人就到了。两个送给了徐指导，六个留给了辽足，这下放心了吧？” “啊啊。” “啊啊什么？赶紧睡觉，我要吃早饭了。” 第三十一节 第一场西甲联赛（上） 被黄欣教训了，顺便还当着自己的面刷了一番辛苦，王艾想问具体情况，结果黄欣以目前还没有整合完成为由，拒绝提供消息。 这是报复王艾不关心她平时工作，不相信她的工作能力呢。王艾也只好自认倒霉。别说理亏，就是理不亏，王艾也不敢跟黄欣翻眼睛。 最后好说歹说算是黄欣那边答应，再有半个多月整合完成专门给他汇报，这王艾才松了口气。 一边坐着南下的飞机，王艾一边心里偷偷乐。足球这一摊在家族企业中只算一笔很小的投资，在家里企业走上正轨之后，自己就一直在忙着，现在总算有一个正八经的经营上的帮手了。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其实黄欣从被王艾调到超越体育，就做了很多工作，只是过去很多工作都是在王艾的授意下开展的，而这一次，则完全是黄欣的自主性在发挥作用，想到了王艾的前头。 这种有人帮着分担的感觉是真好！ 就不知道雷奥妮什么时候能成长到这一步。 晚上十点，王艾一行人降落在拉科鲁尼亚机场上。王艾没通知俱乐部，所以也没人来接，几个人在机场外坐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城内。夜色虽深了，街边还挺热闹，毕竟是南欧，也算当地的大城市了。 王艾无心过多的欣赏街景，因为出租车司机一路唠唠叨叨，兴奋不已。拉科队里这么多成名球星，但真论个人成就，王艾谁也不惧。这也是王艾敢为了世少赛、世青赛分别请假的胆量，而俱乐部也很干脆利索的没扯后腿。 至于会不会因此恼了俱乐部导致王艾无法上场比赛，王艾才不担心：有胆子你们就不让我上！ 毕竟，王艾可不是一般的角色球员，可有可无。今年拉科鲁尼亚的心很大，欧洲冠军杯、国王杯、联赛三线出击，当然还有一个超级杯。而拉科上一次拿下国王杯还是在2002年，总共仅仅两次。联赛冠军还是在2000年，唯一的一次。至于欧冠……我来过，我见过！ 王艾今年的到来，在名头上可是顶替马凯的。所以王艾一点都不担心比赛机会。 换言之，王艾这也算“客大欺店”了？嗯，自主权比较强吧。 路过里亚索球场，王艾在车上张望了几眼，下车后给司机签了个名。 车费没给免，这让王艾多少有些失落：我的签名连个车费都不值！ “赵哥，你记着点他车牌号，下次不坐他车！”王艾愤愤不平的道。 赵丹真的回头认真的看了看车尾灯，转身点头道：“太快了，没看清。” 拧着钥匙开门，家里一片安静。王艾之前预定的各种家具、家电也配备齐全了。三层楼，每一次都是两室一厅一卫，厨房和饭厅在二楼。王艾住在三楼上，顶楼还有个小阁楼，一楼下还有个地下室。总之，空间很大，就是人有点少。 伴着宁静的海涛声，王艾沉沉入睡。半个月踢了六场比赛，全部都是主力，王艾也是身心俱疲。 9月3日清晨六点，王艾起身下楼开始晨练。严竹、赵丹也换了一身运动服，仨人都背着球。 这一跑，可把严竹和赵丹给坑苦了。虽然严竹也曾经陪王艾练过一两次，刚来王艾身边的时候，后来有白广海、罗彤亮等人陪着就不用他了。几乎时隔一年之后，再跟着王艾忽快忽慢的四段跑，老严也受不了！ 赵丹更惨，绕过市政厅重新跑回家门口的时候，赵丹舌头都收不回去了。 要说体能，他们都不比王艾差，平时家里的健身房他们用的比王艾更频繁，但体能好不代表着能适应王艾这种抽风式的跑法，你刚鼓足劲跟上，他嘎一脚刹车，你刚站下，他又开始疯跑。 赵丹还不能说苦，他知道，接下来在拉科，他几乎是要天天来这么一遍了。 早餐后，王艾先去俱乐部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去了拉科鲁尼亚大学，由于王艾也不确定自己将在拉科呆多久，所以学业也挺紧张的，总不能都离开了还跑回来上课，要是近还好说，要是去了英超，好么，天天坐飞机回来上课。 直到下午，王艾才正式到俱乐部报道。 “祝贺你取得了世少赛的好成绩啊！”小翻译康丝坦斯一边陪着王艾走，一边和王艾聊天。 他们俩现在是同学，都修西班牙文学的本科课程，同时康丝坦斯还是王艾的个人西班牙语老师。只不过王艾刚回来，俩人还没确定具体的授课时间。 “哈哈，还好，不过是两年前的再来一遍而已。”王艾不以为意的道。 “我说我怎么看你的表现一般呢。”康丝坦斯扭头看着王艾道：“我特意看了你两年前那次的比赛录像，那次你的表现比这次积极多了。” “对啊，因为两年前我都拿下了冠军了嘛，又长了两年，身体，技术、意识更强了，所以更轻松了，我就有更大的精力去帮助队友了。” “为什么？”康丝坦斯不解的问道。在她看来，足球就是个人英雄主义，个人的良好表现就是金钱，就是地位，她之前还以为王艾受到了教练组的歧视呢，一个射门那么准的球员怎么还踢边锋？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的，康丝坦斯。”王艾摇头：“你们好球员多，所以尽情的个人表现就好，队员成长不成长的完全不用考虑，大不了换人就是了，我们不行，人才太少，就这么几个踢球的，我不得哄着劝着，踢着骂着，还得养着往前走？” “你可以移民啊！”康丝坦斯道：“我们欧洲国家很多球员都会选择移民的。你原本国家的足球不强大，就换一个能接受你的足球强国，这样你的个人能力才不会被埋没。” “我是中国人。”王艾耸了耸肩。 “中国人也有很多呀。”康丝坦斯不由自主的反驳道。 “我是中国球员。”王艾扭头认真的看了看这个娇小的姑娘，笑了笑。 第三十二节 第一场西甲联赛（中） 虽然还是没搞懂雇主的意思，康丝坦斯还是偷偷吐了吐舌头不吭声了。 “和雇主吵架是不对的！”康丝坦斯自我安慰道。 听见小尾巴不吭声了，王艾到来了兴致，扭头看了看这个姑娘，发现小姑娘有点畏缩的样子，觉得她有点胆小就道：“我们中国足球不够发达，球员除了是个球员之外，还是国家的一部分，你懂吗？” 康丝坦斯双眼茫然，这是什么哲学逻辑？ “嘿嘿，别说我这么知名的球员了，就是一般的国脚也不能随便移民的。一个是在国外很难有好的发展，毕竟中国文化和欧洲文化差异太大，二么，真移民了，我们中国人的情感上受不了。” 康丝坦斯嘴上什么也没说，心里碎碎念：狭隘！ “这不是狭隘。”王艾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嘴角噙着笑：“因为我们足球弱小，所以每一个国脚都很宝贵，尽管成绩不怎么样，可要没他们，成绩还不如现在呢。现在怎么算也是亚洲二流，要是国脚都跑了，三流、四流可能都算不上。国家大和足球强是两回事儿的。” 康丝坦斯若有所悟，嘴上忍不住又犟：“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可以走啊，肯定有好多国家要你，我都听说了，你当初在德国时候就有媒体建议你移民的。” “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走。一个是不能带这么一个头，到时候我们国脚都纷纷的跑了，大家都得骂我。二么，我还想带着我们国家队创造好成绩呢。诶你不觉得，带领中国这样一个世界三四流的足球队变成一流强队更有成就感么？” 康丝坦斯双手揣在衣兜里，很小幅度的晃脑袋，低声嘟囔：“不可能的。” “什么？” “哦，我是说。”康丝坦斯崇拜的道：“你真有责任感。” 王艾听出来了同学的言不由衷，哈哈一笑。谁都能走，就我不能走，不仅是成绩和情怀，家里那么多企业也在国内，真要“背叛”了祖国，这些企业就得成为球迷发泄怒火的对象。 千夫所指，不病而死！ 到了俱乐部，听说全队正在里亚索球场训练，王艾直接拐弯进了球场。暂时还没有更衣室的柜子，于是在场边换了衣服和鞋。 这时候，脑门子锃亮的伊鲁埃塔才暂停了训练，把王艾叫到了面前。 “给大家介绍一下，他是我们队里的44号球衣的拥有者，来自中国的外援，王博士。” 队友们纷纷用西班牙语打招呼，王艾只能通过康丝坦斯传话：“我今年16，身体还比较弱，射门技术还行，希望能和大家在一起创造更好的成绩。” 王艾到没长篇大论，毕竟和大家还不是很熟，通过康丝坦斯，说话还挺费劲她能准确翻译，但是没法表达激烈的情感，一个小姑娘对着一帮大老爷们说：“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拿到更好的成绩”什么的，挺违和的。 好在王艾通过表情观察，队友们对王艾的到来挺欢迎的，至少没有给脸子看的。 伊鲁埃塔没多说，直接指挥王艾入队，参加训练。 训练的方式到是和图宾根有所区别。在德国，体能训练现在还比较多，而在西班牙，技巧训练比较多，好在王艾都算熟悉，一整个下午下来，也没觉得有太大负担。 只不过语言不通这一点很麻烦，和队友们交流不起来。队友们也不太熟悉王艾的踢球风格，打五人训练赛的时候，经常和队友配合不上，尽管王艾的射门依旧精准，哪怕是在拉科这支队伍里和弗兰、何塞、塞尔吉奥相比也不落下风，然后融入球队仍旧是一个大问题。 队长巴勃罗到是很和善，远没有粗犷的外表那么凶恶，用他所会不多的英语结结巴巴的和王艾说话，介绍拉科的战术体系，帮助王艾尽快的融入球队。 中场核心贝莱隆到没说什么话，但用行动来表达他的善意，比如经常给王艾传球，然后王艾经常接不到。 现在28岁的贝莱隆还很年轻，状态保持的也不错，社会上关于他入选国家队的呼声很高，但据说主教练赛斯不怎么喜欢他。 除了贝莱隆性格温和，不爱说话这些场外因素之外，他在场上力量不大、速度不快也成为制约他受到青睐的原因。 由于明天拉科就将迎战联赛的第二轮对手毕尔巴鄂竞技，所以今天训练就是一下午就解散了。 王艾本打算直接回家，没想到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在俱乐部门外，除了严竹和赵丹等候之外，贝莱隆也等在那里。由于王艾刚刚分配到更衣室的柜子，所以耽误了点时间，这会儿人都走散了。 “等我呢？”王艾指了指自己。 贝莱隆温和的点点头：“今天你第一次来训练，我想找你聊聊，顺便邀请你品尝一下我们的美食。” 王艾笑呵呵的点头，对任何人的善意，王艾都不会拒绝，何况是贝莱隆的。 贝莱隆没有车，王艾暂时也没有，索性小城不大，几个人溜溜达达的找了一家中档餐馆。贝莱隆请王艾点菜，王艾摆手拒绝：“我没有忌口的，你给我点吧，正好我也不懂。哦，对了，还有我的翻译，康丝坦斯，你们一起决定吧。只不过量要多一些，我饿了。” 贝莱隆也没客气，点了几份炸丸子，海鲜饭，炖豆子、奶酪蛋包子。数量不多，充满西班牙风情。 这和国内有点像，北方是咸口，南方是甜口。德国菜里以咸为主，可到了西班牙这个南欧，就是甜的居多，连海鲜饭也有点甜腻腻的。好在王艾不在乎。 今天吃饭本来就是个由头。 几个人都不着急，慢悠悠的吃着，看着餐馆外的风景，慢慢的聊着。除了闲聊之外，主要还是聊球场上的位置变化、战术配合。 一个小时吃完了，王艾拿钱要aa制的时候，贝莱隆拒绝了。这让王艾很诧异，结果贝莱隆说：“我特意找华人问了你们的生活习惯，今天是第一次，我请你吃西班牙菜，按你们中国人的习惯。” 王艾笑着摇摇头，贝莱隆啊，这个人真是让人无法讨厌啊。 第三十三节 第一场西甲联赛（下） 北京时间2003年9月4日凌晨三点，西班牙当地时间9月3日，周三晚上9点，拉科鲁尼亚坐镇主场，迎战巴斯克雄狮——毕尔巴鄂竞技。 赛前在召开新闻发布会时，有记者问到了刚刚在芬兰拿回了诸多奖项的中国外援是否会在本场比赛中登场，伊鲁埃塔含糊其辞，但证明了王艾入选了本场比赛的18人大名单。 就这一个迹象，中国媒体就开心了，这代表着小王有机会作为中国球员首次登陆西甲了！ 央视体育频道还煞有介事的分析说：小王的状态得到了俱乐部的认可，否则不会被排入18人名单中，因为小王几乎没有和拉科合练过，难么唯有凭借出色的个人状态了。 但实际上伊鲁埃塔怎么考虑的，王艾并不清楚。 对于能够这么快就入选大名单，王艾当然是高兴的，但对于是否能够登场，到没抱太大希望，反正也不着急，自己这个年龄还是有点劣势，早一场晚一场都无所谓。说穿了，能在这个年龄进入拉科的一线队就是胜利，能和贝莱隆这样的球员天天训练就是胜利。 “反正不能雪藏我！”王艾对这一点还是心中有底的。不仅是个人能力问题，还有自己的到来对拉科知名度、广告合作等方面的影响，决定了拉科不可能放弃自己，除非，表现非常不好。 果然，开赛前伊鲁埃塔通过队长巴勃罗宣布的首发名单中没有王艾，王艾坐在场边的替补席上，离教练的位置还挺远。作为最后来的，还没参加赛前集训，虽然知名度不小，但在西甲还没有证明自己的球员，王艾很自觉的去守卫饮水机。 别说，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 一边看着深红球衣的毕尔巴鄂竞技和蓝白球衣的拉科比赛，王艾一边胡琢磨，上一次打替补是什么时候来着？哦，也不算少。在亚运会上就是全程替补来着，嗯在世界杯上也是替补。不过那些时候，王艾有能力随时登场，而不像现在，能不能上场几乎就是还不熟悉的主教练的一句话。 场上双方踢的很激烈，拉科虽然巅峰期随着人员老化渐渐过去，但毕竟还没老的踢不动，而毕尔巴鄂竞技本赛季从二队提拔了巴尔韦德当主教练，赛季前的热身赛表现上佳，本赛季雄心勃勃。 而且这支纯血的巴斯克球队，一向都不缺乏斗志，因此双方的场上比赛十分激烈。 上半场第22分钟，主队右边锋卢克接贝莱隆挑传头球入网，1:0领先。 下半场回来，尽管毕尔巴鄂竞技的胡兰·格雷罗和埃斯克罗两大前锋频繁冲击，却在稳健的毛罗·席尔瓦、巴勃罗率领的防线前无功而返。反倒是被潘迪亚尼在下半场第31分钟，接德贾明哈的妙传打入球门死角。 拉科鲁尼亚的球迷一如既往的在看台上挥舞着蓝白旗帜，发出海啸一般的欢呼声，算上上一场小胜萨拉戈萨，拉科已经两连胜了。 眼看时间相差无几，伊鲁埃塔换下了贝莱隆和巴勃罗，换上了斯卡洛尼和塞尔吉奥，虽然刚刚赛季初，但三条战线上的拉科，比赛任务很重，经常要做轮换。 此时，凌晨看直播的中国球迷都有些等的不耐烦了，也没见站在场边的主教练瞅王艾一眼。 王艾到乐得清闲，在替补席上看的美滋滋的，天有点冷，还裹上了厚外套，包的严严实实的，看起来根本没有做上场的准备，连个热身动作都没做。 可伊鲁埃塔的思路一般人摸不着，就在时间走到了第四十分钟，所有人都已经不期待王艾的首次登场时，他喊了暂停后突然扭头，看向叫王艾，伸伸手。 场边的摄像机准确的抓到了他的这次换人，哪怕时间还剩下五分钟了，还是引起了球迷们的一阵小小的回应。 拉科这么多成名球星，没有哪个在世界杯上拿过银靴，拉科球迷本来以为赛季前的热身赛、训练赛能看到王艾的身影，直到和俱乐部打听才知道，王艾远在北欧的芬兰，从消息宣布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王艾还从未在拉科球迷面前表现。 拉科球迷对王艾已经盼的太久了。 王艾脱下外套，原地蹦跳着到了伊鲁埃塔身边，实在是换人太突然，王艾没时间去做热身了，和本场比赛打入一球的右边锋卢克打个招呼后，王艾轻飘飘的跑上了草坪。 不论赛前对王艾的初登场说多少，王艾毕竟已经踢过太多比赛了，此刻的心情是非常平静的，甚至连努力进球，震慑一下拉科的想法都没有。 左前卫是弗兰，已经效力拉科多年，所以王艾来到了右前卫的位置上。 这个位置王艾还真不太熟，虽然王艾左右脚都行，从小就有意识的锻炼左脚，但右脚也没问题，只是在各个队中为了照顾队友而不得不选择了左前卫。也不知道伊鲁埃塔是怎么想的，反正第一次登场，来到了相对陌生的右前卫。 这时，双方基本上都已经放弃了继续进攻的想法了，两球落后的毕尔巴鄂竞技也没有五分钟内连追两球的野心，面对老道的拉科，也基本做不到，而拉科也想着节省点体力，因此攻防节奏都放缓了下来。 就等主裁判一声哨响，大伙回家吃饭了。 王艾在右边路前后跑了跑，试图抢断对方，但没什么机会，这时候同样是下半场替补登场的塞尔吉奥在中路一个斜传就把球传了过来。 王艾很清楚的听到身后的看台上，拉科球迷发出了一片低低的呼声。中路塞尔吉奥一边向前跑动着，一边瞅着王艾的方向。 王艾懂了，带球前冲，他这一跑，把对位的毕尔巴鄂后卫吓一跳，实在是这个中国少年冲的很猛。 他急忙的上前堵截，王艾欺负他岁数大，右脚把足球沿着边线一推，身子从他左边绕过，趁他转身的时候，轻巧的人球分过，就晃开了一片空档。 拉科球迷的惊呼声更大了。 王艾没有选择下底，而是高速斜着冲向罚球区，等中后卫上前堵截的时候，王艾作势横向带球，晃开了对方重心后，直插门前。 毕尔巴鄂门前，一阵大乱。就在守门员认为王艾即将起脚射门的时候，在门前王艾突然起脚横传，塞尔吉奥、弗兰双双杀到，塞尔吉奥抢点射门，被对方守门员倒地后用手挡了一下，另外一边的弗兰补射命中。 3:0！ 第三十三节 五连胜（上） 3:0领先之后，这场比赛彻底失去了悬念，随即就在主裁判的哨声里结束了。 王艾登场五分钟，触球一次，过两人，试图助攻，可惜塞尔吉奥不争气，最终被弗兰得到补射命中。 也是就说，王艾的第一场西甲，什么亮眼的数据也没有。 然而，数据不等于表现。 第二天出版的西班牙媒体纷纷对王艾的这次五分钟的比赛进行了评价，基本上都给予了好评。虽然没有破门，也没有助攻，然而能如此轻松的创造破门机会，轻松的过人，起码表明王艾对西甲的适应性很好。 作为一名拉科的特殊的替补球员，这已经超过了俱乐部的最低要求了。 除了西班牙媒体之外，就数中国媒体高潮的厉害，王艾都懒得看他们的评价。 走在拉科鲁尼亚大学的校园里，也不时的有同学上前攀谈。可惜，王艾现在的西班牙语还是说不了，只能让身边的康斯坦丝翻译。 说起来，选择拉科鲁尼亚大学的西班牙文学专业，有点选错了。听不懂西班牙语，还要上课学人家的文学，这难度可真是不小。想自学都不行，课本都看不懂。好在有个康斯坦丝，既是同学还是翻译，王艾回家自学的时候就得上书店买一些英语的课本来对照着学。 这可不像在图宾根，王艾之前有一年的时间在家里和黄欣学德语，这次来西班牙完全是被迫的，五月份才确定了要转会，还没确定去哪，加上中间比赛又多，根本没时间学。 就这样，康斯坦丝不但是王艾的翻译、西班牙语教师还是专业课上的辅导老师，好在她没再多要一份薪水。 周日是国王杯的资格赛，因此联赛暂停，王艾也趁此时间抓紧学会了几句简单的场上沟通的语言，并开始每天随队训练。由于上一场王艾的表现还不错，因此队友们也渐渐的热情了起来。 北京时间9月14日凌晨三点，西班牙当地时间9月13日，西甲联赛的第三轮开始了，拉科鲁尼亚南下塞维利亚，挑战塞维利亚队。 上午全队赶到塞维利亚后，进行了简单的场地适应，下午在酒店附近的场地进行了简单的赛前训练。 晚上21点整，全队赶赴拉蒙球场。主队塞维利亚是白色球衣，客队拉科鲁尼亚是黑色球衣，双方对比鲜明。 这场比赛王艾仍旧被排在了替补阵容中，坐在场边不急不躁的看比赛。 上半场第11分钟拉科就首开纪录，由维克托在中路一个漂亮的转身抽射命中。 经过了十几分钟的争夺后，塞维利亚队也在上半场第33分钟打入客队一球。双方以1:1的比分结束了上半场。 下半场回来，局面一度僵持，起码从王艾的视角来看，双方实力虽然有差距，但是很小，拉科就是胜在个别队员的实力比塞维利亚球员强，但强的也不多。拉科的赢面稍大，但塞维利亚也不是没机会。 正在场边瞎琢磨，背后的康斯坦丝捅他，王艾一扭头，主教练伊鲁埃塔一脸严肃的挥手让他起来热身。 王艾疑惑的抬头看看时间，才下半场开场五分钟，这就轮到我啦？ 这主教练真有意思，私下里一句话也不和我说，连点准备都没有，我还以为还得最后垃圾时间让我上呢。 一边继续瞎琢磨，一边在场边来回跑动热身的王艾忘记了，不是伊鲁埃塔不想和他说话，而是他们俩语言不通。伊鲁埃塔给队员训话时，王艾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姑娘嘟嘟囔囔，让伊鲁埃塔特别难受。 索性就不和王艾说了，他要看看王艾阅读比赛的能力怎么样。一个优秀的球员起码在场上比赛时，是不需要教练太多干涉的，顶多让教练提醒一下注意节奏了，注意阵型了这些。 比赛还剩下35分钟，王艾这一次替补弗兰登场，被移动到了左边路。 这一次从王艾的得球机会就多多了，队友们也更加信赖王艾。所以刚一登场，就收到了左后卫奈贝特的直传，王艾不停球，直接将足球分给了中路插上的毛罗席尔瓦，随即向前移动准备在侧面策应队友的攻势。 可惜这次攻势最终被对方化解。 但王艾的这次触球，干脆利索的进攻策应，还是进一步赢得了队友的认可，接下来王艾得球的机会就更多了。 距离第一次触球十分钟后，王艾接应贝莱隆的中路突破，贝莱隆分球右路，王艾得球后坚决下底，两个假动作晃开对位防守球员后，贴着底线，传了一个又快又平的传中球。 足球到门前时，守门员出击，将这次威胁球中途截下。 就听球场里一片长出气的声音。 王艾没破门，没助攻，但是他的威胁谁都看得出来，太致命了！ 刚刚那个球要不是塞维利亚守门员反应迅速，注意力集中，根本来不及跑回来出击中途抢断，那球要是到了门前可就是轻轻一碰就能破门。 王艾到不懊恼，继续慢慢的寻找机会。 比赛时间到了下半场第35分钟，塞尔吉奥创造了一次良机，他在右路和贝莱隆打了一个小范围的配合后，长传给了右路，结果跟进的卢克传回门前，被替补上场的德贾明哈抢点成功。 拉科鲁尼亚2:1领先塞维利亚。 随后双方又进行了几次较量，可惜拉科防守的十分稳健，没给塞维利亚什么好机会，反而拉科的右路频出险招，王艾在场上表现的很活跃，活动范围很大，中线以后接应，中路策应，前插下底，搅的漫天风雨，逼的塞维利亚不得不加强了右路的防守力量。 最终，双方以2:1结束了这场比赛。 拉科鲁尼亚也赢来了本赛季西甲联赛的三连胜。 只是王艾仍旧没有破门，没有助攻。这可就有点让人看不懂了，他发挥的听出色，跑动也积极，就是没有建立功勋。虽然俱乐部和主教练在被问到的时候都对王艾的表现满意。 但是，中国球迷不满意，实在是王艾把他们的胃口养刁了。凌晨爬起来看你比赛，你连个球都不进，太不够意思了！ 第三十五节 五连胜（中） 赛后第二天，刘建宏特意打电话给王艾，进行了一次电话采访。时间是北京时间晚上八点，体育频道的晚间体育新闻中间。 导播和王艾沟通好了之后，给刘建宏打手势，刘建宏顺手接过了电话线路，张口道：“王艾你好，我是刘建宏。” “我知道，哈哈。”虽然远在地球另外一面，但听起来效果还不错，而且，王艾的心情似乎很好。 刘建宏不由自主的微笑道：“小王，全国球迷都关心你在西甲的比赛，你的这两场比赛都是凌晨三四点钟进行的，球迷们看球看的很辛苦，但是你一直没有破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哈哈。一场两场不破门是正常的是吧？我在拉科队中来的太晚，和队友们都不够熟悉，因此互相配合上心里没有底。或者说，因为我来的晚，拉科的战术体系中没有我的位置，队员们在策划进攻时没有考虑过我和我的技术特点。所以我暂时游离在这个体系之外。即便是有机会我也不应当猛冲去抢，因为有可能和队友的位置重叠，所以我这两场都在尽力的从我的位置上策应进攻，这个是我目前应该做的。” 刘建宏听的频频点头：“但是，进球不是最好的融入球队的方法吗？” “是啊是啊，但是我没找到机会啊。”王艾很快速的回答，就像两个人对面聊天一样直接而放松。 说实话，王艾这样的嘉宾是新闻媒体最喜欢的，能说、爱说，反应迅速，说话快，信息量大。但也非常考验主持人的功力，一不小心就让嘉宾掌控了话语权，然后话题就不知道滑到哪去了。 “那么你预计你的第一个西甲进球会什么时候到来？会以什么样的方式？” “这我哪知道？刘哥你不能给我挖坑陷害我啊。”王艾提高音量道：“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玩电子游戏，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再说，我这么多的破门方式，谁知道哪一种？诶，你说我要是就会一种破门方式倒好了哈，不管你怎么问我，我就一个答案。” “举个例子？”刘建宏语速极快的回应，同时对着摄像机挤了挤眼睛，全国球迷秒懂：这真是个王博士挖坑了。 果然，那边王博士毫无防备，真的就跟俩人私下里聊天似的：“比如我是罗纳尔多，你问我什么时候破门，我永远告诉你下一场，问我用什么方式破门，永远一个答案：脚踢的。再比如我是老白，你问我，我就是狮子甩头、犀牛望月、鱼跃冲顶，就是头球头球头球……诶，我好想得罪人了……刘建宏，我……” 那边刘建宏手疾眼快的切断连线，面不改色的对着摄像机：“喂喂？王艾？王艾？嗯，信号不太好，我们接着让导播联系，下面给大家播放几分钟的王艾在西甲两场比赛的精彩集锦。” 两分钟后，被导播轻言细语安慰得当的王艾重新被接到了直播间，开口第一句话就吓的刘建宏手一哆嗦，差不点又给切出去：“你可真会利用主场优势啊，说罚下就罚下，哼哼，我算体会到国内球迷对黑哨的感受了。”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唔唔唔，我什么也没说。” “好吧，言归正传。”刘建宏面不改色：“小王，你知道国内球迷看你比赛挺不容易的，你是不是应该尽快展现出好的状态来回报大家？” “嗯嗯，这是当然的，我会尽快融入球队。跟大家汇报一下，最近拉科的比赛任务很多，明天我们就去雅典参加欧冠小组赛的第一场，下周末我们是西甲第四轮，迎战阿尔贝切特，一周之后和奥萨苏纳，下周周中，是欧冠小组赛的第二场，总之，都是一周双赛，我相信我的破门随时可能到来。” “好的，我们也希望你早日实现我们所有人的梦想。对了，我听你那边有海涛声，你现在在哪里？” “哈哈哈，我在塞维利亚的一个朋友家做客，晚上就去雅典啦。哦对了，这里是一个海边别墅，很漂亮。” “好吧！”刘建宏咬着牙：“我们这么急着盼你进球，你居然在度假，你的良知呢，你的责任感呢，我要是你根本没心思玩儿，一定正在努力训练，拼命训练，争取早日进球，回报大家！” 王艾叫刘建宏喷的一愣，冲着身边的康斯坦丝摆摆手，对着话筒语气肯定的道：“所以……你不是我。我可以劳逸结合暂时在海边别墅度假的同时，兼顾学习西班牙语温习课程，而你只能守在北京的直播间里望眼欲穿。听啊，海浪声，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 刘建宏一把扣住了话筒：“观众朋友们，球迷朋友们，下面都是噪音，我们结束这次的电话采访。” 呱嗒一声挂了电话，刘建宏对着摄像机：“相信球迷朋友们应该感觉很轻松，我们可以听出来，王艾的状态应该很不错，心情也不错，这是一个球员成功取得入球的前提。我们相信状态放松的王艾的第一个西甲进球应该就在不远的将来，同时我们相信，无论王艾博士表现的多么轻松，他的内心里也一样是焦急的，希望尽早用良好的表现回报大家的。那么我们来关注下面的体育新闻……” 王艾到是没听到刘建宏接下来的自白，他正忙着和康斯坦丝说话。这是比赛后的第二天，全队在塞维利亚短暂休息了一天，由于马上就要赶赴雅典参赛，所以全队索性就在塞维利亚这个更加温暖的海边城市休息，然后晚上自己搭乘飞机。 康斯坦丝邀请王艾出去玩儿，到她的家中去，王艾了解到康斯坦丝无父无母，心生怜意，于是欣然前往。 这里是靠近地中海的一座小城的沿海别墅。看得出来，别墅有些年头了，但维护的比较好，房前屋后有大片的花园和树林，而门前几十米外就是辽阔而温和的地中海。 第三十六节 五连胜（下） 第三十五节五连胜 赛后第二天，刘建宏特意打电话给王艾，进行了一次电话采访。时间是北京时间晚上八点，体育频道的晚间体育新闻中间。 导播和王艾沟通好了之后，给刘建宏打手势，刘建宏顺手接过了电话线路，张口道：“王艾你好，我是刘建宏。” “我知道，哈哈。”虽然远在地球另外一面，但听起来效果还不错，而且，王艾的心情似乎很好。 刘建宏不由自主的微笑道：“小王，全国球迷都关心你在西甲的比赛，你的这两场比赛都是凌晨三四点钟进行的，球迷们看球看的很辛苦，但是你一直没有破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哈哈。一场两场不破门是正常的是吧？我在拉科队中来的太晚，和队友们都不够熟悉，因此互相配合上心里没有底。或者说，因为我来的晚，拉科的战术体系中没有我的位置，队员们在策划进攻时没有考虑过我和我的技术特点。所以我暂时游离在这个体系之外。即便是有机会我也不应当猛冲去抢，因为有可能和队友的位置重叠，所以我这两场都在尽力的从我的位置上策应进攻，这个是我目前应该做的。” 刘建宏听的频频点头：“但是，进球不是最好的融入球队的方法吗？” “是啊是啊，但是我没找到机会啊。”王艾很快速的回答，就像两个人对面聊天一样直接而放松。 说实话，王艾这样的嘉宾是新闻媒体最喜欢的，能说、爱说，反应迅速，说话快，信息量大。但也非常考验主持人的功力，一不小心就让嘉宾掌控了话语权，然后话题就不知道滑到哪去了。 “那么你预计你的第一个西甲进球会什么时候到来？会以什么样的方式？” “这我哪知道？刘哥你不能给我挖坑陷害我啊。”王艾提高音量道：“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玩电子游戏，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再说，我这么多的破门方式，谁知道哪一种？诶，你说我要是就会一种破门方式倒好了哈，不管你怎么问我，我就一个答案。” “举个例子？”刘建宏语速极快的回应，同时对着摄像机挤了挤眼睛，全国球迷秒懂：这真是个王博士挖坑了。 果然，那边王博士毫无防备，真的就跟俩人私下里聊天似的：“比如我是罗纳尔多，你问我什么时候破门，我永远告诉你下一场，问我用什么方式破门，永远一个答案：脚踢的。再比如我是老白，你问我，我就是狮子甩头、犀牛望月、鱼跃冲顶，就是头球头球头球……诶，我好想得罪人了……刘建宏，我……” 那边刘建宏手疾眼快的切断连线，面不改色的对着摄像机：“喂喂？王艾？王艾？嗯，信号不太好，我们接着让导播联系，下面给大家播放几分钟的王艾在西甲两场比赛的精彩集锦。” 两分钟后，被导播轻言细语安慰得当的王艾重新被接到了直播间，开口第一句话就吓的刘建宏手一哆嗦，差不点又给切出去：“你可真会利用主场优势啊，说罚下就罚下，哼哼，我算体会到国内球迷对黑哨的感受了。”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唔唔唔，我什么也没说。” “好吧，言归正传。”刘建宏面不改色：“小王，你知道国内球迷看你比赛挺不容易的，你是不是应该尽快展现出好的状态来回报大家？” “嗯嗯，这是当然的，我会尽快融入球队。跟大家汇报一下，最近拉科的比赛任务很多，明天我们就去雅典参加欧冠小组赛的第一场，下周末我们是西甲第四轮，迎战阿尔贝切特，一周之后和奥萨苏纳，下周周中，是欧冠小组赛的第二场，总之，都是一周双赛，我相信我的破门随时可能到来。” “好的，我们也希望你早日实现我们所有人的梦想。对了，我听你那边有海涛声，你现在在哪里？” “哈哈哈，我在塞维利亚的一个朋友家做客，晚上就去雅典啦。哦对了，这里是一个海边别墅，很漂亮。” “好吧！”刘建宏咬着牙：“我们这么急着盼你进球，你居然在度假，你的良知呢，你的责任感呢，我要是你根本没心思玩儿，一定正在努力训练，拼命训练，争取早日进球，回报大家！” 王艾叫刘建宏喷的一愣，冲着身边的康斯坦丝摆摆手，对着话筒语气肯定的道：“所以……你不是我。我可以劳逸结合暂时在海边别墅度假的同时，兼顾学习西班牙语温习课程，而你只能守在北京的直播间里望眼欲穿。听啊，海浪声，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 刘建宏一把扣住了话筒：“观众朋友们，球迷朋友们，下面都是噪音，我们结束这次的电话采访。” 呱嗒一声挂了电话，刘建宏对着摄像机：“相信球迷朋友们应该感觉很轻松，我们可以听出来，王艾的状态应该很不错，心情也不错，这是一个球员成功取得入球的前提。我们相信状态放松的王艾的第一个西甲进球应该就在不远的将来，同时我们相信，无论王艾博士表现的多么轻松，他的内心里也一样是焦急的，希望尽早用良好的表现回报大家的。那么我们来关注下面的体育新闻……” 王艾到是没听到刘建宏接下来的自白，他正忙着和康斯坦丝说话。这是比赛后的第二天，全队在塞维利亚短暂休息了一天，由于马上就要赶赴雅典参赛，所以全队索性就在塞维利亚这个更加温暖的海边城市休息，然后晚上自己搭乘飞机。 康斯坦丝邀请王艾出去玩儿，到她的家中去，王艾了解到康斯坦丝无父无母，心生怜意，于是欣然前往。 这里是靠近地中海的一座小城的沿海别墅。看得出来，别墅有些年头了，但维护的比较好，房前屋后有大片的花园和树林，而门前几十米外就是辽阔而温和的地中海。 第三十七节 大放光芒（上） 9月27日，距离上一场比赛的一周之后，拉科鲁尼亚全队飞往纳瓦拉自治区的首府潘普洛纳市，挑战奥萨苏纳足球队。 纳瓦拉自治区在西班牙和法国边界处，同样是伊利比亚半岛北部平直海岸线的沿海地区，只不过拉科在最西边，纳瓦拉在最东边。 奥萨苏纳队是一只西班牙的二流队伍，不论是否身在西甲，历史上也没有取得过西班牙顶级赛事的冠军。然而这几年顽强的留在了西甲的行列里，每次都是摇摇欲坠，就是不下去。球队没什么钱，所以都是一些角色球员，是真的一个大牌球星都找不到的。主教练是个墨西哥人，叫哈维尔阿吉雷，去年还带着墨西哥队参加了世界杯。 由于奥萨苏纳是个农业加旅游的城市，没什么钱，所以带着一帮朴实的角色球员，哈维尔也没太大野心，留在西甲就是胜利。所以在战术上非常保守。同时，奥萨苏纳在西甲排名很低，所以比赛任务少，比赛负担轻，相应的球员的体能和状态都保持的很好。 这也就代表着，奥萨苏纳是个让人头疼的对手。本赛季前四场比赛，奥萨苏纳也取得了两胜一平一负的好成绩，就输给了上赛季的冠军瓦伦西亚一场，连巴塞罗那坐镇诺坎普都没拿下他们。 赛前哈维尔放话要给拉科一个教训，伊鲁埃塔的回应是笑了笑，他知道对方本赛季雄心勃勃要冲击联盟杯资格，他才懒得和对手吵架。 双方都清楚，拉科的平均年龄更大，而奥萨苏纳的球员实用性更强。 北京时间9月2日凌晨一点半，西班牙当地时间27日19点30分，主客队双方在埃尔萨达尔体育场正式开赛。 本场比赛王艾仍旧是替补，只不过坐的位置离主教练近了一些。在拉科鲁尼亚，伊鲁埃塔已经当了五年主教练了，虽然总和球员闹矛盾，但主帅的地位牢不可破，权威很重。所以，替补球员坐哪，都是有一定讲究的。 王艾在场边认真的观赛，他预感到这场比赛可能要有说道。因为今天天气有些凉，白天下了一天雨，球场的草皮很潮湿，这对于打法华丽的拉科是个很大的限制。 同时赛前王艾观察到，球队的体能因为频繁的多条战线出击，下降的很快，一周的休息并没有明显的起色，其中几名主力球员甚至还身体不舒服而未能随队前来。 果然，赛前就看到了拉科名单的主队表现的很积极，大有趁着拉科不舒服而豪取三分的志向。奥萨苏纳颇为牢固的防线，让技术为主的拉科前场很困难，而他们的反击又让拉科感觉很不舒服。 总之，这是一场略显别扭的比赛，拉科全队上下的状态都不怎么好。 45分钟过去，双方暂时22打平。 伊鲁埃塔黑着脸带队回到了更衣室。 王艾知道，这位在更衣室里也是个喷子，而且说话特别喜欢揭人疮疤，换言之，怎么狠怎么来。 果然，一到更衣室伊鲁埃塔就开启了吹风机，他说的又快又急，王艾也听不清楚，康斯坦丝甚至来不及翻译。 吹了五分钟，队员们默而无声，一个是被骂的习惯了，伊鲁埃塔这个老头儿，急眼了敢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动拳头，去年中场大将塞尔吉奥在训练场上叫他喷急眼了，一脑袋顶在他脸上，结果塞尔吉奥的主力位置就没了。因为这个，去年世界杯都没去上。 伊鲁埃塔发够了火气，一眼瞅见角落里暗戳戳看热闹的王艾，指着王艾来了一串鸟语，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能他也忘了。等喷完了看王艾双眼茫然，才恶狠狠的道：“快点学号西班牙语！不会语言，不是一个合格的职业球员！” 嗯，最后这句是康斯坦丝翻译的。 王艾笑着点点头，他才不跟老头一般见识，一切看场上表现。 经过二十天的共同训练比赛，王艾已经初步赢得了队友们的认可，尤其是被他几次助攻帮助的破门的球员，对王艾的态度明显非常友善。而王艾自己也初步体会到了拉科的战术打法，准备爆发了。 下半场回来，拉科的攻击没有明显起色，伊鲁埃塔换上了中锋特里斯坦试图冲击一下，结果冲击了十分钟也没有效果，反而贝莱隆体能不支要求下场。 赛前他就有点小伤，和体能充沛的对手拼了大半场，有点扛不住了。 不论是俱乐部老板还是主教练乃至他自己都清楚，他是这支队伍里，中场最稳定的发动机，可伤不得，相比欧冠，一场联赛的重要性就不是很高了。 伊鲁埃塔扭头看王艾，皱着眉头挥了挥手。 王艾站起来一抖肩膀，外套被潇洒的甩到了椅子上，白色为主，淡蓝花纹的球衣后背，明晃晃的44号这个全队目前最大的号码。 贝莱隆走到场边和王艾击掌，微笑道：“交给你了。” 王艾笑着点点头，踏上了这片潮湿的草皮上。 熬夜看球的中国球迷终于再一次看到了王艾的登场，心理不由得期待了起来。 这一次换人，王艾改打前腰，也不知道伊鲁埃塔怎么想的，换了好几个位置了。不过王艾也不在乎，他今天的破门感觉很强烈。 不料，还没等王艾找到什么好机会，奥萨苏纳在王艾刚上场不到三分钟，就再次取得了进球。在门前的混战后，把足球踢到了巴勃罗的腿上变向折射入。 奥萨苏纳的球迷在场边兴奋的挥舞着旗帜为主队助威，这可是本赛季奥萨苏纳杀掉的第一个强队啊！输给瓦伦西亚，战平巴萨，战胜拉科，这简直是梦幻般的开局。 可惜，拉科今天的开局，不仅是一条狗，还有一个中国的博士，号称全球现役球员中智商最高的。 几百名特意前来助战的拉科球迷，也对王艾的登场寄予了厚望。 你个堂堂的世界杯银靴，都踢了三场比赛了，一起没进，连任意球都让出去了，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俱乐部薪水没给够是怎么？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王艾胸中，已经压满了破门n，期待着一次全面的爆发。 </br> </br> 第三十八节 大放光芒（下） 王艾登场时，比赛仅仅剩下了35分钟，而落后一球时，仅仅剩下了半小时。除了他自己，没人会意识到这个欧洲金童正在琢磨玩一票大的，一举奠定自己在球队中的地位。 下半场比赛第23分钟，穆尼蒂斯在边路接后场长传在起跳时，被对方球员撞翻，主裁判刚要吹哨中止比赛，在拉科的人群里，一道迅疾如风的身影抢上前去，在双方都等着中止比赛的时候，抢到了球权。随即不顾还在有点愣神的双方，带球前冲。 主裁判看比赛形式有利于进攻，就放弃了中止比赛的意图，虽然有点意外，但并不犯规。 摔倒在地的穆尼蒂斯有点郁闷，刚才摔一下有点难受，本想缓一缓的，这时候后腰斯卡洛尼走过来伸出手，穆尼蒂斯抓住队友坐起，张口刚要吐槽，就听场边奥萨苏纳的球迷一声惊呼。 两人一下就忘了吐槽中国人的事儿了，忙扭头去看。 就见在红色球衣的人影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刮过草原的寒风，如同切开黄油的利刃，两人也看不清他是怎么过人的，就只能看到他从右边线附近几乎是笔直的冲向球门，沿途阻截的球员纷纷失去重心，或者从后追赶。 仿佛是一只惹了大祸，被非洲野水牛群疯狂追赶的小狮子。 场边的惊呼一声接一声，穆尼蒂斯忘了身上的难受，站起身下意识的跟着往前跑，可没跑两步，就看前方四十米开外的人影一阵乱晃，然后就是看见中国少年起脚，然后就是花飞溅。 穆尼蒂斯和斯卡洛尼停住脚步，互相疑惑的看看：这就进了？ 然后，前方的弗兰，特里斯坦，身后的巴勃罗、罗梅罗、塞尔吉奥，场边的贝莱隆、伊鲁埃塔纷纷高举双臂。 然后，场边客队球迷的惋惜声和主队球队的“哇”的一声相继传来，最后是主裁判的一声长哨，宣布进球有效。 然后，就是迎面跑来阳光灿烂的欧洲金童。 “真进了？”穆尼蒂斯和斯卡洛尼绽放笑容，迎面狠狠的和王艾来了个拥抱。 在全队状态低迷之际，这位今年大出风头的少年，终于亮出了他的獠牙。 奥萨苏纳队员有些惊讶，似乎这个少年之前的比赛状态一般，甚至有“水货”的声音传出，所以对他没怎么重视，没想到，刚才他突然出手，趁着双方没注意抢下球权，然后就是连过三人，射门入。 伊鲁埃塔在场边双手插着风衣兜，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贝莱隆道。 贝莱隆笑了笑，他知道，伊鲁埃塔这是在得意呢，赛季前正是他力主引进王艾的。虽然不要转会费的欧洲金童谁都想要，但能从一众豪门手中抢下来，就是伊鲁埃塔的本事。 王艾不了解伊鲁埃塔的性格，但贝莱隆很清楚，这位是一向好话不会好说的。 再开球，奥萨苏纳加大了对王艾的防守力度。 然而面对一个能带球，能突破，能射门的全能攻击型球员，一般的防守力度是无效的。只不过前几场王艾“低迷”的表现，让对手们下意识的认为他不适应西甲，轻视了而已。 没到五分钟，王艾就用他的表现让奥萨苏纳为轻视他付出了代价。 这一次，王艾跑到了中路偏左和弗兰打起了配合，两人在左边路连续两次默契而准确的传递，王艾就在罚球区内接到了一个危险的横传，面对夹击而来的两名中卫和出击的守门员，王艾大力射门打了个远角，让守门员判断失误，结果足球带着一声闷响，入门后，“攀”着球“爬”了两米多高才失去力量。 43反超了！ 两万座位的球场，一万千多主队球迷捂着嘴巴，不敢相信这位中国少年的表演。相反，几百名拉科球迷开始载歌载舞。 这一次，没人敢小看王艾的威胁了，主队教练哈维尔专门派了一名后腰球员盯防王艾，动作也变得有些粗野。 王艾的五分钟两次入球，对拉科鲁尼亚有多少鼓舞，对奥萨苏纳就有多少刺激。 暂时熄火了的王艾，让比赛重新回归了“正常”的秩序中，拉科状态低迷，客队斗志旺盛。只不过主队毕竟技术有优势，因此比赛场面基本持平，双方互有攻守。 慢慢的，比赛时间到了下半场第40分钟，主队一次极具威胁的下底传中被破坏后，奥萨苏纳取得了一个角球。 罚球队员趁拉科队员没有全部回归，发出了一个快速的战术角球，然后非常简练的传递了一下后，突然起脚射门，幸亏拉科守门员何塞莫利纳精力集中，勉强飞身用指尖将足球拨出了底线。 回身，何塞就冲着队友们发泄不满，嘟嘟囔囔个没完。然后奥萨苏纳突然醒悟：这他娘的是在耽误时间，不是内讧！ 这帮狡猾的渔民！ 主裁判命令快点发球，何塞这次很听话，刚把球放下就突然起了个大脚。 这一下很令人意外，足球在半空中飞向前方，可能是发力太猛，也可能是草皮太滑，总之，这一球很有点直接打门的意思，一直飞到了奥萨苏纳的罚球区才被中后卫顶下来。 可足球刚下落，从奥萨苏纳队员身后就冒出来一个家伙，他飞快的掠过中后卫的面前，用胸部半空中将足球顶向前方，这位中后卫手舞足蹈的想要拉一把，结果王艾的球衣太滑，一把没扯住。 这个单刀太意外了。 间不容发的一刻，王艾没时间调整，没等足球从胸部落地弹起，直接在跑动中抬起右腿，足球在半空中磕碰在了坚硬的膝盖上，而对方守门员刚刚弯腰蓄势准备判断方向之后再跳起，结果，对方直接射门了。 用膝盖！ 这一球直接从守门员身侧以极高的速度、极大的角度向上飞行，直接打在了球门的球上部。 53！ 王艾没注意到对方守门员见了鬼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去管在球门里还蹦跳足球，他已经杀死了比赛，不是吗？他首次在西甲进球，就是帽子戏法。 张开双臂的王艾，奔跑在绿色的草坪上，白色的球衣被纳瓦拉的晚风鼓荡了起来，好像两片羽翼丰满的翅膀。11 </br> </br> 第三十九节 超级替补（上） 大多数关注王艾的人都不相信他无法适应西甲，而了解他的人更知道，选择西甲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作为一个高智商球员，他不会故意去挑战自己适应不了的比赛环境。 换言之，王艾的朋友们、粉丝们对他的爆发早有预期，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而已。但没人能想到，他的爆发如此猛烈。 在王艾的内心深处，尽管他已经在经济上、社会地位上脱离了普罗大众的层次，但仍旧有一份强烈的平n义色彩。上数十辈子，老王家就在清末出了一个县衙里的主簿，从九品而已，相当于县财政局长。因此社会地位每高一截，内心里就多一分战栗。 倒不是有什么怕的，而是家族血脉里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老话说：富贵三代，才会穿衣吃饭。 不仅是王艾，王斌、艾小青夫妻身上也没有什么贵族色彩，住着三千万的院子，请着月薪过万的保镖，照样小葱拌豆腐吃的舒坦，牛奶、面包和豆浆、油条的选择，毫无疑问是后者。 一家三口不仅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比如北京城里一些含着金钥匙的人的看乡巴佬的神色，反而对自己身上的平民色彩倍加珍惜。 做企业也好，搞文体也罢，离开普罗大众，你什么都不是。 与新世纪初期的一般人不同的是，王艾深知，中国民众对各类明星的疯狂崇拜是建立在这一时期的中国人见识少而相对单纯的基础上的，随着人们眼界的开阔，明星早晚会从偶像变成戏子，从神龛上一头栽进马戏团。 再说句难听的，任何明星都是娱乐于人的，甚至是作践自己让别人开心的。哪怕是足球，哪怕是体育明星，本质上也相差仿佛。只不过体育明星被管的严，丑闻少，所以社会大众多了一分尊重，相当于艺术领域中的“德艺双馨”，但不会改变职业特点。 想要给球迷带来快乐，就得了解球迷，不能在思想上改变平民思维，否则，任凭你球技如何出色，球迷就是不喜欢你。 而社会地位的急速升高，最是容易让人飘飘然，而沾上满身的黑点。比如一些文体明星被人吹捧的时间久了，就真以为自己是天才了，然后人设就塌了。 正是对这些可悲后果的畏惧，才让王艾尽可能的苛待自己。每天除了学校就是训练场，几乎没有业余时间，虽然这影响了他部分的公共关系，但却很好的屏蔽掉了不良习气的沾染。 不论身在何方，他的手机里都有一大串平民朋友的联系方式。每当他觉得春风得意的时候，就会主动打电话找他的平民朋友聊聊天。虽然经常被李俊这样的朋友痛斥他是炫耀，但王艾借助这条平民世界的渠道，保持了自己小心谨慎的做人风格。 姚明那样立足nb多年，多次入选全明星的运动员，还能时时刻刻谦逊做人，真的很不容易。 在这个被称为“巨人杀手”、“超级拉科”的队伍中，作为一个训练不“端正”的球员，王艾不能轻易的浪费自己的攻击力，而只能选择在最关键的赛事上，最关键的时刻爆发。 他和其他中国外援的情况不一样。孙继海、李铁乃至范志毅等人是防守球员，不论表现多好，不会强烈的冲击球队的体系，不会让球队的头号球星不满，因为头号球星多数是攻击型的。他和杨晨、邵佳一这些攻击型球员也不一样，因为法兰克福、慕尼黑160，与现在的拉科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换言之，王艾对拉科，起码赛前引进的时候，是锦上添花的意思，而杨晨到法兰克福，起码在前两个赛季是有着雪中送炭的意味。 经过了十年的巅峰，拉科鲁尼亚现在是真的有点西甲第三极的意思，一期银河战舰群星璀璨，也没能掩盖住这支平民球队的光芒。 没有一份喜爱，王艾也不会选择拉科。 赛后选择直接乘坐夜间航班返回俱乐部的拉科众将，在航班上欢声笑语，在全队状态不佳的时候能够拿下一场比赛，是意外的惊喜。两天后他们就将迎战欧冠小组赛的第二个对手，荷兰的埃因霍温队。因此这场比赛的局面不利，不仅是状态不佳，还有伊鲁埃塔有意为欧冠比赛积攒力气的原因。 回程的航班上，守门员莫利纳特意换座和王艾坐到一起，这位33岁的老将，有着一头不羁的卷发和靑虚虚的胡茬，和王艾聊的很开心。作为一个守门员一场比赛叫人家灌进三球是很让人沮丧的，但更沮丧的是比赛还输了。 但这场比赛不仅赢了，他甚至还刷了一个助攻数据，他可是守门员！一边和王艾通过翻译康斯坦丝聊着，一边他不由得想起了这位中国博士在德国的历程，那支队伍的守门员也总丢球，但是他们的攻击力极为旺盛。 比赛总赢，守门员的失球责任就轻多了。 对莫利纳的到家中的邀请，王艾犹豫了一下同意了，只是提到自己不喝酒的条件。莫利纳很愉快的答应了，对王艾的球技、性格、履历，报纸上都有很多报道，他不喝酒、不去夜店的极为自律的生活规律已经广为人知。 面对这位世界杯银靴、欧洲金童、现役最高学历的天才队友，也没什么人敢依仗着老队员的资格强压他做什么事。尤其是当他表现出了巨大的战术价值的时候。 深夜回到拉科鲁尼亚的全队，得到了上千名拉科球迷的迎接，“r”的声音，更伴随着王艾的挥手而爆发出来，这还是拉科球迷第一次这么热烈的给予回应。 第二天出版的阿斯报就别出心裁的提出了一个观点：王博士是拉科鲁尼亚队中的最佳十二人。文中认为，以王博士15周岁354天的年龄，在拉科这支队伍中暂时还不能以主力身份出战，然而却给伊鲁埃塔一个强力的战术选择。 “这支卖掉了的队伍能够驾驭大部分比赛，并时常带给球迷惊喜。但当他们疲惫或者状态不佳时，他们还有一个超级替补。” 第四十节 超级替补（下） 在篮球运动中有“最佳第六人”的称谓，是指替补中最强有力的轮换球员，可以在主力休息时带队抗住对手的攻势，或者在替补登场后有不逊色于主力的表现。 而在足球运动中也有“最佳十二人”的说法，是因为各种原因无法以主力身份出战，但是却经常扮演关键先生的球员。这样的球员可能是身体素质或者伤病，甚至是前锋线人员太多而变成替补的，但却因为被主教练给予信任而经常能够有上佳表现。 当然，替补毕竟是替补，在名气和收入上是不如主力的。这就要看球员怎么选了，有的球员因为情怀甘愿替补，有的觉得自己还可以挽救一下选择出走。 而对王艾来说，能够拥有一个“超级替补”的位置就是最舒服不过了。现在拉科的实力已经比前些年有所下滑，威慑力降低，王艾并不担心关键赛事会比较少，反而会担心国家队比赛任务太重而无法兼顾。这样一来，王艾就可以集中精力在少数比赛中，既可以接受比赛的锻炼，又无需有太大的负担。 第二天回到俱乐部后，当天下午训练间隙，主教练伊鲁埃塔专门找王艾谈话，也透露出了这个意思，他是担心王艾因为这一场的杰出表现而寻求主力身份。虽然左前卫弗兰已经有些老了，但越老越狡猾，现在他的破门能力降低，但是策应、策划能力却在不断提高。而右前卫维克托正值当打之年，经常有高光表现，更别提前腰的贝莱隆了。 伊鲁埃塔是怕王艾和这三位撕扯起来，年轻气盛的非要争个短长。拉科危险的财务状况根本容不下内部矛盾的爆发。 王艾笑哈哈的安抚了脑门子锃亮的主教练，直言“超级替补”是个很迷人的称谓，自己愿意在拉科打替补。 伊鲁埃塔开心的表示，只要王艾状态好，就会经常把他排进大名单，两人算是在王艾爆发式的挽救了球队后，对王艾在队内的地位予以了重新确认：从一般替补到超级替补，从大名单边缘到大名单核心。 对这个结果，王艾已经很满意了。欧洲历来不缺乏少年天才球星，但在顶级联赛以主力身份通常要到17岁以后，最著名的少年天才鲁尼也是在去年仅差五天17岁的时候替补登场的。而王艾很喜欢的科隆王子波多尔斯基也是1岁才艺主力身份立足德甲的。 身体没长成，不论技术如何出色，扛不住的。 这一天，王艾接到了很多朋友的祝贺电话和短信，甚至再一次接受了央视体育频道的电话采访，只不过都处理的很短暂，王艾要精心备战明天与埃因霍温队的比赛。 同样是这一天，埃因霍温已经抵达了拉科鲁尼亚开始在里亚索球场的场地适应。今天的埃因霍温虽然仍旧是荷甲的豪门，但在国际赛场上却战力低迷，哪怕他们的队中也不乏知名球星。比如中场范博梅尔、右前卫朴智星，左前卫罗本，主力后卫李荣杓，而他们的主教练更是大名鼎鼎的希丁克。 相比伊鲁埃塔的西班牙“加利西亚之王”，希丁克才是站在这个时代国际足坛前排的教练，与他齐名的只有卡佩罗、范加尔、弗格森、安切洛蒂、里皮等寥寥数人。 尽管伊鲁埃塔内心对此嗤之以鼻，却在战备上表现的很慎重。足球世界，对球员来说很宽广，哪怕是球王级别的球员，也有很多豪门可以挑选，然而对于主教练来说就显得很狭窄了，尤其是进入最优秀的一批教练，他们的竞争虽然是不引人关注的温吞水，但其实更残酷。 很少有教练能够在一个球队终老，大多数都是要不停的流浪，而每一次下课，都绝不是愉快的经历，每一次下课也都是“同行”的打击所致。哪怕是两支敌对球队，球员之间也可以“共同开发、共同进步”，不会因为输球了就一文不值，而教练之间，才是真正的“零和博弈”。你赢我就输，你有多光辉，我有多倒霉，你加薪，我下课。 尤其是对伊鲁埃塔这样已经驰名多年，却没有执掌豪门机会，知名度和收入都远不及大牌教练的平民教练，更有撂翻对手的冲动：不踩你，我就上不去。 赛前，伊鲁埃塔对球队进行了非常严肃的讲话，要求全队一定要把荷兰人按在地上摩擦，并对外放出了拿下对手的声音。 希丁克到表现的很淡然，他太知道伊鲁埃塔这样的教练的心思了，但他却不敢小看拉科的实力，一个西甲强队也没有让人轻视的理由。 当天晚上点45分，在丹麦主裁判克劳斯的见证下，双方在里亚索球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攻战。最终凭借主队球迷的助威以及不得不提的秋季多雨的天气，拉科以20击败了对手，潘迪亚尼和塞尔吉奥分别打入一球。 本场比赛仍旧以替补身份出战的王艾并没有获得登场机会，这不免让观战的球迷大失所望，伊鲁埃塔也没有跟王艾解释的意图。 但王艾可以理解，一个是本场比赛拉科几乎完全控制了场上局面，并在下半场不久就两球领先，王艾上不上无关紧要，另外上一场王艾踢了半场球，伊鲁埃塔应当是怕自己的状态不佳。 反正赢都赢了，也该给别的替补锻炼的机会。这个赛季，还早着呢。 虽然距离自己乃至中国球员在欧冠正赛中入球又拖后了一场，未免让人遗憾，但经过上一场的爆发，外界对王艾的忍耐力强化了不少。 反正你们怎么说，我也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来。真把我说急眼了，小心我开启哲学博士的喷功。 比赛结束后，王艾简单和著名的央视消息人士，张路同志交流了看法，给他上电视台解说提供了不少内部资料，包括王艾对自己的判断等等。 而第二天中午刚下课，王艾和康斯坦丝一起走出校园的时候发现，在校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俊美的女人，正审慎的微笑着。11 第四十一节 大独裁者瓦萨尔（上） 见到雷奥妮，康斯坦丝和王艾挥挥手，走向了校外的女生宿舍。 人走远了，雷奥妮才凑上来，一把掐住王艾的脸：“这才多久，你就又找了个小的？” 脸上变形的王艾扎着双手，嘴里含糊不清的道：“你都敢掐老板的脸了？” 上个月国少在欧洲进行世少赛前的最后备战时，王艾回了一趟图宾根，但没怎么和雷奥妮交流，她当时正好回迪特福特，所以算起来，俩人也是四个多月没见了。 “来吧，尝尝西班牙菜。”王艾在小餐馆里伸手邀请雷奥妮。 “你哪找的翻译官？”雷奥妮夹起一块肉丸子，目光烁烁。 “你的中文都好到这个地步了吗？”王艾诧异的道：“你是看了多少老电影了，这翻译官的词儿你都能想起来？她就是今年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同学，听说我要来就主动上俱乐部申请当我的翻译，这不挺方便的吗？” “嗯嗯。”雷奥妮吃了一口海鲜饭道：“真挺漂亮的。” 王艾得意的一笑：“所以才有胆量申请啊，你不也是漂亮的？” 雷奥妮妩媚的飞个白眼。 饭后，两人沿着街道，迎着凉爽的海风随意的漫步。王艾知道雷奥妮突然跑来一定是有事，但也不着急问。在图宾根的三年时光，不光有兄弟情谊，还有粉红岁月。 “提到这个小翻译我到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你。”雷奥妮双手插在风衣兜里，自然的漫步道：“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不一样了。” “怎么？我长高了？快成年了？”王艾笑道。 雷奥妮扭头挑衅上下的扫了扫：“还得两年呢，我的小博士。不过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王博士！”路边一个穿着拉科队服的球迷走过来打招呼，打断了雷奥妮的话。王艾勉强能听懂一些词汇，签了个名，合了个影就友好的握手道别。 严竹和赵丹都没什么表示，两人也是一边散漫的消食，一边跟在两人身后。 “三年前你刚到图宾根的时候，只是一个稍微杰出点的中国留学生罢了。”雷奥妮伸手放在王艾的头顶：“你才那么一点高，没人知道你是大富豪，也没人想到你会有去年那样的表现，更不用提你的欧洲金童和亚洲足球先生了。那时候，大家都对你平等相待，没人会刻意的讨好你。” “而现在……”雷奥妮耸了耸肩，回头看了一眼严竹和赵丹：“不是每一个职业球员都有两名保镖的，还是严哥那么厉害的保镖。” 王艾的眼神幽深了起来。 良久，王艾抬头一笑：“你是在给你自己消除嫌疑吗？” “我用得着吗？”雷奥妮轻蔑的道：“没有你，我也是图宾根大学哲学系的高材生，没有你，我也有无数的追求者。” “好吧，你成功的唤醒了我的警惕性。虽然这一定是带着一点孔雀开屏式的味道，但是，你说的有道理。”王艾叹口气：“走吧，到家里坐坐。” 与图宾根王艾的家，装修风格带有了明显西班牙风情的新家，雷奥妮还是第一次来。留下严竹和赵丹在一楼闲聊，两人上了二楼。 对着青翠欲滴的六安瓜片，两人张望着街景，安静的消化着刚才一番话的冲击。 世事变幻，稍有不慎，就不合时宜。当初雷奥妮和王艾的结识，是完全的偶然。王艾在国内上大学有目的的学习哲学，决定了他到国外留学可能的专业选择，到图宾根大学是因为这里哲学系很强，而选择了施瓦茨做导师则是学校的安排。而施瓦茨正好带着雷奥妮这名研究生。 至于两人接下来的互相靠近，更多是本性的吸引和共同的话题。比如王艾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和雷奥妮深刻在血脉里的对中国的亲近。 许多事偶然发生，而又顺理成章。 但今时今日，情势已然完全不同。正如雷奥妮所点明的，今天的王艾是足坛的明日之星，而足坛明星的收入远高于普通人，哪怕不知道王艾的家庭背景，也能轻易的看出来他的“钱景”。 要不是王艾藏的好，每天除了上学就是练球，香艳的偶遇将无穷无尽。 绿茶婊、白莲花、玛丽苏、骨肉皮，只要王艾放松一点儿，沾身上就扯都扯不下来。 关键是，王艾不敢沾。不仅是他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肩负着什么样的责任，就连严竹这一关恐怕都过不了。王艾可不会认为这位在大会堂里执勤的“大内侍卫”就是单纯的保护自己的安全了。必要时候，对未成年人的教育尤其是在外国的情况下一定是严竹的秘密使命。 他和严竹，从开始的那一天就不是单纯的雇主和保卫。 因为王艾现在的影响力太大了，他又不是姚明那种老实人，不放心是肯定的。 “好吧，我的小狮子，我们不说她的事儿了。”王艾摇摇头：“今时今日，我的贫贱之交会越来越少的，这也是没办法，这算是出名的代价？呵呵，说吧，你来了到底什么事儿？” 雷奥妮从沉思中醒来，想了想道：“我是想和你说说瓦萨尔先生的事情。” “瓦萨尔？哦，老高？他怎么了？”王艾笑道：“我走的时候不是给你们安排好了吗？你负责商业和俱乐部运营，他负责竞技，分工明确，有什么问题？难道是图宾根青年比赛的问题？” 说到这王艾笑着摇摇头：“他虽然没带过成年队，但好歹也是84国少的冠军教头，金博斯先生的学生，这两年一直在远程协助球队管理。而且他本人又是个球商很高的人。再说，我给球队留的任务就是保级即可。虽然走了我和白广海，但凭借球队现在留下来的底子还有曲圣卿、姚夏这两名甲a主力前锋的加盟，没道理保级都做不到啊。” “如果将帅不和呢？” 雷奥妮冷不丁的抛出一个王艾没想到的问题。 “瓦萨尔先生，正在走向一条独裁者的道路。” 第四十二节 大独裁者瓦萨尔（中） 王艾靠在沙发上，皱着眉想了想，片刻后笑道：“怎么？是厄齐尔又跳了吗？没事儿，回头我说说他。” “还真不是。”雷奥妮认真的道：“你是不是忘了厄齐尔早就认识瓦萨尔先生？” “唔，你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当初84国少海南备战的时候，曾经邀请过他来集训。这么说不是他？那是谁？博阿滕？肯定不能是默特萨克吧？他那么温和的人。” “不是德国人，而是我们中国人。”金发碧眼的雷奥妮带着一股恨其不争的语气道。 对这个德国妞以中国人自居的价值观，王艾已经懒得吐槽了。 此刻的他很是费解：“中国人？为什么？” 说到这，小狮子的脸上难得的露出迷惑的表情：“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从瓦萨尔先生接手以后，球队内部的气氛就越来越紧张，前几天，在训练时陈洋顶撞了他，结果他把陈洋放在了替补席上。我听说，许多中国队员私下里对他都很不满意。” “这才多久？”王艾惊讶的道：“德乙现在第几轮了？算上欧冠、德国杯，总计也没有十场比赛吧？”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了？联赛已经第七轮了，成绩倒还不错，五胜一平一负。但是，队内的紧张气氛，尤其是我们中国人的内战，真是……”说到这，雷奥妮懊丧的叹口气：“我一直忙着新赛季的商业洽谈，还有德国足球职业联盟那边的工作。等我回到俱乐部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你问过老高了吗？” “没有。太紧张了，我没敢问。再说，他现在也在侵占我的权力，对我的广告商很冷淡，缺乏合作的意愿。” 王艾起身在房间里走了走，觉得颇为烦闷：“走，陪我到海边走一走。” 这个赛季图宾根青年人员流失的并不严重，真论实用性来说，曲圣卿加姚夏，比白广海加王艾也不差多少，何况大部分主力都留队了，王艾也没有给老高太高的目标：保级即可。 在人员没有大的流失的情况下，上赛季的冠军这个赛季定下了保级的目标，已经是极端保守了。没想到，还是闹出了这事。王艾到不怕走一两个中国球员，不论谁，怕的是让德国人看笑话。 王艾掏出电话看了半天，还是收了起来，不论是打给老高还是队友，都不合适。他和老高是不分彼此的关系，既然把球队委托给了他，现在成绩还行，就因为和队员之间闹矛盾就专门打电话过去，是对他的不信任和不尊重。哪怕私底下怎么开玩笑，这种公事也不能这么办。何况，那本就是他主教练的权力。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要引进队员了吗？” “没有。”雷奥妮摇头：“这种事没有我点头，主教练是做不到的。” 王艾点点头，毕竟财政权是在雷奥妮手中，或者说是在超越体育手中的，而老高并未入职超越体育，从工作关系上来讲，他是外聘的主教练，跟脚还是在中国足协那里。 面对着平静的北海，王艾突然道：“你说是不是我们这批队员骄傲了？在你的印象里，上赛季哦，上上个赛季，金博斯先生刚来的时候，有人不服从他吗？” 雷奥妮回忆道：“没有，我从没发现有人不服从他的，嗯，除了你之外。” “我不算。”王艾大咧咧的摆手：“我是和他探讨，但不是不服从，他真要下命令了，我不理解也得执行。我想说的是，是不是去年我们三冠王，尤其是联盟杯冠军，让这批队员想法多了？加上老高新来的，没什么成绩压的住他们？” “是不是这样？老高接了徐指导这个光鲜无比的盘子，其实挺不好做的？”王艾思索道：“雷奥妮，你看是不是这样，上赛季的好成绩让队员们信心膨胀，老高没成绩权威不够，这就容易出矛盾。同时老高接了一个三冠王的底子，压力也特别大？加上他自己带职业队的信心也不强，所以就选了强硬的方式来贯彻他的意图？” 雷奥妮拧着眉，想了半天：“反正他那人一看就有点冷，很独裁，什么都要管。” “哈哈，那是你没看到金博斯先生在国内的时候。”王艾道：“起码瓦萨尔没动手打人吧？金博斯先生急眼了是直接上手的。哦，也别说他们了，外国教练急眼了也一样。弗格森不是一靴子踹跑了万人迷？” 雷奥妮笑了笑：“那你说怎么办？你在队内的时候，我从来不担心这些事。黄欣姐在的时候，我也不担心。现在轮到我了，出了这样的事儿，你可得帮我。” “好好好。”王艾笑着又摸出电话，却一下愣住了。 这事儿，王艾还真不好插手，打电话鼓励老高？劝老高收着点？老高一句话就能怼回来：你当过主教练？当了两天国青的教练助理，还知道北在哪吗？ 打电话给队员？要是自己也在队中还好说，可以慢慢劝解，可自己就凭一个电话不能当面的话，思想工作的效能就大打折扣了。再说凭借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真打电话过去，压服是没问题的，但后患也留下来了。 矛盾不解决而去施压，那最终只会是更猛烈的爆发，甚至波及到王艾本人。 想了半天，王艾灵机一动，回到家里取出数码相机塞给雷奥妮，带着雷奥妮匆匆赶到俱乐部，正好拉科全队正在训练，王艾浪起来没完，结果伊鲁埃塔一点都不客气。 晚上，王艾在自己的个人博客上贴了一组图片，配属一个哭泣的颜文字，文章的大标题是：《好惨：下午训练走神儿，被主教练教训了》 时刻关注着王艾的人们好奇的点开，见伊鲁埃塔唾沫横飞，指手画脚，王艾背着手低头，痛心疾首。 人们很少见到王艾叫人喷的无话可说的窘境，随即大量的呼朋唤友，还被国内的体育网站转发了。 而关心这次“挨训门”的，就有昔日王艾图宾根的队友们。 第四十三节 大独裁者瓦萨尔（下） 王艾的“助攻”，几乎第一时间老高就体会到了。而队友们则几天之后才理解了王艾的深意。 相比王艾的个人成就，他们还差的远。同样关心图宾根青年的白广海，也在第二天上传了他在多特蒙德的照片，照片里，老白挥汗如雨。 两位从图宾根出走的杰出队友的无声劝诫，让图宾根青年队内的浮躁气息一扫而空。他们敢腹诽“缺乏经验”的老高，却对王艾和白广海的成就无话可说。 哪怕是曲圣卿和姚夏。 队友们之间这种无声的交流，最是意味深长。 几天后，老高给王艾打来了电话。他不打不行，他明知道王艾不可能主动给他打，这是表示对他的尊重，但他不能真的就当没看见王艾的助攻。作为一名中国籍的主教练，还是一个“青训教练”，第一步是很难走的。超越体育给了他信任，还给了他一个极高的平台。他和王艾之间早就是一家人一样了。 怪不得王艾师姐在家里就教训老高，要给师弟争气呢。 老高也确实是憋着一股气来的，可俱乐部内的情况却出乎他意料。他原本想着自己接班能挺顺利呢，没想到拿下了三冠王的球队膨胀的这么厉害。要不是王艾临走时好好的劝了大家，没准儿这时候都在找下家呢。 这不是人家无情无义，你对人家好，人家念着，但不能情谊绑着人家，亲兄弟，明算账。 还是那句话，当老板的不谈利益光谈感情，那就是耍流氓。真兄弟不仅要并肩战斗，还要有福同享。你娶了大美人儿，上了富豪榜，我们还在这儿被二手房贷款折磨的生死两难，这也叫兄弟？ 刘关张那才叫兄弟！大哥我当了皇帝，得，荆州那块地，给老二你了！你丢了也没关系，哥帮你玩命！跟老丈人都翻脸了，媳妇都不要了，这才叫兄弟！喝着人家血，拍着肩膀叫兄弟，忽悠人天天996还说是福报，恶心不恶心？ 给你卖命献血就是福报，你是不是一屁股坐佛龛里了？ 王艾从一开始就抱着一个较为纯粹的目的，老白的事儿又让大伙真正放了心，所以王艾的话这帮中国球员才能听得进去。但老高就不行了。 和徐根宝相比，现在的高洪波还差的远了。 老高给王艾打来电话就说：“我也没办法，一说一哼唧，一推一晃荡，指挥不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球队不危险了吗？所以我就得独裁、铁腕，硬性贯彻我的命令。” 王艾表示：全力支持！他选老高接班可不仅是因为两人关系好，和王艾关系好的教练多了去了，凭什么是老高？一个是图宾根青年和84国少的战术打法相似，一个是老高已经当了这支球队两年的义务教练了，来了就能直接上手，凭什么不选？如果老高真的和球队内哪个球员闹的不可开交了，非要二选一，那么王艾也只能挺老高！ 哪怕是厄齐尔、哪怕是罗彤亮，王艾宁可花钱帮他们求人，找一个好下家，也不会让老高下课。 相比中国的好球员，中国的好教练就更少了，在不科学的体系下成长为国脚，幸运值极高！在缺乏对足球的科学理解的环境下带队有功，幸运值更高。中国球员好歹还有几个留洋的，中国教练谁出去了？ 所以这个赛季王艾给老高定的目标：保级，是真的有培养老高的意图的。老高真要练出来了，将来回国执教，才能兼顾中西，好好的把中国足球从上到下在局部捋一遍。没有这样的同道中人并肩前行，凭王艾一个人，哪来的中国足球崛起？ 相比老高的磨磨唧唧、羞羞答答，到最后也没说出感谢的话来，师姐就开朗多了，直接在北京打电话，豪言道：你还看上我爸什么好东西了？跟姐说，挨多少骂我都给你偷出来！ 可惜，现在老程头儿的那些收藏品，王艾已经不稀罕了，他盯上了姚明，上一场他帽子戏法的用球以及比赛光盘已经被邮寄到了休斯敦。中国球员在西甲的首个帽子戏法，姚明要是不把他首个三双的用球发回来，他也好意思？ 自从去年底体育总局的表彰大会新闻照片以“两个小巨人”推出去以后，王艾就和姚明成为了当下男运动员当中知名度最高的代表而一时瑜亮。有的记者试图从中挖掘一些信息，比如两人不和了之类的，可惜姚明低调不上当，王艾张狂压根不搭理。 两人之间经常通短信，只不过比赛都太忙，没时间互相捧场，不过两人也约定好了：不论谁进入到了最高舞台，都会抽时间专门去观赛。比如王艾进了欧冠决赛了，姚明进了nba总决赛了什么了。 这也是王艾偷偷给姚明挖的坑…… 雷奥妮在拉科鲁尼亚住了两天，很是和王艾回味了一下当年“同居”的日子，还到拉科的海滩玩了半天，王艾特意找伊鲁埃塔请的假。虽然这是一次私人拜访，但伦多伊罗还是专门抽时间与雷奥妮非正式的见了面，打了招呼。 而这几天，康斯坦丝到是没怎么往王艾身边凑，可能是她敏感的察觉到了雷奥妮的戒备和审视，别看雷奥妮经常叫比她矮了十公分的黄欣拎着脖领子教训，在别人面前她可是光芒耀眼，让人无法直视的。图宾根的狮子王，可不是王艾给起的外号。早在王艾来之前，她就已经在图宾根横着走了。而狮子球场的命名，更是为她做了注脚。 康斯坦丝敏感的嗅到了食肉动物的恶臭，于是她就像一只小兔子逃之夭夭，等雷奥妮走了，她才敢探头缩脑的凑上来到处闻闻。 虽然心有疑虑，但王艾并未如临大敌，毕竟也算是小姑娘的好意。这么小的小姑娘，还是比较单纯，她要一见面就像雷奥妮那样要求同居才是真正可疑。 再说，只要她不提出经济上的要求，王艾就无所谓。以王艾现在的身份，确实需要加强警惕性，但也不至于草木皆兵。 第四十四节 国王杯首秀 本赛季拉科鲁尼亚的三线出击，既有激烈的西甲，也有欧洲最高舞台的欧冠，还有西班牙的国王杯。王艾已经在前两者的比赛中先后出战，也就先后刷新了一些记录。而在国王杯上，拉科也将在雷奥妮回图宾根几天后，迎来首轮的对手。 10月5日，拉科坐镇主场，迎来了马德里竞技这支平民队伍。 马德里竞技与皇马是马德里德比的两大主角，虽然实力上好像差的远，但从战绩上来看，马德里竞技也没差太多，起码在皇马大玩金元足球的时候，马竞仍然有能力经常给同城死敌下绊子。 可这场比赛，似乎马竞状态不佳，接连被拉科打进了五个球，马竞才打入一个，双方的实力正如双方如今在西甲的排名。前五场比赛，马竞总共打进两个球，一胜一平三负，而拉科已经五连胜。 因此，这场比赛并未引起太多关注，拉科球迷都表现的挺淡然，欺负弱鸡没意思。全队都把目标对准了接下来的两场比赛：10月8日，国王杯首轮比赛，拉科很希望能够把00-01赛季短暂拥有的国王杯再次捧回家。 相比漫长的联赛，杯赛其实更符合拉科的人员配置和财务状况。比赛少，队员集中精力打好就行了，而联赛更考验俱乐部的板凳厚度。 而这场比赛过后，将迎来一个短暂的国家队集训周，而后到10月19日再次开赛的时候，拉科将赶往加泰罗尼亚的首府：巴塞罗那！那里，梦二队正在蓄势，准备崛起。而在世界杯上把王艾逼的不得不用盘外招来对付的那个脚法天使、面孔魔鬼的家伙，已经站到了个人最高荣誉的半山腰上。 而与王艾同龄的那个家伙，也在巴萨不计工本的培养下，做好了初登场的准备。 一想起来，就让人觉得沮丧而又斗志昂扬。遍观拉科全队，哪有一个人长着一张世界足球先生的面孔？哪怕是贝莱隆也是草根的一员。拉科能从超级拉科到冠军拉科，难怪让世人疯狂而迷醉。 面对西乙球队，拉科上下并没有太重视，按部就班的训练，唯有王艾在做着充分的准备，由于王艾接下来还要在11月底参加世青赛，至少要缺席五场联赛、两场欧冠，一场国王杯，而在赛季之前王艾还缺席了备战，所以王艾要争取利用这两个月的比赛时间，尽力帮助拉科在各条战线上赢得好成绩，从而减轻自己离队的损失。 王艾表现好了，拉科的其他队员就能多歇歇。 10月8日，康波斯特拉队来到了拉科鲁尼亚，双方的比赛在里亚索球场举行，由于王艾的申请，本场比赛他被派为了首发。尽管伊鲁埃塔多少有点不放心。 而比赛的过程，则让伊鲁埃塔放心了不少，尽管是以半主力阵容出战的，拉科仍旧以3:0击败对手，其中王艾独中两元，延续着他的好状态。 这场比赛中央电视台没有进行直播，而是短暂在新闻播报中，播放了王艾进球的集锦，哪怕一些球迷不满意打电话给央视抗议，央视也只能苦笑着忍了。相比王艾，英超的曼城、埃弗顿，德甲的斯图加特、慕尼黑1860的联赛更加精彩。体育频道再怎么和王艾相交莫逆，也不能太偏心眼了。 但是这场比赛的意义仍旧是巨大的，从赛后刘建宏亲自打电话给王艾道喜的待遇就能看出来。虽然他没明说，但王艾一琢磨也就明白了。 西班牙的国王杯和一般国家的最高杯赛多少有些不同。英国的足总杯、德国的德国杯、法国的法国杯都是足协这个专门机构的名义举办的，所以其影响力只是保持在足球领域。而西班牙的国王杯是以国王的名义举办的，国王还经常出席现场观战决赛，甚至直接颁奖。 这个舞台，还从未出现过中国人。而中国的王艾如果真的能够随队杀入国王杯决赛，与西班牙国王握手交谈，这就是一个绝佳的画面，对于促进两国关系都会产生积极作用。这对于刚刚加入世贸没两年，正在疯狂拓展市场的中国经济来说，也是个好现象。 不怕凑热闹，就怕没借口。虽然现在还只是首轮，但毕竟上上个赛季拉科拿到过冠军，所以刘建宏没说太多，就只是隐晦的点了一下，王艾就懂了。国王杯相比其他杯赛，更具有一定的社会属性。 这几年，中国领导人频繁出访西班牙，几乎每年都会来一次，目的不言自明。王艾在西甲混的越好，两国领导人越有话说，弄不好王艾也会被拉去当一回吉祥物什么的。而王艾真的能够在国王杯决赛上和国王说两句话，那就更有理由去一趟马德里皇宫了。 虽然王艾本人对包括西班牙王室在内的所有欧洲王室不屑一顾，但也得分什么事，起码人家给你发奖杯的时候，你不能吐人家一脸。而有国家任务的时候，王艾就更没的选。 不论飞的多高，那片红色的沃土，才是跟脚。 轻松的送走了康波斯特拉之后，王艾短暂的离队回国。国青还有一个多月就将出征阿布扎比世青赛了，也就是王艾参加西甲所以才一直没怎么掺和，向韩鹏、王赟、赵旭日他们这些国内联赛里的边缘人，已经训练了好久了。 一到长水机场，王艾不由得长长出了口气，尽管是云南昆明这片远离家乡的土地，但同为中国人的亲切感还是扑面而来。在图宾根，王艾已经熟悉了中国社区的生活，但在拉科，只有区区三个中国人。康斯坦丝挺乖巧的，但毕竟不是雷奥妮那种血脉里的对中国的亲近。 可王艾的好心情没保持多久，刚出了机场，就浑身一抖。 小美人儿时文君不知为何正在机场外言笑晏晏。秋风吹拂着她天使般的面孔，吸引的来往游客不住扭头，当然你不能看胸，看胸她跟你急！ 第四十五节 临阵磨枪 “你来干啥？”王艾小心翼翼的道。 时文君有些奇怪的看了王艾一眼，一本正经的道：“向你汇报工作，你不是有意让我们到四川发展吗？” “哦！”王艾长出了一口气。他是真怕了时文君了，当初给笨蛋立下的企业宗旨是非常高尚的，目的也是纯粹的，文化是很理想主义的。时文君原本就是个骄娇二气满身的女孩，又受到了笨蛋文化的影响，整个人就是那种“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王艾一口气捐了一个亿，立下了偌大愿景，把小美人儿感动的够呛。然后等小美人儿不断的伸手要钱的时候，王艾就苦恼了。凉热自知，谁愁谁知道！ 王艾是有钱，但他花的也大。虽然没时间去浪，但花在正事儿上的一点也不少。而他自己还要生活，还要时不时的以“礼物”为名接济一下国少、国青这些没赚到钱的队友，所以个人财务情况其实颇为拮据。赛季前在北京被时文君剥削了半个月，累的直吐舌头，完全是义务劳动。好不容易跑赫尔辛基接了几笔广告合作，生恐时文君以“大义”为名又给抢走。 自己吹的牛，累死也得吹到底。 而王家虽然是大富豪了，没上市呢就先上了福布斯，可家里的钱也都有去处。现在超越互联网投资公司，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国内互联网产业的孵化器，是国内最大的天使投资公司，每年几十个亿的扔里边。另外北方造纸研究院目前的投资消耗也很大，王斌自从当上了轻工业联合会副会长之后，这个研究院又承担了一些轻工业其他领域的研究任务。而超越体育赚钱了之后，又开始囤积资金准备推广平民球场了。 最关键的是，自从王艾在图宾根青年第一年，自己给自己开顶薪让俱乐部财政赤字之后，家里就断了王艾的零花钱，连旗下企业都派遣了正式的财务人员不让王艾伸手了。 所以王艾经常因为学费了什么的，管爹妈要钱，不是他承担不起，而是他花钱的地方多。搞的王斌烦不胜烦，索性把笨蛋食品塞给了儿子：“你搞的不赚钱的企业，归你，有什么个人花费走公司的账。” 然后，笨蛋食品门口蹲着个守财奴。一分不给王艾不说，还让王艾白打工。 钱有多少也不够花，这就是王艾痛苦的领悟。 “好，你说吧！”王艾一边拖着巨大的行李箱，一边和时文君走向国青派来接他的汽车。 在车上，时文君开始汇报工作。 经过两个月马明宇的到处奔波，笨蛋食品、笨蛋杯、平民球场的事情相继传来好消息。笨蛋食品自从立下了“安全食品”的大旗，更主要是成功开发了高收入人群的食品市场以后，就始终被放在食药局的眼皮子底下认真研究。2003年初，食药局正式在全国推广绿色食品认证，相当于将笨蛋食品开发的高端食品市场给正规化了。在笨蛋食品交出了“绿色食品”这个恶趣味注册的商标以后，食药局就先后给笨蛋食品颁发了多个荣誉，而且是国内第一家被认证的“绿色食品”企业。 借着这个名头以及四川食药局在中央食药局的指导后的直接帮助下，笨蛋食品跳到四川发展在官面上没有任何阻碍，反而大力扶持。而笨蛋杯足球赛在辽宁足协给四川足协打了电话介绍之后，也没遇到什么阻力。马明宇等四川足球名人都给跑来站台说好话，于是也进入到了筹备期。平民球场这一块投资额比较大，老马他们虽然都能投资几个，但这玩意他毕竟不赚钱，所以公推超越先上。 这一块黄欣也是毫不含糊，初步确定了在成都市先期投资四个，以后逐年增加。 因此，这些林林总总的一系列工作，把两个地主婆也累够呛。 让你们坑我，哼！王艾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对各项工作的开展，王艾没表达太多意见，只是要求注意平民球场的问题，可以考虑和当地的各类型的足球学校合作，比如出租给他们，多少也创造一些利润用于球场维护。至于其他的具体工作，王艾也没精力去管，再说，时文君管的也不错。大方向只要不错，哪怕具体工作效率不是很高，也无所谓，总要给人一个成长的空间。 这次到昆明参加集训，王艾只有一周的时间，还要抽空向足协，具体说就是国家队主帅阿里汉恩，和国奥队主帅沈祥福汇报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接下来的时间安排等等，方便两人在明年上半年安排集训。明年国家队有亚洲杯和世界杯预选赛的任务，国奥队有雅典奥运会的比赛任务。而85国青又已经组建了，王艾照例要三线齐发。 只不过比今年强不少，因为年龄到站，王艾已经彻底告别国少了。 所以这次来见到麦超和队友们，王艾把带来的西班牙礼物分发一空之后，很快就投入到了训练当中。 两个月前王艾留给队友们的作业，是王艾重点检查的内容，王赟更敢于拿球了，韩鹏的精神投入水平提高了不少，而赵旭日没太大变化，杨昊也一如既往，最大的变化来自于球队的战术演练日渐成型。 国青在麦超的调教下也开始了打4231这个攻击阵型，而且调教的似模似样。通过和红塔青年队的热身赛情况来看，中前场队员对于各自位置的责任和技术特点掌握的不错。 说起来，麦超也是个被埋没的教练。人生中第一次执鞭就是跟着王宝山进了83国青，然后拜金四少一出，就毁了他的教练生涯。哪怕他不是主要责任人，但第一步没迈好，教练生涯的残酷性就让他失去了接下来的发展机会。 好在有王艾的力挽狂澜，拯救了83国青这支队伍和这批杰出的青年球员的同时，也顺便拯救了麦超的教练生涯。 队员们训练的很辛苦，也很科学，胖乎乎的麦超比高洪波更快的开始了尝试中西结合，这不由得让王艾对这个“大阿福”刮目相看。由于麦超的工作几乎尽善尽美，王艾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不断的协助麦超进行队伍的战术梳理，同时和队友们继续研究技术。 这一次，王艾并没有留下作业，该做的都做了，临阵磨枪即可，无需临阵加压。 第四十六节 略有遗憾 一周后，王艾匆匆离开了昆明，留下了国青队友们继续在这里奋战。当然他们也不是一直集训到世青赛开赛之前，总要休息一下，然后再赛前集中。不过这些东西与王艾的关系就不大了。 临走之前王艾和大家说的清楚，这届世青赛主力还是要靠他们，王艾仍旧只能是替补，杯赛的残酷性决定了王艾的身体劣势会被空前放大。 而在内心深处王艾想的则是：一个球队依靠一个人不是好现象。从亚青赛上王艾就发现，这支队伍对他形成了依赖性，进球组织还差一点，主要是头脑上形成了依赖性。原来的队长杨昊性格太闷太温和，缺乏权威性。猛将韩鹏不动脑，赵旭日不着调，原本技术最好应当成为核心的王赟，还一直被王宝山压制的喘不过气来。 群龙无首之下，王艾的加入才迅速定了军心，而比赛的节节胜利更强化了队友们对王艾的依赖性。历史无数经验证明了，“一个人的球队”必死无疑。王艾也难免会有伤病，会有状态不佳的时候，那比赛怎么办？一个人也许能在一些赛事上挽回一场比赛，却不会带来最终的冠军，更不会带给中国足球真正的变化。 王艾要淡化自己的色彩，尽量让队友们兴奋起来。 百花齐放春满园！ 飞机停靠在拉科鲁尼亚机场后，王艾、严竹、赵丹三人很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是公务舱，休息的也不错，但飞机里狭小的环境还是让四肢发达的三人觉得难受，尤其是这种长途飞行。 归队后又训练了几天，10月17日，全队飞往加巴塞罗那。 今年巴塞罗那的比赛成绩还可以，六场比赛取得了两胜三平一负的成绩，唯一输的一场是第六轮对阵上一赛季的冠军巴伦西亚。只不过球队进攻能力有点差，六场比赛只取得了五个进球。目前在西甲的排行榜上，巴伦西亚和拉科都是六场全胜，拉科凭借上一场5:1击败马德里竞技获得的净胜球优势，暂列第一。 这让王艾多少有些奇怪，巴塞罗那今年买了小罗之后，似乎攻击力方面没什么起色，这可是意料之外，上赛季小罗刚刚在巴黎展现了他的前场组织者和锋线上的杀伤力，从而被巴萨大价钱买回来的。可似乎，没给巴萨带来很大帮助？ 怀着这样的疑问，王艾来到了诺坎普。他也没时间去翻看上几场巴萨的比赛录像特意去找小罗的秘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在拉科，王艾也不用对小罗有太多顾忌。不像是在国家队那时候，怕的要死。 论个人技术，王艾不论是在组织方面还是在进攻方面，除了比他年龄小之外，没有什么畏惧，然而，队友不给力，徒呼奈何。 好在拉科现在正是巅峰，在一支强大的队伍里，王艾就不用花费太多心思，这样的感觉非常舒适。 经过了一天的适应场地，10月18日晚21点，本轮西甲联赛的焦点之战，拉科对巴萨的比赛已经蓄势待发。 可惜，老天爷不开眼，竟然下起了雨。 拉科打法华丽，巴萨其实更追求华丽。结果一场大雨让双方的表演变成了闷战。西班牙尽管是南欧，还靠海，可这晚上淋雨，真是挺冷的。 上半场比赛快要结束时，贝莱隆门前扫射打入一球。 相对来说，拉科的身体素质比巴萨强一点，所以传控打不了，变成乱战的时候，拉科占了不少便宜。 到了下半场，拉科的潘迪亚尼接到弗兰的下底传中再次打入一球，彻底锁定胜局。 一直在场边观战的王艾还是注意到了罗纳尔迪尼奥，只是这样一场雨战，也极大的限制了他的发挥。而且王艾似乎发现，小罗对巴萨的打法适应的不太好，看得出来还在努力的调整自己。找助理教练要了一下数据才知道，身披10号球衣被寄予厚望的小罗在数据上表现的也不太好，六场比赛打入一球而已。 看来，小罗暂时还在调整，这让王艾松了口气，这种顶级球员一旦适应好了，具有点石成金的效果。王艾可忘不了世界杯上巴西和中国队的上半场，小罗是有多么凶残。 这场比赛王艾没有得到上场机会，可能是伊鲁埃塔看到王艾比较疲惫，同时球队取胜形势明朗的缘故。王艾也正好乐得休息。对于没有能够和小罗正面较量，也谈不上什么遗憾。反正以两个人的年龄，早晚能较量一次。而且，下半赛季双方还有一场比赛。而那时到了下半个赛季，肯定适应了巴萨的小罗才是真正发力的时候。 带着一丝遗憾，拉科愉快的告别了巴塞罗那，准备在两天后的欧冠小组赛的第三场比赛，坐镇主场，迎战来访的法家劲旅摩纳哥队。 摩纳哥是个独立国家，虽然很小但是很富有，因此养了一支足球队足球队以后，就需要到高水平联赛里去，于是就参加了法甲联赛。但摩纳哥队很受法国人欢迎，队中更是不乏大牌球星，比如一度是法国锋线组合的亨利与特雷泽盖，当初就是摩纳哥的队友。哪怕是走了他们俩，现在队中还有前国家队队长的德尚当主教练。 论国内比赛的成绩，摩纳哥略强，论欧洲大赛的成绩，两队相差无几。论当下在各自联赛的地位，也差不多，比如拉科和摩纳哥上赛季都排在联赛第二名。 小组赛中，拉科已经先后击败了雅典aek和埃因霍温，如果能够击败摩纳哥，拉科就有机会以小组第一的身份出线，从而为后续的比赛减轻一些压力。所以对这场比赛，拉科全队都是志在必得。 伊鲁埃塔甚至找来了摩纳哥前几场的比赛录像认真研究。 随着10月20日摩纳哥全队抵达拉科鲁尼亚，小城的气氛渐渐喧嚣了起来。而就在这时，王艾发现自己不太舒服，经过队医诊治，是轻微感冒。在诺坎普淋了雨，加上反复的旅途劳累，终究让身体出了点问题。 第四十七节 写报告的严竹（上） 11月1日，在西班牙东南城市穆尔西亚的午后，拉科鲁尼亚全队在伊鲁埃塔的带领下去适应场地，准备明天西甲联赛第10轮的与皇家穆尔西亚队的比赛。赵丹陪同王艾去了训练场，以俱乐部临时工作人员的身份。 对王艾带着两名保卫的“大牌”气势，拉科众将最开始是挺看不顺眼的，就连他们队中最大牌的球星也没有雇佣保镖。因为年收入几十万欧元，在西班牙固然也算富人阶层的一员，但充其量就是大公司的中高级白领的收入，还轮不到抢劫犯惦记。后来还是王艾用场上场下的表现才让议论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很明显，仅仅凭借他的薪水和广告收入，雇佣两名保镖还是没什么负担的。再说，他有钱你还管的着？俱乐部也给行了方便，临时把严竹和赵丹列入到了俱乐部工作人员当中，只不过没有给开薪水。事实上一些顶级球星的助理、保镖都是由俱乐部负责薪水的。 在贫穷的拉科，王艾也没计较。 严竹和赵丹现在是轮班状态，王艾没有太多的安全问题，所以两人的工作比较轻松。在随队或者上学期间，两人经常轮班替换，只有出席社会活动时才一起出现，可王艾的社会活动少的可怜。所以两人有闲暇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训练或者看书学习。 不得不说，王艾个人的成功使得他的榜样效应被空前放大了。身边先后两任保卫，李林学会了德语，看懂了哲学，孙义自学了德语，自学了体育俱乐部管理。轮到严竹和赵丹这儿，他们两位也捧起了书本。 一个成功的人总会对身边的人起到巨大的影响，他的价值观和言谈举止总会不由自主的让人效仿，这就好像王艾所在的几支国字号的球队的队员们一样，训练更加刻苦，更加认真的磨练技术，心胸也更开阔。 在酒店房间里，严竹摊开几张纸，拿起一支笔，认认真真的撰写他的月度报告。 “领导：我是上尉严竹，奉命向您汇报青年足球队员王艾的本月活动情况。” “……在雨中的巴塞罗那，取得了一场不算漂亮的胜利后，王艾随队返回了拉科鲁尼亚。但第二天清晨，我与赵丹发现王艾并未起床晨练，这一点在以往的报告中已经汇报过，他从未缺席过。因此我和赵丹上三楼进入了王艾的卧室，发现他正在昏睡。而房间的北窗开了一道很大的缝隙。由于拉科鲁尼亚是西班牙北部海岸城市，而现在已经进入深秋季节，因此初步判断应当是夜里着凉而感冒。在赵丹外出请来了附近诊所的医生进行诊治时，王艾方才醒来，这时已经上午九点。” 写到这，严竹回忆了一下，接着伏案写道：“根据王艾自行陈述，他睡到半夜觉得屋内燥热，于是迷迷糊糊的推开了北窗，之后一直沉睡直到被医生的听诊器接触皮肤而惊醒。经过医生的诊断，王艾是发烧外加轻微痢疾，要求我们去医院接受治疗。送走医生后，王艾表示不去医院，并且态度坚决。鉴于他的病情不算严重，我做主同意了他的留在家中硬抗过疾病的要求。但没想到，他的病情来的非常猛烈。” “事后我们才得知，当天白天他在俱乐部训练时就被队医诊断患有轻微感冒，因此，21日一整天，他除了晚上七点醒来，勉强吃了几颗西班牙当地的肉丸就再未进食。他自己陈述说，头昏，耳鸣，腹泻，乏力，符合感冒和轻微痢疾的症状，后者应是前者的并发症。应是感冒发烧后，过于燥热推开北窗，被北风吹拂后着凉所致。第二天也即10月22日，王艾再次缺席晨练，为此他的同学兼翻译不得不两次向学校请假，我也不得不替他向俱乐部请假。主教练伊鲁埃塔和队长巴勃罗还专程前来探望。当是一种友好姿态以及窥探是否装病。据我所知，这一点在职业俱乐部的职业球员中间比较常见，装病以摆脱艰苦训练。22日，全天昏睡，盗汗，中途曾经勉强坐起，体力不支勉强读书自习，却因为楼下邻里争吵而烦躁的发脾气。后又短暂的玩了半小时电脑游戏《帝国时代》后，再次入睡。期间多次去卫生间排泄，并洗了一次热水澡。” “23日，再次昏睡半日后，于下午醒来，精神状态略好，身体无力，但能自行活动，中午喝了两碗粥之后，下午到学校以及俱乐部转了转，不到一小时再次返回家中。身体状态似乎转好，要求晚上到华人餐馆点菜，‘大吃一顿、快乐快乐’，但事与愿违，当多道其亲口点下的丰盛菜肴到来后，勉强吃了一碗米饭，半杯牛奶，回到房间后要求我和赵丹陪他楼上楼下打电脑游戏两小时后，再次入睡。” “24日，王艾的病情终于消褪。清晨出外慢跑，回来食欲有所提升。上午回到学校销假上课，下午到俱乐部参加轻度训练。队友们都表达了关切之意。只是西方人的体质，感冒的威胁较大，因此除了主教练和队长以及翻译外，其他人并未到家中探望。夜晚归来，食欲逐渐恢复正常。” “在连续三天的生病期间，王艾要求不去医院，不吃药，他的理由有二：其一是每年十月左右，他都会患小感冒或者不舒服，大致理由为其本人火力壮，不易感觉到降温，秋季一天中气温变化大，故此造成小问题，往年也不曾就医；其二，‘锻炼免疫力’，认为凭借身体硬抗过去，有助于身体抵抗疾病的能力的提高。我与赵丹从其实际病情出发考虑，尊重了他的个人意愿，并在其病中始终时刻关注其病情发展情况，鉴于其病情虽重，却并未扩散与深度发展，故此我们并未将其送医。从彼此友好关系的角度看，我们这么做维系了一贯良好的工作关系。但从病情角度以及中国足球运动和领导布置的任务角度考虑，应有失职的嫌疑。由于来到王艾身边，这是他第一次严重疾病，我也是第一次为专业运动员服务，故此我们缺乏必要的经验。请领导指示和批评。” 第四十八节 写报告的严竹（下） “病愈后，经过两天的恢复训练，王艾已经可以随队参加正常训练，但体能仍然不佳。故此在周六与巴伦西亚的比赛中，并未能够在主要时间登场，只是在最后的五分钟时间上场恢复比赛状态。这场两支七连胜的队伍的比赛，引起了西班牙全国的关注。最终拉科鲁尼亚以3:1取胜，王艾虽然体能不佳、替补登场，然而他的一次进攻中被犯规，得到了一个直接任意球的机会，并最终由其本人亲自打进，这是本赛季西甲联赛中王艾的第四个入球，也是第一个直接任意球。从后续的俱乐部、主教练的表现来看，似乎王艾已经晋升为了球队内的第一任意球主罚手。原本这就应当属于王艾，但在来到西班牙之初，其不愿过分高调而没有努力争取。” “昨天，拉科鲁尼亚队主场与马洛卡队比赛。拉科鲁尼亚全队状态低迷，先后被客队打入两球，伊鲁埃塔在下半场第10分钟，紧急派遣王艾登场。在全场球迷的呐喊助威声中，王艾分别在下半场第15分钟，37分钟，一射一传，帮助球队扳平比分。我在赛场边听到三万多拉科球迷齐声高呼‘doctor’的声音，有些心潮起伏。而且我似乎听到了有球迷在喊‘rey’，不知道是从其姓而引申出来的，还是从其屡屡拯救球队的风范而来的。但从赛后我们在城市街头听到拉科球迷讨论的情况来看，当是后者为主。” “在拉科鲁尼亚队这支平民球队当中，王艾虽然不是技术最强、战斗力最强的队员，但他是国际影响最大的球员和话题度最高的球员，从夏天引进之时，就被当地球迷寄予厚望。而他来到以后，虽然数据不够丰富，但精彩的表现都在足够关键的赛事里。我谨慎的估计，他有很大可能复制他在图宾根的成功。这对于中国足球运动发展乃至中国与西班牙以及欧洲国家关系以及祖国的国际形象，都应当有一定帮助。明日拉科鲁尼亚队将与穆尔西亚队进行第十轮西甲联赛，拉科全队状态并不饱满，同时需要筹备四天后的欧冠小组赛第四场比赛，因此雪藏了若干主力。具体比赛情况以及王艾的其他活动，请容许我下月汇报。” “另：有关部门送达的对王艾同学兼翻译露西亚·康斯坦丝的情况汇总，我已收到。鉴于王艾从去年5月至今，始终忙碌在学业、俱乐部运营、企业发展规划、辽足俱乐部发展设计、笨蛋杯中学足球赛、平民球场组织等等活动中殚精竭虑，同时本人的国家队、国奥队、国青队、国少队、图宾根青年队、拉科鲁尼亚队等六支队伍的不同的训练比赛当中，精神、身体过多消耗、过于紧张而疲乏，同时报告未显示严重问题，故而暂时未向王艾转达。我与赵丹商定，保持密切关注，只要王艾一如既往则不加干涉，如果出现危险苗头再行劝告或干涉。请领导指示当否。” 严竹落笔，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夕阳，长长出了口气，王艾生病这几天可把他吓够呛，虽然这只是一个少年，却远比他重要多了。中国足球的希望就寄托在这个少年的身上。虽然这并不是健康的体育运动发展模式，但现实如此残酷，已经无法顾虑太多。一年多来的经验也证明了，他在与不在，现在的国字号就是两支队伍。 无法取代，不可或缺！ 只是如严竹在报告中所说，王艾坚决的不去看病，在家硬挺的态度，让严竹犹豫了。严竹毕竟不是王艾的监护人，没有权力去逼迫王艾怎么做，哪怕他是奉命而来也不行。 好在情况确实如王艾所说，他真的抗住了，但即便如此，严竹也要在报告中进行自我批评，不敢隐瞒。他隐隐然的意思是建议上级是否考虑减轻王艾的负担。来到王艾身边一年多了，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他清楚的算过王艾的日程表，从去年五月到现在17个月，500多天，除了过年三天，亚青赛归来三天，以及前些时日去四川的三天算是休假之外，其余时间都忙碌在各条“战线上”。身体，精神都始终在紧张状态之下。尤其是今年以来，上半年图宾根青年三冠王，王艾劳心劳力，夏天忙着和国少国青集训，出席辽足落成典礼，好不容易去四川想着无忧无虑的释放压力，缓一缓，又赶上姚夏出国。满打满算，今年一整年，就放松了一天。其他时间，商业、企业、训练、学业、比赛、事业连轴转。 他才不到16岁就忙成这样，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幸亏是他不去娱乐场所混，生活规律，同时一边上学一边训练，脑力体力换着来。也幸亏他的身体底子好，常年训练，要不然早躺下了。 27岁的严竹碍于身份没法要求王艾怎么做，日常生活中有时候隐晦的提建议，王艾笑笑不解释，被说烦了才说一句：时不我待。 严竹也不知道王艾为什么这么有紧迫感，只是王艾一直以来好身体、百病不侵的形象迷惑了他，让他忽视了王艾这种生活的隐患。终于在一场大病之后才意识到了不妥。 为此，严竹不仅在月度报告中重点说了这场疾病，并隐晦的提到了原因，同时还偷偷的给王斌和艾小青打了电话。 虽然是来自于上级并非是王家直接雇佣，但王艾一个人身在海外，就他们俩陪在身边，也不能瞒着王艾的父母。 结果，听说消息的艾小青当时就要飞来，还是被王斌拦下了：“病都好了还去什么劲，他没主动和你说就是不想让你担心。” 为此，两口子还生了一天闷气。 王艾并不清楚严竹的工作计划和工作内容，两人表面的身份是雇佣关系，但实质是合作关系，正如严竹不干涉王艾的活动一样，王艾也不会干涉严竹的工作，更不会窥探严竹的秘密。 也不敢窥探。 第四十九节 暴风雨前（上） 很多事情，王艾不知道，比如严竹每个月都要递交的小报告，可不仅是汇报王艾的足球比赛和个人学业、足球事业的发展，还会提及和他几个女孩纠缠不清的感情生活。比如他和雷奥妮的小暧昧就被反复提及。 对中国足球的影响如此之大，在中国社会的影响如此之大，家族企业的影响如此之大，王艾的感情问题已经绝不仅仅是个人问题了。虽然现在国家不会硬性命令什么，毕竟是开放的社会了，国家也不会给分配“媳妇”了，然而，保持注视，适当影响却是免不了的。 比如，王艾要是突然脑子抽风移民怎么办？凭他现在的影响力，势必产生极大的轰动作用和负面作用。与国家形象、足球这第一大运动的影响力相比弱势了不少的娱乐明星移民，都是一件大事儿。而足球，是非常疯狂的运动。哪怕是中国也不缺少痴迷水平的球迷。 自从去年王艾在世界杯上一鸣惊人以后，严竹的到来其实王家一家三口都明白，究竟代表着什么。哪怕王艾从来不问却也心中清楚，自己就不说了，从小到大都在放大镜的审视之下，自己的身边人，尤其是外国人，一定会被反复调查的。约纳斯入职胜利安保至今仍然留在国内工作，美其名曰培训，实际上就是在调查之后，加强他对中国的认同感。 而雷奥妮这个更重要的女性，似情人、似助手、似朋友，在王艾事业中用着巨大作用，并且对中国足球海外发展，中国德国外交关系都有一定影响的女性，早就被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但是，王艾对这些调查并不担心，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在他这种目前的身份地位上，只要其目的是纯粹的，就没人动得了。自从王艾成名后，家族四大体系的企业发展势头一下就猛了起来，原本有的地区保护政策荡然无存，原本有的试图捞好处，要干股的爪子消失无踪。 对于王艾这种拥有国际知名度的人物来说，他要在国际媒体上吐你一句口水，在国内就会变成泼天大雨。 虽然这并非王艾精心设计的保护家族企业的计划，正如王艾在笨蛋发展初期与家中企业负责人大会以上讲的一样，实现了财务自由以后，钱就不在是消费品，而是做事的资源。从他扶持平民球场，扶持中学足球运动就很充分的体现了他的观点。自从借助辽阳市下岗潮而崛起后，面对着严峻的社会局面，家中企业就在各方面没遇到过太大阻力。要不然旗下上万的下岗工人谁惹的起？还是在后来进京后遭遇到了一些眼高手低的二世祖，以各种名头明枪暗夺。 一方面，王斌联合了东海造纸和中原造纸，形成了全国民用纸制造联盟的大势，帮助他成为了实际上副部级的轻工业联合会副会长，拥有了强力的官面身份，一方面他随同领导人出访拥有了一定的国际声誉。所以才能抗住这些人的骚扰。而王艾的横空出世，轰动全国，走入高层视野后，这些人就彻底没了念想。 所以现在王艾相当于家族企业的第一代言人和第一保护者，哪怕他因为比赛过于频繁已经很少直接干涉家中企业的运营了，然而他的存在，他的威望，他的影响力，实实在在的给北方造纸、北方鲜花、超越文体、笨蛋食品制造了一层保护壳。而且以目前王艾的发展势头来看，这层保护壳会越来越硬。 中国足球越弱，王艾的地位越牢不可破。而中国足球基础不断削弱的事实，哪怕王艾竭力挽回，也逆转不了大势。所以看清了这一点的人们，没人会对王艾以及其所代表的企业起什么歪心思。 一个人如果要被冠以“国民某某”，只要不是开玩笑的胡扯，就真的是金光罩体。现在国内的舆论还不流行“国民某某”，于是干脆就把王艾叫做“国宝”！几乎王艾的每一次重大事务，都会在中国社会引起关注。比如他又进球了，他参加集训了，他上学了，他参加会议了，他回国了等等。 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王艾享受到了这种待遇，享受到了全国球迷的热爱，他才拥有严竹所不理解的紧迫感。 中国足球的基础再削弱！王艾也逆转不了，哪怕投资平民球场，真正发展出来天才，还需要五年到十年时间，也就是说至少比王艾要落后五岁以上。所以在王艾的职业生涯里能够并肩作战，回报球迷期待的，也只有现在国家队各条梯队里的队友了。 王艾的每一份努力，都会对他们起到带动作用，帮助他们上升到更高的层面上。这是中国足球整体恶劣的大环境下，保留足球发展的希望，回报球迷的渴求，唯一能够努力的方向。 王艾要是敢放松，那些队友们就敢给王艾躺地上不起来。就是王艾这么个人努力带动、催促、帮助，还有不少队友掉队呢。比如84国少里三分之一队员都没有能够顺利发展，甚至一些队员都转行了，哪怕他们曾经是世界冠军。 严竹的汇报，王艾并不清楚，这次生病他也没当个大事。接下来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该怎么努力还得怎么努力，样样都放松不得。现在也没人跟王艾说：“你以为离开你不行？”这种话了。 事实上，也真是离开王艾就不行。 就在严竹利用传真机将报告传回国内的第二天，拉科鲁尼亚与穆尔西亚队的比赛在西班牙晚上八点半举行。 伊鲁埃塔照例把王艾放在了大名单的头号替补位置上，只不过这一次王艾穿的很厚实，加厚的运动长裤和加厚的运动上衣外加一个厚外套。这是接到妈妈的电话后的必然妥协。 电视直播，穿没穿衣服，艾小青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王艾可舍不得让老妈万里奔波来一趟西班牙，再拎着他的耳朵教训。 第五十节 暴风雨前（下） 本场比赛之前，拉科已经是九场不败了，如果算上国王杯和欧冠，那就是十三场不败，其中取胜了十二场。如此辉煌的战绩，也让“超级拉科”的名头弱了下去，“冠军拉科”的名头响亮了起来。 尤其是拉科鲁尼亚的球迷们，每一次比赛，里亚索球场都是拥挤无比，每一次客场作战，都有大批的拉科球队随队远征。就连加利西亚地区的另外一只西甲球队塞尔塔的球迷，也在偷偷的观看拉科的比赛。 然而，拉科的如今十三场不败毕竟是带有一些幸运的，比如王艾在于奥萨苏纳的比赛当中，就用个人表现，帮助拉科渡过了一场艰难的比赛，渡过了一段低潮期，顺便延续了不败的战绩。 今天这场与穆尔西亚的比赛，拉科又出现了低潮表现。 全场比赛沉闷无比，穆尔西亚面对强大的拉科，坚决选择了防守反击战术，密集的人群让本就状态不佳的拉科束手无策。伊鲁埃塔始终站在场边表情严肃，间或喊一喊话。 然而，过于密集的赛程，哪怕他怎么喊，队员们的表现还是兴奋不起来。潘迪亚尼有几次威胁的进攻，但都被专职防守，争取平局的穆尔西亚队成功化解。哪怕下半场伊鲁埃塔换上了王艾，也没有最终取得破门。 王艾到是给拉科的攻势增加了不少变数，然而他不能包办全队，最终只能遗憾的收获了一场平局。 不过，伊鲁埃塔基本上还满意，因为他已经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三天后的欧冠小组赛的第四场比赛里。这一场比赛几乎能够决定这个小组的最终排名。 前三场三战皆胜的拉科，目前排名第一，而最强大的对手摩纳哥，从上一轮法甲联赛就在雪藏主力，似乎要在主场一雪前耻。而对拉科不利的是，除了雅典aek这支弱旅之外，最后一场对埃因霍温，也是客场作战。而飞利浦大球场，希丁克这个荷兰主教练一定已经给拉科挖了深坑。 因此，三天后到摩纳哥，是否能够战胜对手，对拉科接下来的比赛很关键。如果两次都击败摩纳哥，那么小组出线就稳了，接下来的两场比赛全输都行，这对于赛程过于密集的拉科，是一个喘息之机。 在穆尔西亚渡过一夜之后，全队没有返回拉科鲁尼亚，而是直接乘坐飞机跨过东地中海，抵达了科西嘉岛隔海相望的袖珍国家。 这里富得流油！要不然一个22公里的土地，也养活不起一只法甲豪门。摩纳哥少帅德尚并没有在赛前新闻发布会上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气势，带着一股法兰西人特有的浪漫或者傲慢回应记者的“比赛前景”的问题道：“上一场在西班牙一球小负，是我们没有调整好状态。而现在，我们似乎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对手的状态怎么样。” 联合记者会的另外一位主角伊鲁埃塔，瞬间成为了焦点，面对德尚的转移话题，伊鲁埃塔一贯的黑脸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为广大球迷奉献一场精彩的比赛了。” 然后就再无其他表示，任凭记者们如何举手也不再具体回答。 德尚的表态，给了伊鲁埃塔很大的压力。因为最近拉科的状态始终不太好，有一定的攻击力，但是韧性不够，这是半个月来的第五场比赛。而法国球队的特点与其他联赛有很大区别，因为法国人没有在足球上寄托太多的其他的情怀，比如家国情怀了什么，虽然法国队获胜他们也会激动，甚至也有足球流氓，但这里的足球文化，更多是把足球看做是一场游戏，对联赛的胜负并不太看重。所以法甲联赛的球员负担相对较轻，而法国又远比西班牙富裕，法国球队的财政情况也比西班牙要好。起码摩纳哥队与拉科鲁尼亚队相比，就正如两支球队所属的地区一样，差异明显。 这种特点，赋予了法国球队特殊的气质：经常性漫不经心，极度放松的赛场表现。可能会糊里糊涂的被弱旅击败，轻轻松松的拎包回家。但也经常会突然性的爆发，把强队揍的找不着北。总之，法国人过于放松的态度，让足球更圆了。 这其实更符合王艾追求的健康的足球理念和足球理想。把足球视为一种纯粹的游戏才好，然后球员才能高度投入。 面对摩纳哥，可能什么样的比赛结果都会出现，由不得拉科上下不紧张。 比赛前一天，拉科到路易斯二世体育场适应场地，围观的法国球迷一阵一阵起哄，把这场比赛渲染的更加紧张。而当天出版的各国体育媒体，也将目光对准了这场即将爆发的大战。 这场比赛，中央电视台决定进行现场直播。于是，面对特意赶来的刘建宏，王艾接受了一次简短的采访。 “对这场比赛我没有太多的预测。”王艾表情略显严肃的道：“如果比赛顺利当然最好，可能我也不需要登场？或者在下半场上场保持状态即可。但我估计可能不会顺利。” “为什么？因为法国球队的特质是，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三心二意，但当他们一旦认真起来，就很不好对付，不信你看看。”王艾回身指了指球场内外的球迷，“他们已经把这场比赛当做了一场大战来看待，这肯定会影响到摩纳哥球员的比赛投入水平。作为上赛季法甲第二的摩纳哥，一定会尽全力击败我们，争取小组出线甚至小组第一的。” 说到这，王艾认真的道：“根据我们俱乐部的分析，摩纳哥与埃因霍温、雅典aek之间都有一定的实力差距，他们一定会用这场比赛来击败我们获取小组第一的可能性。甚至会争取大比分击败我们，从而为可能最终的净胜球排名积攒优势。” “这么说，我们来对了？”刘建宏挑着眉笑道。 “啊，可不是？话说你不该站在我这边吗？对我们客场作战的不利局面，不该痛心疾首吗？” 刘建宏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其实瞅你们挨揍也挺好了，你们赢了太多，我们中国球迷都审美疲劳了。” 第五十一节 金童闪耀摩纳哥（第一幕：弹雨） 10月21日，摩纳哥当地时间晚20点30分，北京时间22日凌晨2点30分，本赛季欧洲冠军杯第三小组第七场比赛，也是西甲的拉科鲁尼亚与法甲的摩纳哥的第二场比赛，在路易斯二世球场即将举行。 今天来到赛场有不少知名人物，比如摩纳哥王室成员，再比如陪着前队友，现摩纳哥受伤队员的劳尔。摩纳哥普通人也对这场比赛寄予了很大的热情，一万八千座的球场居然坐了三分之二！ 别觉得少，摩纳哥总共才三万来人口。 更衣室里，伊鲁埃塔正在对拉科做着最后的动员：“小伙子们，上一场比赛我们轻松的击败了对手，这场比赛我们要一开始就给他们施加强大的压力。这些法国人很容易漫不经心，我们要争取在开场半小时内解决战斗！” 说到这，伊鲁埃塔剥开一颗口香糖塞嘴里，卡巴卡巴的嚼了两下：“我知道你们已经很疲惫了，所以这场比赛我们才要尽快的解决对手，然后我们就可以适当放松了。记住我的话，阵型前压，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然后，干翻他们！” 队员们脸上露出微笑，但没人起来呼喊。在拉科，当了多年教练的伊鲁埃塔，威望深重。王艾坐在角落里不吭声，反正这种大赛一般情况下交给队友们解决就是了。 “我只是个替补！” 十几分钟后，双方列队登场，主裁判是挪威人泰耶·豪格，一声哨响，双方比赛开始了。 拉科鲁尼亚果然如伊鲁埃塔安排的战术一样，阵型极度前压，把摩纳哥几乎全队都压迫在半场，连中后卫安德拉德、斯卡洛尼都站在了中圈，而两个边后卫巴勃罗和罗梅罗更是分别从右路和左路插上助攻，经常盘旋在罚球区外围。 然而，比赛却没有如伊鲁埃塔预计的那样顺利。法国人确实经常精力不集中，然而这也带来了一个好处：给他们施加多少压力，他们也满不在乎，甚至完全感受不到。而万一他们这场比赛没睡着，觉得你在压迫他们了，骄傲的法兰西人就会愤怒的跳起来，用和你决斗的方式来维护所谓的尊严。 所以哪怕阵型被挤压的很扁了，摩纳哥队也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因为防守阵型过于密集，让身体相对偏弱一些的拉科非常吃力。 伊鲁埃塔还在镇定的观察着比赛局面，不料，场上风云突变！ 比赛第三分钟，拉科左前卫何塞下底过程中丢球，对方一个大脚找到了摩纳哥前场，正被速度奇快的左前卫罗滕得到，随即这个小个子就带球从安德拉德和斯卡洛尼的中间长驱直入。原本准备策应进攻的拉科后卫只好急忙的转身来追，罗滕的速度极快，利用拉科后卫转身的机会就形成了单刀。 拉科的守门员莫利纳只好选择放弃球门出击，罗滕跑动中做了个射门的假动作，骗倒了莫利纳后，轻松将球打进。 这次反击干净利落，也出人意料，没想到对方后卫的长传这么精准。 但拉科上下也没怎么当回事，既然比分落后，那就更要努力压迫对方。伊鲁埃塔在场边挥了挥手，要求队员们加大力度，压死法国佬！ 坐在替补席一众大汉中间的王艾，端着下巴凝目思考着，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果然，距离第一个进球刚刚三分钟过去，贝莱隆在右前场被两名球员关门截断后，罗德里格斯再次一个长传找到了前场，这一次被普尔绍得到。这位克罗地亚的大个子在奔跑中随即将球斜传给了罗滕，在贝纳尔迪的左路策应下，形成了三打四的格局。高速奔跑中的罗滕下底给了一个弧线很大的传中，结果被中路的普尔绍挤开罗梅罗，压住斯卡洛尼，卡住大卫席尔瓦，勉强跳起，额头和大力传中的足球碰在一起，随即高速变向。 莫利纳甚至没有做出反应，足球就重重的击在了球网上。 0:2了！ 场边伊鲁埃塔表情不变，只是加快了嘴巴张合的速度。因为他嚼着口香糖，所以临场骂人的时候不多。 两次失手，都有些意外，所以拉科上下还是没太当回事，毕竟两球落后的情况也没少出现，而且比赛时间还很多。 双方在摩纳哥的半场激烈的拼抢，由于有大量的外援，所以拉科的打法虽然华丽，但不怎么追求传控，反而有点像曼联，守门员经常大脚越过中场直达对方半场。这套打法在身高普遍偏矮的西班牙国内很方便，因为拉科的普遍身高略高一些。可这种方式在身高更高，且阵容密集的摩纳哥半场，就很难取得成效了。 一直到比赛第二十分钟，这种出球方式也没创造什么机会，而拉科仍旧0:2落后。可就在拉科刚刚有些焦躁的时候，摩纳哥居然又反击得手了。中场队员久利抢断成功，直塞给了普尔绍，普尔绍回传跟进的久利，而久利也不停球直接一个大脚，穿透了拉科的防线，被罗滕得到。 罗滕的速度很快，直接破解了拉科后卫线设置的反越位战术。于是，再次下底，再次传中，普尔绍几乎和上一个进球一样，再次中路包抄头球命中。 0:3了！这才半小时！ 观众席上，下起了金色碎屑的雨。雨幕后，是一个个摩纳哥球迷的欢呼声，在人群中，还有劳尔与莫伦特斯的笑容。 伊鲁埃塔冲着场上喊了几声，很不满球员的表现。不过他的理智并未丧失，这三个球都进的非常突然，只能说摩纳哥队员的状态太好了些。 顽固的伊鲁埃塔给拉科注入了死不回头的倔强，接着在比赛第32分钟，第45分钟，又再次被客队打入两球，进球的分别是普尔绍和贝纳尔迪。 普尔绍仅仅上半场就完成了帽子戏法，而摩纳哥更是进了五个球！ 哪怕特里斯坦在比赛第35分钟扳回一球，也无济于事。 一场足球赛整个上半场打进了六个进球，而摩纳哥一改上一场全场无所作为的低迷，给强大的拉科一记狠狠的重击。 瓢泼的弹雨，淹没了拉科。 第五十二节 金童闪耀摩纳哥（第二幕：虎行） 事实上，从摩纳哥进了第四个球的时候，拉科的指挥系统就已经崩溃了。伊鲁埃塔下意识的嚼着口香糖，一语皆无。自从来到拉科，他用五年时间将这支队伍从冠军竞争者带成了冠军。在西班牙国内他想打谁就打谁，在皇马的百年庆典上，砸了对方的招牌，生生抢走了国王杯冠军。 那可是皇马！西班牙王室最亲密的足球队，万众一心想让皇马的百年庆典圆满的时候，他不给面子。更别提什么巴塞罗那、瓦伦西亚了，是真的可以和这些顶级队伍一争长短的。至于皇家贝蒂斯、塞维利亚、比利亚雷尔什么的，他根本没放在眼里。伊鲁埃塔过去五年间，为拉科带来了一座联赛冠军，两次联赛亚军，一次国王杯冠军，两次超级杯冠军，更在2002年拿下了史无前例的拉科的双冠王。 当拉科拿下双冠王的时候，孤陋寡闻的拉科球迷整整欢庆了三天三夜！ 凭借拉科单薄的财政状况，能在这几年里抗住银河战舰的碾压，伊鲁埃塔确实有足够的资格骄傲自大。他的加利西亚之王也是实至名归。 然而，这场比赛他终究失算了。赛前一个很小的细节他没往心里去。主队的克罗地亚前锋普尔绍公然宣称，比赛的这一天是他的生日，他要用进球来纪念！而上个赛季，他在摩纳哥出场20次，打进12球，是队内的头号射手。 伊鲁埃塔对此嗤之以鼻，生日怎么了？我这一年带队下来会遇到无数个对手的生日，生日你就变身？我的二十多个队员也一年一次生日，也没见到他们登上月球！ 事实上，也没人对普尔绍的豪言认真对待，这不过是赛前口水战的一部分罢了。 可惜国际比赛经验不怎么多的伊鲁埃塔没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克罗地亚人和俄罗斯人都是斯拉夫民族。这个民族的人平时傻了吧唧的，但前提是别喝酒。只要一喝酒，就给你来一个“我心狂野”！ 而过生日，恰好是一种特殊的兴奋剂。 于是，伊鲁埃塔的前压打法没有吓到散漫的摩纳哥人，反而激起了他们傲慢。而普尔绍更是挂了“生日buff”，上半场自己就打进了三个。 面对1:5落后的局面，拉科的更衣室里无比沉闷。伊鲁埃塔也失去了开吹风机的兴趣。很显然，这不是球员的问题，实在是对方的状态太好了些。实话说，一场足球赛，上半场45分钟打入一球，拉科的表现不算差。伊鲁埃塔继续做出了坚持攻势打法的决定。 事实上，不进攻也不行了。落后这么多还龟缩，拉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怎么对得起随队前来的上千名拉科球迷？ 15分钟归来，双方交换场地。 结果和上半场几乎一模一样，拉科继续前压，放松无比的摩纳哥继续打反击，而且是一开场就连续得手。比赛第47分钟，罗滕单刀再次骗开了莫利纳射门，被莫利纳用腿挡了一下，结果被跟进的普尔绍补射入网。比赛第51分钟，罗德里格斯横传普拉斯，普拉斯距离球门四十米外的大力远射，再次命中。比赛第58分钟，面对终于调整了阵型不再前压的拉科，在阵地战中，由久利在门前直传，最终由替补前锋西塞打入球门。 尽管这个过程中，拉科也发动了两次成功，甚至可以说是漂亮的反击，然而……他妈居然被打进了八个球！这才一个小时！ 莫利纳把最后一个球从球门里捞出来的时候，悲伤的想笑！我的命运太惨了，我这是出演法国歌剧《悲惨世界》呢？ 八球领先，摩纳哥也没松口气，还在继续寻找机会进攻。而拉科一方，伊鲁埃塔已经石化了，但场上队员还在顽强的追求比赛胜利。在1:5落后时，努力追求，1:6落后时，努力扳回一球，变成2:6，随即再次被改写为2:7，然后继续进攻，把比分追成了3:7。而且在3:8落后的时候，仍旧没有放弃比赛，还在努力的寻找进攻机会。特里斯坦、贝莱隆、巴勃罗、何塞、塞尔吉奥，还在场上不顾多场比赛的疲惫和激烈的对抗而徒劳的进攻。 一次又一次，折戟沉沙。 他们的努力，虽然没有换来主队球迷的同情，也没有换来主队的放手，但却暖化了拉科球迷已经冰冻的心。一度沉寂下来的拉科球迷方阵，重新响起了激昂的队歌！ 他们的努力，也唤醒了沉寂在替补阵容中一声不吭的欧洲金童。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这支队伍亲切可爱！不看拉科在这种绝大逆境下的顽强，你真的会以为大比分落后时，放弃比赛是正常现象。 比如国内足坛，如果大比分落后，要么事实上放弃比赛了，要么发泄式的伤人，恐吓对方适可而止。可拉科呢？这支平民球队，如此大比分的落后，仍旧在追求胜利，而且是干干净净的追求胜利。毫无绝境下的绝望和气馁，毫无“冠军”的架子被挑衅后的恼羞成怒。 他们就是安安静静的继续踢球，连队员之间都没有互相的大吼大叫，哪怕他们的脸上没有笑容，可他们依然安静，依然执着。 王艾还是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感受到什么叫职业球员、什么叫职业道德！ 当伊鲁埃塔百无聊赖的习惯性扭头扫视着替补席的时候，他被两道目光牢牢吸引了注意力，他发现，从来都是笑呵呵不急不躁的“doctor”正热切的，甚至是不容置疑的看着他。 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伊鲁埃塔甚至觉得身上有些热，似乎是被两道激光照射了一样。 伊鲁埃塔无意识的做了个手势，随即摇摇头：“热身吧。” 几分钟后，本场表现颇为活跃的左前卫11号何塞阿马维斯卡接到了替换下场的命令，正好他刚刚一次激烈的碰撞中左腿有些不适。 走到场边，一头长卷毛的何塞和王艾击掌后，本来已经走过，但随即回身一步搂住了他的最小的队友，无声的拥抱了一下。 王艾没看他，深呼吸，目光有力的盯着场上，他的两道平直的眉毛，已经渐渐扬起。 刘建宏可从小镜头里看到了王艾的表情，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王艾从未有过这一刻如此强烈的拯救球队的愿望。上一次如此激烈还是在一年多前的世界杯上。而那时，他还略显稚嫩，而现在，他已经把所有的激情埋藏在胸中。 哪怕面临绝境，哪怕面临深渊，哪怕前方是火海炼狱，他也要像一个真正的拉科鲁尼亚的球员一样，义无反顾，决不放弃！ 中国人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第五十三节 金融闪耀摩纳哥（第三幕：连发） 一般人很难理解，一个职业球员对球队的忠诚是从何而来。比如巴蒂斯图塔拒绝了一众豪门的邀请，在佛罗伦萨一呆就是九年！比如贝莱隆为何宁愿把本来就不多的薪水主动减半也不离开。 以前，王艾也不会理解这种情感，哪怕是图宾根青年，在他离开的时候很痛苦，那也是因为这支球队是他的第一支职业球队，是寄托了无数梦想、无数努力的地方，是混杂了队友、老板、校园、朋友等等综合情感的反应，而不是一个单纯的俱乐部。 可直到今天比赛的这一刻，王艾才忘记了场外的计算，忘记了对伊鲁埃塔的吐槽，甚至忘记了万里之外的祖国，还有无数球迷凌晨三四点钟爬起来看他比赛。 他都忘记了，他只想进球，用进球让队友们的努力有所得，用进球让这些真诚甚至高尚的队友们笑得出来！他忘不了上一次他帽子戏法拯救了莫利纳后，到莫利纳家里做客，安静甚至有些腼腆的莫利纳是多么高兴，甚至翻出了他小时候的照片给王艾看。 直到此刻，高智商而极度冷静的王艾，才在精神上，变成了一名超级拉科的队员，才真正融入了这支让人迷醉的球队。而这已经是他参加了拉科15场比赛之后了。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一支球队让你忘我的去热爱它。原来这职业足坛，真的有那么一批人会让你疯狂的喜爱他们。原来在平凡的俱乐部，真的有那么一种情怀让你奋不顾身。 王艾刚刚踏上草皮，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有些破音的呼唤：“doctor！” 在教练席后近在咫尺的观众席上，一位穿着拉科球衣，系着拉科围巾的女孩，正冲他激烈的挥手，见王艾发现了她，她更加激烈的从男友的怀抱里站起来，嘴里喊出了一连串的西班牙语，王艾只能听懂寥寥几个单词。随即，她的男友、她身前身后的蓝白球衣的人们纷纷站起。 王艾听不懂，也听不清，但他清晰的看到女孩眼角的泪光。 王艾深呼吸了一口气，肃穆对着场边举起了右拳，发出了无声的誓言。 这几年拉科这个渔业城市正在闹经济危机，一年前希腊邮轮威望号就在拉科的外海沉没，把整整25000吨燃油倾泻在这片海域里。以鲜鱼享誉欧洲的拉科鲁尼亚顿时遭受灭顶之灾。 拉科俱乐部的老板们再也没有资金投入到俱乐部建设中。而拉科的球迷的生活水平也一落千丈，当地要恢复经济水平至少需要十年时间，120亿欧元的投入。 正是这艘油轮，毁了超级拉科！也毁了这个独属于平民的英雄梦想。自从拉科梦碎，西班牙足坛就再也没有哪一只球队能够像拉科一样寄托着平民的理想了。 比赛第六十分钟，客队以3:8落后的垃圾时间里，客队本赛季最大的引援，替换下了左前卫何塞登场。但这并没有引起主队乃至大多数观众的注意力。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而已。 唯有恰逢其会的刘建宏指挥着中央电视台的直播摄像机，紧紧跟住了王艾的身影。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他正在见证一场史诗般的比赛，而且刚刚进行了上半场。 下半场，我们中国人来了！ 和刘建宏同样激动的还有正在国内把电视机的声音放的极小的球迷们，此刻他们拧开了饮料，点燃了香烟，使劲揉了揉眼睛。当王艾宣誓的一幕放送到电视机上的时候，很多人在微微战栗。 他们从王艾的表情、王艾举起的右臂中，看懂了王艾的思想，读懂了王艾的誓言。 他们预感到，那个为他们带来无数欣喜的少年，正在集聚着他全身的能量，要以太阳般的光辉照亮这个噩梦般的夜晚。 王艾登场时，拉科正由巴勃罗发前场界外球。队员们并没有注意到王艾上场后回身的三秒钟，见王艾跑到位了，巴勃罗随即将足球甩给了毛罗·席尔瓦，席尔瓦直塞。贝莱隆被吉维挤的转不过身来，无奈之下横传给了带着罗德里格斯跑回来接应的王艾。 王艾也没拿球，而是镇定的再次横传给了边线附近的巴勃罗。在罗德里格斯协同斯奎拉奇封堵巴勃罗的时候，王艾转身快速跑向前方，巴勃罗心有灵犀，沿着边线一个直传，被王艾得到。 此时，王艾的位置在球场右侧罚球区角外五米，横向就是罚球区弧顶。他的侧面是在摩纳哥三名后卫包夹下的特里斯坦，正面还有十二米到达底线。 王艾带球下底，摩纳哥三名后卫中留下两人，另外一人下底封堵王艾可能的传中。由于王艾是正面冲击，速度极快，而对方是转身回追，所以王艾能够更快的到达底线。 然而，王艾并未试图冲到底线拉开传中的空间，也没有立即传中，而是令人不解的沿着斜线奔向罚球区线与底线的交汇点，恰好与对方后卫同时赶到。 就在特里斯坦疑惑不解，停止了脚步的时候，异变陡生。 王艾几乎和对方后卫同时冲到，迎着高大的对手，王艾急停，两人几乎面对面贴在一起了，然后，王艾用了一个克鲁伊夫转身，从底线附近一个跨步就带球迈进了罚球区，并同时与对方后卫肩并肩。只不过一个是面对球门，一个是面对边线。对方后卫只能再次转身回追。 王艾带球从底线反跑出来时，特里斯坦正在球门左侧，摩纳哥守门员罗马正移动脚步准备封堵本场比赛也打进了两球的特里斯坦的射门。而王艾突然用出来的克鲁伊夫转身这个难度极高的技术，完全出人意料。 一名后卫正在身后追赶，两名后卫正在球门左侧，守门员正从左路向中路移动，王艾的面前是一道绿色的桥！ 跑动中，王艾左脚抽射，足球死死的在地面上高速滚动，擦着门柱滚入球门。 除了拉科球迷之外，队友们没有庆祝，而王艾直接冲进球门，抱起足球跑向中圈，放下足球后，双目烁烁的瞅着主裁判。 拉科迅速发球，王艾如离弦之箭冲向左路，这才是他的位置。足球几经传递后，由贝莱隆挑传左边路，王艾连卸带闪，过掉了对位的斯奎拉奇，向球门冲锋。 本场比赛有两个助攻的罗德里格斯迎上前来，嘴角还挂着法国人惯常的不着调的微笑，面对快速逼近的王艾，嘴里吼了一声，快速的出脚。可惜，见惯了凶神恶煞的德国后卫的王艾根本没受影响，直接穿裆过人，丝毫不停的冲向两名中卫埃弗拉和吉维，没有选择硬性中路突破，而是对准了埃弗拉。在对方上前的一瞬间，王艾侧身左臂格住对方，身体旋转，右脚踩球，往后一带。 背靠埃弗拉，侧身对球门。就在埃弗拉猛地倒地出脚阻截的时候，王艾不等马赛回旋做完，直接起左脚射门了。 脚外侧的力量极大，带着王艾前冲以及旋转的力量，像是攻城弩抵近射击。守门员罗马只是挥了挥手，足球已经激起了一片网花。 第五十四节 金童闪耀摩纳哥（第四幕：冰冻） 这是王艾常年苦练射门技术、盘带技术的创举，也是急迫之下的创新组合。在射门的一刹那，王艾就已经失去了重心。然而，极好的身体协调性帮助他即便重心失去，仍旧保持了触球脚的感觉。 足球和王艾几乎同时落地。王艾仰面摔倒后甚至在草皮上滚了两圈。 王艾落地，掌声响起。 刘建宏在直播中顿了顿，然后惊喜的播报：“球迷朋友们，我刚刚计算了时间，从王艾登场到现在，除去进球后的比赛暂停，两次进攻，两次破门，总计消耗时间97秒！” 刘建宏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我们的国宝，这就是我们国宝的价值！拉科，你们捡着了！” 比赛时间64分钟，王艾登场总计三分钟，已经把比分追成了5:8！ 几乎被折磨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拉科的队员们，尽管知道形势依旧紧张，仍旧慢慢跑来。其中最近的特里斯坦弯腰拉起了王艾，拍了拍他的肩膀，顿了顿，挤出一个微笑。 在队友们的簇拥下，王艾跑过拉科球迷方阵的时候，心有所感，冲着场边举起了拳头。在拉科球迷热烈回应之时，伸出了食指和中指。近千名拉科球迷疯狂的冲着王艾挥舞胜利的手势。 开场以来拉科球迷发出了最大的欢呼声，带动着沉闷的拉科替补席上，也慢慢的为他们的超级替补鼓掌。 插着腰的罗德里格斯望着那个黄色面孔的小家伙的身影跑远，摇了摇头，自己还是大意了，想吓唬一下这个少年，结果反倒自己失算了。如果自己谨慎一些，他不见得能有这次破门的机会。原来想着才16周岁的小家伙，都是在青年队里混着的，没什么大赛经验的，可是这时候才想起来，这家伙已经在德乙锻炼了一整年了。这种小花招根本没用的。 摩纳哥主帅德尚利用这段时间走近球场，恼火的连说带比划。虽然他并不担心比赛被翻盘，但赛前他的警告，显然队员没听进去，大胜之下有些忘乎所以了。作为一个教练，德尚很清楚，本场比赛的比分绝不是双方实力的真实体现。对方可是西甲的冠军候选之一，上赛季的亚军，本赛季15场不败。这样的比分完全是对方那个秃顶的教练轻敌所致。 真以为我们法甲亚军就轻而易举的投降了？可笑！我德尚征战世界杯的时候，你伊鲁埃塔是谁啊？ 可是，现在居然轮到我们轻敌了。去年的世界杯上，这个小孩用三场比赛就拿下了银靴，要不是最后一场外星人拼了老命，连进两个，从而维护了成年球星的尊严，可就真成了笑话了。荟萃了全球最优秀的前锋的世界杯，如此多成年大牌球星，叫一个小孩给摘走了金靴，足以为平生之耻！因为每一个大牌前锋，最少也能踢三场比赛。罗纳尔多是用了七场比赛才战胜了他。 这么一个24k金童，你们也敢不当回事儿？赛前我怎么说的？虽然我也没想到比赛居然这么顺利，但我可是反复叮嘱你们注意这个微型核武器的。 随着主裁判吹了两声短哨提醒，德尚才收起了吹风机。 被德尚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很有点羞耻的摩纳哥中后场队员，终于认真了起来。尤其是罗德里格斯，再开球，再面对王艾就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放松。 比赛第66分钟，王艾接毛罗席尔瓦长传，转身面对罗德里格斯。无论王艾怎么撩拨，就是不出脚！这个身高腿长的家伙强行忍耐着身体的自主反应，死死拦在王艾面前。 王艾无奈将球权交给了队友。 比赛第68分钟，王艾卷土重来，这一次他是高速带球冲击，相比阵地战，高速带球突破的时候，后卫不出脚也没用，晃开你的重心，照样过了你！ 罗德里格斯如临大敌！一边小步的往后退，一边紧紧盯着王艾的动作。就在王艾做动作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半转身，果然在重心被晃开，王艾擦身而过的时候，罗德里格斯已经转身完成，奋力追赶。 两人互相撞击，最后王艾居然被撞的让足球脱离了掌控，被对方后卫吉维大脚破坏。 王艾剧烈的喘息，冲着队友摇摇头。暂时得缓一缓了，要不是刚刚摔的一下后背有些疼，哪怕是竞速跑，王艾也有信心不丢球，起码可以传给队友。但摔的那一下现在还没怎么缓过来。连续的高强度突破，让身体耗氧量激增，大脑有些缺氧，视野的焦距有些飘忽。 成功封堵了被主教练如临大敌的“微型核武器”，罗德里格斯很有些自得。自由的天性外加浪漫的情怀，让罗德里格斯又开始嘚瑟上了。跟在王艾身边，喋喋不休的吐槽。 这家伙见王艾毫无所觉，于是从法语换成了西班牙语。见王艾还没什么表示，于是又换成了英语，最后又换成了德语。 尼玛，这还是个语言天才！ 王艾一边面无表情的给队友作着策应，传接，一边无视了罗德里格斯的骚扰。这种事儿，随着王艾的年龄越来越大，肯定会越来越多的遇到。以前他年龄小，对手多少会有些忌讳，可他逐渐成年后，凭借着球场上的表现，吐槽、辱骂已经算是轻微的敌对行为了。 反正球场上的事儿就是这么回事儿。前几天接老高感谢电话时候，老高大肆夸赞被王艾带歪了的“二宝”张永海。这家伙用一个赛季外加一个夏天，就成功的化身为了德乙着名的“猥琐大师”，“摸腚狂魔”，被他摸过屁股的球星无计其数，许多球星见到他就屁股一紧，动作不协调，发挥失常，可谓威名远扬！只是中国媒体深感羞耻，没有大肆张扬而已。据说在队内他曾经透露过不同人种的屁股的手感和敏感点的经验总结。 关键是他还长了一张好人脸，被怒目而视的时候，总会谦卑的微笑，顺便目光迷离的舔舔嘴唇，遗憾的搓搓手指。 天可怜见，王艾只是帮他上路而已，他能修炼到如今的段位，完全是个人天赋！ 所以，面对这种事，王艾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其实要不是今天没心情，王艾有闲心和罗德里格斯吵嘴的话，西蒙尼会告诉他，这绝对是个惨痛的经验。 从比赛第64分钟到74分钟的十分钟时间里，双方都没有建树，拉科的阵型回缩了以后，几乎就回到了上一场双方交手的局面，没有了反击的机会，且进了八球后，体能消耗的差不多的摩纳哥，也失去了进一步扩大比分的能力。 这十分钟里，拉科以及王艾的攻势被冰冻了，随着比赛时间越来越少，摩纳哥的球迷重新开始活跃，而拉科球迷的呼声渐渐的低落了下去。 第五十五节 金童闪耀摩纳哥（第五幕：刺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王艾的心中也越发焦急了。还有不到二十分钟，还差三个球。这几乎是令人绝望的差距，也只有在拉科这支寄托着少见多怪的平民球迷无限希望的球队里，在这群职业道德崇高的队员们中间，才能还留存着一丝火苗。 比赛第74分钟，特里斯坦受伤了，换上了潘迪亚尼。 高大的罗德里格斯仍旧跟在王艾的身边寸步不离，随着时间越来越少，罗德里格斯的嘴巴咧的越来越夸张了。 王艾开始奔跑，无意识奔跑，到处跑。从罚球区到中圈，从左路到右路，都是他的活动范围。他跑动的路线有些奇怪，令人看不懂他的意图。伊鲁埃塔在场边微微歪了歪头，他也有些疑惑，差不多有一半的跑动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连队友们也投来了疑惑的目光，然而王艾不理，继续跑。贝莱隆、维克多、席尔瓦等中场球员理解不了，见他离球越来越远了，只好暂时放弃了他这个出球点。 沉默而平静的拉科当中，除了主教练就没人有吼叫的习惯，一个队友突然脱线，就当没他好了，该怎么踢还怎么踢。 所有人当中，唯有罗德里格斯完全没有察觉，他正跟在王艾身后一边跑一边吐槽。他知道王艾肯定能听懂最少一门外语，于是每一句话他就非常勤劳的翻译成四种语言。 “tut‘enfuisconnard!” “tienesquehuir？imbécil” “areyougoingtorunawaybastard!” “hastduweglaufenarschloch” …… “不要跑向教练席，我们的球员通道在斜对面！” “可怜的博士，这就是职业足球。哭泣吧，大声的哭泣吧，上帝会原谅你的，我也会原谅你的，哈哈哈。” 王艾充耳不闻，继续到处乱跑，夹杂着急停、转身、加速，带动着罗德里格斯也跟着一阵乱跑，两人甚至都跑到了拉科的后场。德尚在场边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挠挠脸，随即翻了翻白眼，不理睬这两个人了，就当十打十好了。 一个主动控制、一个被动跟随；一个一语不发，一个喋喋不休。 一个刚登场十分钟，一个已经鏖战了七十分钟！ 很快，罗德里格斯就说不出来话了，张着大嘴激烈的喘息。王艾开始带着罗德里格斯逐渐向前场移动。 这时候，拉科的阵型有所变化，由于意外的“少一人”，中前场的攻击阵型从231，变成了221，或者可以说是41，席尔瓦拖后，维克多和斯卡洛尼两个边路，贝莱隆成了突前，兼具前腰和影锋，成菱形分布，而潘迪亚尼在前锋线居中策应。 王艾和罗德里格斯的“马拉松”并没有引起双方的注意，哪怕王艾重新回到前场仍旧如此。因为王艾既没有跑向足球，也没有伸手要球，还是无球状态下的“布朗运动”。 时间慢慢到了第80分钟，王艾已经拖着罗德里格斯连续高速奔跑了六分钟。从身后，王艾已经听到了罗德里格斯肺部的噪音和他不断的吐痰声。 这个家伙已经差不多了。而王艾通过几分钟的无球奔跑，已经重新找回了注意力，这几分钟对于体能达人的王艾来说，不过是一个比较充分的热身罢了。全身的肌肉都充斥着饱满的力量。 比赛第81分钟，后腰席尔瓦抢断成功，直塞右路，别右边锋维克多得到，维克多冲击底线，被堵截后，回传中路，贝莱隆抢上几步后半转身远射，可惜力量一向不是他的强项，被斯奎拉奇伸腿挡下，足球弹的很高，落到了普拉斯的面前，普拉斯一边扛着身后的斯卡洛尼，一边轻巧的将球卸了下来。 控制着足球的同时张望队友，见一个红白球衣的家伙张着大嘴、挥舞着双手跑过来接应，很开心，队友的态度很积极嘛。 普拉斯脚弓一推……嗯？球呢？ 再扭头，一个小个子带着球从他的身前旋风似的跑过，直插门前。 普拉斯刚刚和斯卡洛尼的对抗中消耗了很多，所以这时候望着奋力奔跑的身影，只能徒劳的伸了伸手，在半空中抓了一把。 随即瞪大双眼紧盯着这次意外的威胁，王艾跑进罚球区，面对三名球员的封堵，没有做过多的动作，而是直接起脚射门，他找的是两名球员中间的空档。 足球听话的穿过防线，守门员罗马下意识的一扑，足球在他的手套上蹭了一下，随即“砰”一声闷中了横梁，再次落下后，被罗马紧紧的按在身下。 王艾揉了揉脸，没有任何表情跑了回去。 直到这时，普拉斯才有空抓住罗德里格斯，不是让你人盯人吗？你怎么盯的？ 罗德里格斯压根没缓过来，话也说不全，只能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往外蹦，另外加上手势才勉强说明白。 原来王艾在跑到右路，跑动路线即将和斯卡洛尼重合时突然加速，甩开了没有准备的罗德里格斯，从斯卡洛尼的身后绕过，在普拉斯卸下足球准备传球时，突然跑出来抢断成功。 不等普拉斯做出什么反应，被抓着手臂的罗德里格斯甩开队友继续追赶王艾。 太尼玛吓人了！这要是这球又被他打进，教练不会饶了我的。 这时候，对刚刚王艾的突然加速疑惑不解的罗德里格斯，渐渐的醒过味儿来。然而，为时已晚，德尚不可能另外安排一个人替换他，唯有自己咬牙坚持了。 罗马按住足球，心中一阵庆幸，对方守门员固然在扮演《悲惨世界》，可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不是《麦克白》就是《哈姆雷特》！ 对方都撤走了吧？罗马抬起头，果然，对方前锋已经撤到了罚球区之外，于是站起身手一抛，丢给了也是一阵庆幸的吉维。吉维转身，要直塞给后腰贝纳尔迪。可惜这一球力量有些小了，贝纳尔迪也没太在意，原地等着足球到位。 可就在这时，在两人身侧带着罗德里格斯转圈的王艾突然直插了过来，抢在贝纳尔迪启动之前趟开了足球，吉维、贝纳尔迪外加罗德里格斯发现不妙，从三个方向向王艾追来。 不等三人接近，也不等另外一边的埃弗拉上前，抢到球权后王艾直接甚至是匆忙的起脚打门。 这一番变化几乎就发生在一两秒的时间里，罗马刚刚给队友抛完球，走到门线，转身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刚刚吓自己一跳的家伙，正在空中下落，看这姿势，好像是……我草！射门！ 第五十六节 金童闪耀摩纳哥（第六幕：点金） 世界上最熟悉前锋射门动作的，不是前锋而是守门员。 当罗马意识到不好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了熟悉的摩纳哥球迷的惊呼声。 第六次了！罗马愤愤然的从球网里捞出球，刚想随手抛给队友，又下意识的一缩手臂，随即懊恼的一个大脚射到了拉科半场。 短短两分钟，王艾两次抢点，两次极具威胁的射门，第一次罗马的好运气挽救了他，而当王艾再来一次的时候，他的好运终于耗光了。 话说，碰上王艾就是他最大的不幸。哪怕没有王艾，今天也不是罗马的幸运日。 潘迪亚尼摇摇头，微笑着鼓着掌跑到王艾身边，搂着这个技术、智慧兼具的小队友慢慢跑向本方半场。一路上，满身汗水、泥土、草屑的队友们依次跑来，簇拥着他们，温和的拍一拍，笑一笑。 路过喧嚣的拉科球迷看台，王艾突然停步，队友们也依次停了下来，面对着鼓掌、叫喊的替补席以及背后的拉科球迷，王艾伸出手，随即一大片的“v字”出现在看台上。 王艾皱了皱眉，摇摇头，张开手掌，亮出了“v字”后，又从拳头里，伸直了无名指。 被王艾的不满表情闹楞的了拉科球迷，一阵发呆，不知道怎么惹了“doctor”，随即看他转变了手势，这是…… 无数个放下的手臂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睁大了双眼，原来，doctor刚刚的手势不是“v字”，而是代表着两个球！ 近千名拉科球迷以及主队球迷还有远在万里之外的无法统计的中国球迷，下意识的把目光掠过了伸直的三根手指，落在了尚且弯着的两根手指上。 不知是谁带动，也许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电视荧屏内外的所有人，张开嘴巴喊叫，用尽全力将三根手指向球场伸去，向那个面无表情的身影伸去。 万里之外的中国人民大学、图宾根大学的男生宿舍里，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 王艾抿着嘴不再理睬，径自跑回了半场。他身边的队友们愣了片刻，不由自主的纷纷深呼吸，收着下颚，目光坚定的随即转身，跟上了王艾的步伐。 摩纳哥主帅德尚没有去呵责他的队员，半张着嘴发呆，他的眼前仿佛有一片金光，从球场的绿色草皮上升起直达天幕。上一次给他这种感受的，还是五年前法国世界杯决赛上，第二个头球命中的齐达内和法兰西大球场。 能不能成为领袖，与地位无关，与薪水无关，与年龄无关，与技术无关，与口才无关，在比赛的紧要关头，在队友们无计可施之时，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改写比分，就会让队友们产生下意识的依赖。而依赖久了，球队的核心就锻造成功了。 无论场上场下，很少有火爆一面，显得过于温和的拉科鲁尼亚，终于出现了一个领袖型的球员。 亲眼见证了一个没有核心的拉科，向一个拥有核心的拉科转变的德尚，神情有些恍惚，甚至都忘记了指挥比赛。混迹足坛三十多年的德尚清楚的知道，大多数球队是没有真正的核心的，队长往往就充任这个核心。然而，队长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能改写比赛，更多的是用他的行动、权威来管束队员，坚持战术。拉科队内有角色型球员，有全能型球员，唯独没有领袖型的。前后两任队长弗兰和巴勃罗以及准队长贝莱隆都太温和，太低调，太腼腆，所以尽管球风华丽，技术高超，团结一心，却总是距离顶级球队差了一丝，关键战役扛不住，经常陷入集体性低迷。 见证一个领袖的诞生，这比见到一场史诗战役更难得。 回到半场的双方迅速开球，王艾甚至有余暇抬头看了看时间，比赛已经进行到了83分钟，最多还有十分钟了。 罗德里格斯不再打嘴炮，而是上手了，他已经顾不上法国人的风度了，王艾慢慢的与他纠缠着，在全面振奋起来的队友们突然犀利的攻势下慢慢的寻找机会。 比赛第86分钟，摩纳哥的反击被拉科后卫截下后，开大脚找罚球区弧顶的贝莱隆，贝莱隆与久利争顶，由于力量的问题没有抢到，被久利把足球高高顶到了罚球区侧面前沿，助攻插上的罗梅罗和王艾齐齐发足狂奔，冲击接应的普拉斯。 身高腿长的罗梅罗先跑到位，借着跑动的优势，从普拉斯的侧面高高跃起，而这时候提高了被偷袭防备的普拉斯也跳了起来，两人在空中相撞。罗梅罗将足球点了下来，落在前方，而身体瘦弱一些的普拉斯则被撞的身体旋转。 此时，王艾恰好跑到，抢先罗德里格斯得到。同时上半身后背落地的普拉斯的双脚刮在王艾向后扬起的小腿上，一下就把正准备做动作的王艾带倒。 主裁判鸣哨，低头看看躺在草皮上腿还勾连在一起的两人，弯腰将挂在普拉斯鞋钉上的王艾的球袜解开。普拉斯表情痛苦的躺着喘息，另外一边的王艾缓了缓，推开队医站了起来。 主裁判摇摇头，刚刚看的很清楚，普拉斯不是故意的，所以没有掏牌，但犯规就是犯规，挥挥手命令普拉斯站起来，不要耽误时间，随即判罚给拉科一个罚球区角的直接任意球。 王艾当仁不让的站在足球后，在对方人墙排好，主裁判鸣哨后，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光滑的球鞋的皮面与足球的皮面发出响亮的声音，略有变形的足球蓄积了大量的能力，好似略停顿了一下，随即一往无前的冲向球门。 近在咫尺的卡洛斯式大力任意球，根本不给守门员反应的时间，只要足球的落点在球门范围内，就十有八九。 罗马几乎是闭着眼扑出去的，在半空中没有碰到足球，落地后，也没有听到足球击中横梁或立柱的声音，反而是摩纳哥人再一次的惊呼。 第七个了！罗马捂着脸，好半天才爬起。 场边，拉科的替补席里，人们一跃而起，伊鲁埃塔难得的哈哈大笑，回身和助理教练拥抱，聊天，然后……我的口香糖呢……妈的咽了！ 跑过半场的王艾，被第四官员举起的“补时两分钟”的记分牌吸引，随即冲着拉科球迷，伸出了四根手指。所有拉科球迷站在看台上，几乎整齐划一的向着王艾用力的伸出手臂，伸出同样的四根手指。就连苦着脸强颜欢笑一个小时之久的伦多伊罗，也终于在摩纳哥王子阿尔贝托的身边跳起来，失礼的挥舞着四根手指。他娘的，上一次大败就有我！ 不论比赛胜负如何，王艾已经和巴斯滕、小因扎吉以及本场的普尔绍一起，成为了冠军杯决赛圈单场比赛最多的球员第四个单场比赛进四球的球员。 而在直播镜头里，王艾那根还弯曲着的大拇指，将比赛的最后几分钟，彻底的推向了高潮。 第五十七节 金童闪耀摩纳哥（第七幕：化龙） 看台上几乎整场比赛都保持着微笑的劳尔·刚萨雷斯和他的前队友，现在摩纳哥队的莫伦特斯，已经站了起来，就如同一万多名摩纳哥球迷一样。虽然比赛还剩下了两分钟，然而，那个吸引了全场目光的客队替补，两分钟似乎有无限的可能！ 我们进了八个球，居然还能输吗？这简直是魔法的世界！ 莫伦特斯的双手拢在靑虚虚的嘴巴两侧，冲着场内大喊大叫，浑然不顾他的声音队友们根本听不见。 作为好友，劳尔知道朋友的焦虑，就如同载歌载舞的拉科球迷和一片沉闷的摩纳哥球迷一样，还剩下了两分钟了啊，为什么领先的哭丧着脸，落后的仿佛要胜利了一样？ 从3:8落后，追赶到了7:8了！而更让劳尔警觉和意外的是，这名来自远东的小球员，似乎给拉科鲁尼亚带来了不一样的东西。哪怕这几年皇马低潮，劳尔也不认为拉科是什么了不起的对手。倒不是渔村球队的平民地位，而是他觉得这支球队过于安静了，很难有突破性的表现。稳定的好像惰性金属，能赢的不会输，能输的也赢不了，一旦象这场比赛一样主教练战术失误，就会送给对手惊喜，而给自己留下惊恐。这样的球队如果是在大赛中遇到底蕴深厚的豪门，往往会因为后者临场爆发而失败。 可现在，随着场上局面的戏剧性进行，在劳尔的眼里，拉科均摊在每个队员身上的力量正在向着一个原点不断的收缩，从11个球星，变成一个球星，一个具备统率力的令人信仰的超级球星。 超级球星与球星的区别在：他总会在关键时刻凭借强大的自信，化腐朽，为神奇！这是一支优秀的平民球队，跨越豪门、跨越伟大界限的标志。 想到这里，劳尔不由得想起了自家的银河战舰，七名超级球星汇聚一堂，却没有带来战斗力的直接跃升，反而变得平庸，本来都能当核心的球星们到一起，反而没有了核心。 看看眼下的这支拉科吧，追到了7:8之后的再次开球，几乎所有人都振奋了起来，看看斯卡洛尼，哇哦！居然是穿裆过人！看看大卫·席尔瓦，哦吼！居然转身就是直塞！ 在劳尔的眼中，拉科全队都在超水平发挥！反而，带来无限惊喜的那个小家伙平淡了不少，这就是球队核心的价值，他能够点燃全队的激情和创造力。 在拉科洪流般的冲击下，摩纳哥的防线摇摇欲坠，在德尚几乎冲进场内的大吼大叫中，勉力维持着，一秒一秒的坚守着。 还有秒！60秒！40秒！ 拉科的队员们已经忘记了时间，全身心的拼搏着，拉科的球迷们也忘记了时间，全身心的呼喊着。 然而，王艾却没有忘记！奔跑中接到了贝莱隆的横传，他一个急停甩开了罗德里格斯，带球在中路向着球门的方向冲击，迎面上来了吉维，王艾的上身高速的摇摆，却在过人的一刹那分球给了另外一侧的维克多。 可能是体能耗尽？差一点没拿住球！ 维克多接球后迅速带球前插，就在过人的时候，挂在对方后卫伸出去堵截足球的脚上，两人一起摔倒。 主裁判的哨声准时响起。 在摩纳哥队员的解释、诉说的包围下，主裁判略微犹豫了下，还是坚定的给出了一个直接任意球的判罚。犯规就是犯规，我不会因为客队有一个任意球大师就该给的不给。这样一场比赛如果被自己的误判给耽误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差不多就结束了。 摩纳哥后卫躺在地上，坚决的耗尽了最后的三十秒时间。 在队友们的鼓励的眼神下，王艾站在了足球后。 队友们分散四周，尽管这是最后一脚，尽管他们亢奋之后非常疲惫，但没人坐下，而是互相依偎着等待命运的裁决。 贝莱隆搂着席尔瓦的肩膀，席尔瓦突然微微弯腰探着头，皱着眉道：“胡安，你看doctor的右小腿，是不是红了？” 贝莱隆凝目望去，心中咯噔一下，快步上前，蹲下身仔细看，一大片血迹，已经蕴透了厚球袜。 贝莱隆没敢告诉王艾，站起身拍拍队友的肩膀：“怎么样？能行吗？” 王艾活动活动：“稍微有点不舒服，没事儿，不耽误。” “要不，我或者潘迪亚尼替你？”贝莱隆关切的道。 王艾笑着摇摇头凑近了低声道：“我踢不进去，叫维纳斯；你们踢不进去，就叫犹大。” 贝莱隆楞了下，随即醒悟。这个最后一球，决定了这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比赛结局的射门，如果王艾没踢进，人们只会觉得遗憾，替他惋惜，毕竟他已经进了四个。而如果是其他人没踢进，媒体就会把他们形容为叛徒，说他们亵渎了这场伟大的比赛，亵渎了队友的出色表现。 一想到全西班牙，全欧洲，甚至全世界的体育媒体的众口一词，并时常翻出来骂上几十年，贝莱隆……转身就走。 拉科的球迷们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摩纳哥人纷纷在祈祷，路易斯二世球场里，安静的好似清晨的森林。 腿上的异样感觉令王艾觉得恐怕无法进行大力抽射，他怕自己力量不足，角度再不好被对方守门员扑到，而选择精准的角度或者大弧线的话，似乎也有点控制不住。 怎么办呢？ 王艾蹲下身，重新摆好了足球，退后五步，双目炯炯的盯着对面的人墙、守门员和球门。他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五、四、三、二、一！王艾用脚尖狠狠的撞在了足球的中部偏下。 这一球出乎意料的速度不快，罗马本来已经准备横扑出来了，见状匆忙调整回来，紧盯着空中足球的轨迹。 足球向左侧飞来，罗马的脚步踉跄着向左侧移动准备扑救。然后，足球忽然向右测拐去！ 罗马勉励维持着平衡，重新移动，刚要起跳，足球忽然又拐回到了左侧！ 罗马：“主教练，来看外星人！” 在罗马呆滞的目光中，足球轻飘飘的飞入球门。 诡异的空中两次变向，标准的小儒尼尼奥式任意球！ 随着三声长短不一的哨音，球场内安静了不到一秒钟，就沸腾了起来。 王艾张开双臂，回身跳起，他的眼前是四面八方跑来的队友、教练、队医、新闻官。 这才是超级拉科！ 第五十八节 金童闪耀摩纳哥（尾声：Rey!Rey!Rey!） 在队友们的追逐中，王艾没注意到贝莱隆和席尔瓦紧张的神色，他一路大笑着冲到了客队看台下，拉科的渔民后代们正在看台上甩着拉科围巾，互相拥抱、又蹦又跳，指着跑来的王艾：“or!doctor!” 王艾到看台下仰着脸，忽然高举右臂！ 拉科球迷们一静，随即齐刷刷的高举右臂！ 王艾伸出两根手指，对面齐刷刷的“v字”。 王艾伸出三根手指，对面人影瞳瞳，好似一道滔天的海浪，里边全是波塞冬的三叉戟。 王艾板着脸伸出小指，一只只白的、黑的、老的、少的、涂着指甲油、带着手套的手，用力的把四根手指的巴掌按向球场。 王艾静了静，收回小臂，攥紧拳头，猛的弹出手臂，五指张开！ 所有人，小臂用力向前伸，齐刷刷的板着脸，张开手掌。 五千多根伸展的手指，象机械操控的花朵一般，同时绽放！ 这一呼百应，千人同声，统帅全场的一幕，一下就击穿了场边默默看球的康丝坦斯的心房。 这一幕也被现场摄影师固定在了底片上，成为明天报纸的头条。 王艾造型摆了三秒，收回手臂，刚要说什么，对面的球迷高喊：“！otra！” 王艾犹豫的扫视着球迷们，球迷受到了鼓励，再次大喊“otra！” 王艾笑着摇摇头，努力板着脸，装出刚才的气势，跟球迷们再玩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队友们也和王艾站在了一起，同时用伸手指的方式来纪念这场伟大的比赛，纪念欧冠历史上个人新记录的诞生。 摩纳哥人沉默着，包括命中四元的普尔绍，收获一场平局，这样一场平局，心中百感交集。 直到王艾和队友们再次感谢了球迷们之后，队医才挤开人群冲到近旁，不由分说翻开王艾的球袜。 王艾一咧嘴，抽凉气。拧身低头，右小腿肚上已经看不见皮肤，全是血。 队医手忙脚乱的喷止血喷雾，擦拭血迹，查找伤口。队友们也纷纷弯下腰，就连伊鲁埃塔也蹲下身。 这一下，王艾到是鹤立鸡群了。对面的拉科球迷察觉到了异样，自觉的停下了庆祝，紧张的关注着这一群人。 王艾故作轻松的挥挥手，还没等喊什么，身体一轻，就被队友们架上了担架，急匆匆穿过球场，跑向另一侧的球员通道。 王艾这算是受伤很少的了，却也难以避免，正在和身边的席尔瓦连说带比划，就听后边一阵骚乱，王艾回头，原来几个性急的渔民后代已经跳下了看台。 吓的摩纳哥现场警察赶紧阻止，还留在替补席的拉科的官员、教练、球员也赶紧跑到看台下阻止，这才遏制住了后来者的跃跃欲试。 在路易斯二世球场的医疗室，拉科队医和球场医生紧急诊断，王艾小腿肚上有四道血沟，应当是普拉斯锋利的鞋钉划过的，因为在高度亢奋的比赛中，王艾并未察觉到疼痛，同时紧绷的球袜束缚了血管和肌肉，导致失血缓慢所以才没有被注意到。 北京海淀区，王副会长家，此时大多数房间已经熄灯了，对于一场普通的欧冠小组赛，王艾家人并不太在意，该工作的还要忙工作，该上学的还要忙着上学，只有保卫室里亮着几盏灯。 李林今天恰好来找王斌汇报工作，走的时候挺晚的，就没回家，在保卫室里和夜班的兄弟看球聊天，直到电视镜头里血糊糊的一片的时候才停止了谈笑。和夜班兄弟对着看看，李林镇定了一下，果断的拿了主意！ 他和王家人接触的最早，是所有保卫里边的大哥级人物，他熟知王家人的性情，知道这事儿不能装没看见，否则容易落埋怨，王家这么大的家业，就这一颗独苗。等明天艾小青在电视上看到的时候不知道得多着急。 李林琢磨了下，摸出手机打给了身在沈阳的黄欣。因为她是超越体育的老总。 在黄欣的紧急安排下，超越康复医疗中心从德国图宾根连夜派遣了一名专家抵达摩纳哥蒙特卡洛酒店，还好，伤情不重，只是伤口比较深，恢复起来时间比较长而已。 当第二天早晨，艾小青接到从超越康复医疗中心到超越体育，从黄欣到王斌的消息的时候，已经轻描淡写了许多，于是艾小青豪迈的拍了拍桌子：“男孩子嘛，摔摔打打的不算什么。” 尽管看电视的时候也吓一跳。 六小时后，摩纳哥的清晨，队友们推着一辆轮椅登上了返航的飞机，这时候，王艾是疼的走不了了，伦多伊罗做主，包了一架小飞机。 两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拉科鲁尼亚机场。大量失血，王艾有些困倦所以一直在浅眠，直到身旁的莫利纳轻轻推了推他，他才醒来。感觉腿上不怎么疼了，随即在莫利纳的搀扶下走向出口，一阵凉爽的带着咸腥的海风吹入机舱，令人精神一振。 随即，好似海涛的声音传入耳中。 当王艾的身影出现在机舱门的时候，机场上一大片蓝白色的海洋翻腾了起来。王艾随便一望，人群已经铺满了机场，至少有四万人，而在远处的街道上，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影。 这只是一场小组赛啊，还是一场平局！没多少见识的拉科球迷，更加纯真而可爱。 王艾呼吸急促，举起手臂，换来了更大的欢呼声和掌声。当他顺着舷梯走到一半的时候，几名球迷组织的代表走出人群，捧着一个木制的托盘，上面蒙着一件拉科的蓝白色围巾。 分开人群，登上舷梯，在向着四周举起托盘示意后，猛的掀开围巾，王艾低头一看，楞了下，随即捂着脸笑起来。 原来是一顶王冠！这么近看的很清楚，做工非常粗糙，用黄铜条弯曲铆接的。显然是哪一家五金店连夜赶工的产品，拉科的球迷也太能搞了！ 在如雷的掌声和笑声中，几名拉科球迷还披上了一身白袍，其中一名身高足有一米九的渔夫，咧着大嘴，把黄铜的王冠重重的扣在王艾的头上，砸的王艾差点没趴下。 这还真是乡村版的“登基仪式”啊！ 在王艾头戴王冠，直起身体后，几名“神父”张开手臂对着下面的几万名球迷挥舞手臂，“!”！ 几万名拉科球迷随即齐声高呼：“!” “神父”们再次振臂高呼：“!” “!” 伊比利亚西北角的这座小城，在“!”的声音里轻轻震颤。 十年奋战的超级拉科，今天，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王！ 第五十九节 王大炮重出江湖（上） 三天后，在队友们积极备战，准备迎战第十一轮的对手皇家社会的时候，王艾在家中接受了几家媒体的联合采访。其中有新华社欧洲分社的记者，还带着中央电视台录像的任务，由于赛后刘建宏连夜探望了王艾后就返回了国内，所以这次新华社的记者前来，不仅有文字记者、摄影师还带着一台摄像机。 尽管这时候王艾张开五指的照片已经被全球媒体所转载，然而，在拉科鲁尼亚这座小城，没有人来干扰rey的康复。尽管那就是一个草台班子的笑话，但也预示了这群淳朴渔民的心意。 一场激烈的比赛，最高强度的半小时对抗，王艾除了右小腿的伤比较重以外，身上的擦伤、撞伤同样不少。于是媒体们也只好体谅，约定了今天上门来采访。 除了新华社以及没到场的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另外还有西班牙发行量最大的体育报纸《马卡报》，另外就是意大利媒体《都灵体育报》了。《都灵体育报》特意派来了一位副总编辑，他们力捧的欧洲金童表现越好，越证明他们的成功。而王艾自然也要投桃报李。 采访之前闲聊的功夫，三家媒体的记者带来了世界各地的报纸，气氛轻松，王艾一边看一边笑。 实在是媒体们的报道太搞了！ 比如《阿斯报》当天的大头条是《摩纳哥攻入八球，然而，没赢！》 《世界体育报》的报道是《守门员的炼狱！全场比赛16球，罗马和莫利纳微笑分享吞蛋经验，他们已经忘了哭泣！》 就连《马卡报》当天的头条也是《金童劳尔亲眼见证：欧洲金童半小时打入五球》 至于英国的《太阳报》、《地铁报》更是拿这场比赛开涮，什么《普尔绍宣布退役：我进了四个都不是全场最佳！》《黑幕！德尚与伊鲁埃塔相约进行表演赛》《欧足联委派专人调查“史诗之战”》等等。 还是主流媒体正经一点，比如西班牙《国家报》的报道是《摩纳哥8:8拉科鲁尼亚!创纪录之战诞生在欧冠小组赛》。法国《踢球者》的标题是：《贝贝托：八年一梦》，文中对已经退役的前拉科鲁尼亚前锋贝贝托进行了专访，八年前的95-96赛季，贝贝托也曾经在一场西甲比赛里打入五球。在专访中，贝贝托回忆了在拉科鲁尼亚的征战岁月和自己那一场的表现，并对rey赞不绝口，称他是拉科鲁尼亚的希望。他还公开喊话伦多伊罗：无论如何都要留住rey，他是拉科登上振兴的保证。 德国媒体的报道很有意思，比如《图片报》就用王艾头戴王冠的大幅照片当了当期体育版的封面，文章标题是《拉科鲁尼亚迎来王者，德国制造！》，《踢球者》杂志则用了《我们为西班牙献上了最好的礼物》的标题，文中回忆了王艾在图宾根的点点滴滴，最后用一种忧伤的语气道：“这么优秀的少年，成长在我们德国，对德国有很深的感情，然而我们却最终丢掉了他。” 当然，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每日体育报》，当天的头条固定是黑皇马的：《弗洛伦蒂诺大发雷霆：谁告诉我他是水货的！》，文中振振有词的报道说：比赛结束后，波弗洛伦蒂诺连夜召见了皇马球探经理，因为当初王艾离开德国选择下家时，皇马球探体系误导了弗洛伦蒂诺。经此一役，银河战舰愈加尴尬，预计更衣室将战火重燃，恐将分崩离析。 中国媒体就是一片欢腾了，喊什么的都有，就连《新闻联播》也抽出了一分钟的时间由面带微笑的主持人专门报道了“我国优秀足球运动员在欧洲赛场的精彩表现”。画面从五个进球，到最后在蓝天白云飞机的背景下，头戴王冠面对万众欢呼的一幕。 那张王冠的照片上，群众是狂热的，王艾是拎着一条腿的。整个画面，狂热中带着一丝搞笑，十分真诚中带着三分荒诞。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人们都在开心的笑，仿佛在玩一场“变装舞会”。 放下了报纸，王艾笑的很开怀，他正坐在轮椅上，还翘着一条腿，由于小腿肌肉经常动，怕他扯开了伤口，所以整个右腿都是固定的。还好，康斯坦丝不知道怎么突然提高了觉悟，这几天帮着王艾忙前忙后。而每当王艾好奇的看她的时候，她就慌慌张张躲开眼神。 王艾也不在意，指挥着她从小山一样的礼物堆中翻出咖啡、红茶给各位来宾倒上，康斯坦丝还主动清洗了一盘水果。 “王博士，不介意我用英语吧？”新华社记者微笑道。今天来人都会英语，为了便于记者们的提问互相补充，节省时间，所以用一种语言最方便。 “没关系。”王艾也改用英语，轻松的回答道。 《马卡报》和《都灵体育报》的记者等着新华社的记者先提问，这是对王艾祖国的尊重。 “首先，我代表我们国内的同事们，尤其是新华社辽宁分社的同事们，对你的突出表现，表示祝贺。恭喜你，王博士！” 王艾谦逊的低了低头：“喝茶喝茶。” “那么，王博士你是怎么看待自己这场的表现呢？” 王艾挠挠脸，晃晃脑袋，忧伤的叹口气：“冲动了啊。” 屋众人哈哈大笑。 “喝茶喝茶。”王艾让着大家，等大家端起茶杯塞住嘴才说：“我这条腿，至少一个月踢不了比赛，这一轮对皇家社会、下一轮对皇家贝蒂斯，还有最关键的第五场欧冠小组赛都完了，完了还有恢复期。你们说我拼成这样，才换一个平局，是不是冲动了？有这力气下一场欧冠好好踢多好？如果只能踢一场的话，我进五个球，哦不三个球就足以取胜了吧？” “那当时你是怎么想的呢？”《马卡报》的记者笑着插话道。 “当时啊。”王艾带着一丝回忆，还忍不住有点激动的道：“我当时其实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浑身上下涌起来一股力气。那场比赛你们肯定都看了吧？你们注意，在上半场2:7落后，下半场3:8落后的时候，我们队的表现是什么样的。” 新华社记者敏感的插话：“你们队？” “是啊！”王艾坦然自若，好像以前张嘴闭嘴拉科的不是他一样：“是啊，我们队，我的拉科！” 第六十节 王大炮重出江湖（下） 记者们听在耳里，互相看了看。都是体育记者，一名运动员突然改口称“我们队”，这标志着内心里的强烈认同感。 就听王艾接着解说：“当时我们大比分落后，比赛时间所剩无几，队友们多场比赛状态不佳。严格说，一场比赛进三个球，不能说我的队友们不努力。但是，对手太疯狂。面对几乎不可能挽回的局面，你们看到了什么？哦，我在场边看到了什么呢？我看到所有队友没有一个在场上散步，全都在积极的拼抢，仿佛再进一球就能获胜似的。可你们都知道，哪怕再进一球，也还4个呢！” “喝茶喝茶。”新华社记者趁王艾喘息的功夫搞笑的“还以颜色”。 王艾摆摆手，似乎还没有从那种情绪中解脱出来：“我啊年龄小，经历的比赛也不多，我是真的没见过这种气质的球队。哪怕毫无希望也不放弃拼搏，队友们之间没有互相埋怨，互相责怪，甚至大吼大叫，所有人都在默默的流汗、默默的奋斗，默默的为球队的荣誉，为远道而来的球迷们拼到最后一分钟，拼光最后一点力气。” “所以我啊，就谁也没对我说什么，谁也没喊什么，我就……就激动的不行。我就当时啊我就，”说到这，王艾深深的呼吸：“我就全身都是力气，什么都忘了，就想着一定一定要进球，一定一定要让我的队友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一定一定不要让我的球迷们哭着回家。” 记者们奋笔疾书，摄像机默默的记录着这个刚刚创下了惊人成绩的球员的真情流露。 “你们可能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这几年拉科倒霉透了。全欧洲最好的鲜鱼产地，叫威望号给毁了，那破船现在还在三千多米深的海底下咕嘟咕嘟的天天冒油呢。咱们拉科鲁尼亚，有三千多专业渔民，有三分之一的经济产出是渔业加工厂，整个城市百分之八十的产业都附加在这条产业链上，这下全完了。拉科球迷相比几年前啊，家家都在节衣缩食，可即便这样，这么远，这么贵的球票，还有上千人去现场支持我们。你们说我们一个西班牙乡下的球迷，去摩纳哥这个全球知名的赌城去看球，这是多高的成本？” “球迷给你施加压力了吗？”《马卡报》的记者问道。 “没有没有。”王艾胡乱的摆手：“拉科的球迷很宽容，再说我只是个替补，落后五个球，他们怎么会责怪我，甚至都没人喊我的名字。” “那你上场时候，回头举臂是？” “一对情侣，眼泪汪汪的看着我，这不过是加剧了我的潜能爆发。”说到这，王艾拍了拍固定的右腿，自嘲的笑道：“所以，这就是代价。” “你是想说，拉科鲁尼亚这支球队的职业道德感动了你吗？据我所知，你在德国时候，也踢了很多比赛。” “不一样的。”王艾摇头：“我在图宾根，实话说，从州级联赛到地区联赛再到德乙联赛，我们从来没遇到过大比分落后的时候。毕竟联赛级别低，对手实力有限，而且我们的球风从来都是攻强于守，从来都是大比分领先别人，所以我从来没感受到过绝境是什么滋味，从来也不知道绝境下该是什么反应。再说巴登州的球迷都富裕，球票也不贵，球迷们看比赛也轻松。还有图宾根的球迷也没经历过太多的大赛，也没什么包袱，看球也很欢乐。” “在你印象里，绝境下该是什么反应呢？”新华社记者提问道。 “以前从没具体的设想过。但足球比赛是一个挺讲究战略的竞技运动。一场比赛如果大比分落后，那就事实上放弃就是了，积攒体力争取下一场赢回来。或者觉得被对方羞辱了，就用伤人动作恐吓对方适可而止，这都是理性的合理选择。” 这时，一名摄影记者突然举手提问：“那么，你现在后悔了吗？” 王艾一扬眉：“怎么会后悔？不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哪里能见识到一种真正的职业道德是什么样子？我哪里能有这种表现？我实话说，尽管瘸了一条腿，但我的收获很大！” 摄影记者从照相机的小屏幕上看到王艾精神勃发的样子，咔嚓一声就拍了下来。要是就是这个！你不生气，哪来的传神的照片？ 王艾楞了一下，随即醒悟，指挥康斯坦丝立刻拿走了摄影记者面前的茶杯。众人忍俊不禁。 王艾扭头冲着新华社记者道：“我这种对绝境处理的潜意识怎么来的呢？除了我学习哲学，日常过于冷静之外，主要还是国内足坛的影响。诶，我这句话你一定要发在报道里。我认为相比欧洲足坛，我们的技术、训练什么的，差一大截，但我们的职业精神差的更多。我说的绝境下的战略放弃，国内叫锻炼新人，我说的伤人吓唬对方，国内叫投入比赛，都是遮羞布！足球是有规则的，按照规则玩，才能玩的好，起码球场上是如此。” 新华社记者连连点头：要是就是你这句话！不喷国内足坛，我来找你干什么？新华社可不是八卦媒体。 “那你考虑过转会的问题吗？我想如果是一只更加强大的球队，你就不会遭遇到这种处境了。”《马卡报》的记者热心的问道：“你知道吗，皇马的劳尔当时也在现场，他回来后对你的表现非常赞许，并称期待着和你们的比赛，你，想过转会皇马吗？” “以前想过。”王艾坦然道：“谁不想呢。可是现在我不想了。这场比赛之后回到家中这三天，我始终有个想法，如果可能，我愿在这里退役。” 看着王艾坦然而郑重的表情，众位记者互相看看，王艾对拉科鲁尼亚认同到了这种程度吗？这恐怕是拉科鲁尼亚最大的惊喜和收获吧？虽然这与王艾年龄小有一定关系，但也足以证明拉科这支队伍确实有着过人之处，能把形形色色的球星融入进来，为之忘我拼搏。 第六十节 佛了（上） 采访结束后，几名记者请王艾再次把“王冠”拿来照相，还有的记者试探的询问能否将这顶简陋至极的王冠转让，王艾却摇头道：“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尽管它的物料成本可能只有不到50欧元。” “那，比赛用球呢？这可是欧冠历史上的单场个人最多入球的。” 王艾哈哈大笑：“哪还能轮到你们，早就被人抢光了。回来第二天来了七八个队友，都抱着球让我签名，说他的那个是真的，我自己都搞不清的。” 其实王艾没说的是，他的小翻译康斯坦丝竟然也在比赛结束后抢到了一个足球。 众记者无奈，他们也是心存侥幸。事实上这种纪念价值极大的进球，比赛当天就会升值百倍，球童、裁判、球员都会努力的争抢。这场的主裁判虽然没抢到足球，但也不是没有收获，鞍前马后的帮着照看王艾的伤情，然后趁人不备，顺走了王艾的球衣。最后就连球鞋都没保住，不知道叫谁给摸走了。 记者们告辞后，随即第二天就刊发了这篇专访。这几天王艾在家休息自学，所以严竹、赵丹也轻松了不少，就是康斯坦丝来回奔波的时候多了一些。王艾到也没支使她，她是自愿的，每天下午放学就到王艾家中来，和王艾说说学校的事儿。拉科鲁尼亚大学自然是拉科的铁杆拥趸，王艾这几天不上学也有点避让着过于热情的同学们的意思。 毕竟礼物收的不老少了，家里都快放不下了。可毕竟是人家的心意，随便处置不像话，所以只能少露面，过了这段风头再说。 对这次专访的结果王艾还是挺关心的，每天在家不能训练，不能见外人，这可有点难熬，好在上午可以翻书本自学，下午到楼下健身房锻炼上肢力量，其余时间就是翻看各地报纸。尽管王艾算是成名已久了，但谁不喜欢看别人夸自己呢？起码艾小青就很喜欢，王艾搜集这些报纸也是为了寄回家去，省的老娘总不让自己踢球。 国内的报纸在西班牙轻易见不到，还是马德里能看到比较多，所以王艾请求中国驻西班牙外事机构帮忙，这几天特意每天给王艾寄送一摞子。不过翻了翻，王艾决定挺失望，他对国内足球运动员职业精神的抨击没有引来什么反应。新华社的稿件虽然没有特意遮掩，但也没有特别突出，国内也没什么人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唉，还是火力不够啊！”晚餐时，王艾放下报纸感慨道。 严竹、赵丹不明所以，康斯坦丝则是完全听不懂中文。 严竹抬头扫了一眼报纸，琢磨了下笑道：“别想了，去年足协刚自查黑哨，整的动静挺大，都抓进去一个了，你的让人喘口气。各方面都差，所以更得慢慢来。” “行吧。”王艾摇摇头，今天没有国奥、国家赛事，所以足球的热度降低了不少，王艾离国内千山万水的，也干涉不到。哦，如果借助辽足这个管道到是可以兴风作浪一番，但王艾从买下辽足那一天起就设定了严格的目标：自己的理想和辽足的发展决不能混淆。 他知道，自己固然可以给辽足增添光彩，却也会给辽足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辽足还是按照既有轨迹发展下去好了，相信不差钱的辽足，凭借老底子怎么也不会混的惨就是了。没必要把自己身上的风雨延伸到辽足身上去。 “还是国外媒体专业啊，啊，你们看！”王艾从中文报纸下抽出一摞子报纸放在几个人面前：“你们看看人家报道的，多专业！” 赵丹呵呵一笑：“我都看过三遍了。” “我命令你再看一遍，熟悉熟悉！正好你外语不怎么好，回去当课文背！”王艾一本正经的。 王艾的任意球技术再次在专业足球圈引起了震荡。去年世界杯上，王艾先后用了贝克汉姆式和卡洛斯式任意球，下半年在图宾根与拉齐奥遇到的时候，用了米哈伊洛维奇式的。而这场比赛，他的第二个任意球，在腿部受伤，既无法大力，也恐怕控制不好精准的落点的时候，用上了小儒尼尼奥式，速度不快，落点不准，但轨迹难测的任意球技术。至此，当今世界足坛特征最鲜明的四名任意球大师的绝技，王艾都已经掌握并成功的在比赛中复制了。 花样最多，技术最全的任意球大师，是足球界对王艾的新认识。世界杯上与他的技术并列的还有他经常性的战术欺骗。而这一次，他没有欺骗，是硬邦邦的技术。 所以，没节操的欧洲媒体，阿谀之词甚多。 在这次专访中，王艾还专门回答了关于他受伤的问题。赛后他的伤情被直播镜头传到世界各地，并且在第二天的早间新闻中反复播放的时候，伤人者普拉斯承受了很大压力。所以这次专访王艾专门澄清了这个问题。 不怪普拉斯，倒不是说赛后普拉斯专程赶到拉科驻地看望和王艾回西班牙后还专门打电话致歉的诚意。而是这完全是一场比赛中的意外，而且当时如果比赛形势不那么紧张的话，王艾就不会努力去虎口夺食，也就不会有受伤。普拉斯在空中翻滚落地，很明显有危险，这也算是王艾自找的。 王艾的访谈刊发后，普拉斯再次打来电话一边致歉一边道谢。 这几天，朋友的电话也接了无数。由于当天受伤，第二天肯定养病，所以朋友们几乎没有谁在当天和第二天打电脑骚扰的，基本都集中在了第三天，尤其是媒体报道伤病没有大碍的情况下。事实上对于足球运动员来说，最严重的还真就不是血肉模糊的外伤，而是肌腱、骨骼、关节等等的内伤。一旦出现内伤才严重，外伤养一养就能好，内伤才反复发作。 所以，朋友们的电话几乎淹没了王艾的病假时间，而且很多人的羡慕嫉妒恨毫不掩饰。 比如需要拿开话筒接的赵旭日的电话：“老大啊啊啊，你太牛了啊，你带我出国吧！！” 第六十一节 佛了（下） 电话接的多，电话直烫手，王艾还得硬着头皮接，现在知道他新手机号码的全是知近的朋友，也是他在国内国外足球圈人脉的表现，连副主席阎世铎都专门打电话表示了慰问。当然，慰问金是一分没有，拉科给单独奖励了十万欧元。 话说，真不少了，王艾的年薪才55万。虽然相比豪门不算什么，但拉科都穷掉裤子了，王艾还真就感激涕零的。 朋友们之外，家人的关心也是少不了的，企业里的熟人的电话也是少不了的。随着四大体系企业集团日渐成型，并进入稳定期，家中的管理体系也越发健全，一些企业的老人开始愈加劝阻王艾放弃成为球员。答案很简单，王家就一个继承人，这要出点什么事儿就带来了很大的变故。 虽然王艾并不理会这样的劝阻，但这几天随着不能运动、不能踢球，王艾觉得自己的里里外外还真有点淡然的气息，即便十几天后拆线可以活动了，还是对比赛缺乏热情和激情。哪怕在他的邀请下，即将出战世青赛的国青队在麦超的带领下来到了拉科鲁尼亚与拉科b队进行了好几场训练赛，王艾也没有多少热情。 换言之，王艾感觉自己的激情被掏空了，人也变得佛系了。 随着后续的报纸越来越多的送达，王艾发现国内体育媒体圈似乎被他的疯狂表现给刺激的也癫狂了。比如现在就有媒体豪言，世青赛只争第一！这话王艾都不敢说，国青的主教练麦超也从没说过。但媒体这么一煽呼，好像中国足球真的崛起了似的。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事实上，真正足球圈的人都知道，中国足球下滑的轨迹并未真正改变，不是说出来一个天才球员了，中国足球就强大了。篮球出来个姚明，中国篮球世界第一……哦不，前三了？篮球才是五个人的运动呢，何况是十一个人的足球？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们的足球环境不好，固然和我们的领导体制、习惯思维、训练体系等等专业的足球系统有直接关系，但也和舆论环境有关系。比如，我们一直提出来的口号都是“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可亚洲有50多个国家，世界杯名额就4个，绝大多数都是冲不出去的。我们口号喊的响，喊的爽，老百姓的心气儿都被吊的高高的，然后目标没实现，老百姓大失所望，然后开始大骂。 可说到底，进国家队踢球的球员，有谁不愿意出线么？有谁不想要荣誉吗？怎么可能！当作家的有不想成为大神的吗？上学的有不想当第一的吗？能力有限，金字塔的塔尖就那么一小块地方，站不下太多人。一个班级五十多个学生，能说从第五名往后都是废物么？都没尽力么？都是耻辱吗？ 谁这么说，保证中国学校的自杀率会猛增。 可中国足球所面对的不也是这么回事儿？ 所以，这是没有道理的。王艾当然愿意把中国足球带到更高的层面上去，却不愿意被被煽呼的狂热的球迷逼着往前走。口味越来越高，那就只会“欲壑难填”，终究有一日，王艾会因为“没有完成祖国交代的任务”而让球迷大为不满。 不能这样，王艾可不想把自己给逼死。小美人儿堵着门儿要账的事让王艾意识到，决不能轻易许诺！ 所以这些天王艾的修养期就一直在琢磨怎么给国内足坛泼一盆凉水。 这个活可不好干，一般人还真就干不来。比如一个普通国脚站出来要大家冷静，准叫人喷回去：我们没指望你！ 所以就得是国足的头面人物站出来说话，但一般人谁愿意在别人高兴的时候给人添堵呢？所以这个事儿就得找那脾气爆的，一点就着的，还得有正义感，影响力大的。 于是，王艾就翻出了郝海东的电话…… 老郝接电后哈哈大笑，他可不傻，他只是狂。虽然他原本也有站出来给球迷降温的意思，但王艾这么一说，他反而不能站出来了，34岁的老将要是叫16岁的小孩给捅咕出去放炮，先不说后果如何，这也太羞耻了，显得智商不够不是？ “按你们东北人的话，我这不是叫你给玩儿了？” 老郝不上套，王艾又踅摸一圈，发现马明宇憨憨傻傻的好像是个人才，于是给老马打电话，老马一听，直接说：“我要结婚了、没空！”然后就拉黑了王艾的手机。 王艾不死心，又给范志毅打电话，范志毅现在快退役了，正准备转行做教练，不怎么在乎球迷的看法了，所以一听就大包大揽。 王艾放下电话得意的冲严竹一抬下巴：“妥了，有人趟地雷了！” 结果，等了好几天，国内足坛风平浪静。再打老范的电话，居然注销了。 老范，你要不要玩的这么绝？！ 除了这三位，王艾一时半会的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再找可就是辽足这一圈的，虽然东北人脑袋大不怕挨雷，但王艾也不能捅咕辽足和国内足坛开战。而要是找辽足的功勋名宿什么的，王艾也不好意思折腾人家，比如现在办退休的王洪礼。 “唉，无人可用啊！”王艾仰天长叹：“路慢慢而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啥玩意？”身边的赵旭日看老大一脸悲伤，挺身而出。 王艾眼前一亮：这也是个大脑袋啊！ “来来来，老大我正好有点事儿拜托你去办一下，给你个出名的机会怎么样？” 五分钟后，赵旭日推开王艾，跑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开玩笑，老郝、老马、老范都不出头，你让我出头？还是兄弟么？你是往死了坑我啊！ “他妈的，没义气！”王艾本想着让赵旭日放炮，哪怕他在国内体育媒体上不受欢迎了，王艾也可以给他接到国外嘛，真是鼠目寸光！ 再瞅瞅其他队友，他娘的，赵旭日给跑风了，都跑了。 “唉！”赵丹戏剧性的感叹一声，拍拍王艾的肩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炸粪坑这个任务还是只有你了！” 第六十二节 兄弟见面，分外眼红（上） 坐在里亚索球场边，王艾低着头思考。严竹站在身后不远处不干扰王艾的决定。他知道，王艾正在做一件事关中国足球发展的大决策。想给国内泼凉水，谁也不接手，依照严竹的理解，最终一定是王艾忍耐不住跳出去集火。或者集火别人，或者被集火。 有时候严竹都无法理解王艾为什么那么执着的去改变中国足球，身为一个球员，安心踢球就好了，何必操心那么多事儿？再说，个人之力怎么可能扭转历史大势？可严竹又知道，王艾还真没准有这个力量。要是一般球员，这种事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上边有队长、教练、主教练、俱乐部经理、地方足协领导、然后才是中国足协领导。 而即便是中国足协，对中国足球的大的发展势头同样没撇。 可王艾这几年来凭借着个人的优秀成绩，家族企业的鼎力支持，老牌豪门辽足的隐隐然站台以及徐根宝、金志扬、迟尚宾、高洪波等等教练员的隐形支持等等，似乎真有逆转乾坤的能力？ 反正按照严竹的了解，一般富豪家的孩子即便是热爱也不会像王艾这样拼命，而且是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王艾有事儿也不瞒着严竹，但严竹显然对足球没什么兴趣，所以两人的共同话题并不多，只能王艾自己拿主意。他在想，国内球迷这么狂热，应该和自己有分不开的关系。要不是自己连庄了亚少冠军、世少冠军、拿下了亚青冠军、亚运会金牌，想来球迷们也不会这么高的期待。国内足坛一定不乏理性认识的人，但在全国球迷的一致呼声和狂热中，都默默的潜水了。 谁也不愿去触霉头，就等有英雄跳出来被集火了。王艾突然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啊！这个英雄，左看右看，就我这脑袋大小正合适…… 我不挨雷谁挨雷？ 他娘的，我凭什么？有心给即将被拱火的世青赛放水吧，一瞅这满赛场流汗的兄弟们，就一阵儿的舍不得。对于世青赛的荣誉，王艾其实已经不怎么看重了，可这帮兄弟需要啊。 为了长远利益，应该打压一下中国足球的成绩，起码在不太重要的赛事上，让国内足球人、球迷都冷静一下，然后安心的从基础工作搞起，别总图眼前痛快。王艾真要不管不顾的，等他退役了中国足球立马就会被打回原形，那可不是王艾的志向。可同样是为了长远利益，这帮同龄球员的成长对王艾至关重要，没有这帮兄弟帮衬，王艾在国字号什么也做不了。要让这帮兄弟更好的成长，成绩至关重要。有了成绩他们才能有更好的锻炼，更开阔的眼界，更高的心气。 王艾揪着面前的青草一把把的，左右为难。可眼巴前儿的人一个能商量的都没有，赵旭日这个坏蛋跑风以后，兄弟们才不跟王艾单独接触，生怕叫他推出去当烈士。这帮家伙和王艾混久了，球技成长还在其次，这智商是直线上升，越来越不好忽悠了。 麦超到是个可以商量的对象，但两人虽然关系不错，但也没有进行过关于大环境的深入交换意见的时候，万一观点不一，反而影响交情。 真的，一般情况下王艾不愿意得罪人。虽然得罪的人数不清。现在和麦超就说这么深的东西，容易交浅言深，伤了情谊。因为麦超是广东人，王艾是东北人，两个地方的人性格不一样。广东人的传统文化传承悠久，讲究礼节，什么事都习惯文质彬彬的交谈，遇事儿都要转几个弯。东北人就不一样了，什么礼节？家谱在哪都不知道，遇事儿就是一竿子捅到底。所以王艾除了和东北人打交道的时候随便，和其他省份的人打交道的时候都比较注意，万一没什么理念冲突就因为一点小事儿让人挑理犯不上。 想了老半天，王艾还是觉得这事儿不能光自己拿主意，得找人问问，第一个肯定想到金博斯先生，可拨电话之前王艾又犹豫了，老帅这两年在图宾根操心劳力的，可算回家修养几天，这种难题还折腾老帅，真有点于心不忍。算了，还是找老高吧，年轻力壮的，抗折腾！ 结果，电话打过去，王艾沉闷的说完了，老高“呵呵”两声。 “你以为离了你国青就不混了？我们就不踢球了？你以为你在世青赛上可以为所欲为呢，还不想要冠军，只想要四强？诶，我请教你个问题，王博士，宇宙多大知道吗？地球直径是多大知道吗？” “啊？”王艾茫然的想了想，这地理问题他真没怎么注意：“宇宙多大我哪知道，我是哲学博士，地球直径，唔，我记得有首诗说‘坐地日行八万里’，按圆周率算，两万多公里吧？” “啊呸！主席那是用的华里！你看看你，宇宙多大不知道，地球直径不知道，你是不是不知天高地厚？还舔脸问我拿第几好呢，你就可劲拼吧，别忘了你还是个替补，国青也不是拉科！” 王艾放下电话，吧嗒吧嗒嘴，老高这喷功是越来越高深了，我居然没听出来他讽刺我。 转念一想，打给阎世铎？嘿，他的选择和老高不会有什么区别，肯定希望我尽力，再说他的事儿那么多，对国青的战斗力和比赛前景肯定也没什么准确预估，打给他没用。 “人生寂寞如雪啊！”王艾站起身，感叹一声，浑然不顾一帮兄弟正面面相觑：老大这是发什么神经了？ “看什么看？”王艾拍拍腿：“我这腿，残了！所以世青赛全靠你们了，别指望我！到时候没有我，你们万一连小组都出不去，等着叫球迷骂大街吧！离了我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们真想听这样的评语？” 一瞅老大这神经病都四个加号了，众队友嗡一声就跑了，一个留下的都没有。 王艾挠挠脸，没义气的混蛋！连一个留下来安慰我的都没有，我还有一肚子话要说呢。 第六十三节 兄弟见面，分外眼红（中） 兜兜转转，王艾总算在黄欣哪里找到了安慰。这几年，黄欣在超越体育一手抓着国内外两家足球俱乐部，一手抓电竞俱乐部，还另外负责青训、笨蛋杯、平民球场，偶尔还要为王艾的个人商业合作拿主意。 在中国足球的视野宽度上，黄欣是不弱于王艾的，也比大多数国内的足球专业人士强的多。许多俱乐部老板根本不抓青训，也没机会去在国外开展。 不过，黄欣的意见和老高别无二致，也是希望王艾暂时能少想点，还是安心做好球员的本分就是了。历史大势，我们可以借力，如果不甘心，也可以在小角落里挖坑，争取绊他一跟头，但面对隆隆驶来的列车，热血灌顶冲上去拿脑袋抗，那叫螳臂当车！除了给车头留一摊血，招苍蝇之外，毛用不顶。 唉，好吧！天命如此，好在黄欣跟王艾保证了，一定把笨蛋杯和平民球场搞好，争取让王艾将来退役时，能有一帮天才接班。王艾这才不情不愿的放下电话。 而那边黄欣其实正在开会，招来电竞俱乐部的孙义等人商讨今年去韩国参加电竞大赛的事儿。对于才16岁的王艾就惦记上了退役的事儿，黄欣只当没听见。 “人不大，心操的到不少，看来人们给你送的外号：“王主席”还是挺贴切的，中国足协名誉主席么。” 拉科在王艾缺席的几场比赛中表现挺稳定，第11轮，2:1击败皇家社会，12轮客场作战，1:0小胜皇家贝蒂斯。接下来的欧冠第五场小组赛，对阵弱旅雅典aek，拉科想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于是在11月24日这天，王艾向俱乐部请假，准备随队出征本年度的最后一个重量级国际赛事：阿联酋第14届世界青年足球锦标赛。 由于都是之前来俱乐部的时候约定好的，而且最近王艾还在恢复期，虽然皮长好了，但由于伤口比较深，所以激烈运动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适。王艾能在那么一场绝境中挽救球队，已经超过俱乐部的预期了，所以放行的很痛快。只不过临行时叮嘱王艾，注意不要受伤。 拉科鲁尼亚大学的请假也很容易，甚至在请假时，被一帮教师学生围堵，签名合影了才放王艾离开，至于请假，国王陛下还用请假？ 第二天，在麦超的带领下，国青队结束了在拉科的20天连修养带热身的旅程，全员赶赴阿联酋。中国队这次被分在了第四小组，比赛场地在迪拜。同组的对手有英格兰、哥伦比亚和埃及。这届世青赛总共分为6个小组，共24支队伍，小组前两名出线，然后六个小组第三看积分、净胜球、进球数、红黄牌来决定四个出线名额。总计16只球队进行16进8的单场淘汰赛，然后一直到决出冠亚军。 因此，王艾对小组赛不怎么担心。英格兰实力飘忽不好说，哥伦比亚攻强于守，埃及弱鸡一只，所以王艾觉得凭这支国青这么久的专门训练，小组出线没有问题，哪怕自己并在也是没问题的。原来那支国青肯定不行，队员们各个面有菜色，练的苦不堪言。 现在这一个个的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的。所以王艾对自己暂时不能上场并不担心。 几天之后，中国队遇到了小组赛的第一个对手英格兰队。 米字旗曾经在中国有特殊的意义，也是习惯被认为的世界强队之一。但其实英格兰早就不是世界强队了，吃老本在欧洲也就算是个二流，就是联赛搞得好，外加几十年前拿过一届世界杯而已。但从那以后，英格兰不论是在奥运会、欧洲杯、奥运会等等国际大赛上甚至都没能进过前三。虽然在欧青赛上英格兰在七十年代拿过几次冠军，但是在世青赛上从来没有英格兰人的身影，最好成绩是93年拿过一次季军，论成绩还不如日本，毕竟日本在1999年拿过一次亚军。 在备战阶段，王艾显得很悠闲。他的放松态度也感染了队友们，大伙一想，月初在欧冠上一场进五个的家伙都没着急，我们着什么急？ 所以这场比赛中国队表现的很放松，结果九十分钟下来，中国队2:0轻取英格兰。说起来，这支英格兰可是够弱的，全场连一次有威胁的进攻都没有，组织混乱，队员能力低下，也不知道英足总怎么管的。 当然这场比赛中国队的表现额不算太好，赛后王艾专门和麦超商量了一下，恢复了总结会制度。由于之前王艾在世界杯前后的放炮，重点轰击了总结会制度，所以起码王艾在的队伍里，基本都取消了以批判和推卸责任为主要实际目的的这项制度。当然总结还得搞，主要就是主教练单独谈话。这就好像学校取消了前几名之后的学生成绩排名一样，给鸵鸟一个插脑袋的沙堆。 别小瞧了这点进步，因为不需要去和队友争吵谁的责任，所以球队的团结水平直线上升，这才是王艾所需要的。但这场比赛王艾觉得需要说的比较多，也是就重新组织了一下。当然，王艾的“总结会”不是不牵涉到责任，干脆利索的击败英格兰队，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 王艾主要是就发现的几个问题重点提了提，尤其是韩鹏，又开始仗着身体优势不动脑子了。王艾恨不得狠狠敲他的脑壳，你一个能考上重点高中的家伙，踢球不用脑是为什么？都走到这一步的世界大赛了，你还不卖卖力气？ 实话说，韩鹏不动脑的习惯由来已久，在中国足球这个环境下，上级的意志不容违抗，所以不动脑的才是好球员！就好像没有自己意见的队长才是好队长一样。也许有人发现了，反而还鼓励他也说不定。 反正韩鹏这也是被王艾头一个要求动脑子的，或者说察觉到他偷偷摸摸的划水的。之前王艾就专门给韩鹏留过“作业”要求他比赛投入水平更高一些，看来两个月没见，这家伙又忘了。 第六十四节 兄弟见面，分外眼红（下） 王艾的一番话，说的韩鹏直点头，他本来就是外表粗糙内心精细的猛张飞型的人物，什么事儿在心里都有自己的计较，一旦下定决心九头牛拉不回来。他既然被小老大看破了懒得动脑的毛病，也就无需否认，已经21岁的韩鹏不是小孩了，看人看眼色，想目的已经做的非常纯熟了。 批评的目的是什么，决定着韩鹏的应对态度。有的批评是为了打压你好捧别人上位，那韩鹏是坚决抵制到底的。有的批评就是瞅你丫不顺眼，按韩鹏就的想法打扮的让人看着顺眼点。有的批评是信口胡说，显摆自己能耐，韩鹏就面色严肃的频频点头，应付过去拉倒。而有的批评是指出限制你发展的问题，是帮你搬开未来道路上的阻力的，对这种批评，韩鹏向来是全部接收。 王艾的批评就属于这种情况，不论从收入、球队的地位以及个人发展、技术各种角度，王艾都无需打压他，更无需针对他。事实上，也没有哪一个同龄的球员值得王艾针对的，不管有多少小脾气，在王艾面前都规矩的很。过去曾经令83国青教练组头疼不已的“拜金四少”问题，王艾来的第一天就冰消雪融，不见踪影。 何况王艾非常讲究工作方法。比赛输了不吭声，赢了才批评，挨批的不用背负责任，同时他年龄小，一律是一边说笑一边喷的，就像兄弟们互相揭短一样轻松自然。 一味苦药裹了糖衣，所以吃的顺顺利利，还不影响药效。 这边提醒完了韩鹏，另外一边王艾又盯住了王赟。实话说，自从有了王艾撑腰，王赟的表现自信了很多，虽然王艾从德国给他抄来的健身方法由于时间短还看不出什么来，但场上做动作却是自信多了。他的风格，王艾发现有点类似贝莱隆，前几天在拉科，王艾可是没少拉着王赟向贝莱隆取经的。 对王赟，没多说，就是告诉他，到了关键赛事，自己会上场助他一臂之力。王赟就像卸下千斤重担似的，松了一口气。从小到大他就没在队伍里承担过这么重要的角色：前场进攻核心！他的体力一项是短板，所以在那支队伍里都是定义为球队进攻的助手，而不是完全的策划者。有王艾在上头压着，他的压力非常大，生怕做不到让人失望。 王艾也知道他的问题，在拉科的时候曾经私下里告诉他，只要他在国内没有松懈的坚持训练，有良好的场上表现，未来王艾会搭桥帮他出国踢球。哪怕不能去图宾根，凭王艾的人际关系，介绍个一般的球队还是可以做到的。起码德国的科隆、弗雷堡，介绍个人去试训问题不大。 有的时候，中国球员还真就是缺一个机会。真论个人能力，中国球员比日韩的能差多少？就是国家队不给力，欧洲俱乐部就看不上中国球员，同时也是没人带着。好不容易出来一个孙继海还是个边后卫，前场球员他也带不动。位置不一样，你说你了解，说服力不够。本来杨晨应该是好的选择，可惜杨晨在德国的职业巅峰太短暂，可就是这样，邵佳一的转会也离不开杨晨的帮助。杨晨的成功就代表了中国球员在德甲拥有立足的能力。 现在好了，王艾在欧洲爆红，真要推荐一个什么人，不要太简单，只要王艾在报纸上喊话：“这是我的队友，他如何如何。”欧洲有都是俱乐部有兴趣，起码接触接触的兴趣肯定有。 其实这几年，王艾已经是国内足坛最大的“带路党”了。白广海、罗彤亮、张永海、陈洋、曲波、曲圣卿、姚夏，都是王艾一个个给带出去的，而且都发展的不错。老白就不说了，罗彤亮明年也肯定是德甲的一员。张永海的猥琐大师的名号，响彻德国，走向德甲也是早晚的事儿。陈洋慢一点，但到顶级俱乐部也不会太晚。曲波、曲圣卿都是需要先经过系统的疗养康复才能发挥全部实力，也吸引了欧洲足坛的注意力。起码热刺又给曲波发邀请函了，前几天雷奥妮还来电说这个事儿。姚夏的变化也很明显，他特意给王艾传了一张他现在的照片。几个月下来，人瘦了一大圈，巅峰状态能不能找回来不好说，但竞技状态比在国内时候可好多了。 借着这股东风，王艾在国青里哪怕是个替补，也是一言九鼎。 说完了王赟，对其他人王艾就没再说，防守的事儿他不懂，想说也说不出来，尽管他在图宾根没少了跟队友学习防守，但毕竟不是专职，真开腔就露怯了。 三天后，中国国情迎战第二个对手哥伦比亚队。这一场比赛，王艾尽管身体不太舒服，还是做好了登场的准备，就看队友们的表现如何了。 结果，队友们的表现还行，顶着个人技术更出色，但缺乏组织配合的哥伦比亚队的攻势一直坚持到了比赛结束，双方打成了0:0王艾在最后半小时登场活动了一下，几乎一下就把哥伦比亚的攻势给遏制住了。其实他都没怎么做动作，但作为本届世青赛的最大牌球星，他的威慑力不言而喻。在一帮距离五大联赛无比遥远的青年队员当中，如果是王艾刚刚立足，还真吓不住人家，有都是人会主动上来挑战王艾。然而实在是那场惊世之战当中，王艾太拼了，而且他拼的太有效率了。落后五球，能给生生的追回来，这已经超出了大多数青年球员的想象了。技术还在其次，关键是进球的欲望和超级耿直的斗志。 所以，哥伦比亚立刻就打起了防守反击，死死守护一分，说死也不松手。而王艾本身不太舒服，同时有心泼冷水，所以也没有顽固的追求进球，双方握手严格。 几天后，中国队对阵小组赛的最后一个对手埃及队，中国队2:0击败对手，从而以两胜一平的小组第一身份，昂首出线。 第二天新的最真名单出炉，中国国青将在12月8日，迎战第六小组的第二名的德国队。 一看这名单，王艾就一拍桌子：“诶我去，他们俩怎么也在！”。 因为默特萨克和厄齐尔的名字赫然位列其中，厄齐尔甚至在小组赛里拿下了两个进球。 与此同时，德国队拿到了中国队的名单后，包括小猪施魏因施泰格、拉姆、波多尔斯基等人立刻就看向了他们俩。 厄齐尔一拍桌子：“我看王博士不顺眼很久了，佩尔，我们给他一个好看！” 第六十五节 青训大作战（上） 端详着手机里的“战书式”短信，王艾久久没有作出回应。 短信息是厄齐尔发来的，声言要在比赛中考验哥哥的能力，亲自验证欧洲体育媒体是不是被买通才那么卖力吹嘘的。至于王艾在摩纳哥的表现，厄齐尔一字没提。 兄弟朝夕相处三年多，王艾对厄齐尔的性情太了解了，他知道这个小兄弟一定是在得知下一个对手是中国队后，雀跃着下战书的。身为一名天才球员，厄齐尔是相当自信和孤傲的，只不过王艾珠玉在前，他才在图宾根没有被众星捧月。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被埋没，是图宾根青年翱翔天际的两只翅膀中的一个。 说起来，球技还在其次，主要还是王艾的身份占了便宜。 王艾是真想和厄齐尔与默特萨克正面较量一次的，以前在队里的较量尽管他屡占上风，可也不是总赢。王艾和厄齐尔在图宾根的三年里成长的如此迅速，也与他们之间互相竞争有直接关系。王艾有紧迫感，总感觉一个大眼儿正盯着自己的后背。厄齐尔有紧迫感，总感觉王博士越跑越快。 分别几个月，一方面是真挺想念的，一方面也是真想好好较量一次的。 然而，当王艾注意到这支德国青年队里的拉姆、施魏因施泰格、波多尔斯基等等一大串名单的时候就犹豫了。这就是一只未来的德国国家队啊，未来捧起世界杯的就是这帮人。而且他们从小的环境都是非常专业的，远不是中国国青的王艾“乱入”个一年半载能追得上的。 再说，这帮人现在的技术水平，所处的联赛水平也不是中国国青能比的，比如拉姆被拜仁租借给了斯图加特，已经打上了主力。施魏因施泰格也在拜仁打上了主力。波多尔斯基更是在科隆队成了主力射手。 而中国国青呢？大部分人还在熬资历，寥寥几人勉强立足甲a一线队而已。除了自己一个在世界顶级联赛的都没有。王艾可不认为自己领着一帮甲a替补就能干得过德甲主力队了。 哪怕自己身体良好，状态上佳，斗志饱满，能进球，又怎么样？波多尔斯基现在的进球极为疯狂，几乎达到了场均一球。面对一支整体强大的对手，王艾是真没什么信心。 现在昔日的兄弟已经逼到门前了，王艾怎么办？王艾真想不管不顾的回应一句“场上见”什么的，那过瘾是过瘾了，但关键是真扛不住啊。 可不回应的认怂，德国人就能手下留情吗？如果是英国也许能搞一搞场外外交什么的，可德国人的直线条，他们才不管那个。世界杯小组赛打沙特一个8:0，世界杯半决赛打东道主巴西一个7:1，你啥时候看到德国人手下留情了？ 不认怂，挨揍；认怂，照样挨揍。 放下手机，王艾决定暂时不理睬厄齐尔的挑衅，他想到了同龄球员的成长问题。当拉姆等人已经在德甲踢上主力的时候，自己这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西甲立足，其他人都混迹在德国人看来的“业余联赛”里。 自己许诺将来送王赟出国踢球，包括赵旭日等等人，正是出于这种紧迫感。然而，需要出国接受锻炼的人太多，王艾安排不过来，因为王艾手里只有一个图宾根青年，还不能说全是中国人。而且就全是中国人，也才几个位置？再说，也不能都是年轻人，那球队成绩还要不要了？没有成绩，就没有联赛等级，那出国的价值又打了折扣。 想到这的时候，王艾是真的感觉有点回天乏力了。图宾根的码头虽然是个直通车，但毕竟是个小码头，停不下“中国足球”这艘大油轮啊。 要不就算了？反正自己也想着给足坛泼凉水的，打不过德国人也没人会说什么，再说自己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放弃也行吧，自己干脆不上场，哪怕输的再惨，队友们也不至于太颓丧。而且以这帮德甲球星看来，一个世青赛屁也不是。他们都在德国正赚着高薪，要是因为一场没人看的世青赛比赛受伤，就太得不偿失了。许多被征召的球员干脆都不来，他们的俱乐部对世青赛、世少赛什么的也比较抵制，甚至连奥运会都看不上的。如果自己不上，认怂了，没准这帮家伙也就没了心气，能给中国队一个偷鸡的机会？ 想到这，王艾翻开了第六小组的赛程表，清晰的发现这帮德甲球星还真没怎么卖力气，厄齐尔三场比赛进了两个，波多尔斯基进一个，德国队一胜一平一负，平平常常。 “好吧！”王艾晃着脑袋起身出门找到了麦超。 他决定放水认怂，这么大事不能不告诉主教练，否则就是真的不把人放眼里了。再说这支国青从头到尾，两年多下来，麦超才是真正的功臣和奠基者，两人相处的又不错。 笑呵呵的麦超来到了王艾的房间，听着王艾将理由和顾虑一条条的陈述清楚后思索了片刻道：“小王，你的顾虑有道理。德国队很强大，他们的队员身份情况我也有所了解。确实，论硬实力我们不如他们，真要把他们给撩拨的发了性子，还真没有我们什么好果子吃。你知道世少赛、世青赛这些青少年比赛总会出冷门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五大联赛的国家不把这个当回事儿，还生怕受伤。反而是我们这种足球弱国拿这个当回事儿，队员们不怕受伤的去拼。” 说到这，麦超呵呵一笑：“小王，你不是一般球员，对足球的理解是多维度的，那么你就要综合考量。身为主教练，我当然希望你一场一场拼下去，最后拿下冠军才好呢。因为我们中国足球缺的就是大赛成绩，有成绩就会有动力，就会有投入，就会有更多的青少年从事这项运动。在足球工作的方方面面，成绩是放在第一位的，不仅是功劳的直接体现，还是对足球运动发展具有最大意义的。就以你来说，你要是没有职业队、国家队的多个好成绩，你怎么能贯彻你的足球思想呢？不怕你笑话小王，去年队里的事儿一出来，我的心一下就凉了。我的第一份教练生涯要是没有好成绩，以后的路就难走了。” 第六十六节 青训大作战（中） “后来的事儿你也知道了。”麦超住口道：“总之，我也算是因祸得福。可我个人是这样，中国足球这个整体其实也是这样。所以我肯定希望你用尽一切手段，场内场外都包括，哦，当然最好不要有下作手段，去争取胜利。” 王艾听的频频点头。 麦超喝了口茶接着道：“其实这与我个人没多大关系了。我们世青赛的最好成绩是上一届沈指导带领的16强，现在我也带队进了16强。实话说，这个成绩对方方面面都有交代了。我是半途接手，平了历史最好成绩，还要什么？” “进一步不是更好？”王艾挑着眉嘻嘻一笑。 麦超笑着摇摇头：“小王我也不怕你知道。现在国内很多人都说我老麦是走了狗屎运，靠给你打溜须，明摆着是说我麦超是靠着你小王才有的今天。球队也是靠着你才有的今天。” 麦超摆摆手阻止了王艾的反驳道：“咱们今天就咱们俩，我也跟你们东北人学学，有什么说什么。实话说，这支球队确实离不了你，你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普通球员的身份。当初在亚青赛上你是助理教练，现在你虽然没这名头了，可上上下下还是这么看待你的。凭我们现在的队伍实力，人员实力，能平了上一届沈指导的好成绩，已经是出乎预料的事儿了。” “所以我才说，现在就可以了，以后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麦超坦然道：“进了16强，你还没怎么上场，不论是上级还是同行，这个功劳是我的，跑不了，我已经和沈指导起码在青年队的成绩上打平了，这已经可以了。可再往下走，每多走一步，不论是谁都不会认为是我麦超的功劳。我毕竟是第一次带队，还是原来的助理教练，靠着大家捧场才走上正位的。这一点，无论是外界还是我自己都不认为凭借我的能力能超过老沈了。总之，领导的满意，社会的好评，我麦超已经捞到手了，来一趟阿联酋，我的目的也都已经实现了。那么下一步不论取得多少荣誉，其实都是你的，还有你的队友们的，归功不到我身上，实话说我也扛不住。” 王艾深思着，缓缓点头。 麦超想的很清楚，他原本的助理教练身份就表明他不是上级的第一人选，表明上级对他的能力并不信任。阴差阳错到了今天，带队进了16强，平了历史最好成绩，已经超过了领导的预期了。可再往下走，超过沈祥福，没人会认为是他的能力，因为队中有王艾在。归功于王艾才是人们习惯的想法。 由此而论，有的时候能力高低，完全在于别人怎么看。 麦超已经四十岁了，才当上个青年队教练，这起点并不高，所以他现在一心求稳。来之前就已经把事情想明白了，止步16强，领导的夸奖他可以当仁不让。再往下走，他一定要会把功劳推出去。否则，再归功于他自己，不说同行的嘲讽以及更加强烈的排挤，就是领导面子上也不好看，这还的说王艾和他私交真不错，不会跳出来反驳的情况下。 所以麦超这番话，可算是肺腑之言。 “好吧，麦指导，你说的对。”王艾年头终于通达了点头道：“足球竞技，本来就是场内场外因素都有的，本来也是讲究战略战术的。面对强敌，我们不正面对抗，选择退让，不是逃避而是战略转移。好吧，我知道怎么回应这家伙了。” 说到这，王艾抓起手机，啪啪几下打完了字发送出去，抬头笑道：“我告诉这帮小德国佬了，我身体没有康复，本场比赛不能登场，他们可以随便展示德国足球的强大了。不过我提醒他们，我的队友们训练不科学，踢球比较粗野，希望他们不要受伤。” 麦超听闻，哈哈大笑：“你这一手真不愧了你的博士学位了。你自己无法上场，他们挑战你的兴趣就没了。你再说我们踢球粗野，他们更不愿意和我们拼命了，好，我看，进八强有望了。” 王艾也笑道：“希望如此吧，他们那帮德甲主力的家伙，要是不认真踢，才有我们的机会。唉，说起来还是挺丢脸的，要是我们足够强大，何必这么委屈。” 麦超沉默了十几秒，一笑：“只要手段不下做，这都是规则之内的，足球世界本来就不是纯体力的，赛场外的算计也是胜负手。好啦，你想通了就继续恢复性训练吧，我回去还有工作。” 王艾起身送麦超，到门口，王艾琢磨下突然道：“麦指导，世青赛结束了你有什么安排？” “嗯？”麦超回头意外的道：“肯定是回地方队啊，到时候看足协的安排。不过我估计不会有什么明确的安排。老沈的运气好，81年这批孩子赶上奥运年，所以可以接下来带奥运队。我们83年这波不是奥运年，世青赛完了就完了。85国青都已经组建了。所以我可能要回到广东足协等着安排了吧。”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王艾忍不住又道。 “我自己？”麦超摇头笑道：“我自己也想当一线队教练，那毕竟赚的多啊，可是我一个青年队教练是很难有这种机会的。现在甲a都是大牌外籍教练，我们青年队教练要想上位，走正常程序是没机会的。就得赶上主教练发挥失常，半道下课，新教练来之前临时顶岗，还得面对着其他人的竞争。这说不上会有多少比赛机会，如果能够逆转局势，连连得手还好，如果成绩平平或者改善不大，下一次上位的机会可能都没了。再说，就是成绩好，也不见得能上位，毕竟缺乏资历证明。除非是当年的绝对大牌球星才可能起步较快，比如黎兵这样的直接进了大牌教练的教练组，不用从青年队开始熬。总之，纯青训教练的机会很小，你们辽足的张引教练，不是快到六十岁了才熬到出头的机会么？那还得说当初他那批孩子够争气。” 麦超颇有感慨的说完了，发现王艾欲言又止。 “嗯？”麦超脑子电闪：诶呦！ “小王。”麦超反身退回屋内，目光烁烁：“你是不是想给我个好差事？” 第六十七节 青训大作战（下） “确实有点想法。”王艾犹豫了下点头道：“那既然说到这了，我们就接着说一说。反正这世青赛，中国球迷也不怎么在意，现在也完成了任务了。” “我刚才就是一猛子的想到这事儿的，我到不是很清楚青训教练都会有什么发展，我是觉得麦指导你的脑子好，眼界开阔，善于吸收利用，球队的踢法变化很大。同时你大赛之时足够冷静。世青赛还有十几天就完事儿了，以后我们俩可能就没有共事的机会，我是觉得有点可惜了。”王艾皱着眉摇头道。 麦超笑呵呵的点头不吭声，他能看出来，王艾真就是刚才的突然一个想法。可能也是跟他难得的对王艾坦露心迹所致。 果然接下来王艾道：“听你这么一说，青训教练的上升通道这么狭窄，我就有点为你可惜。青年队虽然不是成年队，但是指挥比赛，安排训练与成年队的工作没什么区别。总之，你让我想想，看看怎么帮你合适。” 麦超拱拱手，没说话。他明白，小王这孩子眼光犀利，嘴巴刁钻，性格还有些急躁，也不怎么讲礼貌和上下尊卑，但是为人坦荡，对朋友够意思。不仅经常给队友发福利，贴补大家，还在关键时刻能站出来替朋友抗雷。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麦超却很清楚去年的“二王翻脸”是怎么来的。因为赵旭日告密的那次进了王艾的屋，他正好看见。随后就发生了王艾的“要钱要官要女人”以及接下来的整个急转直下的局面。根子就在赵旭日告密上，在王艾出头替朋友平事儿上。 所以，今天小王是要给他发福利了，就是不知道小王看中他什么了。 想了半天，王艾掰着手指道：“我现在能想到的，能帮上你的，有三个去处。第一个是去图宾根青年，当高指导的助理教练。我记得你们是国家队的队友，就是不知道你们私交如何。第二个是我上俱乐部说一说，看看能不能安排你跟着伊鲁埃塔的教练班子先学着。第三个是看看你能不能到超越体育去。至于其他的，我的把握不大，比如去科隆或者弗雷堡教练组跟着学习什么的，没问我不敢说。” 王艾又想了想接着道：“去图宾根的好处是，中国人多，你适应难度很低，同时呢我说派就派了，没人会反对。但问题是老高那人不怎么好相处，他的教练班子人都全了，而且都是他在北京时候的队友，你去了可能位置比较尴尬。麦指导，我和高指导关系好你肯定知道，但图宾根现在我基本都委托给他了，用人不疑么，所以我不会干涉俱乐部的运营尤其是球队的管理，有了问题我肯定得给他站台。所以，这个有点难度，哦我不是说他不同意，我是指对你有难度。” 麦超点头，到没说什么，他和高洪波在国家队做了几年队友，对高洪波的性格一清二楚。 “如果去拉科鲁尼亚呢，好处是一个学员教练或者没什么实权的助理教练，就跟着学的话，我估计俱乐部应该能同意，但缺点是不容易学到东西。而且，他们不会英语，你估计也不会西班牙语，这样你需要经过很长的适应时间。如果去超越呢，我的想法在超越体育公司任职，也就是辽足和图宾根外加一家电竞俱乐部的上级管理机构，缺点是你没有直接的机会去执掌一线队。但好处是我一句话就可以定下来，同时可以去执掌目前正在越铺越大的基于超越公司、笨蛋公司的足球基础工作。” 说到这，王艾来了兴致道：“反正你一时半会可能也决定不了，你有功夫再想，我跟你说说超越体育的事儿，你先了解一下。今年上半年我们从德国专门请了一个青训教练班子到辽足，帮助辽足开展青训。结果你猜这么着？辽足的那帮老家伙都急眼了，我就是完全没想到。我们辽足的新球场里边有个青训委员会，全是一帮老头子，整天坐一起吹牛，我是好心好意帮他们，结果他们到翻脸了，说我瞧不起他们。” 麦超呵呵直笑，你以为青训教练就没脾气、没尊严了？ “结果呢，把我也惹急了，这帮德国青训教练是超越体育黄经理亲自请的，欺负我女……哦，其中有一个德国人，还是佩尔·默特萨克的父亲，我铁杆哥们的父亲，人家德国人其实也是不愿意背井离乡的，能来也是希望在异国他乡闯出一番事业的。所以我于情于理都不能说给人赶回去，或者让人没活干对不对？所以我就跟那帮老死头子说了，不服气可以，真刀真枪的亮出来看看。然后你猜这么着？第二天这帮老头子给我交上来十多份请示报告，都要出去开办足球学校。张嘴就是亚洲最大、闭嘴就是亚洲最好，那说的天花乱坠，要不是我看到申请款项的数目的时候我都要信了。一个个很谦虚的告诉我，花费不多，一个学校三、五千万就打发了。” 麦超捂着脸哈哈大笑，真替这帮同行羞耻，这是穷了多少年了，一开口就是来个狠的。 王艾拍着桌子：“是吧，我就觉得这帮老家伙是拿我当傻子呢，然后我就给驳回去了，一个俱乐部开十个足球学校你要疯？咱是要自己组建辽宁足球甲级联赛是咋的？所以现在我就给他们分了三个组，张引带人去抚顺，于明带人去盘锦，剩下在沈阳的是德国人，我给他们一伙批了五百万启动资金，约定每年举办一次汇报比赛，看成绩决定下一年度拨款额。前几天听说学校都快弄完了，最快明年就能进行汇报比赛。所以这一大圈儿的事儿，我还真需要个懂行的人替我看着。” “辽足还缺人？”麦超疑惑的道。 “辽足当然不缺人，但盘根错节的，我担心他们联手坑德国人。所以，我才需要个外人介入进去，保证比赛公平，保证德国人的青训水平能够真正发挥出来。超越体育组建的时间短，我本身又是辽宁出身的，和辽足的关系太深，过于倚重了。而且从长远看，超越势必要走向全国的，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太危险。比如笨蛋杯，明年就会是辽宁、四川两省同时举办，现在正在研究两省冠军最后是不是能够举办一个总决赛的问题。而且据说吉林省也挺感兴趣，笨蛋杯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不好说，但我是希望它能变成一个全国青少年赛事。这里边，专业人才的缺口太大，我又不能都从辽足选拔人进来，那样闹不好就操纵比赛、利益交换什么的，咱这人情社会里这种事太多，我得防着点，省的他们最后把我的笨蛋杯玩崩了。所以……麦指导你懂了吧。” 麦超恍然大悟：“懂了，你是让我去得罪人的。” 第六十八节 大佬们的静坐战争 几天之后，在阿布扎比郊区一座普通球场，在一千多名观众的见证下，中国、德国青年队之间的比赛正在激烈的进行。 场上人仰马翻，场下风轻云淡。 所有顶级联赛的双方球员都齐刷刷的坐在场下，看着一帮“小弟”在场上拼命厮杀。实话说，不论从地位、个人能力、收入、影响力等等，凡是打上五大联赛主力的球员，已经与各国的国青队队员拉开了很大的差距。这一点，不论是中国还是德国都是一样的。 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以后都踢不上职业联赛。 世少赛、世青赛只是青少年足球大赛，精彩程度、激烈程度都不够，影响力就更差了，要不是有王艾这么一个在亚洲鼎鼎大名的新科亚洲足球先生压阵，这场16进8的比赛，连一千个观众也不会有。 世青赛，只是世界杯的选拔赛，是给新人冒头的，给足球弱国出头的。要不是王艾肩负着拉动中国足球大势这个史诗任务，他本来也不该来的。而厄齐尔、默特萨克等人更是因为王艾要来才特意来一趟。换言之，对于这些成名球员来说，上世青赛，有和小队员抢饭吃的含义。丢人，还得不偿失。 这方面，国际足联还真没有nba搞得好，你看人家的高中、大学联赛多火爆？ 所以赛前王艾一认怂，厄齐尔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什么兴致都没了，而施魏因施泰格、拉姆、波多尔斯基等人更是没了上场的欲望，万一受伤了怎么办？耽误一场球，好几万欧元的收入，犯得上？对这些人来说，任何一场比赛都要算经济账的。 这就是职业运动的特点，或者说商业体育的特点，nba的球星，五大联赛的球星动辄就就拒绝国家队或者退出国家队。美国的商业化更彻底，所以敢拒绝，欧洲差一点，就说退出。但本质上都是商业体育与国家体育的角力。或者说是俱乐部、个人利益与国家整体利益的博弈。 中国不一样，所以王治郅那种在nba很平常的拒绝征召才在国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王艾既想全力提升中国队的成绩，也是中国体育环境所致。所以哪怕已经是五大联赛里都有名的球星，还是得来阿联酋给中国青年队压阵，扮演灰太狼。而且场场都在大名单里。 哪怕上不了场，球迷和领导都可以理解。 比赛没有太多悬念，德国青训系统发达而健全，有天分的球员除了厄齐尔和默特萨克这样特殊的都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培养，有了进入顶级联赛的直通车。所以这帮人一旦不上场，剩下的都是被无数球探翻过来调过去看都没什么培养价值的混迹在业余联赛的普通球员。而中国队则不同，除了王艾多次加码不断拔高的外因，场上的也基本都是职业球员。 所以在双方大佬们的静坐观赛之下，最终中国队以1:0小胜德国队，唯一的进球是在下半场第70分钟，由王赟罚球区前突施冷箭打进的。这一球得手还和韩鹏出色的跑位有关系。这家伙叫王艾说了两回不动脑的问题，终于开始认真了。 比赛结束，阿联酋的现场球迷多少有些欲求不满，其中一少半都是专门来看王艾的，可惜王艾根本没上场，连衣服都没换。直到比赛结束了才站起来。 可刚站起来，冷不防屁股上叫人踹了一脚，扭头一看，厄齐尔正绕着中方教练席跑呢，边跑居然还敢边回头？你是当我追不上你了？ 王艾发足狂奔，厄齐尔瞪着大眼睛玩了命的跑。刚下场的两国青年队都懵了，大佬怎么玩上田径了？ 厄齐尔转弯、加速、急停，王艾追了二百多米愣没追上，到底右腿发力有点困难。 王艾不追了，厄齐尔也停下了，回身点头：“我这下相信你确实是没恢复好了，以前我跑不出一百米准叫你抓住。” 王艾翻着白眼：“废话，电视直播你又不是没看，四个窟窿呢。反正你这一脚我是给你记上了，以后我恢复好了准踹回来。” 厄齐尔揪着王艾的脖领子：“你以前踹的还少？” 王艾仰头：“啊，我要不踹你，你还不整天抱着电脑啊，你忘了你跟我说要去电竞俱乐部的事儿了？” “闭嘴闭嘴。”厄齐尔急忙捂着王艾的嘴巴。去年超越组建电子竞技俱乐部的时候，厄齐尔鬼迷心窍非要加入不可，声称自己的星际争霸水平已经是职业级了，还正八经的拉着王艾搞特训。把王艾逼得没招特意从国内调来了一个俱乐部的星级高手到图宾根呆了三天，厄齐尔和人家联机了五十回合，一把没赢，这才消停了。 别说厄齐尔一个人，就王艾、默特萨克加厄齐尔三人联手，也经常被人虐的怀疑人生，王艾都琢磨他是不是带外挂来的，只要前五分钟没推死，基本就输了。一场势均力敌的遭遇战，本方全灭，对方损兵不到5%，你信？一个人能把三个人给骚扰的发展不起来，你信？ 厄齐尔被打击惨了，再也不敢提什么职业级了，连星际争霸都一怒之下卸载了。从这个事上厄齐尔才明白自己的足球职业级水平多么宝贵。放着百倍的收入不要去给人家当徒弟，这是疯了。再说，他那手速当徒弟人家也不要。 和厄齐尔搂着肩膀回到队友们中间，又和默特萨克见面好好聊了聊，随着老默特萨克半正式的入职超越体育，双方的关系更加亲密。在他们俩的介绍下，王艾和施魏因施泰格、拉姆也认识了，都是年少成名的球星，都混迹在实际上并不大的顶级联赛的职业球员当中，早早晚晚都能认识。 至于波多尔斯基，两人早就认识了。上个赛季他在科隆青年队的时候，王艾曾经邀请他好几次到图宾根，承诺主力位置。可惜，现在波多尔斯基还纯洁的很，还是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新人，一心要和科隆队同归于尽，坚决拒绝了王艾的招揽。 第六十九节 绿茵舞者（上） 赛后，王艾、厄齐尔、默特萨克等人畅聊了半宿才依依分别，这次分别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德国队输了，业余球员们尽管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接受，球星们则轻轻松松的准备打包回国。 中国队这边到是很开心，大多数人并不清楚德国青年队的虚实，但总归打败了足球强国的代表队了不是？八强了不是？拜王艾又一次全程围观所赐，领导打电话给麦超表扬的时候，态度真诚了不少。 但麦超却很冷静，他知道这场比赛的胜利关键是场外因素，中国队和德国队玩兑子战术，自己这边派出一个小王，兑掉了对方五个职业球员，剩下的全是业余球员，而自己这边是一水儿的职业球员。 胜之不武！麦超还是有点小羞愧的。可惜这事儿不能跟领导坦白，领导其实也不关心你怎么赢了，赢了就好。 现在麦超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去向，等赛后不再回到广东足协等候安排，而是选择王艾的提议，不过他是先准备用几个月时间在图宾根和拉科鲁尼亚都考察一圈的，然后再决定去向。 王艾心里明白，这是老麦还舍不得做了几十年的一线队教练的梦想。王艾也打算看看，老麦在这方面到底能坚持多久。去图宾根恐怕要经历人事上的磨合，去拉科要经历语言关。不过只要他能够在这两个俱乐部的教练组立足了，回国带一只职业队的资历基本就够了，甲a带不动，甲b是没问题的。 五大联赛的足球强，所以什么都吃香。 结束了和德国队的比赛后，中国队的下一场对手出来了，加拿大队。 这是一个很有利的分组，加拿大排在小组第三，就赢了一场球，淘汰赛击败了布基纳法索，球风与美国类似，依赖身体素质，但技术粗糙，战术意识不强。 四天之后，在同样一块球场，中加之战进行，王艾照例没上场。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还多少有点不便，但已经不影响比赛了，他就是想看看自己不上场，这些队友到底能走多远。自己干预这支国青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也算费心劳力，帮他们争福利待遇，争训练条件，上战术课，改良技战术打法等等。他和麦超分工明确，麦超主管内部，王艾侧重外部。 王艾想看看自己这个变量的到来，到底能对这支队伍起到多大作用。去年的亚运会上，王艾也是一场比赛没参加，但老沈的81国奥拿下了中国足球的亚运会第一块金牌，给了王艾很大的鼓舞。 尽管这种鼓舞别人不清楚，感受不到王艾的振奋。然而王艾却能被自己的目标逐步落实而开心的不得了。 如果这支国青也能够走到最后，王艾是宁可一场不上的，反正他随后就要回到西甲，转过年来就得参加阿里汉恩的亚洲杯，沈祥福的雅典奥运会，根本不缺大赛的机会。 尽管王艾应征而来，但商业足球的规则仍旧在他身上起作用，他和这些队友严格来说，在足球圈的层次上已经不一样了。 中加之战出了点波折，也许是上一场击败“强大”的德国队后骄傲自满了，所以上半场比赛战术纪律执行的很差，球队也组织很乱，提升了信心前场做主的王赟，有点不知道自己的战术作用了，频频在前场匆忙起脚，结果反倒叫加拿大队在补时阶段偷袭得手。 中场休息时，麦超和王艾都表情严肃。麦超重申了一遍纪律后，王艾跟兄弟们就说一句话：“15分钟。如果下半场15分钟之内你们不能逆转比赛，那我就要登场。你们要明白，接下来的比赛会越来越激烈，对手会越来越强，我上去可就下不来了，这可是你们难得的锻炼机会。” 两位平时一贯笑呵呵、笑嘻嘻的当家人一起变了脸，队友们马上就清醒了，这可是淘汰赛，输了就回家！ 结果下半场回来，中国国青的攻势如暴风骤雨，王赟就好像一个前场的滚珠，组织的井井有条，第三分钟就由周熠远射得手，随后又压着15分钟的边，由队长杨昊挑射得手。 不过频频看表的王艾站起来也没坐下，一直站在麦超身旁随时准备登场补救，队员们叫他们俩给压制的丝毫不敢放松，加拿大队后来连中场都过不去。最终在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替补前锋张烁机敏的在韩鹏的头球被守门员挡出后，补射得手。 到这时候，队员们才敢扭头看两位老大的表情。心里琢磨着这场比赛也算酣畅淋漓了？所有人都高度投入，高度集中注意力，比赛结果也不容置疑，确实打出了这支队伍的最高水平。 结果回到宾馆总结比赛的时候，麦指导还是批评了两点，一个是上半场的松散，毫无职业球员的比赛精神，一个是下半场后半个小时的急躁，前场缺乏办法，硬冲硬打，损耗过多。还特意点了王赟的名，要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头脑冷静，要大胆的采用非常规技术寻求局面突破。 麦超的训斥，让再次要飘飘然的国青队冷静了下来。成绩越好，主教练的权威越重，成绩就是资历，就是说话的底气。而且麦超要求他们头脑冷静这个事儿，是有绝对的发言权的。队员们以前不清楚，但王艾和他们说过，麦指导有一项本事冠绝中国足坛：点球从不失手。 再说，还有一个单场进五球的大魔王一声没吭呢，在王艾面前，真的飘不起来啊。 重新冷静下来的国青队在几天后，迎来了半决赛的对手，巴西队。 巴西队几天之前，5:1淘汰了日本队，状态正热。面对巴西人，没有谁心中有底，中国队就更没底了，而王艾也做好了准备，要登场了。 状态虽然不是最好，但应付一场比赛还是没问题的。 随着国青在阿联酋的史无前例的闯入四强的战绩，以及王艾伤愈复出的消息传回国内，这场比赛也开始吸引了包括足坛专业人士在内的许多人的关注。 第七十节 绿茵舞者（中） 赛前，王艾特意在训练赛上摸索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身体极限，这决定着这场比赛王艾的技战术运用。结果发现，在小运动量的情况下身体自如，但是一旦拉到极限状态下，右小腿还是有些发力困难。 起码卡洛斯式的大力远射，力量和准头都还差了一些。 在麦超和队医紧张的注视下，王艾汇报了自己的身体感受，顺便也定下来了本场比赛王艾的作用：组织型前腰外加定位球第一主罚手。 这样一来，王艾、王赟将在中前场的中路搭档。由于前几场比赛王赟领衔的中场组织的不错，队友们也习惯了王赟的疏理，因此王艾充当的是第二核心：当王赟被对方多人包夹无力发挥的时候，迅速接过球权，组织进攻。 王艾还专门和王赟沟通两人的配合方式，最后决定王赟多拿球，掌控节奏，王艾负责快攻组织，利用王艾精确的脚法，争取做二传手。在站位上，王赟居后，王艾提前。麦超为这场比赛排除了361阵型，单前锋是韩鹏。 这样一来，由于王艾站位靠前，所以实质上充当的是第二前锋的作用。 三天时间，中国队的新阵型调整完毕。自从老沈用361拿下了亚运金牌以后，这个阵型在国内足坛就火了，麦超当然没少了研究。巴西队攻击力强大，所以麦超的意图是中场站位稍微靠后，随时准备变成721，打防守反击。 12月15日，还是在阿布扎比的同一块球场，中国巴西之战，迎来了近五千名观众，把小小的球场塞的满满的。除了半决赛本身的吸引力之外，王艾伤愈复出才是最主要的动员力量。 从获得亚洲足球先生的头衔至今，王艾也没参加几场比赛，在西甲场场都是替补，一半比赛干脆没上，世少赛虽然参加了，但关注人不多。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五星连珠，很快就因为受伤而消沉了一个多月。眼看2003年就要过去了。 好在赛前王艾接受当地媒体的简短采访时公开承诺，本场比赛会复出，结果一下就勾起了阿联酋的包头男们的兴趣，外加前几场王艾都没上，多少有点饥饿营销的意思，所以这次才把球场坐满。 赛前热身的时候，这帮球迷都喧嚣不断，不论王艾做什么动作都有叫声，等两队退场准备正式比赛的时候，球员通道上方在王艾经过的时候甚至响起了掌声。 “老韩，看你的了啊，你看球迷多热情？你要不来个帽子戏法对得起谁啊。”王艾搂着韩鹏的肩膀道。 “是吗？”韩鹏惊喜的扭头，随即疑惑：“不对啊，我怎么听着都是给你的？” 赵旭日笑嘻嘻的上来拍了韩鹏一巴掌：“你才知道，老大逗你的。” “别闹！”王艾驱赶赵旭日：“老韩，我这腿你也知道，射门把握不大，所以我主要给你做球。你多观察着点，别叫我的假动作给骗了，多跑位，多突然性的跑位，你放心，不论你跑的多风骚，我都能给你喂上。” “真的？”韩鹏瞪着眼，搓着手：“老大你要专心给我喂球，这我三个两个的还真敢想。” “你呢，脚下技术有点糙，现在也不是猛练的时候，等比赛完了你再好好练，大把的好前途等着你。现在我们就得利用对方对我们不熟，尤其是对你我配合的不熟练做文章。你要跑位来抢点，甩开对手的纠缠寻求破门，所以你一定要会跑，突然性的跑，只要拉出空档就有机会。” “那我要是跑错了怎么办？” “错不了，你只要一启动我就能明白你的意思，打好提前量把球给你送到位，你就突然启动然后等着打门就行。” 更衣室里，王艾和韩鹏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肩膀靠着肩膀窃窃私语。两个高智商的球员，准备联手阴人。麦超则对大家最后强调了一遍战术纪律，尤其是中后场，一定要严格执行战术安排，打整体。至于前场，麦超没多说，场上局面瞬息万变，王艾又是个进攻万花筒，由他和王赟临机决断就是。 几分钟后，双方正式登场。中国队一身红衣，巴西队一身黄衣，这是两只国字号自去年世界杯后的第一次在大赛中相遇。两队的队员中，只有王艾是两场比赛的亲历者。 所以一开场，对方就派出了最强的中场防守球员费尔南迪尼奥盯上了王艾。尽管主教练把这个任务给他的时候，他不怎么愿意，卡福都不能保证封死他，我怎么比卡福？但看来看去，队内就数他的防守技术最好，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结果第一次触球，王艾就给了费尔南迪尼奥一个深刻的印象。 这是在上半场第5分钟的时候，王艾移动到中圈附近接应王赟，费尔南迪尼奥从王艾身后试图绕上抢断，王艾佯装不知，就在他跑到侧面伸腿够球的时候，王艾带球转身。由于两人贴的很近，结果王艾这一转身，身子一蹭他，他正伸着腿还没收回去，重心本就不稳。 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王艾都跑出去十米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球都没碰到就摔了。19岁的费尔南迪尼奥也不气馁，专心致志的防守中国队的最大牌的球星，王艾不想自己控球时间太长，所以也没和他多纠缠，多数情况下来球即传，不给他发挥身体优势的机会。 上半场第26分钟，郭亮在右边路靠近巴西队底线附近反抢得手，形势骤然紧张，几乎眼见着巴西的四名后卫，中国的四名前场球员的动作都开始提速了。可惜这次郭亮有些犹豫，既没有果断传中，也没有果断突破，结果叫巴西后卫给缠上了，不得不往边线分球。 刚刚王艾在本方攻击失败，转攻为守的时候已经跑到了中场，等郭亮前场抢断的时候才反跑，正好赶到接应。 这个时候，在巴西中卫队列里，本来眯着眼的韩鹏突然想起来赛前王艾在耳边念念有词的“突然性”，于是没有迎着王艾的左边路跑上来，而是反身往球门的后点跑。这一下，就拉开了空档。 而足球就在韩鹏回头的一刹那，如期而至。 第七十一节 绿茵舞者（下） 第十四届世青赛半决赛，中巴之战上半场第26分钟，主力中锋韩鹏在前场逆向跑位，接队友王艾突然边路长传，头球得手，从而一举改写了场上形势，中国队由比较被动的局面中缓解过来，1:0领先。 这一球韩鹏顶的非常舒服，因为巴西的后卫、守门员都在往前点移动，他反向跑位这一下非常意外，所以几乎顶了个空门。 长着一张憨厚脸，实际上场上场下颇有点“二”的韩鹏，进球后张牙舞爪的跑向王艾。他的反跑固然出乎预料，王艾的左边路直接起大脚找后点更出乎预料。这个时候一般都是传球给中路过度一下，或者直接带球突破的。这么远的距离，精确的找到韩鹏最舒服的位置，对足球控制的要求非常高。在俱乐部有这种精确脚法的只有李宵鹏，但李宵鹏的力量没有王艾的大。头球射门的力量，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传球者的力量，前锋的头就相当于一个反弹器，只能略微加一点力量而已。 183的韩鹏，略微低着头，被王艾拍着他的脑门：“用脑子踢球啊，就这么轻松漂亮。” 队员们嘻嘻哈哈的聚到一起，跑回半场。 借着重新开球的机会，巴西队主教练叫过来费尔南迪尼奥当面交代，中国队的13号看样子本场比赛不打算自己攻门了，注意防备他的助攻。 于是再开球，费尔南迪尼奥就和王艾更加贴近了，不给他从容起脚的机会，刚刚那个球就是他没有及时跟上阻挠的原因。 王艾也不在乎他，他的一脚传球已经练了多年，出脚时根本无需调整，反倒是他的大个子对王艾的视线有点影响，王艾需要频繁关注韩鹏、杨昊、郭亮、王赟等人的位置，这么一个黑又高频繁在眼前晃荡，讨厌的很。 巴西队的攻势很旺盛，比赛果然如麦超所预计的那样，361变成了541，双后腰的赵旭日和胡伟都龟缩到了半场，被巴西人压制的动弹不得，两个边路的杨昊和郭亮也要时常在中圈附近协防，顺便接应王赟。 身体瘦弱的王赟基本就站在中圈，前后左右都是强壮的巴西队员，肌肉棒子环伺，小鸡一样的王赟坚持的非常艰难。好在我们防守队员足够多，85年这一批巴西队员的实力又不怎么样，所以到上半场结束，中国队还是守住了领先的一分。 下半场回来，巴西队有些急躁，他们虽然不太清楚王艾的伤没有彻底好，但却很清楚一旦他开始玩直接任意球，那就什么都完了，所以在中国队的半场频繁发动攻势。 可这帮半职业球员，相比中国队这边大量的职业球员，在比赛经验方面欠缺不少。而经过了王艾不断加码的国青，已经是今非昔比，尤其是和王艾在一起时间最长的赵旭日，虽然还时不时的笑嘻嘻，但下脚却非常准，大闸门的风采初露端倪。 下半场第8分钟，正是赵旭日在中圈附近的一次抢断，给了中国队第二次破门的机会。在对手横向传球的时候，他突然倒地铲断，给了接应的王赟，王赟一看机会难得，直接半转身找左边路。 杨昊在对手的拉扯下，磕磕绊绊的抢到了第一点，横传给了中路接应的王艾。 王艾压着费尔南迪尼奥跳起胸部停球，在费尔南迪尼奥伸长腿试图在足球落下后抢第一点的时候，王艾抬腿用膝盖一顶，足球顺势往前，费尔南迪尼奥的抢断落空。 这时候，巴西后防是两名中卫，其余人等都在中场附近往回赶，因此局部的形成了王艾和韩鹏，二打三的局面。王艾看到韩鹏被对手纠缠的暂时脱不开身，果断的个人带球突破。 现场很多球迷对王艾都很熟悉，一看他拿球略张望了一下就自行带球，立马活跃了起来。 在一次急停又加速的过程中，王艾再次甩掉了费尔南迪尼奥之后，逼得巴西两名中卫不得不分出一人上前堵截，对着善于突破的王艾不敢匆忙出脚生怕背过，结果王艾把球往右边一推，自己从左边绕过，人球分过。 另外一名中卫只好丢下韩鹏过来封堵，而守门员也弃门出击，而刚刚被过的中卫也从后赶来，甚至一把抓住了王艾的球衣。 王艾起左脚作势打球门左下侧，却在触球的一刹那脚弓横向一推，足球瞬间杀出了王艾、巴西后卫、守门员的人从，被另一侧守株待兔的韩鹏逮到。 面对近在咫尺的半个空门，韩鹏轻松得手。 “老大，真要给我帽子戏法啊？”韩鹏乐的嘴张的老大。 “那是，省得你老琢磨回去踢后卫，怎么样，还是前锋好玩吧？” “不，还是后卫好玩。”韩鹏严肃的摇头：“玩后卫，非常好玩……诶呦我草！” 声言要“玩”后卫的韩鹏，不出预料的被赵旭日给了一巴掌。 “老大做奉献，你可要抓住机会啊，我记得美国队的约翰逊现在是三个球吧，你现在可也三个了，老大这是帮你拿金靴呢。”赵旭日神气活现的教训韩鹏。 韩鹏顾不上逗比的赵旭日，扭头看王艾：“真哒？” “问我？看你自己了。” 以前凡是王艾参加的国字号，只要拿到冠军，金靴金球从来都是王艾一个人的，从来没丢过，两届亚少、世少都是如此，就连他们83国青的亚青也是如此。那个时候王艾需要荣誉，需要个人表现，也没怎么在意球队的整体。而现在，王艾的眼界更开阔了。亚洲足球先生在一个青少年的足球赛中，拿个金靴，多少有点掉价。不能更上一步的话，还不如扶持队友。 受到这个意外消息的激励，韩鹏浑身的疲劳一扫而空，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比赛中，终于在第78分钟，在王艾又是接连晃倒巴西防守球员的妙传相助下，完成了个人在国际大赛上、职业生涯中的首个帽子戏法。 第七十二节 卡尔德隆的圣婴（上） 尽管中国队防守中投入了大量兵力，然而不可阻挡的巴西队还是在下半场连入两球，吓得麦超本来要把王艾换下的计划不得不中止，王艾也不敢懈怠，防守帮不上忙，就只好在前场拼命寻找机会。 好在中国队的反击仍旧足够锋利，压迫的巴西队不敢全部压上，才把3:2的比分保留到了终场。 赛后，巴西队的小将们非常痛苦，本场比赛又打入一球的杜杜甚至流着眼泪甩开了队友，独自走向球员通道。 费尔南迪尼奥犹豫了一下，才握住王艾伸来的手。正是足坛出发的年纪，正是备受关注和赞誉的青年天才，很难接受大赛的失败。王艾摇了摇头，走向了正在欢庆的队友们，这才是我的归宿。 中国青年队史无前例的杀入世青赛的决赛的消息，席卷了国内新闻媒体的版面，四大门户网站的体育频道，也纷纷更新了信息，韩鹏的帽子戏法被大书特书。碍于现在阶段的网站还不能播放视频，图片展示效果有限，因而在互联网媒体上，王艾的评价并不高。看图文直播，也很难准确理解场上助攻的精妙，也很难直接体会过人、盘带的出色。 不过到底中央电视台还是进行了直播，故此王艾虽然一球未进，但助攻帽子戏法的社会评价仍旧非常高，尤其是在专业足球人或者资深球迷眼里。王艾的进球并不稀奇，受一点皮外伤，又养了一个多月，根本不会影响他的射门能力。令人惊喜的是，他的组织能力激活了韩鹏，这可以为中国队再加一个强力前锋。 阿里哈恩已经上任一年，带队成绩并不能令人满意。在刚刚结束的第一届东亚锦标赛上，0:2输给日本，0:1输给韩国，3：1击败香港，稳稳的东亚老三。虽然从世界杯上的排名和国际足联的最新排名来看，也算正常，但总是让人心中不甘。本来足协是有心调王艾来参加的，可惜王艾以伤病未痊愈为由拒绝了本次征召，老阿里也只好继续用国内球员为主进行。其实不光是王艾没来，孙继海、李铁都没回来，白广海、罗彤亮、张永海等海外兵团的成员都没回来。 本来就是一种热身赛性质的比赛，磨合阵容甚至是给阿里哈恩观察球员用的。能去海外踢球的都已经证明了自己，大赛肯定不会落选。 王艾私下里和阎世铎打电话汇报的时候说的是，从比赛级别上看，世青赛比东亚锦标赛重要，后者就是让球迷看个热闹，价值并不高。世青赛虽然关注的人少，却真真正正的是和一帮天才球员做对手，锻炼的价值可高多了。 甚至原本得到国家队征召的赵旭日也听了王艾的建议来到了阿联酋参加世青赛。王艾说的很清楚：你才18，在国家队竞争太激烈，你能竞争得过孙继海、徐云龙、李铁？别看现在征召你了，等明年亚洲杯和世预赛开始，海外兵团都回来，哪有你的位置？你一个假b！ 与其给人占位置，还不如在青年队的大赛上好好见识见识国际强手，在东亚这一嘎达玩个什么劲！赵旭日动摇了几天，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国家队的队服。 王艾也没骗他，即将到来的决赛对手西班牙队强手如云，最次的也是在西乙里混着的，好一些的比如阿里兹门迪，已经在马竞进入一线队，塞尔吉奥·加西亚，也在巴塞罗那进了一线队，阿莱克西斯也进入了马拉加的一线队。再好一些的，比如，伊涅斯塔！巴塞罗那一线队！比如，费尔南多·托雷斯！马德里竞技年仅19岁的队长！ 和这样的对手交手，哪怕没多少人看，也远比在国家队的一群老梆子里给人拎包卖笑好的多，那除了能增加点人脉之外，对个人能力没有太大帮助，更不用说和日本韩国交手了。 心有多大，世界有多大！郝海东之所以国际知名度不高，成就有限，主要就是他没有留过洋。在他万元的标王身份转会大连万达的时候，阿里代伊已经转会德甲比勒菲尔德了。他们俩一个69年的，一个70年的，都是天才型的球员，但不论郝海东在国内如何称王称霸，在国际上哪怕在亚洲也与阿里代伊有着明显差距。也许阿里的天分不如郝海东，然而，环境塑造人绝不是一句空话。 拿着西班牙队的名单，王艾也是一阵脑袋疼，这已经不仅是中国、西班牙两只国家队的比赛了，更是两国职业联赛的碰撞：中国甲a与西班牙甲级联赛。 要不是王艾“背叛”了西甲，这场比赛可以直接认输了，打个毛啊！王艾再怎么催动这批队友奋发向上，毕竟时间有限，在一起的时候王艾使劲盯着还行，解散回家了什么样，王艾哪知道？除了赵旭日、郭亮这样平时电话总联系的能催促着点，和其他队友没熟到这个程度。 相比伊涅斯塔，王艾更怵头托雷斯！上赛季在西甲他出场29次，进13球，本赛季刚完成三分之一，他已经进了7个球，场均05！这可是西甲！他在马竞的地位可比王艾在拉科高多了，有史以来西甲最年轻的队长，绝对的核心！而杀手王艾，还在拉科打替补呢，哪怕他攻击力令人生畏。相比已经得到了“圣婴”外号的托雷斯，王艾更像是隐藏在阴影里，挥舞着带毒匕首的刺客。正面相撞，还真说不好谁高谁低。 如果是小组赛，王艾还可以心存侥幸，毕竟托雷斯这样的西甲球星，也是不愿意浪费自己的身体的，可是已经进了决赛，就别指望对方松懈了。世青赛的冠军，也是冠军！从巴西队输了比赛的场面来看，到了关键时刻，大牌球星的投入水平也不会低。 因此在赛后，王艾拨开层层叠叠的祝贺电报抓住了麦超，顺便一巴掌一巴掌的唤醒了全队。到了这个时候，王艾已经放弃了牺牲成绩来泼凉水的想法。准备好好会一会这位卡尔德隆的圣婴。 515活动公告 最近网站推出了一个515活动，好多，具体条款我没怎么细看，总而言之就是让作家多发章节。 活动从428到57日，总计十天，爆更的档次有一天三更（总计六万字），一天四更、一天六更，一天九更…… 作者参加这个活动好像有排行榜啊什么的，还有什么什么的，反正我也记不住。但对读者来说，好像也有不少福利，其中有个打赏返还，作者爆更的越多，返还的比例越高。 我不知道我的读者们对此有多大兴趣，本人准备……冲击一天九更！ 这里给大家预报一声，虽然本作已经281天连续更新了，但多数时候是两更。别明天你上来一瞅，咦？这么多章节……我这是睡了几天？ 就说到这，希望大家也能积极参加。 第七十三节 卡尔德隆的圣婴（下） “老大，前几场西班牙才场均一个。” 决赛前的准备会上，赵旭日代表大家提出了这个疑问，王艾郑重其事的要求防守球员注意托雷斯，队员们都表示不大理解。都是职业球员，托雷斯的事情当然都知道，很多人还看过他的比赛，厉害是厉害，但也不至于让王艾专门提出来吧？王艾可是早就说过他不懂防守的，那就让防守队员自行负责就是了。 酒店大会议室的圆桌旁，麦超的教练组、国青的队员们以及特意赶来助阵的张吉龙副主席团团围坐。 “技术上的事儿你们听教练的指挥。但我在西甲，我从一个西甲球员的角度来和你们说一说这个人的特点。”王艾镇定自若的道：“说起来，在座的也都是国内甲级俱乐部的主力，也都是职业球员，那我问下，你们谁是甲a的队长？” 众队友面面相觑，在国内，他们还是替补，去年的时候，只有“拜金四少”四个人踢上甲a了，虽然经过亚青赛冠军后，又多了三个人被提拔到一线队，但仍然无法确保上场时间，最好的也不过是介于主力和替补之间，距离队长早着呢。 “托雷斯是19岁的马竞队长，这说明在技术上，他已经征服了队内的老球员，绝对是同年龄段中的佼佼者。西甲和甲a之间的差距，不用我说你们心里都明白。不要看前几场他就进了两个球，小组赛各个足球强国都不怎么重视，但到了决赛，他们一定会全力投入。”王艾说到这，扭头看了一眼张吉龙道：“我们国内对球员比赛投入水平很重视，所以总是会开各种会议鼓劲，但实际上你我都清楚，球员在不同的比赛中的投入水平是完全不同的。有的比赛从头跑到尾，但实际上并不亢奋，投入水平也就是60%左右，有的比赛非常兴奋，投入水平可能达到100%，甚至超水平。” 张吉龙没说话，点了点头。 说起来，很多球迷都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印象里好像国家队的每一场比赛，所有队员都百分百投入了似的，国家荣誉呀！大赛啊！其实完全不是这样。我们的足球水平低，长期的非职业化经历给许多教练留下了这么一个印象：球员只要在场上努力的跑，就是投入。不跑，散步就是缺乏斗志的表现。所以我们才总是搞体测，除了叫韩国虐了不服气的因素之外，还是我们对球员的主观能动性不重视所致，也就是对精神上的投入不重视。罗纳尔迪尼奥在巴西的非常规动作能被叫好，但在中国除非你总能创造破门机会，否则一定会挨批。 什么叫状态？根本上就是身心的比赛投入水平。投入的高，表现就好，状态就好，反之就差。而影响投入的因素很多，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可能是心理不舒服等等。 “托雷斯能够在西甲立足，是经过了其他西甲球队里，世界一流乃至顶级后卫考验的。诸位，我不懂防守，但你们的防守水平与西甲防守球员相比怎么样？”王艾幽幽的的问道。 赵旭日舔着脸：“老大，这个不好说，嘿嘿，没比量过是吧？” 王艾斜着眼呵呵一笑：“反正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了。水平不会马上提高上来，所以这场比赛我会努力的在前场进球，助攻，你们也要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实力来，我不指望这一场，哦，不单单是这一场，进入世青赛后所有比赛，我都没指望你们零封对手，这总得你们将来到国外踢球经受锻炼以后才能考虑，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少让人进几个，给我和攻击球员留下获胜的机会。” 赵旭日等防守球员脸上不好看，却也没法说什么。实际上他们都很清楚，中国队能走到现在，首功是王艾，没有他，防守也不会加强，反而攻击力没了，那对手就可以继续加大攻势。中国队总能大比分获胜，是因为王艾领衔的攻击阵容与对手的防守阵容之间的实力差距，大于对手的攻击阵容与中国队防守阵容的实力差距。 换言之，每一场中国队的比赛其实都是一次与对手互相伤害的过程！比较攻击力的过程。 “那老大，我们要不要……” “不要！”王艾不等队友说全了就摇头：“我们可以动作大一点，吓唬对方，身体对抗激烈一些，加大消耗对方，但不能真的改变目的。现在我们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踢球，也不是踢野球，更不是你死我活的战争，我们是代表国家踢球，我们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国家形象，起码是国家体育形象。实在不行，比赛可以输掉，人们只会说我们实力不济，但不能肮脏，这是给国家丢脸，给国家抹黑，赢一个冠军也买不回来国家整体形象的损失。” 说到这，王艾觉得还应该说的更清楚一点，补充道：“你们都知道我在图宾根呆了三年，那么多中国人在德国之所以能够立足，能够在保守排外的南部德国立足，原因就在于我们一直在身体力行的维护国家形象。在当地球迷眼中，我们就是中国，中国就是我们。我们积极投入球迷活动、公益活动，我们积极参与市政建设，我们队员从来没有绯闻，丑闻，甚至场上的红黄牌都是德乙最少的。因为我们爱护国家形象，我们身上的‘中国’标签才会扭转德国人对中国的认识，然后再反馈到我们身上。总之，对于我们这些代表国家出战的队员而言，国家就是我们，我们就是国家，维护国家形象就是维护我们的形象，爱护国家就是爱护我们自己。说到底，国家形象越正面，你们将来出国踢球的阻力越小。” 一直旁听的张吉龙，虽然没说话，却投来了赞赏的目光。身为足协高级领导，他这个层次已经超脱了单场比赛胜负的纠结，常年在亚足联任职，对国家形象和球队实力的关系更有清晰的认识。如果中国队在国际赛事上总是玩下作手段，别说他在亚足联的工作根本无法开展，就是想发挥点什么作用也使不上劲。 中国足协，并不缺乏眼光，而是缺乏能力。以前他们也曾经试图搞一个外国联赛的中国球队，比如新加坡新麟队，可惜开展的并不成功而草草收场。图宾根青年，对中国足协绝对是个意外的惊喜，为中国足球获得了一块免费的五大联赛的培训基地，这中间有太多的经验教训需要总结了。徐根宝回国之后，已经被足协请到北京开了好几次会议，总结中国足球走出去的问题。 今天王艾的讲述，尽管只是一个附带的话题，也仅仅是一个图宾根青年成功的侧面因素，却也足以引起这些青年球员的深思，帮助他们开启一扇新的大门。 第七十四节 国王斗圣婴（序幕：升温） “观众朋友们，球迷朋友们，现在是北京时间20日凌晨，阿布扎比时间19日晚8点10分，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将迎来本届世青赛的冠亚军争夺战，三四名决赛在阿根廷和哥伦比亚两只南美球队之间展开。中国队是进入四强的亚洲唯一代表，也是世青赛有史以来第二个杀进决赛的亚洲球队。四年前的第十二届世青赛上，由稻本润一、小野伸二领衔的日本队史无前例的杀入了决赛。” 央视体育频道直播间镜头前，黄健翔不失激情的解说着。 片花播放完毕后，黄健翔接着道：“巧合的是，四年前的日本队的决赛对手也是西班牙队。四年后，日本队止步八强，中国队成了亚洲足球的新希望。根据我们前方直播小组的了解，昨天亚足联主席本·哈曼亲赴中国队下榻宾馆慰问。那么关于这场比赛的前景，我们请张路张指导预测一下？” 一旁一直乖乖坐着的张路正神游天外，闻声一哆嗦，好在脑子没全溜号，多年搭档生涯他也习惯了黄健翔的解说节奏，于是缓缓开口道：“这场比赛我也预测不好，实在是有太多不确定性因素了。两支队伍中，虽然我是中国人，理应更熟悉中国队，但实际上我更能预测西班牙队的表现，反倒是我们中国队，我有点看不清。” 黄健翔一乐：“张指导，您这是怎么说的？” “世青赛之前，小王意外受伤，当时我想啊，我们这支国青能打进淘汰赛阶段就是胜利，毕竟最厉害的队员不能登场，其他队员几乎都没有国际比赛经验。哦，不光是我，我和我的朋友们在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比赛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所以我有点看不懂中国队了。相反，西班牙队一直表现稳定，从前方记者发回来的文字稿的情况来分析，西班牙队的状态调整的不错，很有节奏感，小组赛不温不火，淘汰赛开始逐渐加温，现在的状态正好是巅峰。别的不说，就说这个大型杯赛的状态调整水平，就比我们成熟。” “那可能是因为我们进了世界性的杯赛，每一场小组赛都当决赛踢的原因吧？”黄健翔笑道。 “嘿嘿，可不是。”张路笑了几声补充道：“总之，中国队的成绩已经超乎我们的预料，所以这场比赛什么样的结果都有可能，我们就来看看这些年轻人将用什么样的表现来完成他们的最后一战吧。” “好，现在大名单已经出来了，双方也已经开始登场热身，中国队的出场名单……” 阿布扎比扎耶德体育场上，灯光明亮，12万座的单层看台上，坐满了观众，两支球队各自在半场做着准备。赛前，国际足联曾经派人通过张吉龙暗示王艾，争取进球，别光刷助攻。中东的这帮包头男很有钱，也很喜欢足球，今天来这些人有一少半都是冲着王艾的进球来的。 张吉龙转达的时候告诉王艾，亚足联实际上也是这个意思。青少年比赛办了这么多年，始终是赔钱货。赔本也就算了，吆喝都赚不到。可算来了一个世界知名球星，趁这个机会争取拉一拉曝光度。据说，因为王艾的到来，连球票都涨价了。虽然这点钱对包头男们来说不算什么，可对王艾来说，却是必须重视的事情。球迷花高价来看你踢球，你要是没有足够的回应，下回人家就不来了。 所以，王艾不得不调整了自己的准备工作，将重心从前场控制加助攻调整为助攻加进球。 好在右小腿的伤情经过一个多月的修整，已经感觉不到了，彻底康复了。而这一个多月的养精蓄锐，也让王艾的身体状态非常好。 万事俱备，只欠哨声。 阿布扎比当地时间20点30分，本届世青赛的最后一场比赛准时开赛了。 杨昊猜边，猜到了主看台的左侧，西班牙在右侧。、 西班牙队开球，马竞的队长托雷斯加上替补阿里兹门迪，构成了西班牙的锋线。中国队照例祭出了361大法：你通不过我的中场，我就压着你打；你通过我的中场，我就随便你打！ 这也是张路不敢断言胜负的原因，实在是这个阵型，赌性太大了，不像什么的攻守均衡，不会出太多意外。麦超带队走到这一步，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再加上下家已经找好，所以做好了放飞自我的准备。 摩拳擦掌的两支队伍的开场表现令人意外，双方都把重兵囤积在了本方半场。中国队的阵型有点541的意思，西班牙的阵型到还好，但442的中场四人也基本停留在了本方半场。 双方的意思都是：放马来战！ 场边的麦超挠挠脑袋，没想到啊，你西班牙这么强也跟我们打防反？随即他又把目光对准了在前场慢慢跑动的王艾。正像他猜测的那样，西班牙队也对王艾的攻击力心有余悸。 双方都不肯大兵压上，都在赌对方来攻击，然后用自己犀利的前场打破对方的防守，可是谁也不出去的话，即便是王艾时刻面对两名球员也头疼。 麦超想了想，索性回到了教练席坐下了，反正我就不出去，你要是能凭借三两个人打破我们五六个人的链式防守，那我认输！ 场上怪异的气氛，几分钟之后就过去了，西班牙队毕竟是世界强队，一看龟缩防守没把中国人骗出来，索性就攻了出来，这一下，双方的激烈对抗才正式展开。 王艾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加紧寻找机会，韩鹏一改眯着眼的习惯，瞪大了眼睛在罚球区附近机警的游荡。可还没等王艾这边有什么起色，西班牙队居然进球了。 比赛第七分钟，伊涅斯塔中路挑传，托雷斯面对着华尔康和李洪洋之间突然启动，轻巧的把球卸下，随即右脚一拨，让开了华尔康的铲断，拉开了射门角度后，迅速摆动小腿，打球门远角。 守门员张思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这位圣婴攻城拔寨。 扎耶德体育场内轰的一声，气氛开始热烈了起来。 第七十五节 国王斗圣婴（第一幕：窒息） “老大。”华尔康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好。 刚开场就失球，确实非常被动，另外一个中卫李洪洋，盯防伊涅斯塔的后腰赵旭日都有些紧张。毕竟赛前王艾特意强调了托雷斯，还详细说明了他的技术特点，然而，还是被他轻松破门。 王艾摇了摇头：“我看你做的没什么错，当时你要是不铲断，他就从你们两个中间冲过去了。”说到这，王艾忍不住叹口气，现在的托雷斯身体、技术、意识都是巅峰，所以他的进球显得特别轻巧，毫不费力。 王艾也不懂防守，实在说不出什么来，但他从队友的表情中意外的发现，自己赛前的强调可能起到了反作用，队友们面对这个金发披肩的英俊少年，多少有些过度紧张。 “你们看，老麦连站都没站起来，这说明你的应对没什么错，继续好好踢，没事儿，我在前边猛门找机会就是了。”王艾笑呵呵的指了指场边。 队友们顺声望去，果然见麦超稳当当的坐在教练席上，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麦超已经是躺平任调戏状态了，反正赢了输了都是你们的事儿，和我关系不大。再说，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托雷斯在西甲虐了无数顶级后卫，咱中国队这几块料……吃亏就是占便宜吧！ 不料，这一个进球还只是开始！可能是经过了这番试探，托雷斯发现中国队的后卫真是很“友好”，也可能是前面几场比赛积攒的体能的总爆发，当然也可能是受到了自己这次进球的激励而自我加码。 总之，比赛开始进入到了圣婴时间！从比赛第七分钟到第二十二分钟的时间里，托雷斯在前场所向无敌，望风披靡，无论中国队的后卫怎么堵截，他都能起脚，或射或传。尤其是当他跑动起来以后，中国队的球员需要奋力追赶才能跟上他的步伐，然后在他的极为简单直接的盘带动作之下，跌跌撞撞。 中国队的链式防守因为个人实力的巨大差距而频临瓦解。 而王艾在前场也不轻松，面对阿莱克西斯的贴身盯防以及另外一名球员的随时补防，王艾的压力很大。现在世界各国最熟悉王艾球风的，就是西班牙球员。西班牙队老道的经验告诉他们，王艾才是真正的威胁，他们甚至放空了上一场的帽子戏法的韩鹏，专门看守王艾。 尽管这段时间双方都没有破门，但场上的局面却是一边倒。所有半夜起来看球的中国球迷就眼睁睁看着托雷斯在中国队的半场如入无人之境。专门负责盯防托雷斯的胡伟被戏耍的非常狼狈。 一次死球的时候，赵旭日喘着粗气对着王艾指了指托雷斯，又指了指自己，他这场专门负责盯防伊涅斯塔，也是非常吃力，好在他的身体比伊涅斯塔强。可现在托雷斯一个人就把中国队的防线冲击的七零八落，已经顾不上伊涅斯塔这个中场发动机了。 赵旭日是国青队伍里最强的防守型中场，赛前麦超安排他盯防伊涅斯塔，意图是干扰西班牙队灵活的前场组织体系。可现在却顾不上那么多了，王艾也只好把手里这张最强的牌打出去。 赵旭日和胡伟完成换位，开始用他强壮的身体和还算出色的意识限制托雷斯的激情表演。 也许是托雷斯疯狂了15分钟有些累了，也许是更加强悍灵活的赵旭日让他有心缓一缓节奏，总之，托雷斯暂时消停了。 可这时候，伊涅斯塔又开始活跃了。刚刚告别了噩梦般的15分钟的胡伟真想大吼一声：“老子为什么这么惨！” 小白的脚下功夫真的超强，169的身高赋予了他很低的重心和强大的脚下掌控能力，而更多依赖身体的胡伟只能徒劳的东一下、西一下，不停的追赶，不停的出脚，整个节奏都是被小白带着走，完全乱套了。 不过好在小白的身体对抗能力不行，而胡伟是真正在卖苦力。他也明白，让你盯防身高腿长力量大的托雷斯你盯不住，换个又瘦又小的你还盯不住？要你作甚？ 你可是国青的主力，仅次于赵旭日的防守型中场，你要不行，别人就更不行了。所以哪怕胡伟的脸都丢到了全世界，也只能咬着牙硬挺，总不能把老大喊回来盯防吧？ 王艾也着急，郭亮、杨昊、韩鹏都在积极跑动，大家都明白，存在明显技术差距的双方，一旦被西班牙打出了气势，一两个球根本挡不住，只能用有威胁的进攻遏制对方的攻击。然而，越急越出不来状态，好几次王艾的传球都因为力量太大而队友没有接应到。 而伊涅斯塔的表演还在继续，同时，托雷斯经过了十分钟的修养，似乎也在跃跃欲试。 严峻的比赛形势，甚至逼的前腰，王艾的重要助手王赟也退回了半场协防，窒息般的压力笼罩在中国队身上，甚至有连续五分钟的时间，足球都没过半场。 黄健翔在直播中略显紧张的解说，这一场比赛比上一场对巴西还要严峻，虽然都是被逼打了防反，然而巴西队的组织不好，而西班牙队的组织非常精密。看得出来，比赛开始前西班牙队针对中国队普遍身高略高的特点，坚定的打起了地面配合战术。 “张指导，你看这比赛局面中国队该如何破局？” “还是在前场吧。”张路不确定的道：“小王似乎有些急，嘶，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如果小王本场比赛状态低迷，就没法对冲西班牙的压力，而我们的后场球员是在以透支体能为代价维持局面，这样势必不能长久。就是不知道我们的前场球员什么时候能够建功了。” “我想……唔，危险危险！”黄健翔突然提高了音调。 在场上，阿里兹门迪这位马竞的替补前锋，在中路分边，托雷斯长途奔袭在底线附近拿住球，作势往门前突破，骗倒了赵旭日后，小角度抽射打近角，再次得手。 比赛第33分钟，中国队已经两球落后。 </br> </br> 第七十六节 国王斗圣婴（第二幕：合作） 望着风华正茂的托雷斯，王艾咬了咬牙，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心态有些急，面对经验丰富的西班牙队防守球员，而且还是以多打少的防守球员，多次尝试都不成功。 现在的选择就是二选一，要么尽快形成威胁，抑制西班牙队渐渐升起的气势，要么干脆回归半场，顶过去这十几分钟，中场休息调整好，下半场再回来。经过了半个小时的攻击尝试，王艾知道，第一个选择实际上已经破产。 在众人的关注下，王艾慢慢退回到了中圈附近，前场只留下了一个韩鹏。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前场核心的后退，直接将王赟的位置再次靠后，而两个边路的郭亮和杨昊也早已经比翼双飞的回到半场加强了防守。 本来在纸面上的能力计算是相差无几的双方，在比赛中居然是这么一副难看的局面，很是令人意外，中国队两球落后不说，还在被压着打。 北京直播间里，黄健翔和张路虽然嘴上没停，继续解说着比赛过程，但内心里都在煎熬着。 王艾回归后，帮助胡伟协防伊涅斯塔，在两人联手之下，终于成功的将小白冻结，他在胡伟的冲击下本来就很难受，在加上一个随时不漏的王艾，终于放弃了对球权的掌控，转而交给其他队友负责。依靠着贴身盯防与链式防守的结合，西班牙队的攻势终于开始衰竭。 就在王艾期待着熬过这十几分钟的时候，麦超低头看着表，突然站起身走到场边，冲着王艾高喊：“小王，进攻进攻，你自己进攻！” 王艾楞了一下，发现麦超的胖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恰好这时候伊涅斯塔在过度球权时趟大了，在胡伟的遮掩下，王艾上前一步抢下了球权，在控制着足球不断摆脱伊涅斯塔和维托洛的反抢时，还张望了一眼麦超。 在印象中，麦超从未对王艾的比赛进行过干涉，甚至在场下当王艾说话的时候，麦超也基本不碰王艾的议题。虽然这是因为王艾也算很尊重麦超，一般不干涉球队整体的技战术，只是提出如托雷斯这样的个别球员或者个别问题。但总体上还是因为麦超这个广东人的性格，不怎么喜欢和人正面冲突，甚至有意退让所致。 这一次，麦超出乎预料的对王艾“大吼”，不仅是王艾，所有人都感觉到诧异，王艾不知道麦超是出于什么考虑，其他人也不清楚这个胖乎乎的大阿福这到底是怎么了，如果不是在决赛上，一定会有人说“师徒翻脸”什么的。 麦超来不及解释，刚刚的两声大吼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使劲冲着前场挥了挥手，用一根手指，好像用力的刺透什么阻碍一样，指点着西班牙球门的方向。 王艾看懂了麦超的手势，于是，王艾脚下发力，从伊涅斯塔和维托洛的中间冲了过去，被强壮的维托洛撞的身子一歪，跳过伊涅斯塔伸过来的脚，毅然带着球一个人前冲。 与此同时，被麦超突如其来的指挥比赛吸引了注意力的杨昊和郭亮，也大致看懂了教练的意图，从两个边路甩开西班牙球员，发足狂奔。 胖乎乎的麦超几乎从来不会疾言厉色，对比赛的干涉也很少，他突然站出来的呐喊，瞬间改变了场上局面。王艾，杨昊、郭亮如三只箭头，迅猛的扑向了西班牙后场。 这一瞬间出现的变化，令观众们恍惚了一下，也令北京直播间里的张路大为震惊，忍不住脱口而出：“机会！麦超麦指导的机会！” 黄健翔顾不上张路的语言的含义，跟着激动的解说：“王艾个人带球突破了两人的包夹！面对西班牙5号梅里的防守……漂亮！罗纳尔迪尼奥式的牛尾巴过人，小王的速度超快，超快！他只用一个轻巧的动作就超过了防守球员，前面是罚球区弧顶了，他是不是要分边呢？不，他没有！他没有，他面对贴身盯防的阿莱克西斯用了连续的踩单车动作，看看看看看，过了，过了！射门角度拉开了，起脚！起脚了……假动作，他骗倒了西班牙守门员，挑射，挑射！进了进了进了！” 黄健翔在直播间里镇臂高呼：“这一刻，王艾罗马里奥附体，小罗纳尔多附体，伟大的巴西足球灵魂重现在中国队员身上，在阿布扎比，在扎耶德体育场，在万人欢呼声中，他撕破了重重阻碍，终于为艰难的国队赢得了一分！我们看看，队员们拥抱在一起，王艾冲出了重围，跑到场边抱住了麦超。如果我在现场，我一定要给王博士一个拥抱，我爱你，王博士！” 张路木着脸僵硬的扭转脖子看着激情示爱的黄健翔，伸胳膊、挥拳头、拍桌子，你是要上天啊！直播镜头后，导播擦着鬓角的一丝冷汗，也不知道领导会怎么说。还好解说的是中外之战，这要是黄健翔超喜欢的意大利和其他国家的比赛这么搞，非得挨批不可。 “张指导你刚刚说是麦超的机会，是什么意思呢？”激情过后的黄健翔恢复了一点理性，扭头问张路。 张路赶紧接过话题：“我是想说，麦超这个队员，哦这个教练我是还是比较熟悉的，几年前在国家队，在地方队我都看过他的比赛，也和他交流过。印象里这是一个非常稳健的人，几乎感情从不外露，但刚刚正是他的一次突然的对比赛的插手，一改沉闷被动的中国队局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小王做过什么约定，虽然这一球是小王过五关斩六将无比精彩的打进的，但我更关注麦超的突然变化。大家都知道，有小王这样一个球员，是中国队的幸运，但也是教练的不幸。小王太强大，会干扰教练的战术意图。然而这一次，我看到了麦超这名主教练的价值，这是他们师徒合作打入的一球。相比王艾的成长，我更意外的是麦超的成熟！” </br> </br> 第七十七节 国王斗圣婴（第三幕：真诚） 球场上，王艾在万人欢呼声中，和韩鹏，郭亮，杨昊等人拥抱庆祝后，又抱了抱跑过来的王赟等其他队员后冲向场边，张开双臂抱住了满脸油光的麦超。一个主教练能胖到他这样，也是少见，可惜他的吨位太重，王艾没抱起来。 “干得好，小王，就系噉啦，就系噉啦！”脑门子锃亮的麦超用他的熊掌拍打着王艾的后背。 特许进入场边拍摄的央视直播镜头里，准确的将这句广东话传递回了北京，直播间里的俩人直乐，张路在黄健翔的邀请下翻译了一下：“就是这样，就系噉啦！广东人就这么说的。可见这确实是一次成功的合作，王艾的听命从事实现了麦超的意图，果然不愧是我们足球圈里的心理学大师！” “心理学大师？”黄健翔追问。 “嗯，这么说当然是开玩笑了，但麦超这个人特别冷静确实是他的优点，他能够在大赛中时时刻刻的自我审视，用专业的话说，就是阅读比赛能力特别强，不会陷入到球员在场上的情绪当中。这种特质除了赋予他点球从不失手这个球员的能力之外，在做主教练方面，堪称得天独厚！健翔，主教练这个职业，有时候也会陷入到球场上的气氛中，比如刚刚中国队整体的压抑感。如果摆脱不出来就会和球员一样陷入到思维陷阱里，怎么也摆脱不出来。所以你看一些世界知名教头在球场边有很多怪癖，比如抽烟的，嚼口香糖的，这些其实都是一种自我心理暗示，告诉他们自己，他们不是球员，他们不在场上，逼迫他们从旁观者的角度去审视比赛过程，及时的发现球员发现不了的问题。虽然我现在不知道麦超究竟发现了什么，但很显然，他成功了，他的这个特质在关键时刻成功了！” 球场边，重新开始比赛后，领队潘日春和助理教练李立新都在询问麦超怎么就神来之笔了，麦超稳当当作着，指点道：“我们和西班牙队的综合实力差距很大，刚刚的局面太被动，而且还是在我们几乎全部退防的基础上的。如果上半场不能有所改变，利用对方难得的后场空虚打好反击，下半场西班牙队领先两球势必收缩阵型，那样就更难了。现在你们也都看到了，前半个小时小王在对方半场尝试了几次都没有能够成功，如果这时候还不能利用局部优势扭转局面，这场比赛就很难挽回。” 几分钟后，双方的上半场比赛结束，带着2:1的比分，西班牙人谈笑自若的走向球员通道。中国队上下则很是疲惫，虽然打入了一个进球，但整体落后的局势还是让队员们表情沉闷。 路过主教练身边，麦超挨个拍拍头，鼓励几句，到了王艾这里，麦超一把拉过王艾站在球员通道旁边。队员们看两位当家人似乎有话说，乖乖的先行返回。潘领队等人也跟着先回到更衣室。上半场拼的太凶，为了保持状态，这十五分钟可得利用好了。 “小王，刚才打的好。”麦超先表扬了一句道：“但我发现，你的思想包袱不轻啊。我知道你是博士，你有学问，但越有学问的人越容易想的太多。别忘了，不管你在场下有多么出色的战术思维，在场上，你只是一个球员，你可不能一心二用啊。” “麦指导，我这不是……” “没有不是。”麦超摇着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总是想着带着全队一起上升，所以你喜欢给别人创造机会，总是利用比赛来疏理阵型，锻炼配合。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锻炼球队不止一种方式，你在比赛中抑制自己的表现来推动队友是一种方式，你自己努力表现，带动队友的表现也是一种方式。这么长时间了，我们全队都知道你的想法，队员们也都在努力的配合你，不论你是不是年龄最小，不论你说了什么话，大家都没意见。但是你要看到，这样的效果并不好。你给大家的压力太大了。” “我也没说什么呀？” “你确实没说什么，但你的意图大家都懂，你牺牲了你自己的表现来成全大家，大家好意思不拼吗？你想的太多，背负的太多，队员们也想的太多，背负的太多。实话说，他们还不怎么在意我的评价，更在乎你的看法。可这样，你们都太累了。你以前说我们的思想工作总是给队员加压，现在国青就是你我俩人做主，但你想想，你的鼓励、牺牲、推动，是不是也在给大家加压？我承认，你的方法更好，队员们的成长也令人很欣慰。但是，压力终究是压力。” “小王！”麦超按着王艾的肩头真诚的道：“最后一场了，不论以前有多少风雨，你以前尽了多少力气，最后一场了，轻松一点吧，像个你的同龄人一样，尽情的享受比赛的快乐吧。至于你的队友们，你要相信你的带动作用，相信你过去的工作的效果，大家已经在尽力的提升自己了，他们的基础没有你好，但我跟你保证，他们都已经尽力了。我们不要再逼他们了。下半场你就可劲的踢，放松的踢，我相信大家一定会被你的快乐传染而兴奋起来。” “那要是输了……” “输了我负责！我向领导道歉，向球迷致歉！” 看着心事重重的王艾走向球员通道，助理教练李立新道：“真是个好孩子啊。” 麦超叹口气：“是啊，别看他狡诈多端，但在足球上，他是真诚的，无比真诚的。而足球也是公平的，也在真诚的对待他。” 更衣室里，王艾用手机蒙着头靠在更衣柜上一语不发，不论身边发生什么都一动不动。队友们也没来干扰王艾的思考，安静的在队医的按摩下恢复着体能，或者低声的交流着上半场的得失。 几分钟后，铃声响起，双方的下半场即将开始。 </br> </br> 第七十七节 国王斗圣婴（第四幕：脱笼） 队友们很快发现了王艾的变化，开赛前队友们围拢在一圈的时候，王艾罕见的更改了词汇，带着大伙一块喊的不是“必胜”，而是“牛逼”！惊讶的队友们抬头看，发现王艾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是的，王艾想通了。如此重大比赛当中，肩负如此重大责任的他，根本做不到一心二用，与其还带着种种复杂思绪，哪一样也做不好，还不如干脆的丢掉所有的负担，就做好自己，就做好一个国青的核心球员！尽全力去展示自己的技术就是了，赢了固然好，输了也没有遗憾。 带着这批队友，历经波折走到今天，走到了世界最高舞台上，无论胜负，他们的发展注定不同往日！ 一个重生者，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现在还仅仅剩下了45分钟，请容许我一个苦练八年的少年，尽情的飞翔吧。 王艾的笑容，很快像病毒一样感染了全队，大家一起弯着腰，手搭着手，齐声大喊：“牛逼！我们牛逼！我们最牛逼！”然后是哈哈大笑的跑向各自的位置。 喊的声音是如此之大，喊的内容是如此之粗鲁，甚至传到了央视的直播间中，导播不得不启用了降噪设施抹去了这段粗口。然而即便是导播，都被国青绝境下乐观的精神所鼓舞，忍不住频频扭头看小画面，期待着接下来的比赛。 打不倒，吓不死，这不就是我们始终孜孜不倦追求的不屈不挠的精神吗。 场边的麦超，被队员们的另类的口号给刺激的笑个不停，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气息，相比他们那一代人，今天的球员就是这样。至于粗口，谁在乎！有本事你来！反正是小王带头的，他说“我最牛逼”，还真没什么错！ 国青的精神变化是如此之大，大到了对手西班牙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他们不明白仅仅经过了一个十五分钟，还比分、形势都落后的对手，为什么会开心。很快他们就察觉到了这种变化的威力。 下半场王赟的第一次触球，就给了对手一个深刻的印象！这位上半场频频以他瘦弱的身体阻挠、干扰进行防守的家伙，原来小技术是这么出色。面对两名西班牙防守球员，王赟举重若轻的自行盘带。而且有机会也不传球，带着两个人从中圈附近纠缠了好几个回合，直到对方不敢出脚了，才撇撇嘴传给了边路的郭亮。 郭亮笑着竖个大拇指后，突然启动加速，一下就越过了对位的球员，带着球沿着边线长驱直入，甚至不顾中路王艾的跟进，一心一意要下底传中，结果被老道的西班牙后卫培尼亚在底线附近铲倒。 王艾举手给队友的这次漂亮的突破鼓掌，走近前两人碰拳。起身的培尼亚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人的这次互动，这次技术上没什么可说的，有什么好祝贺的？ 他不懂，王艾祝贺的压根不是技术上问题，而是郭亮肆无忌惮的表现。 很快，中国队角球发出，中路包抄的胡伟竟然抢到了第一点，可惜头球太正，被西班牙守门员稳稳的压在身下。胡伟搓着额头，晃着脑袋往回走，丁峰嘲笑他是脑袋长歪了，他就嘿嘿的笑。 虽然这次攻击没什么威力，西班牙人教练却敏锐的察觉到，场上的气氛悄然的出现了变化。中国的队员们不再紧张的浑身僵硬，而好像是经过了充分热身后的表现一样：充满自信，身体柔软。 再观察了几分钟，发现中国队的反击越发犀利之后，果断下达了收缩阵型的命令。可这一下，中国队正好放开手脚，攻了出来。场上局面果然如人们预期的那样，完全调转。中国队开始压着西班牙的阵型组织攻势。 下半场第13分钟，西班牙队替补前锋塞尔吉奥·加西亚在中圈附近往中国队半场传了一个过顶球，边路的托雷斯猛然启动加速，很快就在中国队的后卫身后得球，随即向着中国队的球门方向狂奔。 就在李洪洋、华尔康、丁峰等人奋力回追的时候，一个比他们更瘦一些的红色身影如利箭一样越过他们，直奔着托雷斯而去。 王艾！他怎么跑回来了，一边跑一边回头查看对手的托雷斯一阵惊讶，他不是前场的吗？来不及想了，马上就可以射门了！对面的中国守门员正在犹豫是否出击，好机会！ 托雷斯略点了下足球，控制一下，刚要起脚时，从侧面飞来一腿，果断的破坏了托雷斯刚刚调整好的足球。托雷斯跳了两步，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刚刚爬起正和李洪洋击掌的rey。 他的速度这么快？ 这是本场比赛，两位西甲杰出球星的唯一一次直接对话。在托雷斯快速启动几乎单刀杀入的时候，中国队的前场球员王艾毅然回追，终于在罚球区弧顶处破坏了马竞队长的这次致命威胁。 在场边的掌声中，守门员张思给王艾怪模怪样的拱了拱手。看的场边的麦超直摇头：“果然是玩儿起来了。唉，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这次托雷斯的攻击被王艾破坏，对西班牙的士气打击非常沉重，托雷斯甚至专门抬头看现场大屏幕的重放，看王艾到底是怎么突然从队列中杀出，并且最后追上他的，太意外了！ 王艾破坏了托雷斯的这次攻击后，径自跑回了前场继续组织攻势，在他的率领下，中国队一改上半场沉闷的气氛，队员们变得极为活跃，连最大的威胁的托雷斯都被老大给“废”了，还怕什么？ 在极为放松的心态下，王艾的个人技术得到了全面展示，他盘带、他过人、他传球，他和队友打配合，干脆把专门盯防他的阿莱克西斯视若无物。中国队的前场这个极为灵动的体系。给西班牙防守球员的压力越来越大。 今天有空特意赶来观赛助威的黄欣，在看台上默默的观赛。眼见着几十米外活泼的王艾，她就好像看到了数年前他和王艾初相识，那次她提出后一个小时的家教时间可以放在户外的时候，王艾的雀跃。 就像一只，出笼的鸟。 </br> </br> 第七十八节 国王斗圣婴（第五幕：得失） 时间虽然在不紧不慢的流动着，但场上的中国队员并没有感到胜利机会的越发渺茫，而是仍旧全情投入到比赛的快乐当中。当足协没要求，主教练没要求，队长没要求，精神领袖唯一的要求是让大家开心的玩耍的时候。 18、9岁的青年们，终于忘记一切，肆无忌惮的享受着足球的快乐。虽然米卢已经离开中国一年有余，但他留下的“快乐足球”理念是如此的对症下药，哪怕在一年后的青年队的世青赛决赛上，还是帮助中国队摆脱了不利局面，帮助中国队员们进入到了忘我的境地中去。 下半场第19分钟，杨昊右边路下底传中，韩鹏的头球击中门柱，错失良机。 下半场第23分钟，杨昊卷土重来，从罚球区角对着底线来了个直塞，跟进的赵旭日不停球大力抽射，足球砸在梅里的身上弹出底线。 下半场第27分钟，还是杨昊，依靠在梅里的身上，脚弓一推，王赟得球打了个远角，可惜被西班牙守门员奋力托出横梁。 虽然杨昊寡言少语，但队友们的活泼气氛终究感染了他，他也终于有了杰出的发挥。 一连串的攻势，球场里惊呼阵阵。中国队的活跃，不仅是队友们之间互相感染，也感染了现场一万多名球迷。一个个性张扬的球星，总是容易挑动球迷的情绪，而一个个性张扬的球队，一定是球迷心中的最爱。哪怕曾经骂个狗血喷头。 下半场第35分钟，西班牙队再次寻找到了一个破门良机，这一次换成了塞尔吉奥发动长途奔袭，结果再次被王艾回追赶上破坏掉。 这次失手，让西班牙队基本放弃了在进攻方面的努力，开始全力防守。这时候，尽管队员们还很兴奋，而王艾已经渐渐清醒了过来，也是为了防备西班牙队的偷袭他才把自己的位置和王赟做了调换。 前方的队友们都在超水平发挥，如果还不能进球，王艾也不觉得自己有本事打破西班牙人少见的密集防守。和摩纳哥的比赛里之所以能一个人进五个，与摩纳哥骄傲的不打密集防守有直接关系。 比西班牙人小了四岁的王艾，在这个阵容里，进行贴身肉搏的阵地战，还是很吃力。 这正如麦超的预料，上半场如果不反击，下半场就可以直接认输了。最强的队员有明显的短板，当对方有意无意的开始针对性的布置之后，局面就已经无可挽回了。 不论王艾个人多么强大，这终究是两支国家队之间的较量，两国足球水平的直接对话。 中国队“得势不得分”的局面，一直持续到了下半场的最后一分钟。韩鹏的头球被对方挡出底线后，还在招呼杨昊去发角球的时候，听到了终场的哨声。 “结束了啊。”韩鹏摸着脑袋喃喃自语。 “完了啊？不对吧，我怎么觉得刚开场没多久呢？”郭亮茫然的看向四周，队友们都是迷茫和遗憾的表情，而西班牙后卫们则纷纷坐倒在地激烈的喘息，他们的中场和前锋们则高喊着互相冲到一起。 “输了啊。”王艾插着腰站在中圈，深深的出了口气，不由得联想起了两年前的世少赛，同样是一场艰苦的比赛，但那一次，中国队笑道了最后。自己如果不是这次为了防备西班牙人扩大比分而不得不退缩半场发挥自己的速度优势的话，也许有取胜的机会？ 想到这，王艾又摇了摇头，面对密集的人群，韩鹏这名高中锋的机会显然比自己更大。而西班牙人全场一个直接任意球的机会也没有给中国队，显然是下了苦功夫来针对自己的。 “就这样吧。”场边的麦超站起身来，和身边的潘领队、李教练握手拥抱、历经风雨的83国青的旅程终于结束了，能走到这么高的舞台上来，已经足够出色。虽然仍旧心有遗憾，但足球比赛哪来的全是欢笑呢。 泪水，也是足球的主题啊。 慢慢意识到分别在即的队友们，终于停止了笑容。王艾强忍心中的凄楚，笑着走向他的朋友们，依次击掌拥抱，带着大家离开西班牙人欢笑的绿茵场，走向场边，走向观众。阿布扎比的观众们也给予了热情的回应，不论如何，他们来观赛，看到了王艾的精彩进球，看到了王艾的精彩回防，看到了上下半场的攻守逆转。 西班牙队也走向了场边感谢观众。在两队的人群中，金发披肩的托雷斯突然心有所感，扭头望去，那个拉科鲁尼亚的“国王”，一头黑发短发的家伙正在看他。托雷斯笑着走过来，远远的伸出手。 托雷斯不善言辞，王艾无心说什么，两人简单的握手后，交换了球衣。这两名西甲最出色的的青年球员的这次对话，托雷斯终究赢了，哪怕王艾也打入一球，也破坏了他的一次威胁。 “联赛见！”王艾终究心有不甘的道。 托雷斯楞了下，摇头又点头：“好的，联赛见。” 当两人分别代表国家队和俱乐部队见面的时候，局面完全不同。他可以率领西班牙队战胜中国队，然而他却在两个月前带领着马竞被拉科以5:1血洗。而那一场比赛，王艾甚至没有上场。 一想到这，托雷斯夺冠的好心情就消散了大半。自己这一次的获胜，终究是因为队友们更加强大，中国队尽管很努力，但个人技术上的差距，终究拖累了rey的发挥啊。 当王艾说出“联赛见”的时候，意味着他将要带领他的那群强大的拉科队友们，给马竞一个好看！而拉科，是现在的联赛头名啊！ 半小时后，王艾率领着国青队友们带着银牌站在一旁，近距离的体会着西班牙人带着金牌，捧起冠军奖杯带来的酸楚，他面露微笑，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中国队的成绩足以告慰球迷，队员们的发展也将迈上快车道。然而，这还是王艾在去年世界杯之后的历次大赛上，第二次没有拿到冠军。 </br> </br> 第七十九节 国王斗圣婴（尾声：远行） “成绩已经很好了。” 阿布扎比的这一夜，好多人跟王艾反复着这句话，包括麦超、潘日春、李立新、赵旭日甚至远道而来的黄欣。队友们在酒店里欢庆亚军，这其实一点也不讽刺，这已经是中国青年队历史上最好成绩，被誉为“超白金一代”的81国青，也不过是打进了16强。而这些队友们，艰难击败德国，轻松击败加拿大，最终又爬过了巴西这座高山。哪怕在决赛上仍旧打了半场好球。 王艾坐在角落里和黄欣低声说话，他本来没心情说话，可大家都在高兴的时候，他板着脸也不好，庆功宴也不好缺席。正好黄欣明天将赶赴图宾根，今天经停阿布扎比来临时助阵，两人于是借机好好聊一聊。 “明天回国吗？”黄欣扭头上下打量王艾：“来之前艾阿姨还担心你比赛又受伤，看起来这场表现不错？” “黄欣姐，啥时候我们踢球的以受伤没受伤算是表现了？你可也是足球界数得着的人物了。” 黄欣一笑：“这次拿了个亚军，你别不服气，真的，很不错的成绩了。你不可能总是站在胜利者的一边、来之前我特意到楼下问了问马林指导他们，都说你们现在的成绩已经非常出人意料了。” “所以！”黄欣拍了拍王艾的肩膀：“快点长大，小乖乖！” 王艾闭着眼陶醉的道：“这个词从不再尿炕以后，就再没听说了，想起来还真是怀念啊。黄阿姨，抱抱。” “要死啦！”黄欣躲开王艾的双臂，伸手熟练的掐住王艾的脸，嘴里还啧啧连声：“你这粉嘟嘟的小脸蛋怎么变成硬邦邦的了，一点也不好玩儿了。” 秀美的黄欣带着芳香的肢体接触，让王艾腾一下思维转向，差点脱口而出：“我有别的地方好玩儿”，幸亏及时住口了。黄欣可调戏不得，这姑娘一向都脸皮薄。 王艾赶忙摆脱了黄欣的魔爪，站起身来：“说我小？你看看我都多大了？不是，你看看我都多高了？” 王艾一站起来，黄欣才惊讶的发现，这个昔日的小不点，已经比自己高一截了，自己的眼睛平视只能看到他的嘴。 黄欣暗中撇撇嘴，索性坐下，仰着脸道：“你个子高你就岁数大了？两米二六的姚明见到我也得喊声姐。” 一提起姚明，王艾的精神头立刻没了，根据内部消息，明年的雅典奥运会开幕式上的旗手，是姚明的，王艾没争过他，虽然这都是几十年的老传统了，但王艾的表现也足够杰出。结果袁伟民一句：“男篮球员个子大，走起来精神！”就把王艾的小心思消灭在了萌芽中。百年奥运啊，王艾很想好好努力一把的，可惜不论足球影响力多大，给王艾能带来多少钱和知名度，奥运会上金牌论胜负，王艾还真使不上多少劲。当然，姚明也好不到哪去。旗手竞争失败后，王艾专门打电话刺激姚明说他这辈子和金牌无缘来着。 “黄欣姐，你咋说起来姚明了呢？” “嗯。”黄欣沉吟了下：“嗯，前些天参加一个篮协的会议，正好遇到了他。” “篮协？”王艾惊讶的道：“咱们和篮协有什么关系？” “省体育局看我们把辽足搞的挺好，所以有意把辽篮也卖给咱们。”黄欣略有些开心的道。相比野蛮的足球，还是大个子的篮球队员更让人喜欢啊。 王艾当然察觉到了黄欣的情绪变化，颇为吃味的道：“就是看咱们财大气粗呗。诶不对吧，我怎么记得辽篮归盼盼了？” “是啊，是归盼盼了，前年接手的。可你也知道我们全省现在老百姓都穷，所以今年把主赛场挪到了我们家辽阳，据说明年还要挪。” “总折腾个什么劲？”王艾不解的道，他是真不知道辽篮的事儿。 “还不是到处找饭吃？”黄欣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王艾：“要不是咱们接手辽足，辽足也得换地方。想留住主力阵容，就得薪水合格，起码得给领队一个做思想工作的机会，讲情怀讲奉献的机会吧？所以离不开球票，可老百姓没钱怎么办？在一个地方混两年，球迷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就赶紧挪地方。盼盼那边也是紧张的很，花不起太多钱。所以，就打算卖给咱们。” “现在到哪一步了？咱们有兴趣？要是再买了辽篮，我们可就是真是一个综合俱乐部，哦，综合体育公司了，足球篮球都有，可这么一搞，将来不会把排球也卖给我们吧？”王艾搓着下巴道：“那将来你是非得当辽宁省体育总局局长不可了。” “净瞎说！”黄欣点了王艾的脑门一下：“排球那边是彻底赔钱的，女排都是，所以体育局也不好塞给我们，除非你能把女足那边的商业化搞起来，然后把成功经验复制出去。反正现在和辽篮已经接触过了，艾阿姨基本同意。而且价格也不贵，盼盼两年前收购的是70%股权，才不到一千万，现在涨价涨到了一千五百万，还能研究的。” “这么少？”王艾吃惊的道：“才150万欧元，白广海一个人就能换四个辽篮？” “可不是？”黄欣叹口气道：“经济不景气，什么都不值钱，好好的商业化也开展不起来。老百姓糊口都难，哪有钱买纪念品？即便是铁杆球迷，也顶多是偶尔去现场，大多数还是守在电视机前，那点情怀，也就是聊天时候的谈资，变不成球队的收益。总之，和nba没法比的。对了，你的意见呢？” 王艾翻着白眼：“你们都谈到这了，才想着问我的意见？反正超越有钱就买呗，我管不了。唉！女大不中留啊！” 黄欣到底被王艾气的丢下了总裁范，和他闹成一团。 第二天清晨，黄欣带着秘书、保卫一行人去德国，王艾带着严竹、赵丹去西班牙，麦超带着国青全队回北京参加庆功宴。王艾已经请假了，足协也开朗的批准了。 “兄弟们，我在五大联赛等你们，谁准备好了，就给我打电话！面包会有的，钞票也会有的，就看你们自己了！”王艾满怀豪情的送别了众位队友。 就剩下黄欣和王艾一行人了。 “黄欣姐，抱抱吧，怪想你的，这一别还得好几个月才能见到你。”王艾笑嘻嘻的张开双臂。 黄欣瞪了他一眼，轻轻的和王艾抱了抱：“你这么着急去西班牙干什么呀？总是缺席足协会议，领导会不高兴的。” “月底我就回国，参加年度表彰会。至于现在么，你知道我们下一场的对手是谁吗？”王艾做了几个扩胸运动：“皇马啊！银河战舰的皇马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br> </br> 第八十节 国王归来（上） 从阳光温暖的阿布扎比回到冬雨绵绵的拉科鲁尼亚，一下飞机，迎着大西洋上吹来的北风，王艾狠狠的伸了伸懒腰，心情很不错。之前接受采访说他愿意在这退役，真不是矫情，这里确实有着让他可以放心松弛的空气。 回来时，正好有一名拉科鲁尼亚的公务员，他虽然不是拉科的忠实球迷，却仍旧和王艾攀谈了一路，王艾能感觉到，n那一个玩笑般的“登基仪式”，还是真的发生了一些作用的。 比如从飞机上回到家中的出租车司机就提出免费的建议，比如赵丹去超市采购商品就经常能够被附赠一些小礼物，比如在拉科大学中，围绕着他的姑娘们更多了，当然小伙子也不少。 康斯坦丝盯的很紧，坚决不给其他女孩接近的机会。王艾看在眼里却不闻不问，自己身边的女孩已经够多了，哪怕自己是个未成年，可以选择的余地也太大了，根本不期待任何的艳遇。 到了王艾这个足坛的层次，虽然还远远达不到一线球星的水平，但也不是什么样的女孩都能攀附上的。职业球星在恋爱场上尽管经常找不到足以匹配身价和知名度的恋爱对象，如世界足球先生找模特当妻子，而不是最顶尖的女演员，主要是职业球星的文化水平比较低，在世人眼中仍旧有“大老粗”的嫌疑，加上共同语言不多所致。而王艾这里，是个特例。 去年德国杯夺冠之后，图宾根青年安排了很多商业活动，其中就有不少德国、欧洲乃至欧美都出名的明星、模特来会面，其中不乏有顶尖知名度的。由于王艾暂时没有公布女友，身边也没有特别紧密的女性，因此有些明星是有着蹭热度、上头条的想法的，当然更进一步的想法可能就更多。世界通行的、可以真正战胜种族歧视的只有钞票。王艾对此心知肚明，故此，礼貌而略带疏远，对谁都一样。 所以王艾暂时在男女关系方面考虑的不多，反正时间还早，候选对象有都是，就连许青莲都是放养状态。 回到拉科的第一天，王艾在下午回到大学销假，回到俱乐部销假。伊鲁埃塔和巴勃罗等人都走过来祝贺王艾带队取得了好成绩，这届世青赛上王艾没有拿到金靴、金球中的任何一个，只是入选了最佳阵容，算不上太好。但中国队的成绩还是真挺不错的，尤其是王艾与托雷斯的对抗，简直吸引了西班牙大部分体育媒体的目光。关于两人的表现，各家媒体的评论也是各有侧重。 总之，他们俩的对抗的大舞台，还是在西甲。只不过，拉科现在14轮不败，而马竞则成绩一般，甚至数次靠近降级区。 这也是王艾决定立刻回到拉科的原因，在国家青年队里，队友们的实力和拉科队友的实力，差距太大了，王艾有多少本事，也无法全部施展。 “怎么样？身体怎么样？”伊鲁埃塔拉着王艾关心的道。 “还好，世青赛没怎么踢，身体完全恢复好了。” “那后天的比赛你可以吗？我们对皇马，你有击沉银河战舰的想法吗？”伊鲁埃塔难得的循循善诱。 哪怕这几年拉科的成绩不弱于皇马，然而皇马这个庞然大物和那一群超级球星，仍旧是每一支西甲球队梦寐以求击败的对象，更是每一个豪情满怀的球星要刷分的对象。不得不说，弗洛伦蒂诺给皇马攒了一个超豪华阵容，却也吸引了太多的仇恨。 “嘿嘿，我要是没想法，本来该休息几天的。”王艾不怀好意的笑道。 “嘿嘿！”伊鲁埃塔满意的拍拍王艾的脑袋：“我喜欢你，我真的开始喜欢你了，你这个亚洲人，我开始喜欢你了，不过你不要告诉他们。” “好吧，坏脾气的巴斯克人。”王艾调侃道。 伊鲁埃塔仰了仰头：“你也听说了？” “什么？”王艾纳闷。 “唔，没什么。”伊鲁埃塔转身要走。 王艾绕到前面拦住他，笑嘻嘻的道：“怎么了？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又和球员打架了吗？其实你已经很老了，不要和小伙子们比拳头好不好？” “我很老吗？”伊鲁埃塔愤怒的扭头，一脑袋乱毛在冬日的寒风里狂乱的舞动。 “你已经五十五岁了吧？还以为自己是小伙子呢？”王艾斜着眼睛。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老了，可是巴斯克人不到死的那一天都是战士！” 在王艾故作惊讶的神色里，伊鲁埃塔长出口气，扭头往场边走：“前几天，乌拉圭人又在报纸上说我的坏话，谁都知道是他说的，但是我没法去指责他，因为他是匿名，这是混蛋，没胆量的混蛋。” “难道你喜欢他实名指责你？”王艾大惊小怪。 “那起码是个勇士的态度。” 王艾晃晃头，不想纠正这个巴斯克老头的倔脾气：“最近成绩不是很好么？各条战线都很顺利，有什么可说的呢？” “所以他才匿名！” 王艾揉了揉脑袋，这个老头看来还是肝火太盛，随着十四轮不败的战绩的到来，拉科的声势在西班牙乃至全欧洲都在上涨，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更多的争议。新闻媒体就这样，不吵不闹哪来的销量。 “好吧，不说这个话题了，后天比赛你需要我做什么？” 王艾不想介入拉科队内的矛盾之中，他是个后来者，还是个替补，表现再好也是个替补，没多少话语权。而且在王艾看来，拉科队内现在的矛盾大多数都是无聊引发的，本质上连个帮派都没有形成，不像真正的豪门那边总有什么本土帮、外来帮之间的全方位矛盾。拉科就是一个平民球队，队员们之间结成不了什么利益同盟。那首先得有一个领袖，而拉科队里真正的领袖，比如弗兰、巴勃罗、贝莱隆都是低调谦逊的性格，根本不可成拉起反抗队伍，剩下的基本就和斗气差不多了。 而且很多时候都无关利益，比如伊鲁埃塔嘴里的“乌拉圭人”，就是潘迪亚尼，其实他在拉科表现的很稳定，上场时间也很稳定，这就代表他的收入很稳定。他喷伊鲁埃塔，纯粹是南美人自由的天性，碰到这个强调纪律和军事化的巴斯克老头的不适应而已。 </br> </br> 第八十一节 国王归来（下） 拉科鲁尼亚过去只是一个渔村，即便是倒霉的威望号没有沉在拉科外海的时候，这里仍旧是西班牙比较贫困的地区，所以伦多伊罗买球员的时候尽管也挺敢花钱的，但大多数还是冲着实用性去的。这也就代表着拉科队里大多数都是球场表现好，但球场外话题度一般的纯粹职业球员。球星们之间也没什么傲气，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成绩。否则，皇马七大巨星那样的来一个，拉科就不是现在的局面。 大牌球星的号召力，对队友同样适用。 宽容，平和，友善，这几乎是拉科的“企业文化”，一点也没有传统渔民的凶悍色彩。有时候王艾都觉得拉科太平和了些，一点都没有暴脾气。 “后天去马德里，你的作用是在下半场上场，配合弗兰、特里斯坦他们，争取给傲慢的马德里人一个教训。”伊鲁埃塔挥舞着拳头。 “我们和皇马没什么恩怨吧？” “没有。如果一定说有，那也是他们恨我们，恨我。去年我搞砸了他们的百年庆典，哈哈。” “那为什么？” “比赛难道不该全力争取胜利？” “可你这情绪，明显不是一般的情况吧？说说，坏脾气的巴斯克战士，到底是什么惹怒了你？” 伊鲁埃塔想否认，但看着王艾的眼神，觉得还是坦诚的好，再说他也不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好吧，我承认，他们太有钱了！如果我有他们的一半，哦不，三分之一的资金，我的球队早就拿下欧冠了！他们把大把的资金都用在了无用的球星堆砌上，净搞一些与足球无关的事物，污染了纯洁的西班牙足球环境！” 王艾瞅着浑身都写满了羡慕的愤愤不平的老头，不再吭声。皇马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足球队，更是一个成功的俱乐部，到处都流淌着纸醉金迷的气息，说是一支球队，不如说是一个名利场，说是一个以绿茵场为背景的走秀台。 哪怕他们的成绩很好，这是建队思路不一样。首都的球队，更重视俱乐部运营，更重视赚钱，所以皇马总会在赛季间歇搞一些商业性质的比赛，比如来中国。收一点邀请赛的出场费，其实并不足以匹配皇马的身价，他们更重视的是无形资产的扩张所带来的间接利益。 要不怎么说，皇马是最成功的俱乐部呢。相比之下，拉科就逊色多了。没办法，马德里有300多万人口，而拉科鲁尼亚只有20多万，潜在的商业空间差的就更多了。 “好吧，不说这些了，让队医给你测试一下，不管怎么说也是参加了一场大型杯赛，都是一周双赛，我想你的体能储备可能不够用了。” 队医测试的情况还好，王艾没有伤病，完全可以满足一个下半场登场的替补的要求，伊鲁埃塔这才算放过他。经过和王艾的这一顿聊，他的一肚子闷气撒的差不多了。虽然他对王艾给他起外号有点意外，但并不在意，因为他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王艾第一次这么叫他了。反正说他坏脾气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当面说总比上报纸上说要好。 下午结束了在俱乐部的训练，王艾回到家中，吃过晚餐后休憩片刻，抱着球走出了家门，开始夜训，这一次在阿布扎比的世青赛，王艾隐隐然感觉到了自己的一些不足。但不是黄欣所看到的，因为年龄不够而身体的体量、速度、技术还没有完全成熟。这也不算毛病，总会长大。而是王艾隐隐然感觉自己的技术方面还有一些欠缺。 只是他还不是很清楚到底差的是哪一些，只好一边训练一边琢磨了。当然如果实在想不通可以找人问问，比如伊鲁埃塔，这个老头坏脾气是挺让人难堪的，大家训练时，他没少了当面骂人，连王艾也被训过，但说到底还是有实力的。 第二天14号是周末，王艾上午在康斯坦丝的帮助下，温补了一下落下的课程，西班牙文学到是不难，最著名的就是《唐吉诃德》了，只是王艾落下的有点多，而且时间比较紧张。王艾是打算用一年时间完成西班牙文学本科学位的。 下午，王艾到俱乐部和队友们汇合，除了严竹和赵丹之外，还顺便带上了康斯坦丝。去外地踢球，有时候带她，有时候不带，看她的意愿，拉科再穷，也不介意一个人的机票钱。其实拉科队里只有王艾一个人出门带保卫，其他的再大牌的也没有。 几个小时后，拉科全队降落在了马德里机场，这座属于皇马的城市。 晚上在酒店入驻后，康斯坦丝说要出去看同学，跟王艾请假。 王艾好笑的挠了挠脑袋：“你只是我的翻译，现在我的西班牙语简单对话都可以应付了，所以你来就是为了不要钱的看场球，我还能不懂？你出去跟我请假干什么？除非你是去危险的地方怕被人绑架什么的，好让我留意给你报警？” 康斯坦丝笑的眯起眼睛，好像偷到了美食的猫。马德里的治安很不错，而王艾和康斯坦丝只是朋友和同学关系，没必要管太多。 第二天上午，伊鲁埃塔带着全队赶赴气势壮观的伯纳乌球场适应场地。王艾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座传奇球场。球场外，还高高悬挂着小贝的大幅画像。他是银河战舰一期的最后一块拼图，不光有实力，更有场外的商业号召力。 不过，美凌格们似乎并不欢迎拉科的到来。在伯纳乌球场入口，有几十名球迷打着横幅堵着大门，经过球场保安的疏通才得以进入。 不料，在球场看台上，虽然球迷都没有被放入球场，但还是有几个条幅挂在看台下。 “回去捕鱼吧，科鲁尼亚人！” “伊鲁埃塔，我怀念你亲手捕捞的龙虾的味道！” “回家去吧，这里是尊贵的马德里，不该是渔民踏足的地方。” “伊鲁埃塔，带了苹果酒吗？我的客人很喜欢。” 伊鲁埃塔指了指这些条幅：“你看看，这就是我愤怒的源泉！” </br> </br> 第八十二节 地球反击战（上） 王艾很没同情心的笑了，这就是伊鲁埃塔不承认自己的嫉妒故意找理由。其实美凌格们这种嘲讽已经是很文明的了。经历过德国业余联赛的锤炼，王艾太清楚球迷们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了。 反正，全是粗口。中外球迷在这一点上就没区别。 在场的都是职业球员，对对手球迷的这种伎俩早已见怪不怪，何况美凌格们真的挺有尺度的，故而并不在意，莫利纳甚至还拉着王艾一边跑圈一边说起了当初他在瓦伦西亚和马竞时候的趣事。 说起来，王艾在拉科的融入情况真的挺顺利，就连他本人张扬的性格好似也受到了这支球队的影响变得平和了不少。 结束了训练之后，在赛前新闻发布会上，伊鲁埃塔公布了拉科的大名单，并接受了现场记者的提问。伊鲁埃塔回答的中规中矩，没什么出格的，新闻话题也就一般，于是记者们纷纷涌向球员大巴。 可能是因为刚刚伊鲁埃塔和潘迪亚尼又“暗战”了一番，所以拉科众将面对记者们伸来的话筒和录音笔纷纷一声不吭的摇头，直到记者们逮到了一大一小两个中国人的时候。 小的是王艾，大的是他的保卫。对于王艾拥有自己的贴身保卫的事儿，西班牙媒体都知道了，虽然有些惊诧，毕竟他还不是最大牌。王艾也从未解释过，但拉科俱乐部曾经出面说明过：王艾是未成年人，他的保卫是他的监护人请来帮忙的。所以媒体也不好大张旗鼓，再说王艾有钱，愿意请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不过王艾是个大嘴巴，到是很多人都清楚。关心王艾的资深媒体人已经在媒体上爆料了王艾离开德国的原因，这方面德国媒体不好说，总不能坦诚是自己国民的习惯性错误被王博士揭示出来后恼羞成怒的结果吧？但西班牙人就不在乎了，反正揭露的也不是西班牙人的疮疤。加上王艾到西班牙后也接受过几次采访甚至是专访，所以在媒体方面友善度不错。 “王博士，对明天与皇马的比赛，你有什么预测？” 王艾看了看这名记者，“你是哪一家媒体的？” “《阿斯报》的马丁。” “哦，马丁你好。”王艾在大巴车门的梯子上索性没下来，只是赵丹下来挡了一半：“关于明天的比赛，我个人非常期待，我的队友们也很期待。” “王博士！”另外一位记者举手：“我是《马卡报》的记者莫雷诺。我记得你在世界杯上曾经和卡洛斯交换过球衣，明天的比赛你是和卡洛斯的第二次正式比赛中相遇，你对他有什么说的吗？你们都是任意球出色的球员，你们准备进行第二次较量吗？” “不仅是卡洛斯。”王艾笑道：“如果有可能是愿意用我的球衣和所有的皇马球星交换。不得不说，弗洛伦蒂诺主席和皇马俱乐部是完美主义者，他们就像是在玩纸牌游戏，积攒了一幅足坛上的同花顺。在这方面，我和普通球迷没什么区别，我喜欢这些球星，他们太强大了。” “那么，你看好明天的比赛的皇马了？”马丁神色激动的追问道。 “是的！”王艾脱口而出，令一直没走的队长巴勃罗和守门员莫利纳神色微变：“不光是我，其实现在这个星球上的任何一支足球队碰到今天的皇马，我都看好皇马一方。而且不仅是我，可能大多数中立球迷也是这样看待的。” 记者们低头刷刷的写，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准备明天上午见报，他们简直爱死了王艾。 “你是要放弃比赛了吗？”不知道哪一位记者在人群中问道。 “不，我想你们误会了。看好皇马，不代表要放弃战斗。”王艾摊开手：“皇马的强大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是银河战舰，他们是外星人带领的强大无比的对手。而我们拉科鲁尼亚，只是一个渔村的球队，只是一群普通的地球人。然而，令人绝望的强大对手，不是我们放弃战斗的理由。不管希望多小，不管多少人看好，甚至我们自己都认为对手更强大，我们都会坚持到底来维护我们地球人的骄傲和荣耀。” 记者们听的有点莫名其妙，这怎么有点科幻的色彩呢？ “前几年美国电影《独立日》你们都知道吗？”王艾看记者们纷纷点头，于是道：“这个电影在中国的翻译名叫《tierracontraaliens》，明天，我们这些普通的地球人就将携手迎战强大无比的银河舰队，我们不会因为对手强大就放弃比赛，不会因为对手强大就放弃希望，我们的团结、勇敢、尊严和荣耀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将帮助我们战胜外星侵略者，击沉银河战舰。” “地球人永不为奴！” 马丁挠挠脸，看着在大巴车门的梯子上手舞足蹈的王艾，心里道：“你在鬼扯什么？” “你是地球人吗？”王艾突然低头问他。 “啊，是啊！” “难道你不支持我们击败外星人吗？”王艾神色变幻，突然一伸手指着马丁：“哦我知道了马丁，原来你是外星人派遣到地球的第五纵队，你这个奸细！” “不是，不是。” “那好，和我们一起并肩战斗，击败银河战舰吧，来，和我一起喊……别跑马丁！” 王艾下车张牙舞爪的“抓捕”各位记者，众位记者纷纷退散，哪肯让他抓住发表对抗皇马的言论？哪怕说一说也没什么，但太羞耻了。 记者们也是有尊严的，明知道王博士在胡扯，那肯陪他胡闹？ 闹了一阵，王艾和众位记者挥手道别，有的记者还想再接着问，被王艾拒绝了：“这样的素材还不够你们明天的报道吗？明天我会看报纸的，你们中的某些人，会和我们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马丁、莫雷诺等记者明悟：王博士这是告诉他们，以后这样的素材还有都是，但前提是，不能欺负他们，否则就不在下次的接受采访的范围内。 </br> </br> 第八十三节 地球反击战（中） 看着在拉科队长与主力守门员的勾肩搭背中逐渐走远的王博士，记者们做鸟兽散，有的去采访皇马球员，有的则直接返回了宾馆给报社发消息。 第二天清晨，王艾晨练归来，扫了几个报摊，在宾馆餐厅边吃边看，一边看一边笑。由于王艾给这场比赛注入了很多奇怪的东西，比如“同花顺”，比如“地球反击战”，比如“外星侵略者”什么的，所以媒体们的报道都禁不住染上了一层欢乐的色彩。 再说，都是“皇家”开头的足球队，虽然一个是首都，一个是乡下渔村，但没有什么刻骨仇恨，想挑起仇恨也挑不起来，还不如陪着王博士一起鬼扯更有趣。 于是，《阿斯报》当天的头条是：“地球人行动起来，反击外星侵略者！”在报道中，难得的站在了皇马的“敌对面”，号召所有地球人团结起来击沉银河战舰。报道中引用了大量王艾的原话，一方面形容皇马的强大，一方面形容拉科的不屈。 《马卡报》为这场比赛组织了一个专版，首版头条导读是《渔村的尊严》，专版头条是《渔村的尊严：无畏的拉科鲁尼亚》，文章难得的对拉科近年来的赛绩进行了回顾，并指出这支拉科与皇马最大的区别恰好如同王博士所形容的，前者只是一群普通的杰出球员，而后者是最强大的球员；前者平和低调，任劳任怨，后者星光满身，张扬肆意；前者是新崛起的强者，后者是百年华韵俱乐部。 可能是王艾昨天对皇马的恭维令马卡报的编辑们感到了一丝首都人的骄傲，所以投桃报李，也可能是王艾的“威胁”多少有点成效，这次专题报道的立场比较公正，隐隐然点出了目前皇马的问题，如大牌太多，协调不力等问题。 专版中还有对卡洛斯的专访，在报道中卡洛斯是一张狰狞的脸，指着镜头，报道的标题是《地球人，小心我的激光大炮！》 加利西亚媒体《加利西亚之声报》则转载了《渔村的尊严》这篇文章，并附上了本报评论：“尽管拉科鲁尼亚正在经受痛苦的经济危机，然而不屈的精神是我们永恒的财富。rey的到来，不仅是我们战斗力上的惊喜和收获，更是这种精神的锤炼和升华。” 下午的时候，严竹出门带回来几张中文报纸，既有欧洲出版的专供海外华人阅读的《欧洲时报》，也有国内当天出版的《体坛周报》等报纸，也对这场比赛给予了关注，当然他们关注的重点则和西班牙媒体稍有区别，他们更关注的是王艾本人。 如《欧洲时报》的报道是《王博士：对手强大，也要战斗！》 而《体坛周报》的报道则是《王艾誓言率领拉科击败皇马》。 至于“率领”什么的，就属于国内媒体的自娱自乐了，一个替补说什么“率领”、“带领”，就是说着好听，不能细究。严格来说，只有主教练，队长才有资格冠以“率领”这样的词汇，哪怕是精神领袖也不行。好在王艾不在意，国内足球报道就是这个风格，现实不行，你还不准我意淫一下？对海外球员的报道都是这样。 晚上七点，拉科众将离开酒店开赴伯纳乌。一路上甚至见到有装扮成外星人的皇马球迷冲拉科的大巴车示威。 略略热身之后，全队在更衣室休息，换装，伊鲁埃塔难得的开起了玩笑：“去吧，地球的小伙子们，去击沉银河战舰吧！” “打垮外星人！”潘迪亚尼挥舞手臂叫了一声，然后和王艾击掌。 今天的比赛，球迷来的很多，就在双方队长猜边后，即将开赛之际，在看台上突然张开了一张背景是诡异色彩的大幅标语：“tiembla!terricola!” 一切的始作俑者，王艾在替补席上，搂着有点小伤的队友维克托指着这幅标语哈哈大笑。 皇马最近的赛程一帆风顺，上一轮击败了死敌巴塞罗那，而更上一轮则击败了同城对手马德里竞技，在欧冠上也是顺利进入到了16强。拉科在王艾离队参加世青赛的时候，在欧冠小组赛的第五场以3:0击败雅典aek，以2:3输给了希丁克带领的埃因霍温后，也顺利的进入了16强。双方都在等待欧足联的抽签结果，而下一轮淘汰赛要到明年的二月末了。 这场比赛，皇马主力尽出，相对皇马的齐装满员，拉科多少有点小麻烦，主力前锋卢克与边锋维克多都有点小伤。 目前联赛排行榜上拉科高居榜首，皇马排行第二，双方的分差是五分，虽然一场比赛不会扭转排行榜上的排名，但仍被双方认为是榜首之争的关键赛事。哪怕王艾一顿胡扯，也没有改变双方根本的对立。何况双方在理念上文化上也素来有着“城里人”和“乡下人”的互相看不顺眼。因此比赛并没有多少温情，反而一开场就非常激烈。 面对榜首球队，皇马的大牌们也拿出了上佳的状态全力以赴。 上半场第28分钟，外星人罗纳尔多接到齐达内的妙传在反击中攻破莫利纳把守的大门。不过随即有点小伤的卢克在第35分钟，打入一球，结果却被边裁判以“越位”。尽管拉科的球员纷纷抗议，但边裁和主裁都没有改变判决的想法。 从王艾的角度来看，这应该是一个误判，随后的大屏幕重放也显示这很可能真的是一次误判。而这次误判，激化了双方的球场对立。 上半场补时阶段，万人迷小贝在拉科后场抢点中与斯卡洛尼双双摔倒，站起来后很是争吵了几句。虽然都没动手，但火药味浓厚了起来。 回到更衣室，斯卡洛尼在队友的劝解下还在愤愤不平。王艾到没说什么，其实平时训练里就偶尔听过斯卡洛尼这个阿根廷人对小贝的不屑一顾，两个国家的足球矛盾由来已久，而小贝张扬的风格和球场外的花边所带来的巨额收入，在这个年代，其实挺不受职业球员喜欢的，越是专业、传统的球星其实越不喜欢他。 弗格森对他爱情生活的干涉，其实正是传统的专业足球与现代的商业足球理念的冲突。 </br> </br> 第八十四节 地球反击战（下） 下半场回来，双方的比赛更加激烈。第9分钟，皇马替补中锋莫伦特斯再次攻破拉科球门。联赛老大叫老二给领先了两个球，虽然不算太意外，但也有些令人失望。而贝莱隆与罗纳尔多在对抗中有些不适，更加剧了拉科鲁尼亚的担忧。 好在下半场第15分钟时，特里斯坦门前突破打入球员远角，卡西利亚斯扑救不及，比分变成了1:2。 进球后不久，伊鲁埃塔申请换人，一口气换下了卢克和贝莱隆，换上了一直窃窃私语的维克多和王艾。四名队友在场边击掌拥抱，贝莱隆用力拍了拍王艾的后背，什么也没说，走到替补席一屁股坐下，队友赶紧递上外套和水瓶，12月的晚上，即便是西班牙的气温也挺冷的。 维克多顶替卢克与特里斯坦搭档，潘迪亚尼在右边路，弗兰在左边路，王艾顶替的是贝莱隆打前腰。 这还是王艾第一次踏足伯纳乌。但不管这里有多少传奇色彩，在此刻，王艾却没有感觉到太多，和其他球场的踢球感受没什么区别。 两人登场的时候，正是拉科获得了一个前场界外球，维克多上前接应，王艾字维克多身后进行策应保护。由于年龄以及身高等问题，王艾在拉科队内经常会享受到成年队友们的“保护”，比如抢点这样对抗激烈的事情，通常不论王艾在哪个位置，队友们都会下意识的替他分担。 弗兰左边路界外球发出后，维克多上前一步抢在萨尔加多之前得到，随即转身摆脱，马克莱莱上前抢断，被维克多抢先一脚传给了弗兰。 弗兰带球沿着边线突进，维克多迈开大步跑向中路准备策应，而王艾则缓步跟随在两人身后随时准备策应和协防，这也基本是王艾在拉科前场进攻中的常见位置。 萨尔加多和拉莫斯分别盯防两人，而齐达内则跟上了王艾。 在底线附近，弗兰没有稳妥的传中机会，于是回传给了跟进的王艾，齐达内没有选择和王艾抢点，而是绕到了王艾前面防守。他身为世界足球先生，一点也没有狂妄，认认真真的略微弯着腰，紧盯着眼前的小个子。 足坛上的小个子净出怪物，比如一米六五的马拉多纳，一米七一的贝利。 王艾面对着已经有些谢顶的齐达内，右脚踩球往后一带，身子往左略倾斜了下，似乎要带球从边线突破，带动着齐达内的身子一晃。可随即，在足球往王艾身前滚动的中途，王艾的左脚脚弓，在右脚尚未落地的时候隐蔽而快速的横向一推。 这个王艾很少用出来跳舞一般的技术动作，在众目睽睽之下，过掉了齐达内。 其实，齐达内也好，菲戈也罢，被人过了太正常不过，就像皇马的球星和拉科的球星在足球实力上没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样，就像“圣卡西”也不可能把球门缩小后揣兜里。 可亲眼见证了这一幕的万里之外的中国球迷，瞬间就高潮了。 过人之后，在齐达内转身之际，王艾已经横向跑出去好几步，迎面上来的是马克莱莱，王艾作势从两人中间斜插向底线方向，引得马克莱莱出脚横向截断足球路线，结果王艾在右脚触球前，用脚尖一拨，随即一个大跨步迈到了马克莱莱的左侧。 人球分过。 在马克莱莱身后，王艾硬扛着这名黑人球星在背后的冲击力，迎着拉莫斯突然挑传身后，拉莫斯跳起没能碰到，却被拉科的特里斯坦抓个正着，这名脚下细腻的高大中锋没等足球落地半转身大力抽射。 近在咫尺的射门，让卡西利亚斯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比分变成了2:2平。 这是王艾登场没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改写了比分，连过两人，送出致命助攻。 拉科的替补席上一片欢腾，rey从不让他们失望，刚上场就有惊喜！ 跑向了拉科球迷看台庆祝后，特里斯坦跑向了王艾，队友们击掌拥抱。 齐达内和马克莱莱站在一起相对摇头，小个子球员就这点不好，很难跟上他们的节奏，步幅小，频率快，在盘带方面有着超强优势，看来得找个小个子盯防他。 两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左后卫卡洛斯。 卡洛斯会意点头，我比他还矮！ 可惜，接下来的比赛中，王艾和卡洛斯相遇的时候不多，他的位置很飘忽，而且多数时候是“隐身”状态，并不拿球做突破，而是甘心当球权的过渡器，或者发动令人冷汗连连的犀利直塞。卡洛斯要专访皇马的左路，无法专门限制王艾。 而平局的到来，让双方的比赛更加激烈。上半场就爆发冲突的贝克汉姆和斯克罗尼再次爆发了激烈的言语冲突，被主裁判分别给予了口头警告。 皇马的强大在于每个位置都有超一流的球星，能够在瞬间改变比赛态势。下半场第41分钟，劳尔在前场发出了一个战术任意球，被心知肚明的齐达内得到，他挤开罗梅罗，以一个角度刁钻的远射洞穿了拉科的球门。 而在皇马的一群身高腿长，经验丰富的后卫的防线前，尤其是被上一个球“教训”了之后，没人敢小看王艾的盘带能力，所以他的机会也不多。 时间慢慢到了补时阶段，拉科被急躁的情绪感染了，潘迪亚尼的一次射门大失水准，王艾一瞅不好，局面要烂，只好伸手管队友要球。虽然时间所剩无几，但他还是要控制一下，失控则必败。 马克莱莱紧张的关注着面前这位“拉科国王”的一举一动，王艾不紧不慢的靠近他，突然加速，右脚尖往右侧推球，引得马克莱莱转身后，迅速拉回了足球，他的动作比罗纳尔迪尼奥更快、更隐蔽、更小，差不多是罗马里奥的风格，马克莱莱果断上当。 在紧张的卡西利亚斯视线里，原本“藏身”在马克莱莱身后的中国人突然窜出来，出现在球门右侧，他下意识的向右侧移动，中国人起脚了！ 咦，又是挑传！ 这次挑传王艾的力量有些大，所以似传似射，跳起来的特里斯坦第一下没有抢到，足球恰好砸在了横梁上，被维克多抢到了第二点，扫射入网。 </br> </br> 第八十五节 冬泳（上） 带着一场平局，拉科众将告别了首都马德里，也让第一期的“地球反击战”以两败俱伤的结果暂时中止。只要拉科不放弃西甲雄心，双方的争斗将是长期的。对这样的比赛结果，双方都有些难受。毕竟平局只有一分，而一胜一负的话，单场积分是15，因此在联赛中，平局对争夺冠军最不利。 好在这是榜首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的比赛，一场平局带来了排名上瓦伦西亚对皇马的反超，在这一轮，瓦伦西亚以1：0小胜皇家贝蒂斯，从而在排行榜上以32分居于第二，拉科以36分位居榜首，而皇马则以31分，列为第三，巴塞罗那暂居第四。这基本就是本赛季西甲的夺冠军团了，与上赛季基本相同，只不过皇马和巴萨两大豪强仍旧没有调整好，今年的西甲仍旧属于拉科或瓦伦西亚这样的一般强队。 回到俱乐部后，伊鲁埃塔宣布放假半天，15号晚上加上16号上午训练，16号晚上讲是国王杯的第二轮，拉科将坐镇主场迎战西乙球队托雷拉韦加。 王艾还是按照既定的时间计划，在清晨回到俱乐部后先去了拉科大学上课。康斯坦丝也回来了，而且好像还带回来不少礼物，不知道她在马德里去哪玩了。 两人并肩走在拉科校园里，间或用西班牙语交谈几句。冬季的西班牙也不冷，大致气温相当于德国的秋天，硕果累累的橄榄树在略微寒冷的风中摇曳，一个个穿着厚外套，抱着课本的学生自由穿行其间。 王艾和康斯坦丝也混入人流，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与舒适。 “王，你在思考什么？哲学命题？”康斯坦丝拉了拉王艾，生怕他一头撞到桉树上。 “哦！”王艾恍然，绕过了面前的这颗高耸的树木随意的回答道：“我发现我最近在足球技术上应该是有些问题，但说不好是怎么回事。” “挺好的呀，上一场两个助攻呢。” “不是。”王艾摇头，想了半天：“我是有点说不好，说不明白的，这么说吧，按照我的既定计划，不仅是上一场对皇马，更早一些，比如世青赛上，我都是希望多进球的。但是说不好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太好，所以才传球给队友。” “我看你的训练也没有松懈，是不是你感觉错了？”康斯坦丝的神色有些疑惑，从应聘成为王艾的翻译，她不仅在中文方面很努力的暗中学习，对足球知识更是恶补了很多。 “我的训练内容好几年没调整了，可能是需要调整内容。总之，我最近踢球时，不仅是一种感觉，好几次在训练中射门，落点都有点不符合预期。传球也多少有些问题，上一场最后一个助攻，其实我是想和第一个助攻一样，单纯的挑传的，但最后你看到了，好像射门，要不是幸运的反弹回来被维克多抓住，比赛就输了。” “唔。”康斯坦丝拧着好看的眉毛，双手下意识的绞在一起：“啊呀，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太累了，我觉得你应该好好休息几天，放个假调整一下。” “我其实不累的。”王艾摇头：“你知道我的行程，虽然安排的比较密，但也没有夸张到每一个小时都有安排……唔，反正上学对我来说基本就等于放假。对了，今天到我家来吃午餐吗？” 康斯坦丝想下意识的点头，又猛然想起来这可能就是这位中国雇主的客套话，赶忙摇头：“不了，我约了同学。” 两人在校门口分手，王艾又顺便应付过几个打招呼的不认识的同学后，才和赵丹漫步在拉科鲁尼亚的街头，向家走。 “她还是对你有意思。”赵丹挤着眼睛笑道。 “对我有意思的多了。”王艾耸了耸肩，并不介意赵丹的调侃。他这位老乡，是王艾历经的四位贴身保卫中性格最活泼的，而王艾也没架子，两人的相处很有些朋友的味道。 “对了，别整天羡慕我，我可见到你的钱包里的女孩照片了！说，她是谁？” “唔。”赵丹的脸难得的红了一下：“我们嗯，反正工作中认识的，还没确定关系，嗯，嘿嘿。” “哦？”王艾斜着眼：“找机会带我认识认识！” “不行！”赵丹警惕的下意识捂着自己的钱包：“她才17！” “什么意思？”王艾诧异的道：“她17怎么了？我才……哦！瞅你那小气样，我还能抢你的女朋友是怎么着？我身边的女孩都多的照顾不过来了，哪有闲心撩拨别人的？” “不行！”赵丹一个劲摇头，他来到王艾身边之前就从生活中、社会上感受到了王艾对同龄女孩的巨大吸引力，而到了王艾身边后，亲眼见证一个个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女孩是怎么想尽办法往他身边凑的。他的意中人恰好也因为他工作关系的缘故，对王艾很熟悉，当然也很崇拜。 虽然王艾这方面的记录良好，但也不是没有瑕疵，比如他和许青莲、黄欣、时文君、雷奥妮等人之间缠夹不清的关系。说好的小女友许青莲，其实一年在一起也没几天，和其他几个女孩之间也是数不清的暧昧，就连康斯坦丝和他之间似乎也有些不纯粹。只不过没什么实质性的深入，所以不好劝诫。 但起码在精神上，王艾并没有从一而终的迹象。赵丹哪敢把完全八字没一撇的意中人介绍给他，万一看对眼了呢？ “不说这个了，我觉得你应该问问严哥。”赵丹强行扭转话题：“他当过我们连的教官，很有经验。” 王艾撇了撇嘴，对赵丹的小心眼心知肚明：“好吧，回去问问他。” 到家中，轮班在家的严竹已经做好了简单的饭菜，王艾对饮食比较挑剔，而严竹和赵丹两人也正是好年纪，还要自行训练，所以和王艾的饮食习惯差不多，味道不重要，重要的是量大。 “你的情况，可以考虑游泳调节。”严竹吃下一个大馒头，慢条斯理的道。 </br> </br> 第八十六节 冬泳（下） “专业运动员因为运动类别的关系，在身体上都会有一定的侧重。时间长了就会造成某些方面的不协调。比如你踢足球，长期训练之下，下肢会明显比上肢发达。而人体是讲究整体协调的。尤其是你本身还在青春期的身体发育之中，身体会不由自主的纠正你的训练所带来的不协调。所以，这段时间你在身体掌控方面出了些问题。” 赵丹听的似懂非懂，王艾若有所思。 “简单说，这也算是一种职业病。长期从事某一项工作就会带来身体的一定的变化，某一方面的特长和其他方面的平庸。如果是成年人就会固定下来，逐渐被人体接受，而未成年人则适应的很难，你的职业化需要和身体的平衡性发展需要长期共存。”严竹指着王艾的胳膊道：“比如说你，如果你是练拳击的，你就会发现拳击运动员尤其是美国的职业拳手上半身明显比下半身发达，好像两根筷子顶着一块豆腐。踢球的则正好相反，下肢过于发达，而上肢差一些。而人体是复杂的，在生长发育中，是会尽力拉平这种不协调的。” “我平时也很注意上肢训练啊。”王艾皱着眉道，他大致明白了严竹的意思，他是说自己的长期足球训练带来的不协调和人体自行平衡性之间的冲突。 “嗯，这很好。”严竹点头：“但不代表你就真的很协调了。你在健身房的训练，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你的上肢，冲抵了这种身体上的自我调整的力度，但还不够。毕竟身体并不仅仅是上下肢之间。” “严哥，那什么运动最协调？”赵丹好奇的问道：“是不是篮球更协调一下，手臂要抓球护球，腿要跑、要跳的？” “嗯，比足球好一些吧。”严竹摇头：“具体的我也没研究，当初训练你们的时候，我们是各种运动都混着来的。这就好像吃饭，人体太复杂，科学家也没有定论什么样的饮食结构最健康，所以我们中国人的办法是尽量让食物杂一些，营养结构均衡一些。” “可是我没办法去真的从事其他运动啊。”王艾有些苦恼。 严竹想了想：“游泳吧。” “游泳？”王艾挠了挠脸：“我就会一点点的蛙泳，再说家里也没有游泳池。唉，早知道就买个别墅型的房子了，起码家里地方大一些，带游泳池的，当初俱乐部带我看房子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西班牙可是以沙滩阳光出名的，家里配备游泳池才对嘛。” 严竹笑了笑：“惯性思维，就像你坐了好久的国际航班才想起来有‘大座’这回事儿一样。” “哈哈！”王艾和赵丹一起笑，这几乎是王艾唯一的黑点了。 “我们在母体中的时候是泡在羊水中的，所以有些研究认为婴儿是天生会游泳的，游泳的时候，我们人体会激活初生期的记忆。一方面我们会感觉很舒适，一方面会激发身体的活力。对于你这种不协调所带来的问题有很大的帮助。所以，尽管游泳有危险，但人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喜欢亲近水。西方人喜欢游泳，我们东方人喜欢泡澡，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机理。” “可是，我只会一点点的蛙泳。” “嗯，没事儿，让小赵教你，他可是连里著名的水上飞，自由泳一绝。” “好吧，下午我们就去游泳馆。”王艾从善如流，并准备立刻实施。 赵丹和王艾吹着牛，严竹在一旁静静的思考了片刻又道：“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去北面的海里游泳。” “这可是冬天！”王艾惊叫一声：“我平时都不下水的。” “所以才让你去。”严竹道：“免疫力这个东西也需要从小训练，冬泳是非常好的运动，而且这里是西班牙，不是辽阳。这个季节中国北方已经零下了，东北更冷，那才是真正的冬泳，你这无非是稍微冷一点罢了。放心，到时候我们和你一起下水，看着你。” “那我得穿救生衣，抱着游泳圈。” “呵呵，嗯，当然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严竹笑呵呵的：“你别觉得你的免疫力不错，你训练刻苦，身体好，所以抵抗力强，但不代表就不能继续提高了。我今年27，已经连续十年没有任何感冒发烧的问题了。而你前段时间刚生了一场大病。” “那我这冬泳不会再得病吧？” “只要热身到位就没事儿。再说我们中国人和欧洲人在感冒发烧方面的严重程度不一样。他们缺乏这方面的认识，比如我们中国人感冒了以后除了吃药之外，就是捂汗，吃一些发汗的食物，老百姓都知道，而西方人就不懂。所以，即便你有些伤风也不会太严重。再说你还是挺抗冻的，这都深秋了，你还没有穿绒衣绒裤。” “好吧！”王艾干脆的答应下来，他小时候也是经常在家乡的太子河里边打滚的，小伙伴们说是去摸鱼，大多数时候鱼摸不到，都是在河里扑腾。只不过王艾后来立志踢球，几乎没有去游泳的时间才荒废了。 就是一点蛙泳，还是在人大期间学会的，体育课上讲的。 冬天的拉科鲁尼亚的海边，经常会风浪较大，有时候甚至还会下雪，海水的温度在8到10度之间，体感比较凉，这一点和靠近法国的北部以及南部差别很大。靠近法国的北部西班牙，冬天的气温会降到零度以下，而在塞维利亚这样的靠近地中海的南部地区，冬天也和夏天差不多，仍旧在20度左右。而首都马德里这个中心，则干旱少雨。 穿着救生衣、套着游泳圈的王艾，在热身了十五分钟后，在一块小小的平缓的地带下了水。尽管严竹和赵丹并不认为有这个必要，但也不好硬劝，他们情同兄弟，但毕竟不是一家人。连冬泳，都是在汇报了王斌之后才决定的。 一下午的时间，王艾就丢掉了救生衣和游泳圈，而且几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泡在海水里的感觉，波涛起伏的海浪让王艾不敢像平日生活里一样的经常走神儿，反而帮助他转移了注意力，解脱了习惯性的思考。 </br> </br> 第八十七节年小长假（上） 几天冬泳，王艾没觉得有什么明显变化，不过是在紧张安排的日常生活中，多了一道风景线。周二，拉科以半主力阵容迎战托雷拉韦加队，最终以3:1取胜，王艾下半场替补登场，与贝莱隆配合打入精彩的一球，拉科顺利挺进国王杯的16强。 周六晚上，拉科在主场迎战西班牙人队，同样以3:1的比分获胜，本场比赛王艾没得到上场机会，因为赛前队医报告王艾的身体有些疲劳，伊鲁埃塔见比赛局面进展顺利，生怕他受伤，所以没安排上。其实只是王艾这几天冬泳玩的忘形导致的。 12月20日的比赛结束，拉科全队开始放假，眼看就是圣诞节、新年了，这在西方国家非常重要的节日，拉科也结束了很长时间的密集赛程。连拉科鲁尼亚大学也开始放假。假期一直延续到新年后的1月5日。 王艾在家中收拾一番，准备回国了，这也是西甲联赛最长的一个假期。由于甲级队达到了20支，因此，一个赛季要比18支球队的德甲多四场比赛，这就意味着即便是一周双赛也要少半个月的假期。同样的情况还有现在的英超，也是20支，以及下赛季的意甲，也将增加到20支，唯有法甲少一些是19支。这也就意味着，王艾离开德国后参加的联赛，都将是密集赛程，而且假期很少。 从拉科鲁尼亚带着俱乐部赠送给王艾个人的纪念品，以及很多球迷赠送的小礼物，转机到马德里后，才乘坐国际航班直飞北京。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之后，王艾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首都。下飞机后，和几个聊的相熟的游客挥手道别，上了李林亲自驾驶的面包车，最终在王艾家门前解散。严竹不知去向，赵丹回家和家人团聚，接手王艾保卫的则是李林和约纳斯这对新搭档，也是目前胜利安保的一二把手。 其实回到北京哪还有什么安全问题，只不过是几个朋友借机会聚一聚而已。 中国人民大学依旧照常上课，王艾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早晨，由于头等舱上睡的很舒服，为了调节时差，所以要晚上一起睡，于是王艾竟然一时半会的没事儿做了。于是便带着李林和约纳斯来到了中国人民大学的校园，体验了一把故地重游。 人民大学的历史系师生见到教室里突然混进来一个亚洲足球先生，惊喜不已。下课后王艾就被师生们包围了。事实上他们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了王艾和许青莲的关系，知道他们青梅竹马，还是一个家中长大的，这熄灭了不少采花贼的心思，虽然围着许青莲的男生依旧不少。但许青莲堪比王艾的密集学业令许多人知难而退。两年就要读完本科，学业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应付完了热情的师生后，王艾又被足球社拉去和人大足球队玩了一会，随即在许青莲上课的时候，又跑到哲学系和老师们聊了聊，最后被人大纪校长叫去，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进行了亲切会面。 “什么嘛，居然找我要捐款！太不够意思了，我回母校一趟的好心情都没了！” 中午回家的路上，王艾和许青莲肩并肩，嘴里嘟嘟囔囔。许青莲像个高中生似的，挎着书包，抿着嘴笑而不语。她还是人大的学生，可不敢向王艾这么吐槽校长。 “诶诶青莲，拜托你明年交毕业论文的时候，研究一下历代国子监横征暴敛这个课题啊？”王艾用肩膀碰了碰许青莲：“就一个历史课题，这个是很特殊的角度，我觉得有搞头的。” “去去去！中国的国子监哪有这回事？都是中央政府拨款的，中国又不是西方鼓励私人捐赠。”许青莲仰着脸：“再说，你不想让我按时毕业了？我还想早点出国呢。话说，你怎么这么高了？” 这半年，王艾的身高增加的很快，现在已经一米七二了，而许青莲的身高还在一米六，曾经的“举案齐眉”，变成了明显的高低差，令许青莲有点挫败。 回到家中吃过午饭，下午许青莲继续回大学上课，而听说儿子回来的艾小青则抓着王艾翻来覆去的好一顿问，上一次生病以及受伤，一直挂念到了现在。王艾在家呆不住，也经不住母亲的审问，于是就把话题拐到了家中企业的发展建设方面。母子俩一边在各个驻京公司中打转，一边聊着在西班牙的见闻。 直到晚上，一家人才团聚，这一次还有在京工作的黄欣以及闻讯而来的时文君。 见到这俩人，王艾就知道自己的假期又被缩短了。 接下来两天，她们俩和王艾汇报商量笨蛋杯在四川以及吉林的进程，四川足协已经答应了，正在筹备，预计2004年上半年就将和辽宁笨蛋杯同步进行，吉林省那边也挺痛快。由于目前吉林省只有一个延边足球队是职业队，因此吉林笨蛋杯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延边队的选拔赛，所以延边足球队也非常欢迎笨蛋杯的到来。 除了笨蛋杯就是平民球场，借助马明宇、姚夏等人的努力，2003年完成了成都的四座平民球场后，2004年预计将建设20块左右，而在辽宁，在得到了体育局和足协的支持后，也准备同期建设20块左右。笨蛋杯和平民球场计划在一定程度上结合，新建的平民球场承担笨蛋杯基层赛事的部分比赛，以缓解有些学校的操场压力。不是所有学校都支持笨蛋杯，尤其是在校园较小，课业压力较重的情况下。 这两项事务谈完之后，黄欣专门和王艾汇报了超越体育的发展问题，其中收购辽篮是汇报的重点。由于上一次王艾基本上同意了超越的横向扩张，所以目前已经完成了和省体育局、篮协的深入交换意见，也和盼盼完成了初步接触，超越收购的消息也在辽篮内部传开了。各方面的意见都不错，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 </br> </br> 第八十八节年小长假（中） cba的赛程仿照nba，都是跨年的联赛，所以这会并未放假。这几年辽宁经济下滑，也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辽篮的发展。与辽足一样，球迷没钱，什么都白扯。辽足到处换主场，辽篮也同样如此。而有了超越进入后，辽足算是在沈阳这个辽宁省内球市最好的城市扎了根，资金充沛。辽篮早已经看在眼里。 可以说，辽篮自己的热情才是超越跨越足球篮球界限的推动力。 但这也就意味着王艾的这半个月的小长假，需要专门回沈阳一趟，要和辽篮见一面。具体的商业谈判自然用不上王艾，但作为超越的形象代言人，也是国内唯二的最大牌的体育明星，亲自见一面表达尊重，有利于后续的合作展开。辽宁篮协有意促成超越和盼盼的合作，也就是股权转让。盼盼这些年其实在辽篮的投资并不大，因为是国企，当初也是半卖半送的国家任务，无法拒绝，所以也没太大热情。当然这也是和盼盼的企业经营业绩不怎么好有关。 黄欣要汇报和商量的事情基本是这些，然后是时文君的笨蛋助学基金方面。夏天的时候王艾和她商量找天津的白方礼支教公司和深圳的歌手丛飞的事情进展顺利。笨蛋助学基金“收购”了白方礼的支教公司，并注资一百万，成立了笨蛋食品天津的第一家专卖店，营收业绩全部归属支教公司。丛飞那边太远，笨蛋食品暂时扩张不到，但笨蛋帮助丛飞建立了“丛飞支教基金”，同样归属笨蛋助学基金之下，以丛飞为笨蛋食品代言收入和笨蛋基金的拨款为收入来源，并帮助他疏理了捐赠计划。 只不过相比白方礼的事情进展比较顺利不同的是，笨蛋和丛飞，或者说时文君和丛飞这两个东北人为捐款还是贷款的事情，吵的不可开交。丛飞觉得对很多贫困家庭而言，贷款是无法接受的，而时文君则坚持助学基金的长期稳健发展，必须贷款。甚至一度闹到了无法合作的地步。 作为国内最大的助学公益基金的掌舵人，时文君的性格很是跋扈。后来还是艾小青出手，请出来超越娱乐独立董事，艺人纪律部部长的陈道明居中劝说，才算是把合作继续进行了下去。双方采用的也是双轨制，丛飞的个人演艺收入仍旧按照他的习惯捐赠，笨蛋的注资和他给笨蛋的形象代言收入，则按照笨蛋基金的贷款模式进行。双方的想法是看看哪一个计划进展的更好。 汇报时，时文君还有些愤愤不平。深知这两人情况的王艾也无法可想，这种事总不能强迫，只能叮嘱时文君将这两位纳入到笨蛋公司的员工体系当中，半年一体检。 有些人是注定变成圣贤的，他们的生命历程很长时间都是普普通通，唯有在某一刻大方光华，被人所铭记和传颂。他们的个性和追求几乎注定了这条路，王艾所能做的也只是尽力的帮他们的事业更伟大一些，帮他们更健康一些，却无法扭转他们根本上的生命轨迹。 汇报完了这些，时文君又开始商谈王艾的个人事务，大一堆的商业广告代言正在飞来的路上。 2003年这一年，王艾在足坛上的表现不如2002年，由于没什么大赛，所以广告收入方面不可避免的有些下滑，一些边缘性的一年期的广告商，在多种权衡下流失到了姚明、白广海、李宵鹏、刘翔等同样表现优秀的男运动员身上。所以这个小长假，时文君安排的广告合作事务，比上一年度少了一半。当然，这也和王艾签约时候是夏天有关。 回家第三天，王艾和黄欣、时文君返回了辽宁沈阳，参加第三轮的超越体育与辽篮的见面会，也是最大、最火热的一次。虽说篮球和足球之间距离很大，但有一点是想通的：出国留洋。 这不仅代表着收入水平的提高，知名度的提高，还有个人技术发展的提高。虽然篮坛方面nba一枝独秀，但欧洲篮坛也不差，欧洲篮球联赛也很强大，其中西班牙篮球也是佼佼者。 王艾一方面是国内目前出国成就唯二最高的两人之一，一方面身在西班牙。很多西班牙足球俱乐部同时也是综合的有篮球项目的俱乐部，比如皇马。所以辽篮的大个子们很是欢迎王艾的到来。 王艾讲述了自己的出国留洋的经历和注意事项，并结合平时与姚明的沟通转述了姚明的一些话，别的方面也不敢大包大揽，只能说自己回到西班牙会注意考察西班牙篮球联赛，如果辽篮的将士有意到西班牙篮球联赛发展，他可以负责牵线，推荐。 虽然没有承诺，辽篮将士也表示认同，毕竟隔行如隔山，但在异国他乡有王艾这样一个知名运动员领路，同样是不可多得的机会。这方面不论是足坛还是篮坛都很相似。没有一个引路人，任凭你水平如何高超，你都迈不进去。世界上的国家太多，以中国和欧美遥远的时空距离来看，中国运动员要想到人家的联赛里发展，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这方面，王艾其实也没什么把握，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找《马卡报》的记者马丁，《阿斯报》的记者莫雷诺负责牵线，代价顶多是多参加一次专访而已。其实这就有点以权谋私的意思了，这两家媒体对王艾的关注，很大一部分是王艾的拉科队员的身份。当然，除了西班牙篮坛之外，如果意大利篮球联赛或者德国篮球联赛有机会的话，王艾也可以帮上一点忙，通过《都灵体育报》的渠道或者图宾根青年的渠道。 这么一算，王艾都觉得自己在欧洲是“人脉广阔”了，虽然都不怎么牢靠，但实话说，这四年来在欧洲，确实也积攒下了一批各方面的社会关系。 后续的辽篮俱乐部收购事物，王艾就不再参加了，本来这一次回来也是最后、最关键的一次。王艾的亲自出面是安定军心的，眼瞅着辽足的几名边缘球员先后在德国发光发热，辽篮的将士们也是心里痒痒的很。 </br> </br> 第八十九节年小长假（下） 结束了和辽篮的座谈，王艾又和黄欣去了超越体育总部，也即辽足俱乐部看了一圈，今年甲a升中超，名字换了，实质上没太大改变。现在联赛还在放假，所以俱乐部里没什么人，王艾也没惊动大家，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看。上赛季甲a也就是末代甲a，辽足的成绩不错，排在上海申花和上海国际之后位列第四。虽然这个成绩有点对不起超越的大手笔注资，但考虑到这是第一年也就还算不错，另外王艾这边也不大关心辽足的比赛成绩，第三名还是回国后才知道的。王艾的意思就一点：辽足不降级即可。其他的队伍管理、梯队建设什么的，都交给超越体育负责。 相对比赛成绩，王艾更看重的是商业开发。这才是现代足球健康发展的根基和大势，所以尽管面临着全省的经济寒冬，辽足的商业开发还是搞的有声有色。与球迷们津津乐道的辽足“足球学校三国演义”不同的是，辽足的广告代言、商业合作、纪念品开发等方面的进展更令王艾满意。从图宾根青年引进了许多市场开发人员，虽说和图宾根成熟发达的商业环境区别不小，但道理是想通的。比如辽足球衣设计就开创了国内各职业队的先河，委托给了德国阿迪达斯公司进行设计。而且价格很低廉，球衣球裤的正款售价仅仅30元，和一般的背心短裤的价格相差无几，也是国内目前最低的。所以很多踢球的孩子都能轻松选购一套，设置蔓延出了省外。 球迷购买力不高的情况下，商业开发就要坚持薄利多销的模式。尤其是球衣，不仅是盈利渠道，也是球队软实力的一部分。买不起其他球队球衣的情况下，选购辽足的“便宜货”，那么就是一个个的活动广告。作为辽足出身的最大牌的球星，白广海和王艾也分别给辽足拍摄了广告片，象征性的收取了一百元的代言费。 这是他们俩的跟脚，也是身上改变不了的色彩。 此外王艾非常关心的就是辽宁女足的建设。女足的姑娘们也很热情，在王艾到来的时候，一大半的辽宁女足的姑娘们都到齐了，大家在圆桌会议上畅所欲言。这也是王艾到来后带来的巨大改变，不论辽足男女足，现在开会都不采用台上台下模式，而是圆桌会议模式。大家都坐在一个大会议桌周围，面对面平等交流，很大程度上激发了普通球员的参与性。虽然一些老派的教练有点受不了过于踊跃的球员和过于平等的风格，但王艾不管，他们也只能忍。 女足的商业开发甚至比竞赛成绩更重要，王艾也和姑娘们坦言，目前全世界女足运动的发展都不太好，尤其是商业开发，国内外都挺困难。超越这方面准备以女明星的角度进行，希望姑娘们能多多配合，有空的时候尽量多看一些书，掌握一些文化，有利于气质的塑造。超越体育特意借助超越娱乐的关系从港台请了一些造型师，雷奥妮牵线从德国时尚界也请了一名造型师回来，目的是炒作辽宁女足的姑娘们。虽然这同样受到了传统足球人士的不满和抵制，比如他们说“妖里妖气”、“不务正业”、“歪门邪道”什么的，但王艾仍旧不理睬，也不和他们争论，反正现在辽宁女足归超越体育了，想怎么折腾别人也管不着。王艾给超越体育女足部下达的命令就八个字：天大地大，活着最大！ 中国足协到是没说什么，辽宁足协也没说什么，总之官面的看法是先试试再说，万一走通了呢？联赛卖不上钱，那先把姑娘们推出去也好，把个人价值炒上去也好。现在联赛这个德行，什么办法都可以试，只要不违法违纪就行。 忙完了这一圈事物之后，圣诞节的这一天，王艾赶回了北京。至于这个年头流行的什么平安夜了，圣诞节了，王艾完全无感，哪怕他身在欧洲已经四年。新世纪初的中国社会，仍旧很强的“西方完美”思维，崇尚各种洋玩意，根本不知道自己将来有多牛逼，也根本想不到未来会有一水儿的老牌帝国主义国家最高领导专门给中国人拜年。 回到北京后也闲不下来，首先和沈祥福见了一面。去年亚运夺冠之后，老沈的野心已经膨胀的无以复加，他现在的目标是今年的雅典奥运会上，要代表中国足球争取奖牌！而横亘在面前的是第28届奥运会足球亚洲区预选赛决赛，传统上叫“九强赛”，只不过今年不是“九强”而是“十二强”，也即三个小组共计12支队伍争夺三个出线名额，每个小组第一出线，没有附加赛。 中国和韩国、伊朗、马来西亚分在一个小组，形势非常严峻。老沈虽说内心深处希望在百年奥运上杨威一把，可眼瞅着这个死亡小组的局面，也是肝颤，所以抓着王艾回国的这一点时间，很是找王艾认真研究了一番。 现在国奥队里，出国踢球的只有三个人，分别是西甲拉科鲁尼亚的王艾，德乙图宾根青年的曲波以及宗磊，这三人也就成为了老沈的主心骨。超越康复医疗的队医屡次“干扰”老沈的训练计划，让老沈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官司都打到了阎世铎面前，老沈也没占到便宜。所以现在国奥队员的身体健康情况都不错，目前正在筹备欧洲拉练，然后参加三月初到五月中的“12强赛”。 老沈找王艾除了和他以及曲波、宗磊协商归队时间之外，就是请王艾搭桥，看看欧洲拉练的对象安排，重点是拉科鲁尼亚。对此王艾有点为难，他在拉科虽然人际关系不错，但拉科的赛程太密集，很难专门抽出精力，对此王艾只能说尽量联系申请。俱乐部不同意的话，王艾也没办法。不过王艾估计拉科主力不上的话，让一帮一线队的替补陪着玩一场还是可以的，对此，老沈虽有遗憾，也表示理解，那毕竟是现在的西甲第一！ 至于图宾根青年，那肯定不用说了。“中国足球的欧洲基地”的名号可是阎世铎亲口承认的，目前各支国家队只要去欧洲，必定有图宾根青年的一站。图宾根一线队，图宾根01，甚至图宾根03，都有过和中国国家队交手的经历。 </br> </br> 第九十节 足坛琐事（上） 图宾根青年给中国各支国家队梯队提供的不仅是热身赛的对象，还有完备的超越康复医疗的身体检查、疾病治疗、赛后恢复等专业指导，而几乎每一支国家队的到来，都会被超越康复的专家们大骂一通，概莫能外。不管是领队还是主教练，每次都被训斥的脸红脖子粗，还不敢反驳。 说起来也是挺无奈的，王艾说他们队员太疲劳，训练不科学，他们听不进去，换上白皮肤、蓝眼珠的欧洲人说同样的话，他们就唯唯诺诺，什么暴脾气也没有。王艾这次和老沈见面还专门嘲讽老沈是“崇洋媚外”，把老沈气的够呛。不过老沈也有话说，你王博士就是嘴巴那么随便一讲，哪有人家专家拿出体检数据来更有说服力？ 其实说到底还是我们足球太弱小，而图宾根青年已经证明了自身的强大和科学。所以国内足坛对五大联赛人士有一种盲目的信任，不论是国家队选帅还是医疗康复。哪怕辽足与中国医科大学也组建了超越康复医疗，甚至也有图宾根医学院的专家交叉，在运动康复医疗方面与图宾根的康复医疗中心，在技术上一般不二，也没见足协以及国内甲级队去检查。 好在终究是发挥了作用，比如老沈制定的这个欧洲拉练，原本是想着用传统的密集拉练方式积攒体能的，计划是从1月9号到2月1号的23天时间里，打九场比赛，结果被超越康复派来的，也是临时从辽足抽调的队医舒伯特紧急叫停，直接砍掉三分之一，变成了六场比赛。对此，老沈也是恼火了一阵后无可奈何。 老沈不服王艾，服舒伯特；舒伯特收拾老沈，但怕王艾；王艾拿老沈没招，却收拾舒伯特轻而易举，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好多时候，想办点事儿，就得这么拐着弯的来。 至于这六场比赛王艾参加几场，双方都没有确定，王艾只能说尽量，一个是看自己的身体状态，“疲劳驾驶”是不行的，另外一个就得看拉科全队的比赛状态。除了预选赛决赛王艾必定参加之外，热身赛的情况就得看所属俱乐部的情况了。比赛成绩好，球员就自由一点，反之还是得以职业联赛为重。 和老沈谈妥了之后，王艾又和国家队教练组进行了接触。老阿里跑回欧洲过圣诞节了，因此助理教练主持日常工作。和王艾接触的还是他的熟人，刚刚分别没两个月的麦超！ 本来麦超结束了世青赛后是打算直接去图宾根和拉科鲁尼亚考察然后决定下一步去向的，结果被中国足协一纸调令塞到了国家队教练组里，和李树斌、徐弢搭档共同辅佐阿里汉恩。本年度国家队有两项重要赛事，一个是世界杯预选赛的小组赛，一个是亚洲杯。由于本届亚洲杯在中国举行，因此占了天时地利的中国足协很有大干一番的想法。 国奥队的奥运会预选赛，国家队的亚洲杯和世界杯预选赛，这是2004年中国足坛的三大核心赛事，以两大预选赛为最重要。其中国奥队的预选赛最严峻，而国家队的预选赛还是小组赛阶段，所以形势看起来不算很紧张。 但王艾很清楚，这一年是中国足球被“打回原形”的一年。国奥队的超白金一代的瓦解，直接导致了中国足协领导层，具体说就是阎世铎的权威大损，提前进入到了下课进行时阶段。而世界杯预选赛更因为一个“小学数学”问题而意外被淘汰，使得阿里汉恩即便拿下了亚洲杯最好成绩也只能黯然下课。后来都把这个问题简单化了，归罪于阿里汉恩本人，而孙继海父亲的“饼才说”，也成了人们对阿里汉恩的统一印象和发泄渠道。可事实上没学好“数学”的又岂止是阿里汉恩这个外国人？中方教练组呢？领队呢？足协呢？甚至球员呢？ 说起来，这才是中国足球的真实实力，只不过推诿给了一个外国教练，使劲黑老阿里，就显得其他人“洁白无瑕”了而已。 对此，王艾专门叮嘱麦超，注意亚足联的赛事规则，先是积分，然后是净胜球，然后是进球数，最后才是双方对阵情况，千万不要忽略了进球数这个问题。麦超虽然略有诧异，但还是认真点头答应。 当然，这只是王艾的防备手段而已，事实上按照王艾的计划，他是不会给科威特队偷鸡的机会的。预选赛小组赛从年初一直到年尾，小组赛对手分别是科威特、香港、马来西亚，双循环制度，比赛日期分别是2月18日广州主场对阵科威特，3月31日的香港客场对阵香港，6月9日的天津主场对马来西亚，9月8日在槟城客场对马来西亚，10月13号在科威特客场，以及11月17号，广州客场对阵香港。王艾是打算尽量全部参加的，尤其是两场对阵科威特的比赛。 让麦超提醒国家队教练组只是备用手段，也带着一点王艾的讥讽他们不专业的恶趣味。 而亚洲杯是在7月17日到8月7日这二十天的时间里，在夏天的联赛间隙，与国奥的预选赛并不冲突，至于一系列的热身赛、训练赛什么的，王艾和海外兵团的成员一样，享受“不参加”的特权，这也是中国足协给予的保护措施和特殊优待。 去年杨晨为了国家队成绩频频回国参加各种价值不高的赛事，影响了联赛上的表现，甚至个人在国家队的比赛状态，最终只能黯然回国的经历，令人痛惜。 尤其是杨晨回国后有段时间比赛状态不佳，被一些人冷嘲热讽的时候，王艾一怒之下在拉科鲁尼亚专门发文章回国，在《体坛周报》和《辽沈晚报》上公开为杨晨鸣不平！在文章中，除了证明比赛状态起伏是正常现象，杨晨仍旧是国内一流前锋之外，还开了地图炮！批评中国足坛缺乏职业精神，国家队不尊重球员的职业发展，中国足协不重视球员的职业寿命，拿球员当“消耗品”！中国足协意外躺枪很是无辜，可按照王艾如今的足坛地位和他的口才以及更重要的历次互喷的战绩，几乎没用王艾发表第二篇文章，中国足协就出台了新规定。这基本成为了国家队以后对待海外征战球员的统一安排。赛季间歇参加集训和热身赛，而联赛期间，除了重大比赛之外，一律不回国。 </br> </br> 第九十一节 足坛琐事（中） 中国足协新规定的chutái速度这么快，除了和王艾的“战斗力”直接相关，生怕继续吵下去大败亏输之外，还和国内足坛动向有关。一些顶级联赛的俱乐部不满于足协的管理，正在酝酿推翻足协掌控的联赛，自行组建联赛的“革命”！这可要了足协的老命！以北京国安，大连实德为首，加上上海中远、青岛颐中、深圳健力宝、四川冠城以及……辽宁超越，正在蠢蠢欲动。 这七个新老豪强的联手，意味着中国足坛“大革命”时代的来临！ 导火索是不满于足协对联赛的传统体工队模式的深度掌控，但根本原因是涉及到了一系列的足协领导、裁判的假球黑哨所带来的整体球市的萎缩，涉及到了上交给足协的管理费的直接利益，也涉及到了国家队各支梯队对球员的抽调制度中所包含的利益冲突。 事实上这种矛盾早已存在，四年前北京国安就曾经威胁退出甲a联赛。北京国安作为皇城根脚底下的足球队，是一点也没给同城的足坛最高领导机构面子。实话说，要是北京国安不带头，其他球队还真没有胆量反抗中国足协。因为北京国安的上级机构是北京足协，首都足协的特殊性才赋予了北京足协与中国足协之间的角力的资格。 要不是随后两年韩日世界杯上，中国队的首次出线强化了中国足协的权威，以及暖化了中国球迷的心，逼的俱乐部只能忍耐的话，恐怕早就出事儿了。 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中国足协不愿意再生波澜。王艾的参战只是替杨晨出头的时候，顺便喷了一把而已。看过王艾专门的世界杯总结报告的足协领导都清楚，王博士根本没用力。 所以中国足协反应迅速的推出国家队用人改革制度，不仅包括海外球员选拔制度，还包括国内球员的选拔制度。虽然无偿征召制度不会改变，但多少给了送出国家队成员的俱乐部一定的补偿。比如国家队比赛期间受伤球员的诊疗费用，以后将由中国足协承担。这在一定程度上平衡了各大俱乐部的不满情绪，是中国足协“镇压”g7革命的先期工程。事实上，几大俱乐部之间的暗中串联，足协也是心知肚明，在俱乐部之间暗中联手的同时，足协也早早的开始了布局。 而王艾和辽足的关系更是不可估测的变量。王艾的突然发声不得不令人怀疑，是否王艾准备加入到支持g7联盟的一方，凭借他本人的知名度、影响力以及他的家族企业，他一旦支持联赛脱离足协掌控，还真说不好结果会怎么样。 好在当时经过足协的紧急部署以及张吉龙的紧急沟通，确认了王艾没有搅和国内足坛的意图后，这场风波背后的真正gāocháo才逐渐淡去。当然王艾也说明了，辽足竞技事务，我不插手，超越体育也不插手。辽足愿意参加哪一方，是你们中国足协、地方足协和辽足俱乐部的事儿。我们超越体育作为上级机构，只控制商业事物。 事实上，王艾并不看好g7联盟的前景，别说五大联赛都是有足协管理的，模式都和中国相差无几，就说中国的特殊文化、环境，也不会支持一个没有领导的纯商业机构的运作。因为足球的影响力太大了，一场比赛好几万观众聚集，要是没有中国足协掌握，指不定出什么事儿。要知道在欧洲，足球之所以拥有大量的死忠，不仅是因为欧洲经济更发达。欧洲以邻为壑，互相攻讦的文化性质加重了足球在球迷心中的位置。试想一下，如果没有中国足协这个立足于全国的拥有大局观的机构掌控，任凭野蛮商业化发展，按照足球运动的规律，一定会出现层出不穷的地域黑。各大俱乐部为了拉拢球迷的忠诚度，一定会暗中鼓动对其他地区的抨击、指责、抹黑，从而灌输给球迷“我们是你们的代言人”的印象。 无数的激烈的“德比”上演，俱乐部到是开心了，个别球迷可能也会玩的很开心。可中国这么大，民族这么多，阶层这么多，真这么搞，就会激化国内复杂至极的各种矛盾，甚至会演化出大规模的球迷冲突和极端事件。那我们发展足球运动是为了什么？ 所以王艾的态度是，中国足协有毛病，需要改革，需要纠正，需要反思，需要反腐，但是不需要推翻。未来中国足球如果有欧洲足球运动的社会影响力，比如拥有几千万俱乐部会员，上百万注册运动员的话，如果没有官方的机构直接掌控，那是会出大乱子的。很多事情，中国和欧洲不一样，他们是小国寡民，是中国是人口大国，把全欧洲加一起，才是中国。中国的一切社会事务，都有着欧洲国家所不具有的对凝聚力，向心力的严格要求和历史使命，足球也不例外。 王艾和麦超确定了2004年，王艾将参加至少两场世界杯预选赛小组赛和全部亚洲杯赛事之后，还暂时确定了夏天集训的事务，主要是在亚洲杯前后的一段时间，王艾也需要和新一批国家队磨合，许多队员都换人了。当然说是暂定主要是看其他梯队的情况，亚洲杯之前还好，5月末欧洲各大联赛结束，王艾有时间。但亚洲杯之后的时间，要看国奥的预选赛情况，如果出线了，王艾将随队参加8月11日到八月末的雅典奥运会男足比赛。 和国家队的接触完毕后，王艾又和85国青进行了接触，两届亚少冠军，两届世少冠军，一届亚青冠军，一届世青亚军的辉煌战绩，让王艾无论如何都脱离不了适龄国家梯队的关注。85国青从02年3月，也即83国青备战年底亚青赛期间就已经组建了，首任主教练是陈金刚。 之所以组建这么早，是因为85国青不仅是奥运年，还是一个特殊的奥运年。这一批球员参加的奥运会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 第九十二节 足坛琐事（下） 北京奥运会的重要性，怎么形容都不为过。1992年，刚刚成功举办了北京亚运会的中国信心十足的向国际奥委会提出了主办申请，结果却功亏一篑。当初刚刚改革开放的中国，在急需国际认同的关键阶段遭遇当头一棒。用当时外电的报道来说就是：“北京街头交警的眼泪，让我们看到了整个国家的悲伤。” 而八年之后，中国重头再来，还是北京，还是何振梁，还是这群黄皮肤的中国人，却在莫斯科获得了胜利。 如此重大的寄托了无数人梦想的运动会，还包含着“东亚病夫”耻辱的洗雪使命的运动会，还是国人关注极高的足球运动，因此和鸟巢、水立方一样早早就开始了筹备。虽然出线权因为主办身份而直接获得，但比赛成绩怎么样就成为了最关注的。很显然，北京奥运会上男足的成绩要求和1988年汉城奥运会上男足的比赛成绩要求，不可同日而语。 在家门口儿，在其他运动项目必定取得一连串的历史最好成绩的背景下，男足要是掉链子，让社会各界失望，是绝不会被容忍的。某种意义上，2009年开始的足坛打黑风暴，正是这种社会情绪的产物，也是一种上级的秋后算账。 竞技体育，一俊遮百丑。在你要资源、要好处都给你了之后，在需要你拿出成绩的时候，你拿不出来，不收拾你收拾谁？2002年世界杯之后，中国足协可以自行整顿；2008年奥运会之后，公安局帮你整顿！谢亚龙，南勇两任专职副主席落马，正是这种规律的写照。 对此，王艾也非常重视，这届奥运会是国奥队最好的创造历史成绩的机会，不容错过。下一次中国再举办奥运会说不定是什么时间了，王艾的整个职业生涯也就这一次在家乡父老面前展示球技的机会。 现在国青的主教练还是贾秀全，来和王艾接洽的是助理教练殷铁生，他也将于二月份接替贾秀全。鉴于这届国青的特殊性，因此殷铁生要求王艾参加今年6月1日到10日的土伦杯和9月25日到10月9日的亚青赛。 王艾认真点头表示尽量参加，亚青赛不会缺席，土伦杯要看情况。殷铁生略沉吟了一下表示理解，毕竟亚洲杯、06南非世界杯以及雅典奥运会是眼巴前的紧迫任务。虽然他没要求王艾参加友谊赛什么的，而是拿土伦杯当热身赛，但王艾的情况特殊，不仅是海外球员，比赛任务还特别多。对此，也只能尽量协调，这还的说王艾非常自律，竞技状态良好，场外生活不多，要不然很难撑下来多支国家队的比赛任务。 由于是新年期间，所以国家队、国奥队、国青队都在放假，王艾也没空去和许多熟悉的、不熟悉的队友见面。在结束了和沈祥福、麦超、殷铁生的商讨之后，留下这三支国家队的教练自行协调王艾的集训时间后，王艾在家休息了不到两天，就受命参加了本年度的中国体育总局年终表彰大会，也是“十佳运动员”的表彰大会。 与去年不同，2003年度王艾在足坛上的表现一般，虽然是登陆西甲第一人，也在西甲球队站稳了脚跟，但与去年石破天惊的世界杯表现不可同日而语。同样，世少冠军以及世青亚军的成绩也无法同世界杯的表现相提并论。即便如此，王艾这个表现要是换在往年，一个全国“十佳”是跑不了的，可是今年的情况特殊，因为在足坛上，王艾的表现不是最好的，王艾的最大竞争对手竟然是……白广海！ 这个家伙在多特蒙德只用了半个赛季不到就打入了15个进球，几乎预定了本赛季的德甲最佳射手，显现出了超强的适应性和杀伤力，也表明他历次在德国杯上对阵德甲球队的进球，绝不是侥幸。 “斯图卡”在汉堡的上空翱翔，赢得了多特球迷的疯狂崇拜。哪怕王艾在欧冠上单场比赛打入五球，都抵不过白广海的长期稳健表现。所以今年“十佳运动员”的名额竞争，其实是在白广海和王艾之间展开的。 体育总局下辖几十个运动管理中心，足球运动管理中心只是其中一个，能给一个“十佳”名额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谁也不能要求太多。所以，王艾这次就只能咬着牙跟在台下，看着白广海眯缝着小眼睛，露出后槽牙接过荣誉证书。 要是没有他，今年的十佳肯定还得有王艾一个。十佳排名第一的姚明，也没有什么大赛成绩，评选词是：“成为火箭队主力，发挥稳定，并获得了劳伦斯奖最佳新人。”要是没有这个“劳伦斯奖”，王艾甚至能够连庄十佳第一。 可惜，劳伦斯奖的创办者戴勒姆集团和赞助商奔驰公司都是德国的，而本届劳伦斯奖的“最佳新人”竞争，其实就是在王艾和姚明之间展开的。但是在评选前夕，王艾在德国足坛发起了“反fǎnhuá势力”的斗争，以新旧西藏展览为主，在创造了中国文化在德国乃至欧洲新的影响力的同时，也被fǎnhuá势力所嫉恨。这样一来，考虑到综合影响，劳伦斯奖的评选方，最终倾向了姚明一方。 可以说，劳伦斯奖的选择，王艾不仅丢掉了这个重要的国际荣誉，也导致他在年终体育总局的“十佳”评选中落败。而劳伦斯奖也将在明年和体育总局的“十佳”评选合办，变成了“中国劳伦斯奖”。 但王艾也不是没有收获，为国发声，不计毁誉，固然引起了一定的国际争议，却也获得了中国官方的巨大好感，尤其是在外事机构当中。王艾走到哪都能获得外事机构的热情欢迎和主动帮助，享受到了“中国人民老朋友”的超规格待遇。 另外，虽然体育总局在“分蛋糕”时忘了给王艾一块，但随后新华社公布的“年度十佳”评选中，王艾却高居头名。实现了连续两年入选和头名的成就，他也是国内体坛第三个实现连庄的运动员。上一个连庄的还是90年、91年的女子自行车的周玲美以及79年、80年女子跳水的陈肖霞。11 第九十三节 康斯坦丝的新职务（上） 在参加完了体育总局年终大会，并狠狠的讹诈了老白一顿之后，王艾在家中难得平静的渡过了两天时间。由于西甲赛事密集，今年的春节，王艾无法回家，只好在这几天好好陪陪家人。 日常生活中除了雷打不动的早晚训练之外，上午陪着许青莲上了一天课，体验了一把人大历史系的课程以及“校花的贴身保镖”之后，又专门去人大附中看望了刘校长以及老同学林娇。另外还作为特邀嘉宾参加了中央电视台的年终台内庆典活动，和张斌、刘建宏、黄健翔以及白岩松、水均益等人好好聊了聊。 1月3日，受到陈道明的电话邀请，和他这一圈儿比较严肃的演艺界人士聚了聚，其中有不少还是中国明星足球队的成员。由于王艾的时间安排太紧张，甚至超过了一般的娱乐明星的行程安排，所以时隔半年才赴约，因此也没人挑理。这不是人大人小的问题，也不是架子高低的问题，实在是太忙。而且和一般明星不同的是，王艾的许多行程都是国家性质的比赛任务。而且从地位来讲，到欧洲顶级联赛踢球，就相当于国内娱乐明星到好莱坞拍商业大片，都是各自领域的最高地位的标志。 至于为什么这么类比，以及为什么超越公司在网吧掘金后迅速进入到了体育、文化、娱乐等行业，道理都是一样的，有句老话说的好：文体不分家。 婉言谢绝了一些试探性的拍片邀请后，王艾回到家中告辞了家人，在许青莲的送行中，带着一丝温暖和馨香的拥抱，别离北京，飞回了西班牙。 在飞机上，王艾整理本年度的工作安排，不禁叹口气，又是满满当当的。本想着年龄到了，不在国少了，不用“身兼四支国家队”了，能轻松一点，结果一看行程，一点也没轻松起来。 实际上，身兼四支国家队是很勉强的，一些不重要的赛事都只能放弃，热身、集训也只能抽出一丁点时间，和队友的熟悉程度也是一般，只能依靠本身强大的实力来弥补。如果不是中国足球实在缺人，不仅王艾、他的家人，就是连足协也是不愿意这么使用球员的。万一用坏了，就是一下耽误了多支梯队的成绩，所以就只能尽量的创造便利条件，综合考虑体能和精力，把时间协调好，参赛的时候也尽量以替补身份出战。这种优厚待遇，中国足坛现在就王艾一人。上一个享受这种待遇的，还是90年代的郝海东。由于王艾还是未成年，本身比老郝当年硬的多，所以许多时候对王艾的一些犯忌讳的事儿，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甚至是哄着来。 比如前段时间王艾替杨晨出头，无缘无故的踹了足协一脚，足协上下摸着脑袋莫名其妙，这关我屁事儿！心里这个委屈！可即便如此，连哼都没哼。身为足协下辖的职业球员，像王艾跳的这么欢实，还从来没挨过收拾的，建国以来就从来没有过。当然，口头批评不算，袁伟民、阎世铎、张吉龙等人，没事就敲打两下。尤其是袁伟民，一见王艾的面就要下意识的骂两句。 2004年王艾要在1月到5月末参加下半程的西甲联赛之外，中间穿插着国家队预选赛小组赛、国奥预选赛决赛，6月要参加85国青的土伦杯，7月参加亚洲杯，8月可能要参加雅典奥运会，9月参加亚青赛，10月要参加国家队预选赛。如果王艾不转会，继续留在拉科的话，那么要继续参加西甲联赛，一直到2005年的这个时候！ 这么一算，西甲、国王杯、欧洲冠军杯、土伦杯、亚青赛、国奥预选赛、奥运会、国家队预选赛，亚洲杯，总共九项赛事！这还得说王艾年龄超了，89国少的亚少赛不要他了，要不然，是说死也安排不下。这其中，不太重要的只有一个土伦杯，是王艾和这支陌生但又极为重要的85国青的热身赛事。其次的是国王杯和欧洲冠军杯，国王杯不用提，锦上添花的东西，冠军杯其实也不是拉科的重点。没钱的拉科现在的目标就是联赛前四，保证冠军杯资格即可。再次一点的就是亚青赛，只要保证能够前三，获得世青赛资格就可以。而其他的西甲联赛、国奥预选赛、雅典奥运会、国家队预选赛、亚洲杯，都是绝不容有失的，是需要王艾全力以赴的。 粗粗一算，这一年下来，王艾要参加正式比赛85场，其中时间冲突4场必须放弃，比如为了参加国家赛事而放弃的西甲联赛、国王杯赛事，还剩下81场正式比赛。 平均四天一场比赛，行程已经非常紧凑了。而且很多比赛都是跨洲际的，需要王艾满地球乱飞。而在拉科、国青、国奥、国家队这四支队伍中，王艾的角色还不一样，教练的习惯不一样，对王艾的使用安排也不一样，这意味着王艾为了备战比赛，将必须经常调整自己的训练计划。同时，王艾还要上学，用一年时间考下来西班牙文学本科。这又加了一个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因素。除此之外，还有商业合作，必须出席的一些活动，乃至家里企业的尤其是超越一系、笨蛋一系的若干决策。 一想到这，王艾就头疼，太复杂了！ 话说以前怎么就没感觉到呢？ 王艾在飞机上靠在椅子上琢磨了一下才想通，原来在图宾根时候，身边有雷奥妮，后来还有黄欣，她们自觉的把王艾要参加的赛事编辑好，事先制定好了日程表，一般都会提前半个月提醒王艾，顺便帮王艾买机票，订宾馆，到学校请假甚至采购必需品等等。正是因为这两个姑娘，尤其是雷奥妮默默无声的悉心关怀，王艾才没感觉到多少压力。 可现在一切都要自己来了，立刻头大无比。王艾这时候才算真正理解了为何一些大牌球星都有自己的助理了，实在是事情太多，个人根本处理不过来。 第九十四节 康斯坦丝的新职务（中） 一想到这，王艾忍不住有点思念雷奥妮了。在图宾根时候还不觉得，有时候甚至觉得雷奥妮太闹，根本没注意到雷奥妮做了这么多细碎又不能大意的工作。而这些工作本来是与雷奥妮无关的。欧洲国家的劳动者，可不会像中国人那么朴实，经常给老板“义务劳动”，人家是多一分都不管的。只要多干一样活，肯定多要一份钱。 雷奥妮的本职工作是超越体育公司图宾根青年俱乐部主管市场开发的副经理，参加过德国总理的访华团，进过大会堂，住过钓鱼台，吃过国宴，上过新闻联播。让这么一位出色的女企业家给自己当秘书，一想到这，王艾就浑身不自在。 王艾是给她提供了很多帮助，包括选拔她进入图宾根青年，可雷奥妮原本就图宾根大学哲学硕士的学位，足以保证她衣食无忧，在王艾的影响下职业生涯更顺畅，却也出色的完成了工作，谈不上谁欠谁的。 王艾猛然发觉，自己对身边人的关注有点太少了，尤其是几个女孩。小美人儿为自己的亚洲区商业合作跑前跑后，虽说刻薄了些，但她作为经纪人是没要抽成的，相当于把自己的劳动所得也捐给了笨蛋基金。黄欣更不用提，这几年被支使的团团转，一会儿北方造纸，一会儿超越体育，一会儿图宾根，一会儿辽足，现在又跨行去支援辽篮，她们俩这些工作不一定发自本心，基本上都是顺着王艾的心意进行的。即便是还在上学的许青莲，帮不上大忙，却也每天都会陪自己在网上聊天。而王艾的时间太紧凑，每天只能是晚饭后有半个小时闲空，可这时候已经是北京的深夜了。 身边人都在默默的关心自己，而自己则一心投身足球，无形中对身边人疏忽了太多。如果不是身在西班牙，今天偶尔算了算行程，根本就没注意到。更不用说父母了。 上一次送他们礼物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春节从德国带回去一大堆东西，这一次回家太忙，连这些都忘了。而今年春节不能回家，这礼物肯定就会被下意识的忘记。 飞机降落在马德里，王艾改签了机票，带着一头雾水的严竹和赵丹进了城，随便找了一家银行，查看了一下拉科给自己办的工资卡，里边有40多万欧元。虽然刚刚半个赛季，王艾的年度工资是55万欧元，但还有比赛奖金、赢球奖金等等，因此零零碎碎的一年能达到百万欧元的总收入。 于是，上了出租车，直奔几条购物街，开始大选购。 在罗意威专卖店，王艾挑选了四套，分别是皮包、皮靴、毛衣、毛裤、真皮大衣、长裤。在服务员隐隐然“渣男”的目光里，王艾详细说明了四个女孩的身高，大概的三围，气质，职业，在店家的推荐和自我的审视之下，用了两个小时挑选好了不重样的礼物。一算账，才花了4万欧元。 嗯，四十万人民币是不少了，可王艾今天是下决心要把工资花光的！于是，出门拐弯，见到一家女性用品专卖店，“littlekiss”，王艾闷头闯进去，又马上退了出来，内衣专卖！除了雷奥妮可能会惊喜交加之外，其他三女必定要小拳拳打胸口的。 走了不远，路过多梅内克珠宝店，进去逛了逛，发现款式到不错，但有点老气，适合成熟稳重的成年人。于是出门拐到了tous珠宝店，这家店的珠宝比较有朝气。王艾也不敢太多流连，生怕挑花了眼，毕竟自己一年到头也不来一次。于是，直接挑选了一人两件，价格比较贵的，同样和店家说明了被送者的基本情况后得到了推荐。 可出门一算账才发现，虽然传统意义上珠宝很昂贵，但tous是轻奢品牌，价格并不贵，王艾挑选的是中高档次的，总共也没花了一万欧元。话说，真要选珠宝可30万欧元花，够买四个大钻戒了！那肯定要挨揍。哪怕不是钻戒，过于昂贵的珠宝也不合适，因为珠宝这东西有定情信物的意思，中外都是如此。 “我就不信，有钱还花不出去了！”王艾气哼哼的沿街走。 走了没几步，一抬头发现同样是西班牙本土品牌的高乐高，王艾挑选礼物都挑选本土品牌，要不然什么路易威登啥的，国内也有，那大老远的送回去有啥用？得，就你了！一人来一箱！出门再看，不远就是chupachups，进去五分钟，抱着四个小盒子出来，棒棒糖！再走，看见了谷优饼干，一人来一箱！再走，看见了jamn火腿，一人来一箱！ 王艾正亢奋在刷卡的快感中，身后赵丹发声：“小王，咱租个车吧？” 王艾回头，赵丹人呢？怎么全是箱子和购物袋啊！ 八只箱子，二十四个购物袋，外加八个珠宝盒，哪还看得见人？ 王艾愣了愣，叹口气，自己还是个穷命，以为奢侈品都死贵死贵的，随便出去溜达一圈就鳄鱼变壁虎，把钱花干净。其实有钱到了一定程度，奢侈品还真不贵，带着俩人都拎不下了，才五万欧元出头儿。再一想，也不能忘了老爸老妈啊，得！回头又去了一趟罗意威，给父母一人买了一套服装，顺便拐进多梅内克珠宝店，买了一对情侣表外加一个钻石胸针。 想了想，身边两位今天也算劳苦功高，不能人家吃着我看着，人家坐着我站着啊。于是，又钻进tous珠宝店店，给他们俩一人买了一只腕表，顺便又买了两箱jamn火腿。 这回再算总账，拜送给超级喜欢亮闪闪的艾小青的钻石胸针的拉升，购物消费总额终于超过了十万欧元，仅仅达到预计目标的四分之一。 王艾也是满负荷，这下总算是无可奈何了，总不能给她们四个一人买一套房子吧？ 三个移动仓库走进西班牙邮政，长出了一口气，10个箱子，36个购物袋，13个珠宝盒，除了两箱火腿和两只腕表留下之外，其余的全部填写地址，直接邮寄。由于王艾邮寄的东西价格较为昂贵，还是国际邮件的快件，所以邮寄费、保险费等等居然花了1000欧元。 第九十五节 康斯坦丝的新职务（下） 吃的，穿的，戴的，以王艾浅薄的购物经验，实在想不出来其他的可以送的东西了，也就只能这么草草结束。地址填写完毕之后，也没给她们打电话，准备给她们个惊喜！这点情商，王艾还是有的，但也就仅仅这么点。 严竹和赵丹对王艾突然送他们一个一块腕表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办好。他们的工资不是由王艾直接负责的，而是归属胜利安保公司，属于胜利安保派出人员。不仅有工资，还有奖金，补助。对“太子爷”的贴身保卫，胜利安保当然不能吝啬，何况这两位还是上级派来的。过年过节的，胜利安保公司的礼物不老少的。 后来还是严竹点头了。两块腕表各自一千欧出头，换成人民币是非常昂贵，但对王艾来说不算什么。何况，真不收的话，王艾可能要不高兴。虽然这次送礼是偶然起意，甚至是搭头，但王艾本就是个不太注重细节的人，能想起来送他们礼物就不错了。而且心是真诚的。 反正回头也要向上级汇报，看上级的意思吧。 用了小半天，花了10万欧，总算平衡了一点内心的愧疚感之后，王艾又重新被密密麻麻的工作安排闹的头疼了。身边没人咋办？ 哦也不能说没人，严竹赵丹都不是单纯是“武夫”，严竹是大学专科学历，赵丹甚至是本科学历，闲着没事他们俩在家除了训练就是看书。可他们俩毕竟是王艾的保卫而不是助理，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就像王艾专注于训练、比赛、上学而无法兼顾行程安排等琐事一样。 而且王艾的安保任务其实并不轻松，因为王艾总惹事儿，反华分子甚至都从德国追到了西班牙来抗议。 王艾想了半天，没招！总不能把雷奥妮调回来吧？黄欣、时文君更别提，都是大企业家了，虽说让她们来给王艾当秘书，她们没有二话，但王艾也过意不去，谁都有自己的喜好。许青莲更不行，还在上学，哪怕她将来出国了，以她那个刚强的性格，恐怕也不会甘心给王艾当助理。 要是随便招聘一个的话，王艾还有些不敢，自己生活中的秘密不少，比如身边这俩肌肉棒子，到现在王艾也没搞清楚他们来自哪个“上级”。 “严哥，你看我要请康斯坦丝做我的助理，她能行不？” 回程的飞机上，王艾和严竹聊天：“我的事儿太多了点，80多场比赛，9个正规赛事，再加上其他事儿，千头万绪的，我怕我忘了耽误事儿。随便找人我不放心，也不方便，康斯坦丝行吗？” 严竹笑了笑：“这得你们商量。” 王艾翻翻白眼：“用你说？她是不是愿意，有没有能力，那跟你无关。我不相信不知道我问的是啥。” 严竹失笑，摇了摇头：“她的背景有些复杂，但不是她的问题，嗯，就是一个普通姑娘。嗯，多少还有点崇拜你，嗯，挺漂亮的，比较符合欧洲和中国的共同审美观，也应该符合你的审美观。” “说这些！”王艾摆摆手，闭目小憩。漂亮不漂亮不是最重要的因素，王艾不会拒绝俱乐部安排的翻译，也不会拒绝一个同学兼任的西班牙语老师，更不会以容貌为标准挑选助理。但康斯坦丝的漂亮，还是有点作用的，比如王艾下意识的考虑她当助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美好的事物，人们都会下意识的亲近。 回到家中后，匆匆吃过晚餐，王艾在qq上给许青莲留言保平安之后，出门慢跑了半小时，回来在健身房练了一会，随即就睡觉倒时差。 第二天，接到王艾电话的康斯坦丝来到家中。由于大学即将开课，所以康丝坦斯已经从塞维利亚回到了拉科鲁尼亚，还给王艾带来了两瓶橘子果酱，王艾回赠了从国内带来的两瓶“阿香婆”。 王艾直言不讳的谈到了聘请康丝坦斯做助理的事儿，王艾很喜欢西方人这种直来直去的谈话方式。康斯坦丝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不能耽误我上学。” “不会耽误的，你的任务就是定时提醒我该做什么样的比赛准备了，帮我订机票，安排行程等杂事。轻易不用你跟我到处跑。” “光是提醒你，还有订机票什么的？那不用专门找人吧？”康斯坦丝疑惑的道。 “唔，可能我没说清楚，我的助理是帮我安排行程的，在我确定要参加什么赛事和活动后，你来安排我的行程表，要兼顾我的体力、精力、时间安排，同时为我处理行程表执行的所有事务。或者说，一个行政秘书的部分工作。” “哦，我懂了。”康斯坦丝点点头，突然雀跃：“好啊！” 发现王艾奇怪的看着她，她结巴了几声，补充说明：“我早就想勤工俭学了！” 坐在一旁的严竹，笑而不语。 王艾把自己昨天在飞机上整理的赛事表格递给康斯坦丝，同时又加上了课业的日程。同时要求康斯坦丝就出席商业活动和施拉普纳、时文君直接联系，确定时间。 刚上手的康斯坦丝很生疏，看得出来得适应一阵，闹不好还得专门翻书去学习一番。王艾不管，为了庆祝两人身份地位的对调，从老师变成助理，特意邀请康斯坦丝参加王艾家的晚宴。 等到康斯坦丝离开之前王艾才想起来和她说工资待遇的事儿：“一月两千欧。” “这么多？”康斯坦丝吃惊的瞪大眼睛。 “那一千？”王艾从善如流。 “两千！”康斯坦丝握着拳头：“你说的！” 王艾这才想起来，去年西班牙公布的人均工资是1500欧元，但这个平均数和中国统计局一样，都是把年入上亿的高管拉进来平均算的，实际上大部分西班牙人的月工资都在1000欧元上下徘徊，只不过不同行业、企业会有总额不超过工资的奖金，因此大致总收入在月2000欧元。 而康斯坦丝的工作，是勤工俭学性质的，而不是全日制工作，双方也不需要签署劳动合同，当然也不用缴税，所以这两千欧元的收入是很实惠的。 当然，以王艾的身价来说，助理的这个薪资标准略有些低，但是王艾身边的这两位，总收入也大概是这个样子。王艾不能随便给他们涨工资，那就必须注意不能厚此薄彼。 第九十六节 Rey的复仇（上） 在将琐事都委托给了康斯坦丝之后，王艾卸掉了心中的千斤重担，随即在第二天随队赶赴加利西亚地区的第二只甲级队——塞尔塔所在的维戈，继续联赛的行程。 拉科与塞尔塔的相遇，也被称为“加利西亚德比”。其实拉科鲁尼亚和维戈这两座城市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两支球队之间的对立，却在各自近百年的建队史上渐渐形成，这可能也和欧洲特殊的文化属性有关，当然也可能是足球运动的规律所导致的。这几年沈阳金德队崛起，辽足又一屁股坐在了浑南不走了，所以双方的比赛也渐渐的带有了一点“德比”的味道。 争夺球迷，应当是关键，也就是利益使然，这是俱乐部、球队发展中的碰撞，或者说是一种竞争。塞尔塔历史上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两队都长期在低级别联赛里厮混，直到上个赛季，塞尔塔打进了欧洲冠军杯的决赛圈。为此，小城维戈庆祝了半个月！ 这比拉科还乡下！还没见过世面！拉科西甲夺冠才庆祝三天，可就是这样，已经是让许多豪门球队笑掉大牙了。 本赛季塞尔塔的局面有点不太好，冠军杯上勉勉强强，但联赛成绩却有点悬，现在排名在降级区附近。当然，拉科也不会手下留情。因此这场比赛，经过了半个月休息的双方都是齐装满员，全力以赴。 客场作战的拉科穿着紫色球衣，塞尔塔穿着天蓝色上衣和白色裤子，在冒雨观战的两万多名球迷的助威声中，塞尔塔很是拿出了一点气势。可惜综合实力比现在的拉科差了不少，结果被拉科鲁尼亚干脆利索的打了个5:0 本场比赛王艾没上场。伊鲁埃塔也是知道，王艾回国的事情肯定很多，不一定能休息好，加上他未成年，不能真正当成年球员使唤。对此，王艾乐不得的。他可不是一般的职业球员，把上场机会看的无比重要。因为那关系到个人的曝光率，数据表现以及下一年度的个人收入乃至被豪门招揽的可能性。但这些，王艾都不在意。而且在拉科，他凭借与摩纳哥的单场比赛进五球的表现，根本不需要担心个人收入等等问题。 原则上，只要比赛顺利，王艾对是否上场就不在乎，在拉科他的角色更多的是轮换球员。除非是球迷强烈呼吁的情况下，比如拉科主场，王艾上场亮相的机会就多不少。 而对没什么悬念又对抗激烈的德比战，伊鲁埃塔和王艾自己都比较看得开，能不上就不上。 轻松取胜之后，全队回到俱乐部抓紧时间备战两天后的国王杯。拉科和马竞抽到了一起，将进行两场比赛来决定晋级名额。 王艾也在家中抓紧时间调整比赛状态，上一次和托雷斯领衔的西班牙青年队的相遇，让王艾吃了个败仗，“西班牙金童”战胜了“欧洲金童”，这样的比赛报道让王艾很受刺激。可在国青的实力全面不足的情况下，王艾也是束手无策。这回轮到了西甲，轮到了更加强大的拉科与相对弱小的马竞，王艾摩拳擦掌：你抢了我的世青赛冠军，我就不让你国王杯晋级！ 尽管拉科现在有意放弃国王杯，全力争取联赛冠军，但王艾不同意。赛前一天，王艾难得的主动跟伊鲁埃塔申请，这一场比赛要打主力！ 伊鲁埃塔好笑的看着浑身燃烧着斗志的王艾，即便王艾不申请，这场比赛他也是计划好了让王艾打主力的，轮换队员就是这个价值。如果能赢当然最好，杯赛都是这样，每晋级一轮，就有更多的比赛奖金，可以缓解拉科紧张的财政。 “你想打什么位置？”坐在老板椅上，伊鲁埃塔放松的问道。 “什么都行！”王艾晃晃脑袋：“只要是前场的就行。” “好吧，你来打一场主力前锋，怎么样？” “唔。”王艾皱了皱眉，主力前锋可不好打，对抗很激烈，王艾虽然也能打这个位置，但他更习惯于躲在进攻的二线进行策划，很少直接顶到最前边攻城拔寨。 “不要怕碰撞。”伊鲁埃塔鼓舞道：“要像个勇敢的战士一样，凶狠的，残暴的，杀死你的对手！” 王艾翻翻白眼，也不知道伊鲁埃塔是说真心话还是开玩笑，总之，不能听他的胡扯。 在确认了王艾的参赛意愿后，伊鲁埃塔索性把本场比赛的大名单递给了他，既然你这么有热情，那就多知道一些。王艾接过来之后发现与预想中的差不多，拉科虽然今年的任务首要是联赛，其次是冠军杯，最后才是国王杯，但也没有下定决心全部放弃，所以采用的是半主力阵容，王艾将和弗兰·刚萨雷斯、罗伯特·阿库纳以及贝莱隆作为前场搭档，两个主要边前卫的卢克和维克多以及两大主力前锋的特里斯坦和潘迪亚尼都休息，其余位置也是一半主力一半替补。 但即便如此，王艾对这场比赛也是信心十足。拉科即便是替补阵容，也与马竞的主力阵容相差无几。 离开主教练办公室，王艾兴冲冲的出门去找贝莱隆。贝莱隆正好在训练场上和弗兰静悄悄的站在一起说话，王艾干脆把罗伯特也喊上，指着明天的出场名单，四个人开始了战术配合训练。 1月5日下午，马德里竞技队来到了拉科鲁尼亚，提前一天进行了场地适应。马德里冬天虽然降雨量也多一些，但与拉科鲁尼亚相比还是差了一倍，同时气温也更低。在拉科鲁尼亚的冬天看球，是一定要带雨衣的，穿厚毛裤、防水鞋的。当然也不是没好处，比如拉科球迷一到冬天就变得特别热情。 不蹦哒，冷的受不了啊！ 赛前记者会上，伊鲁埃塔把王艾推了出去，对记者们开玩笑说：“这场比赛是欧洲金童的正名之战，是rey的复仇之战，就不知道卡尔德隆的圣婴是否准备好了。” 马竞主帅何塞自然不肯服软，留下一句“场上见”之后，扬长而去。 第九十七节 Rey的复仇（中） 何塞·穆尔西亚回到马竞队中，对着托雷斯以及众队员道：“伊鲁埃塔说了，这场比赛是王博士对托雷斯的复仇之战。费尔南多，你准备好了吗？” 深受全队喜欢的托雷斯尚未表态，他的队友阿里兹门迪举起拳头：“我们已经打败过他一次了，他没什么了不起，我们还可以再打败他一次！” “好！”何塞点头：“争取这场比赛击败他们。两天前他们进行了加利西亚德比，现在体能状态应该不太好，最多是半主力阵容，我们优势很大。我们现在排名情况不太好，所以对这个双回合的国王杯，我们要想走的更远，就要尽全力在首回合取胜，挫败对手晋级的野心，逼迫对手放弃，从而让我们的联赛更加有利，因为对手比我们的赛事更多，负担更重，都懂了吗？” 马竞叫何塞煽呼的群情激昂，拉科的替补们被rey的演讲也给灌输的摩拳擦掌。 赛前一天伊鲁埃塔有意识的放出了《rey的复仇》，被西班牙体育媒体捕捉到，从而让关注这场比赛的人数激增，表现在电视收费用户上。他们收费电视花的每一分钱，都有拉科与马竞俱乐部的份额。电视台会根据各家俱乐部赛事的受关注度高低来确定下一年度转播费的高低。一些成绩一般，但话题度超高的俱乐部的转播费就会超过成绩好但话题度不够的俱乐部。比如皇马和巴萨无论成绩如何，转播费都是最高的。而商业气息最浓厚的英超比赛，更是善于利用场外因素来炒热比赛，连各自的主教练也经常下场，比如弗格森总是会在赛前喷对手。除了竞技角度出发的打击对手信心的因素之外，商业因素也是重要原因。 现代商业足球，主教练既是球队竞技成绩的负责人，也要经常参与球队形象建设的决策中，被商业部门的人推动和带动着，经常会主动或被动的参与，甚至主教练本人的话题性也是球队文化的一部分。 1月6日下午，双方在里亚索球场，正式拉开阵势，准备一较高下。 伊鲁埃塔信守承诺，果然派出了王艾充任单前锋，让马竞的何塞吓了一跳，他以为伊鲁埃塔的“报仇说”就是寻常的炒作手段，没想到他玩的这么狠！不到17岁的主力前锋啊，他打前腰都能单场进五个，那前锋他要进几个？想到这，何塞冲着场内的后防线呼喊，要求他们盯紧了rey！ 而王艾也果然不负众望，刚刚开场五分钟就首开纪录。贝莱隆、罗伯特、弗兰三人在前场配合，把球塞进了罚球区，并帮着王艾拉扯对方阵型，王艾带球在罚球区内连续两次假动作，晃开了防守队员，拉开了一个很小的射门角度后，突然起脚。这次射门既没有角度刁钻，也没有势大力沉，但马竞守门员猝不及防，在卧倒之前就已经被王艾射门得手。 在热情的队友的拥抱中，王艾跑向场边，对着球迷们挥手。里亚索球场沉寂了多日的“rey！”的呼喊又响亮了起来。 这次打击并没有浇灭马竞的野心，在托雷斯的组织下，依旧协调有力的发起攻势。然而还没等他们完成扳平比分的重任，王艾又进球了。 在上半场第7分钟，也即刚刚进球的两分钟之后，弗兰左边路带球下底传中，被防守球员用脚磕碰出了底线后罚角球，弗兰发出来一个又低又快又直的半高球。戴着一双黑手套的王艾埋伏在罚球区里，在弗兰起脚的一刹那突然启动跑向前点，迎着来球躬身，用额头一蹭，足球稍微改变了角度，仍旧保持着高速的态势，在远角进入球门。 进球得手的王艾哈哈大笑着跑向羊毛卷、大眼皮，总是看起来萎靡不振的老队长弗兰，这是他们赛前突发奇想的角球配合。由于拉科拥有两名高大前锋，分别是特里斯坦和潘迪亚尼，而卢克、维克多两名边锋的身高也很高，都是前场抢点头球的好手。所以这一场比赛这四位都没上，拉科前场的平均海拔就矮了不少。 但也正因为如此，对手才没有充分提防。 而更关键的是，这是王艾在过去四年的所有比赛中的第一个头球！ 由于王艾参加的各项赛事中长期的处于年龄弱势，因此身高一直都比别人矮，所以头球一直没有被开发出来，但私下里，和“斯图卡”白广海关系莫逆的王艾，哪怕没有专门练头球，看也看的明白了。来到平均身高比较矮的西甲，再加上王艾的身高猛增，王艾早已经将头球的基本功完成了，只是欠缺机会而已。 果然，这次策划大获成功，连主教练伊鲁埃塔都吓一跳！我们的rey还会头球呢？那你咋不早拿出来？入队半年，你都各条战线踢进去十多个球了，一个头球都没有！ 摸着秃脑门子的伊鲁埃塔，默默的策划着接下来的比赛如何运用rey的新技术，而场上场下则已经一片欢腾。 足球比赛最美妙的莫过于队友之间的精妙配合的成功。王艾、弗兰、贝莱隆都是以头脑清醒，换言之，球商很高而得名的，因此这一球，他们联手欺骗了对手，队友之间这种心有灵犀的戏耍对手的感觉最是让人沉醉，能够迅速的拉近队友之间的感情。 在球迷的助威声中，拉科攻势大起，隐隐然有血洗马竞的趋势。马竞一方不得不暂时收缩了防线，并加大了防守力度，也就是防守动作的大小来遏制拉科的攻势。 弗兰和贝莱隆将比赛略微控制了下，保持着对马竞的压力的同时，掌控着比赛节奏，而王艾也同时减少了跑动和对球门的威胁，这也是赛前几个人商量好的。 二十分钟后，马竞防线的注意力下滑，结果在比赛第27分钟，拉科发起快速反击，贝莱隆罚球区外挑传空档，王艾罚球区内横向跑动接应，半转身大力抽射，足球笔直的击入球门。 第九十八节 Rey的复仇（下） 仅仅半小时，王艾就在队友的大力配合下完成了个人帽子戏法，其中还有一个金子般珍贵的头球。不管私下里练习了多久，场上这是王艾的第一次头球就破门得手，似乎预示着王艾向“全能前锋”的发展方向又迈出了坚定一步。 配合默契，组织得力，王艾和弗兰、贝莱隆、罗伯特等人的拉科轮换阵容成功的帮助球队渡过了低潮期。一支强队很大程度上考验的不是主力阵容，而是替补阵容。因为凡是强队必定赛程密集，而主力阵容必定都是一流球星，真实实力相差不会太大，但板凳阵容就差距很大了。豪门的板凳阵容也可以是一线球星，而一些新球队的板凳阵容可能只是一批自家青训的年轻人。 主力阵容决定球队的上限，决定了单场比赛，尤其是重大杯赛的成绩，而板凳阵容决定球队的下限，决定了漫长联赛中的最终排名和积分。所以，豪强可以多线出击，所有赛事都要争冠军，而一般强队则必须有选择的放弃，就是因为替补阵容差的远。 现在的王艾尽管在总进球数上，球场统治力方面还不如上赛季的西甲最佳射手罗伊·马凯，但是在里亚索球场，在拉科球迷心中，已经渐渐冲淡了马凯离去的阴影。 相比球风犀利的马凯，王艾的球风更加诡异莫测。马凯是常规战的刺客，王艾是偷袭战的杀手。而话题性方面，王艾就远远超过了马凯，他的生活、他的学业以及他本人，都是拉科球迷津津乐道的话题。球队老板伦多伊罗也是凭借对王艾的引进，从总挨骂到数次被球迷感谢。 完成帽子戏法后不久，里亚索球场的上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而且雨越下越大，这浇灭了拉科的乘胜追击以及马竞力挽狂澜的努力，双方在大雨中结束了上半场。 下半场开始后不久，伊鲁埃塔就换下了王艾，贝莱隆，换上了卢克和塞尔吉奥。不仅是希望王艾更好的保存体能，生怕他感冒，更主要的是他发现王艾在雨战中的表现不好，控球水平下滑的厉害。而精准是王艾发挥的基础，失去了精准，那么不论是射门还是盘带乃至传接球都将出现问题。 其实，王艾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前就有感觉自己的球技存在漏洞，而这一场大雨放大了这个现象，所以在场边王艾几乎没怎么关注接下来的比赛，而是静静的思考自己所面对的困难，寻找解决的办法。 大雨中，双方的组织配合的效率都在下降，卡尔德隆的圣婴并没有放弃，尽管他知道这场比赛的风头全被王艾夺走了，但他本身也不是爱出风头的人。他的努力获得了回报，在下半场第19分钟，门前抢点得手。 而拉科鲁尼亚的替补卢克也随后还以颜色，在右路一记超级远射命中，4:1的比分也保持到了终场。 被淋成落汤鸡的两队球员，纷纷快速的进入到了更衣室洗澡换衣，大家在热烈的讨论着这场酣畅淋漓的比赛，莫利纳等队友更是嬉笑着祝福王艾复仇得手。 俱乐部门前，蒙蒙夜色中，隔着雨幕是已经球迷散去略显寂静的街道和昏黄的路灯，大多数队友有自己的座驾，少部分没有车的，则搭便车，比如贝莱隆就上了弗兰的伊比萨两厢车。而早有准备的赵丹翻开挎包，拿出了三件雨衣…… “我是不是该买一辆车？”穿着雨衣、雨鞋的王艾和严竹、赵丹二人沿着街道西北方向的家中快步走，一边还聊着。 “你可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赵丹笑道：“不下雨，你就想不起来买车，下了雨才着急？来了拉科半年多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这里雨水多。再说，就为了躲雨就买车是不是太奢侈了？刚刚莫利纳邀请你搭车你不还拒绝了？” “他那跑车就能坐俩人，我上去了你俩怎么办？再说，买车还不就是为了用？我觉得我的这种购物观才是健康的，用到了才想着买，而不是觉得好像缺了什么就买，所以我的生活中就没有没用的东西。” “行行行，说不过你。”赵丹晃着脑袋：“反正我觉得你这是有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缺乏计划。” “现在是市场经济，不是计划经济……” “别闹了你俩，咱快点走吧，雨越来越大了。”严竹打断两人的日常拌嘴。 “光走有什么意思？”王艾一把掀开雨衣的帽子：“我要跑回去！” 说完也不等严竹再劝阻，甩了甩背着的球鞋和足球，迈开大步在积水的街道上狂奔。双脚落在一潭一潭的水洼里，让绵密的雨滴引发的涟漪变成了惊涛骇浪。 严竹和赵丹对视了一眼，摇摇头，雇主就是这么不靠谱，经常心血来潮，想一出是一出，关键是他还有执行能力，得，什么也别说了，咱哥俩也跟着跑吧！别的不说，这手腕上的表还是小老板送的呢。 一路开心的跑回家中，王艾简单擦了擦身子就打开电脑，登陆qq，点开“83国青训练班”的聊天群，此刻已经是北京时间深夜了，但仍然有几只夜猫子没睡，赵旭日正在吐槽四川冠城的一场比赛，现在的聊天群还不能发图片，语音，但可以发网址。在王艾的带动下队友们纷纷开通了外国网站的博客，可以上传照片。虽然这年头的网速堪称折磨，但好歹也是最迅速、最快捷的关注彼此的方式，这其实就已经展现出了互联网时代信息大潮的端倪。否则，队友们之间要互相了解，也就只能是电话、短信、报纸或者传真了。 “兄弟们，我给你们报仇了！”王艾啪啪的打下一串字：“今天在国王杯刚刚结束的比赛里，我们拉科和马竞遇到了一起，就是世青赛决赛西班牙队的托雷斯和阿里兹门迪的组合的那支队伍。我赢了，我们拉科4:1，我帽子戏法！” 王艾的一串话发出去没到半分钟，聊天群就沸腾了，就连超级潜水艇的主教练麦超都被炸了出来。 第九十九节 张二文的西班牙见闻（上） “小张，又没吃早饭呢？”报社陈旧的楼梯上，张二文拎着六个大肉包子，边上楼，边和同事们打着招呼，多少有点应接不暇。自从去年亚运会后进京采访王博士归来，所发稿件大获成功以后，张二文在报社里的地位就水涨船高。 2002年借着世界杯的光，推出了“辽阳名人系列专访”后，报纸的销售压力减轻了不少，嗯，具体说就是摊派的时候，下面单位骂声少了点。张二文是王艾的高中师兄，大学学弟，两人在人大期间，辽阳籍的同学聚会的时候也见过，但是不熟。毕竟不是一个专业的，王艾又太忙。 被王艾从师兄跳级追赶成师弟，张二文对这位小同乡不怎么服气，而随着王艾的名气越来越大，张二文的骄傲已经被打击的所剩无几，好在不是一个行业，张二文也是本报社的重点培养对象，内心里的坚持摇摇欲坠，却也没倒下。 而且，张二文的这种不服气还带来了一个直接的好处，没有像一般记者一样在王艾堪称辉煌的成就面前“卑躬屈膝”，他内心里的不满和王艾的成就冲抵，所以他的报道客观中立，严肃谨慎，颇得党报的风采。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还专门点名表扬了他。 刚上楼梯一拐角，副社长迎过来：“呦，小张，又吃肉包子呢？” 现在的张二文不用把肉包子藏裤兜里惺惺作态了，略带谄笑的回答：“是，昨晚上……” “好了，我不是批评你，有事找你，跟我来！”副社长才不关心张二文打算用什么理由搪塞睡懒觉的事实呢，一转身大步前行。 推开小办公室的门，沙发上一把社长和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正在谈笑，见张二文进来了，副部长提提鼻子：“呵！又是肉包子！又没吃饭？年轻人要注意身体。” 张二文笑了笑，他可以和副社长穷对付，但对同样熟悉，但位置更高的副部长就没什么话了，他不想对大领导过于谄媚。 “好了，张二文同志，最近家里有没有什么困难？”副部长端正神色道。 张二文摸不着头脑：“没什么呀。” “嗯，那就好，组织上决定给你一个任务，出一趟远门儿。没什么事儿今天就走吧。” “哦，好，这一次去见谁？去哪？”张二文应承着，这样的事儿很多了，辽阳籍的名人全国哪都有，他负责这一块就经常要出差。 同时，张二文心里有点纳闷，一般出差的事儿，社长就定了，何须副部长特意过来？难道采访对象是高级干部？需要他出头预约？ “西班牙，具体说是拉科鲁尼亚，你到了马德里，会有大使馆的同志接待你，我已经联系好了。” 西班牙？拉科鲁尼亚？张二文想着想着，眉头就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三位领导都是见惯了风雨的，对张二文的微表情心中了然，这小张不怎么愿意，对他上一次采访回来所发稿件的文风，表扬是表扬，但都明白他和小王不怎么对盘。更具体的说是他对小王不怎么对盘，也不知道这年轻人是怎么想的，人家小王还特意表扬过你呢！ 一把社长笑着道：“小张，前几天球迷来信的事儿你知道吧？” 张二文略回忆了下点头，辽阳球迷以辽阳球迷协会的名义给报社发来了信件，请求报社对王艾进行专访。由于王艾在这方面控制的极为严格，在三大造纸集团的影响下，没人敢随便编排他的专访，因而国内社会对王艾的新闻极度渴求。而除了中央电视台、新华社、辽沈、体坛之外，就只有《辽阳日报》了。这几家媒体都是大媒体，也是综合媒体，不可能整天报道王艾的一举一动。而作为王艾的家乡人，拥有一万多会员的辽阳球迷协会更是对王艾崇拜到了极点，作为辽阳出身的国内足坛最大牌的球星，王艾在辽阳的11年生活已经被球迷们翻来覆去的查了个底掉。 没办法，“新”闻没有，还可以有“旧闻”，聊以慰藉相思之情。 而且辽阳日报自从一年多以前报道过一期王艾的采访后，再未有过。于是，神通广大的球迷就给报社发来了信件，请求对王艾采访。 “不光是普通球迷，我们很多市领导也很关心王博士的足坛发展。球迷嘛，不分年龄、不分职业，其实就是我和副部长也是他的球迷，副部长家的公子在球迷协会的活动中，外号就叫‘博士’。眼看年终岁尾了，我们也该对他再进行一次专访了。” 张二文皱着眉：“可是我们的工作计划已经安排好了，下一期报纸的稿件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插队！”社长一挥手：“小张，你要注意，大多数我们家乡的名人都已经功成名就，就是岁数比较大了，身上的话题性也没那么强，更多的是对他们往事的回顾，但王博士不一样，他还小，每时每刻都在创造历史，他的个人专访具有很强的时代性。” “可是，去一趟西班牙要不少路费的，来回一趟，好几万块钱就出去了。” 领张二文进来的副社长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小张就是没眼色，领导都定了你还推脱什么，要不是你上次事情办得好，领导和你废这些话？让你去你还敢不去？再说，去外国啊！我们一个三线城市的党报，十年八年也捞不到一趟去国外，要不是看在王博士不好搞，你又能和他拉上关系，你能捞到这个好机会？ “小张，不要光考虑支出，还要考虑收入。我们的专访，只要工作做到位，稿件质量好，一定会有转载的，而转载是要给我们付费的。”副社长表情严肃的道：“你家里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准备出发吧！你的护照，机票都给你准备好了。” 副部长摆摆手，和蔼的道：“小张，家里有事还是自己有什么困难？我们领导不是不通人情，你要真有事儿可以请假。” 张二文再楞，这时候也不能推脱了，领导给你好差事你往外推，这叫给脸不要脸。 </br> </br> 第一百零二节 张二文的西班牙见闻（中） 走出马德里机场，张二文忍不住脱下了羽绒服，一个从寒冬腊月、大雪飘飞钻出来的东北人到了这零上十五度的南欧，一下就觉出来经验匮乏了。来之前怎么就没想着换一身秋装呢。别说张二文，就是他的几位领导也没想到这一茬。 机场外，张二文背着挎包，挂着照相机，小眼睛使劲睁着举目四望。不远处一个姑娘举着个“张二文”的纸板子。 “你好，是张二文张记者吗？” “诶，是我。” 姑娘笑了笑：“我是大使馆的翻译，这次我陪您去科鲁尼亚。” “诶，谢谢，谢谢。”在姑娘明媚的笑容里，张二文有些窘迫。 “走吧，去大使馆，我们有空房间，你倒一倒时差，下午有空的时候我可以陪您在马德里逛一逛，明天去科鲁尼亚。” 张二文驻足抬头看天，发现时间刚刚是上午八九点钟的样子。 “不用倒时差了，我在飞机上睡的不错，咱们直接去吧？” 翻译看他手里捏着的机票，心中了然，这种国内三线城市的小媒体，经费一定非常紧张，所以订机票的时候压根没考虑在马德里“浪费”一天。被采访对象是个大富翁，起码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么面对着家乡来的穷记者，自然不好意思让客人花钱，这样经费就省下了。 记者出国采访，想多剩两个钱，这也算是通行办法。顶多是在报道中美言几句。 一小时后，两人登上了飞往科鲁尼亚的支线客机。 翻译胡月发现健壮的张二文确实没有困倦的意思，就指了指舷窗外茫茫的积雨云：“每年冬天就到了西班牙的雨季，你来的不凑巧，要是夏天来就好了，去巴塞罗那、瓦伦西亚、塞维利亚或者科鲁尼亚都可以，阳光很好。哦对了，你要是早几天来就好了，刚刚过了‘三王节’，很热闹的。” “对了，你和王博士熟悉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胡月睁大眼睛：“我们几乎隔几天就会收到他的消息，西班牙人很喜欢他，报纸也喜欢他。原来我们都是皇马的球迷，现在都改成看拉科的比赛了。可是他很少来马德里，也就来过一次大使馆。我们虽然同在一个国家，却从未见过，哎呀，国内还有朋友托我找他要签名呢，可我说我不认识他，他们都不相信。一个小国西班牙，就这么点中国人，你还是大使馆的，怎么可能不认识？张记者，你和他熟吗？他的性格怎么样？是不是电视里那么开朗大方？没有那种天才的怪癖吧？” 张二文被胡月一连串的问题给砸的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这个翻译是原本性格就是如此，还是来到西班牙，被热情的西班牙人给感染了，分外能聊。 “我和他也不太熟，见过几面，高中的时候没见过，大学的时候同乡聚会见了几面。后来工作以后，一年半以前采访过他一次。他的性格……” “诶诶等会儿。”胡月拉了拉张二文的胳膊：“你和他是高中同学还是大学同学？那你们怎么会不熟悉？我记得他在高中时候就很出名了吧？” 张二文吭哧两声，面对着姑娘纯真的眼眸，下意识的说了实话：“我比他上高中早，但是他跳级，反倒比我先大学毕业。其实他也就那样，无非是踢球踢的好点而已。” “他还是……”胡月突然住口，看了看张二文，捂嘴笑了。 被窥破心中秘密的张二文有些窘迫，只好改口：“他这人的性子其实还行，不像有些人说的那么样，但有时候他可能比较急，尤其是足球这一圈的事儿，看到不顺眼的就想说。这一点他不怎么像一般的球星，更像一个普通球迷，恨不得立刻就有好成绩。但在生活里，还算好。” 胡月眨着眼睛板着脸点头，忍了半天，吭哧一声又笑出来。 说说笑笑，两个小时的航程过去了，下飞机的时候正好是中午，一道阳光洒在拉科鲁尼亚机场，映照的光暗分明。 两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果然是海边的味道，到处都是……鱼腥味！ “看！”胡月指着机场外的方向，张二文抬头看去，是一块耸立在机场外的巨型广告牌，上面是王艾那张经典的表情严肃伸出五指的照片，一侧有花体的三个字母：“rey”。 奇怪的是，两人并没有从广告牌上找到什么商品的痕迹，好像完全就是王艾的一个半身照干干净净的挂在哪。 “你们是中国人？”同机的一位高大乘客笑眯眯的问，见两人点头就指着广告牌说：“市政府会挑选城市名人的肖像挂在那里，是为了吸引游客。一般来说都是从球队里选人，去年上半年是罗伊，下半年是贝莱隆，千年是弗兰和特里斯坦。伦多伊罗也上去过，不过没挂了一个月就被撤下了，据说被许多市民投诉。哦吼吼！可怜的老板！” 胡月一边听着，一边给张二文做同声传译，等大汉说完了，紧跟着问：“你和王博士，哦，rey熟悉吗？” “哈哈哈，我们很熟，我是他的神父。” 张二文立刻皱了眉，非常敏感的追问：“他皈依了？” 王艾虽然从未在国际国内媒体上公开过自己的宗教信仰，但几乎人人都知道他信仰的是共产主义，要不然表现再好，没有坚定的信仰，“全国优秀共青团员”也不能颁给你。可王艾要是入教了，问题可就严重了。 “哦不不不！”大汉连忙摆手：“他没有皈依，其实我也不是真正的神父，但我比真正的神父更光荣。因为rey的登基仪式就是我主持的，他的王冠也是我花了十欧元订做的，我是他伟大征程的见证者和书记官。嗯，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菲德尔！” 大汉伸出手来：“谢谢你们把rey送给了我们！如果你们找不到他，我可以为你们带路。” 张二文笑了笑，“不用了，接我们的人已经来了。” 机场外，严竹笑呵呵的举着“张二文”的牌子。 “哦，原来是五欧元先生！” </br> </br> 第一百零三节 张二文的西班牙见闻（下） “欢迎你，张记者，胡翻译。”严竹笑呵呵的和两位来客握手：“我是严竹，王艾的助理。” 小城人口密集，但城市规模不大，从机场步行到里亚索球场，也就十分钟，再从里亚索球场到王艾家，也是十分钟左右。赶上阳光正好，所以三人也没坐车，张二文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浏览一下rey的王都。 他虽然是个文字记者，但多少也懂得拍照的技巧，虽然报社不大可能用得上，但他可以办个图片展啊，起码送到辽阳市球迷协会，应该很得好评。 在张二文的镜头里，这座繁荣的小城热情开朗，而且到处都有王艾的痕迹，比如出了机场不远就是一张俱乐部的全家福大幅照片，然后是王艾代言的各类产品的广告牌。 在里亚索球场外，张二文拍了几张照片，没急着进去，明天就是拉科的第19轮联赛了，拉科主场迎战桑坦德竞技，他有都是时间好好浏览。 从里亚索球场向西北走，街道安静了不少，三人正在一边说一边聊，街边的小超市里走出来一个姑娘拦住了三人。 她先看了看严竹，又看了看胸前挂着照相机，戴着眼镜，一幅斯文样子的张二文：“你是来自中国的记者吗？要去见rey的吗？” 见张二文点头，这姑娘说了声“等一下”就反身回了超市，不大会提着一个小塑料袋出来：“请把这袋樱桃送给陛下，帮我转告他，明天是西甲上半程的最后一轮，我们希望能够获取一场胜利，那样，我们就是半程不败啦！还有，半程冠军啦！” 严竹走上前接过樱桃，低头查看。张二文和胡月以为他是不放心食品安全。 送礼物的姑娘在旁边调笑道：“放心吧，五欧元先生，没超过五欧元。” 严竹失笑的摇摇头，对姑娘道谢，并承诺一定转达到位，姑娘开心的挥挥手，回到了超市中，看得出来，她是这家小超市的收银员，也可能是家族超市。 “五欧元是什么意思？”张二文敏感的发问。 “就是字面意思喽。”严竹道：“你可够敬业的，随时随地都在采访。但你的采访对象是rey对吧，别在我这浪费精力。” “不。”张二文固执的晃晃脑袋：“采访他本身没多大意思，央视，新华社早就做过了，我要从他的身边，他的生活里挖掘素材，要不然就没有了独创性，我可以不提你的名字或者你的存在，但你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严竹上下打量了一番张二文，看的出来，这位记者是个倔种，而且他似乎知道一些自己的身份。 “好吧。说起来这和那场比赛有关系，他受伤以后，拉科球迷送来了二百多公斤的礼物，哦抱歉用这个计量单位，因为太多了，只能算重量。后来，我们几乎每一周都能收到球迷礼物，有些礼物还很贵重。小王觉得，球迷的礼物是一份心意，不好拒绝，但过于贵重的就失去了本意，变成了变相的敛财，所以就给我下命令，凡是超过五欧元的礼物一律拒绝，或者拿钱补偿。就像刚刚那个姑娘，她的家族在整个西班牙西北部开了很多连锁性质的超市，她第一次给小王送礼物就送了限量版的西装，我整整给她补偿了1194欧元。从那以后，她就不送昂贵的礼物了，总是这样的小礼品。” “所以……”胡月插话，好笑的看着严竹。 严竹失笑：“所以他们这群热情的拉丁人就给我了起个外号叫‘五欧元先生’。” “哈哈哈！”胡月笑道：“这样也好，你的名气出去了，就拒绝了昂贵的礼物，这样rey和他的臣民之间的感情就更纯洁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到了家门前，进屋后发现家里没人，张二文一问才知道，王艾此时正在海边游泳，顿时来了兴致，王艾的体育爱好很广泛，关心的事项也比较多，但从不知道他还会游泳，于是放下行李，敦促着严竹去海边。 从家门前往北不到五十米，就是礁石林立的海滩，王艾为了方便，平整了大概二十平方米的海滩，铺上了粗砂。这一块是公共海滩，但条件恶劣，所以人们不来，正好方便了王艾的日常活动。 平静的海面上，王艾正和赵丹一起畅游，海滩上还有几个塑料椅，三人也不急，索性坐下，严竹指着王艾和赵丹介绍，原来王艾仅仅会一点蛙泳，还是赵丹教会了他自由泳的，现在正在练习蝶泳。 不大会，王艾和赵丹上岸，十几度左右的海水和气温还是挺凉的，由于粗砂磨脚，所以两人都穿着塑料鞋和泳裤，站在沙滩上，王艾和张二文热情的打了声招呼，就原地前空翻、后空翻，重重的落地，水花迸溅。 胡月看的双眼发亮：“好可爱啊！好像上岸的小狗抖毛。” 一边披着毛巾，王艾一边笑道：“说我是狗？小心我把你推海里。” 张二文和胡月住到了王艾家里，反正三层小楼，空房间很多。张二文在拉科鲁尼亚整整呆了10天，为了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写出一个精彩的、独家的系列文章，张二文几乎追随着王艾的一举一动。清晨跟着王艾出去晨练，上午跟着上学，下午跟着训练，不仅在里亚索球场亲眼见证了拉科2：1击败桑坦德竞技，还跟着拉科去了一趟马德里的卡尔德隆球场，见证了两位金童的“二番战”，可惜缺乏斗志的马竞放弃了比赛，以0:2小负拉科。从而在两位金童的竞争中，王艾彻底的扳回了一局。 张二文不仅大量的记录王艾的日常生活，还广泛的对他的同学、助理、教练、队友、普通球迷乃至市民进行了广泛的采访。在拉科与马竞的国王杯第二场结束后，带着厚厚的采访记录和王艾赠送的一大包西班牙特色礼品，在马德里机场告别了亲自前来送行的小老乡。 漫漫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到达沈阳时，张二文才猛然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心里那点对王艾的芥蒂，已经冰消瓦解。 </br> </br> 第一百零四节 寄给祖国的贺年卡（上） 像王艾这样站在金字塔尖的人，总会莫名其妙的被人讨厌，比如被王艾“挤”出各支国家队行列的边缘球员，比如被王艾“抢”走了的广告代言的体育明星，再有就是张二文这样的和王艾没什么关系但内心骄傲的人，也会因为心里失落而产生不良情绪。王艾成名多年，然而他却很少会收到同学的消息。当初他刚到图宾根的时候还和大学同学通过一些信件，很快就越来越少了。而等他到了西班牙，几乎就再未收到过当初同学的信息。 自从发现同学们渐行渐远之后，王艾就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自己上进的道路不能中断，在中国足球整体下滑的大趋势中，逆势上升必然会越来越耀眼，也必然会越来越孤独。对此王艾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珍惜每一次偶遇，越过中间阶层，深入到底层，扩大普通民众对自己的好感，来对抗方方面面的压力甚至是恶意。 张二文的来访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王艾没时间去接触家乡的球迷协会，却可以通过记者的笔触来塑造家乡人对自己的感性认识，这决定了以后，尤其是互联网社区时代来临后，一旦出现风雨波折和负面消息，会有大批的普通人，尤其是血脉相连的家乡人站在自己一边。 早在米卢国家队期间，王艾就隐隐然察觉国家队名单当中有权钱交易的现象，一些足协的大大小小的领导总是暗示谁该进，谁该上，说他们都是自认为懂球是无法解释的。一些非专业出身的领导不可能对自己的水平一点也没有认知。 不收钱也不一定就是“洁白无瑕”，很可能是一种长远的利益交换：我推荐你儿子进国家队，你帮助我女儿当公务员。只有没什么门路和关系的人才会花钱硬上，最后被翻老账倒霉的也恰恰是他们。 王艾不指望在国字号里边完全杜绝，但起码的希望主力阵容是干净的，是纯粹的以比赛成绩为选拔标准的。但这样一来，王艾的诉求必然引发产生激烈的冲突。 夺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王艾再牛，动了人家的蛋糕，也要提防被人拼命。而他带动的国家队成绩越好，国家队名单的含金量越高，那么未来未尝不会出现“天下攻王”的局面。 在张二文带着丰厚的收获在小年的这一天赶回国内的同时，拉科全队回到了主场，备战西甲下半程的首场比赛，对手是萨拉戈萨。几天后在里亚索球场上，以王艾为核心的逐渐成型的轮换阵容在上一场轻取马竞之后，下场休息，以特里斯坦、潘迪亚尼、卢克、维克多、巴勃罗为主的主力阵容，以4:1轻取对手。 比赛结束的第二天，王艾意外的收到了从国内寄来的大包裹，一看寄送人，黄欣、时文君、许青莲、雷奥妮四人联名。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这是这四人相继意外的收到了王艾的礼物后，一起琢磨给王艾的惊喜，怪不得连个电话都没有。 这个四四方方的大包裹，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用手按了按，还挺结实。王艾和严竹、赵丹二人打赌，猜里边是什么，结果两人相继摇头，一立方的大包裹，西班牙邮政公司是开着叉车才送进屋的，别说王艾一个人，就他们仨加一起也用不了这么多东西。 用老虎钳子掐断钢带，用斧子劈开木板，再拆开包装纸和包装袋，入眼的一片宝蓝色，王艾哭笑不得的提起来一看，宝蓝色白团花的唐装。可一件也就罢了，拿起一件又一件，王艾的两只手都不够用了，还有一层，后来三人统计，总计三十多件大大小小的唐装。唐装之下，还有三十多顶红蓝相间的瓜皮帽，都是丝绸的，特别顺滑，手感极好，而且颜色也非常正。 这下，王艾就懂了，这是给自己队友送的礼物。对哦，眼看春节了，自己是拉科队中唯一的亚洲人，更是唯一的中国人，理应当和队友们共度佳节。 服装之下是另外一个牛皮纸的包裹，打开后是一水儿的中华传统美食，除了大米糖糕、山东煎饼、东北打糕、绿豆糕、糯米切糕、驴打滚、千层糕这些不怕磕碰不怕变质的干货之外，还有十瓶阿香婆，十瓶老陈醋，十瓶酱油，还有咸鸡蛋、鸭蛋，两袋元宵、汤圆，两大捆的腊肠外加十条最大号的，方方正正的，20乘20乘80的巨型火腿肠！这是笨蛋食品从浙江金华引进两头乌后推出的新产品。 在这些食物之下，还有两大袋干的松散蘑菇，以及用一个单独的小皮箱装的佛跳墙的全部原料以及烹制说明书。 “我的天，这是要让我过个肥年啊！”望着摊开来，铺满了客厅的食物，王艾目瞪口呆：“我觉得，我的健身计划要增强一个档次，要不然非得吃胖了不可。” 从这份礼物中，王艾看到了收到意外礼物的四人的思维周密，以及难言言说的恶趣味，反正王艾是没想到。这可不算完，这么多东西显然不是给王艾一个人吃的，那得吃到明年这时候，她们很显然是在催促王艾举办一个大型的“中国年”庆祝活动。那就意味着，王艾不仅要负责分发礼物，还要承办这次聚会，还要办得好。 过年了，总得吃饺子吧？谁包？除了王艾三人，还有谁会？拉科全队25人，加教练，这就三十人出头，都是踢球的大肚汉，一个人吃一斤饺子玩一样，三十多人这就三十多斤，一斤饺子三十个，三十斤就是一千多个饺子…… 一想到这，王艾就想起了一句象棋术语：卧槽！ 很明显，让这帮笨手笨脚的队友一天之内学会包饺子，难度太大，为了不让饺子变成汆丸子，就得三人动手。 从这，王艾就能想象到，突然收到王艾的全套礼物时，她们的惊喜交加外加哭笑不得的表情。 恶人终须恶人磨，给人恶作剧，结果这四个姑娘联手打了回来，王艾还没法拒绝。请人吃饭，终究要有个诚意不是？ 第一百零五节 寄给祖国的贺年卡（中） 王艾和严竹、赵丹正在一边收拾，一边商定计划的时候，康斯坦丝推门进来，随即就惊呼一声：“你们抢了商店？” 小姑娘曾经见过赵丹习武，对这个帅气的小伙子的战斗力印象十分深刻，因此一见到满地的、凌乱的吃的用的，就脱口而出。 王艾三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不怀好意的看向了康斯坦丝。要教会那些队友很困难，但要教会一个心灵手巧的小姑娘应该没什么难度。这样一来，每人承担的工作量就从333个饺子，变成了250个饺子。 “嘿嘿嘿！”王艾笑着逼近不断后退的小姑娘，康斯坦丝吓的要夺路而逃。还是“五欧元先生”出口阻止了王艾的恶作剧，把事情一说，康斯坦丝欣然答应。她是王艾的助理，虽然帮着王艾下厨不再工作范围之内，但王艾也没有义务请她吃饭啊，人情往来就是这么回事儿。反正只要是中国人在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人情味。 再说，来到拉科鲁尼亚半年多了，经常和俱乐部混在一起，拉科这支平民球队是如何“俘获”王艾的，就是如何“俘获”康斯坦丝的。 三人迅速行动起来，先制定了一个计划，然后王艾去俱乐部报告伦多伊罗和伊鲁埃塔，严竹当天就开始购买了面粉教康斯坦丝包饺子，赵丹则去超市购买了芹菜准备晚上一试身手。 俱乐部很快批准了王艾的计划，伦多伊罗和伊鲁埃塔都表示要亲自参与。随后王艾又给胡月打了电话，申报了相关计划。中国驻西班牙大使馆本来也有相应计划，这下双方的计划结合了起来。 海外球员当中德国的图宾根青年是人员最多的，但德国联赛正在冬歇期，白广海他们都已经回家过年去了。剩下的就是英超和西甲的孙继海、李铁以及王艾三人。曼城和埃弗顿一样，最近的联赛都是一平一负，排名都在降级区附近晃荡，两人在球队中虽然是中坚和主力，但影响力却没有像王艾对拉科一样。 所以当王艾的计划通过大使馆的渠道汇报到国内以后，央视很快就和西班牙当时电视台达成了委托协议。 几天后的1月21日下午，拉科赶赴塞维利亚进行国王杯的八强战的首轮比赛，经过了九十分钟的较量后，王艾领衔的轮换阵容，以2:0小胜对手，王艾本场比赛有一个助攻。 比赛结束后，全队没有在塞维利亚休息，而是急匆匆赶赴机场，回到了拉科鲁尼亚，直接到了俱乐部，这时候受到央视委托的西班牙电视台已经架设好了直播设备。 时间是北京时间凌晨一点，西班牙当地时间晚上七点。 俱乐部会议室，被康斯坦丝以及其他俱乐部人员妆点的焕然一新，连大门上都贴上了对联和福字，门外挂起了胡月从马德里带来的红灯笼。队友们嘻嘻哈哈的穿戴上光滑昂贵的丝绸唐装，瓜皮小帽。西班牙人肤色较黑，头发也是黑的，所以除了高鼻深目之外，乍一看和中国人差不多。 对着镜头，二十几个洋鬼子抱拳拱手：“过年好！” 除了腔调有点怪之外，还挺整齐的。鞭炮声里，严竹、赵丹、康斯坦丝端上来一盘盘热腾腾的芹菜猪肉馅的饺子，搭配着西班牙的水果、蔬菜、烤鸡、炖肉、香肠、海鲜以及王艾带来的各色点心，每人都是满满的一大托盘。 在队友们拿着叉子好奇的，或小心翼翼，或被烫的龇牙咧嘴的欢声笑语中，王艾也穿着一身儿的唐装对着镜头做最后发言：“这里是西班牙的拉科鲁尼亚，我在异国他乡和我的队友们渡过这个特别的春节，给他们带去中国的文化和美食，让他们感受中国的新年味道。在此，祝愿伟大祖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直播最后，是以王艾捧着一个揭开来的瓷坛子，迈着四方步，在队友们纷纷提着鼻子的密切关注下，唱喏一声：“油了油了，佛跳墙来了”结束。 北京央视直播大厅里，分秒不能差的全国最大新年晚会的央视春晚，难得的给了整整一分钟的时间。当画面定格在拉科众将聚焦“佛跳墙”的一幕后，演播大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最后一次主持央视春晚的倪萍笑容可掬的走到舞台中央：“这是一封寄给祖国的贺年卡。在万里之外的西班牙，王艾和他的朋友们发来了特别的祝福。让我们一起祝愿伟大祖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近几年来，随着王艾的异军突起，中国足球各条战线上的成绩有了明显提升，王艾率队先后历史性的取得了亚少冠军的连庄，历史性的拿下了世少冠军并连庄，第二次拿下亚青赛冠军，历史性的拿下了世青赛的亚军，历史性的拿下了亚运金牌之后，中国足球在各项体育项目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因此今年的央视春晚，不仅邀请了去年世青赛亚军的83国青代表，还特别邀请到了足协专职副主席阎世铎出席。而鼓掌最起劲的就是他们。 因为全国都非常关注2004年的国家队预选赛、国奥队预选赛以及亚洲杯这三大赛事，请阎世铎来就是表决心来的。面对朱军的现场采访，尽管阎世铎心中没底，但还是满面喜气的承诺要争取历史最好成绩。 王艾和拉科的祝福送到之后，春晚的时间所剩无几，几乎马上就是《难忘今宵》了。 凌晨一点半，阎世铎和麦超从央视大楼离开，在漫天的烟花下，两人没有坐车而是沿街缓缓步行。 对于新近崛起的麦超，阎世铎很欣赏，83国青从濒临瓦解边缘“起死回生”，还创下了历史最好成绩，让人大跌眼镜。麦超用实践证明他没有辜负阎世铎的临危受命。尽管当时委托的有点三心二意，但结果是好的。 “小麦，你说小王说的是真的吗？事情真有那么严重吗？” </br> </br> 第一百零六节 寄给祖国的贺年卡（下） 王艾短暂的回国期间，曾经和麦超见了一面，当时他就严峻的告诉麦超他对本年度各项大赛的判断，千万不要被过去几年的好成绩迷了眼，中国足球并没有在上升通道中，而是仍旧在不可阻挡的大滑坡。在这种背景下，任何好成绩都是虚浮而缺乏根基的。 王艾以自己举例，自己的同龄人中，尤其是城市里的孩子几乎没有踢球的，莫说踢球的，就是从事体育运动的也非常少了。各地的体校机制半残废，选材对象急剧缩小。在“读书无用论”被驳斥的体无完肤的同时，“读书万能论”实际上也出现了，这就使得智力教育完全超越了“德智体美劳”的范畴，变得一家独大。 全民投资教育，正是新世纪初中国社会的真实写照。所以，丁俊晖的成功甚至会被讨论“是否正确”，因为他就是小学毕业而已，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完成。 这一阶段的中国社会，多少还有些操守，还没到不问手段，只问结果的唯利是图阶段，还没到“马爸爸”、“国民老公”大行其道的时代。换言之，新世纪初，中国人的心中还有一份坚持和纯真。 王艾和麦超说的是目前足球人才的选拔只能从农村小孩中挑选，选材面缩小了一半还多。这种基础的削弱将决定未来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中国足球的成绩，压力极大。千万不能盲目乐观，否则中国社会的心气被吊的太高，一旦出现问题，球员、教练、足协乃至阎世铎都将为此付出重大代价。 麦超思索了几天后，才专门向阎世铎汇报了王艾的警示。同时，类似的警示也从一干足坛名宿那边不断的传给中国足协，清醒的人总是有的，不仅仅是王艾一个。比如高丰文就托人给阎世铎带话：“我的足球学校都要办不下去了，来的孩子太少，有兴趣的孩子、有意愿的家长太少，而这个趋势已经持续五六年了。具体说，80后的一代人不像以前的人一样能吃苦，选择余地小，他们这一代人已经开始减少了对足球的关注和投入。” 警讯不绝于耳，阎世铎自然忧心忡忡。身为中国足球实际上的最高负责人，足坛的一切都与他直接相关。这两年中国足球成绩好，他也春风得意，领导接见、社会表扬等等，可要是成绩突然差了，或者说像王艾说的那样“打回原形”了，那么他当初享受了多少，以后就要“赔偿”多少，尤其是他还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可是万万不敢落到那等境地，大赛上一个进球、一次红黄牌都会让他心惊肉跳。 “我觉得他说的是很认真的。”麦超低声道：“阎副主席，您和他认识的比我和他还早。小王脾气虽然不怎么好，但从不放空炮。他恐怕是真的觉察到了危险。”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呢？危险又来自何处呢？如果是整体大环境的问题，小麦，你现在也是足协干部，国家队助理教练，今天又只有我们两人，我实话说，凭借我或者足协，都没什么好办法，我们顶多是多努力的宣传，推动，扶持青少年足球运动发展，比如笨蛋杯，但短期内不会见效。” 阎世铎摇头叹口气：“我现在想知道的就是如何能维持今天中国足球的局面，哪怕没有提升，维持原样也好，怎么着也得渡过这个低潮期。小麦，你别以为这都是我在为我自己考虑，成绩好坏确实和我有很大关系，但也不是我说这番话的全部。追求成绩不仅是我的政绩，也是中国足球的需要。如你所说，踢球的孩子越来越少怎么办？要是成绩好，是不是还能拉动一下？球迷夸奖，不骂人，社会评价好，是不是能多少缓解一下？基础强大时，需要好成绩，基础差了，更需要好成绩，你说是不是？” 麦超点头：“我和他见面之后，这几天认真的思考了下，我觉得他有两个意图，一个是希望我们想办法给社会、球迷降温，将预期降低一些，给我们一些回旋空间。现在有些媒体已经公然喊出了‘亚洲冠军，势在必得’，事实上，哪那么容易。别说世界杯我们小组没出线，排在日韩之后了，就是沈指导的国奥队，拿下亚军金牌也有偶然的成分。而且我们中国队的习惯是年龄越大、成绩越差的。” 阎世铎无声的点头，对这个论点或者说现象，他已经被王艾多次表达所认识到了。 “第二，我觉得他应该是希望我们对各支国家队严格管理。”麦超说到这，突然住口不谈了。 阎世铎等了会，扭头看了看，才微笑道：“小麦，出得你口，入得我耳。” 麦超咽了咽唾沫，回头看了看才低声道：“当时我和小王见面的时候他就提过，这几年国家队成绩好，国家队名单也更值钱了，肯定会有很多人插手，会有人希望搭上这个顺风车。一旦进了国家队，再有了好成绩，一个队员的收入的变化就太大了，要是幸运的在大赛中进了球，这里边的人民币都是百万级计算的。可这样一来，国家队的成色势必要降低，同时球队团结也难以保证。有人有背景的就敢欺负没人没背景的，而没人没背景的光靠本事的也瞧不起他们。我们一个弱队，队员不是最好的，而且还不团结，怎么踢得出来呢。” 阎世铎低着头，走了一会，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浓重的烟雾萦绕在他的脸上，笼罩着忽明忽暗的烟头。 几分钟后，阎世铎丢下烟头，拍了拍麦超的肩膀：“小麦，谢谢你对我说实话，你们的意思我懂了。你放心，今年国青、国奥、国家队的名单，我亲自抓。走吧，夜深了，我的司机也等我半天了。” 两人分别，阎世铎上车之际突然喊住了麦超：“小麦，替我向小王转达一句话，希望他保护好身体，各支梯队需要他发挥领袖作用。他是我们中国足球海外兵团的带头人，他和他的朋友是各支梯队里最大最强的派系，只要他稳住了，看准了，我就能放一半的心。我老阎别的也没有，但我可以做主，给他一票否决权。不论遇到什么事儿，我都是他的靠山。” 麦超心中惊叹，面色不露，站在车前频频摆手。 “哦对了，还有一句。”阎世铎露出笑脸：“跟他说，他的贺年卡，祖国收到了，中国足球和我也收到了，谢谢他。” </br> </br> 第一百零七节 国奥来了（上） 习惯了在家乡过春节，突然换到了在外国，在一个没有亲人围绕、没有鞭炮声声、没有直播春晚等等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哪怕有几十个人陪着，内心里还是有一份别样的孤独。 在俱乐部小聚一场，晚上九点多，精疲力尽的王艾才返回家中。家门前尽管也贴着春联，却怎么也不是家乡的味道，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就是此时此刻。想给家里人打电话，这时候家里已经是后半夜了，还是明早再说吧。 上楼在客厅里，王艾给孙继海和李铁分别打了电话，他们在英国此刻的心情也差不多，孙继海还好点，毕竟出国好几年了，李铁可是刚出去的头一年。 嘻嘻哈哈一阵，冲淡了很多愁绪。 第二天是中国的大年初一，王艾一清早就抱着手机发拜年短信，家中企业的金书记等前辈，足协的阎世铎等领导，徐根宝等教练，基本就是王艾需要拜年的对象。至于84国少、86国少、83国青、81国奥以及米卢国家队、图宾根青年队的队友们，王艾直接群发短信：“过年好！真羡慕你们可以过个好年，我就没办法了，还得踢西甲联赛，一场比赛才两万欧元，唉，苦命人祝你新年快乐。” 几分钟后，手机就震个不停，十几条短信过来齐刷刷的俩字:“嘚瑟！” 这天上午，王艾在课堂上难得的违反了纪律，实在是打来的电话太多，而且凡是来电者就没有一句话说完的，絮絮叨叨十来分钟，直到电话打没电为止。初一的这一整天，王艾几乎都是抱着电话渡过的，后来实在忍不了了，干脆回家打开qq，在各个聊天群里群发拜年信息才算了事。 好在不论是课堂上的教授还是俱乐部的教练，都知道这一天对中国人的重要性。初一的晚上就冷清了不少，王艾结束了一下午的训练回到家中，看了看食材还有不少，索性打电话把康斯坦丝请了过来。昨天晚上就做了两坛的佛跳墙，队友们一人分一小碗而已，材料还有不少，白天的时候赵丹在家就已经炖上了，此时味道正好。 有活泼的小姑娘陪伴，这个新年才没有太冷清。 等一夜过去，这种愁绪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尽管零零碎碎的还有不少电话打来，王艾却已经调整好了心情。选择了职业足坛，选择了到欧洲发展，就必定身不由己，这一关迟早要过。 大年初五，拉科全队客场对阵毕尔巴鄂竞技，拉科派遣了主力阵容上阵，但拉科主力们的状态似乎不太好，上半场是以0:1结束的。说起来，拉科的轮换阵容远远达不到全部轮换的水平，其中有一半的人员是无**换的，比如贝莱隆。顶多是轮换时，踢半场比赛，消耗还是不小。三线并进的比赛安排，对拉科现在的阵容来说，负担还是太重了。 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主力前锋特里斯坦受伤，需要休养一个月，卢克和维克多刚刚伤愈，状态不佳，就累潘迪亚尼一个人，几场比赛下来，这个“乌拉圭人”也没了进球感觉。 伊鲁埃塔只好在下半场派上王艾顶替维克多在右边路，好在有“春节加成”的王艾表现不错，分别在下半场第11分钟和26分钟，一传一射，帮助拉科最终以2:1击败了对手。 全队回到主场休息了一天，国王杯上的对手塞维利亚队来访，拉科的状态仍旧低迷，勉勉强强赢了个1:0，还是王艾下半场上场后攻破的对手球门。 王艾最近总是会在比赛中有进球表现，屡屡在全队状态不佳时站出来承担获胜的重任，也就越来越得到伊鲁埃塔的信任。当然，年龄的劣势仍旧存在，所以王艾的良好表现也并未引起队友的不满。 主客场双杀塞维利亚队以后，拉科顺利进入到了本赛季的国王杯四强。而在联赛上的一骑绝尘，隐隐然让今年拉科有望再一次实现双冠王的梦想。 在主场对阵塞维利亚队的时候，拉科的看台上有一群特殊的观众：沈祥福领衔的81国奥全体队员。 被王艾的警讯惊了的不止有阎世铎，还有沈祥福。他的队伍早已经成型，队员都是固定的，又屡创佳绩，老沈在足坛也算树大根深，所以他的队伍并不担心在球员选拔方面出什么问题。然而，前年王艾拉着国奥到德国做体检的结果以及后来的亚运会的好成绩，已经让老沈对王艾不说言听计从，起码也是没有当做普通球员来看待的。 而即便没有这些，作为新科的亚洲足球先生的话，老沈也没有轻忽的道理。因而得到警讯后，老沈迅速振作了起来，由于三月份就要进行国奥的奥运会预选赛的决赛了，因而老沈一咬牙，这个年也不过了，甚至临时调整了集训计划。在上报了足协并获得批准后，就带队提前来到了西班牙。 好在地方俱乐部也知道目前国奥的赛事十分关键，决定了中国队是否有机会第二次踏足奥运赛场，因此很痛快的放行。其实队中最大牌的球星除了王艾就是曲波、宗磊，而曲波和宗磊都在图宾根青年，也得德国的冬歇期，所以没什么难度就跟着来了。 老沈决定从一月末到三月初的大赛之前，全部集中在欧洲拉练，其中首选在拉科，次选在图宾根，然后是柏林赫塔以及王艾特意联系的拜仁青年队。 由于王艾在去年12月回国的时候行程太紧凑，因此也没和老沈谈很多，所以此行老沈的首要目的是和王艾再次深入交流一番，除了分析对手之外，也是为了统一思想。对王艾的性情老沈也算摸透了，这小家伙就属驴的，得顺毛捋，只要思想上没问题，不用你挥鞭子，他就自己使劲往前跑。可要想不通，他就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跟着对着干。 而除此之外，老沈也是对国奥的前景不大放心，希望来欧洲一趟，借助王艾的渠道请高人帮着看一看，挑一挑毛病。 </br> </br> 第一百零八节 国奥来了（下） 赛后，王艾和国奥队友们才正式见面。一众队友，分别最短的也大半年了，比如图宾根青年的曲波和宗磊，比如经常互相挖苦，却又无比关心的赵旭日。而和杜威、徐亮、于涛、张耀坤他们，已经一年半没见了。 事实上，这一年半国奥也没闲着，平均一年有三个月时间在集训，也就是王艾、曲波、宗磊三人因为留洋的因素参加的少，其中尤其是王艾，毕竟年龄差了六岁，还是关键的成长期，所以只能当特殊武器使用的情况下，一次集训也没参加。 久别重逢，特别亲近，正如王艾在拉科甘心替补地位换来的友好队友关系一样，在国奥也是如此，不论王艾从国奥身上“攫取”了多少荣誉，队友们也无话可说，人家上场时间最短还能有什么可说的，能力使然。 大家见面说说笑笑，其中不乏有对王艾能够在拉科踢球十分羡慕的因素。这一批国奥队员基本上都已经是国内俱乐部的一线队身份了，最差的也是轮换队员。可不是两年前勉强进入一线队，对能够立足甲a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了。随着曲波尤其是宗磊的意外留洋，队员们的心气也都高了起来，眼界也都远了起来。 尤其是赵旭日，更吵吵半年了，要王艾带他出国。可惜王艾冷血的拒绝了：谁让我在国青时候让你出头，你缩了的？呆着吧你！ 王艾一边和队友们闲聊着，一边观察着队友们的神色，虽然事后肯定要问队医舒伯特要详细的体检数据，但有些问题在表面上也能看得出来。通过简单的观察，王艾挺高兴，队友们精神饱满，肤色健康，神情活跃。而当初王艾和这支国奥初接触的时候，他们除了纸面上的数据优秀之外，在现实中的观察简直惨不忍睹：一个个消瘦枯干，形容枯槁，精神萎靡，肤色暗黄，印堂发黑…… “怎么样老曲，听说你最近不太舒服？”在拉科的训练场边，王艾和曲波坐在一起聊天：“我前段时间听雷奥妮说，你好像检查出了什么问题？” 曲波咧咧嘴：“嗯，是有点小问题，据说什么激素分泌过于旺盛，我也搞不太懂，总之就是让我情绪上保持平稳，不要过于急躁，心态要放宽和，压力不要太大，总之，就是让我继续养着。” 说到这，曲波有些泄气：“我都养了快一年了，拿着俱乐部的高薪，却没给俱乐部做什么贡献。” “别别。”王艾赶忙挥手：“这半个赛季你都进了5个球了，不少了。整个赛季下来能够进10个球，在哪一家欧洲俱乐部都是主力，何况你的病还没好。你放心养着，俱乐部亏不了，买的还有卖的精？等你养好了，我们叫高价把你卖了，一把就什么都赚回来了。” 曲波摇头：“我这不叫病，就叫身体不……嗯，和刘国梁的情况有点像，就是内分泌的问题。” 王艾笑了笑：“还是珍惜身体吧，内分泌的初期确实没太大问题，但你要是不注意，一旦严重了，现在的状态都保持不了的，有病就得治，可不能讳疾忌医。” “我知道。”曲波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可我都24了，不是少年了，可老也不好，老这么半死不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王艾听完，拉着疑惑的曲波站起来，到了一旁没人的地方笑道：“曲哥，你是不是傻？我问你，咱理想的职业生涯应该是什么样的？我总结无非是赚大钱，出国留洋，进入国字号报效国家对不对？可你已经都实现了好不好？财务自由实现了吧？我听说你在海边上买了个大别墅？在图宾根也是主力位置，而且肯定有下家，而国字号更别提了，国奥的亚运首金有你，米卢、阿里两任主教练的国家队，你也是铁打不动，我说你现在还着什么急？再说，都知道你身体不好，难道不是好事儿？正因为你身体不好，大家才不会逼你，你可以轻松的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踢球，这哪里不好了？你就非得要撂着蹶子，流血流汗才觉得对得起自己？我觉得你还是想的窄了，足球比赛不是工地的力工，不要你一个劲的猛干，而是要巧干。比如一场比赛你可能‘消失’了85分钟，只有5分钟的高光表现，但这就足以改写比分，足以让方方面面满意了是不是？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不是更容易打出状态？所以我觉得曲哥你还是最好找机会上个大学，你这是想不开非要跟自己较劲。” 曲波叫王艾说的呵呵直笑，听完了才摇摇头：“你说的有道理，你说的都对，但我就是觉得叫你这么一说，我是一肚子话说不出来。” 王艾楞了下随即大笑：“曲哥，其他的就得看天分了。” 和曲波的这么一番交流，让王艾意识到自己的足坛成就对队友们的作用除了“震慑”之外，就是巨大而无形的压力了。连曲波都感受到了王艾的压力，何况是其他人？曲波已经是这支国奥最成功的队员了。 于是，当天的夜训结束后，王艾跟随国奥到了入驻的酒店，在得到沈祥福的批准后，临时召集全队做了一次简单的讲话：“各位能够入选国奥，证明各位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各位能够走到今天，也是在历经了多轮的拼杀，淘汰了众多的竞争者后才有的。你们都已经是成功者了，而在中国足坛上，你们既是唯一的亚运冠军，也很可能是第二次进军奥运会的队伍，也是史上最优秀的一支国奥队。至于个人成就，我确实比大家都多了一些，但今年已经是我留洋的第四个年头，我在国外也经历过两年的低潮期，从低级联赛起步一点点攀升上来的，现在伴随着我们队的成绩越来越好，你们迟早也会拥有留洋的机会。即便是个人技术，我所拥有的也并不是独一份，比如任意球，徐亮就很厉害对不对？所以，拜托各位，别光盯着我，我压力很大，有那功夫，你们盯着点外国人，心有多大，梦想有多大。” </br> </br> 第一百零九节 雕弓射天狼（序幕） 由于拉科最近的赛程太密集，所以主力阵容实在抽不出精力来，因此国奥在拉科鲁尼亚的热身赛对象其实是拉科b队，现在在西乙。由于拉科崛起太快，所以自家青训搞的很一般，远不是皇马和巴萨那种人才辈出的环境，因而是典型的弱旅。 不过老沈和国奥也不是没有收获，除了可以近距离无障碍的观察拉科的训练比赛之外，队员们也可以通过翻译直接向拉科的诸多成名球星请教，王艾甚至专门请出来了伊鲁埃塔临时给沈祥福帮忙，在观察了国奥的训练课、热身赛后提出了不少意见。 本来这种情况下一般外教是不会说什么的，但老沈的心很诚，拉科是欧洲强队，也是世界强队，而中国国奥在拉科面前委实算不上什么，所以老沈把伊鲁埃塔的“指教”看的很重。同时伊鲁埃塔的性子也是直筒子，很是认真的用拉科的训练器材指点了一番国奥的训练。 作用会有多大不好说，但起码强化了国奥的信心，同时也拉近了双方的关系。沈祥福已经承诺回国他就托人联系，今年夏天争取邀请拉科到中国走一趟。 伦多伊罗喜出望外！拉科这些年成名也有一些邀请赛，但谁不愿意更多的捞金呢？何况是财政困境下的拉科？而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决定了一旦球迷的热情被调动起来，可以带来海量的财源。 只不过注定遗憾的是，届时王艾可能无法参战了。 2月1日，拉科坐镇主场，接待了已经十天内第三次见面的塞维利亚队。双线出击就这点有趣，很可能和一个对手在很短时间内反复较量。国王杯上被拉科双杀之后，很是有点泄气，所以本场比赛没有表现出旺盛的取胜欲望。而拉科也以半主力阵容迎战，比赛有点波澜不惊，最后的比分是1:0，一球小胜。 当然，这一场比赛之所以用了半主力阵容，也是和即将到来的国王杯半决赛有关。面对联赛积分的良好局面和国王杯的“唾手可得”，俱乐部上下都暂时的把注意力挪到了即将到来的国王杯赛事上。为了囤积兵力，这场比赛王艾甚至都没捞到上场机会。 看台上，王艾和沈祥福、唐鹏举、陈金刚等人坐在一起，漫不经心的看着拉科与塞维利亚的下半场比赛。大家都是专业人士，哪怕身边的球迷还在一阵一阵的担心，但这几人都清楚，塞维利亚没有取胜的信心，拉科也没有大屠杀的意愿，最后的结果不是平就是小胜。他们更关心即将到来的国王杯半决赛。 “你们教练对你可是够重视的，提前给你储备体能了。”唐鹏举笑呵呵的道。 “得全力以赴啊。”王艾莫名的感慨了一句。 “嗯，双冠王嘛，谁不想要。诶我记得好像你们拉科拿过一次双冠王了吧？” “小号儿的，最小号的。”王艾嗤之以鼻：“前年拿了一次国王杯和超级杯的双冠王，其实就是说起来好听。超级杯其实就是国内的超霸杯的性质，热身赛的看个热闹。真正的大头还是欧洲赛事、联赛以及国王杯这三个。其实就是国王杯要不是有奖金撑着，谁稀得参加？” “奖金很多？”老沈插话，他对这个还真不太清楚。 “也不是太多，几百万欧元吧，冠亚军总计三百万上下。主要是这国王杯有王室参加，变成了一场有点汇报表演意思的秀，所以知名度很高，可以给俱乐部带来广告、转播方面的收入，当然还有门票。对豪门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拉科可就舍不得了。”说到这，王艾叹口气：“注定是一场苦战啊。” 陈金刚低着头翻着本赛季的西甲积分情况突然道：“看起来也是，你们拉科鲁尼亚、皇家马德里、瓦伦西亚、巴塞罗那这四个，已经和后边的球队拉开积分差距了，没什么太大变化的话，明年欧冠名额你们已经预定了。在联赛上，你们领先第二名三个胜场，至今不败，看起来联赛冠军也遥遥在望，剩下的就是国王杯和欧冠了。欧冠不好说，但国王杯现在已经进了四强，肯定要拼一下。但对手的情况也不简单，联赛夺冠看样希望不大了，欧冠上的表现也不符合预期，和老迈的拜仁打了两场总进球才2:1。攒那么多大牌儿，成绩没起色，想必会挺着急的，闹不好就会放在国王杯上，怎么着也得捞一个冠军才是。” “是啊！”王艾赞同的点点头：“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的压力很大，前几天巴斯克人又发脾气了，连我都得躲着他点。说到底，我们拉科还是小门小户的没见过世面，有这双冠王在前边吊着，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犯错，可我们对手肯定就没这么紧张，尽管他们更衣室可能挺紧张的，嘿嘿。” “你小王也有怕的人？”沈祥福扭头调笑道。 “谁不怕？”王艾笑道：“别说我一个中国外援，还是个未成年，你就问西甲上的所有队，哦别说西甲了，就五大联赛现在任何一支球队拿出来，谁敢说包赢他们？哪怕他们矛盾重重，表现不佳，但只要提到那些名字都起码保持了一份敬畏。相比战斗力，心理冲击方面也不能小看。诶对了沈指导，我上次和你说给咱们队请心理医生的事儿，你办了没？” “到是问了两个，过去这一年半也来过，但后来呆不住都走了。”沈祥福晃晃脑袋：“这行在国内是稀罕物，学了可能找不到就业门路，可需要的人又找不到他们，咱国奥的薪水待遇又低，上级领导也不怎么重视，光靠荣誉，留不下人来。算了，眼看就要大赛了，而且你不是学过？就你来吧，做的也挺好的。嗯，咱还是说说接下来的比赛的事儿吧，伊鲁埃塔教练有什么策划？给我们说说，到时候我们也看看比赛，涨涨经验。” 王艾摇头：“我没听说，不过我估计他也就是把队员都调理好了，抓住对手的弱点痛打，但要说什么精妙的算计，这个他不在行。” “硬拼？”唐鹏举忍不住道。 “嗯，硬拼！”王艾下意识的直起腰来。 “那可是皇家马德里啊！” </br> </br> 第一百一十节 雕弓射天狼（第一幕：出猎） 这是本赛季拉科与皇马的第二次相遇，上一次比赛王艾倾尽全力，用两次助攻帮助拉科在伯纳乌毫无争议的击沉了银河战舰。而这一次，拉科的渔民们又再次气势汹汹的来到了伯纳乌。 起码赛前的新闻发布会上，伊鲁埃塔是很强势的，仿佛浑没把皇马放在眼里。皇马当然也不能弱势，只不过一贯保持着风度的首都球队自然不能像伊鲁埃塔一样唾沫横飞。当然“贵族”有贵族的玩法，他们有专门的打手帮他们骂人，比如一直在发布会上试图挑衅伊鲁埃塔的《阿斯报》的记者马丁。 “这就是伯纳乌啊！”老沈带着众位弟子坐在拉科球迷阵容中，左顾右看的感慨了半天：“当年我踢球的时候也曾经想过来这里踢一次的。” 唐鹏举笑道：“不管怎么说，拉科还是挺够意思的，这里的球票可不便宜。” “嘿！回头联系国内请拉科的事儿，得抓紧办了，人家也不傻，几万块请我们看场球，回头儿几百万捞回去。” 陈金刚大笑：“老沈，你可别想着光占便宜不吃亏。” “嗨，我就这么一说，来一趟还是挺有收获的，你看我们队员都多激动？这就是不是我们在这踢，要不然这会都冲进主队更衣室要签名了。” “你还真想在这踢？” “想想还不行？”老沈翻着白眼：“其实来这踢球也挺容易的，只要舍得花钱没有办不到的，就是我们国奥没钱就是了。诶对了，你们怎么看这场比赛？双方的大名单都出来了。” “和预料中的没什么变化。”一直没吭声的王建英突然道：“双方都算是主力尽出，拉科的成色比皇马差一点，但胜在更团结，队中没什么大矛盾，小王又是个鬼头鬼脸的变数。要我看，最终还是要看双方守门员的，莫利纳和小将卡西利亚斯发挥的怎么样。” 老沈点点头，王建英这个守门员教练肯定会更关注守门员的表现，赛前他就反复叮嘱宗磊、安琦等人注意看人家守门员的技术动作。说起来宗磊和安琦现在是在为国奥守门员的位置激烈竞争的。原本宗磊只是第三门将，但留洋经历极大的加分了，所以现在隐隐然已经在挑衅安琦的主力位置。只是教练组考虑宗磊回国的时间不多，而守门员又非常依赖后防线的保护和配合，所以才暂时没调整。而安琦在大连实德的表现日渐沉稳，宗磊也只好委屈的来打替补了。守门员的位置就是这么残酷，其他位置遇到强手了，实在不行还可以换位置上场，而守门员要是赶上一个状态超稳定的，比如布冯那样的，那就只能是“时刻准备着，永远准备着”，而且你还不敢松懈，万一机会来了，你上去没表现好，那就意味着下次的机会永远都失去了。 但老沈也觉得，守门员的表现应该很关键，这两支球队都是西甲著名的强队，现在联赛排名一个第一、一个第二，也都杀进了本赛季欧洲冠军杯的16强，而且都是以整体攻守均衡而著称的。 而拥有一系列强大进攻球员的双方，尤其是在杯赛上，防守方面的作用更突出。 几人正聊着，双方球员出场了，王艾和卡洛斯简单聊了几句，在场上简单热身之后就回到了场边。由于和皇马是两场比赛，所以伊鲁埃塔担心他的体能问题，故此安排了他做替补，打算回到次回合再让rey充分发挥主场优势的。 这样的安排也不出预料。 晚上19点整，在几万名美凌格的注视下，拉科与皇马的首回合比赛开始了。而且是一开始就进入到了激烈的对抗当中。比赛第3分钟，贝克汉姆在右路精准长传找到了罚球区左侧埋伏的齐达内，身高腿长的齐达内游刃有余的下底传中，劳尔绕开了罗梅罗的防守抢点成功，可惜最后足球略略偏出门柱。 几百名拉科球迷和替补席上的王艾齐齐的出了口气。今天的皇马好像很亢奋啊，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果然，几分钟后皇马卷土重来，罗纳尔多快速突破斯卡洛尼的防守，面对罗梅罗和奈比特的协防，没有强行突破而是分球给了右路，菲戈窥到了射门路线，毫不犹豫的起脚远射。始终高度戒备的莫利纳横身飞起，勉勉强强将来球拨出了底线。 猎物好凶猛啊，这是到了交配期了？ 伊鲁埃塔豁然站起，走到场边紧张的注视着这次角球进攻。替补席上的王艾强行抑制自己站起来看个一清二楚的冲动，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不论场上胜负，他都只能忍耐。 贝克汉姆发出了一个大弧线的角球找中路，人群中一个胡子比头发多的秃子助跑两步后高高跳起，拧身侧头，足球飞速变向，还带着一点旋转。而守门员莫利纳被门前错乱的人群干扰了视线，等发现“月亮升起”的时候，就陷入了和当初塔法雷尔同样的困境：来不及了！ 伯纳乌球场上，瞬间旗帜飘扬，嚣声大起，让王艾即便看不清过程，也知道了结果。而和队友拥抱在一起的齐达内也宣告了本次射门的归属。 公牛还没有降服，斗牛士却受伤了，这让雄心勃勃的拉科鲁尼亚有些难以接受，这才不到十分钟，对手就有了三次威胁射门，还有了一个进球，而拉科一个威胁球都没有。 随即再开球，在变身了的伊鲁埃塔的怒吼声中，拉科掀起了疯狂的攻势。比赛第13分钟，潘迪亚尼撞翻了古蒂，裁判没吹，于是带球在罚球区角远射。但刚刚的碰撞还没有完全调整好，所以这次射门很夸张，直接打了个高射炮。 但这次干脆利落，强硬进攻，却激发了拉科的攻击欲望，随后在第17分钟，21分钟，拉科又发动了两次威胁极大的进攻，分别由卢克头球和潘迪亚尼的门前劲射。可惜，“圣卡西”初现锋芒，在解决了高空球防守问题后，表现的格外稳健。 但随着拉科的疯狂进攻，皇马在开赛前十分钟的“嗜血术”渐渐消退，场上尽管拉科还落后一球，但攻守局面被逐渐拉平。 </br> </br> 第一百一十二节 雕弓射天狼（第三幕：倾城） 坐在场边的王艾也没想到，贝莱隆被自己一句话就变身了，他并不熟悉早年贝莱隆的球风，从来到拉科后见到的贝莱隆，只是一个脚法精准的工兵型前腰，甚至他内心里对“西班牙的齐达内”的外号并不认同。 齐达内是中场大师，个人技术、体能、视野、思维都出类拔萃，而贝莱隆这半个赛季并未表现出来这些素质，只能说比一般的西拔牙前腰强一些，但达不到齐达内的超一流水准。 而这半个小时，让王艾大开眼界。贝莱隆妙传、贝莱隆摆脱、贝莱隆过人、贝莱隆抢点、贝莱隆射门……简直是无所不能，前场全能！除了任意球没机会展现之外，王艾简直重新认识了他。 怪不得人们说：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呢！ 同时王艾也疑惑，之前的贝莱隆是怎么回事？身体没问题，场场都是主力，技术更不用提，根本没退化，为什么没有表现出现在的统治力？ 贝莱隆的活跃，进一步激发了拉科前场的攻击力，皇马星光熠熠的阵型被牢牢压制在半场动弹不得，劳尔甚至都撤回了半场参与防守。 一个超级球星的爆发就是有这样的威力！ 可惜，贝莱隆运气不大好，这半个小时的神一般的表现，并没有为他带来破门，两次精准的射门，都被神一样的卡西利亚斯扑出，两次助攻也未能得手。 看比赛看的心里直痒痒的王艾频频注视伊鲁埃塔，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和摩纳哥的对阵中，虽然那之后王艾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太投入，省得得不偿失，但能和这样高光表现的队友共同作战，太幸福了不是吗？ 伊鲁埃塔背着手装没看见，任凭王艾的“激光眼”在他的背后扫来扫去：让你给我捣乱，我就不让你上！同时也暗中给弟子们鼓劲：快点进球啊，我要压不住他了！ 再等一分钟，一分钟再不进球我就让他上……唔，再等一分钟……一分钟……一分钟！嗷，进了！ 比赛第39分钟，体能已经严重下滑的贝莱隆在罚球区角带球突进，在潘迪亚尼反跑扯动了皇马的防线后，直接打门，可惜这一脚球因为体能不足同时还有点精神恍惚没有打正部位，足球完全没有按照贝莱隆的设想的轨迹运行，而且速度还不快。 但也正因为如此，贝莱隆成功“误导”了卡西利亚斯，导致他横扑出去什么也没碰到，踢呲了的足球竟然慢慢滚进了球门。 贝莱隆楞了下，随即摇头失笑，在兴奋的跑来的队友的拥抱中，慢慢走回半场。 王艾幽怨的眼神简直能杀死人了，伊鲁埃塔板着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44号，上，唔，21号，下。” 王艾用死鱼眼盯着伊鲁埃塔：要不要玩的这么过分？你明知道我想他体验“超神版”的老胡的，他体能不行，比赛时间就剩几分钟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还把他换下？ 伊鲁埃塔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犹豫了下走过来搂着王艾低声：“下一场，你们俩一起上，回到主场定胜负，好吧？” “puedeshacerlo！”王艾对着下场的贝莱隆说了一句，其实他的脸是冲着伊鲁埃塔的。 王艾的上场，引起了皇马众将的戒备。到不是说王艾多强，而是他太全能，除了身体还不行之外，简直就是一个小号的贝莱隆，一个会射直接任意球的贝莱隆。 而且他的进球效率堪称恐怖，本以为2002年世界杯的17分钟进一球就是他的巅峰了，没想到几个月前与摩纳哥的比赛里，他把这个数据大幅提升到了6分钟进一球。 贝克汉姆被主教练雷蒙指派盯上了王艾，改打后腰的贝克汉姆与王艾正对位。王艾上场第一次触球就过掉了万人迷，而万人迷也毫不犹豫的拉倒了刚要狂奔的王艾。 裁判给了个直接任意球，万人迷还友好的冲王艾点点头，露出四颗牙齿和迷人的微笑：“你的任意球技术很好，你的表演机会。” 要不是怕裁判，王艾恨不得给他一根中指，屁的表演机会？这尼玛的在中圈，我怎么踢？ 不论贝克汉姆的场外生活多么丰富多彩，多么让专业足球人诟病，但在场上他仍然是足够敬业的，随后的比赛中他对王艾进行了周密的不惜体能的贴身防守，而在皇马近乎半场防守的密集阵容的压力下，这五六分钟的时间匆匆过去，王艾尽管数次摆脱了不太擅长防守的贝克汉姆，却也徒劳无功，没能够改写比分。 当然这也怪伊鲁埃塔，场下根本没给王艾热身的时间，上场跑了五六分钟，刚刚状态出来，比赛就结束了。 王艾黑着脸和贝克汉姆交换了球衣，尽管故意黑着脸，但万人迷真的很难让人讨厌起来，当然，除了斯卡洛尼之外。 上一次在联赛里碰到皇马，他们俩就激烈的争吵，赛后斯卡洛尼对报纸说，贝克汉姆给他比量了下流手势，这就是“手势门”事件。可惜，斯卡洛尼除了是阿根廷国家队队员这一点之外，其他的知名度与贝克汉姆差了很多很多，所以贝克汉姆一周之后才懒洋洋的回应：“他是想把他的名字和我挂在一起。” 言外之意，小贝认为，斯卡洛尼无非是想蹭自己的热度。 他这一说，让斯卡洛尼暴跳如雷。但其实按照王艾的猜测，恐怕小贝是真做了什么下流手势的。因为贝克汉姆在场上并不是一个老实人，在场下他和他老婆的车震门也是确有其事，所以他做出点什么羞辱对手的动作并不难想象。只是他的知名度太大，众多的大牌商家围着他转，所以洗地的力量很强。斯卡洛尼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当拉科众将回到小城的时候，拉科的球迷在机场外打上了巨大的欢迎条幅，喊话贝莱隆的最多，，因为皇马除了前十分钟打了好球之外，几乎都在被拉科压着打，让接下来的主场比赛备受期待。 王艾敏锐的察觉到，小城拉科鲁尼亚正处在暴风雨前的宁静。 </br> </br> 第一百一十三节 雕弓射天狼（第四幕：挽弓） 对这支有史以来最强大、最闪亮的皇家马德里，要说不畏惧，那就是骗人的。劳尔是西班牙金童，菲戈是葡萄牙代表、罗纳尔多是外星人、卡洛斯是全球最好的左后卫、贝克汉姆是万人迷，齐达内是中场大师。一个个都是当今足坛各个位置上最好的人选。 所以哪怕拉科在本赛季两次遇到皇马保持不败，说到底，拉科的球迷还是有点虚的。在伯纳乌，拉科打了八十分钟好球，尤其是“精灵归来”的贝莱隆，一下子就激发起了拉科球迷的热情，他们不可置信的期待着，拉科不仅在联赛上超越这支最强大的皇马，也能够在国王杯上淘汰他们。 这就代表着，拉科真正走上了西班牙足坛的巅峰！联赛冠军加国王杯，才是真正的双冠王。 同样，能够在伯纳乌收获一场平局也让俱乐部感到满意，感到振奋。为了让队员更好的备战，俱乐部宣布了奖励措施，与皇马的两回合半决赛的所有奖金，俱乐部一分不留，全部分给队员。 伦多伊罗甚至问王艾，他用不用到拉科鲁尼亚大学替他请假。 王艾微笑着拒绝了老板的好意，但私下里开始了一段为期一周的特训，为这场比赛做好充分准备。虽说平时王艾的训练就很刻苦，耗费的时间也很多，但这一周来，王艾连每天半个小时的电脑都不玩儿了，专心致志的搞训练。 每天无论风雨，都要在家门北边五十米外的海里冬泳两个小时，他甚至专门给许青莲去了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全心备战，故此暂时一周之内不上网。 在家里平时王艾的饮食还是挺丰富的，没有像一些人猜测的那样顿顿都是极少量的“健康食品”，比如不加盐的鸡胸肉什么的，因为王艾本能的认为要健康的身体，还是应该杂食一些，现在的科学看法仍旧只是阶段性的。只能说这种纯健康食谱是在大赛之前有作用，能够在短期内调整好一个队员的身体水平。所以这一周来，王艾开始了苛刻的健康食谱。 小城里不安的气息在蔓延着，都在期待着一周之后里亚索球场上与银河舰队的二番战。连周中联赛的对手前来都没怎么太在意，面对阿尔巴切特这支弱旅，伊鲁埃塔直接派上了替补阵容，只把贝莱隆、王艾、潘迪亚尼放在了大名单里以备不时之需。 可能是被火山爆发前夜一样紧张的气氛所震撼，阿尔贝切特队没有给拉科造成什么麻烦，最后是拉科1:0小胜。 这场比赛没有在小城引起任何波澜，哪怕是坐满了的球场上的球迷也在各自交头接耳的说着周三的比赛。 周三上午，王艾照例去学校上课，可几乎每一个老师和同学在下课后都会热情的提议帮王艾请假回俱乐部备战。对于传统上西班牙的落后地区，能够拥有拉科鲁尼亚现在这样一支队伍，是所有人的骄傲，是所有人心中的爱。 中午回家，王艾丢下书包，饱餐一顿后，在房间里进行了一小时的午睡，力争调整出最好的状态来。下午一点，王艾赶到俱乐部和全队汇合，开始赛前的轻训练活动。 伊鲁埃塔已经内部通知了本场比赛的首发名单：前锋潘迪亚尼；左前卫王艾、前腰贝莱隆、右前卫维克多；双后腰毛罗·席尔瓦、阿尔多·杜舍尔；左后卫戈兰，右后卫巴勃罗，双中卫罗梅罗和奈比特；守门员莫利纳。 这基本上是伊鲁埃塔能拿出来的最强阵容了，即便是打欧冠决赛，也不会和这个阵容差多少，顶多是特里斯坦、卢克、斯卡洛尼等人上下而已。 而皇马排出来的大名单也是主力尽出：前锋罗纳尔多；左前卫齐达内、前腰劳尔、右前卫菲戈；双后腰古蒂、贝克汉姆；四后卫萨尔加多、埃尔格拉、布拉沃、卡洛斯，守门员是卡西利亚斯。 虽然拉科的这帮平民球星的总身价只有皇马的三分之一，但算上替补席上的队员，双方这场比赛的总身价，仍然超过了五亿欧元。换算成人民币就是50亿！再换一个形象的比喻：2004年黄金价格大概是100元人民币一克，一吨黄金也不过才1000万欧元而已。而齐达内的身价6000万欧元，但他的体重只有80公斤。所以这场比赛相当于二十二个比黄金还昂贵的人在比赛。 而很显然，上一场的平局并不能满足双方的欲望，拉科要奔着双冠王，皇马要防备四大皆空，都是志在必得。 晚上八点，在一天中电视转播的黄金时间，里亚索球场已经坐满了观众，从双方热身的时候就开始喧闹，很多球迷都是提前了两个小时进场的。 更衣室里，王艾和队友们换好了比赛服、球鞋后，站在原地拍打自己的双腿，站起身深呼吸，全身蓄满了力量。他的小动作并没有引起队友的关注，相比闭着眼念念有词的家伙，王艾这算不得什么。 晚上八点三十分，双方热身完毕，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2003-2004赛季国王杯半决赛，拉科与皇马之战正式拉开了最终的决胜局。 本场比赛皇马并未着急抢攻，很显然上一场抢攻虽然成功，但好似过多的透支了精力，导致后边的八十分钟乏善可陈。而拉科也不会给皇马再次强攻的机会，双方的精力都放在了中场的控制与反控制上。 更加倾向于进攻的王艾也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回撤到中场协助贝莱隆、戈兰、毛罗等人与菲戈、齐达内、古蒂、贝克汉姆等人争夺中场。当然以他的体能和对抗能力，要和这些成名球星相比还差了不少，所以他尽可能的不给对方身体对抗的机会，而是频繁的快出球和盘带来消耗对手的精力。 古蒂28岁，贝克汉姆29岁，齐达内31岁，菲戈31岁，平均年龄30岁。而本方的贝莱隆29岁，毛罗36岁，戈兰33岁。都是一帮老家伙，而很显然，拉科这边更老一点，当然不能算王艾，不算他平均年龄33，算他29。 这样一个年龄结构决定了，王艾必须在中场不断消耗对方的体能，才能让双方维持中场的均势。而只有中场抗住了，王艾、维克多、潘迪亚尼乃至贝莱隆这种倾向于攻击的球员才有发挥的余地。 </br> </br> 第一百一十四节 雕弓射天狼（第五幕：引矢） 双方在中场的对抗，整整持续了15分钟，充斥着激烈的撞击和频繁的传接，都没获得什么良好的进攻机会，场面凌乱、混乱，丝毫也没有美感，连“艺术家”的齐达内也没有什么展现优美的机会。 而15分钟之后，似乎是双方的心有灵犀，几乎同时停止了在中场的反复纠缠，而选择了掌控球权后快速通过中场实现前场对球门的直接攻击。因为15分钟的较量中，双方都拿对方没什么好办法。拉科这边相对弱势一些，但也没差多少，皇马的人员配置虽然强大，但是他们并不习惯巴萨的控球流战术。而王艾在拉科四人中虽然年龄最小，但他的出球频率最高，将拉科的中场有点带动的像巴萨的传控流一样。 所以皇马的个人表现与拉科的群体配合，打了个平手。 当皇马改变战术开始越过中场时，王艾清晰的听到近在咫尺的场边的球迷传来了掌声。在这些球迷们看来，皇马不玩儿中场了，那就是认输了！这虽然有点自我安慰的意思，但不容否认的是，在最强硬的中场对抗中，拉科顶住了。 场边的伊鲁埃塔偷偷的松了口气，他为这场比赛做了所有能做的安排和准备，而究竟胜负如何，就只能看队员们的临场表现了，如果这一批队员也没有办法，他也是无法可想。 此时在北京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的直播间里，黄健翔正与搭档郝伟进行解说，看见双方改变了打法后，郝伟下意识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好了。” 黄健翔诧异的问道：“什么？郝指导，什么好了？” “哦，我是说，焦灼的比赛场面终于过去了，双方要开始大开大合了。”说到这，郝伟又补充道：“前十五分钟，其实就相当于两个摔跤运动员在角力阶段，没什么精彩表现，但对抗是实打实的。这番角力没有决出胜负，双方都觉得势均力敌，就放弃了，开始用各种技巧直接搏斗，所以比赛要好看了。” 黄健翔点点头：“那么，郝指导，对我们中国球迷非常关心的王艾的处境呢？你怎么看？” 一提到王艾，郝伟忍不住微笑出来，尽管他们俩还从未见过面：“小王还是那么充满智慧，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所以他回避了身体对抗，用自己精准的脚法和很显然非常熟悉的队友配合，顶住了齐达内、菲戈、贝克汉姆、古蒂这四名大将的围攻。不论后面如何，就这15分钟，就让人大开眼界，值得我们国内球员好好学学。” 黄健翔刚要插话，郝伟又补充道：“而且接下来的比赛，我觉得更有利于小王的发挥。健翔，我们都应该没忘记小王在德国的球风，快进快出，一场比赛全队几十次射门是常事，大比分获胜也是常事。可以说，比赛节奏越快，对小王越有利，他就特别擅长运动战。” “那你估计这场比赛他能进几个？”黄健翔笑道。 郝伟瞥了一眼搭档：咱们都这么熟了，你给我挖坑好吗？ 嘴里却说：“我看他的状态，应该会有进球，但进多少个，拜托健翔你半小时后打个电话给他问问。现在全中国、全世界能把这事儿说清楚的，也只有他自己。反正啊，我是不敢猜。” 看着场上古蒂的直塞被毛罗席尔瓦铲断出边线，黄健翔抓紧时间跟球迷科普了一下：“大家可能不知道，上一次拉科对摩纳哥的那场球，郝指导和我们所有人一样，实际上都是放弃了的，然后大家都知道了，我记得当时郝指导就说了六个字‘小王也太横了’。反正从那以后，郝指导对小王的比赛是绝不预测的。” 郝伟不置可否，私下里写了一张纸条塞给滔滔不绝的黄健翔：明天全聚德，要不我就抖你的黑料。 黄健翔一笑，刚要按住麦克风私下说点什么，场上局面突然有了变化。拉科的主力中后卫罗梅罗在与劳尔的对抗中成功抢断，迅速直塞，越过了齐达内的堵截，被回到半场接应的维克多得到，维克多起大脚传到左边路，而此时王艾已经摆脱了贝克汉姆，向着足球的落点大步奔跑。 蓝色身影，如一道闪电，在迅速回神追赶上来的贝克汉姆封堵下急停变向，贝克汉姆控制不住惯性，闪开了一道通向球门的路途。王艾再脚尖一点，两步就跨进了罚球区。贝克汉姆从外侧绕回来，王艾张着左臂卡着他，继续向前突破。 王艾此时的位置在对着球门的45度角，而此时正面上来了卡洛斯，右侧围上来了古蒂，布拉沃则在卡洛斯的身侧移动，准备补位。 王艾没调整，追上一步后将蓄满了力量的右腿扬起，距离球门不到十米的位置的大力抽射，绝对是守门员的噩梦！ 贝克汉姆终于突破了王艾的左臂，直接倒地伸腿堵截王艾的射门，卡洛斯微弯着腰伸出一条腿实施空中拦截。可就在王艾触球的一瞬间，王艾临时调整了触球点，并在出球的刹那，脚向上提了一下。 足球从暴力射门，变成了挑传！183公分的“乌拉圭人”潘迪亚尼突然启动，用胸部一顶，就过掉了对位的埃尔格拉，在萨尔加多封堵上来之前，在两人的空隙处已经起脚打门。 他的力量比王艾强多了，这一番突然的变化也没给卡西利亚斯反应的时间，在他徒劳的扑出去的时候还在想：这么精妙的配合与变化，一顶是他们事先演练好的战术！ 上半场第23分钟，拉科中锋潘迪亚尼接王艾妙传，首开纪录：1:0！ 里亚索球场，顿时就沸腾了起来。 望着潘迪亚尼兴奋的在底线附近冲着仅仅一道低矮广告牌分隔的看台怒吼的身影，王艾长出了口气，抖了抖肩膀，晃了晃脑袋，皇马的压力虽大，但也就那么回事儿，适应了，该过就过，该传就传，该打就打！ 热身结束，该我了！ </br> </br> 第一百一十五节 雕弓射天狼（第六幕：风起） 里亚索球场风起云动，尽管这已经是“超级拉科”的第十个年头了，但球迷们仍旧能感受到突破皇马、巴萨的统治，呈现三足鼎立态势的快感。那是一种“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的不可置信和美梦成真。 越是经济危机，闲人越多，文体市场就越火爆，拉科也逃脱不了这种规律。尤其是这个赛季，随着欧洲金童的入驻和登基加冕，超级拉科、冠军拉科，进一步演化成了“不败拉科”！ 强者和王者之间的距离并不大，却难以跨越。而此时此刻的拉科鲁尼亚球迷真的感受到了，他们正踏在了历史的关头。 “神父”菲德尔在场边高喊：“继续继续！”虽然拉科球员没人听到，却代表了拉科球迷的心声：总算又熬到了这一时刻，千万不能松懈啊。 相比球迷，球员的感受其实更敏锐，这甚至是他们日以继夜琢磨的事情。真正打破两强的封锁，将带来西甲格局的根本改变，也将带来西甲这一赛事所蕴含的几十亿欧元的市场的重新分配。面对皇马和巴萨的联手统治，任何一个挑战者最终都要直面这两强，都必须在硬碰硬的作战中，击败它们，多次击败它们。只有将它们拉下王位，才有后来者居上的机会。 哪怕很多球员包括王艾在内都可能喜欢他们，然而各自的立场决定了，必须殊死一搏。 新王，从来都是践踏着旧王的鲜血宣誓权力的。足球可没有什么双赢一说。因此当球迷们呼喊继续加油的时候，球员们其实早已经做好了将皇马彻底打翻在地的准备。 潘迪亚尼跑向王艾，两人短暂的拥抱庆祝过后，迅速回到了半场，整个拉科都在跃跃欲试。 开球后，拉科的气势达到了顶点，上一场客场比赛的后80分钟的局面再次出现，在贝莱隆的带动下，所有队员的竞技状态都提升了一个档次，皇马不得不加强了后场防守和前方阻截。两个边前卫的齐达内和菲戈都撤回到了中圈附近协助防守。 气势如虹的拉科多次制造破门威胁，打的皇马魂不守舍。场边的西班牙电视台解说员忍不住惊呼：“皇马要输了！” 有经验的人看到这一幕都能预感到皇马的危局已经迫在眉睫，距离大溃败也不过咫尺之遥。 可是，皇马会大溃败吗？这是可皇马啊，六大巨星的皇马啊，会吗？会吧？真的会吗？不仅是远道而来的美凌格们捂着嘴巴下意识的自问，甚至连局面领先的拉科球迷也在这样的疑问。实在是西甲被皇马和巴萨他统治的时间太长太长了。 人群中，王艾似乎脱离了人们的视线，变得“低调”了起来。当队友们大卫亢奋，比赛局面大幅领先的情况下，他不愿意过多的表现自己，那不仅效用不高，而且也非常危险。拉科的威胁已经激化了皇马众多大牌球星的傲气，就在王艾面前，贝克汉姆与维克多激烈的撞在了一起，并发生了口角。若不是主裁判拦着，双方队长劝着，打起来也说不定。 他们俩撞的趟了一地，还能马上蹦起来，那是他们，王艾估计自己要这么来一下，就基本可以换人了。 阿甘说：比赛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足球是什么味的。正当拉科上下准备一鼓作气拿下皇马，彻底击碎对手的斗志的时刻，在皇马诸多大牌球星失去沉稳变得焦躁的时刻，古蒂突然站了出来。 这是一个非常另类的球员，足球技术且不说，为人上、性格上非常不合群，甚至有些怪异，这就使得他在球场上的表现也经常“脱线”，别人高兴的时候，他心中茫然，别人急躁的时候，他恍若不绝，别人稳定的时候，他突然焦躁。总之，这是一个不合拍的人。 但他也有合拍的对象，就是劳尔。同一批的队友中，也只有宽和的劳尔能够走入古蒂的内心，了解这个消瘦的队友隐藏在满不在乎的表情下的汹涌的情感。而他们俩在场上的配合也是最好的。 比赛第36分钟，在毛罗的一次接球中，古蒂突然上前抢断成功，在距离罚球区弧顶尚有五米左右的距离，面对着毛罗、罗梅罗、奈比特、杜舍尔乃至回来在两侧协防的维克多与王艾，面对着重重人影，他右脚扬的很高，似乎要穿给左边路的齐达内，却在触球的一瞬间，改踢为推。 他的假动作很小，很不明显，却成功的引诱了拉科的众多职业球员的重心移动了一下，甚至可以说这不是他有意识的假动作，而只是临时的一次调整。可他的脚感特别好，临时调整也能做到游刃有余。于是，他的足球意外的向左前方塞来，在非常窄小的通道中，两侧的拉科球员来不及往回调整，眼睁睁看着埋伏在罚球区里心有灵犀而提前启动的劳尔得到。 莫利纳弃门出击，劳尔地滚球穿裆。 1:1。 两个大男孩拥抱在一起。直到比分改写了，很多拉科球员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怎么一下就进了？他就抢断了一下，然后直塞了一下，然后就破门了，要不要这么轻松？而很多球迷更是疑惑，他的传球速度也不快，距离球员还很近，怎么我们的球员就毫无反应呢？ 王艾退回了半场，决定赛后找古蒂的录像看一看，要不是他的状态总不稳定，凭他这一手绝活，他应该有更好的发展。形象的说，游刃有余，威胁极大。只不过更多的是出自本能而非刻意练成的技能，偶然性很大，看状态甚至看心情，所以没法成为常规武器。 拉科似乎被古蒂这一下搞懵了，进攻组织凌乱了起来，助攻上来的队长巴勃罗发现局面不利，于是刻意控制了比赛节奏，拖延到了上半场结束。 王艾下场时伸手从赵丹手里接过了数码摄像机，匆匆和球员通道上方的球迷挥了挥手，就回到了更衣室认真的低头看比赛录像。虽然不见得会看出来什么，但起码可以帮助王艾摆脱古蒂的震慑。 比赛，刚刚进行一半。而对手的杰出表现，也激发了王艾的破门欲望。 </br> </br> 第一百一十六节 雕弓射天狼（第七幕：流星） 伊鲁埃塔没有大开吹风机，相反很是和蔼的分析场上局面和各个位置上球员的注意事项。上半场球队的斗志，让巴斯克人很满意，已经不能要求更多了。 而世界各国的解说员们则包括北京直播间里的两位，利用中场的时间反复播放上半场的两个进球，尤其着重分析王艾和古蒂的两次助攻，颇为精妙的助攻。两人都是前场杰出的输送弹药者，都有令人惊异的表现，但也有很大不同。王艾的助攻更“硬”一些，凭借他的脚法、他的速度来为队友降低破门的难度。而古蒂的助攻则“软”一些，总是出乎预料的实现目的，让人防不胜防。王艾的助攻多是没有太多意外的传统出球方式，少数的是依赖智慧来欺骗对手，而古蒂的出球则神鬼莫测：也许轻轻松松就被送给了对手，也许鬼使神差的就谁也没碰到。 王艾的思路是正常人，而古蒂则是非正常人类，也就劳尔能摸到他的脉，能够偶尔进行响应。 十五分钟过去，双方重新站在了球场上，双方都没有提前换人。1:1的比分也说明了双方的比赛局势的平稳，再加上主力队员都没有受伤，于是双方教练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信任自己的队员。 没人愿意打加时赛，点球大战，于是下半场随着比赛时间的流逝，攻防节凑更快了，仿佛开场前十五分钟的中场泥潭不是这场比赛一样，双方都用传球来迅速的通过中场，完成最后一击。 下半场第11分钟，王艾下底后，没有传给门前，而是传给了门前的点球点附近，维克多反跑出来倒钩射门，被布拉沃头球顶出。这一势大力沉的倒钩射门非常精彩，也化解了上半场即将结束时古蒂直塞所带来的短暂消沉。里亚索球场重新活跃了起来。 下半场第17分钟，罗纳尔多在反击中，幅度较小的使用了钟摆式过人，结果被当面的罗梅罗和追赶上来的奈比特联手关门，功败垂成。 下半场第20分钟，王艾左边路地滚球传中给了贝莱隆，贝莱隆背对皇马球门没有拿球，而是轻轻一磕，足球变向到了另外一侧，跟进的阿尔多·杜舍尔起脚远射，打在了萨尔加多的腿上弹出底线。 下半场第25分钟，又是古蒂的危险直塞被劳尔得到，但这一次拉科没有漏人，奈比特提前封死了劳尔的射门路线，劳尔强行打门偏出门外。 激烈的对抗在全场所有位置上演，对位的球员数次争吵，裁判只能频频中断比赛进行干涉。下半场第30分钟，双方主教练几乎同时换人，皇马的帕文上场，顶替略有小伤的萨尔加多。拉科的特里斯坦上场，将主力射手潘迪亚尼换下希望继续加强攻势。 换人间隙，贝莱隆和王艾远远的对了个眼神，随即看向了左边后卫戈兰，戈兰会意点头。随即在开赛，和王艾对位的贝克汉姆感觉到了压力的陡然增加。皇马的双后腰配置，正对位的其实是贝莱隆。只不过考虑到rey的威胁才让贝克汉姆适当的照顾右路。而当拉科的王艾、贝莱隆、戈兰开始预定战术之后，王艾的位置往中路移动，戈兰上前补位，拉科的前场阵型就变成了双前腰配置。同时察觉这一切的维克多从右路也移动到了中路，把右路交给了队长巴勃罗。 王艾从正对底线，开始变成正对球门。这一悄然的变化并未引起皇马队员的警惕，贝克汉姆、古蒂虽然是后腰，但只是皇马球星太多的无奈下的选择，实际上他们都是攻强于守，更多时候是盯着对方球门而不是自家球门。同时球员场上位置本来就不是绝对固定的。 这一下，皇马的后场就陷入到了拉科预设的战术当中，王艾开始频繁正面突破小贝。与小贝的全场奔跑不同的是，王艾考虑到自己的体能和对抗问题，通常打全场的时候会有意识的在上半场保留体能。而下半场双方的体能就呈现了剪刀差：小贝在下滑，王艾在提升。 下半场第35分钟，王艾再一次正面突破了他之后，颇有些心情不平静的贝克汉姆在身后拉倒了王艾。直到裁判吹响哨声，他才冷静下来，也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他在距离球门不到二十五米的正面位置，拉倒了一个不比自己差的任意球大师。 好在队友们没有埋怨他，刚刚那一次突破太危险，小贝的身后只剩下一个布拉沃，其他球员都没在，真被他冲过去可能更危险。主裁判果然判罚了一个直接任意球，几乎同时，里亚索球场就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欢呼声。来到拉科王艾在比赛中的直接任意球命中率，达到了惊人的60%。虽然总基数不大，缺乏客观性，但也足以让拉科球迷寄予厚望了。 面对着劳尔、古蒂、罗纳尔多、菲戈、齐达内、卡洛斯组成的史上最贵人墙，王艾没心思去琢磨这一幕该多么值得纪念，他在思索着马上要采用的任意球技术。他的高命中率既来自于他精确的脚法，比如他的命中门框率高达95%，但更多的是来自于他花样迭出的任意球技术和风格，让守门员摸不着头脑，没法做预判。 主裁判从人墙退后，站在一侧，面对着王艾吹响了哨声，示意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王艾缓步退后，盯着人墙的方向，直到退出了七八步远之后才站定。随着他退出的距离越远，人墙里的诸位巨星就越紧张，他们虽然没叫王艾给闷过，但是队友卡洛斯的力量有多大，他们可是一清二楚。退出这么远的距离显然是要玩卡洛斯式暴力射门。 拜托，你可射准点！哦不是，你最好射飞了吧！ 王艾助跑，微微弓腰屈腿，左脚重重的踏在足球的侧面后，右脚背几乎垂直的拍在了足球上，伴着足球飞起的轨迹，是王艾抬得很高的右脚。 “高了吧？”经验丰富的职业队员们下意识的想着。 足球确实很高，远比一般的任意球的轨迹更高，弧度更大，但是速度极快。 门前的卡西利亚斯是半年前王艾“欧洲金童奖”的竞争对手，从那一刻起，他就期待着这一次的对决，可惜，这一球明显是高了，卡西利亚斯心中松了口气，伸出双手准备象征性的跳一下。 然而，本当如流星一样飞过球门上方的足球却突然改变了运行的轨迹，在门前下坠，直扑球门而来。这极快的球速和极为突然的意外，让年轻的卡西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备受关注的国王杯半决赛第二场，下半时第37分钟，欧洲金童用一个突然下坠的“落叶球”，击穿了欧洲银童死守了一个小时的球门。 第一百一十七节 雕弓射天狼（尾声：满月） 见多识广的皇马大牌球星们，并没有被王艾这一神来之笔所震慑，然而，比赛到了最后十分钟被破门，即便是他们，也感到了一丝沮丧。在职业联赛闯下了偌大名声的他们，早已经不再年轻，也只有在职业生涯的中后期他们才能积累起如此巨大的威望。 然而，足坛毕竟是年轻人的世界。本赛季老对头巴塞罗那正在一个也叫罗纳尔多的24岁的年轻人的带领下迅速复兴，马竞那个20岁的圣婴也正在展翅高飞，而现在拉科的年龄更小的rey又站了出来。这如何不让他们产生一丝年华老去的感慨？ 他们也曾经是足坛的希望，也曾经在进球后疯狂的讨好球迷，诸多大牌们神色复杂的看着扑向底线球迷看台高呼的王艾的背影，那里有他们曾经的身影，而今天却属于了一个同样优秀的年轻人。 可既然杀进了半决赛，哪怕只有十分钟，这样放弃也让人不甘心。只要再进一球，哪怕拉科再次扳平，凭借客场进球，皇马也能晋级。而对于拥有六大巨星加古蒂的全攻击阵容而言，一球有什么难度？本赛季罗纳尔多场均08球！ 最后十分钟，罗纳尔多、劳尔、齐达内、菲戈等人不约而同的扑向了球场东侧的拉科球门，他们娴熟的个人技术和旺盛的攻击欲望，让拉科的门前险象环生。哪怕他们的配合不够熟练和默契，哪怕凭借个人能力也让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王艾随着队友往本方半场跑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不对。自己本就不会防守，跟默特萨克学了一些，但和真正的防守球员相比还差的远，再说自己的身体素质回去恐怕也顶不住。王艾可不认为自己有能力从齐达内或者菲戈的脚下抢到球，或者硬顶住他们。 那，自己回去干什么呢？皇马攻强于守？恰好，我也是！ 王艾没去想这时候他不回防还逆流而上，会有多大风险，即便是有，他也不在乎，连伊鲁埃塔也没注意到王艾的位置变化，或者说在考虑防守问题时，他压根就没把王艾放在思考范围内。 这样一来，当贝莱隆回到中圈，维克多和戈兰、巴勃罗都留在本方半场保护优势之际，前场只剩下了高大中锋特里斯坦和他身后不远的王艾。 皇马的攻击是如此密集，也让队友们无暇去顾及前场的局势。主力中卫罗梅罗再次断下劳尔的传球后，冲着前场开大脚，皇马后卫帕文跳起用胸部挡下，可还没等他落地，一道蓝白色的身影从身前掠过，带了球就跑。面相凶恶的帕文落地后转身就追。 奔跑中的王艾还有闲心回头瞅了一眼帕文，先是高频跑起步，之后抻开大步高速跑。与此同时，一旁的特里斯坦迅速启动，在一旁指着罚球区的方向的同时高速突进。而皇马的埃尔格拉、布拉沃、卡洛斯等人也纷纷掉头回追。 由于王艾的速度太快，所以埃尔格拉没把握跑斜线直接拦截，所以跑直线，率先回到了本方罚球区前沿。而渐渐追上王艾的帕文则不断的骚扰和撞击。 王艾急停，蹬起一大块草皮，帕文被自己的速度甩了出去，刚调整好上前，王艾又再次快速启动，帕文下意识的卧倒铲断，王艾无奈只能跳起，但帕文的准备动作不足，所以触球的力量不大，王艾抢先拿到了球权。 埃尔格拉紧紧贴了上来，不让王艾转身。王艾背对着埃尔格拉，左右两个转身的假动作，骗的埃尔格拉双脚大开后，用脚后跟往后一磕，足球穿过身后埃尔格拉的双腿，而此时王艾已经转身完成。这一套动作速度极快，当王艾人球分过之时，帕文甚至还没贴上来。 就在王艾转身即将直面球门之时，早已准备多时的特里斯坦正好带着布拉沃跑到位，顺便拿住足球往前带准备做动作。王艾被队友抢了球虽然意外，脚下却没停，跑向球门右侧。而恰在这时，特里斯坦左脚一扣，晃开了布拉沃，近距离大力抽射球门远角。 卡西利亚斯横身飞起，足球被他的手臂拨了出来，而此时王艾刚刚跑到位。 “咦！”王艾顿时有些好笑，卡西的助攻啊！ 这一球飞向了王艾的右侧，王艾要是抬脚拦下就需要再调整才能射门，而直接侧身抽射已经来不及了，毕竟直接射门需要右脚的一定的摆动距离。而要调整的话，身后的帕文紧追不舍，随时准备铲断，而另外一侧被特里斯坦晃开的布拉沃也逼了上来，只要多一个动作，这两人就能把王艾的射门路线封死。 王艾身子向左拧，缩起右小腿，右脚从下至上，从后至前画了个半圆，借助转身和扬腿的力量，脚外侧正中飞来的足球。 力量虽然不大，却瞬间改变了足球运行的轨迹，让布拉沃和帕文的所有预想中的动作半途而废，他们还需要王艾多做一个动作，调整加射门，他们才能做好封堵，然而王艾直接射门了。 足球在半空中越过卡西利亚斯的手臂，弹入球网。 被身后的帕文冲击的有点站不住的王艾，扶了一下球门柱，转过身来哈哈大笑着跑向特里斯坦，跑向球迷看台，跑向本方半场。 震惊的特里斯坦张开双臂拥抱着rey，这个杂耍一般的动作轻巧而精彩。拉科队员、拉科球迷已经习惯了十年来拉科的正规作战，习惯了各种正规射门动作。突然出来一个技巧性极高的破门，让人喜出望外。 更惊喜的是，在皇马大举进攻尚未得手之际，我们的rey又进球了！ 3:1了，还剩下不到五分钟了！ 在各国解说员亢奋的高喊声中，王艾跑回了半场依次和兴奋的队友击掌拥抱，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抱着王艾的脑袋亲了一口。 站在本方半场遥望着球场东侧的皇马，一个个全球知名的大牌球星脸色晦暗。而在球场的上方，一丫下弦月已经在城市的灯光掩映下悄然爬上天空，撒来了清淡幽寂的光辉。 </br> </br> 第一百一十八节 许青莲的欧洲游（上） 冬夜凌晨的北京，街道上冷冷清清，残雪堆积在路边，被月色披上了一层“甲壳”。但在这个深夜里，还有很多球迷守着电视机，注视着万里之外的比赛，倾听着黄健翔和郝伟的解说。 “哈哈哈哈，这就是我们的小王，无所不能的小王！”黄健翔志得意满，恨不得拍着桌子唱一段。 等他发泄够了，郝伟才微笑着道：“从技术上来说，这是一个绝对不正规的射门。即便是对于肌腱发达的专业球员来说，这个动作的难度也很大。如果是一般人是很难用这个‘掰’的动作，把脚抬那么高的。相对来说，未成年球员做这个动作更有优势，他们的身体更柔软。” “花式射门！”黄健翔一语中的：“我记得他有很多不正规的射门动作，有机会应该搞一个他的花式射门集锦，嗯，这个动作我看起来像是小孩踢毽子的动作？” “对！”郝伟点头：“我们小时候踢毽子都用到过这个动作，但也没人专门去练。哦，也有人专门去练，山东有个传统体育就叫花毽，他们的运动员对这个动作很熟悉，但对于足球运动员来说，就没有专门去练的，除非是街头踢野球的，什么动作都敢用。不信你注意一下其他比赛，有的球员也碰到这种情况，但他们的选择都是抬脚停球、调整、再射门。这其实就说明了问题，否则的话，他们也会下意识的用出来。” “那么郝指导，你认为接下来的比赛还会有意外吗？” “唔。”郝伟认真看了几眼双方的再次开球，摇头道：“应该不会了，如果是落后一个球还有追赶的价值，落后两个，你看看罗纳尔多，基本不怎么跑了，大局已定了。” 球场上，五分钟后，精疲力竭的皇马众将停下了脚步。得理不饶人的王艾在这五分钟的时间里又发动了数次致命的攻击，将他花样百出的射门能力和精准的射门技术充分的展示了出来。 卡西利亚斯表情严肃间或狰狞着高接抵挡，在布拉沃、帕文等人的配合下，总算熬过了这五分钟，保住了最后一点欧洲银童的尊严。 拉科众将感谢了球迷后，高高兴兴的回到了更衣室，这一场比赛每个人都有两万五千欧元的奖金，而杀进决赛即便是输了，每个人也至少能分到三万欧元。而王艾的收入就更多了，两个进球按照俱乐部的规定，在国王杯奖金全部下发球员的制度中，每个进球是五万欧元。 也就是说，90分钟的比赛，王艾赚了一百五十万人民币。 洗澡换衣，接受老板伦多伊罗和主教练伊鲁埃塔的祝贺和表扬后，王艾和众队友在俱乐部门前开开心心的挥手道别。 踏着蒙蒙的月色，王艾背着足球和球鞋，和赵丹说说笑笑的往家走，间或遇到几个拦路抢劫的球迷。说是抢劫并不为过，这半个赛季，王艾已经被球迷抢走了三双鞋了。好在这几个球迷只是要了几个签名，在月色下合了影，并说了些祝福的话就离开了。 俱乐部的制度，比赛用鞋都由俱乐部专人负责清洁。王艾背着的是训练用鞋，这个个人习惯不同，由于与阿迪达斯有合作，所以王艾的训练鞋都是阿迪的，需要自行带回家中清洗。而脚上穿的则是日常用很宽松的休闲鞋。 到了家门前，意外的看到严竹仍然没休息，笑眯眯的指了指楼上。王艾提鼻子一闻，一股淡淡的女儿家的味道，这在“三个火枪手”的家中可不多见。 康斯坦丝？王艾疑惑的抬头，见二楼楼梯拐角站着的竟然是张秀云，高兴的冲着二楼客厅的方向喊了一声：“小王回来了。” 王艾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梯，果然是许青莲笑呵呵、俏生生的站在哪。 “你怎么来了？”王艾惊喜的道。 “你不是正是关键赛事吗，我来给你助威啊。” “那你应该去球场，让我知道，我才踢的来劲。” “你这不也赢了？” 三层小楼都是两室一厅的结构，赵丹和严竹住在一楼，王艾住在三楼，二楼一般是闲置的，充作客房。 张秀云切水果，许青莲倒茶，王艾坐在沙发上，猛然间有一种“大老爷”的感觉，得意的都哼起小曲了。 “喏，给你的礼物。”许青莲看不惯王艾嘚瑟的样子，怕他又说出什么出格的话，从桌子上拎过来一个小旅行包。 “诶呦，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送礼物了？还得你专门过来？”王艾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旅行包。 “这件西装是黄欣姐给你挑的，这双皮鞋是文君姐买的，嗯，这条皮带是我选的，穿上看看。” 王艾当即就要脱衣服，叫许青莲推着进了房间，片刻后，敞着领口的黑西装、黑皮鞋、褐色腰带的王艾走出门来。常年健身训练的王艾，已经不是当年青涩少年的模样了，尽管眼角眉梢还带着一些活泼，但也足以撑起这套商务装。 许青莲摇了摇嘴唇，将脱口而出的“好帅”强行抑制住，她知道王艾不经夸，你敢给他阳光，他就敢给你灿烂。 王艾晃着脑袋、甩着肩膀：“不怎么得劲，板人，还是运动服好。对了，你们仨的的礼物都在了，雷奥妮的呢？” 许青莲目视王艾身后，见张秀云推着一个大号的旅行箱过来，一打开，一箱子的德国大肘子！ “还是雷奥妮实惠，知道我是个肉食动物！”王艾哈哈大笑：“你们仨选这玩意，我一年到头也穿不了几回，而且我正在长身体，弄不好半年过去就穿不了了，多浪费。” “那你脱下来啊！”许青莲上手扒王艾的衣服，好好的送礼物上门，叫人嫌弃，许青莲已经恼了。 “衣服不是你的，你的是腰带，来啊！” “……我踢死你！” “哎呦！” 楼下的严竹和赵丹两人听着楼上的霹雳扑通，相视一笑，这才是少年人的样子啊。 </br> </br> 第一百一十九节 许青莲的欧洲游（中） “你看你，一高中的校服居然还留着！”许青莲推开王艾的衣柜嗔怪道。 “衣服挺好的，挺结实的就穿呗。”王艾不在意的道，他正在噼里啪啦的应对着聊天群里一帮夜猫子，三四个群都有活跃用户在频繁发言，比如韩鹏就话里话外的向王艾索要罗纳尔多的球衣。 “你不是有队服、训练服？哎呀，还有图宾根的队服你居然也带来了？”一旁的许青莲继续收拾着王艾的衣柜。 “能穿就穿呗，这么好，这么结实的，还能扔了？” 钢铁王艾浑不在意，继续笑嘻嘻的应付着网上的朋友们。冷不防，脑袋叫一只小手拍了一下，随即两只耳朵被捉住，强行扭过了身子。 许青莲竖起葱白的手指：“说到这个，我真得好好说说你，你这种消费观念是不对的，人靠衣服马靠鞍，穿的好一些才行。” 见许青莲认真了，王艾松开键盘，想了想：“我觉得我的挺正确的，你别忘了，我虽然知名度很高，但是我不是娱乐明星，也不是文化名人，我是个球星。我的本事在球场上下，我的知名度建立在我的球技和球场表现乃至场下表现上。说句到家的话，足球运动员是个技术工种，靠的是硬打硬的实力，而不是靠衣装。” 许青莲静静的坐在王艾的对面，等王艾说完了，略思索了下道：“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承认我原来没想那么多，但你既然跟我摆道理，那我也跟你摆一摆道理。” 王艾顿时来了兴致，驰名喷坛多年罕逢对手，甚至连挑战者都少了。于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认认真真的准备应付“大美人儿”的挑战。 “如果是一般的足球运动员，确实不需要过多的外在装饰，你们和文化名人不同的是，你们的比赛就是你们的表现，就是你们的外在，而他们的外在或者说留给社会普罗大众的印象，除了文艺作品之外，就是日常的穿衣打扮。但是王艾，你和一般的足球运动员不同。”许青莲瞪着大眼睛：“你是目前中国足球最知名的运动员，说你某种意义上代表着中国足球的形象也可以，甚至更广泛的代表着中国的青年一代的国际形象。你的衣服，你的外在不仅是你自己的，也是国家的，是民族的。你或许认为放荡不羁无关你的哲学博士的水平，甚至是一种名士风流的表现。但前提是你不踢球，只是一个关注度不高，单纯学术领域的青年哲学家。那里有很多你的同类。” 王艾皱眉，没吭声。 “既然你到了现在的地位，而且是在国外，你的一举一动就必须符合你的身份，符合祖国的利益，符合我们需要对外国普通人、外国社会呈现的中国年轻人的形象的要求。”许青莲侃侃而谈：“从古至今，外交工作有专业的，也有业余的。专业的外交机构比如清朝的总理大臣衙门以及更早的礼部和我们现在的外交部，主要处理国与国事物的商谈。业余的则包括万象，可以是来往于两国的商人、学者、游客，他们接触面广泛，留给他人的是非常直接的印象。我记得你和我们外交部的关系很好，你到国外踢球经常得到外事部门的帮助，外交部还曾经给体育局发了一封对你的表扬信，期待很深。那么你就应该有一个民间外交人士，中国青年一代形象代言人的自觉性。你看我们的周总理，总是那么风度翩翩，哪像你，破衣啰嗦的！” 说到这，许青莲愤愤然的抓起王艾的一高中校服，腋窝处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踢了一脚王艾平时的跑步鞋，鞋早已经褪了色，“你穿这身儿，再在脖子后面插一把大蒲扇，你就是电视里的济公！” “平时不抬胳膊，别人也看不见，再说，多个口子凉快！”王艾嘴硬道。 许青莲的脸色红了一下，显然叫王艾气得不轻，随即强行镇定，端起茶杯喝茶一声不吭了。 “咳咳，那什么，你说的对，好吧，这衣服我不穿了总行了吧？”王艾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可以选一件好一点的衣服，以后都出去穿，行了吧？” “就一件？”许青莲反问：“你看看你的衣柜里，你自己买的衣服就一件青年服，其他就是赞助商送的几套，再有就是在家时候艾阿姨给你买的。你自己的衣服你不得自己买？” “买那么多干什么？我刚才说了，我还在长身体，衣服多了太浪费，等我过几年身体稳定了再多买，那样一件衣服至少能穿二十年。” 许青莲咬着下唇，气的呵呵笑：“二十年？你可真敢想！服装流行趋势，一年就变一次，你穿一件二十年的衣服，你得叫人笑死！你别犟！你跟我王叔是一模一样的，去年艾阿姨收拾衣柜，把他年轻时候的衣服都给丢到院子里了，什么劳保服、中山装都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板板整整的呢。我算了算，大概二十年前，要不我给你挑一件穿上？” 王艾下意识的想反驳，但一想，自己真穿着老爸年轻时候的衣服出去，就真成了怪物了……我说怎么总有球迷给我送礼物呢，他们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穷啊。 “没说的了吧？”许青莲大获全胜，得意的道：“明天跟我去购物！” 其实王艾也不是完全没意识到这方面的问题，只是他懒得想，也懒得动，和绝大多数中国男人一样，去市场，不管市场大楼结构多复杂，走的都是直线条：直奔目标，给钱拿货，返身出门，多一步都不带走的。 “还有。”许青莲指了指王艾的电脑上啪啪闪亮的聊天群：“你不觉得应该让自己昂贵一些，给队友们带个好头吗？你的成就带来了金钱，金钱只有外在化才有视觉冲击力，你现在一身衣服不到一百块，谁能羡慕你？如果你一身衣服一万块、两万块、五万块、十万块，你的队友们见到你，就会联想到你的足球成就，这难道不是更好的激发队友努力的方法吗？” “好吧！”王艾瞪起眼睛：“我要睡觉啦！” “哼！”许青莲起身走到楼梯口，回身比量个胜利的手势：“哲学系就会诡辩，我们历史系才会真正讲道理。” 第一百二十节 许青莲的欧洲游（下） 许青莲走后半晌，王艾还在思索：第一次哲学系与历史系的辩论会，哲学系的学长加博士与历史系的学妹加本科的辩论会，我居然输了？躺在床上王艾最后得出结论：我是让着她的！这才美美的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六点，王艾早早的起床收拾好下楼，二楼静悄悄的，走到一楼，王艾和已经收拾完毕的严竹、赵丹打了个手势，三人出门晨练。一小时后，迎着初升的朝阳，三人回家，张秀云已经起床做上了早饭。许青莲在抓紧时间看书。她要两年完成四年的学业，可没有王艾的优势，只能抓紧一切时间下苦功。 “昨晚上净吵吵了，你到底干什么来的？诶你可别骗我说专门为我来的，我这一年下来几十场比赛，国王杯半决赛哪怕是对皇马，也不值得你专门跑一趟。” 许青莲抿嘴笑了笑，她知道昨晚上辩论输了，王艾肯定不服气，所以没理睬王艾的语气：“这不是放寒假嘛，也是临时起意，你给我们送的礼物太突然，虽然挺……嗯，挺好的吧，大家也在琢磨送你什么好，都知道你的毛病。另外，我想考察一下留学环境。” “现在就考虑留学的事儿了？”王艾吃惊的道。 “嗯。上学期我完成了预定计划，历史系本科的四分之一，预计两年读完，正好顺便给你送礼物就来了。” “那你打算去哪个学校？还有你的外语情况怎么样？” “外语应该可以的。至于学校，还是在德国、英国为主，我已经去过了图宾根，专门看了图宾根大学，去图宾根之前，我先去的英国，昨天白天来，还去了拉科鲁尼亚大学。” “你昨天白天就来了？居然躲起来去了我的大学？说，你是不是偷偷调查我！” “没有！”许青莲断然否认：“不过，据说你有个小翻译？” 正说着，听楼下有个姑娘喊：“王，今天是俱乐部休息日，下午阿迪在马德里有个商务活动，你去不去？我可查了，按合同你一年要出席四次，但你现在大半年了，一次都没出席过。” 边说着，康斯坦丝边走上楼来，迎面是笑呵呵的王艾，看样他们正在吃早餐？桌旁还有五欧元先生、帅帅的赵先生，以及……咦？ 张秀云本就是漂亮人，但气质温婉，等康斯坦丝看过了张秀云，再看另外一位，下意识的退后半步，抓住了王艾的衣襟。 原本许青莲就有渗人毛，这几年历练下来，早已经气场外放，形象的说，身周十米范围内，都是她的“领域”，具有强烈的不分性别的震慑效果。 “你好我是许青莲，你是康斯坦丝同学吗？”许青莲友好的站起身走过来伸出手。 王艾很明显的察觉到康斯坦丝的身体抖了两下。 “是，是我。” “吃早餐了吗？一起吗？” “哦，不用不用了，我吃过了，嗯，王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去不去的上学时候告诉我。” 说完话，康斯坦丝急匆匆的告辞了。 “你看你，吓唬人干什么？”王艾送走助理，抓起面包边吃边埋怨。 “我没有呀。”许青莲断然否认，其实她已经从和人打交道中意识到了自己的气场强烈的问题，也学会了控制，有时候稍微调整一下微表情和动作就能改变他人观感，但对康斯坦丝，她显然没去做。 没等王艾说什么，她又道：“上午我和你去上学。” 王艾摇着头：“拉科大学偏工科的，文科方面不怎么样。对了你留学是不是也选历史系？那还是不要拉科了，候选的那么多。对了你去了英国想去哪？剑桥？牛津？另外，图宾根大学也可以，雷奥妮也在那，可以照顾你。” 一直低头吃饭没说话的张秀云，瞬间将图宾根大学pass掉了。 “看情况吧，都可能，但我不怎么喜欢名校，剑桥牛津都在两个镇子里，适合单纯做学术，但学术应用就不大好，尤其是文科方面，所以我现在比较倾向于伦敦大学学院，就是ucl。虽然在中国没有牛津和剑桥那么出名，但在英国或者说欧美社会，是旗鼓相当的。” “唔，也好。”王艾点了点头，许青莲的倾向到体现了王艾一贯的看法，是不是名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上学的目的在哪里才能更好的实现。 吃过早饭，王艾带着许青莲上了拉科的半天西班牙文学课，别看许青莲没资格，但也就是王艾的一句话而已，只是许青莲听不懂西班牙语，很是痛苦。 下午，王艾、康斯坦丝、赵丹、严竹四人外加许青莲和张秀云，一起去了马德里，参加了阿迪达斯公司举办的一次2004新款体育用品推介会。当晚，王艾就连夜赶回了拉科鲁尼亚。只不过这一路上，康斯坦丝对许青莲都有点怯怯的，畏惧程度甚至超过了上一次雷奥妮的到来。 许青莲的这种吓唬人的本事是与生俱来的，按照严竹的评价来说就是：“一个特别有想法而且已经想的通透的女孩，” 而在王艾看来，这么多年亲身接触的琢磨，已经猜的差不多了。许青莲十几岁的年纪有四十几岁人的思想境界，和同龄人相比有认知上的高度差。对同龄人的震慑类似于学生见到德高望重的教授的感觉，因此接人待物未免就带了些审视的味道。另外，她从不以普通女子面对男子时的弱者自居的心理状态，而是平等甚至是强者自居。 “对了，秀云姐怎么还跟着你呢？”第二天的清晨，王艾在学校下课时问道：“过年的时候你不说她是最后跟你一个月就去超越文化了吗？” “是啊，最后一个月，但我有点舍不得嘛，所以赖着张姐再陪我来一趟。”许青莲有点失落的道：“下一次我们见面，我就换人了。” 许青莲这一次欧洲之行总计十天，在英国五天，在德国一天，在西班牙四天，不仅看了一场国王杯的半决赛，还在2月15日看了一场主场对阵奥萨苏纳的联赛。王艾替补登场15分钟，没有过多表现，最终拉科以2:0小胜对手。 结束了这场比赛，许青莲就要回国了。不过让她内心雀跃的是，王艾也要回国了。 第一百二十一节 归国助战（一） 生活可以简单化，也可以复杂化。生活简单的人，倾向于内在，哪怕他们每天见了很多人，他们仍旧是能力成长最快的。生活复杂的人，倾向于外在，哪怕每天一个人也没见，他们仍旧能够将外部世界改造成自己舒服的模样。 前者是改造自我，后者是改造自然。 王艾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太复杂，他的价值观更倾向于简单化生活，然后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最终以大势压人。所以哪怕他频频在球场上动用智慧，不断的戏耍对手，他仍旧在本心里是不喜欢的。 王艾和生活中接触的，尤其是熟人，从不说谎，不愿意把精力放在互相猜来猜去上。因而，王艾的“钢铁”属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艾小青和许青莲母子俩在家没事儿就吐槽这爷俩。而许青莲的感受更深，王艾和他爸老许在情商方面的表现近乎一致，以近乎蔑视的态度看待生活情趣。所以对未来不可避免的和王艾在一起的事儿，许青莲也是下了很大功夫“改造”王艾的。 王艾一行人乘坐的国际航班从马德里直飞中国广州，德国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小组赛的首场比赛就在2月18日的广州天河体育场进行，中国对阵科威特。这两年中国足球各条战线上成绩不错，因此广州球迷早早的就已经行动起来，不仅球迷协会在组织，在出现不久的网络论坛上，也出现了广州球迷呼朋唤友去观赛的帖子。 王艾一行人从机场出来的时候，甚至遇到了几个专门前来迎接的球迷。王艾并未对外公布自己的行程，也不知道这几个神通广大的球迷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反正现在名人效应在王艾身上体现的越来越充分了，比如这趟国航的班机，王艾尽管是头等舱了，但仍旧是头等舱里的第一号待遇。美貌空乘纷纷前来合影，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中嘘寒问暖不断。 “小王回来了？”机场外，国家队领队朱和元亲自来接。 “领队哈哈，这次都谁回来了？”王艾笑呵呵的上车。 “就你和继海，后防线不怎么放心，所以就得把小孙临时叫回来。这你也回来了，就更好了。”朱和元慢悠悠的开着车道。 “老阿里原本没想叫我回来，这是我主动申请的。” “怎么？不放心？”朱和元扭头笑着看了王艾一眼：“要我说，你这报国之心是值得肯定的，但也要相信我们足协，相信国内的球员。如果到了八强赛那时候还行，这区区小组赛么，呵！反正你回来也挺好的，正好也顺便和国家队队友熟悉熟悉。” 王艾笑呵呵的没吭声，关于这届预选赛的事儿，他跟麦超说过，也委托麦超转告了足协的当家人阎世铎，相信这两位不会坐视不理就是，至于其他人，王艾懒得解释。现在跟他们说出线排名看积分、看净胜球、看进球数什么的，他们也不会在意：小小科威特，两战全胜就完了。 到了国家队入住酒店后，王艾想先安排许青莲，结果许青莲和张秀云告辞，说要在广州好好逛一逛，后天准时来看他比赛。 在酒店休息一天后第二天，王艾参加了国家队的赛前训练，国家队里一半都是熟人，郝海东、张玉宁、肇俊哲、赵旭日、孙继海、李玮锋、杨璞、周海滨，这些要么是上届世界杯的队友，要么是其他队伍的队友和朋友。至于不熟的郑智、肖占波、郑斌等人，其他人一介绍也就熟了。 到了队中一打听才知道，老阿里还是很自信的，果然如朱和元所说，亲自点名召集的海外球员就一个孙继海，王艾还是主动申请的。至于白广海、罗彤亮、张永海、陈洋、宗磊这五人，老阿里和他们都说好了，等夏天亚洲杯的时候再调他们回来。以及李铁、邵佳一他们俩都有伤，回来了也上不了。 不仅朱和元、老阿里很乐观，王艾发现乐观的情绪普遍蔓延在国家队内。虽然没人敢当面调侃王艾，但很显然，对他放着西甲的联赛不踢，回来踢预选赛的小组赛，人们普遍是感觉小题大做的。 “老大，你是不是抢我们饭碗来的？” 晚上，“奸细”赵旭日带着周海滨一起到了王艾的房间笑嘻嘻的问道。 “你们俩一个后腰一个中卫，我抢得着？”王艾翻着白眼，一人给丢了一大包礼物。 和周海滨有两年多没见了，兄弟俩撇开赵旭日聊的热闹，他在山东发展的相当不错，现在已经是主力身份，同时也是身兼国青、国家两重身份。其实去年他就已经被老阿里带进了国家队，只是都是友谊赛，王艾没回来参加，所以直到今天兄弟俩才遇上。 “诶你们别撇下我啊。”赵旭日摇晃着手臂：“我说了你别不爱听，真的，小组赛啊，香港、马来西亚、科威特，都算不了什么，我们这支国家队一少半都是上届世界杯的阵容。你这一回来就得抢别人的上场时间，落埋怨。也就是你太牛逼，没人敢说而已。” 王艾停下了和周海滨的聊天，皱了皱眉，现在国家队就已经这么浮躁了吗？就已经将比赛视为囊中之物了吗？ “我们老祖宗留下来一句话你们听没听过？”王艾靠着椅子语气平淡的道。 “啥？” “骄兵必败。” 说完了，王艾仰着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自古两军对垒，作战之前就以为必胜的，有几个有好结果的？科威特是比我们差一点，但强队就一定能笑到最后？用不用我给你们举一些例子？” 两人同时摇头，当初在奥体中心84国少集训的时候，王艾可没少了给他们上课。 “别人不理解也就算了，但你们应该懂得我的心思。这场小组赛，有西甲联赛的关注高吗？那我回来，是图名还是图利？” 兄弟俩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严肃了起来，“老大，你是觉得能出事儿？” 第一百二十二节 归国助战（二） 王艾摇了摇头：“比赛不踢完，谁也说不好。马后炮没意义，赛前说话价值也不大。但我是学哲学的，我小媳妇是学历史的。前秦八十万大兵南下，号称投鞭断流，结果兵败八公山而一溃千里。国民党八百万打共产党的八十万，结果三年下来，天翻地覆。你们还觉得这小组赛必赢了？就是我们上一次出线世界杯，又有哪一场比赛不是认认真真拼下来的？” 赵旭日和周海滨兄弟俩点点头，但赵旭日还是忍不住道：“老大，我还是听到有人议论你了，所以来给你报个信。” 王艾摆摆手：“别管那些，老赵，咱哥们就猛门的练自己的球技，练自己的本事，早点从国内这个圈跳出去到国外去踢球，然后你再回来，和他们就不是一个境界了。他们说说又怎么了？咱球场上见真章。我以前和你开玩笑说不带你出去，那是我觉得你还没准备好，这两年去四川，我看你进步可没以前快了。” “老大，我们可能没说清楚。其实国内足坛这些事儿，我们身在其中，可能比你更清楚。你别看你是亚洲足球先生了，又是在国外踢球了，真把人惹急了，给你……”赵旭日和周海滨互相看看，声音低落下来：“下黑脚也不是不可能。” “嗯？”王艾愣了下，眉头竖起来。 兄弟俩咧咧嘴，周海滨憋了一肚子话一口气说出来：“这几年国内足球圈乱透了，你要说上边安排比赛紧着点、松着点什么的，我多少还能理解。但有些队友自己也玩儿，他们在场外和一些社会人做局，甲a多少还好点，甲b最乱。要是听他们话就得收他们钱，要是不听话，不让你上都算是好的，训练时给你弄伤了你也没处说理去，要是老不听话，找一帮黑社会直接废了你。反正，老大，你还是小心点。” 赵旭日也点头：“要是大赛不用说，老大你回来是领导、球迷都高兴的，就是我们也是高兴的，那时候你回来没人敢动你，但现在可就说不好了，尤其是你要总会来参加的话。你说你进来，就有人没进来，你上场，就有人上不了场……我可能有点危言耸听了，但老大你多少还是留点心。” 两人走后，王艾找严竹说了说，这方面他是专业的，按照双方的约定，只要王艾察觉到可能的危险就必须告诉他。结果第二天国家队晨练时，赵丹出门，一个人用巴掌砸碎了四十多块砖头，引得众国脚纷纷叫好。 上午训练时，老郝笑呵呵走过来，扒拉一下王艾的脑袋：“咋了？听到风了？害怕了？” 王艾也笑呵呵的点头：“我这次回来不仅要确保国家队不出意外，也要确保我自己不出意外。” “瞅你这个小胆儿！” “郝哥，我的身体可不是我的，而是国家的。”说到这，王艾笑着指了指身后的严竹和赵丹：“这两位可不是来保护我个人的，而是来保护国家财产的。” 老郝愣了下，摇头又点头的神色复杂：“看你现在就想起来我当初。那时候足协有个许主席，对我特好，什么比赛都想着我，我的状态好不好他都亲自关心。唉，十几年过去了，许主席也没了，我也35了，想踢也踢不了几年了。可我得说，你比我当年厉害多了。” 王艾笑了笑，没应声。 “诶对了，我就问问啊，真要出事儿了，你打算怎么办？”老郝好奇的道。 “……足协兜不住。”王艾琢磨了下言简意赅的道。 老郝顿时恍然。过去国家队、地方队训练也不是没出过狼心狗肺、手狠心黑的，但一般都是足协内部处理了。严格来说，足协就是一个门类齐全的大型国有企业。一旦有什么事儿了，尤其是“员工”之间有什么事儿了，一般都是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态度自行处理。当然，这么一处理肯定就会比较轻，比方说罚款禁赛了什么的，而不是把人走公安局的路子最终进监狱。 而王艾的意思是，一旦有谁故意给我下绊子，我根本就不会选择在足协内部处理，直接就跨上司法那条线。 这是要玩儿大的了！ 老郝咧咧嘴：“足球圈的事儿，还是我们自己处理比较好。整个的球市是球迷的好感支撑起来的，一旦传出丑闻，所有人都利益受损。” 王艾看了一眼老郝，态度端正起来：“郝哥，我说句不中听的，国内足球圈好坏，和我有多大关系？我在国外踢球，而且退役之前也基本不可能回国，我怕这？再说，国内足球圈多埋汰，你我都知道，我相信郝哥你不可能认识不到这么搞下去多危险。我承认，我们职业化搞得晚，人情社会事儿多，但你也不能否认现在这种风气很不利。如果说这种风气没有波及到我或者我的俱乐部，我的朋友，那我懒得管，其实也是管起来得不偿失，但一旦这种风气威胁到了我，威胁到了我的俱乐部或者我的朋友，那我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在老郝琢磨的功夫，王艾又意味深长的补充道：“不是所有人都能规劝好的，不是所有事都能瞒得住的。国内足球圈这么搞下去，大伙都玩假的，或者说都在骗球迷，球迷早晚会醒悟过来。这些年咱中国社会确实有笑贫不笑娼的意思，但中国人的道德观念不会变，说假话、骗人尤其是受骗者绝不会开心。也就是说，早早晚晚，球迷忍不了的时候，足协可也就捂不住了。到那时候，进去的可就不会是一个两个。我出手不出手，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老郝重重的叹了口气：“行吧，现在你不暂时没有掀盖子的想法么？那我出去放个风。可能有点吹牛逼，但我要说一句你小王是我老郝罩着的，我保证在国家队期间，没人敢找你麻烦。” “那谢谢郝哥了。”王艾笑嘻嘻的道。 老郝摇着头，指了指王艾：“我踢不了几年了，可下一代的好前锋也……总之吧，小王，将来国家队可就靠你了，哦还有你的那帮兄弟了。有朝一日我老郝只能看电视的时候，给我争点气。踢一辈子球，心思都在球上，你要能拿出好成绩，我老郝就给你抬轿子！” 第一百二十三节 归国助战（三） 赛前，阿里哈恩专门找王艾谈了谈，由于要筹备接下来的比赛，他是主教练责任重大，所以也没谈透彻，不过临结束的时候还是特别感谢了王艾的提醒和主动回来。到是麦超一直陪着王艾聊天，还透露了阎世铎托他转达的话。 阿里哈恩的表态证明了王艾之前所做的工作没有白做，阎世铎、阿里哈恩都清楚了小组赛可能的陷阱。这个分组其实挺搞笑的，中国和中国香港是一个妈生的，要说不玩猫腻没人信。可科威特和马来西亚别看一个中东、一个东南亚，国家关系其实也不远，因为两者都是***国家，而且科威特有钱，马来西亚穷。所以这个小组其实不像表面上那么“四分五裂”，实际上就是两强对峙。中国拽着香港，科威特拽着马来西亚，出线的只能是中国和科威特之一。当然，中国香港和马来西亚在实力上与中国和科威特差了很多，扮演不了狙击对方老大的角色，但是给自家老大喂球却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最终谁出线，关键就是中国和科威特这两个老大的直接对话。如果中国全胜了，那就无所谓，可如果双方两场比赛打了平手，那最终谁出线就要看脸皮的厚度了。而很显然，中国人是爱面子的，道德底线远比其他国家要高。 更危险的是，中国足协没有国际大赛经验，或者说没有外交经验，很多人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马来西亚是个***国家，和科威特等中东国家是“兄弟国家”。这几年成绩好，更是骄狂的没边儿，压根没把对手放在眼里。 好在经过王艾的提醒，国家队最重要的三个人：阎世铎、阿里哈恩、麦超都已经意识到了严峻的比赛形势，因此赛前抓的很紧，反复叮嘱球员要力争干脆利索的拿下对方，把比赛当决赛来踢。 晚上19点，广州天河体育场坐满了人。这场比赛的球票很贵，最顶级的看台，最好的位置380一张票，最差的也要80一张。因为最开始足协没注意到球市的问题，所以球票最开始只卖出去了40%。可当前天王艾回国的消息被几个亲眼目睹的球迷通过网易、新浪、天涯等社区传播出去以后，球票就开始大卖。等到国家队教练组公布了本场比赛大名单的时候，几乎两个小时，剩余的票就卖光了。也就是说，王艾回国这一趟，什么也没干，足协在球票上就多赚了六十万。至于后来才听说消息的各路赞助商，想临时协商电视插播广告也来不及了，只能空拍大腿。 几天之前击沉了银河战舰的小王这次回来了，怎么也得去瞅一眼才行，他又不在国内，平时想看都看不着的。 热身之后，王艾回到了替补席。老阿里尽管把王艾的话听进去了，但他也知道王艾这趟回来肯定很辛苦，体能状况肯定不太好。对这个安排，球迷也比较理解，也没什么抗议的声音。反到是在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主看台对面的看台上，突然出现了一幅白底红字的大标语，也不知道是谁突发奇想，在上边写了四个大字：“小王你好！” 王艾的回应是楞了一下后，双手捂脸，心里狂吼：“大哥，你不能这么玩我，你说王艾你好都行，这标语一不小心就让人看成是‘小平你好’！” 其他看台有打rey的，有打“王博士”的，王艾都站起来招手呼应，唯有正对面的当没看着。 比赛如预期中的进行了，乌兹别克斯坦的主裁判一声哨响，中国队如猛虎下山一般扑向了对手。白色球衣的中国队和海蓝色球衣的科威特队战成一团。中国队凭借全场响起的“中国加油”的呐喊助威，踢的很少踊跃奔放，没多久就把对手压缩在半场。不过他们祭出了中场的人盯人战术，肇俊哲、肖占波都被盯的很死。郝海东和张玉宁的锋线组合虽说得到了不少机会，但机会都不太好，所以45分钟战罢，双方是零比零。 中国的得势不得分，或者说破密集防守没办法的问题是个老大难了。整个上半场，中国队6次射门，4次角球，6次前场任意球，同时还有一个越位。而对手科威特则一次射门也没有。 形势如此有利，但比分的0:0就显得有些刺眼了。 中场休息回来，孙继海、杨璞两个左右边路球员开始逐步向中路移动，对肖占波和肇俊哲进行接应，中国队的前场组织才算是有了起色。很快，下半场第10分钟，郝海东在底线附近玩了个花活，打入球门，但被主裁判判决无效。而几分钟之后，魏新下底传中，老郝头球再次入网，这一次主裁判吹响了有效的哨音。 天河体育场里一片欢腾，咕咚咕咚的是大鼓声，滴滴答答的是喇叭声，反正怎么闹腾怎么来，连王艾开始做热身，很多球迷都没注意到。 下半场第15分钟，阿里哈恩示意第四官员换人，9号郝海东下，13号王艾上。 “郝哥，有你的！”王艾在场边给老郝竖了个大拇指，都35了，还这么拼，还能进球，而且还是个头球。 老郝笑的一脸褶子：“小王你好。” 王艾翻脸无情，立马给了老郝一根中指。主裁判没注意到王艾转身时的小动作，球迷注意到了，但看俩人一脸都是笑，也知道他们是开玩笑。 央视解说员刘建宏自然忽略了这一不和谐的插曲，亢奋的对着麦克风大呼：“这是中国新老两代第一前锋的交接，预示着中国足球未来的更加辉煌，小王，加油啊！” 王艾面带微笑没再理睬球迷，径自跑到了罚球区附近，和张玉宁、肇俊哲、肖占波等人对了对眼神。张玉宁帅气的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当王艾面对着科威特后防线露出笑容时，场边的科威特主教练卡佩吉亚尼立刻走到了场边，而科威特队员在看向王艾的目光中，也隐隐然带上了一丝畏惧。 对科威特这些混不上五大联赛的普通球员而言，王艾有足够的心理优势和技术优势。反过来说，对科威特队员而言，能够在五大联赛里发光发热的球员，也自然会让他们如临大敌。 第一百二十四节 归国助战（四） 在卡佩吉亚尼的“盯住他、盯住他”的呼喊声中，比赛重新开始了，强壮的科威特后腰吉拉罕放下了盯防肇俊哲的工作，靠上了王艾，眼神凶巴巴的。 王艾视若不见，招手要球，正好肇俊哲摆脱了“橡皮膏”之后正感到浑身松快，于是一个急速的地滚球传给了王艾。王艾顺着来球脚下一拨，身体一转就过了吉拉罕，吉拉罕只来得及在侧面撞了一下，让王艾奔跑中晃了一下而已。 面对巴希尔和纳瓦夫两名中后卫，王艾微微弓着身，用高频跑快速调整，左一下，右一下两个迷惑性极高的假动作，就把两人中间的空档扯开了，然后王艾就射门了。 球速不快，但是角度极为刁钻，顺着右上角飞入球门。 包厢里，年维泗、戚务生、马明宇、彭伟国、黎兵、李明、李铁等老国家队主帅、老国脚、新国脚集体的“哦”了一声，这也太快了，刚上场的第一次触球，第一次摆脱，第一次射门，进球居然是这么容易吗？ 黎兵扭头瞅老马：“我怎么觉得，我又想踢球了呢。” 老马笑的一张脸见牙不见眼：“瞅小王进球容易，所以你痒痒了是吧？” 一旁的彭伟国捂着下巴虎着脸一声不吭，老马问了句：“你琢磨什么呢？” “……好犀利呀！”扭过头，彭伟国问李铁：“这小技术，不像你们辽宁人呀。” 李铁笑着摇摇头：“他不是随我们训练出来的，他就是自己瞎琢磨的。” 年维泗、戚务生两大巨头听着“小”队员的聊天，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王艾的存在对中国足坛来说，影响从来就不仅仅是球场上的，他的每一次进球都会带来他的技术、体能乃至球风方面的讨论，都在刷新着人们的足球思维。他们这帮老人爱国心切、爱球心切，这没错，但有时候提出来的建议就未免落入陈旧的技战术思维，比如yoyo体侧。众所周知，国家队里有两大体能弱鸡，一个是郝海东，一个就是张玉宁。每次测试啊都是赖了吧唧、哼哼唧唧的拖到人都走光了，然后鸟悄的靠上级偷偷放水才能过关。可偏偏在国家用人之际，能撑得起国家队前锋线的，瞅来瞅去，挑来挑去，还就他们俩。这yoyo体测不是胡扯么？ 按老郝跟记者们吐槽的：罗纳尔多来中国也踢不上联赛。 可足协就充耳不闻，固执的认为他们俩是特例，国家队其他人必须得体能到位，必须能够全场飞奔，这样才能满足“天生就会跑”的比赛要求…… 大锅！节系足球哦，不系长跑呦！ 球场上，面对着看台上球迷的欢呼，王艾随便四下挥了挥手，就和队友们相拥着走回半场。科威特队认为中国人在拖延时间，向裁判抗议，裁判摇头：你们到现在一个多小时了，一次射门也没有，中国人别说走回去，就是飞回去，又能怎么着？ 再开球，科威特前锋沙哈普与穆萨阿德刚把球倒了一脚，就被刚刚替换孙继海上场的赵旭日果断的铲断，然后一个大脚塞给了自家老大。他的这个果断表现也吓了包厢里的贵宾们一跳。不愧是小王的“小弟”，这干脆利索劲是一模一样的，你们都是赶着坐火箭啊，这么着急？ 面对自家小弟好心孝敬的球权，王艾当然笑纳了，轻轻一推，直接高速下底，中路的张玉宁已经扬起手臂做好了冲击球门的准备。 王艾跑动中，急停！吉拉罕被自己的体重甩出去的同时拼命控制重心，结果直接摔到在了底线外，这个狼狈，对王艾连碰都没喷到一下。 眼前视野开阔，王艾起脚传中，一米八八的张玉宁飞身而起，“咚、砰！” 足球撞在横梁上反弹回来，叫科威特后卫一脚奔到罚球区外，助攻上来的赵旭日再次抢到，极为果断的地滚球再次直塞给了老大。王艾也不气馁，没等球停稳，转身就传中给了还没离开球门前的张玉宁。 张玉宁本来面对着罚球区外，这一球没有顶上力量，所以选择的是球员远角，追求的是角度，只听：“咚、砰！” “玉面杀手”的脸都抽抽了。只不过让张玉宁稍感安慰的是，这一次的反弹回来被冲上来的小王得到，然后脚尖一捅，不带一丝烟火气，轻轻松松的将比分改写成3:0。 王艾和冲上来的赵旭日等人击掌庆祝，回头瞅张玉宁，高大中锋拧着眉瞅了半天横梁，还抬手拍了一巴掌：“操，你开光了？” 这场比赛张玉宁都三个横梁了，还有三个高过横梁的，这点子也背到家了，王艾笑着走上前，两人一击掌：“不是，我是觉得你长个了。” 张玉宁直接笑喷，搂着王艾的肩膀使劲摇晃：“哥都26了，你当我还跟你一样呢，刚16。” 王艾登场五分钟，打入两球，老郝在场边笑的直拍巴掌，而天河体育场的球迷们已经疯了。虽说两年前的世界杯也有很多中国人到场观看，但毕竟是国外，这个年头能出国看球的，都是有一定身份的，相比不那么狂热。球迷当中真正狂热的其实都是无产阶级，这一点世界各国足坛都是一样的。比如最狂热的球迷看台一定是球票最廉价的，他们买不起最贵的球票，没法给心爱的球队做更多的经济贡献，但起码他们可以贡献嗓子。 这还是王艾第一次在国内参加国家队的赛事，而已经习惯了国家队闷战、习惯了“得势不得分”的国内球迷，乍一看到王艾这举重若轻，如入无人之境的进球，满心的惊喜就抑制不住了。 包厢里，戚务生侧头靠近年维泗：“技术差距太大了。” 年大帅点了点头，没吭声。 惊心动魄、曲折回环的焦灼比赛，从王艾上场就改了画风，变成了大团圆的喜剧。所以本该发生在李玮锋和法赫德之间的冲突也消失于无形。 等待开球的时候，王艾和张玉宁站在中圈窃窃私语。 第一百二十五节 归国助战（五） 看到两位辽宁籍的却从未在任何队伍里配合的两名前锋的这一幕，不论是解说员还是球迷都以为他们在商量战术，其实他们说的是…… “老张，传奇多少级了？要不下次你带个裁决？然后一棒子把横梁砸塌，那踢多高都没事儿。” “……你就别逗哥了行不？” “也该你了，你看他们那个小眼神儿，都对着我放出仇恨的光芒了，我下面给你做球，诶你可别让我失望啊，要不然真等老白他们回来，你可就没机会了。” 一提白广海，张玉宁恹恹的神色顿时振奋起来。当初就是我的替补啊，这要我变成给他打替补……好像也不是不行，但…… “小王，哥晚上请你吃饭，你随便点，给哥点面子。” “好嘞！” 两人的临场协商，不为外人所知，科威特的后防线还是死盯着王艾不放，王艾连续冲击了几次都没有得到传球的好机会，只好暂时缓一缓。而张玉宁则是咬着牙坚持着，他相信，小王不会忽悠他。而且身在德甲多特蒙德，屡屡高光表现的白广海，给了他无穷的动力。 由于比分大幅领先，所以中国队有些拖延比赛时间的动作，被科威特球员抗议，主裁判也给出了警告。随即王艾也冲本方队友们摆摆手，示意：不需要！ 中国队员的心气一下子就被拔高了：是啊，强队需要拖延时间吗？现在需要拖延时间的是科威特队好吧？阿里哈恩也读懂了王艾的意思，甚至将脚上还有伤口没好的李玮锋直接换下了。让你们玩个够，干！ 比赛第88分钟，王艾发现盯防的压力有所减轻，立刻给张玉宁一个“你懂的”眼神儿，老张正盯着王艾呢，立马就往罚球区深处凑。这时候，替换李玮锋的周海滨在中圈附近直传给了肖占波，肖占波转身塞给了肇俊哲，肇俊哲带两步晃开了对手的盯防后，斜传给了王艾。 王艾一改刚才几分钟的懒散态度，突然启动，一下就超过了对方球员半个身位。他这一猛子一猛子的劲儿，把包厢里的几个老人看的恨不得去摸速效了，也把对手吓了个半死。 他就两次射门啊，两次全命中。 几个科威特队员迅速围了上来，在他们的包围圈将成未成之际，王艾作势起脚传中路一个高球，对面的科威特队员抬脚，结果王艾在触球的一刹那改踢为推，打了对手一个穿裆。 张玉宁大步跨来，脸上的神色全是狰狞，盯防他的后卫还差了他两步，于是半转身左脚大力抽射，力气如此之大，足球出脚之后，他整个人都腾空而起。 近在咫尺的高大中锋的劲射，让科威特守门员毫无办法，眼睁睁看着比分改写成了4:0。 张玉宁兴奋的冲到场边和球迷对着吼，这是“玉面杀手”难得的激情一刻。他的好状态终于被王艾和还未到场的白广海给激发了出来。 看台上，红旗招展，鼓号连天！中国队如果有这样强的攻击力，世界……哦亚洲我们还怕谁？ 最后的几分钟，中国队充分的放松了，肇俊哲、肖占波、赵旭日纷纷浪射，结果一球未中，但球迷看的很欢乐。 当终场哨吹响的时候，现场广播放出了《歌唱祖国》的旋律，全场六万多球迷齐声高唱，郝海东、孙继海等下场的球员也走上场到各个看台下感谢球迷。 凭借两射一传的表现毫无争议的拿下了本场最佳的王艾和老郝一起接受了中央电视台现场的简短采访。 “海东，如果没有小王，你应该是本场最佳，对你的这个对手，你有什么想说的？” “哈哈，我郝海东都拿下了多少个全场最佳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王。他和我一样从来都是刻苦训练，前天刚回国晚上就进行了夜训，第二天早晨我们还没起，他就一个小时的晨训已经完成了。相比球场表现，我更看重的是他的训练态度。真到比赛时候了，说什么都晚了，其实也不重要了，有好的训练必然有好的表现。我就是如此，小王也是如此。” 刘建宏转向王艾：“那么小王，你和海东差不多差了二十岁，今天他还能够进球，还是全场飞奔，你有什么想说的？” 王艾坏笑着看着一幅“好好夸夸郝海东”表情的两人，突然举起右臂对着摄像机：“干倒郝海东！” 两人一愣，老郝随即哈哈大笑，搂着王艾的肩膀：“我就喜欢这小子这股冲劲，没错，干倒我郝海东没错，我踢不了几年了，不能超过我，中国足球哪来的希望？不能总是世界杯上一轮游对不对？” 回到更衣室洗澡换衣，接受足协领导表扬，阎世铎、朱和元、南勇、杨一民都在，花团锦簇一番，国家队就要就地解散了。 还有最后一夜，阿里哈恩漏出消息去酒吧，队员们一般也都爱去，常年苦训，喝一点酒可以松弛松弛。张玉宁犹豫了一下，他要请王艾吃饭的，可很显然，王艾的年纪和他的习惯，都决定了他不可能去乌烟瘴气的酒吧。 “你跟着去吧。”王艾挥了挥手：“我今晚上11点的飞机，这就走了，下个月我们武汉见。” 张玉宁疑惑的道：“这么急？回辽宁？北京？” “不是，回西班牙。”王艾笑了笑：“联赛的事儿虽然不着急，但我还得上课呢。” 虽然一年前尚在辽宁期间，他见识过王艾、白广海、罗彤亮三人是如何拼命的，而这一次又刷新了他对这三人的认识：一分钟都不带浪费的，不是比赛就是训练，再不就是在准备比赛或训练，难怪人家的表现越来越好，难怪人家能在德甲、西甲站住脚……难怪会有今天这么轻松的状态。 张玉宁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摆了摆手：“那，下个月见……嗯，到时候我争取给你做球。” 一个多小时后，王艾提着行李在机场，以一个迟迟不松开的拥抱告别了吸着鼻子的许青莲，登上了飞往西班牙马德里的国际航班。 茫茫夜色中，头等舱的空姐脚步轻轻的走来，给熟睡中的王艾盖上了一块毯子。 </br> </br> 第一百二十六节 老对头、老妇人（上） 习惯了在西甲面对着众多超一流巨星的比赛，一场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的小组赛，对王艾的负担并不重，但重的是来回折腾的凶。哪怕头等舱睡的不错，但毕竟不是家里。飞机会有颠簸，会有其他人，甚至会有不时的响动，远不如在家里睡的那么放松彻底。 在马德里下飞机后，王艾并没有返回拉科鲁尼亚，而是留在了马德里进行休息，第二天和前来的球队汇合合练。西甲第25轮的对手是马德里竞技队，王艾需要在马德里呆两天后才能返回拉科鲁尼亚。 虽然王艾及时归队报道的表现让俱乐部很满意，但考虑到他来回奔波不易，三天时间里，有24个小时都在飞机上，所以并未把他排在大名单之内，哪怕王艾表示可以上场。 “你要把精力放在周三的欧冠上，我们的16强对手是老对头了，尤文图斯。”伊鲁埃塔安慰王艾道。 王艾无奈的点点头，也就不再勉强。今年的西甲上，拉科已经24轮不败，其中胜利18场，平6场，目前积分达到了60分，而并列第二的皇马和巴伦西亚都是51分，整整差了三个胜场。至于巴塞罗那才40分，仅仅领先第五名的毕尔巴鄂竞技3分，、欧冠资格岌岌可危。从形势上看，本赛季踢到现在，拉科、皇马、巴伦西亚三强并立，已经逐渐将巴塞罗那排挤出了冠军争夺战的候选人名单。当然，巴萨的绝世丑男小罗正在发疯的前夜，这人们还不知道。 所以从西甲冠军争夺战的角度来看，这场对阵马竞的比赛也不太重要，真正核心的赛事是3月上旬对阵巴伦西亚以及5月上旬对阵皇马的直接交锋，上下就是6分。 因此这个周末，王艾难得的自我放松了一下，比赛中他是在看台上观战的。队友们的表现有点低迷，多线作战的情况下，刚刚休息一周还不足以让队员彻底缓过来，所以比赛最终是以0:0握手言和结束。 对这个结果，双方都能接受，拉科的重心已经放在了国王杯和冠军杯上，西甲不败，稳稳当当往下走，不会出太大意外。而马竞维护了主场的尊严，能够在“不败拉科”的头上抢下一分，也足以安慰球迷了。 当然，托雷斯心中有些不甘，拉科的国王没上场，失去了再一次较量的机会。 随队回到拉科鲁尼亚后，王艾很快融入到了正常的生活节奏当中，任凭此时此刻国内足坛吹捧满天飞，好似那一场表现极佳的小组赛不过是个生活的小插曲。他从俱乐部借来了这个赛季尤文图斯的比赛录像认真观看。虽然他不是主教练，但也需要熟悉对手。 尤文图斯的大名无人不知，“斑马军团”在意大利、在欧洲、在全世界、哪怕是在中国也拥有无数的支持者。在新世纪前中央电视台主要播放意甲比赛的时候，连帕尔马在国内都火过一阵子，更不用说两个米兰和尤文了。 而他们的阵容也堪称豪华，比上一次王艾在图宾根遇到的拉齐奥更亮眼：守门员是布冯，主力后卫是图拉姆，莱罗塔列，蒙特罗，佩索托，中场是赞布罗塔，塔奇纳迪，阿皮亚、内德维德，前锋是特雷泽盖和皮耶罗。而他们的主教练更是大名鼎鼎的银狐里皮。 在队史上，尤文图斯已经拿下了27次意甲冠军，而意甲总共才105年，尤文图斯拿下了四分之一。同时还拿下了9次意大利杯、4次意大利超级杯冠军。在欧洲战场，拥有1次优胜者杯、3次联盟杯、2次冠军杯的冠军。 而拉科呢，迄今为止，西甲冠军1次，国王杯冠军2次，西班牙超级杯3次，至于欧洲战场，优胜者杯：0；联盟杯：0：冠军杯：0。 光看这历史荣誉对比，拉科可以尿血了。但实际上，浑身珠宝、气态雍容的老妇人，碰到满脸胡茬的渔民拉科，是浑身上下脑袋疼。不论拉科的队史多么薄弱，拉科就是正面硬干。什么皇马了、巴萨了、曼联了、阿森纳了、大巴黎了，统统都被鱼叉撂翻过。 双方在新世纪后已经在冠军杯上相遇了四次，而且是连续四年遇上。2000-2001赛季，双方分到了一个小组，最后以0:0和1:1，打了个平手。2001-2002赛季双方又分到了一个小组，这一次，尤文在里亚索0:0全身而退，然后回到阿尔皮球场叫拉科打了2:0。2002-2003赛季，双方又一次分在了一个小组，结果这一次尤文主场被拉科逼平，等去了里亚索球场，给了拉科一个3:2，报了上赛季客场逼平，主场输球的一箭之仇。 而到了这个赛季，欧足联终于大发善心，没有再把双方分到了一个小组了，结果在16进8的淘汰赛阶段，双方又看对眼儿，凑一块去了。而对尤文最不利的是，这个赛季尤文的状态不大好，联赛上ac米兰和罗马两强对峙，尤文跟的有点力不从心。队伍中绝对主力年龄偏大的问题，尤文比拉科更严峻。比如皮耶罗已经30岁了，内德维德也32岁了，哪怕是特雷泽盖也已经27岁了。即便不算rey，平均年龄也比拉科大了一岁多。 更糟糕的是尤文的状态顶多算是稳定，而拉科的状态是疯狂，三位世界足球先生的皇马硬是叫他们按在第二名，不论是国王杯还是冠军杯，逮谁灭谁。更不用提已经是欧冠历史上单场比赛进球数最多的那场疯狂的比赛了。 面对狂犬病的拉科，见多识广的老妇人直接就帕金森了。 赛前一天，尤文图斯略显低调的来到了小城拉科鲁尼亚。由于西班牙和意大利距离并不远，所以当天下午就在里亚索球场进行了场地适应，为这场比赛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由于尤文图斯在意大利的都灵，所以王艾的老熟人《都灵体育报》也专门派出了记者出席了双方的赛前新闻发布会。 四年打四回，第一年平手，第二年拉科一胜一平，第三年尤文一胜一平，总交手战绩是平分秋色。今年，会如何呢？ </br> </br> 第一百二十七节 老妇人、老对头（下） juventus这个意大利词汇的本意是“青年”的意思，当初创立者是一群中学生，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只是国内翻译的时候采用了音译，所以才叫“尤文图斯”。俱乐部所有权几经辗转最后被阿涅利家族拿下之后，尤文图斯的青春色彩逐渐淡化，变得高贵稳重了起来。所以一只名叫“青春”的队伍，拥有了一个“老妇人”的外号。 阿涅利家族是意大利的顶级家族之一，拥有大量财富，是真正的意大利上流社会，这也就慢慢改造了尤文图斯，变得敬业、专注，但同时也功利。比如最知名的“1:0主义”，不为了好看，就为了胜利。受这种足球思维影响的人是如此之多，影响范围是如此之广。比如万里之外的中国在新世纪前基本就是1:0主义，而魔力鸟更是从此出发，把功利足球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尤文图斯的比赛经常不好看，但总能胜利。也就是说，尤文的比赛，对路人的友好度很差，但对粉丝却有很强的感召力，属于爱憎分明类型的。 尤文来到拉科鲁尼亚后，王艾愤愤不平的把赵丹轰出门外，赵丹意外的跟王艾申请要去里亚索球场观看尤文的训练，还借走了王艾的数码照相机，他竟然是尤文图斯的球迷。 2月25日晚上，欧冠淘汰赛的首回合比赛在里亚索球场进行，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进行了比赛直播。 本场比赛双方精锐尽出，拉科一方，守门员莫利纳，四后卫斯卡洛尼、安德拉德、奈比特、罗梅罗，双后腰毛罗和塞尔吉奥，两边卫是卢克和维克多，前腰贝莱隆，单前锋是特里斯坦。尤文图斯一方，守门员是布冯，四后卫是图拉姆，莱罗塔列，蒙特罗，佩索托，三中场是赞布罗塔，塔奇纳迪，阿皮亚，单前腰是内德维德，双前锋是特雷泽盖和皮耶罗。 王艾照例和弗兰、巴勃罗、潘迪亚尼等人坐在场下。此前在欧冠赛事上，拉科已经在主场保持了5场零封对手的记录，哪怕是摩纳哥此前在客场作战中也没有从里亚索拿回哪怕一分。因此，比赛一开始就进入到了拉科时间。 尤文图斯的里皮可能考虑到了拉科的主场优势太明显，因此刚开场的阶段采用了退防的策略，希望消耗拉科的体能，就连前锋特雷泽盖都跑回中场认认真真的防守，因此场面上拉科的攻势很猛。上半场的前25分钟，拉科策动了8次威胁，6次射门。而尤文图斯是一次也没有，直到第26分钟，观察到拉科旺盛的攻势稍稍减缓后，才由皮耶罗完成了第一次射门。 随后尤文图斯完成了几次反击，但质量不高，仍旧大部分时间忙于拉科疯狂攻势的防守当中，拉科既有阵容的强大展现的非常充分。而尤文图斯看似是要用他们最擅长的1:0战术死守客场平局。可惜好景不长，在主场的拉科终究在比赛第37分钟由卢克接维克多传中凌空打门得手。 直到失球了，尤文图斯的攻势才真正起色，但倒霉的是参与防守的特雷泽盖与罗梅罗相撞后，右肩着地受伤，哪怕可以坚持比赛，状态也大为下滑。整个上半场，尤文图斯攻击到拉科罚球区的次数只有5次，其中3次完成了射门，但质量都不高。 下半场刚回来，特雷泽盖就举手表示无法坚持，里皮只好把替补前锋米克利派上，而开场刚刚10分钟，主力中卫蒙特罗肌肉拉伤也不得不下场，几分钟后，面对拉科继续猛攻的态势，里皮不得不把最后一个换人名额给了孔蒂，替换下另外一个主力中卫，因为频繁的高强度防守而体力不支的佩索托，希望用后卫线替补队员的体能保持住防守能力。 1:0做不到，0:1也勉强啊。 相反，拉科这边到下半场第二十分钟才有了第一个换人，潘迪亚尼替换下了特里斯坦。而直到比赛即将结束时，才相继派上了巴勃罗、弗兰顶替维克多和卢克。虽然比分并未再次改写，但拉科踢的相当放松，主教练的战术安排也游刃有余。而里皮则窘迫多了，除了一个孔蒂上场是出自他的意图之外，另外两个都是不得不换人。 全场攻势旺盛，形势大好而比赛也胜利了，所以王艾并未捞到上场机会，原本他是想亲自会一会内德维德、特雷泽盖、赞布罗塔、皮耶罗、布冯等人的。可既然主教练没安排，王艾也就没积极争取，反正下一场到客场比赛的话，很可能攻守逆转，总有自己的上场机会。 送别了眼含热泪、强自镇定的老妇人，拉科放假半天后重新集合备战，周末的对手是巴塞罗那。尽管巴塞罗那现在看起来不大可能威胁拉科的冠军地位，毕竟双方差了20分，然而巴塞罗那却可以扮演一个绊脚石的角色，自己夺不到冠军，却可以帮助好朋友巴伦西亚。赛前伦多伊罗特意来到训练场，挥舞着拳头咒骂该死的巴塞罗那人偷走了1995年的西甲冠军，硬生生把他的球队的第一次夺冠推移到了五年之后。伦多伊罗绘声绘色的说，巴塞罗那人是怎么给巴伦西亚人一大笔钱的，双方是怎么协商的，最后的结果是无欲无求的巴伦西亚队在最后一场比赛中死磕拉科。 除了这段恩怨之外，目前巴塞罗那仅仅比第五名多三分，欧冠资格岌岌可危，这就给第五名创造了可能的登陆欧冠的机会，而目前联赛第五名的毕尔巴鄂竞技恰好是最纯血的巴斯克人的甲级足球队，而拉科的主帅伊鲁埃塔就是一个巴斯克人。 新仇旧恨、荣誉利益纠缠在一起，注定了这场比赛不会平静。 队员方面来看，最受人关注的小罗纳尔多自从去年12月伤愈归队以后，已经在巴塞罗那的12场联赛中，为巴塞罗那打入了6球，并贡献了5个助攻。在来到里亚索之前，巴塞罗那已经在联赛上取得了五连胜，显现出了强大的上升势头。 而拉科自从去年12月到1月的低潮期凭借“超级替补”王艾的出色表现，扛过了三线作战期之后，伴随着国王杯比赛赛程的基本告终，全队的体能和状态也有了很好的缓解。在与上一场对手马竞的比赛之前，也取得了五连胜。 第一百二十八节人王之战（上） 本赛季的西甲是小妖称王的赛季。巴塞罗那花费巨资引进的核心球员罗纳尔迪尼奥，在经历了赛季初的低迷以及意外受伤的一个月离场后，状态爆发，目前已经在西甲打入了11个进球，并有6个助攻。与此同时，同为冠军争夺者的拉科鲁尼亚的欧洲金童，在先后因为世青赛和意外受伤缺席了两个月的比赛后，也获得了10个进球和5次助攻。目前两人的进球数都排在了西甲射手榜的前十名之中，而且他们俩可是前卫线上的球员而不是前锋。比如马竞的纯粹前锋托雷斯，目前就已经打入了14个进球，正在紧紧追赶17个进球的罗纳尔多。 三人当中，罗纳尔迪尼奥24岁，王艾16岁，托雷斯20岁，都是各家球队的绝对核心球员。其中要不是王艾上场次数和总时间都比较少，他的表现还会更好。 因此，3月1日即将在诺坎普举行的这场联赛本身就是本轮最重量级的赛事，也是被媒体炒作为西甲本赛季的“新人王之战”。罗纳尔迪尼奥尽管刚刚24岁，还算是一名“小将”，却比王艾大了七八岁，通常情况下七八岁的差距，罗纳尔迪尼奥都可以称为“老将”了。 赛前当记者们试图挖掘一些猛料，让这一对本赛季西甲最佳新人的竞争者互相说点什么的时候，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不上当。其中罗纳尔迪尼奥叫“不紧张”，一贯嘻嘻哈哈，王艾懒得这种情况下喷口水，尤其不愿上当。所以双方这架是没吵起来。 不过，两位当家年轻人没吵吵，双方其他队员可是没老实。正如伦多伊罗赛前所揭露的那样，拉科球员都知道曾经被巴塞罗那大玩儿金元攻势给坑过，所以话里话外可是不怎么客气。当然，巴塞罗那的荷兰人主帅里杰卡尔德也不是啃吃亏的人，对着几乎是自家媒体的《每日体育报》把拉科上下喷的一钱不值，就连26轮不败的战绩也被他认为是投机取巧，运气使然。 当然，刚来到巴塞罗那半个赛季的里杰卡尔德，可能也是叫没下限的《每日体育报》给坑了也说不定。但说到底，荷兰人都有大嘴巴的天性，怼天怼地怼空气是民族性格，别说和外人，他们连自己人都看不起。每一届欧洲杯、世界杯，荷兰队是必定闹内讧，而且必定是闹的不可开交，各种看不起、各种对着骂、各种吐口水、各种退出。 总之，赛前因为双方教练和球员在媒体的勾引下频繁张嘴，本场比赛已经被煽呼的火热。 北京时间3月1日凌晨四点，西班牙当地时间2月28日晚八点，里亚索球场上，双方整装待发。已经休息了两场比赛的王艾这一次终于被主教练放在了主力阵容当中。双方球员握手时，王艾和罗纳尔迪尼奥两人还友好的互相笑了笑。双方上一次相遇还是在02世界杯小组赛上，可惜当时那场比赛王艾用盘外招，两人没有直接交手。 而除了罗纳尔迪尼奥，这支球队中的9号克鲁伊维特、11号奥维马斯、20号夸雷斯马、21号恩里克、24号伊涅斯塔都算是大有名气的球星。其中王艾和伊涅斯塔已经是第二次相遇了，上一次是在世青赛上。相形之下，拉科在球星的知名度上差了不少。 热身的时候，王艾还抽空特意打量了一下巴萨的替补阵容，竟然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看守饮水机的小个子，穿着巴萨队服跟着工作人员忙前忙后，而不像正八经的替补队员那样老老实实的坐在替补席上。 看样，梅西还在为上场机会而奋斗，进了一线队不假，但距离登场还早着呢。16岁零3个月的王艾已经可以在拉科打上主力了，而16岁零9个月的梅西还在巴萨一线队打杂。 一想到这，王艾就忍不住想乐，自己这起步高度比梅西还高。不过再一想这个笑呵呵的温和少年日后的成就，就有点笑不出来了，时不我待啊。 8点整，双方比赛开始。 没人能说清为什么rey如此兴奋，主教练伊鲁埃塔沉着脸抱着肩膀也是不明所以，比赛在一开场王艾的跑动距离，个人动作就极为活跃，对位的巴塞罗那右边后卫加布里连续三次被王艾戏耍，几乎跟不上王艾的节奏。 王艾一开场就亢奋的表现也让队友们有些不适应。除非是教练员安排，否则球员通常在比赛中都会将自己的状态保持的尽量全场平稳，开场十几分钟相当于热身时间，最亢奋的时间点应该是上下半场的15分钟和35分钟。 所以一时间过于亢奋的王艾和队友们之间产生了战术配合上的脱节。 王艾如此亢奋的原因，其中固然是感受到了小妖梅西即将出现在足坛上的压力，也是有上一次和巴西队相遇因为“畏惧”小罗采用了盘外招后，在道德上的自我羞耻感。 所以，王艾要“一雪前耻”，尽管小罗并不知道。 王艾的亢奋表现虽然没有得到进球，却打乱了拉科的战术安排。同样，也搅乱了巴塞罗那的战术安排。和伊鲁埃塔搞不懂同样的是，里杰卡尔德也搞不懂。这场关键之战，就在球迷们大呼过瘾，教练不大满意，小处看精彩连连，大处看凌乱不堪的局面下展开了。 比赛第八分钟，王艾又一次策动进攻无功而返之后，略略清醒了些，拉科的攻势也随着王艾疾风暴雨的暂时消褪而减缓。却恰在这时，巴塞罗那进球了。克鲁伊维特在中路抢断后斜传罗纳尔迪尼奥，罗纳尔迪尼奥极为灵活的闪开了罗梅罗的封堵，传到中路，前腰恩里克大力远射直接命中。 进球后的恩里克冲着里亚索球场的看台上长声怒吼。 里亚索的看台上，大多数人寂静无声。 王艾晃着头走回半场，身边的贝莱隆在低声安慰。王艾略有些困惑，身在其中，并不会总能冷静的分析全局，他和队友的脱节的问题，他还没发现。反而对对手的突然破门有些疑惑：我都这么努力了，你们怎么可能先进球？ 第一百二十九节人王之战（中） 进球后的恩里克、克鲁伊维特、罗纳尔迪尼奥三人拥抱在一起，慢慢的走回半场。错身而过的时候，王艾好似看见罗纳尔迪尼奥冲自己笑了笑，又好似没专门冲自己。 “别上当。”贝莱隆拍了王艾一巴掌：“他就是故意的。” “好吧。”王艾深呼吸，准备发起又一轮的冲锋。 “rey！”维克多也走上前来：“你需要和我们协调一些。” “嗯？”王艾瞪大眼睛，没听懂，茫然的望向四周，队友们各自做着开球的准备，场边的伊鲁埃塔照例是黑着脸不知在和谁运气，看台上的面孔看不太清，大多数人都站着，似乎一道道凝重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咦，球？”王艾都没听到开球哨，然后足球被队友传来，却没拿住，叫伊涅斯塔轻松的抢走了。随即这个球权被过渡到了小罗脚下，又在拉科半场掀起了惊涛骇浪，好在最后奈贝特大脚破坏出了边线。 队友们诧异的看了王艾一眼，随即各自默默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比赛，王艾接下来的表现继续魂不守舍，原本就有些茫然，然后被维克多简短的话搞的更茫然了。思维发达的人就有这个毛病，特别容易陷入到各种悖论当中无法自拔。平时王艾上学的时候就经常面对各种类型的“牛角尖”，而经过长时间思考后从中钻出来，往往就能够在思维逻辑上进步一大块。 很不幸的是，此时此刻王艾就陷入到了这种习惯性的思维活动中难以自拔。而拉科的队友们又不习惯说话，更习惯默默不语的前行，也没人上来打破王艾的纠结。 换言之，王艾正在被他的思维强迫症所折磨，而队友们并未发现。他们大多数都是勉强的初中毕业的水平，也没经历过王艾的这种情况，自然无法理解一个学者一旦纠结起来是多么恐怖。 上半场第31分钟，拉科进攻到前场被普约尔抢断后长传，奥维马斯带球长途奔袭，莫利纳出击封堵虽然成功的化解了小飞侠的威胁，却扑球脱手，被跟进的小罗补射成功。 两球落后的局面，直到上半场补时阶段才由特里斯坦强硬的门前抢点改写。 带着落后一球的比分，拉科众将闷闷的回到更衣室，没人说话，也没人发脾气，也没人指责除了亢奋了10分钟就幽魂一样游荡了35分钟的rey。坐在更衣室的角落里，王艾还在纠结：我努力却没有成效，如果我和维克多他们协调，那就是不努力，那不就更没法进球了？我努力还是不努力呢？ 伊鲁埃塔当然不会放过可谓“大失水准”的rey，喋喋不休、手舞足蹈。而在看台上的球迷当中，关于rey是不是没睡好，所以一直在梦游的讨论也在各个角落进行着。对于现在的拉科以及拉科球迷而言，输一场球不是不能接受，但rey的状态才是最让他们担心的。 伊鲁埃塔正骂的爽，王艾忽一下站起来，众队友的心就跳了一下，他们绝不想看到rey和巴斯克人干起来。拉科这支队伍就是靠着团结才走到今天的。而rey的影响力、卖球衣的能力以及技术能力，都不是早年的德贾明哈能比的，他一旦和伊鲁埃塔闹起来，可就是大地震了。 千万不要啊！贝莱隆、巴勃罗、维克多以及有点小伤的卢克都紧张的注视着王艾。 可没想到，王艾压根没注意到这些，甚至伊鲁埃塔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见。他只是觉得更衣室的噪音特别烦，他想要出去喘口气，所以站起来后，旁若无人的皱着眉晃着头推开更衣室的门，径自走了出去。 “这算什么？”众队友面面相觑，这是要退场不踢了？还是说温和的抗议？ 连伊鲁埃塔也搞蒙了，你跟我吵吵也行啊，这不声不响的出去算什么？助理教练想要出去找王艾，被伊鲁埃塔拉住：“算了，不说他，就当我们被罚下一人！”说完，重新开始安排战术。 离开更衣室的王艾，近乎浑浑噩噩的往外走，没有目标，没有明确的想法，冷不防叫人拍了一巴掌，抬头看是赵丹。 这个大帅哥关切的问：“小王，你怎么了？我看你神思不属的？” 王艾摇摇头没解释，前面的球员通道好似一个前景光明的洞穴，外面是嘈杂的喧嚣，王艾转身往回走，更衣室后面是医疗室，球鞋等物品的存放室还有保安室什么的，赵丹默默的陪着王艾，同时掏出了电话。 他看出来了，王艾这是学者脾气发作，习惯性的纠结上了，每当他上课归来或者遇到哲学界同仁发来的什么课题的时候，反正是自己看不懂的那些东西的时候，他就总这样。有一次甚至半夜游荡到了海边，自己坐在拉科鲁尼亚海边古老的方尖碑下，赵丹严竹俩人跟着逛了半宿。 几十秒后，康斯坦丝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把拉住了王艾：“王博士，你怎么了？” 发现是大学同学，王艾感觉有点共同语言了，于是道：“我是协调好呢还是不协调好呢？” “什么？”康斯坦丝也是一阵茫然。 片刻后，康斯坦丝啼笑皆非：“维克多的意思是你应该看看队友的状态，然后在你寻求配合的时候，尽量照顾队友的状态，而不是要你自己努力还是不努力。” “是这样吗？”王艾疑惑的打量康斯坦丝，他的思维已经进入到了极为高深的哲学领域，所涉及的都是极为复杂的逻辑，所以潜意识中认为维克多的提醒有什么深刻含义。 “就是这样！”康斯坦丝斩钉截铁的点头。 王艾摇了摇头，他不大信服一年新生的康斯坦丝，哪怕她漂亮的小脸很有亲和力。 中场休息的时间过的很快，伊鲁埃塔并未换人。 王艾又纠结了五分钟，才终于皱着眉找到维克多：“桑切斯……” 很快，维克多就搞清了王艾的纠结，颇为哭笑不得的拍着王艾的肩膀：“亲爱的rey，我只是希望你注意一下我们其他人的位置和状态，没有别的含义，更不是什么哲学命题，你……哦我的神啊！快快醒来吧，rey，我们已经两球落后了，巴斯克人要拿起长矛了。” 第一百三十节人王之战（下） 在维克多·桑切斯赌咒发誓的确认自己绝不是在和王艾搞哲学科研，就是一句简单的提醒之后，王艾才逐渐从纠结中摆脱出来。在抬头看现场的电子记分牌，拉科1:3巴塞罗那，比赛时间还剩下35分钟。 太危险了！幸亏赵丹、康斯坦丝先后提醒自己，中断了自己的纠结过程，减轻了纠结程度，否则纠结一整场比赛也是有可能的。有些球星比赛中也会莫名其妙的突然状态下滑，这往往不是身体状态，而是精神状态。 王艾僵硬着脖子扫了一眼场边，果然，巴斯克人正在爆发的边缘。 “好吧，桑切斯、胡安、迭戈，我会弥补我的错误的。”王艾谦逊的向三位前场队友道歉，自己脱线了，就靠他们三人勉力支撑。 维克多帅帅的一笑：“欢迎回到地球，rey！” 念头通达，心结尽去的王艾感觉浑身轻松，主动将位置压得很靠上，对位的加布里并未在意王艾位置的变化，上半场除了前十分钟吓他一跳之外，其他的也没什么嘛，亏的这个中国人这么大的名气了。他准备赛后好好和队友分享一下，他是如何将在拉科鲁尼亚吹上天的“rey”限制的毫无作为的。至于现在，他不认为这个中国小孩会有什么作为，他更希望自己能多插上助攻，给状态极佳的队友们贡献更多的破门机会。 可王艾的名气毕竟是经历了现实考验的，一时的迷茫一旦清醒过来，就会发现身边的竞技环境出乎意料的宽松。当王艾在底线附近接到毛罗席尔瓦的直塞时，意料中的紧逼并未出现，距离最近的巴塞罗那球员还在五米之外。 “咦？”王艾恍惚了一下，赶紧摇摇头，差不定又陷入到纠结中去，脑子一旦习惯了某种思维模式就总会不由自主的进入到其节奏中，现在可不能纠结了。 面对着鲁斯图所把守的大门和门前的普约尔、科库、雷兹格尔，以及正从右侧跑来的加布里，王艾果断的带球前插，这时候雷兹格尔才“慢腾腾”的跑过来封堵。 王艾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笑容，两人距离快速接近，王艾一脚跨过了足球，随即双脚夹球从后一甩，随即绕开了雷兹格尔，在他转身之际，已经单独面对普约尔了。 彩虹过人！ 面对普约尔，王艾作势靠近底线贴着门柱传中，普约尔并未上当，稳稳当当的和鲁斯图联手封堵，王艾再次移动中心到反方向，高大的特里斯坦已经冲进了罚球区。 两人迅速接近，几乎要面对面的时候，王艾一脚跨过足球…… 还要玩彩虹过人？普约尔不由自主的抬起头，准备抢高点，却不料王艾虚晃一枪，左脚一带，足球从普约尔的双脚间滑过。这时候，已经和普约尔肩膀并肩膀的王艾，在普约尔身后窥视到了射门路线。 守门员鲁斯图刚刚被普约尔抬头的动作带偏了，这时候刚刚低头下来。 刚过了普约尔，球速很慢，王艾右脚飞起，打了个势大力沉的近门柱射门。距离球门不到两米，从鲁斯图的大腿和门柱之间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灌入。 失去重心的王艾倒在球门前，被特里斯坦拉起。这一次单枪匹马，四个假动作，两次成功骗开了对手的注意力，几乎不到十秒钟时间就改写了比分，精彩至极。 球门后的看台上，众多拉科球迷举起双臂，他们的rey沉寂了半场球，终于开始了。 “欢迎回来！”几个球迷大声的冲着跑过来的王艾呼喊。 王艾笑着晃晃脑袋，低了低头，向球迷致歉。路过教练席的时候，王艾向替补席的方向也低了低头，双手插兜的伊鲁埃塔下意识的扬了扬下巴。王艾竖起大拇指，点点头。这样，伊鲁埃塔才算轻松了些。 五分钟后，王艾再次在左边路寻找到机会，在特里斯坦带球突入罚球区被放倒之前，他顽强的将足球推到了身后，王艾两个大跨步甩开了准备不足的加布里，迎着这个比较缓慢的来球，王艾直接起右脚在罚球区前沿远射。 借着助跑的速度和全力的带着王艾的身体飞起来的摆动，足球发出一声闷响，几乎眨眼之间就从球门左上角打进，而门前的鲁斯图则呆若木鸡，毫无反应。 3:3了！ 开心的队友们从四面八方跑上来，精彩的进球总能鼓舞人心。 王艾这个进球也标志着他身上前锋的色彩日益浓厚了起来。前锋和前卫的重大区别就是临门一脚，前锋是最擅长一锤定音的角色，王艾这个果断利落的大力射门，没有给对手任何防备的可能，正是一锤定音的性质。这也说明，随着身高逐渐接近175公分，体重也在不断增加的王艾，哪怕年龄未到17岁，也初步具备了在成年队前锋线上立足的能力。 哪怕对抗能力依旧差了些，但只要速度够快、够果断，还是可以破门的。 一头乱卷的里杰卡尔德走到场边做出了新的部署，他把罗纳尔迪尼奥从前卫线上撤了下来，专职盯防王艾，他希望用同样灵活而年轻的罗纳尔迪尼奥封死状态恢复的rey。 最引人关注的对抗拉开了。而随后的事实证明，里杰卡尔德的“英雄情结”不大适宜，尽管小罗比王艾高了10公分左右，体重也更大一些，但小罗相对于他的身高，还是比较轻，在对抗上并不占多少优势。而防守，又不是小罗的擅长。 结果，王艾带球，小罗很吃力，反过来说，小罗一旦抢到球权，王艾也束手无策。 相对于强壮的加布里，王艾更喜欢小罗这样灵活的对手。王艾只要稍微降一下重心，肩膀一抗，小罗就顶不住的倒退出去。而脚下的高频率，虽然带给了王艾很多的被断球的危险，却也制造了更多过人的机会。 最关键的是，两人一系列精彩对抗的位置都发生在巴塞罗那的半场，甚至是罚球区前沿，在队友的接应下，小罗疲于奔命，甚至连续被王艾和贝莱隆的二过一戏耍。对抗中的两人都失去了从容镇定的神色，满头大汗，紧张不已。 而一个后腰位置上的球员频频失位，所带来的就是对球门的直接威胁。 下半场第31分钟，在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过人与封堵、急停与贴上、格挡与撞击的手脚并用的对抗当中，王艾分球中路，贝莱隆起高球，特里斯坦挤开科库头球远点命中。 小罗晃了晃头，转身离开，不跟王艾玩了。王艾也长出一口气，冲着贝莱隆苦笑一下，他也挺不住了。 两人的全力对抗虽然只有15分钟不到，却始终在极高频率当中进行，王艾本身就以高频率盘带着称，而小罗也以轻灵机敏而得名，两人的对抗几乎耗尽了双方所有的体力和精力。 小罗怎么样王艾不知道，但王艾自己只觉得大脑一阵阵的缺氧。 第一百三十一节 杀出个黎明（上） 随着双方核心球员的“同归于尽”，这场比赛的悬念也近乎消失，随后不久，里杰卡尔德和伊鲁埃塔就不约而同的将小罗和王艾换下。谁都看得出来，小罗精神不振，而王艾都快站不住了。 实在是小罗受命必须盯防王艾，而王艾则诚心找小罗的麻烦。两个都是初次到西甲急需证明自己的年轻球员，又都被媒体煽呼的仿佛是一生之敌，所以这次对抗在战术上的价值还在其次，更主要是两名杰出的年轻球员之间的“比试”。 由于里杰卡尔德的判断失误，所以这次比试从结果上看是王艾赢了，但是从过程上看，目前还是小罗技高一筹。因此当比赛最终以拉科主场4:3击败巴塞罗那后，王艾主动上前找小罗交换了球衣。 这不代表臣服，这代表着钦佩。起码没有肥壮起来的小罗，在个人带球突破、创造机会乃至射门技术上都是这个星球上的巅峰水平。这也是王艾在各个赛场上，在个人比试上遇到的最强对手。 “我现在还是不如他的。”国航班机的头等舱里，王艾压着腿上的一叠报纸对赵丹道：“我赢了只是里杰卡尔德的安排失误，或者说他小看了我，但不是小罗的问题，他本身就不是擅长防守的类型。” 说到这，王艾望着窗外的蓝天和“脚下”的片片白云，又回忆起那15分钟的高强度对抗，摇了摇头：“他是真强啊，差点没把我累死，我到现在腿都是酸的。说起来我都忘了上一次腿酸是什么时候了。” “那是，你们俩那脚就跟下雨似的，我都看不出个数来。”赵丹点头道：“我在场边，你们俩的很多对抗我都看不懂，就瞅你们俩频繁的换位、频繁的摇晃，至于你们俩对抗中用了多少假动作，我根本数不清。” “我也数不清。”王艾翻了翻白眼，“和他那么灵活的猴子一样的家伙玩假动作，很多假动作就能做个开头，根本做不全，甚至一个眼神儿过来就得取消换别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的假动作有多少被他猜到，做出来能被他防住，当时就是一种意识流了，认为不行马上就换。我估计他也差不多，嘿嘿，累归累，真过瘾啊，下次这么玩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一直看报纸的严竹从报纸后闷闷的道：“想玩可以回去找厄齐尔，他不是刚上飞机的时候给你来电话要约战了吗？” “哈哈。”王艾大笑：“我能抗住小罗，别说还真有厄齐尔的功劳，过去我不是总跟他对着练吗，他比我小，技术上也没有我专注，所以比我差了点，但是是真有天赋。” 说到这，王艾忽然叹口气：“可是回国我就不知道该找谁了，真想有一个小罗这样的对手和队友啊，平时长本事不说，比赛的时候那我得轻松多少？一大半的比赛我都不用上了。” “行了，别发愁了，看看报纸开心一下吧，省的你又纠结，吓死人。”赵丹拍了怕报纸，心有余悸的道。 王艾笑了笑：“别说，当时还真挺过分的，我就是习惯了想事情，所以我现在郑重决定：将来我自己绝不开车，省得误人误己。” 严竹放下报纸，难得好奇的道：“你那是怎么回事？现在在飞机上，还有十多个小时呢，也不怕你犯病，你说说。” 王艾翻了翻白眼：“这种事，你可以说是一种顿悟。古人修道就有顿悟一说，其实就是累积了足够前置知识后，融会贯通的过程，度过去之后人的整个思想境界，知识结构就提升了一个档次。我之所以经常这样，是因为古代和现代不同，现代人所要学习的知识特别多，而且都特别深，所以要融会贯通就要经常提升，而我学的哲学又决定了必须广泛的接触现代科学知识，因此这脑子里经常是高速运转，这一次主要是我领会错了队友的意图，相当于给微机输入了错误的信息，最终导致错误信息自我闭合，完美自洽，循环论证，我就有点走不出来了。” 严竹皱着眉想了半天，没太听懂，又尝试着问：“那要永远走不出来怎么办？” 王艾笑了笑：“没那么夸张，人脑有自我纠错能力，当陷入一个死循环出不来的时候，就会暂时放下，或者自我提醒，等以后境界提升上来后就能看开了。再说自己不行还有身边人提醒。当时如果没有赵丹和康斯坦丝提醒我，我可能要纠结一整场。” “我还是觉得危险。”赵丹插话道。 “嗯，危险是有点的。”王艾道：“荷尔德林你们都知道吧，德国著名诗人，就在图宾根，他晚年就发疯了，其实就是陷入到我这种情况，就是脑子里的逻辑概念死循环了，然后他本身水平太高，没人能提醒他。而他大脑中的自我提醒机制要求他暂时放下，他又没放下，然后顺着这个死循环就出不来了。所以我认为精神病人除了大脑病变之外，很多时候也和我一样，就是大脑逻辑死循环。而死循环时间长了，大脑总是高度紧张、高速运转，大脑就真可能出现病变或者其他部分的退化。我好像听谁说过，有的精神病人，可能别人说一句话就变好了，也可能听到偶尔的一句话就更严重了。” 说到这，王艾摇摇头：“语言是信息，信息是逻辑的单元。他人说话，就相当于输入了新的信息，为死循环增加了变数，有可能解开了死循环，有可能被弹开，也有可能加速了死循环。呼……总之，你们别担心了，我有这方面的准备。虽然在思考问题时，我和其他学者没有两样，也有强迫症，但真到了想不开，想的头疼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放下。哲学所涉及的内容太多太多，我也已经放下了太多太多。真的，这个都没法记日记的，一个日记本也用不了几天。” 严竹点点头：“好吧，你说的我听不懂。看看报纸吧，《马卡报》的《巅峰15分钟》，要不要再看一遍？我看你看的时候一直在笑的。” “他！”王艾一指赵丹：“你的西班牙语新课文，背下来！” </br> </br> 第一百三十二节 杀出个黎明（中） 送走了巴塞罗那之后，王艾在拉科鲁尼亚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就浑身酸疼的来到了机场，这一次他的目标是韩国汉城，顺便从机场的报摊上买了一堆的当天的体育报纸。《马卡报》、《阿斯报》、《每日体育报》、《世界体育报》以及《加利西亚之声报》，都是必定要买的。 对拉科主场4:3击败巴塞罗那的结果，媒体们表示淡定，其实没有多少意外，一个25轮不败的联赛头名，全力以赴的对阵联赛第四，取胜也没什么可说的。最让外界感到有趣的是王艾上半场突然的失去状态以及下半场的突然找回。当他没有状态时，他就是一个比角色球员还要差的球员，经常或者说已经被全队排除在了战术体系之外，拉科相当于10打11。而当他状态忽然找回的时候，又变得无比神勇。 《每日体育报》就猜测这是不是这个智商超高的中国人耍的阴谋，故意麻痹巴塞罗那。而赛后对这个问题的采访，拉科的伊鲁埃塔和队长巴勃罗都说不出清楚，更加重了“阴谋论”的猜疑。 另外就是王艾和小罗之间的15分钟全力对抗了，《加利西亚之声报》的记者连夜赛后复盘，统计出双方15分钟时间里，王艾做了不下50个假动作，小罗也相差无几，相当于十几秒就一个，而且很多假动作根本无法统计。在一次王艾中圈带球个人突破直到罚球区前沿被断下的对抗中，耗时总计97秒，王艾做了13个完整假动作，8个半个假动作，还有大概20次左右的浅尝辄止的假动作。而另外一次小罗带球从后场突击的时候王艾负责堵截，耗时54秒，小罗做了7个完整假动作，6个半个假动作，还有11次左右的马上就变的假动作。 要不是王艾的防守能力弱于小罗的防守能力，相信小罗的假动作会更多。因此，与其说这是一次两人全力以赴的个人技术的对抗，更不如说是一次两个球场骗子的战争。 双方是较着劲的可劲骗对方，结果双方的骗术都登峰造极，一骗一个准儿。相对的，王艾的骗术花样多，各种类型的假动作仿佛是一本骗子教科书的《骗术大全》，而小罗的骗术大多没套路而是临场发挥，更像是一本传记叫《天生就会骗》。 赛后虽然没能够采访到王艾，但《世界体育报》的记者堵住了小罗，小罗萎靡不振的就一句话：“累死爹了。” 这让王艾非常安慰，这要是自己累的半死，对方还有精力回到巴塞罗那去一趟夜店的话，就太挫败了。 这次对抗虽然没有在西班牙以外的欧洲引起什么关注，毕竟两人都算是当今足坛的年轻人，哪怕小罗今年拿下世界足球先生的呼声很高，但欧洲不缺少大牌的顶级球星，类似的对抗每场比赛都可能发生。但是这次对抗还是引起了中国媒体的注意，这还是王艾头一次全力以赴而且不落下风的和当今足坛最好的球星的直接较量。因此第二天央视体育频道足球组特别请来了张路、陶伟两大专业嘉宾，进行认真分析，准备当做本周四《足球之夜》的重要板块。 能和世界足球先生的大热门拼成这样，王艾在央视的这些朋友都感到与有荣焉。刘建宏甚至想好了播放这段对抗完整版的标题《单挑！世界足球先生与欧洲金童的15分钟》。 张斌、刘建宏在家里安排节目，黄健翔则前往汉城试图说服王艾上一次《足球之夜》。一个是为了这15分钟的对抗，一个也是让王艾说一说在西甲的趣事，当然更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这场比赛。 雅典奥运会足球赛亚洲区预选赛的十二强赛的首场比赛，就是中韩对抗。王艾这次不顾疲劳的赛后第二天就飞往韩国，就是为了这场比赛。 韩国、伊朗、中国、马来西亚分在一个小组，只有小组第一可以去雅典，其余的一律收拾提包回家看电视。这个组简直是死亡之组，对中国太不利了。比如第二组是日本、巴林、黎巴嫩、阿联酋；第三组是沙特、伊拉克、阿曼、科威特。就中国国奥的实力，在其他小组都不会特别难。韩国是中国的老对头了，一贯克制中国。而伊朗也比较克制中国。 看这个分组就知道，上一届世界杯分组的“好运气”都已经消耗一空了。张吉龙多年兢兢业业积攒的那点人脉，在猛推了一把国家队之后，终于要开始还账了。 然而，王艾不甘心，沈祥福、陈金刚也不甘心，曲波、杜威、张耀坤、徐亮等队友更不甘心。 当王艾历经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降落在汉城机场的时候，接机的老沈第一句话就是：“小王，辛苦了，不过都打到了这个时候了，放弃肯定不甘心是不是？” 王艾和老沈抱了一下，肯定的道：“事在人为。分组不利是难免的，总不能我们总占便宜不吃亏，但分组的好坏也只是一个外在环境，关键还是在于我们怎么做。如果我们杀出这个死亡之组，别人也没话说，只能怪他们不争气。” 沈祥福定定的上下看着王艾，忽然伸开双臂抱住这个国奥最小的队员。师徒俩尽管有过激烈的争吵，然而这一刻，却一切尽在不言中。都是足球界的拔尖的人，对分组什么的，都心知肚明。而他们更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只能并肩一战。 自古华山一条路，要想去雅典，要想带着这帮青春勃发的年轻人到足球最高的舞台上去，要想创造真正的中国国奥的第一次，要想让全国上下在百年现代奥运会上见到中国足球的身影，不顾疲劳匆匆归国的王艾、操劳了四年之久的沈祥福、孙成耀、王建英、曲波、杜威、张耀坤、徐亮等等队友别无他选，唯有在这个死亡之组中，杀出个黎明！ </br> </br> 第一百三十三节 杀出个黎明（下） “老曲？磊哥？你们俩啥时候回来的？”走进酒店大堂，迎面上来了曲波和宗磊二人。 “前天回来的，你还好吧？”曲波笑的满脸褶子，拍着王艾的肩膀：“昨天你的比赛我们都看了，你是这个！” 王艾笑呵呵的按下了曲波的大拇指：“你没事儿也和厄齐尔对着练，也能练出来，正好帮我拽一拽他，要不他太懒了。” 曲波笑着摇摇头，宗磊光笑不说话，这半个赛季他已经在图宾根站稳了脚跟，成为了第一守门员，而原来的老守门员则退役当起了他的守门员教练，两人相处的不错。当然宗磊请假期间，也只能让老卢卡斯重新披挂上阵了。 “都不是一个队的了，你还替德国国家队培养队员呢？”老沈听下巴磕跟着凑趣。 “那是兄弟！”王艾笑哈哈的道：“我的小兄弟，不论何时何地，该照顾一样要照顾，再说，他是真有天分，老曲和他对着练，不吃亏。对了沈指导，其他队友呢？” “刚刚从体育场回来，都在自己房间洗澡呢，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再见面。” “也好，正好我好好睡一睡，对了，舒伯特呢？” 老沈四下看了看，问了问孙成耀，“舒伯特在自己房间呢。” “好吧，我去找他，浑身酸的厉害，我得让他给我按按。” “唔，按摩的话，还是找我们的队医吧，舒伯特应该刚上手学。” “你们自己还带队医了呢？”王艾诧异的道：“你知道我把舒伯特从辽足调出来免费借你们，我落多少埋怨吗？肇俊哲打电话和我说，从来就知道国家队从俱乐部抽队员，还从没听说抽队医的。” 老沈下意识的挠了挠脑袋：“这不是，跟着学学也好嘛。” “好吧，后天比赛，我这浑身乏的不行，让人给我按一按吧，我睡着了就停，明天早晨起来我归队训练。”说到说着，王艾这困劲就上来了，浑身直打晃：“那什么，在车上说了点比赛安排的事儿，我现在有点记不太清了，明天吧，明天我们好好聊聊，哦，反正我就是个替补。” “行了行了，快回去吧。”老沈瞅王艾一脸的风霜之色，一阵心疼，推着王艾和严竹、赵丹上楼，顺便支使着曲波去找队医。 第二天清晨四点半，王艾睁开眼睛，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味道，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身在汉城，昨天在飞机上断断续续的睡，储备了不少睡眠，这一夜虽然睡的时间不长，但也攒够了，就是疲劳劲还没过去。 努力了半天，王艾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扯开窗帘，酒店外还是一片黑沉沉的夜幕，脚下街道上霓虹灯在寒冷的天气里半死不活的抽搐。套房外隐隐然有光线，看来自己的保卫已经起来了。 只要参加国家级赛事，他们俩一定是睡不踏实的，通常都是一个人在床上睡觉，另一个人和衣而卧，保持一定的警惕，同时在门窗上还设置一定的小机关。严竹对足球没兴趣，他更喜欢习武，赵丹到是喜欢足球，但更崇拜意甲。 “好吧，不论为了谁。”王艾嘟嘟囔囔的推开卫生间的门，狠狠的冲了个热水澡。浑身上下还有点酸，但比之前已经缓解了不少，看样子昨晚上队医应该很卖力气，得找机会谢谢他。 洗澡过后，时间已经是五点了，东方的天空有些亮了。穿好衣服，背上足球，王艾出了卧室，早已经听到声音的严竹和赵丹都已经洗漱完毕，整装待发。 虽然晨练的地方从地球的另外一面换过来，但三人的清晨没什么变化，连话都没说，依次出门。昨晚上王艾回房间昏睡的时候，严竹已经问清了国家队临时租用的训练场的位置，三人出了酒店，清晨的大街上，韩国汉城的街头已经有拾荒的老人推着推车往来了。三人在寒冷寂静的大街上跑到训练场，敲开大门鱼贯而入。没用身份证，王艾的脸就是最好的证件。韩国的球场保安见到王艾的时候，好像见了鬼。 这次晨练，王艾没上大运动量，而是慢跑了半小时后，就一个人带球练习，直到汉城的三月阳光洒满了训练场，才带着一头的腾腾热气溜达回了酒店。 队友们这才正式见面。这一年多来，王艾对沈家军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印象中那支“白金骷髅”的队伍，已经全然不见了，几乎个个都成长成了肌肉棒子，哪怕是亏了老底子的曲波，在德国抡了一年的大肘子，身体也健壮了不少。哪怕是个普通人也可以直观看到他们精神面貌，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王艾对老沈最满意的地方，一旦你说服了他，他就有非常强大的执行力把你的正确思路贯彻下去。自从王艾拉着老沈到了图宾根给国奥体检发现了大量问题以后，老沈很是自责了一番，并力排众议，把舒伯特从辽足请到了国奥，开了国家队请外国队医的先河。 有了这批精神饱满、斗志旺盛、体能充沛并且非常健康的队友，王艾对于比赛的前景就乐观了不少。 “啥？恐韩症？”中午，闻讯而来的黄健翔、董路联袂而来，在午餐后的小憩时候找到王艾。 “从1978年至今，我们遇到韩国不是平就是输，从来没赢过。”黄健翔如数家珍。 “不对吧？”王艾皱着眉：“我怎么记得，光我就把韩国队干翻好几回了？诶我记得，那年我12，哦对了四年前也是汉城，我们当时踢的是亚少赛的预选赛，对！后来还有很多呢……嗯，对了，前年，还是在国少，当时在亚少赛决赛上，我还干了对方一个10:0呢。” 黄健翔笑了笑：“这个我们都知道，但我们说的是国际足联认可的国际a级赛事。嗯，其实就是可以冠以国家队名义的，也是球迷最关注的。你的国少，还有国青毕竟年龄小，代表不了一个国家的巅峰水平，当时关注度也不高。总之，‘恐韩症’你怎么看？” “你们不认识我？”王艾耸了耸肩：“我是专治‘恐韩症’的王医生！” </br> </br> 第一百三十四节 见王不利（一） 开过玩笑，王艾还认真的给黄健翔和董路解释：“‘恐韩症’只存在于你们媒体记者心目中，只存在于你们的视角里，在我们足球运动员当中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诶！你们先别急着反驳。” 王艾提起茶杯喝了一口：“是，我也承认，过去这几十年我们遇到韩国确实没赢，但和恐惧挨不上边。如果一直没赢韩国就成了你们猜测和臆想中的‘恐惧’，就成了见到韩国队腿都哆嗦，那就过分了。我们一直没赢的又岂止是韩国？我们赢过巴西吗？赢过德国吗？英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我们赢过谁？如果从没赢过就是恐惧，那我们又岂止是一个恐韩症了？” “那，王博士怎么看待这个奇怪的成绩呢？”黄健翔斟酌着道，他可不敢像对一般球员似的张嘴就批。真论专业、口才、视野，面前的这个比一年半以前高了不少的小孩，才是最权威的。起码老黄认为凭借自己的足球知识储备，是分辨不出来王艾到底是说真话还是骗他玩儿的。 “说出来也简单，韩国队的特点克制我们。我们中国人口多，选拔队员能选拔出来一批身体条件最好的，所以在周边比赛中，或者说大部分亚洲国家的比赛中，我们都有很强的身体优势，比如越南、泰国什么的，所以我们习惯了发挥身体优势去横冲直撞。但韩国人呢，身体不比我们差，同时比我们更粗野，更功利，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在思想上，韩国队比我们更早进入职业化，比如我们长期坚持的1:0主义，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韩国就从来没有这回事儿。所以，身体和我们差不多，技术、意识比我们可能强一点也有限，但比我们更粗野，同时求胜欲比我们强烈的多，那么几十年下来一直赢不了对手也不奇怪。” “说到底。”王艾敲了敲桌子：“两点，一个是足球运动已经从过去的靠变异变为靠科技，越是国家实力强盛，尤其是人均收入水平高，体育运动越发达。当一个国家的国民普遍为了生计而奔波劳碌的时候，自然就没时间去专业练球。你看美国，虽然他们足球不行，但是篮球、冰球、橄榄球都是世界最好的。足球强大的欧洲就不用说了，就是南美，人均收入也比我们高，人家叫中等发达国家，我们才是发展中国家。别看很多巴西小孩都是穷人家的，但要是没有巴西健全和发达的足球体系，有天才有什么用？我们中国踢球的天才也很多，谁去发现和挖掘了？另外一个，我们在进步，对手也在进步。相比之下，对手比我们进步的更快，那么一直赢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王艾一顿侃，没什么高深的道理，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让人信服。 在脑子里琢磨了半天，董路开口道：“那王博士，关于明天的比赛你是持悲观态度吗？哦放心，我们现在不算采访，就是朋友间的闲聊。” 王艾笑呵呵的道：“对手在进步，我们也在进步。刚才我说了，恐韩症在我们当中根本就不存在。虽然中国足球选拔面小了很多，但我们这批人也是全国同龄人中不说最好的，也是一流的，或者说从小也是被很多人夸赞过是天才的，怎么可能轻易就怕了谁？一个运动员不论搞什么运动，对对手要是心存畏惧，根本就上不了场，根本就不会有斗志。但你们回忆一下，过去我们中国队碰到韩国队，什么时候缺乏斗志了？就是说我们这些运动员，根本就没怕过。只是实力使然，运气使然，一直赢不了，所以才给你们这样一种恐惧对手的错觉。” “既然不怕，那就要分析一下双方的真实实力了。”王艾笑嘻嘻的道：“说起来这支国奥也不弱，对方的朴智星虽然在埃因霍温，据说曼联的弗格森对他很有兴趣。可我们就差了吗？我就不说了，还小，曲波要不是劳工证的问题早就登陆英超了，现在在德乙也是主力，宗磊也是主力，这就是三比一，所以，给我们点信心。好了不聊了，沈指导叫我了，明天赛后见。” 王艾和两人挥手道别，暂时没答应赛后是不是回北京，他还没想好，也没跟拉科俱乐部那边打招呼。虽然比赛后匆匆赶回拉科，伊鲁埃塔也有很大可能把他放在替补席上，然而，这是一种态度。就好像王艾、曲波、宗磊都不顾赛后疲劳跑回来参赛一样。能不能上场两说，态度要端正。 下午全队在训练场演练战术配合，和曲波很快就融入了战术体系不同，王艾就困难了些，老沈让王艾上场参加了半场攻防演练后就让他下场了。 “反正以你现在的体能状况，你看着就行了。”老沈站在场边对坐在椅子上喘息的王艾道。 “嗯，也是，我估计我明天顶多能踢三十分钟。如果你沈指导的队伍能前六十分钟拿下韩国队，我就省事儿了，正好歇一歇。” 沈祥福摇摇头：“这是客场，我们的目标是保平，回到主场再赢。” 王艾也摇摇头：“没出息。” “你说什么？”老沈瞪起眼睛。 王艾翻着白眼：“我是说这种足球思路没出息，比赛就要全力以赴，不论是在主场还是客场，都要全力争胜。客场的不利条件比如住宿了、氛围了什么的，对于职业球员而言不应该成为负担，除非在饮食、训练场地方面跟我们玩花招，那才被迫的保平，现在是这样吗？韩国这次给我们下套了吗？” 师徒俩昨天见面的温情脉脉，不到一天就碎了一地，老沈辩不过王艾，气哼哼的甩手走了。孙成耀哭笑不得的指了指王艾，也转身走了。对于这对功勋教练与功勋球员之间的争吵，他才不敢掺和。 3月3日，仍旧是一个寒冷的清晨，气温在零下，上岩体育场枯黄的草皮上，蒙着一层淡淡的白霜。根据组委会消息，这场比赛的球票已经卖出去了三分之二，这也预示着韩国队将全力以赴。哪怕今天出版的韩国报纸连篇累牍的报道了王艾回归中国队的消息，韩国也没有一丝一毫放弃的意愿，反而更加激发起了他们一雪前耻的愿望。 </br> </br> 第一百三十五节 见王不利（二） 赛前尽管韩国队主帅金镐坤比较谦逊，但队中的头号球星朴智星可不怎么客气，在韩国记者的诱导下，他甚至说出了“王艾不过是运气好”这样的话，这也激起了中国队员一方的不满。在中国记者晚上比赛之前转达了这段话之后，王艾的头号队友曲波在接受采访时就表示：“朴智星根本不配和小王相提并论。” 队长杜威也难得的开口：“……他胡说。”而队中和王艾同样来自辽宁，也以任意球技术见长的徐亮更是放言：“会给朴智星一个好看。” 在队友们纷纷挺身而出脸红脖子粗的与朴智星隔空骂战之际，王艾笑嘻嘻的直摆手，不接受采访，场上见真章。 这场比赛，国内球迷照例来了五千多人，看台上红旗招展，一个个球迷在脸上贴着国旗的小贴纸，发现王艾看他们的时候，立刻挥舞起了手臂。 国奥队下午四点用了一点流食，舒伯特给配的，主要成分的牛奶。比赛在晚上六点开始，因此晚餐的时间只能挪到比赛后，这也是国奥队的一大进步。以前如果遇到这种时间的比赛，通常都是不吃饭的，顶多喝一点葡萄糖对付对付。而用流食，对胃肠没什么负担，一出汗连尿都没有，不影响运动能力，同时能量还足够。 晚上六点，在气温已经降到零下的上岩体育场，中国队第七次冲击奥运会的脚步迈开了。 此次比赛，王艾、曲波、宗磊三名“外援”都被放到了替补席上，一个是考虑三人来回奔波不易，一个也是老沈想看看自己这批国内弟子的成色，不说取胜，起码保平，老沈还是很有信心的。 而比赛的过程也如同老沈的预料，整个上半场，韩国队被中国队的战术压制的没有什么突出表现，而且在场面上看，中国队一方还稍稍领先。第一次射门由队长杜威完成，接到徐亮的任意球门前抢点攻门。可惜虽然抢到了第一点，但在空中被韩国后卫朴龙浩撞了一下没打正部位。 王艾坐在助理教练孙成耀和曲波中间，一边看球一边和曲波“现场解说”，要说技术含量，他们可比央视的节目主持人的水平高多了，王艾不算，曲波自从到了国外大开眼界之后，对比赛的理解能力也是直线上升。 “诶呀，于涛这下有点莽撞了。”场上16号于涛在前场被抢断，随后放倒了金斗炫，曲波不由得惋惜的道。 王艾的眼神飘忽，他没怎么在意个别球员的表现，他分析的是中国队的整体组织，曲波说完了半天他才开口：“我们前场怎么老拿不住球呢，太依赖定位球战术了，这对手就看穿我们了，在战术上没有突然性，没有杀手锏，没有后手啊。” “唔……”曲波不吭声了，王艾敢当面和老沈对着干，完了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老沈该喜欢他照样喜欢他。哪怕是背后，他也不敢吐槽沈祥福，到是孙成耀接过话题：“我们本场比赛立足于防守，所以你看，我们防守做的还不错，那个21号，这都快半个小时了，没什么表现，被我们看的很死，这就可以了嘛。” 王艾撇撇嘴，本不想和人争吵，但又忍不住，言简意赅的道：“不怕死的才有资格活着。” 孙成耀一笑，没理睬王艾的反驳，反正足球比赛总要以结果论。 关注这场比赛的人远不止在汉城的这几千名中国人，国内也有无数人守着电视机，其中有不少人也得出了和王艾类似的结论，比如回归崇明岛立志破釜沉舟的徐根宝。 老帅原本在开会，那边有人打开电视机了，他也就就坡下驴不说什么“不看中国队比赛”的话了……跟他回来的刘尚杰太了解师傅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习性了。 “哎呀，这安琦怎么总是冒失。”上半场第40分钟，安琦贸然出击，门前险情一片，好在最后安琦亡羊补牢，倒地后抱住足球。徐根宝随即扭头对着顾超等小守门员的方向道：“守门员要活泼，但也不能太活泼，十次精彩扑救，也挽不回一次扑空。太活泼的守门员虽然往往会有世界级的扑救表现，但只要连着失误几次，就什么都完了。我们国内不缺少活泼的守门员，区楚良、刘建生，还有这个安琦，国外也有，比如那个疯子伊基塔，但只要有选择，主教练是不会用他们的。前年世界杯谁去了韩国？傻大黑粗的江津对不对？你们要记住，球门线上，容错率是零。” 说完了守门员，徐根宝扭头又看了几眼比赛，中场休息了，对着刘尚杰等助手道：“这支国奥的战术太保守，总想着保平争胜，从比赛战略上看好像没问题，但你们知道有人会怎么评价吗？我去了德国，然后有个小混蛋告诉我，这叫没出息，还说什么不怕死的才有资格活着。我啊，回国都快一年了，这句话，还有他当时的表情我记忆犹新。我就反复琢磨，觉得这个混蛋说的还真在理。总想立足于死守，能守得住吗？这就像我刚说的守门员，能有一次两次精彩扑救不代表全场都能做到，要是打不出去，硬挺着挨揍，总有被揍趴下的时候。你们且看着，这场比赛下半场要出事儿。” 他的助手们没追问“小混蛋”到底是何许人也，除了电视上直播镜头经常扫过的王艾就没别人，换个人谁敢跟徐大帅那么说话？ 15分钟回来再次开球，中国队体能下滑，韩国队渐渐扭转了局面，中国队的中后场的防守体系开始出现漏洞，而前场球员拿不住球的问题正在越来越严重，更倾向于攻击的徐亮多次徒劳的往返跑，刚上前，前方就丢球了，只能再次跑回来。 比赛的被动局面，即便是老沈也坐不住了，下半场第10分钟，老沈换上了脚下技术出色的吴枰枫，局面略有改观，但可惜他是能拿住球，但传不出来，也无法有效的对国奥的前场进行统帅，一个个别点的突出，不等于整体的协调。又过了几分钟，老沈派上了纯正的前锋曹明，再一次加强前场的攻击能力。 这一次换人成效比较明显，中国队软弱的前场变得强硬了起来，比赛慢慢的又回归到了均势状态。 第一百三十六节 见王不利（三） 可好景不长，韩国主帅金镐坤也换上了韩国队内速度最快的崔哲旭试图冲击中国队的防线。而这一次换人也取得了良好效果，韩国队鼓舞勇气开始向中国队狂攻，曹明两次获得射门机会都没有命中，进攻信心下滑而不得不退回中圈附近参与防守。 两次各自主帅的换人，就是让局面稍微起了一点波澜后再次回归到了韩国队拼命攻击，中国队拼命防守的格局中。 不过稍好一些的是，国奥队的体能还可以，尽管局面被动，但防守的还算严密，出现的漏洞凭借球员的拼命封堵，没给韩国队最终破门的机会。 比赛令人牵肠挂肚，所以尽管天气很冷，王艾、曲波以及现场的几千名中国球迷的手心里，都攥出了汗。实在是局面太被动、太焦灼、太惊心了，随队前来观战的杨一民也坐不住了，在场边焦急的下意识来回踱步。 今天的韩国队一反常态，没有打两边而是在中路进攻，新的阵型352也让老沈大吃一惊，而他换上的两名队员也很快在金镐坤的安排下迅速失去了战术突然性，显现金镐坤对这支国奥研究的非常透彻。而更令人意外的是，目前韩国国内最好的前锋崔哲旭并没有首发而是下半场才上，这在利用中国国奥体能下滑后相对更为突出的速度优势。 下半场第20分钟，刚上场的崔哲旭在中国队进攻未得手后，接守门员手抛球长途奔袭，连续和队友配合过了四名中国队球员，最后还是杜威在罚球区前沿的放铲才勉强才化险为夷的。 见到这一幕，老沈知道，自己的安排被对手看穿了，比赛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立马转身黑着脸走到了替补席，这是要换人了。然而许多球员并没有什么上场的指望，他们都清楚，这个最后的名额，只能是曲波和王艾其中之一。 到底是谁呢？几乎所有中国人的焦点都放在了这两匹快马身上。 上曲波？和队友熟悉，成年体力好，但对手也更加熟悉。 上王艾？和队友不熟，身体劣势明显，但对手也不熟悉。 “我现在要的是突然性，要的是立刻改变我们的被动局面，你们俩谁行？”老沈难得的民主了一把，亲口询问两大弟子的意见。 曲波和王艾互相看了看，曲波推了一把王艾：“沈指导，让小王上吧。” 老沈迅速点头同意，要说国内球员最不老实的，最让人不放心的，也最能给人惊喜的，就是他了。这番对话，老沈也是带着一点愧疚的心理，当然，也是对曲波和王艾的尊重。毕竟这么年轻就出国踢球，他们的个人能力是领先了其他球员一大块的。老沈扪心自问，他和这两人同龄的时候，表现是不如他们的。而面对唯一的一个上场名额，老沈必须表示出一定的尊重，同时也是为了化解可能的埋怨。 人家万里迢迢回来了，你一分钟不让人家上，有点说不过去。 王艾也没推辞，竞技体育与温良恭俭让不搭边，何况如此紧张的局面，如此熟悉的哥们，也没必要故作谦虚。他站在场边，紧急的热身。天太冷了身子有点僵硬，所以他都没空去回应看台上球迷的呼声。 下半场第23分钟，老沈面对国奥队严峻的局面，大胆豪赌、孤注一掷，在曲波和王艾的选择中，顺应战术需要和曲波的推荐，把刚刚归队不到两天的，也从未代表国奥队出战的“中国足球的希望”派上了场。 王艾替换下的是后腰王栋，但王艾的位置老沈给的指示不是很清晰，就告诉王艾上场了你就随便打，全队都配合你！ 王艾果断的跑向了前腰的点，把充当前腰的陆峰和吴枰枫“挤”到了两边，成为两名边锋。原本中国队的阵型是3-2-4-1，或者说是361，三中卫，两后腰，两前腰，两边卫，一前锋，而这次换人带来了阵型了变化。双前腰的陆峰和吴枰枫“不敢”和王艾抢前腰的位置而被迫向两边分开，变成了边锋。而他们的分散，又直接压制了两名边卫上前助攻的空间，将其变成了边后卫。中国队的阵型一下就变成了三中卫，两边后卫，一后腰，一前腰，两边锋，一前锋的复杂阵型。这个阵型可以说是、532，也可以算是3331。 这个阵型之复杂在于王艾缺少和队友磨合的机会，也根本没参加各种为外界窥探国奥队战术打法的热身赛，所以他带来的变化让人无法估计，队友们是下意识的在王艾立足之后拉开距离形成的这个阵型，平时也很少使用。这样一来，这个阵型会怎么变化，老沈猜不到，队员们摸不准，那金镐坤就更猜不到。更重要的是，原来国奥主打中路，从双后腰到双前腰的配置就能看出来。而王艾的上场，将中路变成了一后一前的同时，将边路变成了边前卫边后卫的双人前后配置，极大加强了边路的突击能力。这对于体能下滑的国奥来说是个避实就虚的机会。 而中路虽然削减了人数，但没人敢说，王艾所处的中路的攻击能力下滑了。 老沈的这次豪赌，意外的带来了比赛最后半小时的中国国奥的突然变阵，令所有人为之愕然。临阵换将、临敌换阵，都是兵家大忌。尤其是国内观战的资深足球界人士乃至部分足球评论员，都把心悬了起来。 可五分钟后，人们就惊喜的发现：换人如换刀，老沈的这一次换人，成效明显，是神来之笔！因为中国队的局面立时改观，随着王艾坚决的在罚球区前沿控球，盘带，过人，虽然暂时还未取得进球，却将中国队凌乱的攻击阵容稳定了下来。他相当于拖延了韩国队化解中国队攻势的时间，让中国队能够有时间、有空间去组织进攻。 在王艾的梳理和居中策应下，局面再次回归到了平衡，而且正在坚定不移的向中国队一方倾斜。与一般球员的战术价值不同的是，王艾的这次使用所体现出来的价值已经是战略级的。 随着韩国主教练金镐坤的频繁喊话，在前腰位置上不断施展各种小技术的王艾明显感受到了对自己盯防力量的加强，为此，王艾不但不害怕，反而隐隐然有些高兴。自己能吸引到对方的防守力量，意味着中国队的其他点，将有所作为。 下半场第33分钟，王艾在罚球区弧顶背身接于涛直塞，由于他已经多次在这里反复盘带转身，因此两个韩国后卫不约而同的在背后顶着他不让他转身。但这一次王艾没停球而向左侧一磕…… 小个子吴枰枫已经观察王艾很久了，七八分钟的时间虽然很短，但也足以让两位技术精湛的球员生出了一些默契。因此当王艾刚刚分球出去，吴枰枫就已经拍马杀到，迎着来球一脚用尽全力的远射。 整个球场都能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和忍不住的一片惊呼。 中国队，破门了！ 第一百三十七节 见王不利（四） 也不知道吴枰枫这一脚射门是用了多大力气，他闷着头一脚爆射之后，甚至原地转了两圈、手舞足蹈的摔倒了，而足球也如炮弹出膛，几乎是笔直的冲向球门。韩国门将金荣光尽管有所预料，但侧身扑出去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金庸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卡洛斯说：天下射门，大力出奇迹！ 翻滚着坐起后，吴枰枫看向球门的方向，那里是刚刚爬起身脸色晦暗的金荣光，是站在原地不服不忿的韩国后卫。耳中传来了特别熟悉的鼓号声，视野的极致，是看台上猛然活跃起来的中国球迷。 “老吴，不错啊！”嘈杂声中，吴枰枫听到队友的声音，抬头看，是阳光灿烂的王艾向他伸出了戴着手套的手。 吴枰枫“嗷”了一声蹦起来，踮着脚抱了抱王艾，随后疯狂的跑开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往哪跑。 当王艾轻巧的分球，吴枰枫一脚爆射，如愿入网的一刹那，老沈、老孙、老王以及曲波、宗磊等人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矮脚虎”的这一次射门，太提气了，看看沉闷了一个小时的中国球迷看台吧，仿佛是水雷爆炸的海面，波涛翻滚。在寒冷的三月初，这些人跨海而来，在看台上冻得缩手缩脚，希望看到的不就是这样一幕吗？ 日本主裁判上川策挥手将双方各自驱赶回了自己的半场，比赛继续。金镐坤彻底坐不住了，利用中国队庆祝的一点时间做出了新的安排，要求、2号曹秉局、3号金致坤、4号朴龙浩在重点盯防王艾的同时，要注意他的分球，要进行协防。同时，严令崔成国和崔哲旭加强进攻。 而王艾不懂朝鲜语，随后的比赛中他又和状态火热的吴枰枫做了几次配合，然而他很快就发现，对方对吴枰枫的限制力度极大的加强了，吴枰枫又来了两次远射，都比较勉强，在韩国后卫的冲击下，要么力量不够，要么角度太偏。 中国队的攻势起色后，不可避免的阵型前压，可还不等优势变胜势，就遭遇了当头一棒。在又一次王艾分球，吴枰枫射门被铲断后，承受了金镐坤极大压力的崔成国爆发了，从后场带球疯狂突进，而这时中国队正在攻防转换的时间点，大多数队员正在往后跑，所以竟然被他从后场跑到了前场。在中国队后卫张宝峰的追赶下，他匆忙的起脚传中，本场表现一般的韩国前锋曹宰榛用头顶了个吊射，绕过了再次出击的安琦。尽管安琦反应迅速的原地跳起，甚至拨动了一下足球，却仍然没有改变足球的落点。 1:1！刚刚中国队进球后如何庆祝的，韩国上岩体育场十倍的还了回来，各种听不懂的语言从所有看台的角落里爆发，最终汇合在了枯黄冷硬，还有些滑腻的草坪上。 王艾也是无奈，只好摇摇头往回走，比赛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场第40分钟了，谁能想到一贯以速度出色闻名的韩国队头号前锋的崔哲旭还没爆发，反到是被安排为吸引火力的崔成国爆发了。 “没几分钟了啊。”在中圈，曹明和王艾站在一起，对看台上的疯狂视若不见。 “你有把握吗？我给老吴做球被看穿了。”王艾认真的询问。 “够呛。”曹明苦笑道：“抓住机会还是你自己来吧，你到现在还一脚射门都没有呢。” 王艾无声的点点头。 一花独放不是春，在这个寒冷的早春，王艾更愿意用自己的助攻帮助队友们进球，帮助球队的整体攻势起色。但如果实在没办法，为了比赛胜利，也只好拼着自己不多的体能，进行“个人英雄主义”了。 想到这，在上川策抓起哨子塞嘴里的一刹那，王艾赶紧交代一声：“绕着我跑！” 随即两人一个传递，比赛再次开始。曹明跑动了几步，就理解了王艾的意图，这是要他卖卖力气多做策应，唯有如此，小王才有机会在所剩无几的比赛时间里，抓到破门良机。 同是攻击型球员，面对很少参加集训，也很少参加正式比赛的“特殊球员”，曹明却并没有嫉妒的情绪。王艾荣誉满身，却对队友很友善，在场上也表现的非常无私。虽然没有能够和王艾成为朋友，但作为队友也是幸福的。他不但自己有能力，也愿意让球给队友，帮助队友出彩。对这样一个强大而公正和善的队友，曹明和国奥队全体队员一样，没法不喜欢他。 而为了雅典这个大目标，个人荣誉早已经和球队集体捆绑在了一起不可分离。 因此曹明在想通的一刹那，就调整了自己的步伐，变得狂野而恣意，在放下了前锋心中最大的负担：“射门”之后，下半场刚刚登场的曹明有足够的体能在韩国队后场搞风搞雨。 而看到了曹明突然活跃起来的表现，王艾也是心知肚明，开始不断的作势给曹明做球，这几乎立刻就吸引了韩国主教练金镐坤和韩国后防线的“234”的注意力。 曹明甚至在王艾攻击到前场后，甩开对位的球员冲进罚球区的同时还高喊：“这里！” 对于经常和中国队比赛，也普及了一些简单汉语的韩国后卫而言，这是一个再清晰不过的指示，于是，数名韩国后卫追随狂奔的曹明而去。而当王艾护球转身的时候，不得不惊叹曹明的演技！一个人带着三名球员在球门线前横着跑，甚至金荣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当我不存在呢？王艾转身起左脚，足球直奔球门右上角，从金荣光的手套上方，钻入球门。 “哈哈哈哈哈！”王艾进球后不等说什么，就被迎面跑来，浑身带风的曹明一把抱起来，比他自己进球还高兴。 场边一直和沈祥福站在一起的曲波，高举双臂向天大笑，这才是他熟悉的小王，这才是他最让他开心的比赛：球技比你高，智商还比你高！说起来，真是怀念当初一起在图宾根的日子啊！ 智商被碾压的韩国后卫有些气急败坏，再次开球后，在王艾带球再次在威胁地带出现时，忍不住在背后推搡了一把，结果王艾踉跄着扑倒。 “嘿嘿嘿嘿。”坐在地上，王艾抬头望着围过来的队友一阵笑。 队友们脸上的紧张和愤怒的情绪冻结了，随后也嘿嘿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节 见王不利（下） “我来还是你来？”在韩国后卫与主裁判上川策的“辩论”中，王艾和徐亮简短的交谈。 徐亮连连摇头：“你来你来。” “不是，我不是眼儿你，刚才摔的有点疼。”王艾急切的分辨，如果他状态好还这么问徐亮，那就是故意欺负人了。徐亮的任意球技术在国奥里首屈一指，而王艾的任意球技术已经在欧洲打响了名气，号称任意球全能大师。 “真的？”徐亮狐疑的道。 王艾点头，两人又凑近了说了几句，可最终徐亮摇头还是撤到一旁。王艾无奈的站在原地，看着结束辩论的上川策在王艾的摔倒地，给了中国队一个前场直接任意球，就在罚球区弧顶右前方六米左右的位置。 面对着韩国的人墙和遥远的球门，王艾微微活动了几下大腿，他睁大眼睛深呼吸，随着他的步伐越退越后，越拉越远，韩国人墙里的队员就越来越紧张，肩膀紧紧挨着肩膀，手紧紧捂着裆部，挡着心脏。 主裁判的一声哨响，好像是地狱大门开启的吱嘎声，王艾迈开小步助跑的一刹那，韩国队紧张的心情达到了顶点。 然而，就在他们专心致志的看着王艾的时候，一直站在足球边不到一步的黑脸徐这时候突然令人惊愕的抢先起脚，足球从他的左脚下划着大弧线飞到后点。而一直混在人墙里的曹明在徐亮启动的瞬间就脱离了“岗位”，正迎着足球的到来，在几乎无人盯防的情况下，头球轻轻一点。 81国奥雅典奥运会亚洲区预选赛的中韩之战，下半场第45分钟，徐亮直接任意球找到了曹明，最终由曹明头球入网，比分3:1！ 王艾、徐亮，两个辽宁籍的老乡，旁若无人的击掌庆祝他们的第一次联手。而进球的曹明已经和吴枰枫等队友紧紧拥抱在一起。 尽管韩国人的足球哲学是“比赛最后二十分钟改写”，然而面对两球之差，而且还是“压哨球”的破门，也是有心无力。在他们的抗议下，上川策“叫停”了中国队的庆祝，却也没给韩国队更多的机会，刚开球，就吹响了终结的哨声。 “恐韩症？恐你妈啦！”也不知道是哪个队友在拥抱成一团的人群中喊出来的。球员也是普通人，也看报纸，也难免被记者们的形容所触动，尽管他们也都是千千万万的少年中被当做天才而选拔出来的，但压力就是压力。能在这场比赛中干脆利落的3:1毫无争议的击败对手，也是一出胸中闷气。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央视的直播间里也是一片欢腾，嘉宾主持的张路更是大声断言：“‘恐韩症’已经治好了！谢谢中国人民大学的王医生！” 而在全国各地，心悬着的足球名宿、教练、球员乃至无数的普通球迷更是欢庆出声，这样良好的开局，意味着“超白金一代”距离再创辉煌又进一步，距离雅典又近一步！ “小王，我老黄求你了，跟我回北京吧，明天节目都准备好了，可你们要是输了……哦不表现一般的话就算了，这么一场大胜，我们已经二十多年没赢过韩国队了，你说什么也得跟我回去一趟。”欢庆的球场上，黄健翔躲开众人拉着王艾言辞恳切的道。 赢了球，王艾也心情良好，点头道：“那行吧，我先跟俱乐部问问看，我们主教练是个黑面神，他不同意我也没办法，这个要先说好。” 黄健翔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点头，眼巴巴的看着王艾从严竹手中接过电话，可他拿起来没到三秒钟就放下了。 “不行啊，西班牙现在时间是后半夜了，老巴斯克战士要发疯的。”王艾摇摇头惋惜的道。可看看周围欢庆的队友和老黄的眼神，心中一软，权衡了一下，还是点头道：“行吧，那我就先跟你回去，明天补假。不过先说好，万一伊鲁埃塔生气了，你可得替我解释。另外，今年夏天拉科可能会到中国来，到时候你们频道可得多给点资源。” “放心放心！”黄健翔大包大揽：“本来拉科要来，关注度也不会低，只要错开奥运会、亚洲杯就行。再说，咱们都不是外人，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们球队也是我们频道的心中宝儿。” 意外的拿下了一场胜利，国奥将士在韩国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飞回北京就地解散，休息一周后再次集中，因为3月20日在武汉将迎战本组的弱旅马来西亚队。曲波、宗磊则当天就飞回了德国图宾根。 而沈祥福则带着王艾、吴枰枫、曹明、徐亮四人上了当晚中央电视台的。 这一期节目，嘉宾阵容非常强大。老沈当初在北京国安当助理教练时候的主教练金志扬也特意从上海赶来，他正在担任一个公司的中超解说嘉宾，还请来了最近一次也就是86年击败韩国队的时任国家队前锋柳海光和当时的主教练年维泗。 一场小组赛虽然价值重大但似乎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然而这场比赛最重要的是“恐韩症”的终结，这在社会上的反响相当大，足协接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祝贺电话，简直应接不暇。 而对于一些足球名宿而言，他们更关切的是与王艾的交流机会。 这倒不是王艾的架子大，而是他真的太忙，很少回国。这场比赛中从他上场后，中国队就变成了另外一支队伍，起码在前场进攻组织当中截然不同，几乎是举重若轻的击败了对手。而且专业足球人士而言都能看出来，王艾本人其实并不怎么兴奋。 他已经从一个攻城拔寨的箭头，变成了一个带领球队获胜的统帅。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是中国队历年来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场上具有足够统治力的核心。因为我们的队长定位是作为主教练管理球队的助手，所以绝不会选拔一个刺头儿出来，只会选择听话的，老好人。这样的队长能够团结人，但无法鼓舞人。比如国家队老队长马明宇，比如国奥队长杜威，都是这种类型。 而事实证明，只有刺儿头才是统帅的候选者。只有敢和上级唱反调的队员，才能“蛊惑人心”。 现在中国国字号中最大的刺儿头，就是王艾。而且别人是肉刺，他是钢刺，不论是谁，一拍一手血不说，他还要顶回来扎你一脸。 如今，这个刺儿头，在治好了“恐韩症”之后，终于拥有了和一群足坛名宿正面对话、平等交流的资格。 第一百三十九节 见王不利（六） “‘恐韩症’恐怕还会继续，因为韩国足球确实整体上比我们强大。”王艾笑呵呵的面对着黄健翔在足球之夜上的采访道：“当然，整体足球界的强大，不等于球队的强大，我们可以战胜他们一次两次乃至更多。” “也就是说，你认为韩国足球的后劲比我们强，但是在眼前的竞技比赛中，我们暂时可以赢他们？”黄健翔思索着道。 “对！”王艾点头。随即扭头看向年维泗：“年大帅，您认为呢？” 满头白发的年维泗慈祥的点头补充道：“不光是对韩国，对日本也是这样，还是要加强青少年足球工作。” “柳老板。”黄健翔转头看向台下的一个带着茶色眼镜的中年人：“同是国家队前锋，时间相差近二十年，你怎么看昨天的这场比赛，怎么看我们这一批年轻人的表现？唔，请上台来。” 就在中年人起身的同时，黄健翔背后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幅动态的画面，现场导播也将信号及时进行了切换，那时的年维泗还是个中年人，那时的前锋线也同样是青春勃发的年轻人。如今，时空变幻。 “柳海光。”大屏幕上打出了这位中年人的名字，在一片掌声中，已经从商多年的柳海光对着台下招了招手，就坐在了他当年的主教练年维泗的身边。 “我要说的是，这一批年轻人，素质比我们当初更好一些，尤其是小王。”柳海光微笑着看向王艾：“这些年我做生意到处跑，关注足球的时候不多，在欧洲有时候闲暇了会到现场看一些高水平的比赛。但即便是在欧洲，小王在同龄人中都是佼佼者。目前从体育生理学、人种上来看，白种人统治的足球，黑种人统治的篮球，即将发生改变。小王去了欧洲，姚明去了美国，这都是好现象。” 现场观众的掌声响起。 “沈指导，我现在想知道，你换上小王的时候在场边说话，是交代了新的阵型了吗？实话说，小王上场后的阵型变化，让我们大吃一惊。” 沈祥福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我没有具体交代他怎么调整阵型，事实上也做不到，在那么紧张的时刻，那么短暂的时间，是没办法把阵型重新梳理的。” “那么是王艾的自作主张或者干脆是一种意外？” “也不能说全是意外。”老沈琢磨了下道：“小王的特点是个人技术精湛，富有创造力。不论他到哪一个点上，都会带来不一样的变化。这场比赛韩国队给了我们很多意外，开场没有打两边，选择了352这个从未使用过的阵型。而之后我先后派上的吴枰枫、曹明取得的战术效果都很快被化解。” 说到这，老沈冲年维泗年年头：“今天年大帅在这，我也不敢隐瞒。韩国教练组的赛前研究很透彻，几乎我所有的准备都被看穿了。实话说，下半场最后一个换人名额的时候我是没办法了。两次换人，两次被化解，这就说明按照既有的安排，比赛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所以在曲波和王艾之间，我倾向于我们这支国奥和对方都不够熟悉的小王，曲波也是推荐了小王。如果不求变，那么场面就会一直落后，所以就只能寻求变化，哪怕是我们也不熟悉也无所谓，起码双方又站到了一个水平线上。再依靠小王的个人能力，比赛局面应该会变得有利于。最后这个结果也证明了当时我们的应变措施还是取得了良好的成效。” 黄健翔笑呵呵的道：“今天出版的很多报纸都评价说‘沈祥福豪赌一场’，您怎么看？” “嘿嘿。”老沈笑道：“确实是赌。足球比赛就是这样，不可能推倒重来，当时的那个时间点，也容不得太多的详细思考，很多时候比赛指挥都是凭着感觉走。唔，我估计我这么说明天又会有人批评我不够科学了，呵呵，诶小王，你说说你的看法？你也当过助理教练的。” 王艾正笑呵呵的看热闹，冷不防叫老沈把黑锅甩头上，对狡猾的老沈翻了翻白眼：“我那就是临时顶岗，我可没有教练的本事。不过你说的也对，就是说的太直白，太老实，挨骂难免。” 老沈轻轻哼了一声，黄健翔忍着笑，年维泗到是饶有兴趣的先开口道：“那你说该怎么形容？” “应该这么说！”王艾故意咳嗽两声：“本场比赛中国国奥教练组为对手精心设置了陷阱，对对手的布局变化视而不见，故意派上两名已经习惯性替补登场的球员在战术上麻痹对方，就在对方大举进攻意图瓦解国奥的关键时刻，沈指导突出奇兵，派出了从未在国奥登场过的年轻球员，使对方惊慌失措，进退维谷。沈指导不愧为我国新生代的优秀教练员，对球队的掌握、对球员的了解，对比赛的掌控，对对手的分析都是全面而客观的……” “别别。”老沈赶忙冲着王艾挥手，手都快伸到王艾脸上了：“你这吹的跟真事儿似的，别叫人笑掉大牙。” “好吧。”王艾从善如流：“按照我对国外教练的了解，比赛中也不可能做到精准预测，只能是模糊判断，依赖自己的经验和平时的积累进行即时决策。我们的马后炮放的再是响亮，换你当时在沈指导那个位置上，面对必须要马上处理的问题，也是不可能像赛后复盘一样开启上帝视角。很多时候的调兵遣将，就是赌博，赌的是派遣的人马能够实现目的，赌的是对手应对不及。从这个角度来说，相比资料健全、时间充分的答题，能够进行模糊判断的更了不起，依赖直觉和本能与对手过招，是一种特殊的人才。” 说到这，王艾琢磨了下打了个比方：“我们很多人认为足球比赛就是你一招我一招的下象棋，但其实并不是这种规则，他是一种喊‘一二三’之后同时动棋子的规则，而且还是一种快棋赛！他就根本不让你先看对手出招然后再解答，你能做的不管是谁，都只能是模糊判断。” 第一百四十节 见王不利（七） “所以……”王艾说到这，突然扭头看向黄健翔等央视主持人：“你们媒体记者在报纸上、电视上整天放炮骂主教练，很多时候都骂错了，你们根本就没有进行换位思考。很多我们的球迷也骂错了，大多数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一个球队各个球员的技术特点以及各种情况下的适应性，更不用说主教练这个岗位的特点了。不信你们找人也下一场，唔，楚河汉界上立起来一块布，双方同时动子之后再撤掉布。然后十秒钟之内再出下一招，你们有兴趣的去下这样一场棋，我敢说即便是象棋大师，碰到这种情况也会懵头。这样你们就知道主教练的工作难度了。” 黄健翔本来听王艾说的有趣，聚精会神的，不曾想，王艾突然对他开炮，一时间也懵了，正在措辞，王艾忽然又接着道：“当然，主教练的主要功夫还是在场下，在场上他们能做的不多，即便是世界名帅其实也是如此。不过我这么说，我们现在电视机前的各个主教练也别光顾着感谢我，在比赛进行中，对比赛的掌控，我们还要继续进步。尤其是当局面不利时如何破局非常考验一个人的本事，就是如何利用手中的牌，主要就是11个登场名额，尤其是3个换人名额来寻求胜利，是一项长期的大课题。每个主教练所能选择的余地就是这么二十几个球员，所以有限的牌如何才能打好很关键。一个擅长临场应变的主教练，是非常珍贵的，实在是这样的教练太少了，需要非常高深的理论知识和对球员的深刻了解，以及对对手的充分评估。” 老沈默默的把感谢王艾的话咽回肚子里，好不容易听你夸我一次的，你就不能不带转折吗？让我也高兴一晚上也行啊？ 没成想，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年大帅在王艾话语落地之后突然鼓掌。他早已经退居二线，足坛的是是非非与他的距离都很遥远了，所以他更能客观的看待王艾的发言。当年的519事件对他的刺激很深，当时几万名疯狂的球迷都在高呼“曾雪麟出来！”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主教练这个岗位，上岗容易，做精深了却太难。王艾今天的这一番即兴发言，相当于给总挨骂的主教练们“解套”了：不是所有的比赛失利都是主教练的责任，主教练的即时安排没有取得立竿见影很正常。两个主教练就是两个下盲棋还是快棋的棋手，犯错本就是无可厚非，甚至苛刻的说，双方比的不是谁正确，而是谁犯错少。在十次犯错中，有一次没犯错，就足以改写比赛。 主教练不是先知，不是上帝，不是人工智能，没有大数据，即便是有也没用，对手可以出奇招、反常规、甚至临场安排球员时候多说一句话。可为什么主教练总会声名狼藉呢？ 因为球员人多，法不责众，俱乐部老板、足协领导虽然不“众”，但地位高，所以媒体踅摸来踅摸去，就主教练这个脑袋大小合适，砸了也不心疼。从年维泗、曾雪麟、苏永舜再到施拉普纳、戚务生、霍顿，甚至史无前例带着中国队进了世界杯的米卢，媒体几乎就没说过他们好话。这么多主教练，都是混球、废物？都没有本事？ 黑中国足球不算什么，黑球员也不算什么，真正被黑的最惨的其实是主教练，是胜了也骂，输了更骂，上岗小骂，下岗大骂，哪怕回家呆个三五年，还没事拎出来鞭尸呢。所以，全球各地的主教练和媒体关系好的几乎没有。 在被年维泗带动起来的掌声中，黄健翔反应过来，尽管他是口才著称的主持人，可面对口才同样不弱更有雄厚理论知识和实践能力的王艾的批评，他不敢缨其锋芒，赶忙转移话题：“徐亮，你能跟我们说说吗，最后一个任意球，是你突然改变了安排还是你们策划好的？当时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小王要来一次卡洛斯式的大力射门的，可突然一出脚，实话说，我是为你悬着一颗心的。” 徐亮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其实我赛后回想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有点‘二’了。” “哈哈哈哈。”众位嘉宾齐声大笑。 “当时小王就告诉我他有点腿疼，那个时间点，那么点时间，也来不及让我认真思考。所幸安排成功了，但如果当时没进去，今天记者们一定不会饶了我。”徐亮有些后怕的道。 “还有我，也跑不了。”曹明举起手笑哈哈的。 “那你承认是你们特意安排的战术喽？” “是。”徐亮老实的点头：“我可能有点迷信小王，他一说我就信了，我也没琢磨。你说我就是初中毕业，他都博士了，还拿了老鼻子学位了，眼珠儿一转就一个心眼儿。他要诚心骗我，那是一个来一个来的。所以我反正也反抗不了，那就听话呗。” 老沈、吴枰枫、曹明等人笑的直抽抽。 “对了。”徐亮笑着补充：“这个最后的进球不仅是他策划我执行曹明最后落实的，其实他也在其中帮忙执行了，你们注意看。” 这时候，现场导播手忙脚乱的播放了这个任意球的画面。 “你们看，他多认真，你看他这个表情多么凝重，你看他这个动作多么细致？就这时候，谁能怀疑他这是在给人挖坑儿下套儿呢？都以为他要直接踢了吧？实话说，当时我都脑子里忽悠了一下，差点以为他改主意了。你们说我们踢球的都是一群没啥文化的野孩子，哪碰上过这么狡猾的家伙？就这演技，踢球都糟烬了！” 吴枰枫笑着接话道：“其实第二个进球的时候，曹明的演技也不差，我老远都听到他喊‘这里’了，也给人骗的够瞧的。” 在众人的笑声中，王艾谦逊的表示：“过年时我有幸认识了陈道明同志，在他的指点下，我的演技有了一定的提高，不过我还要继续努力，勇攀高峰，冯巩是演员里相声说的最好的，我要做球员里演技最好的。” 第一百四十一节 再出发（上） 晚上九点半，京城早春的寒夜。一行人站在央视大门前，要各自回家，而吴枰枫、曹明、徐亮三人在京城没有家，要回到奥体中心宿舍休息一夜，明天再搭乘航班飞赴各地。 “我愿意再次说一遍。”王艾认真的望着几位队友：“欧洲足坛的大门已经被我撬开了一道缝隙，我先去欧洲给你们打前站，你们在家要好好训练、千万别松懈，只要你们的水平达到了一定标准，我一定努力帮你们带路。” 曹明、吴枰枫、徐亮尽管是好多次听王艾这么说了，仍然感到心中激动。前年亚运会后王艾就这么说过，当时他们还不以为意，可这一年半下来当他们寻求去欧洲的机会的时候才发觉，登陆欧洲有多么难。他们自己的人脉关系根本搭不上欧洲足坛的边儿。有的球员趁着世界强队来到中国，拼命找关系和人家教练、领队见面自荐，结果一无所成。 能够来华的俱乐部都是顶尖的豪门，每天的欧洲、南美球员都接待不过来，谁会考虑“足球荒漠”的亚洲球员？现在欧洲足坛普遍认为：中国有一个王艾那是天赋异禀，是个例！因为这几年随着王艾在欧洲足坛的声名鹊起，是有几个资金不强的欧洲俱乐部到中国试水淘金的，也选拔了一些人回去，也在中国造成了一些轰动。可结果是：这一批中国球员在没有经过系统的欧洲化培训和自我提升之前，距离人家的要求差了老大一截。曾经被各地方媒体吹嘘的不输王艾的这些年轻球员根本适应不了欧洲，试训期都过不了就纷纷灰溜溜的回国销声匿迹了。 所以欧洲的中国淘金潮刚冒头就终结了。 结果到现在，出国踢球的，除了孙继海、李铁、邵佳一不是王艾推荐的之外，其余的白广海、罗彤亮、陈洋、张永海、曲波、宗磊、曲圣卿、姚夏，这么多人，全是王艾推出去的，甚至可以说是王艾“接”出去的。 王艾的许诺，既是冷酷无情的鞭策，也是向上攀登的阶梯。能够入选国奥本身就是年青一代最优秀的球员，也是后补国脚，没人没有一颗驰骋欧洲的心。 “年老师，我送你吧？”送别了队友后，王艾望着在路边拄着拐杖等公交车的年维泗，主动上前道。 老头儿回头瞅了瞅王艾以及严竹开过来的“蓝鸟”，洒脱的一笑：“也好，我正好也想和你聊聊。” 汽车慢慢行驶在夜色下的长安街，一老一少完全没有刚见面的陌生感，足球就是他们最大的话题。年维泗年轻时候是国内第一批到欧洲的球员，也是新中国足球的第一批专业运动员，在当时欧洲最强大的匈牙利学习。所以两人的话题很多，即便到了老体委大院的家门前，两人也没聊够，索性王艾下车到了年老的家中。 一进门，王艾就是一愣：“您还有电脑呢？” “呵！我还有qq呢！”年老得意的抬抬下巴：“别以为电脑就是你们年轻人的。” 王艾竖起大拇指，一个服字。自己的爸爸妈妈还不到四十岁，对电脑都没有老头熟悉，看老头打字这个痛快劲，是真下了苦功夫的。 两人就中国足球发展、欧洲足坛现状漫谈了半宿，才依依惜别。老头也知道王艾的事儿太忙，运动员的职业生涯短暂，但却很少有闲暇，尤其是王艾这么成功的运动员，所以很理解，硬要拄着拐杖下楼，被王艾死活拦住了，这么晚了，这么冷，老头腿脚又不好，冻坏了可不得了。 双方留下了联系方式：电话，qq都留了。王艾还帮着老头建立了一个“中国元老足球队”的qq群。当然，王艾也阴险的混迹其中，趁着老头不大熟悉，混了个“管理员”的位置。 “看你们以后谁敢骂我！”王艾得意洋洋的上车回家，一路都是好心情！ 昨天回家，已经接受过家人的“围攻”了，所以第二天一清早，王艾就收拾好了行李准备飞往西班牙。 对儿子总是这么来来回回的，王斌、艾小青也适应了，各自去上班，留着许青莲送行。 在机场外，严竹、赵丹还有许青莲新来的漂亮女保卫都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俩说悄悄话。王艾低头看了看，刚160公分出头的许青莲很有点挫败感：两年前我们还是一边高，现在你都这么高了！ 冷不防，被王艾抱在怀里。这是老节目了，许青莲也不是很在意。不想，这一次抱的有些紧。 王艾感觉，只有这一刻，自己才是完全放松的，在密集的比赛、学习、商业活动中摆脱出来，什么也不用想，安静的、自由的享受这几十秒的宁静。 “好啦，唔……”许青莲刚要劝说王艾要登机了，突然睁大了眼睛，浑身僵硬。 情之所动的王艾在许青莲说话的时候睁开眼睛，低头，吻住了她娇媚的红唇。 两人的初吻，就是这么不经意间的发生了。许青莲没准备，王艾其实也没准备，只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也许是三秒？也许是五秒？许青莲挣扎起来，可她哪里挣得开王艾的双臂？ “咣咣咣！”许青莲用力敲打王艾的后背，踩他的脚，拧他的腰，最后下口咬。 “哎呀”一声松开的王艾有些诧异，说好的浑身酸软无力呢？说好的嘤咛一声任君采撷呢？ “果然书上都是骗人的！”王艾愤愤不平的想到：你看我这妞儿，这个当口，她还能反抗？还这么有力气，跟擂鼓似的！ “臭流氓！”许青莲一边嫌弃的擦嘴，一边虚踢了一脚：“快滚吧！” 王艾敏感的听出来，许青莲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是没感觉，而是意识强大而已。 “嘿嘿！”偷袭得手的王艾刚转身，发现身边不少人看他，似乎有人认出了他来。这也难怪，王艾的知名度，看机场外的大幅户外广告就知道了，家喻户晓啊！ 王艾猛回身，不由分说把许青莲推进了车里，许青莲抱着胸口做警惕的姿势。 隔着车窗，王艾笑道：“我已经这样了，谁都知道我，但还是不知道你的身份的好。” 许青莲怔怔的望着嬉皮笑脸的王艾，慢慢的眼中雾气升腾。 第一百四十二节 再出发（中） 如果可能，许青莲真想下车；如果可能，许青莲真想告诉王艾，她的反抗，就是女孩子的矜持。正如王艾所预料的，许青莲尽管不想这么小就太亲密，但如果王艾一力坚持，她也反抗不了多久。她是个洒脱的人，虽然有自己的计划和想法，但也会照顾他人，尤其是最亲爱的人的要求，哪怕要求的是她自己。 自从四年前开始，她的生活就已经嵌入到了王艾的生活中。两个人的生活轨迹重合在了一起，互相影响，互相激励，除了王艾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习惯之外，许青莲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在王艾球场上全力拼搏、球场下指点江山的时候，许青莲和许多普通女孩一样，总是充满爱慕的望着他。 有一个钢铁直男的父亲老许，许青莲从小就知道这样的男人的关心、关爱在哪里，知道这样的男人的胸怀和心绪是怎么样的。所以，她并不会因为王艾粗心的记不住她的生日而纠结，她也不会因为王艾没有参加她的高中毕业典礼而失落。本质上，许青莲就不是一个重形式而不重内容的“小”女人。 当王艾偶尔流露出一丝关心和细腻，就成了她生活中的惊喜。她不靠着惊喜而生活，却会感动于因惊喜而变得绚烂的生活。 “再见，青莲！”王艾摆摆手，潇洒的走进机场。而他火热而富有侵略性的目光却长久的留在许青莲的脑海中。 他还是那个他，却已经不再是男孩，不再青涩。他的面孔从圆润变得有棱角，他的笑容不再天真无邪而变得坦荡深邃，他的拥抱不再是恶作剧的玩笑而是强烈的拥有，他不再简单的满足于相处而是有了更多的要求。 迎着初升的阳光和略显寒冷的春风，两人各自踏上不同的征程，期待着未来有一天的交汇。 3月5日，西班牙当地时间下午两点，王艾风尘仆仆的回到了拉科鲁尼亚。上学已经来不及了，王艾先回到俱乐部去报道。 对王艾大赛之后仅仅休息一天就归队报道的表现，伊鲁埃塔没有办法更满意了，尽管他的赛事频繁，大赛小赛都参加，但他难得的重视俱乐部的利益，而且很少耽误比赛。比如上一轮西甲对阵巴塞罗那之后他紧急回国，却赶在下一轮西甲对阵巴伦西亚之前回到了球队。 哪怕他的体能肯定有问题，但态度是重要的。如果球队有需求，他替补上场半小时总是可以的。 伊鲁埃塔很是慈祥的拍拍王艾的肩膀，让他回家休息。虽然没有在球队训练，但是踢比赛也是一种训练。 王艾也没坚持，直接返回家中调整时差，睡了三四个小时后起来吃晚餐，常年来来回回，时差很简单的就调整过来了。 饭后在qq群上和各个群友聊了半小时，待消化的差不多了，王艾抱着球招呼严竹和赵丹出门开始慢跑。跟在身后的赵丹，忍不住钦佩的望向王艾的背影，真是一分钟都不带浪费的。前天比赛，昨天回国，晚上参加节目，但白天还是没有忘记训练。今天刚回来，又开始了。 似乎服务的对象是一个很有作为的青年，但也真是一个辛苦的工作啊。 我这算不算按劳分配？付出多少、收获多少？赵丹不着调的胡思乱想着。 由此可见，和王艾在一起时间长了，越是活泼的人越容易受到影响，比如李林之哲学、赵丹之哲学。 似乎这位“天才球员”在琢磨新的训练内容？还问了自己，只是自己不懂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他都这么强了，还在加强自己？ 是的，王艾又在琢磨自己的新的训练问题了。从小的时候，王艾就非常在意自己的训练，最开始熟悉球性，后来开始练习盘带，再后来到大学以后开始专门练习射门。到图宾根以后由于身体快速发育，不得不不断适应身体的变化而巩固以前的技术。现在16岁半，青春期还没过去，身体还在快速成长。但是自己已经逐渐适应了身体的变化，反而在技能成长上，只是停留在过去的技能配备中，水平提高了一些，但已经没有以前快了。 在这段时间的比赛中，王艾敏锐的发现自己与他人的技术高度差缩小了，虽然有参加的比赛层次日渐提高的因素，但自己的进步减速才是主要原因。 现在会的总结一下，如果分等级的话，那么大概盘带过人、射门是拔尖的，国际一流的，传接球原本也是一流的，起码在意识上是很出色的。可自己能够把握传球的角度和落点，但是在速度和力量上却不太准确，经常有队友接不到或者处理不好的情况。 王艾不想也不能指责队友，只能从自己的角度去查找问题。归根结底，自己练传球的时候，重点是预判传球，重点是意识，而不是实施。在传球的力量和速度上并未专门练习，基本上是从射门技术上拿过来用的。这样一来，王艾的传球动作就表现的颇为多样，也显得随心所欲，有时候干脆就是卡洛斯式大力任意球式的传球，难怪队友接应吃力。 自己的传球技能其实只是练了一半儿。过去身体快速成长，一直没有补课。 另外的就是，前场的创造性了。在这方面，王艾是深深的佩服甚至是敬畏现在的小罗的。 王艾深知，自己就是身体素质方面的天赋比较好，但在足球技巧方面，其实没什么天赋，无非是多年坚持不懈的苦练，科学的训练硬堆积出来的高水平，与一些真正的天才球员是不一样的。 自己是一只笨鸟，依靠飞的早，所以飞的远，但不代表自己就不“笨”了。那些真正的足球天才，几乎可以轻而易举的追赶上来。而这样的天才王艾已经遇到过好几个了。 有时候真是让人绝望，比如痴迷电竞的厄齐尔，比如夜店之王的小罗，比如那个还没出山的侏儒中的巨人，他们的训练没有王艾刻苦，生活中也远远达不到王艾的投入水平，然而，他们却和王艾是同一层次的。 有这些人在，容不得王艾丝毫的松懈。所以，王艾准备再次强化自己的训练，让自己再次出发！ 第一百四十三节 再出发（下） 向小罗学习创造性是王艾的自我强化，但却是一项长期工程。因为王艾从未和小罗一个队伍过，根本没有近距离偷师的机会，只能借助比赛录像反复观摩，要有所成，还早着呢。 所以眼下最需要做的反而是训练自己的传球，怎么样让队友接的舒服、接的准确，最好能够配合王艾主张的一脚停球、甚至一脚射门，这将极大的增强中国队前场的攻击突然性。 换言之，这虽然是一个王艾自身的技能，但它却有超强的球队整体的战术价值。之前，王艾还曾经想过向古蒂学习，学的也是他的策动进攻的能力。他的格外精彩的直塞，正是王艾努力追求的方向。只不过王艾不能像古蒂那么神经刀，那么突发奇想，必须要有准确度，要能够成为常规武器。 想了这么多，可一时半会的王艾还没想到具体怎么练，没有参照物啊，这种传球是在比赛中，对抗中的动态的传球，需要即时判断、即时处理。王艾的判断没问题，但处理正是努力要完善的，但脱离了这个环境，怎么练呢？ 瞅着王艾一个人在训练场上呆呆的苦思冥想，赵丹生怕王艾又纠结上，看了一眼严竹，上前低声道：“小王，总归就是一个力量和速度的事儿呗，没有人配合，你可以单独练力量和速度啊，到时候比赛中你结合具体形势，发挥你的头脑优势，机动灵活的处理就行了。” “是啊小王，总归是速度和力量的事儿，你只要把这个能力掌握了，比赛中怎么运用就是小问题了，你的比赛怎么多，总归会成功转化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王艾一拍巴掌：“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但我这儿没有测力器啊。” “用什么测力器？”赵丹笑了一声：“唔，你打过保龄球么，那个不就是速度、力量、角度都很精密的运动吗？” “哎呀！你赵丹有两下嘛！”王艾夸奖道：“那说干就干，你们给弄一堆瓶子去，我要‘strike’！” 严竹、赵丹二人迅速行动起来，到附近的体育用品商店买了一套保龄球瓶子，可摆到草坪上才发现，这东西能测试出来角度，但对力量无可奈何，因为只要超过了一定限度，加上准一点，肯定全倒。换言之，只能测试出力量的下限，而测不出来上限，更提不到灵活掌握，游刃有余了。 三人冥思苦想，好半天，赵丹又想个招：弄不倒翁不就完了！看不倒翁在被足球击中时候摇摆的幅度来确定力量的大小，然后让王艾灵活掌握。三人又去儿童商场买了几十个不倒翁回来。有认识王艾的球迷店员还窃窃私语：rey这是童心大发了？ 这一回摆上不倒翁，可真是方便了不少，严竹看着不倒翁，提醒王艾力量大小，赵丹跑前跑后帮着王艾归拢足球。练了两天，王艾又突发奇想，决定给不倒翁灌水，看洒水量来衡量接触的力度。严竹、赵丹两人由操起锯子、凿子，总之，可劲折腾。 还别说，做手工方面赵丹是一绝，这可能是他出身野战部队的经历有关。相比之下严竹这方面就弱势了不少，因为他是武术世家特招入伍的。 这边王艾紧锣密鼓的在个人足球技能方面努力拔高，另外一边拉科则在西甲的最后三分之一赛程里艰难跋涉。长期的联赛、多线的赛事，薄弱的板凳阵容，以及球队重心的转移，已经削弱了拉科在西甲上狂飙突进的脚步。3月6日在与联赛第三名巴伦西亚的比赛中，拉科鲁尼亚遭遇到了第一场败绩，被对手干脆利落的打了个3:0，几乎毫无反抗能力。 本场比赛王艾并未登场，在上半场就两球落后的情况下，尤其是观察到了对手气势如虹的求胜欲望后，伊鲁埃塔直接换下了贝莱隆和卢克这两位绝对主力，换上了本赛季还从未登场过的两名年轻球员，相当于放弃了这场比赛。 在积分榜上，拉科鲁尼亚本轮过后虽然仍旧以64分高居榜首，但已经被第二名的皇马追赶到了58分的两个胜场优势，巴伦西亚由于最近两轮一负一平，所以积分为54分，巴塞罗那46分。第五名的毕尔巴鄂41分，显露出了一丝疲态。 对于这场比赛的失利，媒体的反应大不相同，但除了《拉科鲁尼亚之声报》之外的其他媒体都普遍的认为“拉科火车头”正在减速，有可能在对手发力后丢掉本赛季的联赛冠军。在西甲的密集赛事中，经常有前半程的冠军在后半程被打翻在地的经历。而皇马、巴萨两大巨头能够联手“统治”西甲，密集赛程对其他球队板凳厚度的严酷考验也是主要因素。 3月9日，全队赶赴意大利城市都灵，客场挑战欧冠对手尤文图斯。由于拉科鲁尼亚有意识的将重心放在了欧冠上，因此队员们的状态不错。而里皮带领的尤文图斯则有些窘迫，皮耶罗老迈，特雷泽盖受伤，因此攻击能力大打折扣，全场射门次数虽然和客队差不多，但质量却差了不少。最终以0:2输给了远道而来的拉科鲁尼亚。王艾照例在下半场第20分钟替补登场，并刷到了一个助攻数据。 3月13日，全队赶赴马洛卡进行西甲第28轮的比赛，由于要备战四天后的国王杯决赛，因此本场比赛拉科照例使用了轮换阵容，王艾获得了首发机会。 不成想，这样一轮本应该波澜不惊的比赛竟然被马洛卡这支巨人杀手和王艾领衔的拉科替补阵容打出了火星撞地球的效果，双方大打攻势足球，从头杀到尾，最后一分钟还在互相求战。拉科叫人灌了四个球不说，反过来也在伊比利亚之星球场灌了对手四个。拉科从而以4:4的惊人比分，艰难的从客场拿了一个积分回来。而王艾本场比赛一射一传，当选了本场比赛的最佳球员。 赛后伊鲁埃塔喜笑颜开的带领全队南下巴塞罗那，本赛季的国王杯决赛将在西班牙人主场巴塞罗那奥林匹克球场进行，这也将是拉科鲁尼亚本赛季触手可及的第一座冠军奖杯。 第一百四十四节 年轻的战场（上） 穷大方的老板、铁血的主教练、朴实的队友，漫长的赛季，终于看到了收获近在眼前。拉科鲁尼亚已经全员动员了起来，建队98年，国王杯的冠军却只拿过两座，而且还是超级拉科时期的1995年和2002年。薄弱的功劳簿有着大片的空白，期待着一个又一个杰出的球员和教练乃至老板去亲笔书写。 为了备战这场比赛，拉科鲁尼亚早早的就进行了队员轮换，连王艾这个有杀手锏的轮换球员都被安排了体能储备，上上下下已经将对手萨拉戈萨研究的清清楚楚。赛前不论是老板伦多伊罗还是主教练伊鲁埃塔都下达了“必杀令”！已经欠债16亿欧元的俱乐部咬牙卖血凑了200万欧元出来作为奖金。 实在是没钱，而且也不敢拿的太多，接下来还有联赛冠军遥遥在望，还有欧冠呢。 钱虽然拿不出来多少，但老板为了表示重视和支持，决定亲自赶赴巴塞罗那为球队加油。在拉科鲁尼亚，以前这可不是一个好迹象，好几次伦多伊罗心血来潮去观战，结果每次拉科都输球，而且还是大败。所以拉科球迷组织强烈抵制伦多伊罗和他们同时出现在看台上，逼的超级拉科的头号功臣，为了看自己的球队比赛，经常要化妆，还得偷偷摸摸的。 而上一次欧冠小组赛在摩纳哥，伦多伊罗之所以在王艾打入最后一个任意球扳平比分时兴奋的当着摩纳哥王室成员跳舞，就是因为他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来看球了。 斗志昂扬的全队在结束了与马洛卡队的比赛第二天上午南下巴塞罗那，集中全力备战三天后的决赛。由于之前巴塞罗那曾经“阴”过拉科，所以两队的关系比较一般。这样一来，和同样“皇家”的西班牙人的关系就比较良好了。尤其是在一个经常主张加泰罗尼亚独立的地区，一个以“西班牙人”命名的足球队，其实也是挺受排挤的。 国王杯决赛的对手萨拉戈萨是个很有特点的球队，队员平均年龄很年轻，大概比拉科小五岁以上。萨拉戈萨在两巨头并存的西甲，和拉科一样都属于“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或者说是皇马和巴萨之外“其他球队”，小本经营、苦心经营、勉力维持，这基本就是常态了。 萨拉戈萨比拉科富有，人口也比拉科多了一倍，因此发展潜力还是有的。只是萨拉戈萨是个工业城市，在西班牙进入发达国家之后，不可避免的出现工业流失的问题，这也使得萨拉戈萨的发展潜力受到削弱。 从两队成绩来看，近年来毫无疑问是拉科领先。本赛季的首轮比赛就是双方之间展开的，结果拉科1:0小胜对手，而那时候王艾还未参战。等到了下半程再打，拉科坐镇主场，4:1击退对手。但如果看历史成绩的话，萨拉戈萨明显比拉科崛起的更早，60年代拿过两次国王杯，90年代拿过一次优胜者杯和国王杯，总计拿过五次国王杯。起码在国王杯这个赛事上，比拉科更有优势。 最近一次夺冠是2001年，巧的是第二年就是拉科拿下了国王杯。因此双方对这场决赛都有必胜的理由，都有取胜的信心。 虽然从绝对实力来看，拉科比萨拉戈萨更强，但萨拉戈萨除了国王杯经验之外，他们的队中的年轻球员，都将国王杯的决赛场视为了自我展示的场合。这对于西甲中下游的小球队来说，是一次难得的在全西班牙展示球技的机会。万一被看中了呢？哪怕不是皇马巴萨，塞维利亚、巴伦西亚或者拉科鲁尼亚也是可以的。因此，这注定是一场不会寂寞的比赛。 除了萨拉戈萨的年轻人们鼓足干劲了之外，拉科也不是没有年轻人，而且更年轻，比如身高已经达到了西班牙成年人平均身高的王艾就不可避免的被记者们抓住要求说两句，然后迅速被放大，成为了“rey对萨拉戈萨的宣战！” 其实王艾真没说什么过分的，他不过是恭喜了一下萨拉戈萨的年轻人们，在职业生涯的初期就拿下了国王杯亚军，是个非常好的开始。 但是在内心里，王艾也好，拉科也罢，却没敢小瞧这支青年军，因为他们在半决赛上淘汰了巴塞罗那。在诺坎普打了巴萨一个1:0，回到罗马雷达体育场，双方又战平。 能攻善守还不足以形容这支球队，更形象的说是遇到豪门就兴奋，揍豪门一顿，好给自己找个好东家，基本就是萨拉戈萨的集体追求：球员有了好去处，球队也好赚一笔。 比如队中现在的头号球星，大卫·比利亚。本赛季刚刚以150万欧元的价格，从西乙的希洪竞技转会而来的23岁前锋，为萨拉戈萨目前出战了所有比赛，进球13个，场均入球05。不光是他自己希望能够在拉科身上获取良好表现，他们俱乐部也是这么想的。 西甲的“其他球队”本质上习惯于从更低级联赛或者国外里挖掘年轻球员，凭借本身的高级别联赛资格进行培养，然后……卖出去！卖个好价钱！而两大巨头则省去了球星成材率不高的培养成本，用放养的模式，谁成才就买谁。所以，皇马和巴萨的青训虽然鼎鼎大名，但其实“其他球队”都是他们的青训基地。 早春的巴塞罗那的气候和拉科鲁尼亚差了很多，一个是大西洋沿岸，一个是地中海沿岸，所以拉科要提前过来尽量适应好场地。虽然两个城市的气温差不多，但巴塞罗那平均在三月平均六天下雨，而拉科则是半个月。 不是下雨，就是准备下雨，这就是拉科的冬天。因此乍一来到阳光灿烂的巴塞罗那，所有人都觉得浑身似乎发霉了，很有出去晒太阳的冲动。 在酒店附近包下了一个四面绿树的训练场以后，全队进行了封闭集训。而低调前来巴塞罗那的萨拉戈萨队也在紧锣密鼓的备战。 3月17日晚8点，在西班牙人队主赛场，03-04赛季国王杯决赛正式拉开了。 第一百四十五节 年轻的战场（中） 拉科与萨拉戈萨的决赛相遇，是国王杯上的“偶然”，双方也是分别淘汰了皇马和巴萨之后才有资格正面对话的，从这个角度来看，双方也算实力均等。而从比赛的场面来看，萨拉戈萨也确实拿出了不一样的勇气和超水平的发挥。在中场休息时，居然是带着2个进球，零封对手的成绩回到更衣室的。 与萨拉戈萨更衣室一片欢乐不同，拉科的更衣室有些沉闷，队友们齐齐的等待伊鲁埃塔开启吹风机。片刻后，咣当一声更衣室的门被推开，伊鲁埃塔雄赳赳的走进更衣室。 “我很后悔！为什么比赛名单没有把我自己报上去！”伊鲁埃塔挥舞着手里的记事本：“我爸爸来踢都比你们强！” “教练，对不起！”王艾站起身低头承认错误：“上半场我的表现确实很差，一次助攻也没有，一次射门也没有。” 伊鲁埃塔略显疑惑的看了看王艾，又低头看了看他的球场表现数据统计，随即勃然大怒：“放屁，我还没派上你上场！” 更衣室里抑制不住的笑声低低响起，老队长弗兰这时候站起来：“教练，萨拉戈萨的年轻人很兴奋，冲击力很强，但下半场他们的体能也就没多少了，换上rey吧。从rey放松的心情来看，他的状态应该不错？” “再说。”大眼皮、羊毛卷的弗兰耸了耸肩膀：“rey杯嘛。” 又是一片低低的笑声，王艾在笑声里向各位队友点头致意。 伊鲁埃塔活动活动下巴，哼了一声：“拿不下比赛，我就剥夺你的国王封号！” “遵命，皇帝陛下！”王艾脱帽致敬。 伊鲁埃塔定了定神，刚才积累起来的骂人的气势早就没了，好在经过王艾和弗兰的调侃，队员们的精神状态不错：“下半场我们要多利用定位球的优势，rey你和胡安、维克托、迭戈要紧密配合，毛罗你要注意限制对方的21号。我看得出来，这个刚来到西甲的‘葫芦’正在我们身上获取豪门的好感，打掉他！” 众人纷纷点头，上半场大卫·比利亚一传一射，表现极为抢眼。但在王艾看来，萨拉戈萨这是不顾一切的孤注一掷，所以冲击力很强，但从阵容、配合等方面来看，仍旧与拉科存在明显实力差距。 一只职业球队，除非是德比性质的你死我活的比赛，否则是不会轻易投入全力的，因为赛程太漫长，比赛太多，必须要平均分配才能笑到最后。为一场比赛不顾疲劳恢复期，不顾受伤恢复期，不顾状态恢复期，显然是不智的，哪怕是国王杯决赛也是如此。甚至如皇马这样的豪门，即便是面对欧冠决赛，都不会百分百的全力以赴。 除非是面对巴塞罗那。那种真正的不顾一切的“全力以赴”比赛，是很少见的。但对手萨拉戈萨就是这种情况，目前联赛排名第11位，夺冠无望，降级无忧，欧冠资格也看不见的情况下，国王杯就可以成为他们本赛季的“最后一场”。而必定还有联赛和欧冠两项赛事的拉科，在投入水平上就不如对手。 但当伊鲁埃塔为这项赛事注入了“王艾的杯赛”这一特殊命题之后，起码就容不得王艾再考虑更多了，尤其是他频繁回国参赛的情况下，更有一种补偿俱乐部的想法。 几分钟后，双方重新列队，王艾顶替了老队长弗兰居于左路。可一开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萨拉戈萨居然没有委派专人来盯防王艾，反倒继续凶猛的冲击拉科的球门，似乎要以攻代守？ “可你们这么小瞧我真的好吗？”王艾决心给对手的轻视一个教训。 可其实，萨拉戈萨不是小看了王艾，而是他们的队风使然，他们更愿意在进攻中打败对手，从而刷新个人表现，而不是扮演进攻破坏者的角色。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王艾相对“低调”，除了上一场对马洛卡的比赛之外，已经多场比赛没上了。哪怕他有欧冠小组赛对摩纳哥的惊人表现，但并不稳定。再说，上一场几乎打满全场的经历，让萨拉戈萨认为王艾的体能会出问题。 在对手的眼睛只盯着拉科球门，疯狂的发起攻势，试图要把“超级拉科”一把拿下的时候，刚上场的王艾很快就策动了两次威胁。第一次在下半场第3分钟，在萨拉戈萨的比利亚带球被毛罗断下来之后，奈贝特大脚找到中路的贝莱隆，贝莱隆斜传左边路，然后王艾都没停球，迎着来球就是一脚大弧线传中。高大中锋特里斯坦压着对方后卫头球攻门，可惜略略高了一点。 这次进攻极为突然，萨拉戈萨全队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而第二次威胁就发生在第一次进攻失败，对方守门员发出球门球之后。刚刚那一下把对方守门员吓的身体有点软，所以这一次手抛球丢的位置不太好，右前卫维克托抢上前去对方后卫发生争抢，两人谁也没有能力全部控制球权，足球一阵乱弹被特里斯坦接到，他被对方后卫顶着后背无法转身，于是将足球过渡到了左路，在对方被接应的王艾吸引了注意力之后，立刻转身跑进罚球区，同时举手。 就在他转身过来，刚刚举手的时候，足球已经被王艾传了过来，这一次是个急速的半高球，大弧线几乎平直的从门前滑过，在守门员和几名萨拉戈萨后卫之间这条狭窄的通路自由的飞过后，准确的“找”到了后点的特里斯坦。 特里斯坦的手臂都没放下来，弯腰一顶，本想用额头，但他只来得及用头皮蹭了一下，足球略略改变轨迹，“咣”一声击中门柱，反弹回了罚球区恰在这时，“轻量级选手”的贝莱隆恰好“飘”到，从对方后卫身侧抢先出脚，捅射命中。 而此时刚刚下半场第四分钟，王艾两次出脚，两次传中，在队友的配合下，改写了比分。 国王杯的决赛，不可避免的开始向拥有rey的拉科一方倾斜。 第一百四十六节 年轻的战场（下） 此时此刻，萨拉戈萨队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是继续进攻，寻求继续扩大领先优势，还是退缩半场，以防守来限制对手进攻？如果是去年的拉科，这个选择到还简单了，直接退防即可。对一只年龄偏大、赛事较多的球队而言，年轻更轻的萨拉戈萨可以在防守中不惜体力、不惜受伤的威逼对手，限制对手的中前场的创造力，从而让对方迷失于本方的密集防守当中。 可是，拉科队中正活跃着一个比他们还年轻的年轻人，未满17周岁的rey，所以萨拉戈萨的教练组犹豫了一下，没有做出及时调整。但就犹豫了这么一下的几分钟时间里，拉科居然又进球了！ 这一次是右路维克托和巴勃罗联手策动的进攻，他们连续二过二推进到了前场右路后，没有继续下底而是沿着罚球区线横向传递到了略显空虚的中路。而此时左路的王艾看到了机会，开始和对方后卫比着向底线跑，试图拉开传中的空档。 刚刚两次威胁球让萨拉戈萨对王艾的传中非常警惕，他这一动，就带动了对位的球员跟着向底线跑，于是，刚刚接到维克托横传的贝莱隆，竟然无人盯防了，他用脚弓推了一下足球，跨过了罚球区线，这时候他的速度已经起来了，步伐也已经调整到位了，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拉科在下半场第9分钟，将比分扳平，贝莱隆独中两元。 兴奋的贝莱隆跳起来扑向维克托和巴勃罗等人，随即又和跑来的王艾拥抱。这一次王艾虽然没有触球，却用无球跑动调动了对方的阵型，给贝莱隆中路进击创造了机会。现在的贝莱隆已经不大在乎国家队主教练怎么看他了，以他瘦弱的身体要变成一个站桩式的前腰，起码短期内根本做不到，而他已经快三十岁了……与其痛苦的进入不可能成功的自我改造，还不如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打出自己的特点。 实在国家队不要，那也没办法。贝莱隆想的很清楚，如果牺牲自己的特点，哪怕进了国家队也只能是替补，反而发挥自己的特点，还有被当做奇兵使用的可能性。拉科队友中，rey的经历最能证明这一点。他没有身体优势，却能立足国家队，甚至立足拉科这支西甲强队，凭借的不是巴斯克人要求的“战士精神”，而是他的特长，“逼”的主教练不得不用他。 大卫·比利亚有些茫然的望向庆祝人群中的贝莱隆，又望向本方的教练席。原本这应当是一场年轻人之间的对话，怎么老家伙到不甘心的跳出来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进攻吗？ 这一次，萨拉戈萨不再犹豫了。眼看着拉科的士气大振，再打对攻，可能会让对手在我们身上开始进球表演。于是，主教练一挥手，萨拉戈萨全面退防，他们的目的是将赛事频仍、年轻偏大的老家伙们拖进加时赛！ 伊鲁埃塔也看出来了这一点，在场边频频对着球队下达指示，要求队员们坚决的在90分钟内解决战斗。 拉科大举攻上，甚至是没有后顾之忧的上前攻击，因为对方最犀利的箭头人物的“葫芦”已经退回了半场参与防守。萨拉戈萨这支青年军经验不足的问题也由此暴露了出来，没有给拉科后场埋雷，而是让经验丰富的老将们可以放心大胆的专心进攻。 半场攻防之战成为了本次国王杯决赛最后半小时的主题，萨拉戈萨半场烟尘滚滚，人仰马翻，好在萨拉戈萨的年轻人们动作比较干净，拉科的球星们也没有太大戾气，所以几乎没有被出示红黄牌。双方就是组织与破坏，进攻与防守之间的角力，依靠年轻身体好和旺盛的斗志，萨拉戈萨硬生生把平局的局面拖到了下半场的第四十分钟。 这段时间，王艾的表现有些放松，相对于汗流浃背的马蜂军团，他甚至都没怎么出汗，来球后就努力的给队友做球或者直接过渡，并没有显现出强烈的攻击欲望。眼看着比赛即将结束，萨拉戈萨的拖延战略即将成功，而队员们疲惫感海潮一般涌上来的时候，王艾在贝莱隆的暗示下知道：时机到了！ 下半场第41分钟，贝莱隆罚球区前沿背身拿球，这一次他强硬的抗住身后对手的冲撞，虽然有些踉跄，但还是没丢球，这时候一直“隐身”在球场左路的王艾突然横跑过来接应，贝莱隆顺势把球一推，被高速奔跑的王艾带球冲向右侧。王艾这一突然跑出阵容的动作吸引了贝莱隆身后的后卫，就在他身体一动松开了对贝莱隆的压迫的一刹那，王艾在跑动中拧身回传身后，贝莱隆抢先一步得到，面对另外一名中后卫的上前堵截，他没停球再次传到右路，又被心有灵犀上前的王艾接应到。 而与此同时，贝莱隆也没停，在足球传出去之后，他直接跨步到了对方中后卫的身侧，而这时，接到他传球的王艾没停球用右脚脚弓横推传中，足球到位。 贝莱隆迎着来球脚尖一点，足球尚未跨过球门线，脸上的笑容已经绽放出来。 球场上几千名拉科球迷齐声“啊”的一声，伴随着主裁判的进球有效的哨声，几乎同时响起。 贝莱隆张开双臂扑向王艾，两个人兴奋的跳起来半空中拥抱，这是拉科鲁尼亚前场最有创造力的两名球员之间的精彩配合，不到十秒钟的时间，连续的传递过人，从罚球区外一直配合到了球门线前，将密集防守的萨拉戈萨的后防线视若无物，尤其是在他们中间的三四名后卫，简直被两人流畅的从不停球的频繁传递给耍的晕头转向。 密集防守？摆大巴？只要两名脚法精湛、配合默契的球员就足够了！场边的伊鲁埃塔背着手高高的挺起胸膛。 最后几分钟，萨拉戈萨疯狂的发动反扑，失落的年轻人们发泄式的攻击，可就在他们刚刚露出獠牙的时候，拉科一棒子就把它砸了回去。 又是王艾，又是贝莱隆，又是一次两人的精妙配合，几乎复制了上一次攻击得手的一幕，只是这一次，对方的阵容更稀疏。虽然盯防王艾的球员撞倒了这名16岁的少年，但他在倒下之前已经成功的传中完毕。 传球之后，他索性连看都没看，哈哈笑着仰望着西班牙的夜空，随即耳中传来了球迷们“啊啊”的叫声，裁判的鸣哨声和贝莱隆跑来的脚步声。 第一百四十七节 执着与激情（一） “许同学，能聊聊吗？”人大历史系的课堂上，下课铃刚响起，几名人大足球队的队员走进来，冲着一袭白裙的许青莲打招呼道。 许青莲从南宋gdp核算的课题中抬起头来，略有困惑的道：“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儿？你家男人的事儿呗。”许青莲的同桌挽着许青莲的胳膊，冲几位人高马大的校队成员抬抬下巴。 “哦。”许青莲的神色恍惚了一下道：“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怎么啦？” “你不知道？”校队的几个男生惊讶的道：“他今天早上，哦西班牙昨天晚上，嗯，反正就是西班牙的国王杯啊，他刚刚和拉科鲁尼亚一起拿下了03-04赛季的国王杯冠军呐！超级拉科今年的第一个冠军呐！” “国王杯吗？”许青莲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方才彻底的从学习的思绪中摆脱出来，展露笑容，恍的对面几个男生神情一阵恍惚：“我还真不知道，说起来，我该给他打个电话祝贺一下的。” 说到这，许青莲从随身的挎包里翻出诺基亚6600，目前市场售价4000元的顶级手机，彩屏和弦摄像头，功能极为健全，几位偷偷摸摸掐着黑白屏的破手机的同学忍不住一丝羡慕的伸头过去看。买不起还看不起？ “对了，你们不要和老师说我用手机哦。”许青莲认真的吩咐：“我平时上课都是调震动的，老师都不知道。” 几个人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可惜许青莲把电话放在耳边十几秒钟后遗憾的放下电话：“他关机了，可能在睡觉？现在是西班牙时间清晨六点，唔，不该啊，他都该起来晨练了。” “昨天比赛他踢了，应该很累了吧。”校队的高大中锋善解人意的替王艾解释。 “不不，你不知道他。”许青莲道：“只要他没病没伤的，肯定已经起来了，我想想。咦，有一条短信，是他的我看看。” 片刻后，许青莲笑道：“他清晨给我发的，他回国了，现在正在飞机上。” “啊，他回国了？”几个人惊讶的道：“昨天刚夺冠，这连夜就回来了？” “嗯，去武汉了，后天国奥有场小组赛。唔，你们找他什么事儿？” 几个校队成员互相看看，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们都是拉科鲁尼亚的球迷，想拜托你问问王同学，他能不能搞到拉科队员的合影……嗯，嗯，最好，最好是夺冠照片什么的。” 这一次轮到许青莲惊奇了：“你们不知道吗，拉科鲁尼亚夏天就要来中国了，已经和北京国安定好了一场友谊赛的，到时候你们随便照就好了呀？” “拉科要来吗？”几个人惊喜的道，随即又苦着脸：“可我们即便买了球票，可看台上那么远，拍出来也看不清。” 许青莲笑着摇摇头：“你们是他的同学，还是校队的，找关系跟他说一声，和拉科队员近距离接触还是挺容易的，唔，哲学系的同学有没有？你们系主任有他电话的。” 说到这，许青莲皱了皱眉：“哎呀，直接找他不好办呢，他事情多，心还大，别到时候给你们忘了，唔，你们等等。” 上次王艾回京的时候，许青莲依稀记得王艾说这事儿委托给了沈祥福去办，毕竟老沈欠拉科一个人情，而且拉科在国内的热度很高，办一场商业比赛，一手托两家。 于是，许青莲翻出了沈祥福的电话。凡是王艾参加的队伍的主教练的电话，王家人都有，许青莲自然也有，这是怕万一王艾在训练比赛中有什么事儿联系不上，或者王艾又跟领导干起来了什么的，家人好出面道歉。 “沈指导……”许青莲听那边好像在训练，有跑圈、吹哨的声音，于是做了几个安静的手势，几个校队成员听了几句就听出来了，沈祥福！超白金一代的缔造者，国奥当家主教练，正在备战去雅典奥运会的小组淘汰赛，我们就这么点小事儿，麻烦沈指导好吗？ 几个人想到这，身子都哆嗦了。 “谁呀？”老沈的态度有点不耐烦。 “沈指导，我是王艾的……同学小许，有件事麻烦你。” 正在武汉体育中心备战的老沈抱着电话，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想起来这个好听的女声究竟是谁，语气也缓和下来道：“哦，小许啊，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听说拉科鲁尼亚夏天来中国是您联系的，不知道行程安排方面您能不能适当照顾一下王艾的校友？中国人民大学校队想和他们见一面，您能安排一下吗？” “哦，这事儿啊。”老沈心头一松，他是真怕王艾的这个小女友跟王艾似的不着调，随即笑着道：“这事儿我已经委托出去了，你知道我这工作也忙，没空具体处理，当初我就是给搭个桥，现在具体的组织工作都委托给了超越体育公司去负责了，你问问他们吧。” 在国内足坛也是有一号的老沈当然知道超越体育和王艾是什么关系，所以顺水推舟。当然如果超越体育和王艾没关系，那老沈说不得就得出头说一句话了，反正拉科来华也得和球迷见面，安排谁不是安排？ “谢谢沈指导，祝您后天比赛大胜。” “哈哈，谢谢你小许。” 放下电话，许青莲对几个人笑了笑：“再等等。”随即拨通了黄欣的电话，拉科来华确实已经委托给了黄欣的超越体育全面负责，热身赛对象包括北京国安、辽宁超越两支球队，另外还有做客上海崇明岛与根宝超越足球学校的小学员见面的安排。其他的安排由于时间还早，空白了不少。因此，黄欣在沈阳辽足俱乐部楼上的办公室里随手记下来就算完成了。 “你们联系人的电话给我一个。”许青莲伸手要来了校队的电话，用短信发给了黄欣，黄欣那边记录在了“拉科来华”的文件夹里，到时候安排人通知即可。 “好啦，到时候等通知，应该是六月份，你们注意新闻，什么时候拉科到北京了，估计就轮到你们了。” 这么点小事儿，人大足球队也没想到许青莲居然动用了这么多关系，先找到了个国奥队主教练，又找到了拥有辽足和图宾根的超越体育的老总。虽然是高射炮轰蚊子，但真是令人激动啊。没想到，拐着弯的，我们也和这样的人物挂上了钩。 第一百四十八节 执着与激情（二） 送走几位莫名兴奋的校队成员，许青莲和同桌一起下课。她的同桌也是北京人，只不过想体验一把住校生活，所以才住校，原本学校分配的寝室，她们应该是同寝。 “要我说，你那小男人有那么多钱还踢什么球啊。”20岁的北京大妞挽着许青莲的胳膊：“我要是有那么多钱，我天天在家躺着，学我也不上，班我也不上，舒服不够。” 说到足球，许青莲也茫然了一秒钟，随即笑着摇头：“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他总吹牛说，这是历史给他的使命，哈哈，他应该就是喜欢吧。” “他给你买的手机？” “不是，我自己买的，他才想不起来给我买东西，我喜欢什么我就自己买。” “这么大男子主义？” “可不是？”许青莲说完了又摇摇头：“也不全是，我要是自己不买，他回来不定什么时候猛然间看到了，想起来了，就能给我买一大堆，买一次顶一年，反正就是乱花一通，还美其名曰给我补偿，所以我看上什么了，干脆就自己买，还省了。” “哈哈。”许青莲的同桌一想到两人的这种奇怪的互动就觉得好笑，随即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神神秘秘的道：“那你们俩有没有那个？就是那个？” 许青莲楞了下，随即微红着脸推了一把：“……说什么呢，我才多大？” “你还小？”同桌促狭的审视许青莲的身段。 “哎呀，女流氓！” “他还真把你当成童养媳了？这么香了都不吃？” 许青莲咬了咬嘴唇：“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才11！算幼女，他敢碰我，我也不敢让他碰。现在我16，法律还禁止呢，可你呢？你都20了？有没有过？” 同桌扬了扬修长的脖子：“高三那年，险些让一个混蛋得手，幸亏老娘我机警，告诉他我爸要回来了才把他吓跑。青莲，我们女孩家的还是得管得住自己，要不然以后遭罪……诶你听说没，那谁怀孕了被退学……姐姐我跟你说，那层东西要是破了，可就没了，我们可就不值钱了……” 两个窃窃私语的女生聊着、闹着、笑着，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人大春花烂漫的校园里。 王艾听说许青莲安排的这件事儿的时候还是在他当天下午抵达武汉之后。昨天比赛胜利，拿到了国王杯冠军之后，拉科全队在下榻的酒店里闹腾了小半夜。由于王艾马上要回国参战，没法回拉科鲁尼亚参加庆祝，所以也跟着尽情的闹腾，连啤酒都喝了一大杯。 预计明天开始小城将连续庆祝最少两天，花车游行是必然的项目，热情的拉科鲁尼亚人将冒雨参加庆祝仪式，这样热闹的场面不能参加，王艾委实觉得有些遗憾。因此当连夜在巴塞罗那转机飞回国的时候，他玩着手上的国王杯金牌和国王杯冠军特有的小银杯纪念品，好久没睡着。 他已经创下了太多的第一了，比如第一个登陆西甲的中国球员，第一个在西甲进球的中国球员，第一个夺取国王杯的中国球员，第一个……估计需要等他退役了才能有空去细数这些，现在他就瞅着这枚金牌是事儿。 目前已经拿过了德国杯的金牌，现在又来了个国王杯的金牌，五大联赛的顶级杯赛金牌已经拿了俩，以后有机会再拿下意大利杯、法国杯和英国足总杯，凑齐五块金牌，就可以召唤神龙了！ 带着不着调的野心，王艾一路睡回了国。半夜翻身的时候，奖牌、奖杯滚落在地，还是空姐细心的给捡起来的。当然空姐用自己的三十万像素的手机拿着奖杯奖牌自拍，那就属于人家姑娘拾金不昧的福利了。 “看看看看！”到武汉，精神抖擞的王艾来到国奥队友中间，显摆着自己的金牌和奖杯：“国王杯冠军！” 一张张羡慕嫉妒恨的面孔上纷纷欲言又止，真是让人咬碎了牙啊！ “行了，少嘚瑟！”沈祥福黑着脸走过来，一把抢过王艾举在手上的金牌：“啧啧，真不错啊，这就是国王杯金牌啊。” 老沈年轻时候也是国脚，可惜没机会去西班牙踢球，举着奖牌不愿意放下来了。 “好了啊。”看了半天，老沈才把奖牌丢给一直跃跃欲试的赵旭日：“小王就是你们的榜样，已经取得这么大的成绩了还在努力进步，你们也要这样，别整天的车子、房子说个没完。改善生活是你们的权力，踢球赚钱了，没人拦着你们花，但你们还是要尽快从骄傲自满中摆脱出来，要保持对胜利、对荣誉、对冠军、对更高层次的追求。甲a、中超、足协杯都搞定了吗？搞定了之后去国外，五大联赛都搞定了吗？那么多杯赛、冠军、记录你们搞定几个？等你们到了欧洲，到了一定层次就会发现，讨论房子、车子什么的，对你们来说太丢脸、太低级！这些问题对你们而言，早早晚晚都能解决，但荣誉才是最难的，别丢了西瓜捡芝麻还洋洋得意。你们看小王，他比你们谁都有钱吧？你看他什么时候和你说车子、房子的事儿了？” 老沈黑着脸训斥众队员，陈金刚走过来跟着道：“你们赶上好时候了，能赚大钱了，这是好事，但你们千万不要迷失在里头，就说赚钱，王艾一个人现在顶你们所有人，你们还觉得那点车子、房子的事儿值得一提吗？现在小王帮你们把欧洲的大门打开了，是在国内赚人民币还是去赚欧元，还用我说吗？” “不用！”赵旭日举着手：“我虽然数学不好，但欧元比人民币贵十倍我知道。但是教练，他不带我去！” 老沈回头给了赵旭日一脚，顺手一把抢过他要往兜里塞的金牌：“滚犊子！你也不看看你进步多慢！你们要向曲波学习！向姚夏学习！向白广海、罗彤亮他们学习！你们看看人家进步多大！总之，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在楼下，你就不知道楼上的风景！光看奖牌，你就不知道真的自己拿下了国王杯是什么心情，是什么境界！我期待将来有一天不是王艾一个人拿好东西回来跟我嘚瑟！所以……现在开始训练！努力吧，兔崽子们！” </br> </br> 第一百四十九节 执着与激情（三） 众位队友哀嚎一声，在陈金刚的驱赶下跑回到了训练场上，老沈陪着王艾边走边聊。面对风华正茂的王艾，即便是他笑嘻嘻的，老沈还是心生感慨。当初的他也曾经这样风华正茂，当了七年国脚之后，受足协推荐去了日本富士通俱乐部，从32岁踢到了38岁，也曾经是中国足球最高水平的代表。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什么？”王艾扭头问了一声。 “没什么。”老沈赶紧摇头，他可不想让王艾骄傲起来，哪怕王艾未见到骄傲自满的迹象，但老沈还是忍不住担心王艾像其他人那样迷失了。足球运动不管嘴巴上理论多么发达，最终还是要靠年轻的球员在赛场上完成。而年轻人、面对金钱、美色、权力、吹捧甚至黄赌毒等等，太容易迷失进去了。哪怕醒悟了，也往往好状态永不再来，职业生涯就这么短，稍微走错路就完了。 “明天的比赛你有什么想法？” “我？”王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随即耸耸肩：“我能有什么想法？马来西亚的比赛我都一场没看过，都有谁我都不清楚，我哪有什么想法？不过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咱国奥碰上马来西亚了，国家队那边也有马来西亚，年底的亚青赛上，没准还能碰上，您说我这算不算把大马足坛的老中青都刷一遍？要是都赢了，他们会不会恨我二十年？嘿嘿！” “你小子！”老沈哭笑不得的拍了把王艾的后背：“还有空想这些？” 说到这，老沈抬头瞅了瞅武汉天空厚重的云层：“我到是有些担心呐。” “不是吧？马来西亚您也担心？” “怎么？瞧不起人了？” 王艾龇牙一乐，选择不和老沈对着干……嗯，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 “我到不是担心对方，我是担心我们自己。刚才我说他们你也听到了，这两年我们成绩越来越好，这帮小子赚的也越来越多。唉，怎么说呢，都是穷人家出来的，辛辛苦苦的从小练球到现在也都十多年了，一直都是家里咬牙撑着，这下好不容易赚钱了，使劲花，其实我也理解，这既是对自己的补偿，也有一份孝心在里边，比如曲波买的海边别墅，就给了父母住。他们不像你，都没什么文化，诈一有钱了，也不知道怎么花，实话说，能不去搞黄赌毒，就算我们管理的不错了。” 说到这，老沈又叹口气：“都是好孩子，家里、足协都托付给我，前前后后带了他们四年，我啊，他们啊，在一起都比和家里人在一起时间长。国奥国奥，眼看就是雅典奥运会了，可这最后一哆嗦不好过啊。我这回一狠心带他们集训了三个多月，就是发现他们的心都散了，不像一年前、两年前那么有冲劲。表现好的在俱乐部打上了主力，表现差的还领着三千两千的死工资。表现好的买房子买车，表现差的什么都顾不上，这心就不齐了。人心齐、泰山移，人心不齐，可就说不准了。” 王艾沉默着点点头，成年人的队伍最容易因为金钱而搞的分崩离析。 “不过啊，还好吧！”老沈转变了语气道：“经过我这一番归拢，总算心又齐了不少，我跟领导那边也说了这个情况，争取出线后发一笔钱，给找补找补，尤其是收入比较低的替补球员。另外，我还得谢谢你啊，你可真不愧是我们国内足球运动员里头唯一的高材生，这脑子真好用。” “什么？”王艾茫然。 “你忘了你前年在国青那闹的那么一场？你那一闹，我们才认识到现在的球员和我们那时候不同，是在职业化里头，金钱的影响太大了，所以我才能及时的发现这个问题，进行及时处理。另外，你把你在国青的那一套又搬到了国奥，怎么说来着？哦，‘孤立我一个，团结大多数’？诶呦，你这个大资本家一来，国奥就没有贫富差距了，全是无产者，工农团结如一人呐。” 王艾也哈哈大笑，这本就是他当初为了解决83国青的困境而总结出来的办法，用到国奥身上也一样起作用，每当王艾回来，国奥队的团结水平就拔高一个层次，所有人同仇敌忾斗地主！ “对了，我记得你说拉科鲁尼亚冬天总下雨是吗？” “是啊，一下就是半个月，愁死了，天天都潮乎乎的。” “那，雨战你能行吗？”老沈略有紧张的道：“马来西亚队脚下技术不比我们差，个子又矮，重心又低，一旦场地湿滑他们就方便了，我们前场的组织能力没有太大进步，尤其是进攻球员，缺乏像你或者小郝那样一锤定音的角色，所以就怕意外。” “一定下？”王艾问了个白痴的问题。 “一定下！”老沈重重的点头，身为国奥主教练，举国关注的冲击雅典奥运的赛程，得到地方甚至中央级的气象台帮忙都不算什么。尽管这时候中国的卫星还不太多，但沈祥福真因为比赛的原因说要让卫星照照，还真能办到。 王艾抬头看看漫天厚重的积雨云，叹口气，如果是薄云层还好，放炮催雨，抖搂干净拉倒，可这么厚的云层，一旦放炮，弄不好能下一个星期。 “好吧，我也不怎么喜欢雨战，但在拉科这小半年，三天两头下雨，不练不练也练出来了。” 老沈满意的叹息一声：“好，那你体能怎么样？后天的比赛能行吗？” 王艾笑了笑：“还是尽量让我替补吧。” 老沈深表同情的点点头，王艾这赛事一场接一场，拉科那边三线齐发，哪一场也缺不了他，就怕个万一。而国内这边，又赶上国家队、国奥队大赛连连，这么好用的球员又不能说不用。为了王艾的体能问题，足协都亲自出面来协调阿里哈恩教练组和沈祥福教练组，要求他们尽量珍惜使用王艾的时间，尤其是不要让他受伤。 也不是没有足协干部建议领导命令王艾暂时放下拉科那边，全力为国家奉献。但这个建议还没出门就叫阎世铎给摔回去了：我是外行你们就欺负我不懂？没有联赛的训练和锻炼，哪有他现在的水平？他才16，我们为了眼巴前的这点好处，不要将来了？ 这事儿，阎世铎都没跟王艾说，还是麦超偷偷摸摸告诉王艾的。这不得不说，有阎世铎这座靠山，王艾的腰杆子硬了很多。阎世铎甚至公开放话说：为了中国足球的长远发展，小王应当优先保证西甲联赛，其次才是国家队！ </br> </br> 第一百五十节 执着与激情（四） 阎世铎激情之下的这段讲话，不可避免的被四面漏风的足协给传播了出去，所幸这里边的命题太大，“不要国家队”这样的话从足协负责人嘴里说出来，没有报纸敢登。这个误会后来还是中宣部委托中国体育总局的最高负责人袁伟民出面找阎世铎谈话才澄清。 阎世铎的真实意思是：西甲联赛水平高，从小王在德国的发展经历来看，他很可能借此为中国球员登陆西班牙打开一条通道，这意味着以后有源源不断的国内顶尖球员到西甲接受锻炼，这也意味着中国足球的长远发展。相比这个，眼下的国家队预选赛、国奥队的预选赛的重要性只是眼前利益，可以战略性的放弃。起码不如小王在西甲的良好表现更重要。 当然，阎世铎也说：如果是世界杯、奥运会这样的顶尖大赛，那当然是优先于小王的西甲赛事的。但世界杯和奥运会期间，西甲联赛已经结束了，两者并不冲突。 对阎世铎的这段激情之语，袁伟民深表赞同，甚至击节赞叹。他当然也知道，小王的存在，对阎世铎的工作提供了大量支持，起码在国字号上这几年各条战线都有突破，国家队的首次世界杯、国奥队的亚运金牌，国青的亚青冠军、世青亚军，国少的亚少、世少冠军两连庄，这一笔笔都是阎世铎领导有方的证据。 阎世铎虽然是足球外行，但当领导多年，干工作的抓手或者说主要矛盾还是很清楚的。米卢国家队期间，他力挺米卢，维护米卢的权威，在南勇看不上米卢，国家队大连帮抱团等等重大问题上，他都始终支持，从不动摇，这才有了最后米卢的成功。现在阿里汉恩怎么样还不清楚，但小王的价值已经很明显了，所以他屡屡在关键时刻他站出来力挺。83国青之“二王内战”，正是阎世铎旗帜鲜明，甚至冒着巨大风险给小王站台的。 “国宝”的外号虽然是媒体随便说的，但起码对于阎世铎而言，小王就是他的心尖子，谁想碰也不行。两人没有太多的私人联系，完全是工作上的互相支持、互相配合。虽然地位上差距遥远，却在“中国足球”这个大命题上，是最好的工作搭档。王艾给成绩，阎世铎给政策。 所以袁伟民非常理解两人之间的“忘年交”的老少情谊，谈话之后，主动向上级汇报了这次谈话的要点，最后获得了上级的认可，起码认可了阎世铎的出发点和国字号使用王艾这名队员的基本方针。 哪怕说话不谨慎是个小问题，但用上级的话来说：阎副主任谋国长远，心胸坦荡。这在流官制度下的中国官场，是一项足以称为“公正、担当”的良好品质。 这次风波牵涉不小，但化于无形。最后就是袁伟民吩咐秘书给王艾打了个电话，嘱咐王艾好好训练、好好比赛，多支持领导工作。这样的意味深长的话，王艾还是后来结合麦超的报告，才领会了其中的意图。 坐在阎世铎这个位置上，烫屁股！坏了，上上下下都骂你，国务院开会，一大堆部长、副部长上来指着鼻子骂你、阴阳怪气的埋汰你，你敢吭声？好了，无数人嫉妒你，恨不得立刻给你扒拉下来换自己人干，你敢吭声？别说一个正厅级的阎世铎，就是高官，功勋满身的袁伟民都被骂过！ 对领导的爱护，王艾当然是感激的，但是不能提钱，两人是纯粹的工作关系。否则，要钱的领导，王艾绝不会给，不要钱的领导，王艾还是不会给，当然给人家也不要。所以，频繁的归国参赛，大大小小的赛事都到位，给国字号“护航”也是王艾委婉的表达对上级支持的感谢的方法。当然，他的勤奋，更让领导满意。 或者说，没法更满意了。一个百亿身家的富豪之子，一个全国知名的少年学者，不顾疲劳来回奔波，还要怎么样？ 所以，老沈现在对王艾是真挺客气的，这绝不仅仅是因为王艾对这届国奥做出了巨大贡献所致。当然，享受王艾这种待遇的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在英超的孙继海、在nba的姚明、这几年的刘翔都或多或少的享受过特殊待遇。只是王艾年龄小，参加的国字号赛事多，同时个人的影响力更大而已。 老沈送王艾到了训练场门口，特意安排会按摩的本土队医跟随王艾回酒店，准备给王艾按睡着，从上一次的经历来看，效果不错。 在队医的帮助下，王艾很是放松的睡了一下午，晚餐的时候才精神抖擞的出来和队友们正式见面，顺便分发了在西班牙采购的大量礼物。这也是王艾的老节目了，说起来，他给队友们送的礼物，比给许青莲以及黄欣她们送的多多了，几乎一见面就送礼。 虽然不值什么钱，起码在王艾看来，但毕竟是一份情谊。这么出色的在西甲球星，还记得他们，每次回来人人不落，这就可以了，而且是太可以了，甲a的给西甲的送礼才是正常现象。王艾的这种送礼，显然不是礼节，而是一种好哥们之间的亲近：我上外国了，回来帮你带点好吃的，好玩的。 礼多人不怪。不论这帮队友内心深处对王艾是个什么看法，拿着人家的，吃着人家的，哪怕从此陌路，也说不出来一个不字。更不用提曲波、宗磊这样人生跃进的直接受益者了。 对王艾的这个小习惯，足协上下都心知肚明，没有人比他送礼送的更“猖狂”了，每次见面，十万八万的随手就花出去了，但是他从来都只给队员送，从不给领导送，多大也不送，一毛也不送。 王艾的送礼意图很明确，不是瞎大方，更不是为了拉帮结派，每个人都送，这拉什么帮派？相当国家队领队是怎么着？ 他给队员送礼，是拉近双方比较疏远的关系，毕竟王艾基本不参加集训，也不是国内足球圈甚至体育圈家庭成长起来的，个人学历还有很大鸿沟。同时也是为了贴补这帮队友，像曲波这样一年赚三四百万的还不差王艾这一次三四千块的礼物，但对于那些在俱乐部打替补，一个月一两千收入的球员而言，就是一笔重礼了，足以弥补生活开销。许多王艾送的礼物都是外国本地特产，不论这些队员是自己用了，还是送人，都是有面子的。 再说，那可是“世界杯银靴、欧洲金童”送我的礼物！一般人你就不差钱，你挨得上吗？ 对王艾的这个习惯和他不由自主表现出来的性情，麦超曾经形象的总结为两个字：“关公！” 傲上而不忍下，欺强而不凌弱！ </br> </br> 第一百五十一节 执着与激情（五） 国奥这次来武汉，彻底点燃了这座城市的足球热情，六万多座位的武汉体育中心的球票早早的就销售一空。自从上一次也就是月初的汉城治愈“恐韩症”之后，老沈的这支国奥的“超白金一代”的外号重新被翻了出来而大书特书。 本来这支国奥就不差，只是中国足球人的眼界有限，被自身所处的位置限制了认识水平而已。比如缺乏运动医学知识以及检测设备，唯意志论，并不清楚队员的真实身体状态。比如从非职业化到职业化的转变，并未认识到转变后，球员思想工作的重点应该从“不怕苦不怕累”转移到“多赚钱不谈钱”上来。职业化刚10年时间，过去的惯性还在慢慢的消褪当中。处在这个历史节点上的中国足球人，当然需要从实践中去摸索进步，而无法像王艾这样，凭借重生者的身份，预知到未来。 不得不说，王艾设计的人生路线还是很成功的，他的青年哲学家身份赋予了他很强的“胡说八道”的权力。本来嘛，哲学家就是疯疯癫癫的。保持正常的那只能说明你学术水平还不够！或者你的疯狂藏的太深，不为人所知。 连天的雨水并未浇灭武汉球迷的热情，当王艾第二天也就是3月19日出现在训练场上的时候，很多球迷都是惊诧中，涌起了一阵狂喜！ 赛前国奥教练组在新闻发布会上并未宣布王艾是否回国参赛，只是说他要参加国王杯决赛，西班牙国内最大的杯赛的冠亚军争夺赛，是否能够回国参加，还要看他的身体情况等等。虽然这有阎世铎放话的因素，但国王杯比赛那时候还没开始，到底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好，万一受伤了就没法回来了。 而这个悬念在王艾回国后的第二天才正式揭开。许多球迷在训练场的外边呼喊，甚至三五成群，呼朋唤友，最后涌来了三千多人，都快赶上天皇巨星的待遇了。当然，王艾和娱乐明星的性质不一样，他又习惯了平民形象，所以球迷们并不是疯狂的崇拜他。 说穿了，不大好听，跟看熊猫差不多。 在国内初生的互联网社区中，有关王艾的段子是一个接一个，比如他去成都和黎兵、马明宇、邹侑根在街头打麻将，结果被球迷抢走了帽子、撕坏了衣服什么的，甚至还有他狼狈的照片。更不用提他早年参加亚少赛、世少赛后脱裤庆祝的照片了。 在武汉警察的帮助下，王艾顺利突围，这一次身上没少什么物件，感谢伟大的人民警察！这身训练服还是许青莲给买的，万一丢了什么的……虽然王艾很少给她送礼，但基本规则还是知道的。 当然，王艾归队的消息，不可避免的惊动了马来西亚队。原本是奢望着他刚参加完激烈的国王杯不会马上回来呢，毕竟那比赛他们是有专人盯着的，确实打了高强度的45分钟对抗。 结果、“铁人”竟然回来了，这是一点也不给我们活路啊！我tm……服了还不行吗？ 对于能够在韩国主场以3:1击败对方的国奥，一旦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马来西亚真的兴不起挑战的勇气，于是，当3月20日晚上7点半双方在印度裁判组的主持下开赛后，大马就在门前摆起了铁桶阵！ 死也不出去！能少输几个算几个！哪怕上一场他们输给了伊朗，出现形势极为严峻，也心甘情愿！实在是不敢拉开架势和中国队玩对攻啊，王艾一个人就能在法甲豪门摩纳哥打进五个，我们马来西亚国奥算个屁！ 当然，大马的主教练哈里斯也不是完全放弃，他不敢和国奥玩对攻，但是还是敢玩反击的，尤其是他注意到了武汉当地的天气预报的情况下。万一死守，守住了呢？万一反击，得手了呢？ 整个上半场，哈里斯一边关注着铁桶阵的情况，一边诚心诚意的祈祷着武汉的天空……给点面子！连国奥的定位球战术，由徐亮打入一球，他都没太在意。 主队的替补席上，气氛比较轻松，赵旭日还有心情跟王艾嘟囔：“瞅你把咱们客人给吓的，这大巴摆的，真叫一个严实，你告诉我哪个是前锋？” 王艾努努嘴：“喏，那个10号不是前锋嘛，刚刚反击你没看到，跑的贼快的那个。” “你可拉倒吧，都没俺们队长杜威跑的快也叫前锋？刚到中圈就叫张耀坤给断了。” “那哪个9号，不是前锋吗？” “得得得！”赵旭日推了一把王艾：“死守罚球区弧顶，不是前滚翻就是后滚翻，再不就是空翻，你告诉他是前锋？” 在轻松的谈笑之中，双方的上半场比赛结束了。然而，领先的局面，并未让老沈满意，面对弱旅马来西亚，老沈不仅要求赢，还要求大胜，多积攒一些净胜球。双循环小组赛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韩国、伊朗又绝不是弱旅。 于是下半场老沈换上了高明和王新欣，顶替了状态一般的阎嵩和王栋，继续加强攻势。当然，曲波虽然是第一前锋，但这一次并未回国，老沈有信心凭借国内球员赢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曲波有点小伤，老沈舍不得让弟子小伤变大，万一出线不能没人可用啊！ 下半场第五分钟，武汉的天空，终于把蒙蒙细雨加强到了小雨，而从下午就开始湿润的空气，也加大了球场的潮湿程度，中国队高大的球员开始频繁滑倒。老沈最担心的意外终于出现了。 顶着雨在场边观赛的老沈，伸手荡了荡雨丝，偷偷踩了一脚球场的草皮，表情凝重的回头看了一眼替补席。此时的王艾和他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从赵旭日的身边豁然站起，抖掉厚实的外套开始热身。 当王艾走出替补席开始沿着场边跑动的时候，现场球迷和转播摄像头都发现了他的身影，球迷们随即跳着脚大呼起来。 王艾并未理睬，而是认认真真的坐着热身动作。赵旭日、吴枰枫等身边的队友从王艾和沈祥福严肃的表情中清晰的感受到，本场比赛最大的考验即将来临。 第一百五十二节 执着与激情（六） 球场上滑倒，和潮湿寒冷的地面接触，绝不是一个好的感受，而中国国奥正在场上摔的噼里啪啦，张耀坤一次追击过程中和对手一起摔倒脸着地，起来时候都分不清眉眼了。 大马主帅哈里斯站起身来走到场边，他预感到随着天气的变坏和球场条件的极限状态的来临，大马的机会近在眼前。而那个仍旧在场边热身的恐怖身影，更是巨大的变数。 是胜是败，是生是死，就看接下来这几十分钟了。 马来西亚队员有意识的压低了重心和中国队频繁身体对抗，这更加剧了中国队员对场地的不适应，湿滑的草地，不是穿长钉鞋就能解决的，长钉也照样抓不住地面。 马来西亚队的反击渐渐起色，他们的触角渐渐从半场延伸了出来，借助中国队略微下降的体能和下滑明显的对抗能力，开始密集的威胁中国队的球门。 也许是受到王艾即将登场的胁迫，马来西亚队居然赶在王艾上场前就改写了比分。 下半场第11分钟，就在王艾焦急的站在场边期待死球的时候，他们的中场球员也是队长拉克里在带球前插过程中和徐亮撞在一起，徐亮直接被撞出了球场，从而开始长驱直入。就在王艾和沈祥福师徒俩的面前，他从右路冲击罚球区，对位的孙吉在拦截过程中脚下一滑，失去重心，等他调整回来的时候，拉克里已经起大脚远射了。 湿滑的地面让这一脚射门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到门前还有个变向，高大的守门员安琦非常勉强的将足球推出底线。 也不知道印度裁判组是忙忘了还是怎么，老沈又沟通了第二遍王艾才获得上场机会，而这时候，马来西亚的角球已经开出来了，就在王艾紧急的跑向本方半场的时候，在门前的一片混乱当中，球竟然进了。 六万多名球迷，中国国家队教练组、替补阵容甚至包括王艾都没看清到底是怎么进的，密集的雨幕，混乱的人群，人仰马翻的局面，但从最后跑出人群的马来西亚球员和中国国奥队无可奈何的表情来看，谁进的已经无所谓了。 武汉体育中心，中马之战下半场第11分钟，马来西亚利用角球的机会，终于攻破了中国球门，双方的比分变成了1:1。 王艾是真想骂一句：这还是我们的主场吗？为啥一点面子也不给！ 球场上，可怕的寂静了一分钟。冒雨观赛的球迷们本想看到一场大胜，却不料，死攻了快一个小时，比分竟然变成了1:1。隐隐约约间，王艾似乎听到有极个别的球迷在喊“沈祥福下课”。 王艾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场边的老沈，他应该听的更清楚，可混没当回事，发现王艾瞅他，还有闲心跟王艾用力挥了挥手。 仿佛直到此刻，武汉球迷才意识到王艾已经上场了，随即喧嚣声就响了起来。 可王艾的登场，并未改变马来西亚大举进攻的势头，而防守王艾又不会。在这么一个时间点上，恰好是中国队体能的疲劳期，需要蓄势一段时间最后再攻击，尤其是频繁摔倒的情况下，却也是马来西亚积攒了大半场的被压制的怨气一举爆发的时刻。更重要的是在王艾这个巨大阴影的压迫下，马来西亚上上下下都知道，这是他们唯一取胜中国队的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趁现在中国国奥喘气的功夫一把打死，等反过来再推进到本方半场的时候，可就大势已去了。 因此，在下半场第11分钟到第15分钟的四分钟时间里，马来西亚又策划了多达六次的进攻，而且完成了四脚射门！一时间，攻势如潮，中国队被迫退守半场。中国队的教练、球员们焦急的站在雨幕里，和六万多名球迷一样坐立不安。 这样不行啊！王艾在前场的这四分钟时间里，居然一次球也没拿到，这太不正常了。马来西亚这是疯了啊，这么打下去，这么不利的局面和草坪，弄不好国奥要崩啊！ 王艾擦了把脸上的雨水，从中圈前沿往后跑，他决定单干！ 核心球员么，就得有这种关键时刻谁也不要，自己一个人玩儿的底气！ 在不时溅起的水花中，王艾的一身白色国家队队服不可避免的沾上了身，他那非常有代表性的无论何时都戴着的白色护膝和红色手套分外显眼。当他觉得寒冷而下意识的握拳的时候，仿佛两只小型的拳击手套。 马来西亚的功臣拉克里正在策动攻击，突然王艾跑到了他的面前，伸脚抢球。拉克里下意识的带球往后让了让，才意识到这是一个不会防守的纯粹进攻球员，哪怕他名气再大，我怕他何来！我……我勒个去！球呢！ 拉克里正要玩个小动作正面过掉这个知名的足球明星，冷不防应该轻轻松松绕过他的足球，在他已经被骗的扬起来的脚下，突然就丢了！ 王艾可没心情告诉他，自己在图宾根有一个全德国最不正经的前腰，唯一擅长正面堵截的前腰，这也是王艾唯一擅长的防守动作了。 丢球的拉克里，楞了不到四分之一秒，就拔腿猛追！ 可他竟然追不上！虽然积水的草皮对足球运动产生了一些影响，但经过了拉科鲁尼亚整个冬天考验的王艾，“打水仗”的本领已经相当高明。而身高175公分的王艾虽然比国奥平均身高矮了一些，却和马来西亚队一样，此时变成了优势。 在六万多名球迷闭住呼吸的注视中，球场上的王艾好似一道旋风，一支利箭，他的双足溅起了大片的水花，沿着一条几乎笔直的线，冲向马来西亚空虚的半场。从中圈之后到中圈之前，再到罚球区弧顶，王艾练习多年的高速跑又一次显现出了巨大的威力，他的人球结合几乎完美无瑕，哪怕是触球的一刹那，都几乎没有减速。 本场比赛大马的功臣，也要为这次失误负责的拉克里在后面拼命追，却始终没追上，精疲力竭之下甚至在王艾的身后五米处自行摔倒，眼睁睁看着王艾从两名中卫的包夹中强硬的带球直冲，冲开了尚未完全封闭的“关门”，在守门员出击之后，直接晃倒了对方的守门员，爆射入网！ 第一百五十三节 执着与激情（七） 进球后的王艾看也没看倒在地上的守门员，两名中后卫以及绝望的拉克里，他迎着炸雷一般猛然响起的欢呼声，高举双臂，冲下草皮，冲到场边。要不是现场警察微笑着阻拦，他能翻过广告牌。 披着雨衣的球迷们，在王艾挺身而出，几乎一条龙从后场到前场，势如破竹击碎对手的压迫的一刹那，几乎整齐划一的挑开雨衣的兜帽。密匝匝的看台上，仿佛狂风卷过，又好似大海翻波。 他们的手臂，他们的呐喊，他们的国旗，让王艾的心中汹涌澎湃。 不论是电视机前还是现场，对于中国球迷来说，已经多久没看到这么解气的进球了？没看到逆势之下这么强硬的反击了？正面抢断拉克里，一路奔袭让对手空手追都追不上，面对两名中卫的关门，他不躲不避，直接冲开封锁，冲的两名中卫摔倒在地，最后又一个人强势打门命中。 如此强硬、霸气、唯我独尊的气势，震慑的马来西亚人连找裁判抗议的勇气都没有，更是牢牢抓住了球迷的心。不知道多少人这一刻忍不住泪水混杂着雨水流淌在脸上。 “老沈，我做到了！”王艾一把抱起沈祥福原地转圈，在他耳边大声的吼着。 老沈此刻也顾不上王艾的称谓了，语无伦次的拍着王艾：“好啦好啦，回去继续比赛，嫌不过瘾再进几个！” 在队友的包围中，王艾回到半场，突然转身冲着马来西亚队员方向握紧双拳，表情狰狞的吼了一声。几名近在咫尺的马来西亚队员忍不住身体抖了抖。他们虽然也是职业球员，说起来不至于畏惧什么人，哪怕是世界足球先生，然而此时此刻在刚刚还似乎要大胜中国队的时候，面对着这样一个一往无前，一己之力改写比赛，并将他们踢下深渊的“魔王”，来自灵魂深处面对强者的畏惧，使得他们身体倍感寒冷而战栗。 严格来说，王艾这算是一种对对手的挑衅。然而，没人有意见，哪怕是对手。不论是谁在这样一种被动的局面下，单骑救主，也都有资格吼一声“可来共决死”！ 接下来的比赛中，每当王艾触球，现场球迷都会发出欢呼，这一刻，王艾终于在家乡父老面前，享受到了真正的天皇巨星待遇。就像四大天王最疯狂的时候，他们的汽车溅起的泥点子都会被追捧一样。 王艾的这次强势反击，直接击碎了哈里斯所率领的马来西亚国奥队从中国身上占便宜的图谋，哈里斯甚至直接回到了教练席一屁股坐下，不再进行现场指挥了。中国拥有这样的球员，拥有这样的表现，不愧是能够立足西甲的超级球员，不愧是能够代表亚洲的第一男运动员。他打出了这样的气势，这场比赛已经无可挽回了。 尽管出于职业素养，大马的队员们仍然在勉力抵抗，甚至对王艾做出了很多应激下的过度反应，但在国奥队友的保护之下，王艾仍旧游刃有余。武汉的气温在零上七度左右，而且还在降雨，这与拉科的冬天很相似，至今尚未走出冬日的西甲之旅，王艾对这场比赛的适应简直是“无缝衔接”，甚至远比国内的队友们、对手们更加适应。 为了完成老沈“多进球”的指示，也知道这样的进球机会很宝贵的王艾，在下半场第26分钟，33分钟再次打入两球，两次都是气势十足的大力远射。王艾的不依不饶，终于让马来西亚的个别球员受不了这种压抑和刺激，在一次触球中，推了王艾一把，嘴里骂骂咧咧，指着王艾说着什么。 王艾拦下了徐亮、王新欣等人上前的动作，扭头看向了印度主裁判舒里希，他的执法尺度偏软，因此这个球给了阻挡犯规，吹了个间接任意球。 王艾无所谓的站在足球后，他已经从刚刚的疯狂中冷静了下来，自从完成了帽子戏法，完成了对国奥队的“保送”任务后，再多进几个、少进几个，他就不是很在意了。他在足球后始终盯着推自己的马来西亚球员。对方想起了王艾的精准脚法和堪比卡洛斯的射门力量，没敢站在人墙里，真要挨闷了，没处说理去。只要王艾不是直接射门，他踢哪都有理！ 结果，经过徐亮的紧急示意，王艾按照赛前国奥队安排的定位球战术，以贝克汉姆式的大弧线任意球绕过人墙，被杜威在门前接应，头球打门得手。 比分变成了5:1。 这还不算完，王艾开始做个老实的边锋，他的精准、及时、快速的传球虽然有一大半队友接应不到，但只要接应到位，必定是巨大的威胁。下半场登场的王艾体能充沛，在前场大范围的活动。终于在补时阶段，依靠一次下底传中的地滚球，引起了门前的混乱，最终被王新欣捅射命中。 6:1。 武汉的球迷们已经喊哑了嗓子，很多人还是在王艾与国奥众将走到看台下鞠躬致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吼出来的力量。从僵硬的勉强打入一球，到死寂般的被扳平。哪怕对手仅仅是马来西亚这种亚洲二流球队，也让武汉的球迷乃至全国的球迷们如坠地狱。 好在好在，从西班牙远道回国支援的图宾根的博士、拉科的国王终于在风雨交加中登场比赛，随即带来了一场大胜。 一个11人的球队，就会因为一个人的力量而变得焕然一新。虽然这个角色通常是属于主教练的，但也有个别球员可以做到。 由于雨越下越大，国奥众将在感谢完了球迷之后就匆匆离场返回酒店，庆祝一场大胜。 而王艾也在酒店，接待了小兄弟曾诚一家的拜访。当初84国少队友当中，目前在81国奥里的，只有王艾和赵旭日两兄弟，而他们和曾诚之间，已经好久没见了。 这几年，曾诚发展的还可以，目前是武汉俱乐部的二号门将，虽然相比王艾和赵旭日等人的发展还差了些，但守门员的位置就是这个特点，要不然才华横溢的宗磊也不至于在国内呆不住。曾诚也是如此，刚刚16岁的他，也无法让人放心就充任第一守门员。 第一百五十四节 论炫富的必要性（上） “身体和技术是一体两面，绝对的身体和绝对的技术都可以，但一般人达不到，所以我们才尽量要两者齐头并进，大多数国际一流球星也是这样，只不过在比赛当中，我们通过电视来看的话，只能提供我们视觉和听觉，而没有触觉，所以能看到球星的技术，却体会不到身体在对抗中的压力。就像你们刚刚和我之间，我已经很收着了，大约只用了正式比赛中一半的身体力量。你们中间有些人的技术很出色，球感也很好，但是身体不行，扛不住冲撞、挤压，就拿不住球，也就没有机会。” 赛后第二天，在曾诚的力邀下，王艾抽出半天时间去了武汉俱乐部和他的母校，与一群167岁的同龄人在一起交流，在分别与王艾较量之后，坐在一起畅谈，王艾颇为放松。这趟来武汉俱乐部，王艾也是替曾诚撑场子来了。虽然不会有什么大作用，但。起码有王艾在，俱乐部也得高看一眼。所以当王艾和一帮武汉青年队，几个中学校队的成员们围坐在一起谈笑的时候，武汉俱乐部的总经理也是在现场陪着的。 “总之，你们中间的很多人球感很好，并不比我差，但是你们也都感受到了，在我的冲撞之下，你的技术施展不出来。”场边的赵丹指了指手表，告诉王艾该走了，王艾拍拍屁股站起来：“古人经常说的话是‘怀才不遇’，你们中间可能有些人也会这么想，比如我在比赛中做出来的动作，你们也能做出来，但为什么差距这么大？球技是才华，身体也是才华，你要先有身体的才华才能有你施展球技才华的机会。好啦，我要走了，大家有缘再见。” 王艾和众位同龄人挥手作别，在曾诚相送之下到了武汉机场，兄弟俩虽然见面不多，但也不是没联系，平时在qq群里经常聊天，所以也没有什么依依惜别、互道珍重。再说六天之后王艾还得回来呢。 “多干他们几个！”飞机起飞后，王艾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小兄弟的临别赠言。 “ac米兰啊！”王艾在热情的空姐的招呼下，半躺在座椅上自语道。 “欧冠对手？” “是啊，国内球迷很多的，我相信很多球迷一定会很纠结，到底支持谁好呢，哈哈！诶，你怎么来了？” 时文君瞥了王艾一眼：“不是和你说过了？我要找施拉普纳协调一下工作。哼哼，还不是为了你！” “哦，啥事？”王艾好奇的问道。 “你不是越来越出名了嘛，有些全球品牌要提升你的代言人档次，从中国区代言或者欧洲区代言提升到全球代言，所以我要和老头子协商一下工作分配问题。” “我这么厉害了？”王艾靠在椅背上拍拍腿：“来，翠花，给大爷我敲敲腿……诶呦呦！” 时文君的性子哪能惯着王艾，上手就掐，而且一点都不带收力的。 时文君爽了，心平气和的喝了一口水：“也不单单是找老头子，还要去一趟阿迪总部和奔驰总部，他们两家公司目前是最热情的。不过我得和你说好，人家给你安排下的公开活动，你可不能总是一推再推。拿了人家那么多钱，就得好好给人干活，你别看你现在名气大，社会好感度高，但人家也不是泥捏的，你要总是不拿人家当回事儿，人家就是现在不和你计较，但将来一旦你受伤或者遭到舆论风波，人家没准就全抖搂出来给你落井下石。” 王艾谦逊的频频点头，直到时文君的小爪子离开了王艾的腿才嚷嚷道：“他们安排的太多，很多活动都不是合同里规定的，刚开始我有空就参加，后来这一看拿我当傻子了，所以我就晾他们几次！” “你有病啊！”时文君扭头过来恨爹不成刚的指着王艾的鼻子：“他们都是资本家，你给他们什么好心他们都收着，当你缺心眼儿。但合同规定的你不去，人家就给你记上。王艾，在外国别老像跟中国人似的，搞什么人情味，人家不吃那一套！尤其是商业合作。哪怕时间长了，你和他们公司本身也套不上什么交情，顶多和具体办事的有的商量。你可千万记住了，你们都是利益交换，没交情！” 王艾苦着脸频频点头：“那我们俩也是利益交换？” 时文君斜着眼，蜷缩了几下手指：“……看我九阴白骨爪！” 22岁的大姑娘终于被王艾气的爆发了，王艾在座位上捂着脸嘴里还念叨：“疯婆子，你住手。” 身后的赵丹捅了捅严竹：“你咋不笑？” 严竹放下脸上的报纸：“你怎么知道我没笑？我心里头笑，他还不知道，省的他恼羞成怒找我的不是。” “你也敢找？”赵丹吃惊的道。 “啊！”严竹放下报纸，声音有点发闷：“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会点拳脚了不起？我就是个科级干部！” 等了半天从报纸的缝里看见赵丹还两眼发懵，忍不住又点了两句：“前几天在北京体委大院我拉着他去见了国家队以前的主教练，一个70多的老头，他跟人家没说几句话就敢搂老头肩膀子唠嗑，老头儿还倍儿高兴。那老头什么级别？副厅！退休了也是副厅！” “诶呀妈呀！”赵丹这回可知道王艾胆子多大了，这还得说严竹没把王艾的光辉事迹全说出来，比如说他找正厅级的阎世铎汇报工作，顺便偷走了他的茶叶，第二次去许海峰家看金牌，最后玩了个“狸猫换太子”，用自己的亚运足球金牌换走了人家的中国奥运首枚金牌，然后许指导第二天拎着枪去足球运动管理中心，要教他射击…… 相比这两位，严竹觉得，自己刚来王艾身边，跟着孙义一起挨戏弄，实在是太高看自己了。 “诶严哥，那真要说这行政级别，他算什么级别？” 严竹沉默了下：“他不好算，要是算足球运动员当然没什么级别，顶多从国青当初的助理教练算起，算个副科到头了。可要是从他学者的身份上算，哼哼，一个海归博士，两个海归硕士，两个哦三个海归本科加一起，再凭借他的知名度，至少副处起步。” 第一百五十五节 论炫富的重要性（下） 王艾并不清楚严竹和赵丹在身后的座位上嘀嘀咕咕着什么，他正在时文君的魔爪下挣扎，“小美人儿”可不是“大美人儿”那么度量大，睚眦必报才是时文君的作风。 而对于严竹和赵丹两人，王艾对他们的恶作剧当然也没少做，只是他们不是当初的李林和孙义，熟了以后也跟着王艾一起闹，他们毕竟是经过严格培训的专业保卫人员，换言之，可不是“胜利安保”这样的草台班子，纪律严着呢。作为上级派来的人也不受王艾管，很有独立性，就连王艾送他们一块手表，他们都得打报告请示。所以闹了两回，发现他们都不跟着闹，王艾就没兴趣了。 等时文君发泄够了，王艾终于老实了，心疼的看着自己发红的手，刚忍不住要絮叨两句，冷眼见时文君的柳叶眉还立着呢，赶紧转移话题：“这次回国，感触颇深啊，诶小美……我跟你说说。” “嗯。”时文君鼻子里答应一声。 “哦？谢谢！”王艾露出一个真诚的笑脸给捂着嘴的空姐，这名空乘看起来年龄也不大，好像刚出校门的样子，见王艾和时文君闹的一点也不顾形象，于是大着胆子上来给王艾到了一杯水，润润喉咙，刚才都喊破嗓子了，幸亏头等舱没几个人。 喝了口水王艾才慢慢的道：“这一次回国在国奥踢了一场球，和沈指导聊了聊，感触很多。以前我就琢磨过，诶你也知道，我在国青时候闹的那些事儿，对吧？” “哼！你是说给韩鹏他们一个人送一个笔记本电脑的事儿？”时文君扭头瞪了王艾一眼：“瞎大方！” 王艾笑了笑没和时文君拌嘴：“当时么，就是想着贴补一下他们，让队友们高兴高兴，顺便打打电子游戏，团结起来。事后的效果你也看到了？虽然我仍旧是表现最好的那个，但队友们的状态都上去了，这就是效果。咱足协毕竟是官方机构，有些事没法像我这么灵活。可那回事儿过去了之后呢，我就把这个办法慢慢的固定下来了，见面礼吗，谁也不能说什么。可这回和沈指导聊天我又意识到，这么做还差了点。” “什么？”时文君的声音都有些尖了：“你要送房子送车是怎么着？有这钱你……” “别别！”王艾赶紧把要爆炸的时文君安抚下来：“我保证，今年我在亚洲的全部广告代言还都归你行不？别生气别生气，乖，喝口水，你听我慢慢说。” “我的意思是，嗯，当初送电脑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用我的富有，把他们都变成相对的穷人，然后产生出阶级感情，兄弟情谊，抹平他们这些国内球员之间的收入差距所带来的隔阂。说不好这两层目的哪一个的作用更大，但我感觉，送礼团结人只能保证我的权威，保证我与他们的单线联系的良好，但他们之间的关系转变，还是用金钱压迫这个意图起到了效果。” 看着深思的王艾，时文君突然伸手在王艾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接着说。” 而此刻身后的严竹和赵丹也都立着耳朵呢。 “这些没什么文化的野孩子，也不会规划人生什么的，有钱了就瞎花，因为他们的眼界不高，对他们很多人来说，一百万那就是天了，一千万就是凌霄宝殿了，可以解决人生所有需求了。所以一旦接近这个目标，他们的斗志就削弱了，同时呢，彼此之间也生出了隔阂，不怕穷、怕不均么，人性如此。所以我的意思是，我给他们更高的上限，给他们展示了更高的上限，用超过他们眼界的金钱重新鼓舞他们的斗志，同时也给他们施加奋进的压力，从而将他们这个集体压迫的更紧密，减少内部矛盾，提高团结协作水平，让领先的不敢骄傲，让落后的保持信心。” “说的你跟圣人似的，但你的招儿还不是给他们花钱？”时文君撇撇嘴。 “不不，这次你可猜错了。”王艾笑嘻嘻的一摇头：“给他们花钱送礼，差不多就可以，超过上限就会起反效果，我是让他们保持斗志，而不是养着他们。我的意思虽然还是要花钱，但以后是要给我自己花。” “哦？”时文君眼前一亮，身为一个年轻的漂亮姑娘，爱穿衣打扮是天性，早就看着王艾的穿衣戴帽的态度不爽了，只是她一开口王艾就以“没钱了，钱都被你抢走了”为由进行搪塞，时文君也是有苦说不出。据说青莲妹妹去劝也没什么效果。 “想象的钱和放在眼前的钱是不一样的，这叫视觉冲击力，印象更深。我跟他们说我一年工资几百万的，他们没有直观感受，所以我这几天琢磨应该把我自己打扮起来，在穿用上体现出来。这样一来只要我往他们面前一站，嘿，他们立马就知道自己吹牛的什么车子、房子有多低级了，你看我多好？把别墅穿身上！揣兜里！” “金光闪闪？那你怎么不把你所有的奖牌都挂脖子上？”时文君道：“我看你这就是炫富，你知道有多招人恨吗？” 王艾到没想到这个，听完了嗯嗯两声，随即摇摇头：“这是我想出来的最有效的办法，最有效的促进我的国内队友奋进的办法了，要不然你说个招？光靠嘴巴说的话，说的太深了他们不懂，说的太远了他们懒得想，你说我怎么办？” “浑身金光闪闪的肯定不行，你总不能拴着金链子、嘞着金手表去训练吧？”时文君尖刻的道。 “诶你别说，我还真想过这个，后来一琢磨这么搞容易被误认为是黑社会。” “我看你是胡琢磨！真想实现你的目的，你不能走暴发户的风格路线，而要走奢华内敛的路线。乍看起来平常，但就是觉得不一般，等回家了偷偷摸摸去问别人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这样的感受更深。凡是自己探索出来的知识才印象深刻，同时，这还不会让人嫉恨你。” 王艾半张着嘴听完了，感叹一声：“你居然还懂这些！” “我怎么不能懂了？”时文君的声音尖锐起来：“我也是复旦大学的经济学硕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足球之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一百五十六节 脚踏阳关道、肩扛一片天（上） 王艾乘坐的航班凌晨四点抵达马德里，在马德里机场王艾一行人和时文君一行人分别，约定十天之后，如果顺利的话一同回国，具体说是到香港，参加国家队的世界杯预选赛对香港的小组赛。从马德里机场转机的王艾一行人，清晨六点回到了拉科鲁尼亚。 初春的拉科鲁尼亚，此时已经是阳光高照。只不过夜生活绚烂多彩的西班牙人大多数此时还在沉睡，打着哈欠的机场工作人员惊喜的看到王艾一行人，纷纷上来合影，几天前国王杯夺冠的庆祝痕迹处处可见，比如尚未撕掉的条幅、清洗的彩绘，以及各种各样的“庆祝球队夺取国王杯、本店惊喜打折”这样的商家提示。 机场外的巨型广告牌上，王艾的画像已经悄然换成了贝莱隆的画像。国王杯决赛上，一个人打入四球，这绝不是一般的前锋或者前腰能够做到的，这场比赛虽然队友们之间并未有过什么约定，完全是偶然，却给贝莱隆这个谦逊而多才多艺的球员一次高光的令人难忘的表现机会。 不出所料，贝莱隆正在机场外等候着王艾，并狠狠的给了王艾一个热情的拥抱。 “再次祝贺你，胡安！”王艾笑呵呵的与贝莱隆握手，随后从巨大的行李包里翻出了从国内带给贝莱隆的礼物——武汉的三鲜豆皮。王艾没时间去别的地方采购，好在中国够大，却哪个城市都有好吃的，都能送的出手。另外还有一份武汉俱乐部青年队球员集体送给贝莱隆的纪念品，一件武汉队的球衣和一座黄鹤楼的微缩工艺品。 在机场外，王艾四处看看，这么早，出租车司机都没出来，突然想起来在飞机上和时文君的对话，扭头问严竹：“咱们是不是该买一辆豪车了？上次比赛下雨我说要买，然后就忘了，你们俩也没提醒我，这次无论如何也得买了。” 严竹笑着摇摇头，赵丹嘴快：“还是先等等，你不是和奔驰公司下一步有合作吗？估计能得一辆奔驰车，省得你现在买了还不能用。” 王艾扫兴的“啊啊”两声，刚兴起来一点购物的乐趣，于是扭头问贝莱隆：“胡安，你要买车吗？如果买奔驰的话，也许我能帮你降些价格。” 贝莱隆略有些腼腆的摇摇头，来接王艾的时候他可是努力了很久，昨夜早早的就睡下了之后才成功起床这么早的。国王杯上他的四个进球中，王艾直接助攻了他两个，还有一次策应跑动的间接助攻。可惜赛后第二天王艾就回国了，他一肚子感谢的话没说出口，他又不擅长表达。 可他也是冲动一时，根本没想到王艾一行人这么多行李，他就是骑着一辆自行车来的，顶天了能托着王艾一个人，早知如此，租一辆车就好了。 “好吧！”王艾也知道贝莱隆的很多工资都捐给了家乡的各种慈善组织，他虽然拿着俱乐部75万欧元的年薪，其实比王艾穷多了，说兜比脸都干净是夸张了点，但要说他身上能像王艾这样随时带着百万欧元存款的信用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看他胯下这辆自行车吧，也就三四百欧元的样子，一身穿戴，可能还不到两百欧元。 这就是一个因为天分而偶然混迹在名利场中，却不改本色的穷人家的孩子。 几个人拖着行李出了机场，本想随便溜达回去了，到家也就是15分钟的路，清晨的拉科鲁尼亚街头静悄悄的，温暖的阳光晒得人浑身舒服。可没成想走出去不到五十米，一个街边的店铺老板懒洋洋的走下楼正看见贝莱隆和王艾边走边聊，身后还有五欧元先生拖着小山一样大的行李。热情的打过招呼后，要几人等等，随即从后院开了一辆皮卡出来，不由分说，连人带行李带自行车，统统拉上，直达更加安静的里亚索球场的西北方，临别搂着王艾和贝莱隆用他的手机自拍了一张，就乐颠颠的走了。 三十万人口的城市，要想随便遇到一个球队的明星，也不太容易。 “我忘了问你，不说了不用你来接我吗？该感谢的不是感谢过了？那天晚上你请我喝了好几杯呢。”家门前，面对重新跨上自行车的贝莱隆，王艾好奇的问道。 “呃……”贝莱隆挠了挠头发：“昨天赛斯教练打电话给我，我入选了国家队，呵呵。” 王艾眼珠转了转，贝莱隆早就入选了本届西班牙国家队，可以随队出征2004葡萄牙欧洲杯的，但他特别提出来……哈哈，一定是贝莱隆的国王杯“大四喜”的表现震惊了主教练，赛斯不再批评贝莱隆的“软弱”了，这意味着在这届国家队中，贝莱隆将得到充分的上场机会。这恐怕才是他兴奋不已的来给自己接机的原因，只是他不好意思自夸，说不出口罢了。 “哈哈，祝贺你，胡安。今年有欧洲杯还有亚洲杯，我们各自在自己的国家队看看谁的表现更好。对了，别走了，到我家吃早餐，我还带了好多好吃的。” 贝莱隆推却不得，加上心中高兴，就在王艾的家门前停好了自行车。王艾送每个队友的礼物都是三鲜豆皮，但自己还带了不少其他的干货，比如热干面、烧麦、糊汤粉这些武汉当地的美食，这些小吃当早餐正好。 严竹、赵丹也学会了不少西班牙词汇，几个人配合着把烧麦上蒸锅，糊汤粉下锅煮，由于都是运动量很大的人，所以食物准备的也多。除了中国带来的两样，还有西班牙的油条、叫托里哈斯的面包布丁，省得贝莱隆吃不惯。这也正如王艾也始终吃不惯西班牙的早餐一样，没别的，太甜了。 而王艾是北方人，习惯了咸口。 准备早餐的时候，四个大老爷们挤在狭小的厨房里，让王艾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转头想了想，一拍巴掌：“康斯坦丝没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足球之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一百五十七节 脚踏阳关道、肩扛一片天（中） 3月23日是周二，拉科鲁尼亚大学女生宿舍里，一个娇小的女孩蜷缩在被子里，被手机铃声吵的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打算蒙混过去，可手机铃声是她刚换的，新出不久的和弦铃声在音量上控制的不大好，一旦遇到多声道就会声音很大。而康斯坦丝新换的铃声恰好是一段……交响乐。 在被室友拎起来，光溜溜的推出门的威胁之下，一个头发纷乱的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双眼茫然的抓起电话，随手接通：“我告诉你，我很生气……啊！你回来啦？哦，好的好的，我马上到！” 说完，康斯坦丝一骨碌身爬起来，开始飞快的洗漱。 被她一连串动作也吵醒的闺蜜从对面的床上探出头来：“你的主人回来了？” 正刷牙的康斯坦丝唔唔两声算是答应了，闺蜜翻个身面孔朝里，嘟囔道：“我也想有个大明星的老板啊。” 康斯坦丝做个鬼脸：那需要你随时随地为他服务，看你的懒样子是不成了。 几分钟后，康斯坦丝背着挎包冲出宿舍楼，又过了几分钟，康斯坦丝已经到了王艾家门前，掏出小镜子又美美的照了照，信心十足的推开王艾家的房门。 rey、五欧元先生、帅帅的赵先生，咦，还有胡安也在？ “来，早餐好了！”王艾笑呵呵的进了厨房，康斯坦丝赶忙上前帮忙，雾气蒸腾中，几个放着烧麦的大笼屉被提出来摆在桌子上，几碗糊汤粉被端上来，还有一小盆的西班牙油条，面包布丁，康斯坦丝忙中抽空还配了一大壶西班牙热巧克力。 好了，咸甜俱全、任君自选。 王艾和严竹、赵丹的关系虽然特殊，比如王艾的赠礼他们也要请示，但上级总不会限制他们跟着王艾吃什么，所以两人也是胃口大开，这几年下来，王艾东奔西跑的，他们俩也算是个美食爱好者了。 “胡安，比赛怎么样？” “唔，还行，1:0小胜。” “那现在排名呢？巴伦西亚、马德里和巴塞罗那的成绩都怎么样？” 贝莱隆艰难的咽下一个烧麦，哈哈了两口热气才说：“皇马叫毕尔巴鄂打了个4:2，积分掉到第三了，巴伦西亚5:1马洛卡，巴塞罗那也赢了，目前我们是70分，巴伦西亚是60分，皇马59，巴塞罗那52，毕尔巴鄂44。” 王艾满意的啃了一口面包布丁：“还剩九场比赛，搞的好话，我们会提前三轮以上夺冠，哎呀呀！” 王艾本想脱口而出表扬表扬自己的，临出口前才想起来贝莱隆在这呢，这牛可吹不出去了，虽然王艾目前在西甲比赛中已经打进了13个进球，是队中的头号射手，在全西甲的射手榜上也有一号，目前和比利亚、小罗、埃托奥等人都排在第七八名的位置上，但王艾的出场次数并不多，因为国家赛事频繁而且他又生病和受伤了各一次，因此总计出场时间也不到20场。虽然场均进球挺恐怖的，但对球队的贡献，还是没法和贝莱隆这种全勤劳模相比。 没想到，贝莱隆反而竖起大拇指：“你是我们本赛季最大的收获，你带领的轮换阵容总是能够在我们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托一把球队，虽然很多人没注意到，但是我认真总结过。rey，每当我们赛事密集、体能透支支撑不下去准备放弃一些比赛的时候，你总能在这些比赛中带领球队胜利。所以，我们拉科今年的好成绩，你是最大功臣！其实主教练和队长也都注意到了，要不是球队实在困难，应该给你涨薪的。” “哈哈哈哈。”王艾摸着脑袋大笑，自己精心设计的比赛安排达到了效果，被人看出来还当面表扬，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拉科现在的实力绝对是西甲前四名的水平，比皇马和巴萨也不差什么，但就是阵容厚度不够，一旦赛事过多就容易顾此失彼。因此王艾来到拉科，考察了一番后，很快就给自己制定了比赛策略：拉科体能好、状态好的情况下有所保留，状态不好的时候爆发，这样有助于更好的分配自己相对薄弱一些的体能和状态。 见王艾这么“不要脸”的坦然接受队友的“吹捧”，严竹还好，赵丹暗中撇了撇嘴。中国人是讲究谦逊的，刚出国不到一年的赵丹还不怎么适应西方人的交谈风格。 “我听俱乐部说了，准备全力支持你竞争各种年度最佳新人。”贝莱隆又透露了一个消息。 “哦，很多吗？” “嗯，有足协的，也有媒体推出的。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俱乐部还准备继续支持你竞争欧洲金童奖。” “哦？我还能选吗？”王艾吃惊的道。 “你不知道吗？已经公布了本年度的60人名单，你在其中啊。” 王艾还真不知道这个消息，这段时间他太忙，也没注意看报纸，再说意大利语他不会，60人大名单也不太重要，所以也没人通知他。 “我能选上吗？”王艾疑惑的道，他感觉自己本赛季在西甲的表现只能说是一般，这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欧洲，况且国家队实力不强是很大的负担，而欧洲社会对中国的各种歧视，同样是很大的负担。要不然去年得奖，也不至于让中国驻意大利外事机构那么兴奋。 “我看差不多。”康斯坦丝举手，随即离开饭桌到自己的背包里翻了翻，拿出一叠纸低头道：“我做过调查，你的竞争对手主要是英超埃弗顿的鲁尼，他现在出场比你多，但进球比你少，现在是6个进球。还有曼联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目前数据比鲁尼还差一些，还有就是卡卡了，就是几天后我们将在欧冠淘汰赛遇到的ac米兰的前腰球员，技术特点出色，进球数据也和另外两人差不多。虽然都比你差，但你也不能大意。” 贝莱隆琢磨着道：“欧洲金童奖刚办，许多规则还没明确，但从对方有你的提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拒绝第二次入选，但肯定会有一定的争议。现在你的球场表现领先于这三个年轻人，但差距还不是很大，弄不好最后媒体投票倾向于不连续颁发，这对你不利。所以你要拿这个奖，还得好好表现一些，尤其是接下来我们和ac米兰的比赛，会被媒体看做是你和卡卡的直接对话。另外，今年你在欧冠上缺席了不少赛事，小组赛你缺了好几场，所以你在欧洲最重要的赛事上的进球数目前还是5个，虽然也领先于另外三人，但说服力还差了点。” 王艾听完了点点头，长出一口气：“好吧！” 第一百五十八节 脚踏阳关道、肩扛一片天（下） 王艾深知，欧洲人是很小心眼的，他们的奖项会优先照顾欧洲球员，主要是五大联赛所在国的球员，其次是东欧球员，然后是南美球员，那里毕竟大多数人和他们同文同种。然后才是亚非拉其他地区的球员。因此，王艾这个中国人要想在欧洲足坛获得各种奖项的肯定，在表现上必须拉开很大的差距。差距必须大到了任何人无法忽视，以至于不给自己就会受到广泛的媒体和社会质疑的程度才能确保落袋为安。 现在的ac米兰非常强大。后卫线有内斯塔、马尔蒂尼、卡拉泽、卡福，中场有皮尔洛、加图索、西多夫、鲁伊科斯塔、雷东多，前锋线有舍甫琴科、卡卡、大因扎吉！ 就因为这个阵容配备，王艾才在去年欧洲金童奖颁奖前后，对米兰总领事馆的高总领事说：近期不考虑在意大利发展，更不会考虑ac米兰。王艾的本领再高，也挤不进去这个主力阵容，连轮换阵容都很难。为了确保状态，只能心痛的丢下米兰的橄榄枝。 要说皇马的一期银河战舰，在球员知名度上肯定是全球最高的，但是在球员实用性方面，还真不如这一阶段的ac米兰更雄厚，起码ac米兰从前到后布局均匀，每个位置上都几乎是全球最好的。后卫线的马尔蒂尼就不用说了，卡福也是最好的右后卫之一，内斯塔则是最好的中卫。而中场的皮尔洛、加图索都是意大利最好的防守型中场，年轻的卡卡正在巅峰，大因扎吉宝刀未老，而舍甫琴科更是以“乌克兰核弹头”的姿态轰炸亚平宁。 这样的强者与拉科在欧冠八进四中相遇，是拉科的不幸，却也是拉科的机遇。正面击败最强的对手，全明星的对手，才能让拉科在欧洲的知名度上更上一层楼，赢得广告商的欢心。而对于王艾来说，如果能够在接下来的两场欧冠比赛中有所表现，则会极大的为他在第二届欧洲金童奖的竞争中获取优势。 早餐过后，贝莱隆回俱乐部准备参加训练，而王艾则背起书包去上学，顺便销假再请假……这来来回回的，王艾的导师也是头疼，现在王艾请假都不用导师批准了，导师直接把出勤表送给了王艾，让他自己填，然后送给导师就好。 西甲职业球员上大学本来就没有，又赶上王艾是一个热心为国效力的，所以他的上课时间很难保证，幸亏有个康斯坦丝，总能在王艾缺课后帮他补课，也幸亏西班牙这门课程并不难，有德国硕士学位所代表的知识基础，王艾学起来还算轻松。 算算时间，3月23日周二销假上课并请假，3月24日就得请假随队去意大利米兰，3月25日回来销假上课，顺便请假，3月26要回国在武汉参加国奥的小组赛，也就是说，本周的五天上课时间，王艾只能上两天，这还是牺牲了国奥队赛前训练的时间才凑出来的。 而下周也好不了哪去！ 周一29号，周二30号王艾都要请假，因为那时候他已经离开武汉到了香港，准备参加国家队的世界杯预选赛，31号踢完了比赛，哪怕拒绝所有商业活动连夜回西班牙，也只能赶上周四、周五的两天课而已。虽然国奥比赛是27号，国家队比赛是31号，中间隔着三天，可王艾也不能在这三天就回一趟西班牙上课啊，飞来飞去就是24小时，哪怕王艾不差机票钱，也不够折腾的。 于是，3月23号这天上课，王艾是带着数码摄像机的。他跟老师申请，能不能在各堂课上，让他的摄像机代替他来“上课”，回头王艾有时间了可以看录像学习，这王艾也是实在没招了。本来到西班牙的时候他是打算用一年时间读完西班牙本科的。但从去年九月到现在三月，这半年时间里，除去寒假一个月，就剩五个月，中间王艾参加各支梯队的国家比赛而频繁请假，还有参加客场比赛去外地也没法上课，所以来来回回计算上课时间，加一起还不到80天。再到夏天放暑假之前，总计上课时间也不会超过120天，也就是说四年本科要在四个月内读完，哪怕王艾有德国的基础和康斯坦丝的帮忙，也绝对做不到。而且最开始的几十天时间里，王艾基本是利用上课时间温习西班牙语的，听课也听的磕磕绊绊的。 这么频繁的缺课，也就是拉科鲁尼亚大学！欧洲大学是非常严谨的，绝不像这一时期的中国大学那么好混，学术就是学术，你在外边什么身份，人家教授也不鸟你。所幸的是在拉科鲁尼亚大学中，拉科的球迷特别多……这才给了王艾许多方便。但这也就是极限了，科目读不下来，考试不合格，拉科大学也不会给学位证。 王艾学术上的“金光护体”是非常重要的砝码，王艾决不允许自己考试挂科补考，哪怕一年读不下来，没有完成预定目标，那么就变成两年。 好在，王艾现在没考虑夏天转会的事儿，尽管俱乐部收到了很多的转会邀请，但从最近的接触来看，拉科俱乐部没有卖掉自己的意思……再说，想卖也卖不掉，王艾的球员合约只是一年期的。换言之，到了夏天，王艾又是自由身了。 经过和学校的沟通，院批准了王艾的特殊请求，毕竟这种申请体现了王艾学习严谨认真的追求，是符合学校的教学方针的，只是……院看着王艾的一连串需要请假的时间安排，也是一阵头疼。录像就录像吧，我们学校，哦，全西班牙的大学也没有一个职业球星的真正学生，也只能灵活处理。 愉快的、安静的、认真的上了一天课，中午放学，王艾愉快的、安静的、认真背着书包放学。虽然同学们已经见怪不怪，但王艾自己到是觉得，这真是非常美好的体验！ 从安静的校园到喧嚣的球场，从纯净的校园到昂贵的球场，如此大的反差在王艾的生命里组合到了一起，形成了奇妙的平衡。 第一百五十九节 卡卡的战书 最近这段时间，王艾出现在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的次数特别多。拉科本来就是世界上知名度很高的特殊球队，王艾又是唯一的中国人。而国家队各项赛事也到了很关键的阶段，所以很多体育频道的工作人员都有王艾的电话。很多比赛在央视直播之前都需要和王艾沟通，尤其是一些选择余地比较大的情况下。王艾是否能够上场，就成为了央视直播选择的关键要素。 2003-2004赛季欧冠八强进四强的首回合比赛，是意甲鼎鼎大名的ac米兰和西甲同样颇有名气的拉科鲁尼亚，体育频道没别的选择，再次进行了直播。在导播看来，这么重要的比赛，王艾一定是有上场机会的。 可惜，他们竟然猜错了，王艾也没想到这场比赛自己居然旁观了整整90分钟。赛后伊鲁埃塔想了想，还难得的跟王艾解释：“我知道你正和那个22号争夺欧洲金童，不过不要紧，这里是客场，我们可以回到主场再战。” 说到这，伊鲁埃塔挤出一个笑容。虽然没明说，但是却已经是很鲜明的暗示了：回到主场，一定让你上场表现。 实话说，王艾不仅没埋怨伊鲁埃塔，对他难得的来给一个球员解释他的用人目的，还挺感激的。因为这场比赛，拉科叫ac米兰，或者说伊鲁埃塔叫安切洛蒂给摆了一道。上半场本来双方打成了平局，客场作战的拉科鲁尼亚知道对方不好惹，尤其是在圣西罗球场，所以相对比较保守，潘迪亚尼首开纪录后双方各有攻守。从表面上来看，ac米兰略占上风，但也不明显。可没想到，下半场一开场，ac米兰就发动抢攻并且大举压上。老道的安切洛蒂，明显比伊鲁埃塔更有国际比赛经验。 他这一手，让拉科和伊鲁埃塔都猝不及防，五分钟之内ac米兰连进三球，要不是大因扎吉的进球越位在先，比分就变成了4:1。这个时候，拉科过于稳定而缺乏激情的问题暴露了出来，在对手狂风暴雨的攻势之下，拉科并没有及时的应对，而一如既往，随后在第53分钟，皮尔洛主罚任意球再次破门。 不到一个小时，比赛就终结了。但拉科的可贵之处也体现了出来，不论落后多少球，球员们都会继续努力的比赛，一丝一毫也不放松，这使得ac米兰的抢攻结束后，场面上居然被拉科一点一点的扳了回来，其中上半场打入一球的潘迪亚尼至少有两次绝佳机会，但可惜都没把握住。 输的如此之惨，让前来观战的拉科球迷一片死寂。替补前锋迭戈·特里斯坦的母亲也在现场，老妇人甚至气昏了过去。 赛后，伊鲁埃塔的助手告诉王艾，在比赛1:4落后的时候，伊鲁埃塔问过他是否应该派上rey，但教练组都有些犹豫，因为王艾最近的比赛太密集，体能肯定不太好，而且比赛场面拉科又占优，所以这一犹豫比赛时间慢慢就过去了。等到潘迪亚尼下半场第二个绝佳机会再次被浪费，伊鲁埃塔忍不下去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第八十分钟。仅仅剩下十分钟的时间，在擅长防守的意大利豪门面前，伊鲁埃塔觉得已经失去了派遣rey的时机，索性不让王艾上了，好好休息，等回到主场再说。 王艾心中略有遗憾，和许多关心他的国内国外球迷一样，好在还有次回合的机会。这场比赛卡卡独中两球，将他杰出的技术展示的淋漓尽致，整个圣西罗球场都在为他欢呼。 一个有意思的插曲是：主看台对面的看台上打出了支持卡卡竞争欧洲金童的条幅，就在王艾的视野尽头摇来摇去。赛后当地记者采访中，球迷也公开表达了他们的看法：没错，就是给rey看的！我们的里卡多才是真正的金童！ 本场比赛一分钟也没上的王艾，当然无话可说，面对记者的采访只能笑着摆手拒绝，即便是《都灵体育报》的记者也没从王艾的嘴里掏出多少话来。本场比赛，卡卡的表现无可挑剔，只能攒劲到下一场了。 但是，体育媒体的疯狂绝不是一个球员不说话就没的写的，这方面意大利媒体也不比西班牙媒体强多少。赛后第二天，意大利媒体纷纷将卡卡在场上进球后高呼和王艾在场下焦灼紧张的表情并列为了头条，有的还附加了卡卡赛后领取本场最佳球员奖励和王艾离开米兰的背影做对比。 挑事儿的意图无比鲜明。 这也被誉为了本年度意甲、西甲最优秀的年轻球员之间的对抗，甚至被部分意大利媒体解读为意甲与西甲的真实实力比较。当然，现在的意大利足坛面对西班牙足坛还是有心理优势的，皇马的银河战舰总烧机油，巴塞罗那在灰烬中自我重塑，巴伦西亚、拉科鲁尼亚在欧洲战场上都是小字辈。就如同这场比赛被ac米兰摆了一道的拉科鲁尼亚一样，缺乏经验。 当然，意大利足坛的骄傲也持续不了几天了，“电话门”的阴影已经遥遥在望，长期把持冠军分配的老牌豪门，终于惹急了后来者，小球队拿命梭哈，一地鸡毛，“小世界杯”也由此蛰伏多年。 还是《都灵体育报》靠谱一点，起码他们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去埋汰王艾，他们的报道将这场比赛形容为“里卡多向着荣誉冲锋”、“里卡多给rey的战书”，并将下月7号在里亚索的比赛，视为双方直接较量的答案。 很显然，回到主场，拉科的“国王”绝不会允许米兰小将肆意妄为，在里亚索今年的所有比赛中，拉科一次都没输过。在圣西罗的这一场大败，再加上一分钟的上场时间都没有，rey的心中一定无比恼火。 虽然很多媒体都倾向于拉科鲁尼亚今年的欧冠脚步将止步于八强，毕竟落后的太多，但谁也不敢下定论！ 落后三球算多？想想悲伤的到现在都绝口不提相关赛事的摩纳哥，领先五球被追平，这是一种多么难忘的体验！ 拉科本来就是一个奇迹的不合常理的存在，而这个赛季他们成功“勾引”了王博士，变得更加不可测度。 第一百六十节 观球（一） 3月31日，下午六点，北京国安俱乐部小会议室里，前北京国安总经理，现任中国足协训练局党高官刘文雄站在门口迎候。不大会，楼梯拐角说说笑笑的上来三人，打头的正是王艾认识的金志扬。 “诶呦，刘书记，您怎么还迎出来了？”金志扬身后，一个黑脸的北京汉子笑呵呵的做怪相敬了个军礼。 “你这个小路还是那么皮！”刘文雄指了指这位的鼻子笑呵呵的道。 当年北京队、国家队的主力门将的路建人挠了挠脑袋，40多岁的汉子叫老领导一句话给说成了少年。另外一位同样是出身于北京队的国脚刘利福也上前来和老领导打了个招呼。 四个人都是出身于北京队，长期共事、彼此熟悉，今晚上是国家队和香港队的小组赛，在《北京晚报》记者的撮合下，几个人相约到俱乐部来看球，一边看一边聊。虽然都是北京足球圈里的，但彼此各有各的事情，也是多日未见了。 几个人落座后寒暄几句，就耐不住性子，踢球的人肠子直，不耐烦虚情假意的你绕我绕，金志扬抬头看看刘文雄：“刘书记，中国队的出场名单你有吧？拿来看看，这比赛还有两个小时呢，解解馋。” 刘文雄也没推辞，知道几位老友肯定要看，于是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金志扬展开来看，路建人和刘利福凑过来，路建人道：“这跟上一场没多大区别嘛。” 刘利福补充：“一模一样的。诶，刘书记，小王回来没？” 没等刘文雄说话，金志扬和路建人诧异的反问：“你不知道？27号的武汉他也在呢。” 刘利福不好意思的笑笑：“前几天忙，没顾上看。我就知道比分是咱们打伊朗打了个3:1，具体情况不知道，小王进了几个？” 金志扬哈哈一笑：“他呀，一球没进。” “那助攻呢？” “一个没有。” “嗯？”刘利福摸不着头脑了，转圈看了看三人：“他和老沈又干起来了？不能啊，听说他们俩不好了吗？今年正月儿时候我和他在一起吃饭还一个劲说‘小王够意思’什么的呢，诶呀，到底咋回事？” 刘文雄点着刘利福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当年的金左脚特别关心左边路的球员。” 刘利福笑道：“也不全是，您也知道，我和沈祥福当初在队里最好，都管我们叫‘二福’来着，那时候夏天天热也没什么好办法，我们俩就凑钱买几十根冰棍，你一根我一根的分着吃。这不前年亚运会之前，小王到国奥和他大吵了一通么，从这我就注意到这个小家伙了。” 金志扬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小家伙是走到哪打到哪，他和小沈那才到哪？那毕竟是他世界杯上功成名就之后了，造反有理。可是在那之前，就是01年我们在五里河出线的那场球，米卢特意把他请去，结果你猜怎么着？嘿嘿，他是带着女朋友去的！啊，你们听听这像话吗，他多大胆？那时候他手里就一个世少冠军而已。你们踢球那时候，要是面见国家队领导，还不得规规矩矩的？谁敢放肆？” 说到这，金志扬赌气的放下茶杯：“当时我就一股火冲上脑门，差点就直接把他赶回去。” 刘利福拱手赔笑：“多亏您手下留情。” 金志扬气笑了，一摆手：“我可不知道他后来这么横。当初就是考虑他岁数小，而且他那小女友看着挺乖巧的，不好不给他面子。再说，当时国家队让他来也没考虑要他，就是想着他刚拿下了世少冠军，中国足球最高荣誉，让他给国家队鼓鼓劲什么的。所以他是个客人，我也不好严格要求。” “米卢就是个坏种，这小家伙也不是好东西，两个混蛋凑一起，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他们俩在研究什么”说到这，金志扬突然叹口气：“但从后来的发展来看，唉！” “唉！”刘文雄莫名其妙的也跟着叹口气。 路建人和刘利福互相看看，扑哧一笑，按这两位领导过去的治军习惯，王艾这样调皮捣蛋捅破天的，是说死也不能要的，可后来…… “唉！”刘文雄又叹口气：“你们是不知道啊，当初啊，具体说就是1999年、2000年，小高带着他们在奥体中心训练那时候，我们就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小小年纪就是人民大学的高材生。为了抽调他来训练的事儿，人大那边可是和我们打了好几回官司，生怕给磕了碰了。我们呢，就有点扎手，加上小高那是第一次当教练没什么把握，所以就不怎么敢管他。后来去韩国踢预选赛，队里三分之二的队员超龄，这一下队伍重建，老队员都走了，他就更管不了了。再说合练了三四年的队伍一下就散了，看起来也没什么希望了不是？所以我们当时就考虑，这位小爷估计就是来踢个乐，将来毕业了肯定是直接分进部委了，前途光明，谁还跟你踢球玩啊是不是？所以眼下就这么着吧，忍一忍就过去了，谁成想，他竟然拿了个世少冠军回来。” 金志扬点头：“是，我也听说了，足协上下是挺意外的，也坐蜡了。你说换我们也是，小孩么，还是没经过专业训练，而且前途远大的高材生，玩两年过了瘾、过了新鲜劲就走了，我们松着点，也省得叫人大的老教授们揪到教育部去，完了就一路的跟头把式到现在。” 刘利福满脸笑容点头道：“越玩越好，越想管越来不及。” 路建人补充道：“根子上就歪了。” “唉！”刘文雄第三次叹气：“新中国建国55年，他是所有足球运动员里学历最高的，而且还是全日制的高材生，你说我们怎么管？和一个哲学系的神童提要求，讲纪律，他不怕你，完了你还说不过他。前几天我遇到人大的老校长，人家还给我甩脸子呢，说我们耽误了一个哲学家的发展，浪费了国家的人才。可这也就罢了，最让我们百般滋味在心头的是：就这么个歪瓜裂枣啊，他居然踢出来了！” “是啊，踢出来了。”金志扬也是百般感慨。 第一百六十一节 观球（二） 路建人、刘利福看两位领导苦恼的样子心中暗爽：他们当初也不是老实孩子，也是调皮捣蛋的，可惜他们的反抗的小火苗还没等燃烧起来被残酷无情的镇压成了袅袅青烟，因为他们没有高官的人大校长、一大票全国知名教授撑腰。 陪同而来的《北京晚报》记者一边暗戳戳的听，一边刷刷的记，刘文雄赶紧交代一声：“别什么都发啊，自己知道得。” 记者赶紧点头哈腰：“是是，我写好了给您过目。” “前几天国奥到底怎么回事儿？”刘利福打破僵局问道。 “上一场小沈带队很得力！”金志扬点点头：“可能也是前两场对韩国、对马来西亚大胜后，自信心得到了强化，也可能是教练组吸取了上两场比赛的教训，比如比赛准备不足啊，对对手的研究不够透彻啊这些，具体我没问，但这场比赛的排兵布阵不错，孩子们的比赛劲头很高，求胜欲望很强烈，上半场就打进了两球。下半场双方各入一球，3:1，赢的很是干净利落。至于小王，我估计小沈是考虑到这孩子刚从西班牙回来，体能方面肯定是问题，加上比赛形势好，所以就没派上他上去。” 刘文雄点点头：“事后我看国奥队的总结报告也是这么说的，虽然拉科鲁尼亚和ac米兰的欧冠淘汰赛的第一场他也没上，但毕竟赛后就直接坐飞机，飞了十多个小时折腾回来的，在这之前，他又刚刚折腾回去。国奥的比赛还长着呢，接下来还有这场更重要的国家队赛事。” “听说足协专门就他的体能问题给两边下了通知？”路建人好奇的道。 “是。”刘文雄坦然承认：“离不开他嘛。国奥第一场对韩国，他一传一射，最后3:1赢了韩国队。赛后我们看录像，大家伙分析的很清楚，他要不上，那场比赛基本赢不了。小沈自己也说，战术安排都被看穿了，就得要他这么个变数。第二场对马来西亚，前一个小时，双方打平，眼瞅着我们越打越着急，又赶上下雨场地湿滑，形势不妙。然后他一上就不一样了，最后赢了个6:1。赛后我们再看，他要不上，那场球闹不好就是个平局，再不就是小胜。对了，还有国家队对科威特的那场，他两射一传，比分是4:0。最后大家伙也说，要没他，最多赢两个球。” 刘利福笑的见牙不见眼，好像夸他似的，连连摆手：“没那么厉害吧，哈哈，别人也不差嘛。” 金志扬横了他一眼：“是没那么差，但国家队热身赛你们也都知道了？马其顿两场、芬兰两场，总共才进了五个球，这还是我们办的友谊赛。” 刘文雄紧皱眉头，不知道第几次叹气：“是啊，要是行，也不至于还让小郝上，他都34了，我们总不能让他踢到44吧。” 刘利福摇头：“我可踢不了了，海东就是个老妖精。” 刘文雄被气乐了：“没说你！你不是问小王吗？海东踢不了几年了，最多两年，可那时候小王也长起来了，两年后他就是18岁，看他现在的身量，闹不好个子能长到一米九开外，妥妥的一个大中锋料子，而且脚下还有活儿！” 路建人道：“就是有点瘦。” 刘利福赶紧摇头：“他可不瘦，就是肥肥大大的运动服一套，显得瘦，其实他那一身全是腱子肉，沈祥福和我说过，他的肌肉群非常发达，甚至都不像中国运动员，更像西方人。” “是嘛、那可好！”刘文雄笑的开心，随即又皱眉：“他可千万别伤了，我记得当年宿茂臻刚出来的时候也是奔着大中锋发展的，但后来在总是受伤，这孩子就有点耽误了。现在小王这更危险，他在国外，那西甲就够激烈的，还有国王杯、冠军杯，然后国家队这边国青、国奥、国家轮着来，诶呦！他今年都踢了多少场比赛了？我记得，诶，你们好像统计过？” 《北京晚报》的记者抬头：“是，我们前段时间发表过一篇稿件叫《王艾的十八天》，从3月3号国奥的首场小组赛到3月20号国奥的第二场小组赛，18天时间里，他参加7场比赛，踢了六场，总计270分钟比赛时间，有5个进球，6个助攻。其中国王杯决赛一次，欧冠一次，西甲两次，国奥两次。” 金志扬坦率的点点头：“这个报道我看了，写的挺好，这小孩怎么说呢，闹归闹，正儿八经的事儿他也给你涨脸，中国和欧洲这么远，他都折腾回来一场不落的跟着跑，啧啧，谁有什么看不惯的，也只能忍了。” 路建人惊讶的摇摇脑袋：“六场比赛，270分钟？平均就踢了半场球，可这5个进球可够吓人的啊。” “不止！”刘利福也认真起来提示道：“你别光看进球，你要看他到还有6个助攻，这可是一个能传能射的全能球员，自己能打门不说，在一群成年球星中，他还能助攻队友。老路，这可不仅仅是他的比赛组织能力，还说明他所在的西甲球队和国家队都很信任他，那么多牛皮哄哄的家伙，对他都乐于从命，这才是真厉害的。” “他是……”路建人脱口而出想说他是辽足老板什么的，可一想，辽足老板还管的着拉科鲁尼亚了？ 几个足坛名宿面对王艾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存在，纷纷没了说话的兴趣，不仅管不了，而且猜不着。后人这么凶狠的在足坛崛起，这些老人都是心有戚戚焉。既庆幸，又失落。 足协领导的刘文雄是一阵一阵的牙疼。他才16就这么狠，这么有权威，看郝海东34了还活蹦乱跳的样子，这未来二十年……辽足姓王到没什么，闹不好……国家队也得姓王！ 历届国家队为了打破地方强队的话语权可是花了很大力气，比如米卢和大连帮的争斗。可目前中国队海外兵团中80%都是他推出去的，不用说，这些球员回国对他肯定俯首帖耳，那以后得什么样的主教练和领队才能按的住他？他要和主教练翻脸了，我们是保他还是保主教练？ 怪不得有人传言说阿里哈恩上任之前去了一趟图宾根是“面试”呢。说好听的是荷兰人去面试球员，可这会儿一琢磨，这怎么有被球员面试的感觉呢？ 一个权威巨大人脉广泛的核心，一个屡屡在场上拯救比赛的领袖，一个绝对不听话，绝对有想法的绝对主力，即将……哦不，已经出现在了国家队，这以后tm…… “好了，国家队进场了。”金志扬一拍巴掌，指了指电视机。 第一百六十二节 观球（三） 今天的小西湾体育场出乎预料的高朋满座，虽然一万两千人数的容纳量确实小了些，但香港人口本身也不多，其中还有不少是从深圳跨境而来的内地球迷。从电视直播镜头中可以看到，看台上有大片的标语、条幅。虽然双方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渊源，但起码在世纪初的香港，还没有那么多二五仔、反骨仔，即便是奏响国歌的时候，也有不少香港球迷跟着唱。 歌声止歇，泰国主裁判蒙空低头看了看表，叼起哨子，比赛开始。 一开场，中国队就策划了一次威胁性极大的进攻，肖占波中场塞了一个半高球，郝海东停球转身抽射，香港队门将范俊业横扑出去，化解了这次威胁。郝海东的这次射门虽然没有进球，却破解了赛前关于他受伤、感冒等等不利的新闻，小西湾体育场和守候在电视机前的球迷们长长出了口气。 北京国安俱乐部小会议室里，大彩电里传出来的解说声，在房间里回荡，镜头前绿的草皮、红的香港队服、白的中国队服映衬的几个人的脸上花花绿绿，却没人注意这好笑的一幕，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观看比赛。当郝海东遗憾的射门失利后，几个人的表情一下子就鲜活了起来。 “哎呀！”刘利福拍了下大腿：“这个，这个香港门将不错啊。” 路建人呵呵一笑：“还早呢，比赛刚一分钟。” 金志扬搓着下巴靠在沙发上没吭声，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刘文雄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边看比赛边低头，金志扬凑过来看，发现上面是国家队赛前备战期间开会总结的要点，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小西湾体育场的草皮质量不佳，过于绵软，不适合地面配合。 金志扬心中有数，转头看了看镜头：“这是又下雨了吧？” 两人互相看看，没再说话，几天前国奥在武汉迎战马来西亚的那场雨战让人印象深刻，这一次国家队遇到的又是个子偏矮的球队。 “这个我知道。”刘利福指着镜头道：“这个小西湾体育场刚建了八年，原本是香港的填海造陆出来的地块，所以土地质量不好。和香港大球场相比，差了很多。” 正说着，中国队场上左后卫孙继海在与对手的冲撞中，虽然撞开了对手，但自己也踉跄着摔倒了，站起身后愤懑的踹了一脚草皮。 “客场作战就是这样。”金志扬摇摇头：“人家安排去哪就得去哪，他们个子矮，重量轻，这个软一点的草皮还没什么，可我们个子高、重量大，一踩一个坑。继海在英国适应了那边的高强度比赛，按说没道理刚上场就站不住，这只能说这边的场地确实不好。” 中国队强大的整体攻势和球员个人杰出的身体优势，在香港队面前表现的很明显，尽管香港主教练黎新祥竭力的想要将香港队的阵型推出去，不想像科威特与中国队的第一场球那样龟缩半场那么难看，然而慢慢的，身体较差的香港队还是被中国队压制住了。如果球场分作十份，中国队占了六份，香港队只有两个前锋在中圈之前，其余的都在半场，攻守形势明显。 可这么有利的局面并未让观球的几个人松弛下来，反而历史的阴云在脑海中徘徊。不论是国安俱乐部观赛的这几个，还是辽足俱乐部观赛的，还是崇明岛上观赛的，香河基地观赛的，几乎所有中国专业足球人士都没敢松一口气。 19年前的5·19，中国只要打平弱旅香港，即可出线，然而却1:2输了，世界杯之旅也被迫划上了句号。 无独有偶，此刻在小西湾体育场替补席上的王艾和赵旭日哥俩也刚好说到这事儿。 “老大，我就琢磨不明白，当初我们是怎么输的，前段时间我特意看了那场的比赛录像，真的，我们真是全场占优！然后就是两个机会，香港人就都抓住了，第一个是直接任意球打门，我们没防备，第二个是我们后卫铲断失误，然后就这么输了。”赵旭日叉着腿，两肘放在大腿上，双手托着下巴冥思苦想：“我记得那天也是下雨，比赛局面也是我们领先，话说……诶卧槽，今天我们不能又输吧？” 王艾对赵旭日的喋喋不休充耳不闻，他正在琢磨怎么向小罗学习的问题，为这个问题而苦恼，回国一周了，他从西班牙带回来的小罗的几场比赛录像反复看，也没什么收获，仿佛他的创造力就是与生俱来的。 “老大，问你话呢！”赵旭日用肩膀拱了拱王艾，王艾这才回神儿：“啥？” 赵旭日不乐意的重复了一遍，王艾“哈”了一声，“5·19么，说起来也简单，赛前没看得起香港队，认为至少两球获胜，毕竟我们是亚洲杯第二嘛，而香港队呢，和我们正相反。1984年中英双方签订了协议，确认1997年香港回归，当时香港股市一片哀嚎，英国人是全球出了名的搅屎棍，地缘政治阴谋家，就像英国的天气一样，见不得太阳，所以贼眉鼠眼的在香港社会制造了很多恐慌。香港队就是在这么一种情绪下来到的大陆。当时大陆很落后，香港很发达，所以对立情绪严重。” “然后呢？”赵旭日瞪着眼睛好奇的道。 “然后？我们是骄傲自大，香港是哀兵满营。然后我们是大意失荆州，香港是超水平发挥。所以说，足球是圆的，什么可能都会发生。” “那这场？” 王艾奇怪的扭头上下打量赵旭日：“我说你也是国青、国奥、国家三重身份，和我上下仿佛，你这么迷信？别人不说，老大我在这，能输吗？” 赵旭日晃晃头：“虽然我很想揍你这个臭德行，但我不得不说，你牛逼吹的有道理。” “嘿嘿，也不全是。”王艾搂着赵旭日的肩膀：“19年前后变化，今天的香港队没有当初的哀兵必胜的气势了，而我们么，这几天你看没看报纸？到处都在说519，虽然这肯定会让我们比较急，但也证明一定会研究的很透彻，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哎呀！”赵旭日惊叫一声，指着场上：“还说没意外？” 第一百六十三节 观球（四） 场上香港队后卫吴伟超死死的卡着张玉宁不让他转身的同时脚下偷袭，张玉宁冷不防被捅掉了这一球，随后香港队中场蒋世豪中路地面直塞，被香港队前锋冯继业得到。然后就是一次长驱直入，险而又险的在罚球区外被郑智追上破坏掉。 电视机镜头内外的人全都长出了一口气，香港队最有威胁的就是突然反击，中国队的压上，后场必定空虚。好在郑智的表现还不错，积极插上助攻的同时还不忘回来防守。 “小郑不错。”路建人出声点评。 金志扬点头：“这个队员能攻能守，咱们队里像他这样的可不多，上前能打前锋，退后能打后卫，中路、边路都能顶上去。虽然在每个位置上的表现都不是超一流的，但适应性这么强，每个教练都会舍不得他。” 刘利福跟着道：“听说他的体能也不错，这么一看，体能好，适应范围广，比赛就会踢的多，接受的锻炼也会多，虽然他和海东不是一个类型的，不像海东在前锋的位置上那么突出，但他的上场时间能保证，状态就能保持的好，这恐怕又是一个超长职业寿命的球员。” 刘文雄眯着眼道：“这么一说，他是个全能型的？比王艾还全能？” 刘利福哈哈一笑：“是，王艾是前场全能，后场无能，小郑是不论哪个位置都好使唤。” “那这么说……” 金志扬摆摆手：“刘书记，不一样的。小郑的表现还在我们的预期范围内，小时候辽宁少年队的，后来去了吉林，再后来去了深圳，一直都是在我们足协的管理之下，他有这样的表现只能说这孩子有天赋，后天也努力，属于正常情况。小王那孩子就不一样，那是冷不丁的冒出来的，虽然不会防守，但是在前场的所有位置上都有超一流的表现，能进球、能助攻，这就是个……” 金志扬晃着头，竖着手指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路建人旁边插话：“小妖精！” “嗯对！”金志扬点头：“他和小郝的情况有点像，都是让人猜不透的类型，但都有主宰比赛的能力。” “哦。”刘文雄平淡的应了一声，心中未免遗憾，郑智如此全能，如果也能有小郝那样的表现，他就不用为国家队变成“王家队”担心了。可看几位专业人士的表态来看，似乎郑智的优点就在于全能。 唉，也是！一个球员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能适应这么多位置，已经足够努力了，要求他每个位置上都能超一流，这就过分了。 此时在河北香河训练基地，同样有一位《北京晚报》的记者坐在小会议室里，同样有两位专业足球人士在看球，他们一个是曾雪麟，一个是戚务生。这两位是当初5·19事件的亲历者，当时他们一个是主教练，一个是助理教练。 上半场比赛时间已经到了25分钟，中国队仍旧没能够打开局面，身体不占优势的香港队在防守中很卖力气，当然动作也比较大。主裁判蒙空像普通的泰国人一样“热爱和平”，所以执法尺度很软，无形中给防守一方的香港队增添了不少便利。连后卫刘志强在香港罚球区内的手球都没判。 曾雪麟戴着老花镜身体前倾：“怎么老打中路啊？” 戚务生坐的端端正正：“边路打不开，场地拉不开，对方防守的就会比较密集。” 曾雪麟摇摇头，过了会道：“务生，你看我们这中圈到大禁区这一块，是不是有些乱啊。” 戚务生紧皱双眉，端详了片刻摇头道：“传接球不行，控制不住。” 曾雪麟叹口气：“还是不能着急啊，慢慢来，赢一球也行。” 小会议室里随即陷入寂静，这两位都不是话多的人，多年老友，一言知心，都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 而此时远在上海崇明岛上，根宝超越足球学校里，回国大半年的徐根宝也在对着电视机侃侃而谈，好像是在上一次教学课，只不过他的语气带着一贯的狂妄。 “且，这踢的什么东西！没组织、没威胁、全靠身体好硬冲硬打！”徐根宝扭头看看他的弟子们，指了指电视机：“蠢驴！” 小学员们并不紧张，初生牛犊不畏虎，他们还不知道比赛压力为何物，听老师说的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武磊你说说，这和我们过去看的图宾根青年的比赛有什么区别？” 小武磊茫然的站起来，摸摸脑袋，想了想：“图宾根快、国家队慢，图宾根密、国家队疏。” 徐根宝略有意外的看了看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学员，微笑点头：“总结的不错，坐下吧。” 说完扭头看着会议室里的教练和学员道：“你们要记得，足球队的11人是一个整体，一把筷子掰不断，就是整体大于个体，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比赛中无论是否脚下有球，都应该做好下一步的准备。” 正说着，香港队在场上又发动了一次偷袭，好在被李玮锋破坏。 “你们看，当足球在前场进行组织的时候，后场球员也不能溜号，所有人或者说整体阵型，要随着足球在不同位置的运动而调整。图宾根为什么快？除了战术思路不一样之外，球员之间的距离保持的非常稳定也是关键，这样一来传接球的准确率就会很高。而怎么保持稳定的距离呢？就是整体足球，要运动。”说到这，老帅喘口气：“当然了，你们不光要练配合，还要练个人技术，图宾根的阵容像罗网一样罩得住对手，离不开我们前场的三名大将，你们的王艾师兄、德国的厄齐尔和默特萨克，尤其是王艾和厄齐尔，两个边路齐飞，中路的默特萨克脚法细腻来坐镇。他们三个场上是好队友，场下是好朋友，朝夕相处，互相鼓励，比着进步。我们中国队呢？战术思路粗糙，又缺乏天才的球员来润滑，所以就这么难看，赢了也不光彩，输了更别提！” 第一百六十四节 观球（五） 在众多足坛名宿的眼中，中国队因为场地问题打不起来地面配合，所以凭借身体优势不断硬冲硬打，而香港队则利用半场的人员密集的优势不断的倾力防守。虽然在技术上中国队也有明显优势，然而却没有发挥出来。困扰中国队多年的“锋无力”问题仍旧存在，而主裁判的执法偏软，也让香港队的防守在激情中不乏过分的举动，比如背后铲球，拉人，手球等等。 其中目前效力于甲a球队南京有有的吴伟超最是活跃，小动作不断，骚扰的张玉宁不堪其扰。张玉宁也是个好脾气的，起码经过了曲乐恒事件以后，他就从“玉面杀手”变成了“郁面杀手”。 比赛在僵局中完成了上半场，双方0:0，这样一个让中国队尴尬的比分。 替补席上，众人纷纷起身无声无息的回到更衣室。阿里哈恩在更衣室里到没有像上半场在场边不断冲着第四官员发牢骚的恼火模样，态度平和的讲解下半场的战术。 北京国安俱乐部小会议室里，几个观赛者也放开了紧张，猛聊一通。 “咱中国队这技术上，怎么回事儿呢。”路建人不满意的道：“当初我们和日本队踢球，觉得日本队又没技术、又没身体，可现在呢，我们倒成了糙哥了，一点技术优势都没有！” 金志扬笑道：“当年我们守门员的小技术都不错，诶就现在你们和他们打一场，如果是半场比赛，不许用铲断，还真没准谁输谁赢呢。现在既没有赵达裕，也没有彭伟国，这中前场就乱成一团，根本组织不起来。后腰就是斜长传，张玉宁和郝海东跟两根钉子似的，背身拿球，叫人顶的转不过来，这太累了，也太难看了。” 刘利福无奈的摇摇头：“现在场上也就郑斌能组织两下。” 刘文雄也不满意：“我记得过去我们队里都有一个快马，李华筠了、高峰了，这眼下谁是？郝海东？他都34了还能快到哪去？” “说到底是没特点，没绝活儿。‘快’也是一种特点，现在我们就剩下‘高’了，可没有‘快’来冲开阵型，‘高’就没机会。”金志扬总结道：“过去我们的球员个人特点都非常鲜明，拿起来一个一说，肯定有一个突出的优点，但现在这批球员，个人特点不突出，没有拿得出来、叫得响的绝活儿，到了比赛中，就没有突然性。国奥在韩国那一场就是这样，战术安排被看穿，就没有了战术上的突然性。然后小王上场以后，这其实也不是战术突然性，而是个人技术上的突然性。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既没有战术上的突然，也没有个人技术上的突然，一切按部就班往下走，那人家可不把你限制的死死的么？放大来看，我们国家的运动项目，尤其是一些优势的运动项目都是有自己的绝活的，比如男乒的王皓，那直板反打，谁见谁懵。我看以后我们足球也得向乒乓球学习，队员得个性鲜明。” “小王那样？”刘利福笑道。 金志扬犹豫了一下，横了刘利福一眼：“嗯，小王那样！那样也行啊，总比都听话但是出不来成绩的强。” “行归行，您别咬牙啊。”路建人促狭道。 众人哈哈一笑，刘利福等笑声停歇了道：“也不知道阿里汉什么时候派小王上场。” 同样的问题也被根宝基地的王艾的师弟们问起，老帅坐在椅子上晃着头：“我估计快了，看上半场这样，阿里应该是没招了。其实上半场没进球到不算什么，关键是没有机会，眼瞅着是靠体能拼到这样，而不是靠技术、靠组织，这样的比赛几乎不会有什么意外。但这问题只能比赛结束后有计划的调整，临场是来不及的，这涉及到前场几乎所有球员的位置、技术、动作。所以他要么认账保证平局的基础上祈祷意外的来临，要么赶紧派小王上场。” 下半场开场后，电视镜头开始频繁的扫过中国队替补席，尤其是和赵旭日坐在一起的王艾的身影。令人有些奇怪的是，王艾的目光有些呆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似乎他目光的焦点都没在场上。 “这是走神儿了？”许多对王艾寄予厚望的观众彼此错愕，这么重大的赛事上怎么能走神儿呢？ 他们没看错，王艾还真走神了，刚才在更衣室，阿里哈恩的安排他是一句没听清。上半场中国队前场的凌乱无序，死板僵硬让他多次想起小罗的创造力。如果中国队有小罗这样一个能拿球、能传球、能组织，还经常有各种意外动作的前腰，整个中国队的攻击体系就活了。可是就没这么个人！ 王艾琢磨，哪怕是自己能拿球、能传球，但是在组织和思路方面也没法和小罗比，自己的进球更多的是凭借自己的脚下技术而不是意识，他怎么做到的呢？真是个人天赋？别人学不来？ “老大老大！”身边的赵旭日猛推了一把，把王艾惊醒：“教练让你热身呢！” “哦！”王艾茫然的站起身，四下看了看，他的视力很好，把球场上的队友、场下的队友、教练、甚至场边的观众的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所有人都在紧张、僵硬、悬着一颗心，这一张张的面孔和脑海中小罗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印象中，小罗从来都是笑嘻嘻的，露出牙床的笑容虽然丑，但却十分放松。 “紧张？放松？我们总是紧绷，而小罗总是松弛？”王艾的心中豁然开朗！ “紧张只能执行，放松才能创造！”想到这，王艾又埋怨自己：“我一个从来不守纪律的球员，怎么就一直想不通这一点呢？当初在84国少我身上的灵性是不是都没了？那时候我不就是非常放松，一点压力也没有才产生的创造力吗？这怎么不知不觉的还被国家队同化了呢？” 在镜头里，王艾在替补席上站起后刚迈步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身边的赵旭日看着阿里哈恩，又看着王艾，伸了把手却没敢推，他知道老大有时候就这样，正在琢磨什么东西，你撩拨一次可以，总撩拨，老大要急眼的。 中港之战下半场第60分钟，回国一周的小将王艾被阿里哈恩派上场，顶替回国两天的，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比赛的孙继海。 第一百六十五节 观球（六） “诶呦喂！这怎么了这是？”路建人大惊小怪的道：“这刚上场的第一次触球怎么就摔了呢？球还丢了，这可不像王艾啊，没休息好吗？也不能啊，都回国一周了，没怎么比赛啊。” 刘文雄、金志扬、刘利福三人沉默而紧张的注视着被肇俊哲拉起来的王艾，生怕他出点什么事，电视镜头切换了一秒钟，给场边瞪着大眼睛的阿里哈恩。如果王艾有问题，那还不如让孙继海再顶一会儿呢！ 王艾甩了甩头，水迹飘飞，然后冲着肇俊哲摊了摊手，两人不知道在场上说了什么，肇俊哲始终板着的脸上突然笑的咧开大嘴。 香河基地，曾雪麟和戚务生两位老帅对视一眼，目光中很是疑惑，有什么开心的事儿？我们怎么没发现？ 刘文雄、金志扬等人也不理解，只有崇明岛上的“孩子王”徐根宝一拍大腿：“来了啊，来了！”说完了他也没解释，聚精会神的看电视。反倒是旁观的刘尚杰心中有数，在图宾根两年，他不知道看了多少场王艾的比赛。那时候王艾就总在场上和厄齐尔、默特萨克等人开玩笑，而每次玩笑过后，他必有惊人表现。 虽然不大理解王艾为什么会和肇俊哲开玩笑，毕竟他和肇俊哲没有和厄齐尔、默特萨克那么熟，但这是一个好现象却毋庸置疑，这起码证明了在如此紧张的比赛中，他还能笑得出来，他还保持着强烈的取胜信心。 事实上，王艾刚上场那次触球是没调整好，一心想学小罗的“放松法”，结果太松弛了才摔倒，这一摔反而想的更明白了。过去在图宾根他开玩笑之后状态勇猛，就是因为开玩笑让他放松了。只不过过去没意识到这一点，而现在，意识到了！ 不过即便如此，王艾也没有立刻有上佳表现，他领悟的太晚了，还需要在小罗式的放松心情下重新调整自己的身体和心理状态，因此，五分钟之内，王艾寂寂无名，毫无表现，反倒有点无头苍蝇似的的乱跑一气。 “这真出问题了？”路建人终于忍不住又道：“我怎么瞧着，不像身体出问题，而是精神出问题了呢？” “别瞎说！”刘利福替他的哥们沈祥福的弟子张目：“谁精神有问题，他也没问题！我特意找哲学家问过……” “啊？”其他三人惊讶的看刘利福。 “那时候他不是总闹嘛，我就怀疑是不是……咳，是不是他疯了，但精神病肯定是通不过体检的，我就琢磨是不是学问太深才这样，然后我一个学哲学的朋友告诉我，学哲学发疯的就两种情况，一种是刚入门，一种是岁数大了，他这不上不下的肯定不是发疯。” 正说着，球场上风云突变。 肖占波在中路拿球后分边给了左路的郑斌，郑斌控制了一下后突然大脚调动到了右路，王艾卡着司徒文俊跳起得到，没有硬过对方，而是带球往中路跑，司徒文俊在身旁跟着跑两步，想着把他逼到队友那边就行了。可没想到他刚起步，对方右脚横向往里一拨，足球从他的双腿间滚到身后。而此时王艾已经飞快的用克鲁伊夫转身完成了突破。 一个不标准的人球分过，完全在司徒文俊的意料之外，他刚刚启动的身体勉强落脚、转身，却被王艾蹭的踉跄了两步，再抬头，王艾已经沿着边线冲向了边后卫梁志荣的位置。 司徒文俊不敢放松，在背后跟进，准备偷袭。正这时候，刚刚和王艾完成了一次互动的肇俊哲高速跑来，一边跑一边挥手：“醒醒，我这儿呢！” 王艾闻声也没抬头，嘴角翘起，左脚外侧一推，足球就从梁志荣的脚尖外侧滚动到了肇俊哲的跑动路线上，肇俊哲没管身后跟来的对方球员，见机会难得，直接起脚远射了。 可惜太追求角度了，足球飞上蓝天。 “肇门柱，你还不如踢个门柱呢。”王艾和肇俊哲两人往回走，王艾数落他：“我说你自从世界杯一个门柱之后，你的远射威力就下降了啊，总是怕踢门柱，总是追求角度，所以你要么压不住，要么太慢。远射这玩意其实就是莽！瞅着差不多就行……就像这样！” 两人虽然说着话，但并未放松观察，只不过距离比较近。恰在这时，对方守门员范俊业扔出一个手抛球，吴伟超得球后看了一下前场，可就这么一眼的功夫，本场比赛忍了他大半场的张玉宁突然跨步上来，一脚捅来。 吴伟超冷不防被张玉宁偷袭得手，而这时候王艾离开罚球区没多远，从张玉宁蔫溜溜的突然启动准备使坏开始，王艾就注意到了，随即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率先行动，嘴里话没说完，就是一脚势大力沉的远射。 八两的足球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呼啸着从王艾脚下出发，从和张玉宁还纠缠在一起的吴伟超身边冲过，在本场表现神勇，此刻呆若木鸡的守门员范俊业头测，撞进球门！ 从刚刚那一次突然的过人开始，路建人就诶呦诶呦的叫个不停，等到王艾突然抓住机会打进一球之后，路建人一拍椅子扶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刘文雄、金志扬忍不住轻轻鼓掌，刘利福开心之余还有心扭头逗路建人：“你知道个啥？你早知道你咋不说？” 满肚子激情的路建人好容易逮住一个接话的，逻辑混乱的道：“我就知道他肯定行，这一下一下的吓死人，哎呀，可算有个好结果，这一个小时给我熬的，恨不得我去踢两脚，哎呀，哎呀！” 场上进了一脚球的王艾还冲身边跑过来的肇俊哲嘚瑟：“看着没，这才叫远射！” 肇俊哲竖起两根大拇指，小王这脚法也是绝了，头脑更是清楚，刚刚张玉宁偷袭就发生在两人面前，自己就没反应过来，等老黑出脚了，足球也滚出来了才想着跑，可这时候，人家小王都射门了。 第一百六十六节 观球（七） “谢谢老黑哥啊，果然说到做到。”王艾冲着张玉宁竖大拇指。 “你还记得着呢？” “那是，欠账不还还了得！” “你们说什么呢？”肇俊哲、肖占波、郑斌等人纳闷的道。 一边往本方半场走，王艾一边道：“上一次对科威特，老张说了，下一场给我做球，这不是欠我的嘛。” 说到这，王艾扭头看郝海东：“说起来，郝哥你也欠我的。” 郝海东一翻眼皮：“我什么时候说要还你了？你赶紧的给我弄两个，我这感觉要进球，状态很不错的。” 几个人边说边笑往回走，没怎么庆祝。虽然赛事重要，虽然有5·19这么个疙瘩，但香港队是弱旅，进球也不值得大肆庆祝，再说，现在怎么也是一家人了。 王艾的突然进球，让香港队如坠深渊，前五分钟王艾的适应过程麻痹了香港队，防守不够严密才让他轻松破门。所以再次开球以后，对王艾的防守压力直线上升，尤其是当王艾进攻到了罚球区前沿的时候，高大的吴伟超，防守动作做的很是凶狠。 在下半场第68分钟，王艾带球在中路横向跑动寻找远射机会的时候，吴伟超在王艾背后捅球，就像他一直对张玉宁做的一样，周围人耳中传来清晰的“啪”的一声，正踢在王艾腿上，王艾随即摔倒。 主裁判蒙空上前看了看，觉得中国队局势占优，应该对主队偏向一点，于是没给出牌，口头警告了两句，给了一个罚球区前沿的间接任意球。 王艾的腿有些疼，小腿前面有护腿板，而后边只有球袜，吴伟超这一脚虽然没用鞋钉，但足球运动员的一脚多大力气？脚尖撞在王艾的腿肚子上，立刻就有点抽筋的感觉，小腿肌腱被撞的抽搐了。 王艾勉强站起，冲着吴伟超笑了笑：“都是同胞，不要搞的太难看啊。” 吴伟超耸了耸肩：“我们的主场嘛。” 王艾挑了挑眉，防守凶狠的后卫遇到过不少，西甲不乏强力后卫、后腰，但执法也相对严格，像这种故意踢人的绝不是一个口头警告能过得去的。自从年龄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承担主力身份，王艾在球场上遇到的侵犯行为也多了起来。只不过王艾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后卫们哪怕是犯规也比较收敛。 没想到，同胞才是最狠的。 吴伟超这是觉得王艾这么大牌了，怎么着也不至于跟他一般见识，再加上香港防守压力太大，又生怕王艾射起来没完，所以既有伤害的意图，也有恐吓的想法。 “忍着点，别跟他一般见识。”张玉宁在队医给王艾看腿的时候，走过来搂着王艾叮嘱道：“他就想气你，让你吃牌，别上当。再说，都是同胞，不看僧面看佛面。” 王艾深吸了口气，他明白，真要是和吴伟超打起来，能不能打得过两说，关键是丢人，自己已经是金镶玉，而吴伟超不过是个中甲的角色球员，说难听的，和烂石头也差不多。足坛就有这种情况，一些自命不凡的普通球员总希望能够和大牌球星直接对抗，从而踩着对方上位。 多年苦练、现在也整天人不离球的王艾虽然没有专门去练习过伤人动作，但真要去做，也绝对比一般人做的完美，做的无迹可寻，可面对香港队，真的没法下手。香港队在足球上很普通，但是在政治上、文化上很特殊，对此王艾也没法采取报复手段。 可一口闷气在胸中，如果不抒发出来，憋坏了到没什么，关键是对方可能还不收敛，越来越胆大。 自己的辽足老板身份其实已经有足够的震慑力了，比如双方一旦在中超或者足协杯等赛场上相遇，辽足上下就有可能为老板出一口恶气，可现在这个吴伟超显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又不能上前就直白的说出来。 于是，王艾扭头看向了主裁判蒙空。蒙空感受到了来自王艾这个亚洲最杰出足球少年的恶意，忍不住有点后怕。来自泰国这种足球弱国的裁判，在亚足联是没什么话语权的，真怼上亚洲足球先生……是，赛场上就是世界足球先生也不能把他怎么着，可赛场下呢？王艾要投诉他，亚足联向着谁？很明显，这场比赛起码有两个香港队必须罚点球的犯规他没吹，起码三次红牌他该出没出。 想通了的蒙空友好的冲王艾笑笑，随即目光严厉的瞪向了香港队一方。香港一方顿时明白：出叛徒了！ 这个小小的插曲，无声的交锋，并没有被外界注意到，只有此刻在王艾身边的几名球员清晰的感受到了。等队医示意王艾没大问题并撤出之后，老郝竖起大拇指：“牛！” 肇俊哲、肖占波、郑斌、张玉宁、李玮锋、郑智等人都看在眼里。围攻裁判算什么？和裁判抗议算什么？太低级了！小王这才叫牛逼，一个眼神，裁判就堆了！ 当然他们也明白，这个裁判肯定是有什么问题，本身就心虚，要不然只要公正执法，王艾也不能把他怎么着。可这里里外外展现出来的王艾的影响力却不得不令人深思。 一个在欧洲打出名气的亚洲球员，亚足联也是敬畏的，就像一个在欧洲出名的中国球员，中国足协也要给特殊待遇一样。 这次间接任意球，王艾让了出去，他还是感觉小腿有些不舒服。随后的比赛中，王艾不可避免的减少了触球，这也许就是吴伟超和香港队的战术安排。 然而，王艾的作用不仅是射门，传球，还有他无所不在的威慑力，只要他在哪里跑动，至少会吸引两三个香港后防线球员的注意力，并随时保证有一人贴身跟随。而这样一来，本来就身体占优的中国队就终于有了破门机会。 下半场第75分钟，顶替魏新的徐云龙带球插上后直传，王艾向后跑接应后没停球，直接横敲，顶替肖占波上场的赵旭日距离球门四十五米开外，闷头就来了一脚！ 和王艾当了四年多的好哥们，赵旭日的脚法进步的也不小，如此莽的一脚竟然控制在了门框内，只是最后叫范俊业勉强挡了回来。 人群中，“老妖精”突然启动，迎着来球轻轻一捅……网花鼓荡。 第一百六十七节 郑智自荐（上） “王艾在吗？”香港帝苑酒店，王艾的房间外传来敲门声。 严竹睁开眼睛，表情严肃的注视着房门的方向。 此时已经是中港之战之后，并连带着赛后采访、胜利庆祝等等结束的夜里。这么晚有人来敲门，确实挺奇怪的。即便是一向和王艾没深没浅的赵旭日，也知道王艾的这段时间的休息非常重要，超过九点肯定就不来。明天王艾和孙继海将一同返回欧洲，两人为了聊天，还特意坐了一趟航班，直飞马德里的。反正到了马德里，孙继海再转机去曼彻斯特就方便多了，一个来小时而已。别看是两个国家，但距离也就是中国相邻两个省会之间那么远，当然不能算乌鲁木齐到呼和浩特。 赵丹脚下无声的靠近门框，低声问了句：“谁呀？” “是我，郑智。”门外闷闷的声音传来。 赵丹从猫眼里看了一眼，随即打开房门。对正常的队友之间往来，他们是不干涉的。 郑智对严竹和赵丹也不陌生。没进国家队的时候，就听李玮锋说过王大博士架子大，单独配两个“中南海保镖”，只是不知道真假。王艾这两次回来参加国家队赛事都带着这两位，而且看模样就不一般，足协也好、老队员也罢都没表现出异样，郑智心里就明白了，关于他在韩国抽了赌球集团一巴掌的传闻，假不了！ 一边心中暗暗赞叹小老乡够牛逼，一边更萌生出了来见王艾的想法。踢球的不过是性子野，和组织化的赌球集团根本比不了，这年头正是他们猖獗的时候，国内足坛的球星们除非是老郝这种功成名就的能直起腰来，一般的小球员都怕他们，尤其是穷队里边的。 “还没睡呢。”郑智笑呵呵的和严竹、赵丹打了个招呼，两人微笑着点点头没说话，到是保持了一份“大内高手”的形象。 “来，郑哥，我还琢磨着有空和你好好聊聊呢，就是太忙一时没顾上。”王艾热情的站起身，邀请郑智入座。 郑智暗中松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明天要回西班牙了吗，我这大晚上的来找你也挺不好意思的，我说几句话就走。” “没事儿没事儿！”王艾连连摆手：“我都习惯了，来回都是头等舱，睡的不错，下飞机调一天就什么事儿都没了。你虽然也是辽足出来的，但咱哥俩可是难得见一面。” “也是。我从小是辽宁少年队的，哦二队的，后来我们就被辽足给卖了，这我就很小就出去了，也没和李金羽他们一起长大。” “但我记得你可是这批人里头第一个踢出来的。”王艾回忆着道：“2002年，你是中国足球先生吧？那时候你刚22？” “不不。”郑智连忙摇头：“李铁比我早一年的，更早的还有99年的曲圣卿。再说……” 郑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这一年的中国足球先生，你是这一年的亚洲足球先生。” 王艾咧咧嘴，赶忙摆手：“你别多想啊，我就是没想起来，我记得有一年辽足要买你来着是吗？” “嗯，是有那么一次想让我回去。但是，小王你别多心啊，那时候俱乐部很困难，完了人才还特别多，我这家里本身就挺困难的，所以，说实话是没敢回去，就这么着去的深圳。” “人往高处走么，怎么样？在深圳，还行？”王艾不在意的摇摇头，转而旁敲侧击问起了郑智的来意。 “俱乐部对我真挺好，要不然也没机会转会第二年就拿中国足球先生，但是。”郑智说到这，摇摇脑袋：“我们俱乐部是真穷，去年的工资到现在都没结，都快欠了一年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走到哪都被欠工资。” “哈哈。”王艾一乐，也是，从辽足这个穷窝里好容易跳出去，蹦跶到了最富有的特区深圳，谁成想又是一个坑。 郑智顿了顿，一咬牙：“小王，我跟你直说吧，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转会。” 王艾略有为难：“郑哥，咱哥俩虽然见的少，但也算彼此知名，我早就知道你，你恐怕也知道我，也算神交。既然你跟我什么都说了，那我也不瞒你，实话说，我在拉科才半年……” “不是不是。”郑智赶忙摆手。他心里清楚，别看王艾说的大方，过去表现的好像也挺大方的，但实际上他推出去的几个人和他都有一定的关系，白罗二人是当时图宾根用人，德国的三级联赛请甲a的替补，还得求着他们俩，后来的陈张二人，那是因为辽足是他的了，相当于内部调动、资源整合。曲波是他国奥队的队友，名声在外。曲圣卿和姚夏则是图宾根走了白广海之后用人，还有辽足和马明宇的关系。 而自己和王艾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总计才一起打了两场比赛，也谈不上什么队友情。至于辽沈出身的球员这一点，那就得看王艾的心情了，照顾你是人情，不照顾你你也埋怨不出口。 所以郑智明白，他对王艾开口的机会可能就这一次，这么点浅薄的人情他可不敢赌拉科的前程。虽说拿下了中国足球先生，今年刚24，原本也是想着直接去五大联赛的顶级赛事的，可哪那么容易？再说，同样是中国足球先生的曲圣卿不也在德国踢二级联赛吗？ “小王，我知道我现在去不了西甲，你在拉科才半年，我不能让你为难，我就想问问，图宾根青年，我能不能去上？”看着王艾楞了一下，又赶忙补充：“我能打很多位置，左右后卫、中卫、后腰、左右边前卫、前腰、前锋都行，你看图宾根那边，除了守门员之外，哪个位置需要人？我就过去试训，好了你再要我，不行我就直接回来。” 王艾笑着摇摇头：“郑哥，你可真是个多面手，比我更全面。这样，嗯，你给我留个电话，现在是德国后半夜，我明早醒了就给你打电话问问。这个不是我推脱你，图宾根这个赛季具体情况我掌握的不多，你也知道我比赛特别多，特别忙，也顾不过来，所以我得问问那边。” 第一百六十八节 郑智自荐（中） 第二天清晨五点，王艾准时起床，收拾一番抱着球出门晨练，回欧洲的飞机是上午九点的，所以该怎么练还不能停。可刚一出门就看见眼珠子微红的郑智，也收拾好了一身运动装等在大堂里，美其名曰给王艾当陪练。 王艾一边往外走一边嘿嘿笑，笑的郑智也装不下去：“小王，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半宿都没睡着。” 王艾、严竹、赵丹三人乐的前仰后合：“行吧，我估计我这电话不打，你这心思一直放不下来，这样，我这就打。” 说着，王艾从赵丹手中接过电话，拨通了雷奥妮的手机，不大会雷奥妮的电话接通，王艾就在酒店的大堂一角坐在沙发上，原原本本的把郑智的情况介绍了一遍，然后询问雷奥妮的意见。 毕竟雷奥妮现在才是图宾根青年俱乐部的直接负责人，黄欣更高一层但不具体管事情，王艾也必须尊重雷奥妮的意见，维护她的权威，就像王艾从离开图宾根就再未就图宾根的事情发表过意见一样。 雷奥妮那边的反应很是惊喜！因为郑智和图宾根以前引进的球员都不一样。辽足四将的白罗陈张，在辽足原本都是边缘人物，走了对辽足的影响不大，对图宾根的帮助却不小，但就是没名气。曲圣卿、姚夏属于老将了，是来德国满足心愿的同时，争取焕发第二春的。唯一的例外就是曲波，他是风华正茂而且名气很大，但曲波恰好生病。所以图宾根从国内买的人，都是物美价廉、但实用性很高，但名气不大的。 但郑智不一样，他已经是中国最顶级的球星了，已经功成名就拿下了中国联赛的最高个人荣誉，换言之，他不是一个廉价产品，更像是一个奢侈品。他的年龄、状态、多面性，甚至比王艾都实用。 用老百姓的话来讲，郑智在哪都是顶梁柱，这价格肯定就不能低了。好在现在图宾根不差钱，而且下赛季确实有空位。 现在定下来的是下个赛季罗彤亮铁定走人。这个赛季他已经在德乙联赛进了10个球了，他可是个中卫，比一般的替补前锋进球都多。或者说，他的攻击能力已经经过了一个半赛季的考验，彻底稳定了下来，于是，拜仁慕尼黑也放心了，目前谈判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 除了罗彤亮，张永海的情况也不错。虽然王艾在海口的时候给他说要有特点什么的，但后来他的进化之路，完全是自发的，“摸腚狂魔”、“骚扰大师”的名号完全是他自己闯出来的。作为德乙联赛最好的盯人中卫之一，也被几支德甲球队相中了，所以他也可能走。 除了这两人之外，曲圣卿、曲波也有可能走，具体俱乐部还没和他们谈，外部的转会邀约有几份，俱乐部还要综合衡量，所以未来一年图宾根青年能空出来最少两个位置。当然，图宾根青年照例是不升级换取“过渡期”继续顺延的。靠着白广海在多特蒙特神一般的发挥，许多德国豪门球队都开始比较宽容的看待这支另类的德乙球队。 这也是图宾根成功后，很多俱乐部试图到中国捞金失败的结果。直接引进的除了杨晨、谢晖就是邵佳一，其余的全都玩不转，反倒是从图宾根这里“培训”之后的发展的不错。 而且，价格也真不贵。按照白广海本赛季目前打进20个进球，和云达不莱梅的埃尔顿激烈德甲竞争金靴的势头来看，当初800万买下简直是占了大便宜！比如拜仁去年就花了2700万买的马凯，而马凯目前的进球数还没有白广海多。 一番交谈之后，雷奥妮给出了比较乐观的前景，但没说死，说是要和瓦萨尔先生沟通一下，让王艾等一会。经过半个赛季，高洪波和雷奥妮在俱乐部管理的权限划分上磨合的差不多了，虽然和原来没什么区别，高洪波仍旧负责一线队的全面事务，俱乐部整体归雷奥妮负责，青训归费弗尔。但双方的合作已经日渐良好。 不大会，王艾的手机响了，一看，居然是老高的办公室电话。电话刚一接通，老高就急三火四的道：“郑智要来？” “啊，他就在我身边呢。” “你把电话给他！” 王艾无奈的把电话递给也蒙圈的郑智，心中明白，老高这是见猎心喜！可也是，24岁的中国足球先生，谁不想要啊！何况又是郑智这么一个全能型的。 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王艾一瞅，这俩人都聊上技战术了，一时半刻也说不完，于是就让严竹陪着郑智，自己和赵丹出门晨跑了，反正郑智的什么“给你当陪练”就是扯犊子，堵门儿催账才是真。 一小时后，王艾回到酒店，见郑智正双手插兜在大门里头来回溜达，见王艾回来直接咧嘴就乐，王艾一问，郑智那全是骨头的脸就眉飞色舞：“高指导和雷总都说了，原则上同意，只要我们俱乐部放人，基本就成了。” 王艾拱手：“恭喜恭喜，到了图宾根先好好检查身体，严格按照队医吩咐安排训练时间，千万不要透支自己。有空好好学习俱乐部的企业文化。图宾根是二级联赛，我们肯定也不会硬留着你，你好好锻炼，过几年就把你卖了，你有个好前程，俱乐部也赚一笔。” 王艾说的直白而又坦诚，虽然“卖你换钱花”不好听，但职业球员谁还能不理解？谈感情的才是大流氓！ 王艾虽然很想和郑智好好的对练一把，可惜时间太紧根本来不及。俩人说说笑笑一起吃过早餐，互相留了电话、qq之后，就各奔前程了。郑智需要随着国家队返回北京参加一系列的商业活动，这是国家队的义务。而王艾则出门约上孙继海，俩人一起回欧洲。 孙继海是个能聊的，有想法的，王艾是个有口才的，有想法的，这俩人上了飞机，除了中间睡觉的十个小时之外，几乎是一直聊个不停。孙继海也问到了郑智的事儿，王艾没敢打包票，毕竟深圳俱乐部那边穷疯了，狮子大张口把这事儿搅黄了也说不定，反正国内俱乐部这几年就这个德行。 第一百六十九节 郑智自荐（下） 当然，如果郑智能顺利的抵达图宾根，王艾、雷奥妮、高洪波也有相应的计划，针对他也初步设计了一整套的训练、比赛、发展方略。 王艾甚至准备在恰当的时候，具体说就是郑智到图宾根一年或者两年之后，把他介绍给贝肯鲍尔。皇帝陛下不是一直对“自由人”念念不忘么？满中国看，还有人比郑智更适合“自由人”这个角色的吗？ 而如果郑智真的变成了自由人，进行了技术、意识、身体的全面强化，变成了国家队中能上能下、能前能后、能左能右的超级版“郑智”，王艾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艾王和孙继海就中国球员到五大联赛的事儿，谈了很多，两人都是目前最成功的留洋球员，王艾还有一家俱乐部，因此探讨的十分深入。 许多中国球员直接转会欧洲俱乐部发展的都不太好，真正能说发展的好的，其实也就他们俩外加白广海，再加半个邵佳一和半个谢晖，其他的包括范志毅、杨晨、张恩华、李金羽、马明宇等等其实都发展的不太好，主要就是不适应。这些球员在五大联赛里，都遭遇了严重的水土不服问题，有的是对对抗压力准备不足进而出现了严重的伤病，有的是对宽松的俱乐部纪律不知所措出现了严重的自我放任，有的是在国内太成功，这一下给人当小弟，心理上拗不过来，而有的则吃不惯、睡不惯、玩不惯，状态迟迟出不来。 王艾很清楚孙继海的未来发展，更是在探讨中逐渐理清了思路。为什么孙继海发展的最好，能在曼城一呆就是六年呢？因为之前孙继海曾经和范志毅一同转会到了英甲的水晶宫队，踢了十个月比赛，回来在大连呆了两年，再次去的英国，而且也是先从二级联赛打起，随着曼城一起升到英超这个顶级赛事的，也就是说，孙继海的成功除了他个人努力之外，跟他有两段，长达近两年的五大联赛“适应期”有关。 与孙继海相比，前年也到英国的李铁的转会就是个反面例子。由于没有这个五大联赛低级赛事的“适应期”，而是直接去的英超球队埃弗顿，虽然说第一个赛季上了29场，但这个赛季就上了五场就骨折了，很严重，看起来这个赛季铁定报销。而在英国这种地方，报销了一个赛季，状态就别想了，下个赛季、下下个赛季可能都完了，什么时候合同截止了、或者球队忍不了了，什么时候走人。如果王艾没记错的话，他离开埃弗顿去了谢菲联两个赛季也是一场没上，也就是说，李铁从27周岁到31周岁这段时间，一场职业比赛没打，整整荒废了四年。这对李铁的个人发展构成了很大的破坏。职业球员没球踢，即便给你开工资，你的状态也保持不了，更别提进步了。 王艾创立图宾根青年时，没想太多，就想着让自己有个舒服的踢球锻炼提升的场所，但随着后来事态的发展，图宾根青年的作用也越来越突出。这家俱乐部承前启后，逐渐变成了帮助中国球员适应五大联赛的对抗、纪律、文化、语言等等方面的培训基地，在他们从个人气质上接近五大联赛之后，再凭借个人天赋和后天努力走的更高。 在飞机上孙继海跟王艾很是吐槽了一番当年他在水晶宫所遭遇到的一系列不适应问题。按孙继海所说：第一次去水晶宫根本站不住脚，还是回到大连两年中，不断反思和自我强化才走上的第二次英伦之旅。 飞机到了马德里已经是晚上了，两人各自转机，一个向北，一个向西，孙继海已经把家安在了曼彻斯特。 从马德里到拉科鲁尼亚的飞机上，王艾很是认真的把刚才和孙继海的探讨总结了一遍，结合孙继海的成功经历和分享的经验，王艾觉得有必要给图宾根青年更好的管理水平，更清晰的发展路径。以往并非充分的总结过，只是一步步发展至今。而随着郑智的可能性极大的加盟，图宾根青年对中国足球的意义也将日渐重大。同时图宾根青年自己的发展也十分重要，必然和“中转站”的功能发挥有直接关系，“培训”的好，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中国足球天才到来，也会给俱乐部带来源源不断的经济收入。反过来，这些经济收入也会提高图宾根青年球员的工资水平、福利待遇，从而产生更大的吸引力。 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王艾觉得，自己为首，雷奥妮为次，加上黄欣、徐根宝以及现任的主教练高洪波，应该好好总结一下“图宾根经验”。 到了拉科已经是愚人节的晚上了，王艾、严竹、赵丹三人行程匆匆，在路边的一家小饭馆里对付了一顿饭之后，回到家中，王艾秉烛夜书，文思如泉，思绪万方，直到当天深夜才将初步总结的报告归纳完成。 关了电脑，王艾枕着加利西亚的海涛声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王艾准时醒来，今天是周五，还可以上一天课。晨练归来，康斯坦丝也到了，正在帮着赵丹、严竹一起做饭，王艾打了个招呼回到楼上，把昨夜总结好的报告加密，用电子信箱发给了黄欣，并注明“黄欣、雷奥妮两人传阅，修改并增添意见，用彩色文字”。王艾准备三人先商量一番然后再部分的邀请徐根宝、高洪波进行讨论，这份文件最主要的还是俱乐部管理方面，两位主帅在这方面并不是强项，还是黄欣和雷奥妮相对最专业。 这么一份对中国足球有重大影响的文件或者说俱乐部政策，就交由24岁的黄欣、20岁的雷奥妮以及16岁的王艾设计制定。而当此之时，不论是黄欣还是雷奥妮还认识不到王艾突然发来的这份并未整理格式，学术语言中夹杂着不少骂人的话的文档有什么重要性。只是她们多年来在王艾的影响之下，在这方面也有自己的思考和总结，因而被王艾勾起了兴趣而已。 早餐过后，王艾和康斯坦丝一起上学，顺便说明了王艾离开这一周拉科的比赛情况，29轮对穆尔西亚，拉科一球小胜，30轮对皇家社会，2:1小胜，因此连胜两场。同时这两轮中，西甲冠军的直接竞争对手巴伦西亚也是两胜，但皇马一胜一负，巴塞罗那一胜一平，与拉科的积分差距没有缩小反而更大了。现在拉科以73分领先第二名的巴伦西亚10分，皇马是62分，巴塞罗那53分，毕尔巴鄂后继乏力，积分维持在了44分。 西甲冠军的前景，已经越发光明了。 第一百七十节 里亚索奇迹（第一幕：为何不能） 春雨绵绵的拉科鲁尼亚，在王艾回归的第二天迎来了西甲联赛第31轮的对手，皇家贝蒂斯。上半程双方相遇的时候，王艾正好因为欧冠小组赛对摩纳哥的比赛中负伤而没能参战，双方以0:0握手言和。而这一次相遇，王艾又是刚刚从万里之外的中国飞回来，体能较差，因此伊鲁埃塔仍旧将王艾安排在了替补席上。 哪怕王艾表示自己的体能没问题，伊鲁埃塔也没同意，到是身边坐着的巴勃罗微笑的解释：“你刚回来，养一养，周三的比赛需要你。” 另外一侧坐着的老队长弗兰也笑着点点头，王艾这才注意到伊鲁埃塔本场比赛的指挥很有点心不在焉的味道。看来，巴斯克人的雄心壮志已经不满于在西班牙国内如何了。拉科在欧冠上的最好成绩是八强，虽然冠军不敢想，但怎么也得来一次四强吧？ 要进四强，就得先迈过上赛季欧冠冠军，上一场打了拉科一个4:1的ac米兰的坎！怪不得伊鲁埃塔心不在焉呢，别说是个顽固的老头子，就是任何一个人现在来看双方的下一场比赛，也不会认为拉科鲁尼亚有什么机会，实在是双方的差距太大了。 从球员价值来看，《马卡报》曾经计算过，ac米兰的球员价值整体上比皇马都高，更是拉科鲁尼亚的三倍以上。如果算双方的各自历史就更别提了，ac米兰是全欧洲的豪门，而拉科鲁尼亚在西班牙国内都算不上豪门，顶多算个近年来才崛起的强队而已。 双方的差距就像钻石与水晶、黄金和黄铜。 而从双方的交战史来看，上一场拉科被打个4:1，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上个赛季双方在冠军杯上的相遇，ac米兰同样打过拉科一个4:0。 面对上赛季的欧洲冠军，拉科鲁尼亚即便有了他们的rey，也不为人看好。虽然很多人都认为这场比赛拉科可能会赢，但要想领先拥有因扎吉、舍甫琴科、皮尔洛、西多夫、卡福等人的队伍三个球，还得让对手空手而归，实在是太梦幻了。 在拉科鲁尼亚心不在焉的应付下，与皇家贝蒂斯的比赛波澜不惊，就连里亚索的球迷也表现的不怎么兴奋，最终勉强3:2取胜，最后一个进球还是为了帮王艾找回状态而临时派遣上场后，助攻维克多完成的。 赛后全队也没放假，几乎立刻投入到了周三欧冠的备战的节奏中，伊鲁埃塔不仅反复的观看ac米兰最近在意甲与基耶沃和摩德纳的两场平局的比赛，还获得了一些意外人士的支持，比如现任国际米兰高级顾问，西班牙唯一获得金球奖的路易斯·苏亚雷斯，他就给了伊鲁埃塔不少建议。对同城死敌，国际米兰绝对具备“国际主义精神”！ 针对上一场下半场开场后的失误，针对老道的安切洛蒂给拉科和伊鲁埃塔上的课，全队都深感羞耻和不平。因为拉科的这帮球星其实并不差，之所以“便宜”，很大程度上不是球技而是性格，最典型的比如说皇马的贝克汉姆，他的球技值他6000万欧元的身价吗？商业足球的规则下，球技只是球星价值的一部分，球场外的话题度也很重要，因为它将给球员自己和所在的俱乐部带来巨大的商业收入。拉科的这帮球星能够被伦多伊罗看中，用较为贫困的俱乐部财政支撑买下来，主要还是在于他们的商业价值不高。 但从这些球员的角度来看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越是场外新闻少的球员，越是痴迷于纯粹的足球技术，也就越是看不起贝克汉姆那样的“花哨的家伙”。因此，对媒体纷纷吹捧ac米兰，展望ac米兰在半决赛遭遇皇马，在决赛连续夺冠的前景非常愤怒：我们还没踢呢，就当我们已经死了？ 伊鲁埃塔当然也不服不忿，但他清楚，是否可以笑到最后，不在于是不是会放狠话，因此他很是认真的进行了备战。在球队训练中，他重点提到了四个人，分别是：左边锋卢克、右边锋维克多、左边后卫巴勃罗、右边后卫罗梅罗。因为他敏锐的意识到，ac米兰，没有边锋！ 这是一个致命的缺陷！ac米兰的阵容中左右两个边路依靠的是习惯性插上的右后卫卡福，左边前卫西多夫和左后卫潘卡罗，但左前卫的加图索更擅长防守而不是进攻。ac米兰的中路无比强大，从前锋线上的舍瓦、托马森、因扎吉到前腰的卡卡、皮尔洛，到中后卫的内斯塔、马尔蒂尼，依靠皮尔洛、卡卡和西多夫的控制，ac米兰在中前场出球点很多，但是边路进攻非常依赖卡福的插上和西多夫的渗透，其余主要就是承担边路防守的功能。这一点与拥有正牌前锋充当边锋的拉科相比是弱势的。 阿尔贝托·卢克，维克多·桑切斯，在其他队都是前锋人选，但在拉科的4231阵型中，不适合支点作用的中锋，因而成为了边锋。但论攻击能力，拉科的边路要强于ac米兰目前的边路配备。 因而，伊鲁埃塔下定决心，本场打边路，他激励卢克和维克多，要求他们在上半场就压死卡福和潘卡罗，尤其是卡福，要27岁的卢克不惜体力的去和34岁的卡福拼消耗，力争上半场解决战斗！ 同时他将巴勃罗和罗梅罗派上场，决定用这两名老队员的经验和技术在两个边路的后方辅助维克多和卢克，并积极插上，加大消耗对手边路的力度。 在防守方面，他安排塞尔吉奥和毛罗·席尔瓦，专门盯防对方的中场发动机皮尔洛和活力无限的卡卡。而对舍瓦，他则要求安德拉德和奈贝特这两名主力中卫，利用阵型前压的特点，积极造越位，废掉舍瓦得以成名的速度优势。 大赛的气氛在小城里不断升温，在赛前一天终于达到了高潮。俱乐部的三大巨头纷纷出动，伊鲁埃塔公开许愿：“如果我们晋级，我将跪着走到加利西亚大教堂！” 主席伦多伊罗说：“你们只要努力就好，一切都有我！” 副主席拉蒙则在面对媒体的挑衅时慷慨的道：“我们就是死，也要死的壮烈！” 渔港里昂然的气氛和三巨头的激烈发言，点燃了穷乡僻壤的加利西亚的激情，也顺便改变了当地媒体的态度。在4月7日正赛来临当天出版的报纸上，一改过去几天以“不可能”、“下赛季再说”等等词汇为主的关键词，而是几乎一致的发出了疑问：“为什么不能？” 第一百七十一节 里亚索奇迹（第二幕：王者米兰） 这个年代的ac米兰有多强大？即便因为王艾的到来提前引爆了拉科鲁尼亚在国内的好感度，也远远比不上米兰的人气。大赛之前国内媒体刊发的稿件当中，95%是认为米兰会获胜的，70%是站在米兰一方进行比赛分析的，50%则是对拉科显现出了一定“敌意”的。 比方说《球报》刊发的稿件就称“拉科鲁尼亚是米兰王朝微不足道的绊脚石”。这还得说，中国媒体适当的照顾了王艾及其支持者的情绪，考虑到了王艾在拉科不好更加过分的情况下。 一个是星光熠熠的全明星，一个是废铜烂铁的讨饭队！这就是这一时期国内媒体、球迷普遍的看法。哪怕王艾半小时打进摩纳哥五球，也没人会认为摩纳哥就是ac米兰了！ 小世界杯影响力就是这么大！中国电视转播国外足球比赛，最先进行的就是意甲，ac米兰在中国的球迷群体当中，尤其是60后、70后，部分80后当中，拥有远远超过其他球队的庞大支持者群体。即便是皇马，也不过是近些年来凭借“银河战舰”才俘获了一些中国球迷的。 这些球迷既喜欢ac米兰，也喜欢王艾，其中不乏有去年王艾从图宾根出来，憧憬他能最终转会到ac米兰的美好愿望的。可惜王艾千挑万选，最终去了名不见经传，顶多称一句“巨人杀手”的拉科鲁尼亚。“巨人杀手”，可不是“巨人”，这就是差距。 这几天，在天涯、雅虎、网易、新浪等初生的网络社区里的足球板块中，纠结的情绪比比皆是，在一个叫“营口海蛎子”的女网友发出的《祝愿王艾明天比赛胜利》的文章下，一排排的酸溜溜的声音。不好反驳，却也不甘心。 发文章的人到是对这种情绪洞若观火，在人民大学历史系的微机课上，和闺蜜一边看一边笑。没错，这么个土的掉渣的网名的主人就是许青莲，甚至她的qq昵称也是这个，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当然，这也可能是受到了王艾的影响，比如在许青莲闺蜜的窥视下，“营口海蛎子”最多的聊天对象叫“辽阳土包子”。 但此时的王艾没精力去关注国内球迷的反应，在训练之余，他和雷奥妮、黄欣通过qq的方式互相探讨图宾根青年的“中转站”角色的设计这种中国足球的大命题。在此之下，引发了这一讨论的郑智转会的事儿，反而没怎么讨论。超越体育已经给深圳俱乐部发去了转会邀约，接下来就看深圳俱乐部的态度了，郑智虽然拿下了中国足球先生，但转会价格也不会太高，尤其是目前只有图宾根青年一家的情况下，肯定不能和李铁、孙继海的200万欧元相比。一家二级联赛的俱乐部，也不能给出这样的高价。 除此之外，王艾就是在继续琢磨自己的创造力问题，上一场对香港，心态转变以后好像还不错，只是经验太少。 在安静而繁忙的王艾家的门外，小城拉科鲁尼亚已经被周中的欧冠之战吸引了全部注意力。4月6日，米兰人在副主席加利亚尼的带领下，提前一天带到了拉科鲁尼亚进行场地适应。随同他们而来的，还有大概一千名的米兰球迷，他们穿着红白球衣穿行在拉科鲁尼亚的大街小巷中，神态十分放松。面对不时路过的蓝白球衣的拉科球迷，双方没什么冲突，反而经常有很友好的互动。 下午ac米兰到里亚索球场进行了训练和场地适应，优雅的米兰人还给一些球迷进行了现场签名。 随同米兰来到拉科的还有《米兰体育报》的记者，在一路上他都在对米兰球星进行采访，寻求他们对本赛季欧冠夺冠前途的展望。最让他们关心的是4月6日晚上皇马与摩纳哥之战，被弗洛伦蒂诺冠以“银河战舰”的偌大名头的皇马，也招致了米兰人的嫉妒，他们非常希望能够和皇马交手。 至于拉科鲁尼亚，不管是记者还是球员都没在意，这就是一只西班牙国内的缺乏底蕴的小球队，看看他们的俱乐部总部吧，连老板伦多伊罗坐着的椅子上，是一个绿色的海绵垫子，上面全是窟窿，当然其他的椅子上的垫子也是这样，会见加利亚尼的时候，副主席拉蒙多次暗示伦多伊罗并上腿，省的让人看出来。 这样的穷困潦倒的俱乐部，虽然励精图治的精神值得敬佩，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背负15亿欧元债务的家伙，居然有脸提出要加入g-14？难怪拜仁主席鲁梅尼格嘲讽他们“就该呆在小渔港里”。 当天下午，拉科鲁尼亚俱乐部高层全部出席宴请ac米兰俱乐部，不但主席、副主席、主要股东、俱乐部主教练出席了，甚至连在家的王艾都被拉出来给站台。王艾本不想出席这种场合，但亲自打电话的伦多伊罗的理由王艾无法无视：我们希望和对方进行一些比赛协调，希望他们不要打的我们太惨，这会影响我们未来的电视转播收入。 伦多伊罗、拉蒙、股东代表、球迷代表、伊鲁埃塔、巴勃罗、王艾等数十人在拉科鲁尼亚最好的饭店门前迎候米兰人一行，加利亚尼下车后很是热情的和众人握手寒暄，丝毫看不出大球会的倨傲，让拉科鲁尼亚人颇有点自惭形秽。然而在饭桌上，当伦多伊罗提及明天比赛的时候，加利亚尼顾左右而言他，不接话茬。副主席拉蒙性子有些急，按耐不住几次插话，加利亚尼仿佛根本听不懂。 面对拉科鲁尼亚的全员出动的大阵仗，米兰人只是派来了副主席和另外两名官员，球员代表一个没来，主教练安切洛蒂也没出席，他们正在酒店里集体看欧冠！看皇马与摩纳哥的比赛。 送走加利亚尼后，拉科鲁尼亚人站在街角，沉默了好几分钟。 优雅的王者米兰并不清楚，他们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轻蔑，已经让粗鄙的“渔民们”怒火中烧。 第一百七十二节 里亚索奇迹（第三幕：英勇卢克） 拉科领导层的“求和”被米兰无视，“里亚索不败”的神话不仅即将不保，而且很可能遭到对手的无情羞辱。情知无可挽回的副主席拉蒙这才在媒体上喊出了：“我们就是死，也要死的壮烈！” 这不仅表达了拉科俱乐部这个小球会的悲愤，也婉转的向球迷传达了输球的可能性和“我们尽力了”的祈求球迷原谅的希望。 然而，对渔民们的各种拙劣的表达，高傲的米兰人仍旧没有任何回应。欧冠冠军会在乎一个马上就要被淘汰，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的对手的恐吓吗？百年米兰，可不是吓大的！你们的老板就是土包子，而我们的老板是贝卢斯科尼先生，是现任的意大利总理！ 4月7日晚8点，远道而来状态轻松的ac米兰在近乎满座的拉科球迷的注视下轻松登场，主场作战的拉科鲁尼亚全队也通过拉伸的球员通道登场。热切期盼着奇迹出现，被里亚索赋予了强大的必胜信念的拉科球迷，并未感受到俱乐部和球员平静表情下的恼火，一如既往的热情呼喊。 八点零五分，双方球员肃立，西班牙国歌唱罢，客队从主队面前路过，分别队员握手，然后双方首发阵容分别站在半场，合影留念。双方队长马尔蒂尼和毛罗·席尔瓦猜边，马尔蒂尼猜中，选了主看台右侧的方向，拉科获得开球权。 已经跑到右侧的拉科一方只好重新集结，换到了球场左侧，这不得不说是经验丰富的马尔蒂尼的一个小伎俩：打乱你们的计划，万一你们对球场左侧有什么布置呢？ 然而，此时此刻的拉科，根本不屑于进行这种小算计。拉科之所以能拥有“巨人杀手”这种特质，和球队里一大群的能力出色、性格低调的平民球员，看明星球员不顺眼有很大关系。换言之，这群技术一点都不差，但是商业价值不高的家伙，瞅着“贝克汉姆式”的球员，就有在他脸上踢一脚的冲动。所以，一旦遇到“巨人”，就容易亢奋，而且是没有理由的、没有征兆的、突然的亢奋。 八点十分，比赛开始。 拉科有些谨慎，米兰不急不躁，比赛颇有点波澜不惊的意思。此刻的米兰，已经在畅想冠军杯冠军了，而此刻的拉科已经被逼到角落，畏惧羞辱的同时，又有决绝的疯狂。 就在似乎平淡的比赛进行中，第五分钟，剃了一个大光头的潘迪亚尼突然建功。作为拉科唯一的前锋，攻击的支点，他在罚球区接到了18号维克托的直传后，没有转身突破，而是带球往外跑，闪开了难缠的马尔蒂尼后突然转身，17米开外快速的打了一个角度极为刁钻的地滚球。 他的向外盘带麻痹了迪达，他的转身射门非常突然，因而迪达根本做不出及时的扑救，眼睁睁看着潘迪亚尼几乎随便的一脚，就打入了球门。而在这之前，米兰人甚至已经得到了两个角球一个射门，而这还是拉科鲁尼亚的第一个射门。 里亚索球场里“啊”的一声，震破耳鼓！ 然而，这并未让米兰人感到紧张，甚至都没有让拉科鲁尼亚人兴奋起来，潘迪亚尼只是简单的和球迷挥了挥手，甚至都没有急切的去抱球。 比赛依然在波澜不惊的节奏里慢慢进行，双方互有攻守，相对来说，米兰人的攻击还更加旺盛一些。安坐在椅子上的安切洛蒂尽管表情严肃，但眼神是空洞的，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拉科的18号维克托和19号卢克分外积极的比赛态度，他也没有注意到卡福频繁插上后留下的大片空档。 上个赛季以1500万欧元的身价转会拉科的卢克，这两个赛季总是受伤、生病，为俱乐部没有出战太多，颇为对不起他的身价。相对老而弥坚、一身硬骨头的卡福，卢克面白无须，更像是一个小白脸。 然而今天，“小白脸”受到了巴斯克人的鼓舞，准备不惜一切的兑掉这个世界最强右后卫。 比赛第33分钟，又是卢克冲击卡福，在卡福的冲撞下，他在跑动中匆忙的往门前传了一个极快的球。强壮的卡福没有失位，而且尽可能的进行了骚扰，卢克踉跄中出球也完全没有完成他的预想。然而，卡福的冲击，变幻了球路的同时，也让守门员迪达判断失误，他跨出一步中途拦截，竟然没有碰到球，足球在他身后下滑。而此刻，本场比赛表现积极的贝莱隆正对球门，当迪达错过足球后，贝莱隆轻松跳起。 2:0。 米兰人坐不住了，如果拉科再进一球，凭借客场进球的优势，他们就将被淘汰！ 完全没有准备的米兰人根本想不到拉科居然真能够威胁他们，因而颇有些手脚匆忙的加强了攻势，一贯稳健的皮尔洛甚至在获得了直接任意球后，犯下了没等裁判吹哨就开球的低级错误。 受到鼓舞的拉科鲁尼亚，尤其是他们的守门员莫利纳左扑右挡，将米兰的攻击化于无形。当米兰人疯狂的进攻了十分钟略有疲惫之时，拉科居然又进球了。 这一次又是卢克，又是左路，又是卡福！ 接到中路塞尔吉奥直塞的卢克冲击罚球区，卡福在身旁寸步不离，不断骚扰和逼抢，强壮的卡福将卢克的攻击路线越挤越偏，在距离球门越来越近的同时，射门的范围也越来越小。最后竟然被挤压的仅剩下了不到两米宽阔的空间。这极大的减轻了迪达的防守压力，他甚至为了防备卢克大力的抽射近角而伸出了一条腿。 卢克的眼睛睁的老大，他没注意到另外一侧跑来的潘迪亚尼和维克托，以及身后不远的贝莱隆、罗梅罗，在距离球门不到9米的位置上才起脚打门。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近在咫尺的射门，匆忙的起脚并未按照所有人的预想那样劲射，而是平地起了一个角度极大的向上的高球，近乎挑射！而此刻的迪达已经半卧倒在地上，再想收腿跳起已经来不及了。 3:0！ 卢克张开双臂，从失落的迪达和无声的卡福身边跑过，他瞪着眼，怒吼着，像是一架表情狰狞的滑翔机，自由飞翔在他的里亚索。 第一百七十三节 里亚索奇迹（第四幕：生死一线） 英勇的卢克，用一个几乎不可思议的射门，将不可一世的米兰人踢下了深渊，也踢下了王座！ 这次进球完美体现了他的身价。这45分钟，他完全贯彻了巴斯克人的意志，拼命跑动，不计代价的冲击，终于将卡福的精力、体力消耗一空。当主裁判吹响上半场结束的哨音的时候，球场内除了一如既往几乎就知道“啊啊”叫个不停的拉科球迷之外，所有的记者、俱乐部官员、欧足联官员甚至裁判都是茫然的，就连主客双方的主教练也是茫然的。 这是多么不敢相信的事实！ 从1:4，到3:0，拉科鲁尼亚不仅实现了净胜球上的平衡，更凭借一个客场进球，即将淘汰上届冠军！ 许多人包括米兰人这时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支拉科鲁尼亚没有表面看来那么弱小，因为他们已经在上一轮淘汰了尤文图斯！而尤文图斯恰好是上个赛季欧冠决赛的另外一支球队，甚至他们和ac米兰拼了整整120分钟，最后还是依靠命运的安排在点球大战中输给了这支米兰的。 先淘汰一个亚军，再淘汰一个实力伯仲之间的冠军，很奇怪吗？很奇怪吗？米兰人凭什么骄傲？ 这是进球后，在卢克张开双臂的翱翔中，在他愤怒表情下代表的质问，也是拉科全队向米兰人发出的质问！ 杀了亚军再杀冠军，这才是“巨人杀手”！ 直到此时此刻，大部分应该中立却不由自主的给米兰站台的中国媒体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支球队被西班牙媒体送的外号——“超级拉科”！直到此时此刻，米兰人才想起他们不该去憧憬什么和皇马的欧冠遭遇，而应该正视这支渔港里的小球会。 银河战舰再是豪华，也被眼前的这支球队压制的喘不过气来，西甲还剩寥寥七场，这支小球会领先了第二名令人绝望的11分！ 换言之，拉科才是伊比利亚半岛的最强者！ 意甲最强对西甲最强，怎么就敢轻敌大意？怎么就敢眼里只有第三的皇马而没有第一的拉科？ 而更令人焦灼的是，拉科的那个“国王”，还安然坐在替补席上岿然不动！ 中场的15分钟，双方都是焦虑的。米兰人的焦虑可以理解，他们几乎是慌了手脚。而拉科鲁尼亚也开始了患得患失。比赛前将这90分钟几乎看成了“荣誉之战”，然而突然展现出晋级的曙光时，拉科也开始不知所措。 那毕竟是驰名天下几十年的米兰！他们拥有的攻击力是十分现实的。如果他们下半场打进一球，那么拉科要晋级，就必须打入两球！而他们打入两球，拉科就必须再进三球！那可是拥有几乎全球最好后防线的米兰！ 而上半场的三个进球其实都有一定的偶然性，下半场很难复制。潘迪亚尼突然的摆脱令马尔蒂尼没有防备，快速转身又打入一个技术含量极高，连潘迪亚尼自己都不敢打包票能再次重现的射门。贝莱隆的破门是卢克在被压迫下传中球的意外才导致的迪达失误，而最后卢克的进球的技术含量更高：在快速跑动中，在世界最强右后卫的冲击下，在近乎只有一米宽的射角中，在世界最好的守门员的全神贯注之下，极其冷静的没有丝毫征兆的将地滚球挑起来。 卢克也不敢说能百分百重现。 那么下半场我们面对米兰人必然的疯狂反扑，该怎么办？ 这15分钟，对双方都是生死攸关的15分钟，原本大幅领先几乎没有任何危险的米兰，也走到了生死一线。而原本死定了拉科，逆势而起，也到了生死关头。到底是晋级还是淘汰？安切洛蒂和伊鲁埃塔都在紧张的排兵布阵。 安切洛蒂手里有两张王牌，分别叫因扎吉和鲁伊科斯塔，只不过一个有伤，一个体能不佳；伊鲁埃塔手里也有两张王牌，分别叫弗兰和王艾，只不过身体对抗能力都比较差。 到底该上谁？该怎么上？这不仅是双方主教练焦虑的，也是双方俱乐部焦虑的，更是外界的球迷、媒体甚至远在万里之外，凌晨三四点钟睡不着的中国球迷、媒体所心痒难耐的。 21点13分，双方比赛重开。米兰人果然开始了疯狂的反扑，而这时候伊鲁埃塔充分的比赛准备，终于在上半场的进攻安排成功后，防守一端的威力也显现了出来，皮尔洛几乎叫塞尔吉奥给防守的无计可施。而小帅哥卡卡在老乡、老前辈的毛罗·席尔瓦的关照下，也失去了他最犀利的正面突破的机会。 ac米兰的反击是凶狠的，却也是混乱的。 拉科这边难免进行了一定的收缩，紧张的比赛形势和即将晋级的患得患失，让一向团结温和的拉科队员之间也出现了难得的怒吼：一次贝莱隆在防守中失位，引来了中卫安德拉德的指责。 一贯沉稳、优雅的贝莱隆心中也有些焦急，但面对队友的指责，他并没有吼回去，而且也没有认错。而是面带怪异的微笑，睁大双眼，旁若无人的转身走开。他知道，队友是太紧张了，他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好。 面对米兰的锋线杀手舍普琴科，奈贝特和吼了贝莱隆的安德拉德体现了高度的默契，一个小时的比赛中，用越位陷阱坑了舍瓦五次！每次当舍瓦全神贯注、激情昂扬的试图冲击球门时都不得不半途而废，“乌克兰核弹头”也不可避免的哑火了，甚至还不如托马森的发挥更好。 米兰的攻击急迫而变化万千，拉科鲁尼亚则玩起了以往米兰人擅长的小配合，本应该一边倒的比赛，出现了戏剧性的均势。 也可以说，这场比赛真正的开始，是在下半场。 比赛第60分钟，到了第一个换人的节点。双方教练拿起了手中的王牌。安切洛蒂先用塞尔吉尼奥换下了表现积极但体能下滑的西多夫，随后再叫过因扎吉之后犹豫了一下，在托马森和舍瓦之间，选择了保留更为老板喜爱的舍瓦。 与此同时，伊鲁埃塔也拿起了手中的牌，卢克已经拼死了卡福，并且超额完成了任务，该让他下来休息了，贝莱隆刚刚的防守失误表明他的体能也在危险边缘了，那么换谁下呢？换谁上呢？ 第一百七十四节 里亚索奇迹（第五幕：老将出马） “上王艾，上王艾！”北京中国人民大学阶梯教室里，凌晨三点，窗外夜色茫茫，室内气氛热烈，全体校队成员，听说消息的球迷以及特别受邀而来的许青莲和她的闺蜜都在，面对拉科的换人暂停，许多人不由自主的喊出来。 弗兰和王艾被伊鲁埃塔同时叫起来进行热身，然而在最终，第四官员举起的换人电子牌上，打出的不是13号，而是10号，阶梯教室里不可避免的一阵叹息。 大半夜的不睡觉，特意跟学校申请，好不容易才拿到最好的带电视投影的阶梯教室的钥匙，还不就是为了看到王艾上场？ “为什么不是你男人上？”北京大妞拱了拱许青莲：“那个秃老亮是不是种族歧视？” “我觉得没有吧？什么时候换人，教练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许青莲犹豫着道：“他说巴斯克人对他还不错的。” “那怎么不让他上？还有，那个大眼皮是谁啊，还挂着十号？” “咳。”校队队长在旁边解释：“那个是弗兰·刚萨雷斯，以前的西班牙国脚，拉科老队长，应该是拉科这边看形势领先，要稳一稳吧。” 北京大妞给队长飞了个白眼球，不吭声了，许青莲呵呵一笑。收到这个邀请挺意外的，她虽然对足球并不陌生，但也谈不上多么喜欢，她就是大多数中国球迷的状态：首先看国足，为了国家荣誉而看球，而不是真正的喜欢足球这项运动。前段时间给校队办了点小事儿她也没放在心上，这一次突然收到邀请，左思右想了一番，才在凌晨一点赶到校园。 越来越大的许青莲逐渐意识到，她和王艾较劲的“智力竞赛”其实挺幼稚的，尤其是闺蜜的开导：在你男人最光芒耀眼的时候，你身为正牌女友却总是缺席，小心被乘虚而入！ 虽然许青莲不怎么在意这个所谓的危机，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在王艾身上多倾注一些，说好的一起长大，但两人一年之中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十分之一，今年更少了，总计还没有一个星期。而王艾的球场表现，进球数据以及周边新闻等等，她甚至还不如大多数球迷都知道的多，起码人大校队成员说起“超级拉科”来，每一个队员都如数家珍，而她能说得出来的也就是贝莱隆、巴勃罗、伊鲁埃塔、莫利纳等几个人名而已。 安切洛蒂先打出了两张牌，而伊鲁埃塔只打出了一张，用弗兰替换了卢克，继续死攻左路，死攻卡福。而安切洛蒂却并未注意到这一点，他仍旧坚信卡福与加图索的组合，足以扞卫右路的安全。 下场的卢克接受了里亚索球迷的欢呼，他尚未从激烈的情绪中摆脱出来，略有些不满，和伊鲁埃塔握手后闷闷不乐的到了替补席一屁股坐下，但当他注意到了面前热身的王艾的时候才释然的笑出来：本队的第二射手，不也在打替补吗？相比之下，自己伤愈复出马上就能打一个小时，不错了！ 弗兰上场后并未急于发动进攻，而是增加了控球时间，用他的经验和技术拖延敌我双方的攻击频率，进而不断消耗着米兰人晋级的希望。相形之下，米兰人就越发急切起来，在场边来回跑动的王艾的注视下，卡福插上助攻的频率越来越高，加图索防守的越来越猛。 比赛第67分钟，就在伊鲁埃塔示意第四官员本队第二次换人之际，卡福插上斜传卡卡，在舍瓦和因扎吉的拉扯下，卡卡发现了射门机会，但起脚远射被安德拉德挡下，罗梅罗抢到了第一点，经过塞尔吉奥的中场传递，足球最终落到了弗兰脚下。 卡福飞速的回防，而加图索则凶猛的扑上。然而，老道的弗兰只是用了一个假动作就让加图索扑空甚至控制不住身体而摔倒，弗兰往前带了两步刚调整好，卡福已经回防到位。 见机会难得，弗兰也就直接打门了。尚未完全回防到位的卡福在侧面抬脚，下意识的挡了一下，但这一下并没有碰到足球，足球仍旧按照原来的路线飞行。 但卡福的这一下，却干扰了守门员迪达的视线，影响了迪达的判断，结果虽然最终他仍旧判断正确扑向了远角，却发力不够没赶上，在最终手套碰上足球的时候，没有能够把足球完全拨出去，而是在足球的下沿挡了一下，结果足球经过他的手套变向后，仍旧飞进了球门。 35岁的老将弗兰，在冠军联赛的生死关头，打进了致命的一球！ 如果说卢克的进球，踹翻了米兰人的王座的话，那么弗兰的进球则粉碎了米兰人的希望。 现在的形势是，即便米兰人随后打进一球，双方也要进行加时赛！而刚刚只要米兰人打进一球，他们就可以晋级了。 比赛形势如此快速的急转直下，米兰人甚至完全没有一丁点的防备。安切洛蒂站在场边无意识的嚼着嘴里的口香糖，他的面前是双眼茫然的米兰主力，他的身后是忧心如焚的米兰替补，更远的看台上，受邀与拉科俱乐部坐在一起的加利亚尼则在紧张的思考着如何面对总理先生的怒火。 只有年轻的卡卡还在场上奋力的寻找机会，不断的奔跑和追逐。 弗兰这么快就改写比分，所有人都没想到，在队员们热烈庆祝，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伊鲁埃塔又犹豫了，到底要不要rey上场呢？现在米兰人越打越乱，比赛时间也仅仅剩下了23分钟左右，如果我们安心防守是不是更好？如果这个时候继续加强攻击，对手万一破门了可怎么办？ 这个时间点的任何决策，都可能改变最终的结果，伊鲁埃塔手中的换人名额，重若千斤。 下意识的，伊鲁埃塔扭头看向了身后的观众席。在第一排的遮雨棚下，坐着一整排的贵宾，其中就有老板伦多伊罗、副主席拉蒙以及另外一侧的米兰人。 这么关键的时刻，老板是什么态度呢？ 在伊鲁埃塔的视线里，也在现场摄像机的镜头里，伦多伊罗没有一丝喜色，甚至还有些焦虑和不耐烦。 和伦多伊罗共事多年的伊鲁埃塔瞬间就懂了！ 第一百七十五节 里亚索奇迹（第六幕：死不旋踵） 副主席拉蒙赛前的表态，代表了俱乐部的最终态度：“死也要壮烈！”言外之意，比赛输赢无所谓，一定要给我出一口恶气！所以，赢了不是目的，把米兰人给我们的羞辱报复回去才是目的！ 伊鲁埃塔也是果断干脆的人，老板们的态度深得巴斯克人的好评！于是他拉过了王艾指着场上道：“rey，我们现在进攻是要冒险的，而你是没有防守能力的，所以我派你上场的目的是什么？” “以攻代守？”王艾笑嘻嘻的道。 “也不全是。”伊鲁埃塔严肃的摇头：“我是要你进球，而不仅仅要求你进攻。你要明白，胡安是可以防守的，而你替他上场，如果没有进球，你就白上了。” “太过分了吧。”王艾照例笑呵呵的吐槽。 “不过分！”伊鲁埃塔摇头：“你要记得，这是老板们的意志，也是我们全俱乐部的意志。阿尔贝托、维克托、胡安加上刚刚的弗兰他们已经把米兰人的后防线消耗的差不多了，那群老家伙已经跑不动了，现在只要你轻轻一推，他们就完了！” “所以……”面对已经暂停的比赛和马上就要上场的王艾，伊鲁埃塔握着拳头：“进攻、进攻、进攻！周日的加利西亚大教堂，我们不见不散！” 王艾微笑着点头，在和贝莱隆拥抱之后，一边慢慢走上场，一边整理着大裤衩，拉开、弹回，拉开，弹回……俱乐部的屈辱、球队的意志他感受到了，所以他才要用最好的状态！ 但王艾不知道，他这番故意自我放松的小动作，却被万里之外的许青莲看了个正着，虽然王艾没有猥琐的一边拉裤衩一边低头，但这个动作怎么看都三俗透顶。 人大阶梯教室里原本对13号上场的欢呼也戛然而止，许多校队成员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许青莲的方向：你男朋友的这个动作，到底有什么深刻含义？ 可许青莲哪知道？其实王艾的这个动作就跟穿背带裤玩弄背带一样，是一种自我放松的下意识动作。但许青莲并不知道，她很少看王艾的比赛，根本不知道王艾什么时候开发出了这种动作。 众人烁烁的目光，盯的许青莲脸上发烧，她虽然笑容不变，却偷偷的咬了咬下唇。 “哎呀，好可爱的小男生！”身边，许青莲的闺蜜，北京大妞冲着前面白墙上的画面伸出双手，这才打破了教室里诡异的安静。 等众人都转过视线后，北京大妞才凑近了低声问：“他在干什么？” 许青莲微微撇撇嘴：“穷嘚瑟呗！” 而此刻在北京体育频道的直播间里，大半夜爬起来看欧冠的黄健翔和陶伟也在紧张的分析着比赛，不过他们并不关心王艾的小动作，而是分析起了伊鲁埃塔的换人用意。 谁都看得出来，拉科局面大好，死中得活，而米兰的攻击疯狂而凌乱，这个时候换下了贝莱隆可以理解，毕竟他是攻击型为主，但换上了更加彻底的攻击型的王艾就让人看不懂了，按理说，应该换上防守为主的杜舍尔来加强后场控制，把比分再维持二十分钟就万事大吉了。 再说，前场还有刚刚进球的弗兰和中锋潘迪亚尼以及全场都在积极跑动的维克托，攻击力是足够的。在如此局面领先之际，不去加强防守反而更加坚定的打对攻，这种换人安排，太反常了。 “伊鲁埃塔或者说拉科鲁尼亚这是疯了？”黄健翔和陶伟在解说之余不由得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了这个怪异的念头。 “以攻代守！”两人在解说中纷纷提出了这个观点，然而两人心中是不怎么信服的。足球比赛可不是任性的想当然，现代足球的发展已经有了许多规律可循，在对手疯狂和凌乱的反扑中，基本上所有球队都会选择稳健的加强防守，拖延时间，让对手的疯狂空手而回。 很显然的是，米兰人现在的反扑，只有表面上的凶悍，在皮尔洛被塞尔吉奥看死，舍瓦雄风不在，卡卡被毛罗教做人之际，米兰人即便频繁射门，实际上的威胁都很小。 多年专业解说，碰到这种谜题，两人都是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飞身到里亚索，抓住伊鲁埃塔问个究竟：你到底是想什么呢？万一叫米兰人进球，你就等着全西班牙媒体嘲笑你吧！ 王艾跑上场，他的位置是中路的前腰，左边是弗兰，右边是维克托，前方是大光头潘迪亚尼。而他对位的球员是本场比赛已经一张黄牌在身的皮尔洛，这个位置太舒服了！因为相比起凶悍的加图索，强壮的卡福，无可挑剔的马尔蒂尼，皮尔洛的身高、体重没有明显优势，他的身高是177公分，而王艾也到了175公分，他的体重是68公斤，而王艾的体重是65公斤，更妙的是，一张黄牌并且累积了两张黄牌的皮尔洛，在防守中必然缩手缩脚。 另外，皮尔洛已经踢了一个多小时，而王艾刚刚上场。拉长时间线来看，最近一周，皮尔洛打了两场意甲，一场欧冠，而王艾仅仅在国家队踢了半小时的比赛。 因此，王艾一上场就猛攻皮尔洛！一点也没给这个号称“意大利足球的国王”的球星面子，两个国王狭路相逢，在没有终结之时，也谈不上什么温情脉脉。 两人的第一次接触，就火花四射！微笑的王艾面对一头长发的皮尔洛，脚下极为灵活的盘带，皮尔洛刚要后退，就被王艾以一个牛尾巴从右侧突破！ 里亚索球场立刻响起了欢呼声！ 而皮尔洛也没有放弃，小个子转身快，马上回追，并果断的倒地铲断，破坏了这个拉科超新星的进攻。 16岁的王艾要在这场比赛里回应卡卡在欧洲金童奖竞争上的挑战，25岁的皮尔洛当然不甘心被人踩着上位。在王艾上场的第70分钟到第75分钟，全场乃至全世界的目光，都被他们两人激烈而高频率的对抗所吸引。 第一百七十六节 里亚索奇迹（第七幕：热血屠龙） 王艾与皮尔洛的对抗并未分出胜负，却引得半夜看球的中国球迷一阵一阵的高潮！这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后腰，我们的少年，居然能够和他正面抗衡而不落下风！ 看呐！在皮尔洛的疯狂抢断之下，我们的少年还牢牢控制着球权！ 看呐！在皮尔洛的推挤中，多么漂亮的转身摆脱！ 看呐！多么干脆利索的直塞！皮尔洛倒地都没有碰到！ 在人大阶梯教室里的阵阵欢呼声中，许青莲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看着那个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男朋友”矫健的身影，她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绞在一起。耳边激情的欢呼，电视机里近乎失声的解说，让她第一次从心往外感受到了足球的魅力！也感受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在球场上拥有如何激荡人心的能力！ 怪不得他们非要让我来看球，怪不得那么多人为他欢呼，怪不得足协几乎每周都会转送来那么多的礼物，怪不得，那个康斯坦丝会是那种表情！ 是的，在电视镜头中，一扫而过了在伊鲁埃塔身后不远的康斯坦丝的小脸，恰好被许青莲看到。别人会以为这个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厚外套的姑娘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只有许青莲等少数人才知道，这是被rey俘获的一枚迷妹！ 人们并不清楚的是，场上的王艾此刻有点后悔，实在是皮尔洛太难缠了。如果过几年自己比他强壮还好，或者他再大几岁也好，现在25岁的皮尔洛正是巅峰，脚下极为灵活多变，转身也极快。与其选择他还不如去“欺负”卡福，因为卡福的脚下没这么快！ 面对着激烈喘息的rey，长发被汗水黏在脸上的皮尔洛，心中也一阵阵的庆幸，幸亏自己的身后还有强大的马尔蒂尼，还有精准的内斯塔，屡次为自己补漏！这个小家伙太难对付了，滑的像是一条鱼！他哪那么多的过人盘带动作？ 面对皮尔洛、马尔蒂尼、内斯塔组成的中路防守铁三角，王艾放弃了个人带球突破的尝试，开始坐镇中路，调度全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米兰人越来越焦躁，当时间到了第77分钟之际，安切洛蒂迫不及待的打出了他的第三张换人牌：鲁伊·科斯塔！这个体能只有70分钟的却组织能力超强的前腰，换下了左后卫潘卡罗。安切洛蒂和米兰人孤注一掷。 与此同时，伊鲁埃塔也打出了第三张王牌，他用杜舍尔换下了体能耗尽的塞尔吉奥。由于皮尔洛被王艾骚扰的体能下滑的厉害，因此他的盯防对象是蓄势待发的鲁伊·科斯塔。 至此，双方教练所有的牌都打光了。 上场后的鲁伊科斯塔很快就策动了几次进攻，把米兰混乱的攻击进行了疏理，并呈现出了有条理的迹象。 这么危险的信号，自然被伊鲁埃塔捕捉到了。本场比赛米兰人一次进球也没有，如果在这个时候被鲁伊科斯塔策划成功，那么兴奋起来的米兰人绝不会满足于一个进球，拉科的崩盘，逆转后的被逆转，也并非不可想象！ 比赛第82分钟，卡卡接到鲁伊·科斯塔斜长传，从边路突进，几乎得到了一个单刀的机会，险而又险的被出击的莫利纳神勇的挡出底线。 伊鲁埃塔再也坐不住了，在莫利纳、卡卡等人纠缠裁判之际，他冲着王艾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一眼！ 伟大的rey，你不能光满足于和皮尔洛的个人对抗啊，我要的进球呢？起码射门呢！你要把他们压回去啊！ 王艾冲着巴斯克人嘻嘻一笑，在皮尔洛也不断上前协助鲁伊科斯塔进攻之际，在自己近十分钟都没有个人突破和明显表现之际，进球的机会已经悄然来临。 在米兰最后的不顾一切的挣扎中，正是给他们致命一击的时刻。 主裁判没有听从米兰人的申辩，而米兰人也迅速的结束了投诉，时间越来越少了。 莫利纳发出球门球，足球飞向右路的维克托，维克托随即在和舍甫琴科的对抗中倒地不起，舍瓦拉他他也不起来，拖延比赛时间的目的无比鲜明。 趴在地上的维克托发现主裁判即将跑来的时候才跳起来，迅速发给了回来接应的王艾，王艾直接转身塞给了左路的弗兰，在弗兰大步前冲的同时，也跟着跑向米兰人的罚球区。 大眼皮的弗兰，一边带球一边密切的关注敌我双方队员的位置变化，体能充沛，已经进了一球的弗兰迅速吸引了包括皮尔洛、加图索、马尔蒂尼等人的注意力，在他跑到罚球区前沿，试图横向带球射门的时候，被马尔蒂尼近乎抱摔的动作在身后骚扰。 潘迪亚尼从罚球区里反跑出来接应，加图索赶忙上前纠缠，冷静的弗兰将足球突然向右侧一推，远在边线附近的维克托甩开舍甫琴科上来接应。 就在皮尔洛、内斯塔、马尔蒂尼、加图索以及弗兰、潘迪亚尼等等球员都在等待维克托与舍瓦的对抗结果的时候，一直跟在皮尔洛身旁，既没有接应弗兰，也没有策应潘迪亚尼，处于半脱线状态的王艾突然杀出。 米兰四将这才意外的发现，竟然漏人了！ 抢在维克托接应之前，几乎正对着球门的方向，王艾远射！急速的足球直击右上死角，在里亚索球场的突然尖锐的喧嚣中，应声入网！ 进球后的王艾张开双臂，像卢克、像贝莱隆、像所有拉科球星进球后朴素的飞翔动作一样，奔驰在绿色的里亚索。而策划了这一切的弗兰则弯腰双手拍腿大笑，他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传给维克托，纵横球场二十多年的弗兰早就注意到了rey的阴险，他比所有人更清楚王艾的球风，因为他有更多的坐在替补席上观赛和与rey交流的机会。 从意气风发的4:1后来到里亚索，米兰人再90分钟前万万想不到是这种结果，这巨大的，0:5的比分，让米兰人万难接受，现在这些大牌球星们已经不考虑出线的问题了，一定要进球！ 生死是小，面子是大！ 里亚索球场的声浪逐渐达到了顶峰，双方球员在中场进行着最后的厮杀，防守和进攻的动作都很大。 比赛第88分钟，弗兰又一次带球在米兰罚球区前沿横趟，被加图索铲倒。 然后，王艾几乎在全场球迷的呐喊声中站在了罚球的位置上，面对着马尔蒂尼、皮尔洛、舍甫琴科、鲁伊科斯塔、卡卡组成的钻石人墙，王艾一鼓作气，用一个贝克汉姆式的圆月弯刀，攻破了迪达的十指关！ 6:0！ 当几分钟后，主裁判中止了精疲力竭的米兰人的痛苦后，里亚索球场已经如同沸腾的油锅。 在主看台的贵宾席位的一角，远道而来的加利亚尼痛苦的意识到：米兰王朝的梦想，破灭了。 第一百七十七节 里亚索奇迹（第八幕：八方云动） 03-04欧洲冠军杯八进四的最后一场比赛，西甲排名第一的拉科鲁尼亚，在首场1:4落后的情况下，在主场以6:0横扫上赛季欧冠冠军，本赛季意甲第一的老牌劲旅ac米兰。最终以总比分7:4，继上一轮淘汰了上赛季的欧冠亚军尤文图斯之后，再次淘汰了欧冠冠军，挺进四强！ 当这个比赛结果第一时间传遍欧洲的时候，几乎所有专业球员、教练、解说嘉宾都茫然了，赛前按照他们对比赛的展望，拉科鲁尼亚是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ac米兰的。不论从以往的双方战绩还是从各自的人员配备，更不用说欧冠的比赛经验，怎么看ac米兰都是成色十足的冠军相。而拉科鲁尼亚再怎么在西甲兴风作浪，也是一脸的配角相。 包括现场看球的记者们，他们亲历了这场比赛都说不清楚米兰是怎么输的，也说不清楚拉科是怎么赢的。接到他们传来消息的许多专业足球人士更是疯狂的搜罗这场比赛的相关信息。 而拉科鲁尼亚人则进行了连夜的狂欢，本场比赛的最大功臣卢克赛后连夜接受了本地电台的采访，和他同时到电台直播间的还有赛前发出了“壮烈誓言”的副主席拉蒙。在接受采访中，卢克激动的表示：“这一刻，我真的敢想一想欧洲冠军了！” 第二天欧洲各国的主要媒体纷纷刊载了这条重磅新闻，其中西班牙《马卡报》的通栏大标题是：“卫冕冠军耻辱淘汰，超级拉科惊天逆转”。 法国《队报》的报道是《拉科6:0米兰，淘汰亚军后再次淘汰冠军》，文中对拉科鲁尼亚不乏赞美，对本赛季的欧冠归属进行了展望。 意大利媒体《都灵体育报》则对欧冠历史上的大逆转进行了系统的统计：首回合落后三球而后次回合反超的在历史上并不罕见，总计有16次之多，首回合1比4落后的情况下翻盘或者追平比分后点球淘汰对手的，也有2次；在0比4落后情况下翻盘的，有4次；另外，难度大到无法想象的在首回合0比5或1比5落后的情况下完成翻盘的，竟然也各有3次。所以拉科的逆转没什么了不起…… 而《米兰体育报》则把矛头对准了自承轻敌的安切洛蒂。 就连欧洲的各大博彩公司也纷纷调整了拉科夺冠的赔率。 消息一出，震动欧洲足坛！ 当夜，上赛季转会到拜仁的罗伊·马凯特意打电话回来，挨个给队友祝贺，甚至都打到了王艾的手机上表示祝贺。而许多曾经在拉科鲁尼亚效力的球星，也纷纷露头接受采访，比如贝贝托等人。 而来自欧洲各国的记者也迅速淹没了拉科鲁尼亚寒酸的俱乐部，采访邀约三天也排不完，为此，拉科鲁尼亚被迫的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主教练伊鲁埃塔、场上队长毛罗·席尔瓦、卢克都出席了发布会。王艾本来也接到了邀请，但以上学为由婉言谢绝了。 这个理由很强大！“我要上学”的欧冠射手榜第二名处在拉科鲁尼亚大学的重重保卫之下，记者们只能望洋兴叹。 好在所有人都清楚，这场比赛虽然王艾进了两个球，但最大的功臣和最重要的进球其实是潘迪亚尼、贝莱隆、卢克和弗兰的前四个进球，后来的两个是锦上添花，好看归好看，实用性却没那么强。正是之前的四个进球，将米兰踢下了深渊，而王艾的进球，更多的是是拉科鲁尼亚人不屈意志的体现。 在记者们金钱开道之下，双方俱乐部赛前的恩怨很快就曝光了出来：小渔村的勇者被皇家骑士逼到角落奋起反抗，成就了一段英雄神话。这在崇尚英雄的欧洲被大肆吹捧，甚至连西班牙王室也表示：下一轮欧冠赛事，王室成员将莅临里亚索，亲自给这支英雄的小球会站台！ 王艾躲开了欧洲记者，但躲不开国内的电话，事实上比赛刚结束他就意外的接到了许青莲的祝贺电话，在电话中，王艾才了解到人大对他比赛的支持。如果不是因为他，校队想要半夜进阶梯教室看球？想什么呢？又不是中国世界杯！ 在通话即将结束时，许青莲冷不丁的发现身边不远的校队成员正眼巴巴的看着她，于是一笑，把电话递给了他们，然后王艾就听到了一大群高龄学弟语无伦次的祝贺。 这场比赛就像在欧洲足坛投下了一颗震撼弹，余波不绝。而在万里之外的中国，产生的震动也同样不小。对于拥有广泛球迷的ac米兰，居然能被拉科鲁尼亚打成这样，绝对超出了大多数中国编辑、记者、教练、球员、球迷的想象！ “超级拉科”的名头一跃而起，在中国社会被正式叫响。即便很多人看到心爱的米兰输的这么惨、这么没脾气，心中很是酸涩，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们必须改变对欧洲足坛的认识了。米兰很强，意大利足球很强，但这种几乎不可战胜的强大，只是中国人的认识。在欧洲，在五大联赛，有都是屠龙的勇者。幸好，这支拉科还有我们中国的一员，最年轻最厉害的小王在那里，分享了这次荣誉，亲历了这场比赛。 由此一来，拉科今年夏天的中国之旅，在中国社会的期待感也急剧提升，承办赛事的超越体育收到的广告邀约也如雪片般飞来。 拉科得到的好处还不止这些，一场伟大的胜利，给拉科鲁尼亚带来的知名度上的快速提升，也带来了比赛转播价格、广告价格的增加，就连球员的职业前景也变得光明了起来。比如两年前转会到拉科的卢克，这两年总有伤病所以数据不好看，身价已经缩水了40%。而经过了这场比赛之后，巴塞罗那现任主教练里杰卡尔德在接受《每日体育报》的采访中公开表达了对卢克的欣赏。 当然，连进两球，在欧洲最高赛事上仍旧有超强表现的王艾，也受到了欧洲豪门的关注。 正面击败一支豪门球队，才能赢得豪门的尊重，这一点不论是对俱乐部、对球队、对教练、对球员，都是一样的。正如正面击败了雄心勃勃的切尔西后，摩纳哥主帅德尚才吸引了坐在金山上的阿布的目光，极有可能在下赛季接替拉涅利入主斯坦福桥一样。 第一百七十八节 拯救（一） 等待欧冠大胜的消息热度稍微散去之后，拉科俱乐部开始为下个赛季做起了准备工作，首要的是两个人的续约问题，一个是主教练伊鲁埃塔，一个是13号队员王艾。结果，续约谈判的第一次接触并不怎么顺利。 伊鲁埃塔察觉到了俱乐部窘迫的财政状况和高筑的债台，他不知道下个赛季球队里还有谁能留下，还会引进什么球员。而通过初步接触他得知，俱乐部对下个赛季引进新球员，热情不高。伊鲁埃塔虽然理解俱乐部的穷困现状，也理解甚至钦佩伦多伊罗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但作为主教练而言，没有精兵强将，必然捉襟见肘。 伊鲁埃塔不是温格，伦多伊罗也不见得能给他那么长时间的信任。从执教作风来看，伊鲁埃塔的巴斯克人性格，和队员之间的关系也远不如彬彬有礼的温格教授那么有水平。 所以，伊鲁埃塔暂时并未答应续约，只是说等待欧冠比赛结束之后再谈。俱乐部也不好勉强，毕竟这个理由还是很强大的。欧冠冠军奖金就有好几百万，而由此引发的知名度的几何级攀升，更会带来广告收益方面的十倍以上的增长。起码对拉科是这样。 同样，和王艾的接触也不太顺利。俱乐部的意思是想和王艾签长约。目前拉科俱乐部的所有球员的合同都是6年以上的，包括贝莱隆、卢克、潘迪亚尼等人都是这样，但唯有王艾是一年合同，这就意味着俱乐部不可能通过卖掉王艾来牟利。现在俱乐部肯定没有丧心病狂的卖掉王艾的想法，但未雨绸缪，总会出现要卖的那一天，王艾的身价现在就已经最少是千万欧元，凭借队中的第二号射手，凭借欧冠金靴的有利争夺者的表现，王艾的吸引力对一般俱乐部还好，对豪门的就太大了。 面对这么一笔庞大的可能收益，拉科甚至提出了给王艾一百万欧元的超高签字费作为条件。 但是从王艾的角度来看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现在相比王艾的55万年薪外加25万左右的比赛奖金，王艾给拉科带来的广告收入超过了400万欧元，而下一年度肯定会超过500万。 所以，现在不是俱乐部要签长约的问题，而是王艾需要涨薪的问题。 凭什么贝克汉姆在皇马就是顶薪？连罗纳尔多都没意见？因为人家的薪水相当于是自带的。王艾虽然与贝克汉姆4000万欧元的广告收益和2000万欧元的球衣销售利润比不了，但王艾在拉科队中的商业号召力，现在也是no1！ 为了留住这颗“摇钱树”，俱乐部老板伦多伊罗甚至亲自出马，提出以涨薪来换取长约的新条件。但即便如此也没能说服王艾，尤其是在王艾叫来了施拉普纳的情况下。王艾只是表示自己暂时不考虑离开拉科，会继续效力。但签长约是不可能的。 施拉普纳就不客气了，他直言：“rey的工资是自带的，他要的无非是一个踢球的平台，如果拉科不愿意，有大把的豪门会主动邀请。如果我们和你签了长约，王艾的下一个老板就会付出高昂的转会费，而这笔转会费，在王艾自由加盟的情况下就会变成他的薪水。” 言外之意，现在你们提出签订长约，相当于从王艾的兜里掏钱，从他的未来薪水里掏钱，也是从我的兜里掏钱！ 施拉普纳不同于一般的经纪人，他和王艾的关系深刻而紧密，作为德国一个有些人脉的足球专业人士，他的商业活动能力并不强，对球员工资的依赖性较高。更关键的是，过去他是介绍中国球员到德国踢球的唯一的窗口，杨晨、谢晖、邵佳一只能选择和他签约。而现在，王艾才是中国球员到德国的第一投奔对象，他的作用已经可有可无。所以，他现在是跟着王艾混的，图宾根一系的中国外援，到底选择谁来当经纪人，他是没有话语权的。 最近超越体育公司正在筹建cy公司，也即欧洲超越体育，并准备将两家公司在财务上切割清楚，这倒不是说两家以后自立门户了，主要是防备着国际足联或者欧足联的一些规定。cy体育公司要变成正规的体育综合公司，下属不仅要有自己的俱乐部，还要有经纪公司。而施拉普纳作为王艾一直以来合作愉快、没有太大能耐却也没有太大野心的老臣，正准备第一个加盟。虽然不可避免的会被公司拿走很大一部分收入，但换来的是图宾根青年一系中国球员乃至德国球员的大量合约，总收入不降反增。尤其对于一个已经62岁的老人来说，是个人打拼还是依赖一个强大的公司，选择不言而喻。 对于王艾不签长约的选择，施拉普纳也不仅仅是为了维护王艾的利益，因为他和王艾的合同中规定：王艾的转会费和工资奖金的抽成是一样的，这就意味着王艾不签长约对他也没有利益损失，所以才这么义正辞严。 伦多伊罗面对施拉普纳的指责无可奈何，随即邀请王艾进行单独谈话，在谈话中他坦诚，拉科俱乐部的财政状况已经无法坚持下去了，算上球员、球场、俱乐部固定资产，总计才两亿欧元的俱乐部，背负的债务就达到了15亿，而球员的价值是浮动的，很难确定的，尤其是一些年长的球员，每年的价值都在缩水，这也就意味着拉科俱乐部的总资产不断的缩小。只是碍于体育运动的特殊性，加上西甲的资格，才在评估中勉强达到两亿。 俱乐部说起来5000万的资产好像不少，但都是固定资产，比如里亚索球场就值8000万欧元，所以现在俱乐部的流动资金除了能给球员开工资之外，已经寥寥无几。俱乐部的财政收入主要来源于广告、转播、门票、纪念品这四块，其中门票占了40%。而近年来拉科渔业的寒冬，让球迷们买票的能力下降，俱乐部的球票收入直线下滑。作为加利西亚地区的代表性俱乐部，首要的广告收益肯定来自于本地商人，地区的经济寒冬也就意味着俱乐部的广告收入的下降。 内外交困的伦多伊罗坦诚：“俱乐部要进行年轻化了。” 王艾明白，伦多伊罗这位自幼就立志当一个出色的俱乐部管理者，并且已经干了16年，一手把拉科鲁尼亚这支小球队带到了当今的局面的伟大主席，已经撑不下去了。所谓“年轻化”，其实就是卖掉当家球星换取俱乐部的财政平衡的好听的说法，换言之，“超级拉科”在即将登顶的最光鲜耀眼的时刻，其实正在走向了末日。 第一百七十九节 拯救（二） 面对伦多伊罗难得的坦诚，王艾沉默了很久。他深知今天的竞技体育或者说足球运动，离不开商业的支持，职业足球其实就是商业足球，就跟流行音乐其实是商业音乐是一个道理。伦多伊罗是个伟大的主席，是个经营有度，充满热情和理想的人，也是个对竞技体育规则有很深认识的人。但唯一的问题是，他年龄大了，对商业足球的时代潮流看不清楚。 拉科鲁尼亚近十年来创造的辉煌，没有换取多少广告收入方面的增长，起码与拉科的成绩并不匹配。问题就在于伦多伊罗的经营思路仍旧是传统的纯粹的竞技体育的思路：靠成绩拉动。而现代商业足球的规则是：靠成绩拉动，同时还要靠话题度和口碑拉动！ 现代足球运动的发展，是两条腿走路，而伦多伊罗是一条腿走路。因此拉科空有伟大的成绩和史诗般的征程，却没有换取足够的经济收入，俱乐部的财政一直都是贫困的，从而不得不把目光盯在了球员合同上。拜仁俱乐部之所以嘲讽拉科“只能呆在小渔港里”，原因就在于拉科与马凯的超长合同，不但让拜仁付出了2700万欧元的转会费，还额外付出了2000万欧元的赔偿金。 拜仁有钱，那掏的也是肉疼！恼火的拜仁嘲讽的既是拉科的“穷”，也是拉科经营思路的落伍。 如果没有“威望号”事件带来的经济影响，相信伦多伊罗还能勉力支撑下去，像他过去十几年一样，带给“超级拉科”更长的寿命以至于把拉科带成真正的豪门。然而，发生的事情无法逆转，小城脆弱的经济状况本身就让成为豪门的道路无比坎坷。 相形之下，王艾的图宾根青年虽然名气、成绩、联赛水平都不如拉科，但经济状况却比拉科好多了。不仅是因为巴登州是全德国最富裕的地区，还在于王艾从建立之初就注重商业足球文化的培育，注重俱乐部的自我造血。他给白广海、罗彤亮、张永海、陈洋等人的个人技术特点的发展建议，也不仅是为了这些球员个人的发展，也是为了给俱乐部带来超高的话题度。现在在德乙，图宾根青年不仅是成绩最好的，也是话题性最高的，甚至超过了中下游的德甲球队。表现在广告收入上，一些赞助商宁可选择德乙的图宾根，也不去选择老实本分，不吸引眼球的一般德甲球队。 因此，除了早期兴建狮子球场时，王艾从家里拿了一笔钱之外，以后再未给图宾根使用过一块人民币，哪怕不算上卖掉白广海的意外之财也是如此，每年都有大笔的进账。这才是王艾敢随意点头接纳郑智这位中国足球先生的原因。图宾根俱乐部的球员收入为德甲球员的三分之一，比如说厄齐尔和默特萨克这两名顶薪球员，年薪是25万欧元，一年的比赛奖金也能达到25万欧元，总收入超过了王艾的一半，而比赛压力却远远少于王艾。这已经远远超过一般的二级联赛为顶级联赛球员五分之一收入的水平。 同样是俱乐部老板的王艾很理解伦多伊罗的处境和拉科的困境，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该是一种什么态度？ 直接买下拉科，当然最方便，问题是，王艾没这么多钱！尽管王艾是目前中国最成功的足球明星，也是年收入最多的足球明星甚至可以说是收入最高的运动员，但仍旧买不起拉科！按照时文君的计算，今年王艾的总收入能够达到1500万欧元以上，如果国家队的亚洲杯、国奥队的奥运会顺利的话，这笔钱会猛增到2500万欧元以上，也就是说，王艾在继2002年广告收入7千万人民币，2003年1亿1千万人民币之后，2004年将达到2亿5千万人民币。 从这个角度来说，王艾是真正践行了当下商业足球的理念，他的总收入中，工资收入甚至不超过5%，比最成功的足球明星贝克汉姆还夸张。 虽然2500万欧元的年收入好像和拉科俱乐部的5000万欧元的真实价值相差不多，咬咬牙攒两年就行，但问题是足球俱乐部的购买可不仅仅是核算固定资产，还有无形资产，这个价格怎么也得达到8000万欧元。 而且王艾的收入中他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也没那么多，比如时文君已经预定了15亿！她的“笨蛋助学基金”准备正式进入四川。而四川是个人口大省，人口比辽宁多三倍，每年高三毕业生上不起大学的，也远比辽宁省的人多！这意味着刚刚进入四川的笨蛋食品公司的营收根本撑不起来这个大缺口，必须王艾来往里填补。哪怕笨蛋基金目前管理越来越严格，但距离自我造血还早着呢。 另外欧洲部分的1000万欧元收入，王艾至少要拿出500万欧元去做公益。在欧洲时间长了，王艾深知，欧洲人的红眼病一点都不轻，尤其是对外人。中国小商人在意大利、在西班牙、在法国都曾经遭到不公平待遇，为什么？ 如果是个一年赚个几十万欧元普通球员还好说，但像王艾这么成功的足球明星，就难保有人跳出来说三道四。而且王艾不仅是他自己的发展，他还要牵引中国球员在五大联赛的发展格局，甚至承担一部分国家的形象“代言”工作，这都不容许他的名声出问题，否则就牵连太广。 以前也没有中国球员达到王艾目前的高度，所以未来会遭遇到什么，王艾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这就必须未雨绸缪。做公益，是最好的后手，是堵人嘴巴、防范攻讦的手段。 这么一算，王艾就剩500万欧元可以自由支配。虽然有这么大一笔钱，已经足够个人活的飞起了，可是距离拉科的8000万估值，还差的远，想要拯救超级拉科，这点钱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至于跟家里要钱？嗯，家里拿八个亿出来不费劲，北方造纸也好，超越娱乐也罢，都轻而易举。但问题是，王艾张不开嘴。 这些年王艾花钱的本领水涨船高。在国内的时候，顶多买点好吃好喝好玩的，一年也花不了几千块钱，结果这一出国就不是他了。 2000年，王艾用200万人民币收购德国第四级联赛的图宾根青年，2001年投资一亿五千万修建狮子球场，2002年捐资一亿助学，2003年斥资5亿人民币收购中国顶级联赛俱乐部辽宁超越。2004年，至少八个亿收购西甲冠军拉科鲁尼亚……2005年，按照王艾的习惯，至少还要掏八个亿修建新球场…… 王艾都不用问就知道他妈会怎么怼他：你见一个爱一个就算了，你还走到哪买到哪啊？ 第一百八十节 拯救（三） 家里有钱，也不能像王艾这么花。别人踢球是赚钱的，王艾踢球是赔钱的。别人踢一辈子也是个安心快乐的球员，王艾踢两年就把自己变成了操心受累的老板。别人踢球是打工，王艾踢球是篡权，走到哪都要把俱乐部变成自己的。那么有一天王艾要去了曼联、皇马、大巴黎……王斌、艾小青一定会从梦中惊醒的。 但王艾是真心喜欢拉科鲁尼亚，而且从理智上来看，拉科鲁尼亚也可能是王艾的中国足球海外布局的重要一环。图宾根青年给中国球员一个登陆欧洲的码头，但要维持这个码头的良性运转，也即吞吐量要大，就不能升级，只能维持在低级联赛里边才不会被人反感。那么，王艾就缺一个顶级联赛的俱乐部，这是进一步推动中国球员在欧洲发展更好，接受进一步锻炼的必要渠道。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白广海和罗彤亮，如果没有王艾在身边身体力行的带动，他们也不会有如今这么高的成就。随着王艾的离开，哪怕图宾根继续坚持严格管理，总结推广相应的管理办法，也没法和王艾在队的时候相比，而且成材率也不可避免的降低。 另外，拉科鲁尼亚还具有图宾根不具备的特殊气质：胜不骄败不馁，朴素的自律精神、高尚的职业道德，这恰恰也是中国球员所缺乏的。 相形之下，图宾根青年更像一个无忧无虑，尽情展示自己的幼儿园，拉科鲁尼亚才是真正的战壕和堡垒，到拉科才能经受最严格的考验，而经过了拉科的锤炼，才能真正承担起推动中国足球进步的重任。就像白广海，他在去了多特蒙德并仍旧有高光表现后，才被中国足坛正式接纳，被视为国家队的当家主力。而在图宾根玩的再好，也只能说很有潜力，很有希望，或者说还得真真正正的去在国家队竞争上岗。 在伦多伊罗甚至透露了下个赛季将要卖掉的三名球员的名字的诚意下，王艾开始正式考虑拯救“超级拉科”。哪怕家里不支持，买不下来，那就想别的办法！为了爱，也值得！ 当下双方都确认，在欧冠和西甲剩下的比赛中，努力夺冠就是眼下最好的办法，虽然顶不住长远，但过一时算一时。 在介绍伦多伊罗夏天去图宾根考察商业模式，并再次确认自己下赛季不会离开之后，双方的接触暂时告一段落。 三天后，王艾随队客场挑战比利亚雷尔，结果凭借特里斯坦和维克托的进球，拉科鲁尼亚2:0轻松取胜。值得一提的是，这场比赛的观众席上，还有一支完整的足球队：由阿里哈恩率领的中国国家足球队。 由于王艾的存在，中国国字号这几年的海外拉练，基本是跟着王艾走的。王艾在图宾根，国少、国青、国奥都去过，王艾到拉科，国奥、国家队也相继前来。实在是中国足球在欧洲的人脉少的可怜，没人介绍，人家不理你，或者抡起大棒子砸你。这方面，即便外事机构出面，效果也不大。人家欧洲俱乐部，不敢惹你中国外交官是不错，但也不至于怕你。 回到拉科鲁尼亚，俱乐部正式接待了中国国家队的来访，请吃饭、带参观，双方球员交流都是必要环节。在王艾的撮合下，双方还互相参观了对方的训练和比赛准备。由于拉科夏天就要到中国捞金，所以迎接国家队也算热情。伊鲁埃塔也出面和阿里哈恩教练组进行了交流。 现在的伊鲁埃塔，远比阿里哈恩的名气大。作为主教练，带出来一只西甲冠军，足以称为“着名教头”了，而阿里哈恩的“着名教头”几乎就是吹出来的。所以，中国国家队也好，教练组也罢，在拉科鲁尼亚表现的很谦逊，甚至都没敢提打友谊赛。 骄傲的郝海东、暴躁的李玮锋等人都表现的相当平易近人。 王艾在国家队，已经是事实上的“第一前锋”、“死亡拯救者”，可王艾这样的球员在拉科鲁尼亚，至少有三四个，贝莱隆、特里斯坦、潘迪亚尼、卢克、维克托乃至于弗兰！单个进球效率也许不如王艾，但整体发挥的作用远高于现在的王艾。更不用提奈贝特、安德拉德、罗梅罗、毛罗席尔瓦、巴勃罗、莫利纳、塞尔吉奥等等绝对主力了，他们才是塑造“超级拉科”的基本盘。 所以，王艾不张狂，中国国家队的好汉们也牛不起来。 中国国家队谦逊的态度，让拉科鲁尼亚人很满意，因此双方的交流很顺畅，在国家队提出和拉科b队打一场友谊赛的时候，俱乐部很痛快的答应了，伊鲁埃塔甚至百忙之中抽空观看了比赛。 经过上一场和ac米兰的生死战，尤其是赛后一同赶赴加利西亚大教堂之后，球队内的气氛很好，王艾和伊鲁埃塔的关系也变得更加融洽。要不然，骄傲的巴斯克人也不至于这么好说话。 除了俱乐部的宴请之外，王艾还个人宴请了国家队的队友们。 虽然并不常见面，但王艾和队友们的互动并不少，更有互相支持的历史。比如王艾和人干仗时，郝海东等人仗义执言，比如国家队表现不佳，被媒体批评时，王艾也站出来维护队友。 从比利亚雷尔回来后，王艾当导游，带着国家队乐乐呵呵的在小城转了半天，还特意到海滩看了看。虽然还是早春，但南欧的拉科，已经有不少比基尼美女晒太阳了。 在这座淳朴的小城，大家很是放松了几天。同时国家队上下也震撼于王艾在这里的巨大影响力。如时不时就从路边冲出来的球迷和不断接到的小礼物，如街边广告牌上的大幅肖像等等。 中国国家队会在拉科鲁尼亚一周时间，把这次西班牙拉练的重点也放在了拉科。王艾陪了国家队两天，尽到了地主之谊之后，就准备15号去德黑兰为国奥助战。 但13号这天晚上，王艾悄悄来到了国家队入驻的酒店。 第一百八十一节 拯救（四） 安琦洗澡出来，发现同一个房间的郝海东不见了，以为他是和谁聊天去了，也没在意。事实上郝海东确实是和人聊天去了，但不是公开的，和他一同出现在酒店另外一个新开的房间里的，还有李玮锋，以及王艾。 “什么事儿啊小王，还搞的挺神秘？”郝海东晃着手机，里边刚收到王艾的短信：“别出声，出来到401房间”。一头雾水的还有李玮锋，大头已经洗完了澡正准备睡觉，收到王艾这么奇怪的相约不敢怠慢，因此是穿着睡衣跑出来的，一坐下，领口就松开了，露出了两块胸大肌和八块腹肌，瞅着跟大流氓似的。 “你猜？”王艾笑嘻嘻的道。 “嘶，你大半夜的逗你郝哥玩儿呢？快说，没事儿我就回去睡觉了。” 王艾眨眨眼，表情严肃了起来：“郝哥，想不想留洋？” 这个问题，王艾在面对中国球员时，几乎百试百灵！老郝也不例外！只不过老郝比一般人多了一点矜持…… “真的？”老郝瞪大双眼！ 王艾点头，老郝惊喜了一下又皱眉道：“我已经34了，还有人要我？如果是赞助商运作的，我还可以理解，嗯，替我完成了心愿嘛，再说我也可以借机学习当教练，但你说的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 “下赛季，拉科要换不少人，需要有新的替补。”王艾言简意赅的道。 “看上我了？”老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王艾点点头：“先试训。” 老郝一皱眉，不耐烦的一摆手：“我不试训！” 李玮锋在旁边瞅着干着急，还不敢插话。 王艾沉默的盯着老郝，半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来拉科，也是通过了试训的。” “笑话！你……”老郝说了半截话，手指着王艾接不下去，只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非得试训？” “郝哥，这就是中国足球不如欧洲足球的地方，欧洲职业化近百年形成的规矩，你说有没有道理？”王艾顿了顿，诚恳的道：“郝哥，我知道你的水平、也知道你的能力，拉科可能也看出来了，但规矩就是规矩，你不能超脱在规矩之外，无规矩不成方圆，欧洲人虽然可能没这句话，但一定有这种认识。” “再说，你不是不相信你自己的实力吧？只要你拿出认真的态度来，通过试训还是一句话的事儿？拉科的试训可没有yoyo体测那套东西，你的体能是完全没问题的。” 郝海东挑了挑眉，没吭声。想了半天才道：“小王，你这人情，我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你，哥也会永远都记得，但是，我已经34了，我都准备当教练了。” “服老了？”王艾刺激老郝。 不料，老郝不上当，点点头：“老了就是老了，该转行就转行，这是自然规律。” “也放弃在世界扬名的梦想了？放弃自己的天赋了？”王艾继续刺激老郝。 这种老家伙，你要不把他的精神头给激励出来，他就缩下去了，很多老将不一定是踢不动，而是踢了太多年，心生厌倦了。要是不把他的精神头给催出来，即便到了拉科，也打不出来。 老郝挤着脸上的褶子，他知道小王在激他，可当教练是理智的选择，也是多年的设想，但是到五大联赛踢球更是多年的梦想！ 王艾不给老郝犹豫的机会，继续道：“我记得三浦知良比你还大三岁，现在还是j联赛的当家主力。一个球队可以有25名球员，却只会有三四个教练，都去当教练，哪那么多岗位？再说，你真的愿意放弃绿茵场，放弃自己展示球技的机会去当教练？郝哥，作为一个成年人你应该清楚，不是成功的球员都能变成成功的教练的。相比陌生的教练生涯，你的球员身份更熟悉，更成功，你现在在还能踢得动的情况下就去选择当教练，那是因为你过去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更高的舞台、更大的挑战来了，你还准备放弃你的长处重头开始吗？” 老郝凝视着王艾，做着艰难的抉择，好半天才沉声道：“能保证我上场机会？” “明年拉科将继续在西甲、国王杯、欧冠赛事上三线齐发，你说有没有机会？主力一时不行，替补总可以，那时就看你的表现了。今天就我们哥仨，我也不怕说点过头的，郝哥你可别忘了，我可在这！”王艾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虽然在争取你上场机会上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的助攻能力，你应该了解。” “……让我再想想。” 王艾摇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老郝乐了，只好把话说透：“小王，其实我本人没什么可说的了，别说是西甲，就是西乙有机会我也来，但不是一直没机会吗？现在我必须先和俱乐部商量这事儿，需要两个俱乐部协商这事儿，对不对？” 王艾点点头：“我个人没什么可说的，但问题是我了解你，不代表俱乐部也了解你，如果你迟疑，或者大连那边狮子大张口什么的，这事儿闹不好就黄了。还是那句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不可能第二次跟俱乐部介绍你。而你的年龄已经没有优势了，如果你能变成第二个三浦知良，那么在拉科长期打替补，个别赛事当主力是可以的。但这样的机会，恐怕也只有这一次。” 老郝严肃的点头。 王艾又道：“我没指望郝哥你还能陪我在国家队多久，毕竟我们年龄差了快二十岁。但我觉得作为中国最有天赋的一代运动员，就埋没在中国足坛太可惜了，怎么也得在欧洲走一遭，在顶级联赛上踢几场。你郝哥在国内早已经称王称霸，可在欧洲，你还是个新人，在最激烈、最顶级的赛事上，还没有你这一号人物。日后你退役了，说自己当初如何如何，谁信你？至于年龄，除了三浦知良之外，我们队现在起码就有好几个人比你大。毛罗·席尔瓦，巴西1994年世界杯主力，后腰。他就不说了，防守球员职业寿命长。但上一场欧冠，击碎了ac米兰最后晋级希望的老队长弗兰，也比你大！” “你还好意思服老么？” 第一百八十二节 拯救（五） 王艾在这一点上，就像一般的中国人一样，一旦自己成功了，一定会想方设法帮助自己的亲戚、朋友也走上成功的道路。正如杨晨、谢晖、邵佳一一脉相连，正如范志毅、孙继海、李铁、李玮锋的英超之旅。 在拉科鲁尼亚的深夜密谈中，面对王艾诚恳的劝说和触手可及的西甲机会，老郝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明天就给俱乐部打电话，这事儿肯定能成。至于转会费请你转告拉科，我为大连效力多年，已经老了，大连肯定能放我，而且我基本可以保证，零转会费！当然，给点面子，给个十块八块的意思意思就好。” 说到这，老郝轻松的道：“其实我知道你们俱乐部很穷，瞅你们那个破办公室！” 王艾摇头笑了笑，拉科是真正的勤俭持家，不该花的一分都不花。 老郝虽然答应了，但王艾还是有些心绪难平。 说起来也是令人感伤，作为国内最好的球员，最强的前锋，这位老将年轻时候也是有留洋机会的，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正因为能力强，他反而出不去。因为国家队依赖他，足协不同意。联赛需要他，俱乐部也不同意，任凭他怎么蹦跶也没用，就这么死死的被拦在国内。当初在八一队他挣的是死工资，为了转会他不惜罢赛来威胁才得以成行，可敢罢联赛，敢罢国家队赛事吗？ 由于没有接受最强赛事的激励和磨砺，没有经过最强球星的对抗和刺激，他的个人成长也无形中被拉低了，看看阿里代伊的进球效率，再看看他的。从天赋上看，他比阿里代伊更好，更有特点，但成就上却差的多，所谓的“亚洲第一前锋”，也是吹嘘的成分更多。 现在是他职业生涯的末期了，国家队也好，俱乐部也罢，尽管他还是主力，但谁都知道是“夕阳红”了，或者残酷一点说，不论是国家也好、俱乐部也罢，早已经在培养他的接班人了，这样一来，反而留洋的事情露出了曙光。 从这名老将的经历来看，中国足球的“近视眼”是代代相传！从阻拦球员留洋，到后来的归化政策，都是这种“我死之后不管洪水滔天”的思想体现。宁可要眼巴前这么点好处，也不愿意去培养一个世界级的球员。宁可要一大帮说着不着四六的“普通话”，没事表白一下对中国的爱，没在中国成长，不了解中国的文化，完全是为了钱来效力的黑人、白人、香蕉人去冒充中国队，也不肯老老实实的去搞平民球场，推动平民足球运动发展。 国家队可不是地方队，虽然都追求竞技成绩，但目的不一样！国家队不是为了钱而踢比赛，而是为了国家形象、文化含义，社会凝聚力、民族自信心而踢比赛。提出归化主张，不管谁提的，都是执教无能的掩饰，管理无方的推诿！ “中国”这两个字，从来不仅是一个户口本，更是一种文化信仰！所谓“夷狄入华夏者、华夏；华夏入夷狄者、夷狄！”建国时候那一批外国专家，是真正的喜欢中国的，放弃外国豪华的物质生活来到中国的。归化球员爱中国？你信？归化球员为了理想来中国，你信？ 虽然我们向往世界大同，但血统、国家、文化之别仍旧不可忽视。如果具有中国人血统，或者干脆是国内的俄罗斯族等白人球员，都没什么可说的，但如果单纯就是为了成绩而搞归化，那和雇佣军有什么区别？我们13亿中国人，无能到了这个地步，必须雇佣外人来替我们撑面子了吗？那外人踢的再好，我们有代入感吗？那能代表我们就不是“东亚病夫”了吗？那是代表我们这个民族是体魄强健，已经更高更快更强了吗？那不是中国人的中国队，你就拿了世界杯，也休想得到中国人的喝彩！ “诶诶，想什么呢？”老郝拍了一把王艾：“说完了我的事儿，是不是该把大头的事儿也说说了？你总不是半夜把他拎出来就让他看着眼馋的吧？” 王艾笑着摇摇头，冲着已经忍耐半天的李玮锋道：“李哥，我记得你前年去了英超？怎么样？” 李玮锋愣了下，苦涩的摇摇头：“我是和李铁一起去的埃弗顿，但我是后卫，当时埃弗顿后卫很强，我没有机会表现。而且主教练说我位置感不好，这个我也承认，我的位置感以前确实没注意，加上我当时腰伤犯了，所以呆了不到一年就回来了。” 王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孙继海也是第二次留洋才成功的，和你差不多，第一次留洋失败后，回国痛定思痛，很是进行了一番自我提升，既然你认识到了你的问题，而且我在国家队比赛中发现你的位置感很好，所以我觉得你的第二次留洋机会成熟了，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准备好了。” “大头”连点：“好了，我的伤早就好了，位置感方面我也强化了不少。” 王艾略有些犹豫：“你的身高在英超的后卫中可能比较普通，但是在身高偏矮的西班牙，应该是可以的。但其实最理想的状态是从二级联赛打起，慢慢适应，一下让你在拉科……毕竟你和老郝不一样，他可以甘心替补，而你这个年纪如果始终替补就耽误了成长。” 李玮锋见苗头不对，咬了咬牙：“小王，我知道白广海和罗彤亮他们俩的事儿，你相信我，我在刻苦训练方面不比他们差，这样，我到了拉科以后，我天天跟着你练，我们还可以对着练，正好我是防守你是进攻，怎么样？你带着我，我慢慢适应，实在不行我先去西乙的队，什么时候你觉得我行了，我再上来！” 王艾咧嘴一乐：“妥了，就这么办！” “大头”愣了下，下意识的摸着“大头”……可能上套了！ “对了！”王艾想起来一件事儿，叮嘱道：“有件事我私下跟你说你别外传，老郝的事儿比较简单，凭他的面子，大连队应该不会怎么卡，但你不一样。你的队友郑智，很可能下个赛季去图宾根，再加上你也要走，可能对深圳队的冲击比较大，我不知道深圳队会是什么态度。” </br> </br> 第一百八十三节 拯救（六） “什么时候的事儿？”李玮锋大吃一惊。 “前不久，现在应该双方刚接触。哦对了，你别怪郑智，我叮嘱他的不行外传，万一俱乐部不同意这事儿黄了，影响不好。” “我知道。”李玮锋点点头：“俱乐部对我们俩都不错，朱指导对我们也不错，原想着我一个人走了，对俱乐部有影响也没那么大，但我们俩都走了……” 王艾没说话，静静的看着纠结的李玮锋，他虽然钦佩李玮锋这种“讲义气”的品格，却无法赞同作为职业球员的态度。很明显，深圳俱乐部已经快撑不下去了，早放人也是放，晚放人也是放。打工者去为资本家“讲义气”，那么只能是自我麻痹，人家不会跟你讲义气。只是对夺冠尚且有野心的主教练朱广沪可能不大高兴。 不过，王艾无所谓，有他撑着老阿里，朱广沪有没有机会接掌国家队可就两说了。阿里汉恩如果不犯低级错误，怎么也不会那么快就下课。 李玮锋没纠结多久，抬起头：“小王，深圳对我真不错，今年夺冠形势还挺好，我是真想留一个冠军给俱乐部的。”说到这，李玮锋摇摇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许我走了，给俱乐部留一笔钱，更重要。” 王艾点点头，李玮锋正值当打之年，肯定不能像老郝似的近乎自由转会，转会费是肯定要有的，但也不会太高。中国球员近年来转会欧洲，有个杠杆：国家队主力的，就是一百万英镑上下浮动。曾经的国家队主力，五十万以下。除此之外，就是十万八万的标准。 李玮锋转会的价格，也不会超过一百万。虽然谈判中对方可能会提出二百万的报价，比照孙继海，但谁都知道，孙继海在国家队是绝对主力，而李玮锋还达不到孙继海的重要性。 至于其他事项，王艾暂时并没有多谈，在得到了两人的态度后就回去报信了，这次可不是王艾自作主张，在拉科，也轮不到王艾说话算，实在是伦多伊罗突发奇想的：既然王艾可以，那么其他的中国球员可不可以？关键是：便宜啊！ 如果光卖人不买人，是难以留下主教练伊鲁埃塔的，那么，我买了人，你是不是能对付对付？再说，买的这俩也是你说不错的？ 经过伦多伊罗的沟通，伊鲁埃塔也点头了，反正花不了几个钱，买来试试呗？明年比赛还有那么多，拉科队中也不是没有全年一场比赛都没机会踢的板凳球员，像这两个中国人一样有实力还便宜，那是最好了。 关于老郝的傲慢懒散和李玮锋的冲动易怒，王艾不打算现在就想办法，虽然他们比自己大、资格老，但是在拉科，王艾才是老大！这一点谁来也是如此。所以只要他们来了，以后的相处过程中，可以慢慢调整。 这次关于他们俩的转会，王艾就是搭个桥，利用自己的身份和他们本人先沟通，事后必定要走俱乐部沟通的路子，王艾也不打算多插手，反正在这两人本人非常向往的情况下，谈判不会有多少阻碍。因为他们很清楚王艾在这个城市，在这个球队的影响力。老郝不用担心没有人搭理自己，不用担心没人给自己喂球，而李玮锋也不用担心无法融入球队。 再说，即便不转会到豪门，能一直留在拉科，那也是不错的！西甲之上，又没有西超，能有机会和罗纳尔多、齐达内、菲戈、劳尔等人过招……已经很可以了！别的不说，自己的广告代言肯定要涨一截。 当然对于困难，他们也想到了，这两位在国家队的新老大哥级人物，到了拉科鲁尼亚，面对强势无比的小王，必须重新适应。好在老郝年龄大，有点服老，李玮锋还没有成长为“球霸”。 另外，小王不是个苛刻的人，应该比较好混吧？据说白广海成名后抢了他好几个广告代言，他也没急眼，换一般人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带着复杂的思绪，两人谁也没告诉，继续留在国家队的西班牙拉练的队列里，而随着他们的越洋电话，大连实德、深圳科健两家俱乐部也高速的运转了起来，很快就和拉科俱乐部前往中国的副主席拉蒙进行了接触。 拉蒙到大连的时候，王艾还委托黄欣代表超越体育进行了接待。 这些事情王艾已经放在了一边，他明知道这件事情，不论是郝海东的首次出国还是李玮锋的二进宫，不论是名声正响亮的拉科的招揽，还是王艾他在其中的作用，必定会引来国内媒体的轩然大波。但他已经顾不上了，因为在赶赴德黑兰之前，王斌、艾小青竟然来到了拉科鲁尼亚！ 爸妈来了，王艾吓的捂住嘴：这是不是我动心收购拉科被他们心灵感应到了？要不怎么来的这么快？王艾只好暂时缓一缓去德黑兰的行程，专门迎接两位“大人”的到来。 “不用管我们，我们正在全球旅行！”王斌一见面就给王艾吃了定心丸。 “你们这么有空？” “嗯，年龄大了，要注意休息。”36岁的王斌“苍老”的缓缓颔首。 艾小青懒得理睬休假途中心情大好的丈夫，上来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听说你又闯祸了？” 王艾摸不着头脑：“你说哪一次？” “还哪一次？” 王斌、艾小青到底什么目的，王艾也没搞清楚，反正带着爹妈跟带着国家队差不多，该走的流程都差不多，参观俱乐部、参观球场，就是多加了一项参观学校。 当然，他们两口子的到来，也吸引了俱乐部的注意，虽然他们的外在很低调，但每人都带着两名保卫，伦多伊罗都没有专门保卫。所以一见面，伦多伊罗就感觉到这两位在中国，恐怕不是小商人。 除了俱乐部，王斌、艾小青两口子还在家里见到了畏畏缩缩的康斯坦丝。 小姑娘心里头是崩溃的：为什么你亲近的人，你的中国女友，你的德国女友还有你的父母，都是这么凶巴巴的？ 你的家庭，好可怕！ 第一百八十四节 为了胜利（一） 对于儿子的“多情”，艾小青已经没办法了，正如王斌所说，少年慕艾，本就天经地义。儿子没做出过格的事儿，就很不错了。总有漂亮姑娘在身边，那只能证明自家儿子的优秀和吸引力。至于最后怎么选，身为东北人很洒脱的表示：爱咋咋地！ 你个博士都处理不了，我们俩高中生更想不明白。 两口子对康斯坦丝到没什么偏见，小姑娘躲躲闪闪的样子，一看就是食草动物，带了许青莲快六年了，太知道这个干女儿是什么性子了，那姑娘的心里头可是藏着一头猛兽。 与许青莲相比，雷奥妮、时文君、乃至这个康斯坦丝，全都不是对手，如果她们敢挑战的话。 两口子甚至给康斯坦丝送了一份礼物，感谢她对自家儿子的照顾，内中未尝没带着一点调戏儿子和看好戏的恶趣味：看你们几个小人互相斗来斗去的，平添无数生活乐趣！ 当然他们也是相信有儿子居中策应，斗争也是有尺度的，他们更相信许青莲的大局观：很显然，对于王艾的身边人，聪明的许青莲不会采用激烈的手段，那只会引来王艾的反感。 按照计划，两口子还将在西班牙停留一段时间，可能比国家队停留的时间还长。度假么，一家人难得的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休闲，尤其是常年不见儿子的两口子来说。 暂时告别了父母和国家队队友，王艾在15号这天飞赴德黑兰与国奥汇合。然而在上飞机之前，王艾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刘建宏专门打来的。两人在王艾登机前说了很久，王艾聊的很入神，眉头皱的很紧，严竹、赵丹两人只好一前一后带着王艾往前走。 从马德里德黑兰其实不远，但却需要12个小时，比马德里到北京时间还长，主要是伊朗和欧洲国家的人员往来不多，所以直航航班较少，王艾走的急，只能转机到多哈再去德黑兰。 王艾这个电话说到一半就不得不挂上了，而在这一道上，王艾都是闷闷不乐，既没有开玩笑，也没怎么睡觉。下飞机后已经是德黑兰15号的清晨，王艾又把电话拨给了刘建宏，重新确认了一些事。 “什么事儿啊，看你这么严肃？”赵丹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哦，到也没什么。”王艾摇摇头：“这不是出现形势大好嘛，八月份的雅典奥运会是体育频道的大餐，他们这些球迷主持人很关心国奥的前途，生怕出点问题，所以就给我发了个警报。多亏他们是主持人啊，耳目灵通，要不然我还真没注意到。” 赵丹还想问，被严竹拉了一把，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本职工作不能忘了。今天来伊朗是客场作战，小组里能去雅典的就只有一个球队，说是生死之敌过分了点，但要说多么和平友好，那也别想。而且，伊朗队也向来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主儿。 机场外，国奥队的助理教练王建英已经到了，招呼三人上了一辆中巴车，这是临时租来专门接送王艾、曲波这样的海外球员的。上一场在武汉，中国队干脆利落的3:1击败伊朗，伊朗队的出线形势已经很不好了，因为他们之前在德黑兰的主场比赛中输给了韩国。现在这个小组里头，中国队三战全胜，位列第一，韩国一负两胜，位列第二，伊朗两负一胜，位列第三，马来西亚三战皆负，已经出局。 可这一场，如果伊朗再输给中国队，那就彻底告别雅典了。所以垂死挣扎之下，不能小瞧。再说，伊朗本身实力也不比中国队差，是兼具脚下技术和身体优势的强队，主场作战之下，什么都可能发生。 昨天本小组的第七场比赛结束了，韩国3:0击败毫无斗志的马来西亚，紧紧追赶中国，压制伊朗。如果中国队这场赢了，那么不仅伊朗也紧随马来西亚被淘汰，韩国的机会也渺茫了不少。所以，对这场比赛，韩国和伊朗都希望中国输。 但这并不是王艾和刘建宏电话交谈的内容，甚至都不是王艾现在最关心的。在车上，王艾也没心思欣赏德黑兰的景色，也没怎么和王建英聊天，颇有些心事重重，等到了中国国奥驻地才好了不少。 曲波、杜威这两大台柱子在门口迎接，王艾走上去笑道：“杜哥，听说你受伤了，这场能上不？” 杜威腼腆的笑了笑：“能不上最好不上。训练的时候出点意外，幸亏我还闪了一下，要不然都没法来。” 曲波补充道：“脚都亮着的，跟猪蹄似的。如果不是非他不可，尽量还是不让他上，把伤养好，要不然容易变成老伤。” “我知道了。”王艾认真的点头，他知道这两位迎接自己的意思，只要中国队能保持对伊朗的优势，能保持强大的压迫力，杜威就可以不上场。 现在的曲波，对受伤问题格外敏感，在图宾根半疗养的上个赛季，他可是跟着超越康复医疗的专家没少了学习，甚至都动心思去拿医生当第二职业，只是文化水平太低才不得不放弃。但就认识高度来说，曲波现在算是国奥队的助理队医！ “沈指导呢？”王艾一边将一个装满西班牙特产的行李包推给曲波，让他帮着分发给队友，一边问起了沈祥福。 “楼上小会议室，正研究比赛录像。”杜威翻出一包西班牙蛋糕，边吃边道：“你不用每次都给我们带礼物，也不少钱的。” 曲波从他手里抢过来，也吃了一块：“也没见你少吃。” 王艾笑了笑没解释，到了楼上，沈祥福果然一个人正在看伊朗队的比赛，边看边翻自己的笔记本，写写画画的。 “小王回来啦？来，坐，等我记完了这段。” 十分钟后，沈祥福抬头，满面春风：“挺好的？你的欧冠比赛我看了，真带劲！” 王艾勉强笑笑，端详着老沈：“沈指导，我们得谈谈。” 第一百八十五节 为了胜利（二） 老沈楞了下，颇为疑惑的看向王艾。好像，好像王艾这么认真还是两人第一次合作的两年前，嗯，那次大吵一架！ 老沈自我审视了一下，自己最近没做错什么呀，球队成绩也不错，而且两人就球队发展、队伍训练、队医等等方面可以说取得了高度共识。 “小王，有事儿？”老沈试探的问。 王艾默然点了点头，想了想才开口道：“沈指导，我知道你不容易。” “嗯？”老沈摸着锃亮的脑门子不明所以，突然夸我，这不是好现象啊。 “如果我们易地而处，我肯定没法像您处理的这么面面俱到。”王艾比划着自己和老沈，同时还晃着脑袋：“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国奥队，最好的出现形势，起码是近十几年来最好的形势，从国青开始到国奥，你带队一直是中国足球的希望。可这如果是职业化改革之前还没什么，这职业化的金山银海一来……” 王艾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件国青队衣：“这身儿衣服可就老值钱了。” 沈祥福笑了笑，没吭声。 王艾起身倒了两杯茶，坐下后悠然道：“据我所知，咱们这支队伍组建四年来，尤其是02年你辅助米卢那段时期，前前后后进来了好几十人，穿过这身衣服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些人来了一趟就再没出现过，我还听说有两个在荷兰和英国的低级别赛事里的也来过？” 沈祥福鼻子里“嗯”了一声。 “只要来过这么一趟，回去就可号称也是超白金一代了，上场机会肯定会增加，转会的费用也会增加，工资也会增加，这里里外外的，就这一身衣服，我说它至少值五十万，不算夸张吧？” 老沈见王艾越说越露骨，无奈的道：“人家就是来混个资历，来一趟就走，比赛肯定没有他们，也不影响什么，反正集训名单么，三十人是它，四十人也是它。” “要不怎么说我佩服你呢？”王艾语气轻佻的道：“事儿给办了，人情领下了，还不耽误正事儿，上级领导、主力替补乃至混资历的都没话说，您这八面玲珑的劲儿，呵呵。” 见老沈脸都黑了，王艾又往回收了收：“但不得不说，您这大局观还是有的，立场还是稳的，事儿也摆的明白的，没拿球队成绩做买卖。这就意味着不管将来怎么样，你都没犯错，没人能揪你的毛病。” 老沈脸色好看了点，但怎么听都带着一股讽刺的味儿，错了错牙：“从刚开始你就没把自己当小孩，我也没把你当小孩，我不信你没看明白这里边的事儿。” 王艾点头：“我看明白了，您算是好样的，也算是负责的，咱足协一把手现在也算是好样的，负责的，大事儿不糊涂。虽然说我换位思考，我肯定做不来你这事儿，但我也算是理解。体制内么，不能把自己活成孤家寡人，该照顾的总要照顾。” 老沈点点头，这还像句人话。 “可是啊，沈指导，有个问题你没想到。”王艾话锋一转：“第一，哦，咱们先说轻点的。第一，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作为主教练，你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你作为成年人，你有亲人、子女、领导、朋友、队友等等复杂的人际关系需要处理，这本来就占用了你很多精力。虽然在备战期间，那些都不重要了，你的精力主要是用在比赛准备当中，但你不能否认，这些烂事，一定程度上消耗了你的精力。比如，你说集训名单三十人、四十人都行，但你总不能扩充到一百人吧？总有上限吧？这里边仍旧有一个供应不足的问题，谁可以来镀金？谁不能来？谁介绍的必须得来？谁介绍的可来可不来？这是不是需要你反复衡量？甚至跟人打听这人是谁介绍来的，什么关系的，然后综合盘算？完了一些关系你是不是不得不亲自处理？告诉人家这期没有名额了，下期再说？你敢说这些事你没处理过？对你的精力没有影响？” 老沈不吭声。 “我知道，最猖獗的时候是你上调国家队，孙指导、王指导看家的时候，凭他们俩的身板，也只能大开方便之门。你在的时候不怎么严重，但对你精力的牵扯你不能否认吧？咱们第一场比赛对韩国那场，你的安排和之前热身赛没有任何变化，结果全被看穿，这是不是准备不足？如果没有这些破事，你是不是不会犯那样的错误？”王艾说到这摇摇头：“沈指导，咱比赛虽然赢了，但这里边怎么回事儿，我相信你一定会进行反思，但你有没有反思了这方面的事儿？” 没等老沈说话，王艾一拍巴掌：“这方面我就说到这儿，相信你会有办法，毕竟镀金的快车道，无数人想上车，要说做到完全铁面无私，那得阎副主席来当主教练，你肯定扛不住，我听说年大帅都出面了，这话先搁到这，咱以后再说，现在说点着急的。” 老沈轻轻呼了口气，点点头：“你说吧，我听着。” “关于球队团结问题。在这方面，我们俩聊过很多，我们各自想各自的办法，你的办法是依靠老队员，确保球队骨架完整的同时，要求新队员依附上去。这么做没什么错，毕竟老队员更默契。我的办法是用我来压制他们，把他们之间的经济收入的鸿沟抹平，促进他们团结。” 老沈点头：“嗯，从实践来看，还不错。” 王艾摇头：“好像是不错，其实还不够。有个问题我一直也没注意到，那就是咱们队员的心态问题，尤其是新老队员之间。这就和我刚才说的第一点联系上了。由于你们教练组拿这身儿衣服做人情做的太多，造成了咱们的老队员对新队员的歧视。不管是不是来镀金的，一律被看做是镀金来的。不管是不是有能力，一律被看做是来沾光的。曲波、杜威、张耀坤、徐亮他们是第一代真正的主力，超白金一代的名头也是他们闯出来的。我说句到家的话，你们当初默默无闻的时候，谁看得起你们？国青队衣？我不说一毛不值吧，顶多也就千八百块，对不对？” “可后来，就他妈不一样了。”老沈难得的说了句脏话。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足球之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br> </br> 第一百八十六节 为了胜利（三） “以前我认为新老队员之间的矛盾主要是经济收入方面的差距，没有共同语言，所以我的办法是将他们压迫成‘统一战线’，但我也只是看到了一少部分。我相信，所有没参加2000年亚青赛的后来者，尤其是2001年世青赛你们创出名头之后的后来者，恐怕都会面临老队员的质疑，毕竟，江山是他们打下来的。当初辛辛苦苦拼下来的光荣，就要无偿的给他人分享。那些人什么也没干，却偏偏能来混好处。”王艾说到这晃晃脑袋：“换我我也不爽！凭什么呀，老子开创的局面，你来沾光，你给我什么好处了？你要有本事也行，什么能耐没有，就上来死皮赖脸的跟在我屁股后面捡便宜，我能给你好脸子看？” 老沈见王艾说的有趣，一笑：“理是这么个理，我实话说，我心里也不舒服，当初曲波、杜威他们训练的很苦。那时候你还在踢亚少赛，咱们没什么关联，上上下下也不懂，就知道一个劲埋头可劲练，好不容易打出来一个好局面。可后来就这样了，我也是烦的不行，但也没办法。” “其实我觉得老队员们的心态也是有道理的。”王艾琢磨着道：“超白金一代是中国足球近年来最响亮的名头，也是一个光荣的集体的代号。这其中有很大的含金量，那么多人来镀金不就是看透了这一点吗？但问题是他们的水平不够，镀金肯定会拉低超白金一代的含金量，事实上确实会造成这批老队员各方面收入的减少，比如记者采访带来的曝光率，比如广告商的选择，比如上场机会，比如因为水平不够的人导致外界评价的降低等等。虽然他们可能没琢磨我这么透，但他们做的也没什么错。” 王艾说到这晃晃脑袋：“这些都发生过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就不提了。毕竟到了现在这个阶段，谁也不敢在奥运会名单上玩花活，那就不是受贿而是卖国。但现在的问题是，咱们老队员思想上并没有改过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歧视新队员。” “有吗？”沈祥福茫然的道。 王艾一扬脖子：“你别问我消息渠道！我只能告诉你，不是任何一个队友和我说的！事实上要说他们早就说了，不至于我现在才知道。” 老沈一琢磨也是这个理，也没纠结；“你继续说。” “这世界上，能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江山拱手让人的，顶多是自己的儿子。老球员开创出来了好局面，新球员来了飞黄腾达，肯定要出问题。如果说你们教练组过去没怎么拿这事儿做人情，来的都是有水平的，这个问题还不严重，但是前前后后来了几十个水货，你就别怪老队员给你一概而论，开地图炮。”王艾坦然道：“我说实话，我相信我来的时候，他们肯定不会有什么想法，因为那时候我是世界杯银靴，他们也不敢有想法。但是如果我是2001年加入的呢？他们肯定也得排斥我，甚至我年龄小，这个问题会更严重。” “我真没发现。”老沈皱着眉头。 “那是因为你够横！”王艾断然道：“你沈指导脾气虽然好，但也不是没脾气，管理球队更是铁腕，老队员不敢说怕你，但敬畏你是肯定有的，谁也不敢当你面整事儿。所以当你看到的时候，他们说说笑笑，当你转身的时候，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各玩各的。” “现在咱马上要面临和伊朗的生死战，输一场就会出变数，四个出一个，还有韩国这样的强队，我们只有全胜才稳妥。打完这场之后，下个月在长沙咱们还得和韩国打一场。这么严峻的比赛局势，咱们队里还分帮分派的，您不觉得这是个隐患吗？”王艾说到这，缓了缓气又道：“再说，咱们就出线了，这个问题也不会消失，反而可能更严重。如果没出线，老队员的辉煌到此为止，也就没什么可说的，如果出线了，他们会怎么想：好么，原本带着你们飞就不错了，这次你们居然都跟着大爷我混进奥运会了！” “沈指导！”王艾看着严肃的站起来不断踱步的沈祥福：“我的理想绝不会满足于奥运会一轮游！没有任何突破，不能比前辈们更进一步，那有什么意思？可这个问题不解决肯定不行，现在他们就互相不说话了，那到了奥运会他们还不得打起来啊？那我们好不容易到了这个最高舞台，就是为了把最大的丢人现眼送给全世界呗？同样是去奥运会，王皓他们就少拿一块金牌都心疼，就算输，我们呢？就为了去叫人揍的满脸开花啊？反正这次去雅典如果跟上一回一样叫人说是“最没出息”什么，我肯定是受不了！起码以后我就算告别乒乓中心、水上中心、冬季中心、篮球中心、射击中心什么一大堆了，没脸去！太磕碜！叫人说两句，我以后都没脸出门儿！” 老沈看王艾还要说，摆摆手：“你说的有点夸张，但我承认你说的对，你先别说话，让我琢磨琢磨。” 说完了也不管王艾，自己一个人在屋里拉磨，半天了坐下后刷刷开始写，写完了又想，想了半天又写，王艾都不耐烦了，老沈才放下笔：“你当我是你啊！想怎么说怎么说，想说什么说什么？我这个国奥教练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说错一句话都要负责任。行了，你现在跟我走。” “干啥啊？” 老沈整整身上的训练服，大步流星走出小会议室：“开会！” 沈祥福突然宣布开会，他的两个助手还有队员们虽然没什么意见，也不敢有意见，但是心中是疑惑的，这开的什么会？战术准备会？昨天不是开过了，按照计划今天上午该训练才是？ 人们一排排的来到大会议室坐好，按照王艾的习惯，现在国字号，起码国奥已经改变了台上台下的会议模式，而是改为了圆桌会议，没有圆桌，也不设台上，而是都坐在平地上，起码拉近双方的距离。只有领导来了，才是台上台下模式。 见弟子们到齐了，老沈背着手原地转了两圈：“过去我们总说，万里长征，这只是第一步。但对于我们这支队伍来说，万里长征，我们已经过了雪山草地。前面就是吴起镇了，马上就要迎来最后的胜利。但我们是不是能够真的胜利？现在还不好说。” “而且。”老沈目光如炬：“出线了，还有更高的奥运会，这是我的梦想，也是你们的梦想。这个梦是美梦还是恶梦？就在于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也许你们满怀信心，毕竟我们现在这支国奥和过去的国奥可不一样了，起码现在我们有曲波、宗磊、王艾三人在欧洲踢比赛。但前景真的这么乐观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足球之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br> </br> 第一百八十七节 为了胜利（四） “不，我其实现在反而有点悲观，我生怕有一天醒来，所有的报纸都在批评我们，所有人都在指责我们。这种情况会不会出现？我必须告诉你们，很大几率会出现！过去那么多国家队、国奥队，每一个主教练都有和我一样的梦想，每一批球员都不比你们差，但其中只有两个人、两支队伍笑到了最后！”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表情都肃穆起来。 沈祥福望着窗外很久才转身过来：“别看我们赢了三场球，可只要输一场就完蛋。现在可是生死关头啊。所以，我们不能松懈，反而要更强，我们要凝聚所有力量，我们要发挥出每一个人的全部力量，主力要尽力踢比赛，替补要努力训练，帮助主力有更好的状态。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对得起祖国和人民的期盼，我们才能对得起我们过去几年的辛苦。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这是一辈子唯一的一次奥运会的机会，没了，可就没了！所以，我要求你们现在，重新审视你们自己，审视你们的队友。在这里，我必须告诉你们，过去我们是有很多来镀金的，但是今天这个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是凭借实力来的，没有一个人是我沈祥福做人情换来的！” 被沈祥福一语揭破，许多老队员低头不敢看他。 “我们相处了四年，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平时是抹不开面子给一些人行了方便，但在大赛上，我哪一次玩忽职守了？在奥运会这种名单上，谁敢玩花活儿？我敢吗？我沈祥福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孙成耀、王建英两人更清楚这里边的烂事儿，想劝又不敢。 “我不是批评你们，我是要告诫你们，前方是无上的荣誉，也是刀山火海。我们现在每一个人都必须手拉手的团结在一起，不能有任何隔膜！我们现在就这么二十来人，多一个也没有，你们想要，奥委会也不批准，浪费任何一个人的力量都是对我们自己的犯罪。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能不能去上奥运会，能有什么样的表现，会和你们整个职业生涯挂在一起。你们以后能不能继续踢比赛、能不能进国家队，能不能去欧洲，你们的年收入是十万、一百万还是一千万，就看接下来这小半年儿！” 老沈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差不多了，而且有点太激动，突然顿足一挥手：“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我相信你们也都听懂了，到这个时候了，我也不能说让你们谁回家。你们要是就不听我的，我也舍不得把你们怎么着。行了，我就说到这，下面让王艾和你们说！老孙、老王，咱们撤！” 说完，沈祥福一扭身，带着孙成耀和王建英就跑了。 然后，会议室里众队员大眼瞪小眼，然后一起扭头看王艾……王艾就尴尬了！这老沈明显是不知道怎么具体开口劝老队员接纳新队员才甩锅的。也是，这么短时间就想弥合彼此的分歧和矛盾，谁也做不到。 可他这一跑，临走还说让王艾接着说，这就是换谁也会下意识的认为：告密者，王艾也！ 这老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前面说的慷慨激昂的，我居然都信了，原来是挖坑呢！这大坑深不见底，闹不好我会成为国奥公敌！ “好吧，说两句！”王艾尽管没准备，但也不怯场，再说，老沈这个黑锅扣的太结实，根本躲不过去。 站起身的王艾冲着赵旭日道：“去！上门外看看有人偷听没，没人就回来把门锁上。” 这活儿，赵旭日也算轻车熟路了，也没跟王艾贫嘴，刚来老沈一通讲话，把他吓的不轻，赶紧过去开门、关门、上锁。 “下面我要说的话，你们不准外传，另外，今天沈指导说的话，也不准外传。还有，你们必须管好自己的嘴，还有家里人的嘴，如果有谁不听话，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你在国字号的生涯，结束了！不仅是国奥，还有国家队！” 王艾的这番话说的很不合理，因为他既不是国奥队长，也不是国家队长，更管不着以后谁入选国字号，但他就这么说了，队友们也没反对。 “刚才沈指导的话，说的非常透彻了，我们在奥运会上，乃至在这个小组，都不敢说是最强的。你们世青赛是16强，按照我们中国足球的年龄越大，成绩越差的规律，这届奥运会我们按实力来说，也就是32强，可惜总共才16个队，所以我们肯定是最弱的。但足球比赛的成绩不是看绝对的强弱，还要看队伍是不是团结。荷兰人从来都是强队，但一次冠军也拿不到，就是因为他们不团结，整天的互相打架，互相场上不给传球。我们这么一支最弱小的球队要想创造足以令你们后半辈子为之骄傲的成绩，除了团结没有别的路可走。” “我在这也不怕说句大话，去雅典不是我的目标，奥运会足球冠军敢说比欧洲冠军杯冠军更强吗？影响更大吗？不敢吧，那我马上就要踢欧冠半决赛的人了，我能看得起一个奥运参赛资格吗？我告诉你们，我的目标不是一轮游，不是小组出线，而是拿牌儿！” 王艾一言出口，队友们的表情立刻生动起来！热切的互相看看，又一起看王艾。 “拉科鲁尼亚和我们国奥的情况差不多，真算球员价值，捆一起也不到皇马的五分之一，那为什么我们是冠军呢？这个赛季，我们和皇马四场比赛，一场没输，还赢了他们三场，为什么？团结！在拉科鲁尼亚，我就是新人，但是我们团结一起，共同奋战。没这个，我们走不到今天。。你们也都到过拉科，你们应该知道我没骗你们。” “预选赛我来了，奥运会我要参加还要拿牌，但我自己做不到，我需要你们，需要团结的你们。现在的你、我、他，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是小米加步枪的解放军，面对飞机大炮坦克的国民党，我们就得排除杂念、上下一心！现在我对你们承诺，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接下来的比赛，只要你们任何人有机会，我就给你们助攻，谁的机会好，就给谁球，我绝对不分远近，公平一致！那么你们呢？做好准备了吗？” 在球场上一向无私的王艾望着众队友，“杜哥，你做好准备了吗？” 杜威严肃的站起来，环顾队友们：“我支持小王，我也做好准备了，你们大家考验我。” “曲哥？” 曲波站起来，点点头：“我也一样，除了比赛胜利，我什么也不想。” “张哥？” 张耀坤站起来点头：“我也是，不说假话，胜利就是一切。” 队友们依次被王艾点名，各自站起来，相继表态，千言万语汇成了声音最强的一句话：为了胜利！ </br> </br> 第一百八十八节 为了胜利（五） 15号晚上训练归来，王艾照例去健身房加练，正做着深蹲的时候，没想到沈祥福进来了，拍了拍王艾的肩膀笑眯眯的道：“白天讲的不错。” “嗯？”王艾立刻瞪起眼睛：“这么快就有人泄密？这还了得！你告诉我是谁？” “呵呵。”老沈春风得意：“你不会以为我真就放心你胡说吧？” “哦？”王艾眯起眼睛：“你窃听？我真后悔为什么没骂你两句！” 沈祥福抱着肩膀：“现在骂，当面骂，更过瘾。” 王艾翻翻白眼：“你还是先琢磨巩固好这个气氛吧。光凭我的一句话和大家热血激情的表态，只能保证在比赛中会一切正常，但彼此的矛盾和生疏不会马上化解，你得趁热打铁！” 老沈点头：“放心吧，我们已经有计划了，这场比赛打完，放假回来之后，我会安排新老队员结对子单练，攻击和防守结对子。” “这还差不多。”王艾开心了。 论前瞻眼光，老沈可能囿于自己的角色和阅历，有一些看不到的地方，但若论球队管理，千头万绪的日常事务，将正确的理论变为实践，王艾就远远不如了。听到沈祥福已经有了相应计划，王艾才真正放心。 在老沈讲话，王艾拔高，教练组巩固形成的昂扬气氛当中，16号，雅典奥运亚洲区预选赛a组的第八场比赛，也是本轮最关键的一场强者对话的比赛，在德黑兰阿扎迪体育场正式拉开了帷幕。 上半场比赛乏善可陈，尽管双方打了个1:1，然而场边的许多记者们的甚至涌起了“丑陋的比赛”的结论。因为双方的比赛中，问题都很明显。中国队的问题是进攻无力，攻击组织配合混乱，缺乏变化，地面配合难以有效威胁伊朗队球门。而高空球方面又因为杜威的意外受伤，不论前后场，攻防能力都直线下滑。伊朗队的问题是阵容变化太大，一口气换了五名首发球员，球队配合频繁出状况。 中国队的进球是依靠大量的高空球，最后由胡兆军顶进一个，伊朗队则利用安琦的一次失误，打空门得手。 上半场前半个小时伊朗队配合不默契，给中国队提供了不少机会，但后十五分钟，伊朗队的配合渐渐有了起色。 不过，中国记者、远道而来的中国球迷以及中方教练组并没有慌张，一个是从整体的场上攻防情况来看，中国队仍旧领先于伊朗队，哪怕存在不少问题。二是现在中国队出线形势比较好，所以没那么紧张。 更关键的是，人人都知道，我们还有两名大将在场下看热闹！而这两位下半场肯定不能再坐着了。 15分钟后，沈祥福果然把后手用了出来，13号王艾上，顶替唯一的前锋，也是中锋陆峰，没过几分钟，沈祥福又连续打出了第二张牌，曲波上，顶替阎嵩。 这一下，不光现场中国球迷一阵骚动，中国记者翘首以盼，阿扎迪体育场的伊朗球队也是一阵骚动，实在是王艾的名气太大了，赛前伊朗媒体就连篇累牍的炒作。哪怕中国队被换下场的这两位也很期盼。 而这两位国奥队中最大牌的球星也没有让球迷失望，刚一上场，就联手给了大家一个惊喜！比赛第55分钟，就在曲波上场第二分钟，第一次打中锋的王艾就挤着对手的3号巴克里接到边卫曹阳的一次高空长传，在空中王艾甚至灵活的半转身，将一个本应该顶到脚下或者顶回去的球点到了侧面空档，而这时候曲波正大步奔来，没停球、没调整，凌空抽射。 经过这两年在德国的修养和全面调整，曲波早已经不是烤鱼片、排骨队了，和白广海一样，都变成了肌肉发达的壮汉。所以这一脚力量极大，势不可挡，根本没给对方守门员任何任何反应的机会，连扑救动作都没做出来。 坐在教练席上的老沈一跃而起，太漂亮了！不管新队员、老队员，都站起来热烈鼓掌。作为“超白金一代”的箭头人物，曲波这几年的病情严重影响了国奥队的攻击力，变得非常依赖定位球和头球，一旦对手做出了针对性布置，国奥的攻击就会变得非常难看。而随着曲波的健康复出，老沈和教练组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起码在进攻方面就不会那么窘迫了。 “老曲，漂亮！”王艾跑过去和曲波击掌祝贺。 曲波拍拍王艾的头：“你还真能打中锋？在德国你怎么没打呢？” “那时候我才多高？世界上有1米6的中锋吗？”王艾搂着曲波的肩膀，一边说一边比划着，非常开心的往回走。 人人知道曲波的价值，王艾身在国奥队中，更清楚曲波的重要性。中国队的攻击向来都是“一高一快”模式的，国奥中曲波就是那个“快”，杜威或者陆峰等人就是那个“高”。而随着这柄快刀变得迟钝，“高”的处境就一下子恶劣起来。曲波的复出带来的是中国队整体攻击的多元化，选择余地大多了，这也有利于王艾的发挥。 这种判断很快就变成了现实。距离上一个进球不到五分钟，伊朗国奥队的一次进攻被张宝峰化解后，中国队打反击，曲波和孙祥在右边路快速连续配合，甩开对手后腰球员的阻截后，单兵突进。过去的曲波是一辆装甲车，现在的曲波起码是“五对负重轮”了！ 伊朗队如临大敌，被迫将后防线不多的兵力向横冲直撞的曲波倾斜，而王艾此刻也早已经从中圈附近高速跑到了前锋线上，面对曲波的逼近，他没有上前接应而是拉开了距离，向后点移动。曲波带球突击中抬头四顾，突然贼溜溜的把球传了出去。 这球有点高，有点飘，王艾在跑动中双腿用力，拔地而起，他跳起的高度非常惊人，以至于球传到的时候，他被迫躬身低头才能碰到。足球重重的砸在球门线上，反弹入网。 兴奋的王艾冲向场边，依次和队友们拥抱，老沈惊喜的抓着王艾的球衣：“真能打中锋？我其实就是让你吸引火力……” 王艾一把推开坏心眼的老沈，中锋陆峰凑在王艾耳边：“跳高了吧？” 王艾哈哈大笑，拍着陆峰的胸脯：“可不是咋滴！我可不像你那么有经验，我就是瞎蹦！老曲给这球太飘，我生怕蹦低了碰不到。” </br> </br> 第一百八十九节 为了胜利（六） “曲波王艾”的威慑力显而易见，上场五分钟，两人就联手打入两球。对于曲波的“快”，伊朗人还有些防备，但王艾的头球才是让他们备感错愕和沮丧的，王艾既从未打过中锋，也根本不是以头球见长的。之前王艾在职业队、国家队等各种队伍里已经打进了二百多个进球，只有一个头球。 这谁能防备？ 对于王艾突然展现出来的头球能力，国奥队员信心大振，随后连续给王艾传高空球。王艾也没让队友失望，连续抢到第一点，他的弹跳非常好，但可惜的是，连续两次好机会，都被他顶高了。 “你就这水平？我还以为你真会头球了！话说你和老白一个队两年多，你就没学学？” 王艾又一次浪费了头球破门的良机后，曲波插着腰指责王艾。 王艾摸着脑袋气愤的道：“给我地面球啊，我啥时候说我擅长头球了？我是博士知不知道，万一把这脑袋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行行行，王大博士，我们下面给你地面球，你要还进不去，我看你还怎么说！” 曲波和王艾俩人的互相讥讽，让队友们看的十分开心，也让老沈倍感欣慰！这两大弟子是他手头最强的攻击牌，从2001年王艾首次应征加入国家队，和葡萄牙打热身赛的时候，就显现出了这两名小将组合的威力。后来曲波去图宾根，老沈还琢磨着国奥以后主打他们俩的锋线组合呢，哪怕变阵也在所不惜！可惜曲波的病十分麻烦，一直都没好，这两年始终都没参加国奥的训练和比赛，老沈是等着盼着，一直到今天。好在国奥最强的锋线组合，终于赶在奥运会之前赶上末班车了。 至于俩人的掐架，老沈才不在乎，曲波和王艾有多好他太清楚了，哪有一家俱乐部花高价、用高薪请队员来疗养的？俩人要不是好，能做到这样？这样的大赛中还能轻松的胡扯，足见俩人都没把对手当回事儿，心态十分放松。 可也是，一个已经都踢进欧冠半决赛了，另一个拿到过德国杯、联盟杯了，还能看得起“区区”的伊朗国奥队？什么伊朗国奥最大球星迪维纳基亚了，这俩人就敢插着腰问一句：你谁？ 由于“曲王”二人的发威，伊朗队的出线希望已经非常渺茫了，然而向来对中国队有心理优势的伊朗并不甘心，而且中国队后防没了杜威也是有漏洞的，随后伊朗队就发起了垂死的反扑。 王艾孤零零都被扔在了伊朗半场，没人理，伊朗后卫不理他，中国队中场忙着防守。 王艾左顾右看，好空旷！扭头，遥遥的和伊朗守门员拉赫马蒂对眼儿。 “敢看不起我！”王艾愤怒了，抓住机会刚启动，“嘟！”哨声响起，越位！再跑，“嘟！”，又越位！ “我说你会不会踢球，知道什么叫‘越位’吗，要不我给你讲讲？”曲波再次冲着王艾指指点点。 王艾摸了摸脸，他娘的！以前净打边前卫、前腰了，处在攻击的第二线，遇到越位问题的时候很少，这前锋可就不一样了，上一场欧冠中，奈贝特、安德拉德俩人联手把舍瓦坑的欲仙欲死。 “来，老曲，咱俩换位置！我就不信了！”王艾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这会儿你也别跟我讲怎么注意反越位，我记不住，记住了也没用，身体反应太快，等以后再说，快点！” 曲波犹豫了一下：“沈指导没说……” “你管他！”王艾瞥了一眼场边抱肩膀的老沈：“要不你拽他上来踢，要不你就听我的，反正你打过前锋，我最熟悉的还是前卫，快点，开球了，说好了啊。” 王艾说完也不顾曲波怎么想，直接跑到了左边前卫的位置上，再一左右看，诶妈！还是家乡好！ 曲波看老沈没表示反对，就开开心心的打前锋了。至于反越位的问题，对于一个以速度见长的前锋而言，太熟悉了，一年至少得掉这坑里几十次，傻子也练出来了。 下半场第23分钟，伊朗队获得一个前场任意球，发到中路后，国奥队后防线严重依赖杜威的空中阻截的问题再次显现，张宝峰压根就没想起来跳起来争顶，结果被对手轻而易举的顶进。直到被进球了，他才懊恼的一拍脑袋，他原来一直都是抢第二点的。 伊朗队受到进球的鼓舞，更加凶猛的冲击中国队，尤其是冲击杜威不在时，配合不再默契，防守不再严密的后防线，重点是张耀坤和张宝峰之间的肋部。一时间，场上局势颇有要逆转的意思。 老沈坐不住了，站在场边冲着还表情轻松的两大弟子吼道：“什么时候了！抓紧进攻！” 王艾怪模怪样的冲沈祥福敬了个军礼，看着曲波：“曲连长！前方的陷坑你连解决了没有？” “放心吧，营长！我连就在坑里！” 有王艾带动，曲波也玩的飞起，反正第一个挨骂的也不是他。老沈背着手咬咬牙，没招啊！只要在比赛中，王艾想怎么玩，他都得干瞪眼，别说他，跟他一起来督战的张吉龙也只能干看着。好在这段对话只有场上场下能听到，在看台上的记者们是听不清的。 开玩笑归开玩笑，那只是两人心态放松的表现，但该抓紧也得抓紧了，伊朗国奥的疯狂必须按下去，两人万里征战，也不容许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有经验丰富的曲波来反越位，王艾就放心了，在徐亮、于涛、孙祥、胡兆军、曹阳等人的协助下并肩作战，两柄快刀在大举压上变得空虚无比的伊朗后防体系中反复切割，很快就将对方划的支离破碎。甚至连越位陷阱也造不出来了。 到比赛结束时，双方的比分定格在了6:2！其中王艾完成了个人的又一次帽子戏法，曲波也独中两元，这都是他们在仅仅踢了半场球的情况下完成的。 第二天《中国体育报》出了增刊，专门评述这场国字号有史以来与伊朗队最大分差的比赛，头版头条是：《两匹快马，驰骋在德黑兰的阿扎迪》 第一百九十节 家族企业的新航向（一） 赛后王艾本想在伊朗呆一晚上，顺便和曲波好好聊聊。上个赛季虽然同在图宾根，但曲波更多的是给王艾、白广海、厄齐尔三人打替补，正式比赛的时候不多。所以两人联手配合的时候并不多。现在曲波全面康复，国奥的前景一下就明朗起来。相对于其他人，王艾属于国奥的后来者，达不到其他人的默契程度，因此非常需要和曲波深入沟通，王艾甚至都准备好了和曲波秉烛夜谈，找一些比赛录像，一边看一边聊。 这种方式过去在图宾根经常使用，不论是对手的比赛录像还是自己的，哪怕是无关的球队的比赛录像，白广海、王艾、默特萨克、厄齐尔等人也经常看，一边看一边聊，基本上就是角色扮演来加强彼此的配合意识。虽然那时候曲波也经常参加，但他病歪歪的，无精打采，对自己的身体的前途很担心，投入水平不够。 可算他好了，王艾打算补上这一课。 可是晚餐时，王艾突然接到了伊鲁埃塔从西班牙打来的电话。电话中，巴斯克人热情的祝贺了王艾取得的比赛胜利和个人的杰出表现，然后就支支吾吾，等王艾刨根问底的时候，他就挂了电话。 王艾稍一琢磨，就明白了伊鲁埃塔的未尽之言。联赛还剩六轮，领先第二名巴伦西亚10分，夺冠形势大好。然而别忘了，这是西甲，还是两强对峙下的西甲。十年前拉科就被坑了一次，在比赛的最后一场拉科仍旧积分在榜首，但是巴塞罗那人挥舞着钞票“说服”了当时无欲无求的巴伦西亚，然后，“超级巴伦西亚”放倒了“超级拉科”，巴塞罗那人笑到了最后。 虽说最后六场比赛，拉科只要赢三场即可确保夺冠，但足球场上的事儿，有时候真的没法估计，尤其是拉科在这么密集的比赛中，还要打欧冠半决赛，死磕葡超豪门波尔图的情况下。与此同时，巴伦西亚、皇马、巴塞罗那等竞争对手都已经结束了欧洲赛事，可以专心的在未来36天时间里，打完6场比赛，而拉科至少要打8场。 漫长的赛季，让各支球队都非常疲惫，而拉科相比豪门显得薄弱的替补阵容，就决定了在赛季末的阶段，队员的体能储备和竞技状态是相对逊色的。 第三名的皇马比拉科落后14分，除非剩下六场全胜，而拉科只赢一场，还得输掉剩余的五场比赛，这种可能性很小。巴塞罗那比拉科落后22分，无论如何也是追不上的。但不排除这两大豪强联手把崛起的拉科按倒的可能性。正如g14拒绝了伦多伊罗的申请一样。 西甲，是皇马和巴萨的舞台，两强并列都觉得有些挤了。如果拉科借着夺冠的机会获取了广告费、转播费、纪念品销售、知名度提升等等方面的巨大收益，拉科还真就有可能一跃而起，逐渐成为真正的豪门，这是皇马和巴萨绝不愿意见到的。 因此不能排除这样一种可能性：两大豪门默契的联手放倒拉科，从而预先排除未来的挑战者。尤其是巴萨，十年前巴伦西亚帮了巴萨夺冠，十年后巴萨也有可能投桃报李，反正坑的都是拉科。相比起来，自重身份的“贵族”皇马还能好一点，毕竟双方都是“皇家”球队。 所以王艾就想通了，伊鲁埃塔这时候也是有点乱了阵脚，眼看着三冠王的伟业近在咫尺，足以让一个主教练一辈子铭记和吹嘘，足以改变球队所有人的事业和生活，这样的机会，他势必要拼尽一切去争取。而这一切，就在未来的八场或者九场比赛中来决定。 这时候的拉科俱乐部和小城一样，都陷入到了欧冠西甲国王杯这个最大号“三冠王”荣誉到来之前的恐慌中，生怕美梦破灭，因此不惜一切力量来加大实现梦想的几率。 明天就是4与17号，是西甲第33轮的比赛，拉科非常希望能够在这一轮对阵瓦拉多利德和下一轮4月25日客场对阵马拉加这两支相对较弱的比赛中一鼓作气，将联赛局面推进到最为有利的形势下，其中这两轮如果对手掉队那就再好不过了，哪怕是跟上了，最后四场中，拉科也能够确保起码赢一场。虽然这中间穿插着4月21日与波尔图的欧冠半决赛的首回合，但好处是坐镇主场，不用来回奔波。如果这两场获胜，那么5月4日半决赛的次回合，拉科就有足够的精力去准备，可以放心大胆的毕其功于一役。 而如果这两场比赛拿不下来，对手也如预想中最坏的结果那样两连胜，那么第35轮的对手是皇马，第36轮的对手是西班牙人，第37轮是加利西亚德比的对手塞尔塔，最后一轮是桑坦德竞技。除了最后一轮之外，其他三场比赛都有翻盘的可能性。尤其是在与波尔图这个强者过招之后。 巨大荣誉触手可及，却也有可能两手空空，一个也捞不到。对于财政已经近乎破产的拉科而言，这就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所以尽管伊鲁埃塔知道王艾刚刚比赛完，却还是迫不及待的打来了电话，哪怕王艾只是第二号射手。只是到最后实在没好意思说：“你马上回来明天比赛”这样的话，但急迫的心情已经掩饰不住了。 伊鲁埃塔相信，热爱拉科的王博士一定会回来！他的“臣民”正等待着他的拯救！ 王艾果然一如他的设想，在放下电话琢磨了几分钟后，彻底搞清了拉科现在的处境和伊鲁埃塔的真实用意，果断的站起身，倒了一杯啤酒。 “虽然还没和你们聊够，但我必须要回去了，俱乐部正在关键时期，我要回去助战。兄弟们，5月1日，长沙见！” “长沙见！”，队友们纷纷起身相送，特意坐车把王艾送到机场的曲波拍着王艾的肩膀，目光坚定的道别。 由于太着急，穷困的拉科难得的大方了一把，在西班牙就把机票给王艾预定好了，这次是直航，六个小时就可以到马德里，当然要到拉科鲁尼亚，还得两小时。 “非你不可呀？”飞机上，疲惫的赵丹嘟囔了一句。两天前刚飞过来，这就要折腾回去，严竹和赵丹也累的不轻，他们虽然不用比赛，但也得跟着倒时差，王艾休息的时候，他们还得轮着值班。 “唉！”王艾也疲惫的叹息一声：“病急乱投医呗。” 第一百九十一节 家族企业的新航向（二） 王艾是清晨五点左右回到家中的，匆匆吃了几口甜腻的西班牙面包后，倒头就睡。飞机上休息的再好，也赶不上家里。当然这么一会也是睡不着，王艾半睡半醒的两个小时，感觉自身的精力恢复了，就爬了起来。恰好康斯坦丝也来了，昨夜的比赛她从中国的网站上得知了消息，并第一时间给王艾发了祝贺短信。王艾在德黑兰登机之前，也把行程告诉了她。 康斯坦丝是提着一大堆的早餐来的，身为王艾的助理，在收到王艾的回复信息后就知道这一趟肯定折腾的不轻，因此没用王艾吩咐，主动把早餐的事情办妥了。 王艾惊喜的发现，居然是饺子！两人合作把饺子上了笼屉热了热，几分钟后拿下来，王艾迫不及待的吃了一个：好吃！ 唔……怎么味道这么熟悉呢？咦，这是妈妈做的饺子的味道！我的天，他们俩还没走？在哪呢？ “这两天都住在你这里，昨天听说你早晨要回来，就去了酒店住。唔，这个饺子是听说你要回来，艾总连夜做的，还说你喜欢吃第二顿的，他们在酒店蒸熟了，我早晨取来的。” 王艾提着筷子的手抖了抖，沉默了半分钟，抬头道：“……我哭了你会不会笑话我？” “不会不会。”康斯坦丝连忙摇头。 王艾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身在客厅里翻开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大堆的馕，这是从德黑兰回来时在机场买的，本来是当个特色食物打算送给康斯坦丝或者队友的。 “还得麻烦你一趟。”王艾道：“你现在去酒店，把他们俩请来，我给他们做一顿早餐。唔，早餐随便一点，既然一家人都在，今晚上我们吃大餐，多做一些菜！到时候你也来！” 康斯坦丝高高兴兴的出门，骑着她的小自行车去了，王艾转身到厨房，早餐不好太油腻，王家人的口味还是典型北方人的“咸口”，因此王艾手脚麻利的做了几碗鸡蛋糕，一盘陈醋花生。 拉科鲁尼亚太小，因此王艾刚做到一半，王斌、艾小青就来了，一进屋就兴奋的进了厨房：“诶呦，国王陛下居然亲自下厨呢，草民不胜惶恐啊。” 王艾心中的感动，瞬间没了，眼泪也收回去了。 这时候，严竹和赵丹也早已经起床了，一大家人开心的吃了一顿早餐，从交谈中得知，王斌和艾小青此来并不是单纯的环球旅行、度假，而是带着工作来的。他们来西班牙之前，先去的以色列、德国、荷兰三国，重点考察了这三个国家的农业技术。随着笨蛋公司大跨步的跳跃到了四川，中国国土面积辽阔的问题成了制约笨蛋发展的要害。不同地区、土质不同、植被不同，要发展出来口味稳定的笨蛋食品，对农业技术就很依赖。同时这几年笨蛋食品已经不满足于笨鸡笨蛋这些散养的肉蛋食品，还在发展一些高端的种植作物。 去年时文君曾经给王斌送了一份企业发展报告，提到了笨蛋公司的下一步发展应当兼顾水果、海鲜等生鲜副食品。因为随着中国人收入水平的提升，水果、海鲜在餐饮中所占比例会急剧提升。尤其是笨蛋食品所覆盖的中高端收入人群，他们更注重饮食健康，更领先于大众先行扩大了水果和海鲜的摄取量。笨蛋公司势必要调整和扩大自己的产品种类。恰好，家中的北方鲜花公司旗下有一定的种植经验。而王斌、艾小青两口子出身农民，本能的对土地、对农业更感兴趣。 在接到了时文君的请示之后，两口子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在笨蛋公司进入吉林尤其是四川后，这个问题也到了必须解决的阶段，因此两口子才百忙之中抽空亲自来考察。 以色列农业技术中的节水技术，德国、荷兰的自动化大棚技术都值得学习和效仿。这还不仅是技术上需要，世纪初的中国社会，对西方仍旧有一定的迷信，而能够消费笨蛋食品的中高端消费者，对科技也有更强的信赖感。这些科技的引进，能够告诉大家：“我其实是一个有科技含量的笨蛋”。 当然，两口子此来，也是多年辛苦，环游世界，以偿夙愿，同时也是专程来看儿子的。毕竟王艾到了拉科一年了，两口子也一次没来。对于未成年人的监护人来说，这是要上法庭的。 一家人都觉得对对方有些亏欠，只是真正的中国人，只会默默的品味和报答，而不会宣之于口。 早餐匆匆，王艾初步了解了之后也没细谈，晚上就是关键的比赛，王艾必须及时到俱乐部，同时这几天密集的折腾，王艾也必须利用好这点时间尽量调整好自己。 今天是周日，王艾不用上学，至于落下的课程，有康斯坦丝在……唔，抽时间补课吧。如此密集的赛事，王艾即便不上学，也抽不出来多少时间，比如不上学的队友们尤其是有国家队赛事的，相应的娱乐活动也少了不少。 一想到这，王艾就觉得自己亏得慌，这是多久没有进行专门的娱乐活动了？还有，度假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好在王艾喜欢踢球，就当比赛是度假好了。 到训练场的时候，队友们正在分组演练攻防阵容，已经执教拉科六个年头的伊鲁埃塔和许多已经在拉科多年的球员，不用教练吩咐就知道该练什么，因此训练场上的气氛很是轻松，并没有多少大赛来临前的紧张感。 巴斯克人见王艾到了，板着脸点了点头，也没说让王艾立刻归队训练，王艾凑到近前和教练打了声招呼，伊鲁埃塔这才说：“嗯……” “嗯？”王艾扭头看着这位秃顶黑脸的巴斯克战士。 “嗯，表现的不错！”伊鲁埃塔咳嗽一声：“嗯……” “我可以参加训练，晚上可以参加比赛！”王艾不敢接着勾引老家伙的羞涩感，万一恼羞成怒可怎么办？ “好！”伊鲁埃塔难得的笑的灿烂：“照例安排你当替补，需要的时候，拿出你昨天的好状态。嗯……” 第一百九十二节 家族企业的新航向（三） “巴斯克人还是很有道德感的嘛！”王艾一边跑到场边换上训练服、训练鞋，一边心中赞叹，他明白，伊鲁埃塔现在是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一直想跟王艾道歉，可是当了老大好多年，这小话说不出口，所以才“嗯嗯”个不停。 王艾也不需要他说小话，一个赛季相处下来，彼此还算愉快。王艾虽然不能像跟金博斯先生那样随便，却也没太拘束。而对于伊鲁埃塔而言，王艾这样一个品学兼优、能力出众，经常在主力阵容低迷时挽救球队的关键先生，放肆一些才正常。 两人虽然从未就球队排兵布阵等方面交流过，但伊鲁埃塔也是很认真在训练中帮助王艾。对于国内教练而言，动作正规不正规的强调的很重要，但是在国外就没这么多规矩了，一句话：实践出真知！只要你的动作不是反常规的或者对身体有损害的，那么其他的一切以成效而论。 伊鲁埃塔主要是帮助王艾在训练中进行完善，包括一度让王艾非常苦恼的力量问题，现在王艾已经不玩不倒翁了，伊鲁埃塔给他专门定制了设备来监控自己的力量。 晚上18点，瓦拉多利德来到了里亚索，双方摆开阵势恶斗了一场，这个同为西班牙西北部省份的球队，并没有给拉科鲁尼亚什么面子，攻防都很凶狠，因为他们正深陷降级区，不用别人挥舞钞票也会拼命。有些疲惫状态不太好的王艾在下半场僵局迟迟难以打破之际，终于还是被伊鲁埃塔换上场，并受到叮嘱：“不用帽子戏法，进一个就行。” 王艾真想给他一头槌！ 虽然心中吐槽，但王艾还是努力的寻找机会，队友们很疲惫，为了备战四天后的欧冠，许多主力也都没上，包括贝莱隆、卢克、巴勃罗这样比较脆的，到是毛罗·席尔瓦这样的钢铁战士是一场不缺。 直到比赛接近尾声的时候，王艾才寻找到破门机会，这是一个潘迪亚尼创造的直接任意球。本场比赛下半场，拉科已经获得了三个任意球，可惜前两个王艾状态不佳没打进，好在这最后一个，王艾终于是完成了伊鲁埃塔的小目标。 拉科鲁尼亚在十分艰难的夺冠的路途中，迈进了重要一步。由于拉科即将进行欧冠半决赛，因此这场比赛提前了一天，所以还不知道对手们的情况。如果巴伦西亚输了，那么拉科只需要再赢一场，即可夺冠。皇马要是也输了，也就基本退出了夺冠的序列。 比赛结束之后，王艾婉拒了队友们的聚会邀请直接回到家中，终于有时间和父母好好聊聊了。西班牙人的晚餐时间通常很晚，地处亚热带的西班牙，夜生活很繁荣，因此晚餐时间通常都是在7、8点钟之后，王艾到家的时候，正看见艾小青领着康斯坦丝在厨房里做饭，同时还磕磕绊绊的用英语说话。两人英语都不太好，但又是唯一可以交流的语种。 饭后康斯坦丝打着饱嗝告辞，王艾的做饭手艺，还就是对付，严竹和赵丹的做饭手艺都是应急型的，要是比赛谁做的快，这两位五分钟都不用就能吃饱，若论吃的好，还得是艾小青做的。当年在家穷困潦倒，就是凭借着这门好手艺才让苦日子没那么难熬。 “说说吧，对农副食品这一块，你有什么想法？”一家三口在几名保卫的陪同下，在王艾家北边不到五十米的海岸边散步聊天。 这几年随着王艾国家级赛事的日益增多，对家中企业的插手已经越来越少了，王斌曾经吐槽：“你就是拿企业当玩具，玩几年过了瘾就丢给我们俩。”王艾也只能傻笑。企业、学业、足球这三项中，王艾最懂的其实是学业，毕竟哲学博士可是硬打硬的啃下来的，其次是足球，最后才是企业，只是有一些“历史经验”而已。 通常王艾是通过家中的企业简报来了解企业的发展态势，反正王艾就牢记几个原则：制造业要向科技型转化，食品业要时刻牢记良心，体育文化这一块没太多可说的，历史会证明：富裕起来的中国人会拼命玩，大风刮来，正当其时，驴都能飞起来。侧重点无非是体育要不断的夯实基础，文化这一块要注重演员品德而已。至于其他的金融业、资源业，王家人都不碰。一个是看不起，一个是碰不起。 来钱太快的买卖，王家小门小户的扛不住，相反，连黑社会都知道要避开制造业这种薄利多销、事务繁多的领域。王家三口虽然都在高层那挂了号，那也只能保证老实本分的情况下，不挨欺负而已。否则去山西开矿试试？至于金融业，十有八九都是骗，王艾根本不敢碰。别人骗了老百姓，大不了拍屁股走人，赔不赔的都不一定，王艾要是玩金融，一旦赔了，十亿人民都会喊：踢球的小子你哪里跑！中国股市大骗子、小骗子、新骗子、老骗子无计其数，为啥就赵薇一人倒血霉了？没办法，名气大，辨识度高，别人想不起来，就忘不了你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因此，大力拓展目前所处行业的企业发展，就成了一家三口无言的默契。 “我觉得，可以将北方鲜花和笨蛋食品合并。”想了半天，王艾开口道：“时经理的预测我觉得应该是准确的，我们现在就要做准备了，除了引进一些技术，品种，推出我们的高端水果、干果，继续加强肉蛋奶产品线之外，还可以考虑开展海鲜业务。我们先做起来，哪怕总量不大也可以占据先发优势，等几年、十几年后中国社会中产阶级越来越多了，那时候我们的地位就牢不可破了。做食品的最不缺的就是急功近利。” “海鲜？辽阳可不靠海！北京也不靠！”艾小青笑着道。 王艾翻翻白眼：“你们俩在拉科鲁尼亚这么多天，我就不信你们就是冲我来的！是不是听我过年时候说拉科鲁尼亚是西班牙乃至全欧洲最好的海鲜产地，但正闹经济危机，所以来抄底来了？” 王斌哈哈大笑，拍了拍自己的儿子：“确实看上两家，都是一百多年历史的加工企业和捕捞企业，不过嘛，还是得请国王陛下出头啊。” 第一百九十三节 家族企业的新航向（四） 王艾无奈，自己在这座小城确实人尽皆知，这座城市就没有不是球迷的，顶多是“真球迷”和“伪球迷”的区别。那么家中企业收购对方企业，有王艾出头，虽然不敢说给打折，但起码不会被狮子大张口，这样接触起来会比较容易，不容易犯说道。 王艾作为家中企业最大的名人，在商务活动中一旦出头，确实有奇效，只不过在国内王艾都躲着这一点，生怕叫人沾上。人家给了面子，回头人家有事儿，你给不给面子？那就无穷无尽了。王艾也不想从中捞好处，该怎么办怎么办。 但是在西班牙、在拉科鲁尼亚，在这个“中国人还很穷困”的印象中的欧洲社会，中国企业来收购对方企业，很容易被认为是骗子，也容易被人当傻子糊弄，因此有王艾出头，就可以节省很多精力。 至于拉科鲁尼亚海底还在冒油的威望号，就不用考虑了，不是所有的拉科鲁尼亚的海面都被油污污染了的，大西洋海底有洋流，部分海域有污染，部分还没有，实在不行还可以到远海。 王家人看中的是这里丰富的大西洋特产鱼类资源和强大的精深渔业加工能力，以后这部分产品就相当于是即将由北方鲜花、笨蛋食品合并而成的“北方农副集团”企业的自产产品。尤其是产自遥远的大西洋海岸的西班牙渔业特产，很能满足这一阶段国人的品味。 哪怕吃不惯！就图吃个热闹，吃个新鲜！那也无所谓，咱中国就不缺吃货！ 等到了谈判地点后，王艾竟然发现是熟人：拉科鲁尼亚副主席拉蒙家的企业！他们家传承了140年的中型渔业加工公司。而拉蒙见到王艾也吃了一惊，他刚刚从中国回来。 在大连，他得到了超越体育的宽带，在和实德俱乐部接触后还特意去了一趟沈阳超越总部，见到了气势恢宏的大帅球场。虽然黄欣并未直说超越和王艾的关系，但谁能看不出来？没关系，就能豪车接送？总统套房？ 拉蒙从中深刻领会到了王艾家族的经济实力。他留下了谈判代表与大连和深圳两个俱乐部继续接触，他作为副主席表达了足够的诚意就回来了，没想到刚回来就听说有中国人看上了自己的企业，还没来得及向伦多伊罗汇报就匆匆赶来。 结果，这中国商人是王艾的父母。 一瞬间，拉蒙想通了很多事，因此态度非常好，面对一个很可能是超级大富豪的谈判对象，哪怕是中国人，只要钱多到一定程度，是照样要尊重的。双方顺利达成了意向性协议就没再具体谈，后续还有专门的会计师来负责审核以及继续接触。王艾跟着父母又去了另外一家加工企业，这一次是拉蒙跟来介绍，接触的也很顺利。 “我儿子面子真大！”谈判归来，两口子齐声感叹，顺便把王艾要收购拉科的想法消灭在了萌芽状态里。 果然，王艾走哪买哪的习惯让两口子深恶痛绝，这一次绝对不惯着！这几天王艾就贼溜溜的透话，说他如何喜欢拉科，说拉科对中国足球的重要性，说拉科对超越体育的海外布局的重要性等等，两口子充耳不闻，顾左右而言他。 王艾见此也就不再说了，现在收购拉科确实不是好时候，眼看着三冠王在望，拉科的估值势必拔高很多，收购价也势必会溢价太多，得不偿失。如果真喜欢可以少量收购一点股权，真要大批量收购，还得以后。 做生意有自己的规则，这就和行军打仗一样，要理智，不论是因爱冲动还是因恨冲动都不可取。 所以王艾也就不再提这茬，反倒说起了超越文化公司这一块。目前这一块仍旧是刘安在负责，不过王艾有了新想法。 “个人电脑越来越多，网吧的人流肯定越来越少，高利润的时代即将结束了。”王艾镇定的对父母道。 “所以？”王斌问儿子。 “所以，要转型了。” 这又是一个大课题，一家人以前在谈到遍布全东北的一万多家中高端超越网吧体系的时候也谈过一些未来的问题，不过那时候超越网吧有海量的现金流，所以并未认真考虑。但当时王艾就说过，随着个人电脑越来越多，网吧的吸引力也就越来越差，必然的从最开始的覆盖所有上网人群，退缩到集体上网人群的小众层面。 这个过程可能很长，但王家如此多的网吧，要转型也不会是短时间能做到的。如果集中出售，势必价格暴跌。目前制约网吧数量的已经不是电脑成本，而是工商执照。随着这几年电脑从高科技，越变越像游戏机，社会上的反对声音也越来越多了。 这其实也是王艾考虑转型的原因之一。王家人的门户太小，经不起声誉上的打击。所以，未雨绸缪，在被人盯上之前，先期跑路。反正这个时代中国快速发展，干什么都赚钱。 经过了几天思考，在王斌、艾小青回国的前一天，王艾才正式提出了具体转型主张：“超越网吧一分为三。全东北保留一百家旗舰网吧，每个旗舰网吧配属三到五个中型网吧，其余全部就地出售。按照一个装机200台的网吧固定资产150万来计算，年利润能够达到250万，按照电脑三年的使用寿命来看，能够带来750万的总收入，也即五倍的收益。所以进行溢价出售，可以换取未来三年以上的总收益。虽然卖掉了最值钱的手续挺心疼的，但也不亏。接下来可以组建超越领衔的东北网吧联盟，继续发挥议价优势。留下来的五百家网吧，逐渐转型为电子竞技俱乐部，按照每百万人配备一家电竞俱乐部的规模来做，争取早日组建我们的电竞联赛体系。” 王斌、艾小青两口子没吱声，密切的盘算着其中的各种可能性。 “电竞俱乐部直接划归超越体育旗下，视情况发展，再看未来是不是和辽足合并，变成一个超级的综合俱乐部，还是说继续单独发展。超越网吧的第三部分，就是各个店内只属于网吧的零售体系。” 王艾意外的提到了这个网吧内的“小卖部”，两口子来了兴致，不知道王艾又有什么想法。 </br> </br> 第一百九十三节 家族企业的新航向（五） “过去我们的小卖部就和其他网吧不一样，因为我们有强大的笨蛋食品直销。但在布局上和笨蛋食品专卖店有一定的冲突。这一次要出售一万家网吧，里边的这个零售网络要是放弃就太可惜了，我的意思是将其剥离出来，组建单独的我们的零售体系，或者说组建我们的超级市场网络，可以将一个城市分散的十几个零售体系组合到一起，成立一家中型或者大型超市。同时，可以将笨蛋食品专卖店合并进来。” 王斌喝了口茶水：“你的意思是用笨蛋食品做骨干，搭配其他商品，成立独属于我们的，具有独特拳头产品的综合超市？但你可想好了，超市的利润可不高，而且麻烦事儿很多。” 艾小青看了看王艾，笑道：“咱儿子的话还没说完，我猜他的意思不仅是让我们进一步进入到虽然低利润但极为稳健的领域，同时还在为他的笨蛋公司大扩张铺路。过去我们笨蛋食品就是出货的渠道不多，虽然社会声誉高，但周边利益没有开发起来。一旦我们成立了超市，以笨蛋食品为龙头，依靠它的高知名度和美誉度，可以带动我们超市的人流。” 王艾点头：“只要我们保证笨蛋食品的品质，同时在其他商品的价格上，不比竞争对手差就可以。我相信，我们一旦组建起来这个上百家大型超市的零售网络，在与供货商的洽谈中，我们将是非常强势的，可以拿到远比其他人更廉价的进货价。虽然超市这领域我们是生手，但可以学，也可以到沃尔玛去挖人。” 王斌想了想：“这也说得通，我们出售一万家网吧，会有很多人留下来，比如各个网吧的副经理，他们可以直接到我们新组建的超市去上班，同样可以镇住各地不规矩的人，确保我们不会遭到下三滥的手段，网吧服务员也可以转型到超市做服务员。只要在我们的体系中，年资积累接着算。至于管理经验方面，我们全中国的超市目前都在起步阶段，管理成本都很高，远不如沃尔玛他们，所以我们的机会还很多。” 艾小青拿出随身计算器简单算了下：“如果搞大型的，按照百万人口配备一个的规模来看，需要一百家，如果降低标准，五十万人配备一个，就需要二百家，基本每个县都要有一家。” 王艾摇头：“县里就不要去了，我们的农副食品和农民自营的去竞争，优势不大，县域人口分散，大型超市支撑比较困难，还是集中在地级市吧，搞大的。” “那么，一个能满足百万人口规模的城市购买潜力的超市，单个投资不会少于两亿，这就是二百亿，这笔钱……”艾小青又低头计算了一番，忽然低低的惊呼一声：“我们的网吧这么值钱？” “多少？”王斌、王艾父子一起看艾小青。 “这几年网吧政策收紧，相关手续都彻底卡死，根本办不下来，许多有钱人想投资却没有门路，所以我们起码可以拿到三年预期收益，这样一来，我们要出售的一万家大中型网吧，差不多能收到一百亿！” 王家父子齐齐的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家中企业的资产早已经突破百亿规模，例如北方造纸四个生产基地的总估值就已经突破八十亿，这还不算吞金巨兽的研发中心，但这可是现金！ 一想到这，艾小青就有点舍不得，王艾赶忙劝：“这年头网吧确实是极端暴利，连开矿也比不上，但网吧比较飘，集中在了青少年群体当中，对于我们来说只适合短期积攒发展资金，不适合长期做。我们还是要把我们的企业与百姓生活紧密联系起来。做超市的利润肯定没有网吧高，但好处就是我们在各个城市深深的扎下根来，这才是长治久安的大计。” 王斌赞许的点头：“我们不缺钱了，现在追求的是稳健，超市好，过去没有超市的时候，哪个村、哪个居民楼附近没有小卖店啊，一开就是几十年。” “那还剩了70亿怎么办？”艾小青有点六神无主。 王斌意味深长的看向王艾：“有你这么个能花钱的儿子，你还敢担心钱多？他早就算计好了。” 王艾深吸一口气：“给我十亿，我……” “不行！”两口子异口同声：“现在不是买拉科鲁尼亚的好时候，有钱也得精打细算！” “好吧！”再次被抵制的王艾颓丧的靠在椅子上：“天使投资这边拨过去十亿，回头我给你们一份企业名单，另外六十亿，盖平民球场！” 王斌大惊失色：“三百万一个的话……你要盖两千座？全东北才一亿人口，你要给五万人就盖一座？图宾根才三万人一座，你这是一步跨进发达国家啊！” “不是全东北，是全中国……” “那也不行！”王斌断然拒绝：“干什么事儿都要有计划的一步步来，你这么一猛子的投资肯定不行，我们可以按照计划逐步加大力度，但不能一下子都全投进去。咱去年是投资了三十几座吧？这样，从明年网吧转型开始，每年给你投资一百座，行不行？” 王艾丧气的点点头：“一年一百座，一万座要一百年，我是看不到中国足球崛起了。” “一万座？你还真敢想！”王斌嘲讽道：“你一个人就把中国足球整体上变成足球强国了？” “总要去做。”王艾点点头：“不做没希望，做了就有希望……诶，光说我了，这一年三亿，网吧三年也能抖搂干净，这还剩下五十亿呢……诶？家里最近有什么大用钱的项目吧？所以你们才克扣我？” 艾小青哈哈大笑，王斌见被王艾察觉，也只好坦诚：“家里正准备搞一点纺织……” 王艾立刻就跳起来了：“不行不行！纺织这一行是劳动密集型，从来都是向低工资国家移动的，我们国家过几年就富裕起来了，再干就赔本了。” “我们知道。”艾小青替王斌解释：“他不是当了那个轻工业联合会副会长吗，纺织业也属于轻工业，我们造纸这一块赚了不少，但纺织那一块就是哀鸿遍野了。所以前段时间国务院开会，领导就问他有没有能力帮纺织企业一把，主要是东北的纺织企业，比如……辽纺。” 提起辽纺，王艾不吭声了，当初时文君的母亲就是从辽纺下岗的，这企业从建国就有，一直到了新世纪，几千名女工和几十万名职工一起下岗，干什么去？什么社会也容纳不了这么多人集中的没工作，其中的惨烈无以言说。 </br> </br> 第一百九十四节 家族企业的新航向（六） 王艾一向是主张企业的社会责任的，如果能帮上一把，自然不会拒绝。但问题是，纺织行业不敢说是夕阳产业，但发展前景确实没多大，而造纸企业已经扩张到了极限，虽说拓展了高端用纸领域，但能够增加的人数也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会员好吗！！！ 注册本站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咯 推荐大神作者：月关新书：南宋异闻录 内容简介： 一个小小家丁，却牵扯着一个千古之秘。一桩离奇命案，把一个恋爱脑的多情大小姐和一个清冷傲娇的小俏婢送到了他的面前。她们，真的只是无辜涉入的人？西湖断桥，诡谲重重。情缘牵一线。真相，只在咫尺之间。 南宋异闻录转送地址： 内容试读 第001章衣锦还乡 南朝，齐国，钱塘，西泠桥畔。 月轮高挂中天，夜雾袅袅于途。 一辆油壁车由远而近，轻驰在江南乡间的小路上。车前挑着一对灯笼，随着辘辘的车轮颠簸着车子，灯上一个精致娟秀的“苏”字也是摇曳不定。 车上披着轻纱的帷幔，车前有一车夫持缰而坐。月光如水，照得大地并不黑暗，更重要的是，这路他早走熟了的，闭着眼也能如履平地，所以夜晚丝毫没有影响车行的速度。 帷幔随风起伏，时而便露出车中三道倩影。居中是一个绯衣少女，云寰雾鬓，步摇轻颤，自后望去，只见纤秀颈项，宛如优雅的天鹅。 左边少女着白，右边少女着青，看服饰与发型，仍作待字闺中的少女打扮，显然是这中间绯衣美人儿的丫环。不过，看这三人同座，月下夜行，清脆的笑声撒了一路，显然是情同姐妹。 这居中的绯衣少女乃钱塘第一名伎苏窈窈，左右的青白衣裳少女则是她情同姊妹的一双丫环：白素与青婷。三女夜行，乃是去赴官宦之家的阮公子之约，今夜阮公子设了盛宴，遍邀本地才子佳人，诗书风流，一时无双。 字更￥新速￥度最駃=0 突然，原本如霜的夜色瞬然一变，由清冷的浅白色突然变成了金光万道，仿佛一颗被封印万年的太阳突然挣脱了束缚，一下子跃到了空中。 驾车的车夫老黄双目顿时不能视物，慌得他急忙一勒缰绳，两匹骏马被他猛地一勒，人立而起，四只碗口大的蹄子“啪”地一下重重砸在地上，猛地止住了车子。 “哎哟！”车中三名少女措手不及，险些因为这骤停的车子一下子摔出去，亏得三人挤坐着，三个少女虽然娇躯轻盈，可一辆油壁车能有多宽，因此才没有滚将出去，跌一个钗横鬓乱倒也罢了，万一来个以面呛地，那可毁了一副我见犹怜的绝好容颜。 “老黄，怎么回事？” 苏窈窈有些愠怒，以手遮面，挡了一下那强光，旋即一掀帷幔，折腰而出，站到了车上。白素和青婷两个丫头也跟了出去，三人立在车头，举目向天上望去，一见天上奇景，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一个巨大的金色的如天王所持金轮状的东西正在空中盘旋，那灿若太阳的光芒正是由它放射出来的。 它在空中摇摇晃晃，似乎已无力支撑，突然间，这金轮状的东西爆炸开来，巨大的冲击波仿佛一圈圈涟漪，迅速向四下荡漾开来，车夫老黄惊叫一声，一个懒驴打滚翻下车去，一头钻进了车底。 而苏窈窈、白素和青婷三女却是避之不及，被那金光透体而过，三个美丽的少女摇晃了一下身子，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金光消失了，空中的金轮也消失了，远近有几处火起，有硝烟升起，夜色重归清冷，静静地照在三具窈窕动人的胴体上。 夜露晶莹，幽兰露，如啼眼。草如茵，松如盖,小径寂寂 油壁车停在那儿，两匹马儿茫然地打着鼻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时光荏苒，五百年后…… 月上柳梢，华灯初上，正是秦淮热闹时候。桃叶渡旁，一个少年摇着小扇，施施然地走了过来。路上很多行人见了他都要热情地打一声招呼：“瀚哥儿”，那少年也是笑吟吟地还礼不迭，十分的客气。 这位瀚哥儿一袭圆领袍衫，革带束腰，头戴一副无脚幞头，鬓边还插了一朵美丽的蔷薇花，衬得那俊美的容颜，未免显得有些妖孽。不过，没办法，这就是大宋的习俗，上到皇帝下到百姓，只要是个男人就喜欢簪花。 眼前这位簪花少年身材颀长、眉眼清秀，唇角儿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微微地向上翘着，十分讨人喜欢。一双黑而亮的上挑眉，衬得他的眼神特别的精神灵动，顾盼之间仿佛会说话儿似的，比起那些满身油腻硬要簪花的男人可不同，大姑娘小媳妇儿的瞧见了他，总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此人名叫杨瀚，三天前还是咱大宋建康府南京街道司的人。街道司是主管城市街道的，其职能、地位大抵与后世的城管相仿，只过宋代的城管职能相当的多，几乎是集片警、环卫、税务、消防、物价检查、工商执法、绿化清洁、处理违章占道等事务与一身。 能干这一行的，要么是牛二那般的泼皮无赖，镇得住人，要么就得八面玲珑，见风使舵，机警伶俐，可真要他跟人硬刚的时候，也使得一手好拳棒，不仅能屈能伸，也得能软能硬。 杨瀚就属于后者，能说会道，机警伶俐，还有一身的好功夫。虽说是社会底层的一个小民，可这两宋三百年江山，是列朝列代中平民百姓生活最优渥、最富裕的朝代。 如果你没有建功封侯、征伐天下的雄心，就想当一个平头百姓，又或者只有能力做一个平头百姓，那么你生在宋朝，便是修了几世的功德了，其他朝代，平民百姓的生活可是远远不及。 所以，杨瀚这个大宋建康城的小城管儿，活得倒也是有滋有味儿的。可惜，三天前，他却丢了这个肥差。 倒不是杨瀚秉公执法，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也不是碰上了有什么背景的泼皮无赖，挤兑的他干不下去，是因为街道司的主司黎老爷看上他了，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主司，那就相当于“城管大队长”了，人家是衙门里的人，而像杨瀚这种，都是由主司负责招聘的，所以准确地来说，杨瀚端的就是人家主司老爷的饭碗。能成为主司老爷的乘龙快婿，那是祖坟冒了青烟才对。 可是，杨瀚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跟建康城的城狐社鼠们十分熟稔，耳目非常灵通，对于这位主司老爷的宝贝女儿，他了解的比主司老爷自己还清楚，怎么肯答应。 黎老爷这个女儿叫黎秀，生得倒也标致，可就是闱中不甚检点。杨瀚听到的消息中，这位黎姑娘有过几个相好儿的，还曾为最近一个相好儿的叫沐丝的秀才堕过胎，两个人到现在仍是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常言道，宁可娶妓从良，不娶红杏出墙，杨瀚也是个志气男儿，才不给那姓沐的当刷锅的，背后遭人指点，惹人耻笑。因此上，杨瀚是使尽浑身解数，不惜自污，死活不肯就范。 可这黎老爷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儿不对了，居然不懂得强扭的瓜儿不甜的道理，居然用辞了他的差使相威胁。杨瀚自然是不肯屈从的，于是他就失业了。这两天街上的人提起消失了的杨瀚，许多人不免就长吁短叹，替他惋惜一番，却不想今儿个傍晚居然露面了。 桃叶渡旁有一家食馆，杨瀚走进去，捡了张桌子坐了，扬声道：“掌柜的，鸭血粉丝汤一碗，蟹黄包子一屉，再打一角酒！” 系着围裙的杜小娘一见是杨瀚，心下欢喜，姐儿爱俏，谁不爱看俊俏后生？她和爹爹打理这店，每次杨瀚来了，那鸭血粉丝汤都是材料十足，还舍得给他放勺胡椒。她马上脆生生地答应一声，便忙活起来。 杨瀚扭头一瞧，看见挑担子经过的老范，忙又喊一声：“嗨！老范，进来进来，给我切半两羊肉、一副猪胰子。” 这老范是个挑担卖熟食的，杨瀚也熟悉，一听他叫，忙挑着胆子进了店来，放扁担一放，案板往杨瀚桌上一放，拈了块羊肉就切起来，一边切一边笑道：“瀚哥儿这是另谋高就了，如今在何处发财啊？” 杨瀚等地就是他这句话，他傲然向四下瞟了一眼，见众人都竖起了耳朵，这才矜持地一笑：“谈不上，谈不上，就是承蒙咱建康府通判李老爷赏识，现今在李府做了个小管事。” 老范吃了一惊，惊叹道：“哎哟！可了不得！宰相门前七品官呢。瀚哥儿你这到了通判李老爷府上做管事，怕不比黎主司身份低吧？” 杨瀚淡淡一笑，不好吹捧自己，不过也不否认，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话。本来么，要不他今儿个为什么簪花打扮，腰间还系了个香囊，风流倜傥地出现在他以前负责的地段儿上啊？ 衣锦还乡嘛！ 南宋异闻录转送地址： </br> </br> 第一百九十五节 欧冠插刀门（上） 全队在4月20号这天去了巨龙球场适应场地。这座球场曾经让伦多伊罗雄心百倍，要在拉科鲁尼亚也兴建一座这样的新球场。毕竟里亚索球场是1944年建成的，已经60年了，哪怕历经了两次修缮，但底子已经非常陈旧，想要再次扩张已经很难了。相比巨龙球场5万人的座位，里亚索只有34万座，这就代表一场比赛，俱乐部至少要少30万欧元的收入。 至于36万人口的拉科鲁尼亚能不能坐满一个5万座位的球场的问题，没人担心。正如图宾根只有八万人口，但狮子球场却有三万座位一样，城市拥有一支甲级球队，吸引的不仅仅是本城市的居民，周边的市镇的球迷都会被吸引而来。这也是一些德比战格外激烈的原因，他们的球迷范围大面积的重叠，争的不是意气，而是实实在在的经济收益。 而且，波尔图的人口也不多，不到30万。 队友们在场地上轻松的训练了两个小时就返回了酒店，王艾正在房间休息，助理教练突然通知王艾开会，等王艾被领到会议室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教练组会议。 这就奇怪了，王艾来拉科一年了，还从未参加过教练组会议，伊鲁埃塔对教练的权威看的很重，轻易不准球员介入其中，因为他不是什么名帅，害怕太亲近了镇不住这些五湖四海的球员。 “王，我记得你上赛季曾经和他们交手过？”伊鲁埃塔开门见山的问道。 王艾点头：“确实，上赛季联盟杯上，我们打过两场。” “那么，你的感受是什么？”伊鲁埃塔用手比划了一下：“我们从来没和他们打过，现在需要你提供一些经验。” 王艾坐下来思索了片刻道：“一年零十天之前，那时候还是安塔斯球场，我第一次和波尔图相遇。他们给我的感受是……极端功利主义足球。” 伊鲁埃塔歪了歪脑袋：“说清楚一点。” “这么说吧，大多数球队在追求比赛胜利的同时还要追求点别的东西，比如德比，比如表现，比如球风，这一点即便嘴上不说，但是在球迷的压力下，主教练也必然会考虑。比如皇马，他们的理念是不仅要赢，还要赢的漂亮。” 王艾摊摊手：“但这支波尔图不是这样，他们非常纯粹，就要胜利。除了胜利别的不考虑。也就是说，他们可以为了胜利而不惜代价、不择手段，不在乎是不是漂亮，不在乎是不是被处罚，不在乎外界怎么评论，什么都不在乎，就要最终的结果。上赛季我们和他们遇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现在这么强，而当时我所在的球队攻击力非常旺盛，所以他们在主客场比赛中都选择了极端的防守反击，场面非常难看，而且还输了。” 伊鲁埃塔下意识的拿着笔一下一下点在笔记本上，良久冲着王艾点点头：“好了，你回去吧，在比赛开始之前，你再跟大家说一下，让大家有点准备。” 王艾点头答应了，对这支波尔图，王艾可谓印象深刻。虽然球队方面不怎么了解，但对主教练却非常熟悉，魔力鸟正是从巨龙球场起飞的。只是不知道在自己的作用下，上赛季被阻拦在联盟杯决赛之外，这个赛季又很可能被阻拦在冠军杯决赛之外的他，还能不能赢得阿布的欢心。 晚上照例在健身房加练，第二天清晨晨练，上午回来自习课程后，下午才随队进行了一点轻体力的训练，晚上提前吃了晚餐并恢复了一小时，全队才赶赴球场准备比赛。 这场比赛被安排在了当地时间晚上的21点45分，拉科全队8点30分就到了球场，再次适应了场地后回到更衣室，进行最后的准备。 更衣室里气氛轻松，像外界所吹嘘的那样：上一届欧冠的冠亚军，都栽倒在拉科脚下，现在剩下的三个可能的对手，可就逊色多了。波尔图上一次夺得欧冠还是在1987年，跟现在这支波尔图没有任何关系。另外一边是摩纳哥与切尔西，摩纳哥是小组赛的对手，8:3领先被我们的rey追赶成平局，切尔西更是英超的小字辈。 虽说拉科更是小字辈，但毕竟已经战胜过了超级强者了，因此心里很是放松，夺冠的期许很旺盛。 21点刚过，与欧足联官员交谈之后的伊鲁埃塔推门进了更衣室，看见队员们有的在互相交头接耳，有的掏出了游戏机低头打游戏，有的则靠在衣柜上假寐，他拍了拍巴掌：“下午开会时，若热已经跟大家分析了我们对手的技战术情况，也讲解了对方主力球队的特点，相信大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下面我们让rey在给大家讲一点别的。上赛季他在德国和他们是联盟杯半决赛的对手，和我们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大家注意听。” 早已有所准备的王艾站起来，走到大家面前：“我们面对的对手很可能是一个非常麻烦的对手。上个赛季我在德国和他们在联盟杯上相遇，打了两场比赛，客场4:2赢了他们，回到主场0:0。需要和大家说明的是，这两场比赛他们都坚持非常极端的防守反击，因为我在德国所在的球队是以攻击力旺盛而着称的。所以他们坚持了极端的防守来遏制我们的攻击，哪怕场面上很难看。今年我在更加强大的拉科鲁尼亚，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我并不清楚。但我想，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我们的对手也许实力不如我们，但他们对胜利的渴求不会比我们弱，尤其是在明知道绝对实力不如的情况下。” 见队友们已经开始思索，王艾转向安德拉德：“若热，你比我大，经验比我丰富，但我必须提醒你，你已经不是波尔图的朋友了，相反，你现在是他们晋级的阻碍，甚至是最主要的阻碍，你是他们的敌人。而且，因为你熟悉他们，所以，你很可能是对方心目中的头号敌人。” 队友们听了王艾的话后纷纷起哄，安德拉德在人群中摸着脑袋：“我居然是头号敌人了？那我在拉科是不是头号球星了？啊哈哈。” 第一百九十六节 欧冠插刀门（中） 王艾也没打破良好的气氛，等起哄声平息了才最后补充道：“若热，我知道你在训练中有个小习惯，就是你爱动手动脚，比如推一把，踢一脚，大家都知道你没有恶意，所以我在队里这一年，没看见谁因为这个和你发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会员好吗！！！ 注册本站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咯 推荐大神作者：林羽江颜---------都市小说：最佳女婿林羽江颜 内容简介： 师父临别之际，给文天留了一句本门压箱底的保命真言，说是勤加修炼，必有奇效ps：本书中所有术法、道诀、功法秘技等，均来自本门密藏，不得真传者且勿妄自修炼。切记切记！谨之慎之！ 最佳女婿林羽江颜转送门地址： 内容试读： 第1章目睹自己被火化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病房外医生的声音很轻，但病床上的林羽却听得一清二楚。 可能人死之前连听觉都会变得格外灵敏吧，尤其是母亲的哭声，分外尖锐。 因为见义勇为付出生命，林羽并不是第一个，对此他并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 父亲死的早，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海市人民医院，与母亲的生活正要明亮起来，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 “该死的老天。” 好人果真没有好报，林羽低声咒骂了一声，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合上。 “我的儿啊！” 一声凄厉的哭声猛地将林羽惊醒，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站在床尾，而母亲正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妈，你哭什么，我这不好端端的在这吗？” 林羽大喜，以为自己神奇痊愈了，伸手一拍母亲，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母亲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母亲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扑在床上痛哭。 林羽神色一变，抬头看到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自己，面色干瘪发青，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我死了？ 林羽低头看了眼站在床尾的自己，发现身子有些虚白，而且微微有些透明。 林羽大惊，原来人死之后真的有魂魄！新八一首发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母亲都感受不到。 在护士的帮助下，母亲忍痛给林羽穿上了寿衣，随后护工把他的尸体运上了殡葬车。 母亲跟着上了车，坐在他的尸体旁，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红肿的眼窝中泪水不停地往外涌，“羽儿，你放心走，妈把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立马就下去陪你。” 对于她来说，儿子就是她的全部，儿子死了，她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听母亲想要寻短见，林羽顿时急了，学着电影里还魂的场景躺到尸体上，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每次坐起的，都只有自己的魂魄。 车子很快到了火葬场，缴费之后，工作人员简单给林羽化了个妆，递给林羽母亲一个号码牌，接着焚化人员推着林羽的尸体去了焚化大厅。 “不要！” 当焚化人员将他的尸体推进焚化炉的刹那，林羽瞬间崩溃。 随着肉身的燃烧，林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弱，身上有无数淡淡的光点向四周流散而去，魂魄也正在慢慢的变淡。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开始闪现出另一个世界，入眼所及都是无尽的黑暗，夹杂着红通通的火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地狱！ 这是林羽意识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强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的魂魄下意识的在空中乱冲乱撞，光点仍旧不停的从他魂体中飘出，而且速率越来越快。 他眼中的地狱世界也越来越清晰，能听到下面一个神秘沙哑的声音正在呼唤他。 此时焚化炉内林羽的身体近乎燃尽了，灰烬中一块碧玉色的吊坠突然在烈火中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林羽外公去世时留给他的，自小戴到现在，穿寿衣的时候，母亲特意没有摘下来。 吊坠光芒越来越盛，随后砰的一声破裂，一缕碧绿色的光影猛地从吊坠中窜出，一下附着到了林羽的魂魄上。 紧接着他脑海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乃你祖上圣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传人，得我医道术法，悬壶济世，渡人渡己” 随后声音消散，庞大的信息量陡然间充斥进林羽的脑海，医道玄术、修行法诀及祖上的一些游历经验一股脑的涌入了林羽的脑海中。 着脑海中的信息，林羽感觉十分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新世界的大门。 但这股兴奋劲转瞬即逝，得到秘术传承又有何用，自己已经是个马上要下地狱的死人了。 这个念头闪过，林羽脑海中突然跳出一条有关还魂术的记忆。 记忆显示，通过还魂术，死去后魂魄未散的人可以附体重生。 但是林羽的肉身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不过好在关于肉身损坏的还魂方法也有记录，“肉身陨灭，化鬼，觅活体，后附之。” 林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意思是说自己肉身损坏，要想复活的话，只能通过还魂术化为鬼，找别人的肉身附体。 要知道在人类的意识里，鬼可是邪恶的化身啊，况且自己要是上了别人的身，不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吗？ 犹豫的功夫，林羽的魂魄已经越来越淡，只剩下了一道幻影，耳边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林羽咬咬牙，看着接连被推进焚化大厅的尸体，突然来了主意，死人不行，那活死人应该可以吧？ 数分钟后，林羽来到了清海市最大的植物人托养中心。 很多植物人是没有意识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他们活着的只有身体，林羽认为，选这种人附身，就不算杀人。 起先林羽还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去，寻找合适的身体。 但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很快将要消弭殆尽，那个来自地狱的呼唤声也越来越急促。 林羽来不及多做思考，瞅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性植物人，念起还魂术，陡然间化为一缕白烟，奋不顾身的钻了进去。 “你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耳边的呼唤声陡然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林羽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等林羽再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强光刺眼，过了片刻才适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病房里。 成功了！ 林羽兴奋的差点叫出来，猛地坐起，看了眼自己的新身体，迫不及待的撕掉手上的针管，接着跳下了床，但脚一落地，身子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可能因为长时间躺着的原因，这个年轻人的肌肉有些轻微的萎缩。 林羽踉跄着爬起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触摸着床和墙壁，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感觉就跟做梦一样，自己昨天才死，没想到今天又复活了。 稍微活动下，适应了这具新身体，接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医院，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母亲。 此时包子店里挤满了人，十几个小混混叫嚣着让林羽母亲还钱。 为了给林羽做手术，林羽母亲被迫借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得知林羽死了，小混混们便急不可耐的来讨债了。 “你们放心，我这几天就把店卖了，拿到钱就还给你们，求你们先离开吧。” 林羽母亲红肿着双眼恳求道，希望赶快把他们打发走，儿子刚走，她不希望他走的不安宁。 “草，你这个破店才值几个钱，你儿子都死了，我们一走，你要是跑了我们管谁要钱去？”领头的黄毛混混骂骂咧咧道。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我凑够钱，马上就还给你们。” “不行，今天说什么我们也要拿到钱！”黄毛不依不饶。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你们也知道，为了给我儿子治病，钱都花光了” 林羽母亲心如刀割，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没钱也行，这样吧，你把你家那栋破房子过户给我们吧，就当还债了。”黄毛眼睛滴溜一转，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林羽母亲微微一怔，房子是林羽外公留下的，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地段很好，按照清海现在的房价，起码能卖个两三百万，他们这简直是在明抢啊。新81电脑端: 但是现在儿子死了，家也就没了，留着房子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清债，自己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想到这里，林羽母亲万念俱灰的点点头，刚要答应，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不行！我们家房子起码值几百万，你们这是抢劫！” 紧接着林羽驾驭着他的新身体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操你妈的，哪来的野崽子，关你屁事！”黄毛气不打一出来，看着林羽身上的病号服，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冲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林羽下意识一躲，伸手一推，黄毛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飞了足足有五六米远，在空中划过一到弧线，砰的摔到了里面的桌子上。 “给老子弄死他！” 黄毛捂着胸口惨叫了两声，随后一声令下，其他十几个混混立马冲了上来，围着林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林羽连忙抬手还击。 接着包子店里响起了一片哀嚎声，小混混们惨叫连连。 他们十几个人一起上，竟然连林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而林羽的拳脚打在他们身上，就如同被车撞了一般。 只需要一拳，他们便疼的起不了身。 林羽自己也无比震惊，都说鬼上身力大无穷，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这些人的动作在他眼里显得十分缓慢，很好躲避。 “报警！报警！” 黄毛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他见过能打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能打的，简直非人类啊。 一听要报警，林羽母亲赶紧冲过来抓住林羽的手，急声道：“小伙子，他们要报警了，你快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妈，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哪儿能扔下您啊。” 林羽高兴地眼泪都要出来了，还能活着见到老妈，真是太好了。 听到他的称呼，母亲微微一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看着母亲的眼神，林羽瞬间醒悟了过来，自己是活过来了，但是却换了一副身体，母亲根本不认识自己。 “不好意思阿姨，看到您我就想起了我妈，所以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您别介意。” 林羽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吓坏母亲，急忙编了个瞎话。 “没关系，小伙子，你快走吧，我们家的事不能连累你。”林羽母亲一边说，一边把他往外推。 林羽没答话，摸起桌上的筷子一扔，筷子飞速射向黄毛，砰的一声，将黄毛刚按上110的手机钉到了墙上。 黄毛吓得脸都白了，墙上的筷子离着自己耳朵也就一厘米，要是稍微出点偏差，那钉在墙上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黄毛吓得顿时惨叫了起来，声音里说不出的委屈，明明是他们先欠自己钱的啊。 “别嚷嚷了，这钱我替秦阿姨还！” 林羽冷声说道，既然自己复活了，那这些债理应由自己来还。 “小伙子，这怎么能行，你我第一次见，怎么能让你替我还钱？”林羽母亲有些疑惑的看着林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伙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于林羽知道她姓氏这点，她并不吃惊，儿子见义勇为付出生命的事情好多网友都知道，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也都被扒了，很多好心人都要来给儿子送行，她都谢绝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把钱给我们吧。”黄毛可不管林羽为什么替别人还钱，只要能拿到钱，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给我三天时间。”林羽说道。 “”黄毛有些无语，说的这么牛逼，还以为立马就能把钱拿出来呢。 “怎么？你不相信我？” 见黄毛没说话，林羽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冰冷。 “相信，相信，不过大哥您得跟我说下您的名字吧？”看着林羽冰冷的眼神，黄毛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名字？ 对啊，早上走的急，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来的及看呢。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样，三天后，还是这里，你只管过来，我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林羽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全赖自己这具身体。 他心想既然能住在托养中心，这个年轻人家里再普通，起码也能拿个十几二十万出来吧，先要来用用，等自己赚了钱，再还回去。 见识过林羽的身手，黄毛也不敢多说什么，刚要点头答应，突然眼神怔怔的望向店外，好似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 林羽也好奇的跟着往外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辆红色的宝马x5，车门一开，迈出来一截白皙修长的美腿，随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白色波西米亚长裙的美女。 /18289/ 长裙美女拨了下乌黑的长发，摘下墨镜，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容颜简直惊为天人，黄毛和他一帮手下都看呆了。 林羽不禁也被吸引了，这个美女相貌和气质确实都属于极品。 长裙美女抬头看了眼包子铺，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快步走了进来。 //18289/ “美女，买包子吗，要什么馅儿的？” 林羽不由的脱口而出，以前老帮母亲卖包子，见人就这么一腔，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反射了。 “你叫我什么？”长裙美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美女啊。” 林羽觉得自己的称呼没问题，不禁有些疑惑，头一次见喊美女还有不愿意听的。 长裙美女打量他一眼，冷声道：“行啊，何家荣，昏迷两个月，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 内容试读： 第一百九十七节 欧冠插刀门（下） 当了多年教练，一直带领弱队以弱胜强的伊鲁埃塔，明显比王艾更懂得如何做思想工作，尽管他们并不这么称呼。 下半场再开始，场上的局面仍旧没有明显改观，互相有攻守，也都有几次威胁性较大的攻门，但双方的防守体系都比较稳健。例如第59分钟贝莱隆在快速反击中直塞门前，潘迪亚尼包抄到位，但对方的门将拜亚及时出击，倒地破坏。几分钟后，波尔图18号马尼切吊射球门，足球飞过了莫利纳的头顶，眼看着就要进门的时候，竟然击中了横梁。而反弹回来之后弧线过高，又跳过了机警的波尔图9号前锋的头顶，致使补射失败。 逃过了这次危机的拉科就再也没给波尔图任何机会，安德拉德、奈贝特、罗梅罗、帕布鲁组成的后防线坚不可摧。随着比赛时间越来越少，拉科即将在客场收获一场平局的可能性越来越大，这让一向与西甲球队比赛输多胜少的波尔图人越发焦急了起来。 第76分钟，德科的一次危险的门前横传被莫利纳破坏，波尔图9号前锋扬考斯挥肘击中了莫利纳的左脸，致使莫利纳痛苦倒地，随即罗梅罗在一次防守中绊倒了这位立陶宛最着名的球星。 主裁判默克，默而不语。在比赛的开始阶段，他没有预计到这是一场如此激烈而肮脏的比赛，因此执法尺度不硬，结果到现在，他想控制也为时已晚，只能勉强保持着执法时候的“平衡”。 然而，主裁判的“软弱”让波尔图人更加放纵自己，面对拉科的钢铁防线，他们的恶意终于在比赛第80分钟达到了高潮。 在相继肘击守门员、飞铲帕布鲁、背铲奈贝特、踩踏罗梅罗之后，对安德拉德这个昔日的队友，拉科后防线中唯一没怎么受到侵犯的顽强中卫，波尔图人终于撕下了最后的温情。 这一次操刀的是波尔图队中的10号球员德科。他在进攻中与安德拉德擦身而过的时候突然倒地，浮光掠影中，人们都没看清到底他是怎么倒地的，安德拉德看昔日的铁哥们无缘无故的倒地，似乎要骗任意球，心中好笑，走到近前嘴里开着玩笑，伸出了脚。 可就在他的脚尖即将触碰到德科的大腿的时候，比赛开始时，rey的警告突然在脑中回响，他知道，rey不会在正事儿上和他们开玩笑，尽管平时他们也经常和他一起玩闹。 安德拉德警觉的收回了腿，并后退了两步，审慎的观察着德科。 主裁判默克皱着眉向这边走来，趴在地上的德科突然表情痛苦了起来，趴在地上开始翻滚，他的队友们则群起冲向主裁判，一边愤怒的指手画脚，一边用力的拍着自己的大腿。 安德拉德僵在原地目瞪口呆，昔日好友满地打滚好似骨折了一样痛苦，周围的喧嚣好像无声的哑剧激烈而荒诞，直到默克对他亮出了红牌他才反应过来。可任凭他如何辩解，他对着倒下对手出脚的动作还是被主裁判看的一清二楚。至于是不是碰到了，除了他们俩没人看清，起码“伤人故意”是确凿无疑的。 安德拉德浑浑噩噩的走到场边，一眼看到了表情一模一样严肃的伊鲁埃塔和rey，他再也忍不住，走到替补席上一屁股坐下，捂着脸无声的抽泣。 巨大的悲伤笼罩了这个昔日里斯本的宠儿，既是对昔日好友无情的背叛的痛苦，也是对队友们尤其是rey的愧疚，毕竟他像先知一样专门提醒了自己。 王艾没注意安德拉德，他在看着伊鲁埃塔。守门员莫利纳，双中卫安德拉德、奈贝特、左后卫罗梅罗、右后卫帕布鲁全都遭到了对手的暗算，原本唯一幸存的安德拉德直接被对手搞下了场，就连后腰毛罗·席尔瓦也累积了两张黄牌，拉科的防守体系已经半残了，而下一场更是捉襟见肘。 伊鲁埃塔终于扭头看向了王艾，轻轻摇了摇头。王艾张了张嘴，只好泄气的转身回到替补席，顺便去安慰安德拉德。他明白，这是客场，平局就是胜利，小负也是可以接受的。伊鲁埃塔不想让他在这里受伤，他要回到“不失球的里亚索”在获取胜利！ 在王艾转身的时候，伊鲁埃塔换上了中卫塞萨尔顶替了右前卫维克托来加强防守，少一人的拉科在巨龙球场的阵阵嘘声里顽强作战，连贝莱隆和弗兰都撤回了半场，只留下一个潘迪亚尼让对手有所顾忌。 时间慢慢流逝，终于到了比赛的最后一分钟，这时毛罗·席尔瓦绊倒了对方的替补前锋费雷拉，默克犹豫了一下，结果没有给出任何处罚。毕竟主裁判不是傻子，波尔图人肮脏的踢法和德科夸张的表演，在主裁判眼中只不过是小学生的演技，只是碍于规定他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但是在自由裁量当中，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比赛终于在拉科10人应战的艰难中，以0:0结束。 面对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必将被重点关照的安德拉德和德科，受到伤害的安德拉德拒绝出席，场上队长毛罗·席尔瓦也拒绝出席，可不出席赛后发布会是会让欧足联不满的，就在伊鲁埃塔犹豫的时候，王艾主动举手要求参加。 面对记者们的狂轰滥炸，德科轻描淡写的说：“我和他确实是好朋友，我也不认为那是对我的攻击，但本场比赛，主裁判有很多误判。” 就在记者们准备以德科的叙述为明天报道的内容时，在接近发布会的终点，王艾突然敲了敲桌子站了起来，面对记者们严肃的道：“我不认为主裁判有什么问题，哪怕是若热的红牌，我也认为在当时的情况下，裁判没有错。至于若热为何没有出席，那是因为他遭到了朋友的无情背叛，他正在像个孩子一样躲在角落里哭泣。我们拉科是欧冠的新人，我们拉科是欧洲大俱乐部群体中的穷人，在我们这些渔民的心目中，欧冠比赛，一定是球技最高超、道德最高尚者的舞台。但当我们带着朝圣一般的心来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一些人比街头足球更肮脏！” 说罢，王艾转头看向德科：“安德森，你的球技很出色，但不论你取得了什么成就，你都是无耻的‘背信者’！你们踢伤了我们六名球员，坑掉了我们两名绝对主力，你们在收获一场平局的同时似乎即将收获一场胜利？”说到这，王艾的声音低沉下来：“然而你成功激怒了我，激怒了我们全队，激怒了我们拉科鲁尼亚！我们将用五枚光滑的石子和投石索，在里亚索迎接你们！” 第一百九十八节 王大炮扬威海外（上） 王艾的这一番火花四溅的发言，瞬间就点燃了平淡的发布会现场。然而，欧足联的官员和伊鲁埃塔都果断的结束了发布会，生怕愤怒的王博士又说出什么激烈的话来。 这已经够了！很有可能再次获得欧洲金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会员好吗！！！ 注册本站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咯 推荐大神作者：林羽江颜---------都市小说：最佳女婿林羽江颜 内容简介： 师父临别之际，给文天留了一句本门压箱底的保命真言，说是勤加修炼，必有奇效ps：本书中所有术法、道诀、功法秘技等，均来自本门密藏，不得真传者且勿妄自修炼。切记切记！谨之慎之！ 最佳女婿林羽江颜转送门地址： 内容试读： 第1章目睹自己被火化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病房外医生的声音很轻，但病床上的林羽却听得一清二楚。 可能人死之前连听觉都会变得格外灵敏吧，尤其是母亲的哭声，分外尖锐。 因为见义勇为付出生命，林羽并不是第一个，对此他并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 父亲死的早，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海市人民医院，与母亲的生活正要明亮起来，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 “该死的老天。” 好人果真没有好报，林羽低声咒骂了一声，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合上。 “我的儿啊！” 一声凄厉的哭声猛地将林羽惊醒，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站在床尾，而母亲正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妈，你哭什么，我这不好端端的在这吗？” 林羽大喜，以为自己神奇痊愈了，伸手一拍母亲，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母亲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母亲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扑在床上痛哭。 林羽神色一变，抬头看到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自己，面色干瘪发青，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我死了？ 林羽低头看了眼站在床尾的自己，发现身子有些虚白，而且微微有些透明。 林羽大惊，原来人死之后真的有魂魄！新八一首发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母亲都感受不到。 在护士的帮助下，母亲忍痛给林羽穿上了寿衣，随后护工把他的尸体运上了殡葬车。 母亲跟着上了车，坐在他的尸体旁，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红肿的眼窝中泪水不停地往外涌，“羽儿，你放心走，妈把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立马就下去陪你。” 对于她来说，儿子就是她的全部，儿子死了，她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听母亲想要寻短见，林羽顿时急了，学着电影里还魂的场景躺到尸体上，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每次坐起的，都只有自己的魂魄。 车子很快到了火葬场，缴费之后，工作人员简单给林羽化了个妆，递给林羽母亲一个号码牌，接着焚化人员推着林羽的尸体去了焚化大厅。 “不要！” 当焚化人员将他的尸体推进焚化炉的刹那，林羽瞬间崩溃。 随着肉身的燃烧，林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弱，身上有无数淡淡的光点向四周流散而去，魂魄也正在慢慢的变淡。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开始闪现出另一个世界，入眼所及都是无尽的黑暗，夹杂着红通通的火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地狱！ 这是林羽意识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强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的魂魄下意识的在空中乱冲乱撞，光点仍旧不停的从他魂体中飘出，而且速率越来越快。 他眼中的地狱世界也越来越清晰，能听到下面一个神秘沙哑的声音正在呼唤他。 此时焚化炉内林羽的身体近乎燃尽了，灰烬中一块碧玉色的吊坠突然在烈火中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林羽外公去世时留给他的，自小戴到现在，穿寿衣的时候，母亲特意没有摘下来。 吊坠光芒越来越盛，随后砰的一声破裂，一缕碧绿色的光影猛地从吊坠中窜出，一下附着到了林羽的魂魄上。 紧接着他脑海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乃你祖上圣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传人，得我医道术法，悬壶济世，渡人渡己” 随后声音消散，庞大的信息量陡然间充斥进林羽的脑海，医道玄术、修行法诀及祖上的一些游历经验一股脑的涌入了林羽的脑海中。 着脑海中的信息，林羽感觉十分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新世界的大门。 但这股兴奋劲转瞬即逝，得到秘术传承又有何用，自己已经是个马上要下地狱的死人了。 这个念头闪过，林羽脑海中突然跳出一条有关还魂术的记忆。 记忆显示，通过还魂术，死去后魂魄未散的人可以附体重生。 但是林羽的肉身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不过好在关于肉身损坏的还魂方法也有记录，“肉身陨灭，化鬼，觅活体，后附之。” 林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意思是说自己肉身损坏，要想复活的话，只能通过还魂术化为鬼，找别人的肉身附体。 要知道在人类的意识里，鬼可是邪恶的化身啊，况且自己要是上了别人的身，不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吗？ 犹豫的功夫，林羽的魂魄已经越来越淡，只剩下了一道幻影，耳边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林羽咬咬牙，看着接连被推进焚化大厅的尸体，突然来了主意，死人不行，那活死人应该可以吧？ 数分钟后，林羽来到了清海市最大的植物人托养中心。 很多植物人是没有意识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他们活着的只有身体，林羽认为，选这种人附身，就不算杀人。 起先林羽还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去，寻找合适的身体。 但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很快将要消弭殆尽，那个来自地狱的呼唤声也越来越急促。 林羽来不及多做思考，瞅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性植物人，念起还魂术，陡然间化为一缕白烟，奋不顾身的钻了进去。 “你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耳边的呼唤声陡然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林羽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等林羽再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强光刺眼，过了片刻才适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病房里。 成功了！ 林羽兴奋的差点叫出来，猛地坐起，看了眼自己的新身体，迫不及待的撕掉手上的针管，接着跳下了床，但脚一落地，身子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可能因为长时间躺着的原因，这个年轻人的肌肉有些轻微的萎缩。 林羽踉跄着爬起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触摸着床和墙壁，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感觉就跟做梦一样，自己昨天才死，没想到今天又复活了。 稍微活动下，适应了这具新身体，接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医院，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母亲。 此时包子店里挤满了人，十几个小混混叫嚣着让林羽母亲还钱。 为了给林羽做手术，林羽母亲被迫借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得知林羽死了，小混混们便急不可耐的来讨债了。 “你们放心，我这几天就把店卖了，拿到钱就还给你们，求你们先离开吧。” 林羽母亲红肿着双眼恳求道，希望赶快把他们打发走，儿子刚走，她不希望他走的不安宁。 “草，你这个破店才值几个钱，你儿子都死了，我们一走，你要是跑了我们管谁要钱去？”领头的黄毛混混骂骂咧咧道。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我凑够钱，马上就还给你们。” “不行，今天说什么我们也要拿到钱！”黄毛不依不饶。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你们也知道，为了给我儿子治病，钱都花光了” 林羽母亲心如刀割，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没钱也行，这样吧，你把你家那栋破房子过户给我们吧，就当还债了。”黄毛眼睛滴溜一转，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林羽母亲微微一怔，房子是林羽外公留下的，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地段很好，按照清海现在的房价，起码能卖个两三百万，他们这简直是在明抢啊。新81电脑端: 但是现在儿子死了，家也就没了，留着房子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清债，自己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想到这里，林羽母亲万念俱灰的点点头，刚要答应，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不行！我们家房子起码值几百万，你们这是抢劫！” 紧接着林羽驾驭着他的新身体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操你妈的，哪来的野崽子，关你屁事！”黄毛气不打一出来，看着林羽身上的病号服，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冲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林羽下意识一躲，伸手一推，黄毛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飞了足足有五六米远，在空中划过一到弧线，砰的摔到了里面的桌子上。 “给老子弄死他！” 黄毛捂着胸口惨叫了两声，随后一声令下，其他十几个混混立马冲了上来，围着林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林羽连忙抬手还击。 接着包子店里响起了一片哀嚎声，小混混们惨叫连连。 他们十几个人一起上，竟然连林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而林羽的拳脚打在他们身上，就如同被车撞了一般。 只需要一拳，他们便疼的起不了身。 林羽自己也无比震惊，都说鬼上身力大无穷，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这些人的动作在他眼里显得十分缓慢，很好躲避。 “报警！报警！” 黄毛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他见过能打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能打的，简直非人类啊。 一听要报警，林羽母亲赶紧冲过来抓住林羽的手，急声道：“小伙子，他们要报警了，你快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妈，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哪儿能扔下您啊。” 林羽高兴地眼泪都要出来了，还能活着见到老妈，真是太好了。 听到他的称呼，母亲微微一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看着母亲的眼神，林羽瞬间醒悟了过来，自己是活过来了，但是却换了一副身体，母亲根本不认识自己。 “不好意思阿姨，看到您我就想起了我妈，所以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您别介意。” 林羽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吓坏母亲，急忙编了个瞎话。 “没关系，小伙子，你快走吧，我们家的事不能连累你。”林羽母亲一边说，一边把他往外推。 林羽没答话，摸起桌上的筷子一扔，筷子飞速射向黄毛，砰的一声，将黄毛刚按上110的手机钉到了墙上。 黄毛吓得脸都白了，墙上的筷子离着自己耳朵也就一厘米，要是稍微出点偏差，那钉在墙上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黄毛吓得顿时惨叫了起来，声音里说不出的委屈，明明是他们先欠自己钱的啊。 “别嚷嚷了，这钱我替秦阿姨还！” 林羽冷声说道，既然自己复活了，那这些债理应由自己来还。 “小伙子，这怎么能行，你我第一次见，怎么能让你替我还钱？”林羽母亲有些疑惑的看着林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伙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于林羽知道她姓氏这点，她并不吃惊，儿子见义勇为付出生命的事情好多网友都知道，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也都被扒了，很多好心人都要来给儿子送行，她都谢绝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把钱给我们吧。”黄毛可不管林羽为什么替别人还钱，只要能拿到钱，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给我三天时间。”林羽说道。 “”黄毛有些无语，说的这么牛逼，还以为立马就能把钱拿出来呢。 “怎么？你不相信我？” 见黄毛没说话，林羽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冰冷。 “相信，相信，不过大哥您得跟我说下您的名字吧？”看着林羽冰冷的眼神，黄毛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名字？ 对啊，早上走的急，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来的及看呢。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样，三天后，还是这里，你只管过来，我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林羽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全赖自己这具身体。 他心想既然能住在托养中心，这个年轻人家里再普通，起码也能拿个十几二十万出来吧，先要来用用，等自己赚了钱，再还回去。 见识过林羽的身手，黄毛也不敢多说什么，刚要点头答应，突然眼神怔怔的望向店外，好似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 林羽也好奇的跟着往外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辆红色的宝马x5，车门一开，迈出来一截白皙修长的美腿，随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白色波西米亚长裙的美女。 /18289/ 长裙美女拨了下乌黑的长发，摘下墨镜，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容颜简直惊为天人，黄毛和他一帮手下都看呆了。 林羽不禁也被吸引了，这个美女相貌和气质确实都属于极品。 长裙美女抬头看了眼包子铺，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快步走了进来。 //18289/ “美女，买包子吗，要什么馅儿的？” 林羽不由的脱口而出，以前老帮母亲卖包子，见人就这么一腔，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反射了。 “你叫我什么？”长裙美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美女啊。” 林羽觉得自己的称呼没问题，不禁有些疑惑，头一次见喊美女还有不愿意听的。 长裙美女打量他一眼，冷声道：“行啊，何家荣，昏迷两个月，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 内容试读： 第一百九十九节 王大炮扬威海外（中） 中国媒体明知道王艾的新闻销量好，球迷非常喜欢阅读，然而上级部门没发话，他们任凭百爪挠肝就是一动不敢动，哪怕是门户网站都不敢，别看互联网是“自由社区”，但仅仅是现在的个人或者以后的微博等自媒体自行发表的“新闻”，和国家规定的新闻不是一回事儿。没有国家背书的新闻发布，从以后的发展情况来看，也是乱成一团。 对正规新闻，中国的网站是没有新闻采访权的，只能申请发布正规媒体采写的新闻。一些网站搞出来访谈什么的，那也不过是擦边球，在无伤大雅的领域玩一玩，可一旦涉及到重大事项，上级部门一定会睁开另外一只眼睛。 对于王艾突然炮击葡萄牙“足球先生”，这种很可能涉及到外交工作的问题，国内媒体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只是在一些社区里，登陆外国网站转发回来的一些只言片语，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可不料想，上级部门还没发话呢，有一家媒体就抢先进行了相关新闻发布，尽管没有任何编者按或者本报记者的说明，只是挑选转载了一些欧洲媒体评论，仍旧开了国内报道这一次“王大炮”引发舆论潮的先河。 这家媒体叫《参考消息》！ 是的，这家报纸不报道国内新闻，许多人并不知道，是的，这家报纸也很少刊发本报记者的原创，也就是代表本报观点的文章，看起来也不怎么权威。而且这家报纸会经常发表一些原始的外电评论，甚至包括一些对中国的指责。然而，这也是它的优势，它既然都可以转载对中国制度等大问题的指责，那么转载一个球员引发的风波，那就更不算什么了。 这家报纸的直属上级是新华社，也就是国家通讯社！不仅负责新闻刊发，还负责新闻监管！ 中国人虽然不怎么关注报纸的标签，但传统上来说“中国第一大报”这个名头是属于《人民日报》的，那毕竟是中共中央机关报，和新华社是同等重要的。然而真要算发行量的话，《参考消息》才是中国第一大报。 随着三百万发行量的《参考消息》一脚踹开了“王大炮扬威海外”这扇虚掩的大门，其他媒体嗷嗷叫着跟进，一时间什么“王艾批评德科，欧冠比赛上演口水战”，“欧冠的场外决赛，王艾倡导优雅足球”，“推崇米兰贬低波尔图，是真心还是宣传战？”，“中国最有希望的足球新星批评欧洲足坛，引发舆论狂潮”、“中国球员的新高度：触碰足坛规则”，“要赢，更要赢得漂亮！”，乃至于“王艾炮击欧洲”这种残忍的新闻都出来了。 一般来说，体育新闻都是地方媒体抢先而后中央媒体跟进的，王艾这次事情却反过来了。 这种特殊现象的形成有一定的深层次原因。 在中国的外事部门眼中，王艾一向是有大局观的，表现是一贯良好的，经常不顾个人利益来配合外事部门工作的，所以对他态度比较宽容。而且这次的话题既不涉及什么政治问题，从后续的欧洲媒体反应来看，也是大多数在给他唱赞歌。 只是出于“外事工作无小事”的谨慎态度，他们对这起事件的原则是：不阻拦、不鼓励。 窥破了外事部门真实态度的顶级媒体也不好跟地方媒体的请示电话明说，于是就采用了这么一种“你懂的”的态度：我先干了，你们看着办！ 于是，红旗所指，望风披靡！憋坏了的媒体好似猛兽出笼，一时间，王艾批评欧洲顶级球星和顶级球队的新闻，炸翻了中国的舆论场。 普通的吃瓜群众更是鼓掌叫好，实在是这个年头中国人对外的表现太低调了些，挨欺负了也很少放硬话，顶多是暗戳戳的、无迹可寻的报复回去。但普通百姓哪里知道？就知道整天的给外交部寄钙片，真诚祝福他们强身健体！ 其实，外事部门的很多人也是王艾的球迷，对王艾的大胆发言也觉得痛快。只是话题无关中国，多少差了点。不那么爽。当然，如果真是关乎中国的事儿，王艾这么凶狠，甚至以大卫斩首歌利亚来形容，外事部门肯定是哆嗦的。 由于立足点极为稳妥，而且还避开了欧足联等强势机构，因此对这场舆论风波的前景王艾有所预料，因此也就没再接受其他媒体的采访，包括国内媒体，因为已经不需要他再次出手了。 在拉科队中，队友们也纷纷对王艾表示祝贺，拉科有点像这个年代的中国，太老实了，挨欺负了也很少能正面的骂回去，即便是骂了，也是受到嘲笑的时候居多。比如斯卡洛尼与贝克汉姆的“下流手势”的争吵，斯卡洛尼就输的一干二净。 只不过，这起事件的真正当事人安德拉德似乎不太高兴，好几天都没和王艾说话。王艾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是队长巴勃罗偷偷的和王艾说，可能是王艾说他在更衣室里像个孩子一样哭泣，让他不高兴了。而贝莱隆则分析说，王艾的发言，恶化了安德拉德和德科的关系，让他们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友谊彻底没有了转圜余地。若热很可能心中埋怨王艾让他损失了朋友。 对此，王艾无可奈何，也没时间去解释。因为伤兵满营的拉科鲁尼亚将迎来很可能是西甲夺冠的一战！第34轮，客场挑战马拉加！ 拉科由于欧冠赛程的因素提前一天进行了比赛，而夺冠竞争对手的皇马和巴萨都是第二天也就是4月26号才比赛。在比赛中，由于拉科的伤员太多，后防线极为不稳，被马拉加打进了两球，最终还是凭借弗兰和王艾的助攻，才勉强维持了一个平局。 说起来上一场遭受如此惨烈的损失，教练组认为也和王艾有关，正是波尔图顾忌王艾的超强攻击力和破门效率才不顾一切的。对这口飞来大黑锅，王艾是不背也得背。 实在是这个赛季，身为超级拉科的超级替补，他每次上场几乎都有上佳表现，不是助攻就是破门，对手严加防范、缜密研究也在所难免。趁着王艾没上，赶紧获取领先优势也是很大几率的选项。 尤其是和王艾交手过、亲自领教过的何塞·穆里尼奥。 第二百节 王大炮扬威海外（下） 西甲以及拉科最新的消息，还是王艾在返回国内后才听说的。与马拉加的比赛结束后，王艾没有返回拉科鲁尼亚而是直接飞回国内。由于此行王艾的目的地是武汉，而马德里到武汉没有直航，只能在北京或者香港转机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会员好吗！！！ 注册本站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咯 推荐大神作者：林羽江颜---------都市小说：最佳女婿林羽江颜 内容简介： 师父临别之际，给文天留了一句本门压箱底的保命真言，说是勤加修炼，必有奇效ps：本书中所有术法、道诀、功法秘技等，均来自本门密藏，不得真传者且勿妄自修炼。切记切记！谨之慎之！ 最佳女婿林羽江颜转送门地址： 内容试读： 第1章目睹自己被火化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病房外医生的声音很轻，但病床上的林羽却听得一清二楚。 可能人死之前连听觉都会变得格外灵敏吧，尤其是母亲的哭声，分外尖锐。 因为见义勇为付出生命，林羽并不是第一个，对此他并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 父亲死的早，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海市人民医院，与母亲的生活正要明亮起来，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 “该死的老天。” 好人果真没有好报，林羽低声咒骂了一声，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合上。 “我的儿啊！” 一声凄厉的哭声猛地将林羽惊醒，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站在床尾，而母亲正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妈，你哭什么，我这不好端端的在这吗？” 林羽大喜，以为自己神奇痊愈了，伸手一拍母亲，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母亲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母亲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扑在床上痛哭。 林羽神色一变，抬头看到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自己，面色干瘪发青，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我死了？ 林羽低头看了眼站在床尾的自己，发现身子有些虚白，而且微微有些透明。 林羽大惊，原来人死之后真的有魂魄！新八一首发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母亲都感受不到。 在护士的帮助下，母亲忍痛给林羽穿上了寿衣，随后护工把他的尸体运上了殡葬车。 母亲跟着上了车，坐在他的尸体旁，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红肿的眼窝中泪水不停地往外涌，“羽儿，你放心走，妈把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立马就下去陪你。” 对于她来说，儿子就是她的全部，儿子死了，她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听母亲想要寻短见，林羽顿时急了，学着电影里还魂的场景躺到尸体上，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每次坐起的，都只有自己的魂魄。 车子很快到了火葬场，缴费之后，工作人员简单给林羽化了个妆，递给林羽母亲一个号码牌，接着焚化人员推着林羽的尸体去了焚化大厅。 “不要！” 当焚化人员将他的尸体推进焚化炉的刹那，林羽瞬间崩溃。 随着肉身的燃烧，林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弱，身上有无数淡淡的光点向四周流散而去，魂魄也正在慢慢的变淡。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开始闪现出另一个世界，入眼所及都是无尽的黑暗，夹杂着红通通的火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地狱！ 这是林羽意识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强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的魂魄下意识的在空中乱冲乱撞，光点仍旧不停的从他魂体中飘出，而且速率越来越快。 他眼中的地狱世界也越来越清晰，能听到下面一个神秘沙哑的声音正在呼唤他。 此时焚化炉内林羽的身体近乎燃尽了，灰烬中一块碧玉色的吊坠突然在烈火中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林羽外公去世时留给他的，自小戴到现在，穿寿衣的时候，母亲特意没有摘下来。 吊坠光芒越来越盛，随后砰的一声破裂，一缕碧绿色的光影猛地从吊坠中窜出，一下附着到了林羽的魂魄上。 紧接着他脑海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乃你祖上圣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传人，得我医道术法，悬壶济世，渡人渡己” 随后声音消散，庞大的信息量陡然间充斥进林羽的脑海，医道玄术、修行法诀及祖上的一些游历经验一股脑的涌入了林羽的脑海中。 着脑海中的信息，林羽感觉十分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新世界的大门。 但这股兴奋劲转瞬即逝，得到秘术传承又有何用，自己已经是个马上要下地狱的死人了。 这个念头闪过，林羽脑海中突然跳出一条有关还魂术的记忆。 记忆显示，通过还魂术，死去后魂魄未散的人可以附体重生。 但是林羽的肉身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不过好在关于肉身损坏的还魂方法也有记录，“肉身陨灭，化鬼，觅活体，后附之。” 林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意思是说自己肉身损坏，要想复活的话，只能通过还魂术化为鬼，找别人的肉身附体。 要知道在人类的意识里，鬼可是邪恶的化身啊，况且自己要是上了别人的身，不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吗？ 犹豫的功夫，林羽的魂魄已经越来越淡，只剩下了一道幻影，耳边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林羽咬咬牙，看着接连被推进焚化大厅的尸体，突然来了主意，死人不行，那活死人应该可以吧？ 数分钟后，林羽来到了清海市最大的植物人托养中心。 很多植物人是没有意识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他们活着的只有身体，林羽认为，选这种人附身，就不算杀人。 起先林羽还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去，寻找合适的身体。 但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很快将要消弭殆尽，那个来自地狱的呼唤声也越来越急促。 林羽来不及多做思考，瞅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性植物人，念起还魂术，陡然间化为一缕白烟，奋不顾身的钻了进去。 “你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耳边的呼唤声陡然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林羽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等林羽再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强光刺眼，过了片刻才适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病房里。 成功了！ 林羽兴奋的差点叫出来，猛地坐起，看了眼自己的新身体，迫不及待的撕掉手上的针管，接着跳下了床，但脚一落地，身子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可能因为长时间躺着的原因，这个年轻人的肌肉有些轻微的萎缩。 林羽踉跄着爬起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触摸着床和墙壁，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感觉就跟做梦一样，自己昨天才死，没想到今天又复活了。 稍微活动下，适应了这具新身体，接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医院，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母亲。 此时包子店里挤满了人，十几个小混混叫嚣着让林羽母亲还钱。 为了给林羽做手术，林羽母亲被迫借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得知林羽死了，小混混们便急不可耐的来讨债了。 “你们放心，我这几天就把店卖了，拿到钱就还给你们，求你们先离开吧。” 林羽母亲红肿着双眼恳求道，希望赶快把他们打发走，儿子刚走，她不希望他走的不安宁。 “草，你这个破店才值几个钱，你儿子都死了，我们一走，你要是跑了我们管谁要钱去？”领头的黄毛混混骂骂咧咧道。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我凑够钱，马上就还给你们。” “不行，今天说什么我们也要拿到钱！”黄毛不依不饶。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你们也知道，为了给我儿子治病，钱都花光了” 林羽母亲心如刀割，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没钱也行，这样吧，你把你家那栋破房子过户给我们吧，就当还债了。”黄毛眼睛滴溜一转，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林羽母亲微微一怔，房子是林羽外公留下的，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地段很好，按照清海现在的房价，起码能卖个两三百万，他们这简直是在明抢啊。新81电脑端: 但是现在儿子死了，家也就没了，留着房子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清债，自己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想到这里，林羽母亲万念俱灰的点点头，刚要答应，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不行！我们家房子起码值几百万，你们这是抢劫！” 紧接着林羽驾驭着他的新身体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操你妈的，哪来的野崽子，关你屁事！”黄毛气不打一出来，看着林羽身上的病号服，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冲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林羽下意识一躲，伸手一推，黄毛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飞了足足有五六米远，在空中划过一到弧线，砰的摔到了里面的桌子上。 “给老子弄死他！” 黄毛捂着胸口惨叫了两声，随后一声令下，其他十几个混混立马冲了上来，围着林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林羽连忙抬手还击。 接着包子店里响起了一片哀嚎声，小混混们惨叫连连。 他们十几个人一起上，竟然连林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而林羽的拳脚打在他们身上，就如同被车撞了一般。 只需要一拳，他们便疼的起不了身。 林羽自己也无比震惊，都说鬼上身力大无穷，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这些人的动作在他眼里显得十分缓慢，很好躲避。 “报警！报警！” 黄毛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他见过能打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能打的，简直非人类啊。 一听要报警，林羽母亲赶紧冲过来抓住林羽的手，急声道：“小伙子，他们要报警了，你快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妈，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哪儿能扔下您啊。” 林羽高兴地眼泪都要出来了，还能活着见到老妈，真是太好了。 听到他的称呼，母亲微微一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看着母亲的眼神，林羽瞬间醒悟了过来，自己是活过来了，但是却换了一副身体，母亲根本不认识自己。 “不好意思阿姨，看到您我就想起了我妈，所以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您别介意。” 林羽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吓坏母亲，急忙编了个瞎话。 “没关系，小伙子，你快走吧，我们家的事不能连累你。”林羽母亲一边说，一边把他往外推。 林羽没答话，摸起桌上的筷子一扔，筷子飞速射向黄毛，砰的一声，将黄毛刚按上110的手机钉到了墙上。 黄毛吓得脸都白了，墙上的筷子离着自己耳朵也就一厘米，要是稍微出点偏差，那钉在墙上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黄毛吓得顿时惨叫了起来，声音里说不出的委屈，明明是他们先欠自己钱的啊。 “别嚷嚷了，这钱我替秦阿姨还！” 林羽冷声说道，既然自己复活了，那这些债理应由自己来还。 “小伙子，这怎么能行，你我第一次见，怎么能让你替我还钱？”林羽母亲有些疑惑的看着林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伙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于林羽知道她姓氏这点，她并不吃惊，儿子见义勇为付出生命的事情好多网友都知道，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也都被扒了，很多好心人都要来给儿子送行，她都谢绝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把钱给我们吧。”黄毛可不管林羽为什么替别人还钱，只要能拿到钱，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给我三天时间。”林羽说道。 “”黄毛有些无语，说的这么牛逼，还以为立马就能把钱拿出来呢。 “怎么？你不相信我？” 见黄毛没说话，林羽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冰冷。 “相信，相信，不过大哥您得跟我说下您的名字吧？”看着林羽冰冷的眼神，黄毛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名字？ 对啊，早上走的急，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来的及看呢。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样，三天后，还是这里，你只管过来，我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林羽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全赖自己这具身体。 他心想既然能住在托养中心，这个年轻人家里再普通，起码也能拿个十几二十万出来吧，先要来用用，等自己赚了钱，再还回去。 见识过林羽的身手，黄毛也不敢多说什么，刚要点头答应，突然眼神怔怔的望向店外，好似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 林羽也好奇的跟着往外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辆红色的宝马x5，车门一开，迈出来一截白皙修长的美腿，随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白色波西米亚长裙的美女。 /18289/ 长裙美女拨了下乌黑的长发，摘下墨镜，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容颜简直惊为天人，黄毛和他一帮手下都看呆了。 林羽不禁也被吸引了，这个美女相貌和气质确实都属于极品。 长裙美女抬头看了眼包子铺，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快步走了进来。 //18289/ “美女，买包子吗，要什么馅儿的？” 林羽不由的脱口而出，以前老帮母亲卖包子，见人就这么一腔，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反射了。 “你叫我什么？”长裙美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美女啊。” 林羽觉得自己的称呼没问题，不禁有些疑惑，头一次见喊美女还有不愿意听的。 长裙美女打量他一眼，冷声道：“行啊，何家荣，昏迷两个月，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 内容试读： 第二百零一节 魔戒（序幕） 4月28号，当王艾走出武汉机场的时候，吓了一跳，面前密密麻麻的人群，而且，都在瞅着他。王艾只觉地脖子冒凉气，还下意识的回头瞅了瞅，结果近前的一人胳膊一伸，一根“棒子”杵到王艾面前：“别瞅了，就是你，我们就等你呢。” 王艾再回头，用手遮挡着阳光才看清，近处是几十个记者，有的还扛着摄像机，稍后大概是上千名球迷，打着各式各样的条幅。 王艾惊异的道：“你们怎么？比赛还有三天呢，怎么怎么现在就，再说你们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为了不惊动媒体或者球迷，王艾特意提前三天在这个工作日的上午抵达的，就是不想惹麻烦。 可被抓到了也是没办法，王艾脑子转了转，举目四望，一眼看见在人群里躲躲藏藏的林龙……我就知道！一定是刘建宏，我说昨晚上他特意把我约出去吃饭呢。可也没办法，上一次刘建宏专门给他打电话指出了国奥队内的新老队员之间的矛盾，很是帮了不小的忙，所以他一个电话，王艾就得出去见面。 “王艾，请问你对德科的批评是你自己的态度还是俱乐部的态度？”一个记者高高举着话筒大声的问道。 “我说的是真话，实话，所以，无所谓是谁的态度，都是一样的。”王艾看记者们还要就这个问题继续问，赶忙打断道：“过几天就是拉科与皇马的比赛，但我却回国了，所以，拉科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咱们眼前的才是最大的话题，对吧？” 另外一个记者举手：“那王艾说点国内的，请问郝海东和李玮锋转会拉科鲁尼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给帮的忙？还有，拉科俱乐部的真实态度是怎么样的？” “这事儿你们也……呃。”王艾猛然意识到现在双方还没谈妥呢，自己一旦轻率表态，可能对拉科俱乐部不利，赶忙解释：“这个这个，我在拉科鲁尼亚才不到一个赛季是吧？我不可能对俱乐部有这么大的影响，所以即便真有此事，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们都知道我是辽阳人，既不是青岛人，也不是长春人，我和这两位没什么关系，所以，呃，呃……好啦好啦，怎么又扯到拉科啦？你们还问不问国奥的事儿啦，不问我可走了啊！” 记者们一阵窃喜，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果然发动突然袭击才是打破王博士心防的好办法，下次还得这么干。 此时林龙终于鼓足勇气挤了过来，由于他们央视跑风，所以记者们给了不少面子，连扛着摄像机的摄影记者都凑上前来：“那个，王博士，请问你对这场关键比赛有什么展望？我们都知道一旦赢了，我们男足就将第二次踏足奥运赛场，尤其是在现代夏季奥运会的始发地雅典重新举办的这次意义重大的奥运会上。对此，你有什么展望，对全国球迷想说些什么？” 王艾瞪了林龙一眼，转过脸来面对摄像机：“百年奥运，我们中国男足，缺席了太久。悠久文明的雅典所召开的盛会，不该缺少我们这个同样古老文明的男子足球队。现在我从国内的新闻中已经了解到，中国代表团已经登上了通往雅典的列车。我们男足将在劳动节的这一天争夺最后一张车票，全国球迷在等着我们，中国代表团的健儿们也在等着我们，连我们自己也迫不及待了。” “那比赛胜负……” “这我哪敢说？这种事你该去问沈指导！我就是个球员，还是个替补球员，你不觉得让我预测比赛胜负太过分了吗？你什么专业素质？” 林龙一缩脖子不吭声了，至于王艾的指责他当然不在乎，又不是直播，到时候掐了就完了。 还有记者让王艾评价一下对手韩国队，王艾只能谨慎的表示：韩国是亚洲强队，作风顽强，与我们的实力相差仿佛，所以比赛出现什么结果都有可能。足球比赛从不缺乏冷门，即便是大赛上也是如此。所以，我们只能说尽最大努力。 王艾又耐心的回答了几个问题，小心翼翼的绕过了诸如“国奥队内矛盾”、“沈祥福执教风格”、“表达必胜决心”等陷阱，好不容易让刁钻的记者们心满意足了，才走向静候已久的球迷们。 面对一张张脸上还临时贴了小贴纸或者画着国旗的球迷，王艾满心感慨，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徒劳的张了张手。王艾为足球付出了很多，却也收获了很多，而他收获的，正是眼前这些普通球迷点点滴滴凑出来的。否则，他凭什么一年能在国内捞一个多亿的广告费？没有球迷认他这张脸去消费，哪来的他“头号慈善家”的名头？ 对林龙递过来的大喇叭，王艾摇了摇头，转身看见路旁两个机场工作人员用推车推着几个木箱子，王艾走过去点点头，请他们等待片刻，转身站在了木箱上。球迷们尤其是后方的球迷们这下总算能看见活的了。 一千多人目光炯炯都在看他，突然间让王艾找到了当初在一高中高考前面对全校师生发表讲话的感觉。王艾长出口气，整理整理衣服，面色严肃，端端正正的以拱手鞠躬礼答谢球迷。 这是王艾第二次用出中华传统礼仪的拱手鞠躬礼，上一次还是在两年前的世界杯期间。 满心感恩，无以言表。 离开时，王艾在掌声中向机场工作人员点头致谢，在记者们和身后球迷的“推挤”下向外走，这时候一个女球迷在人群中高喊王艾的名字，并拼命往前挤，王艾生怕她摔倒或者把别人挤倒，只好缓步等待。 她挤到近前，终于还是站不稳，王艾用手搭了她一把，然后手里多了一个小盒子。 “诶？”王艾刚要拒绝，却被人群推得站立不住，和这个女球迷越来越远，同时球迷队伍一动，她的身影随即就看不见了。 王艾是从来不当面接受球迷的礼物的，因为收了礼肯定要所有回应，这却会容易被人们认为是“重礼不重人”，影响不好，可这次，就没办法了。 </br> </br> 第二百零二节 魔戒（第一幕：远征） 武汉的球迷很有素质，既没有起哄，也没有过多的追赶，甚至大多数时间都是安静的，仿佛他们特意来到这就是为了看王艾一眼，就是为了表达一下他们对国奥出线的渴望。哪怕到了机场外，王艾上了曾诚从武汉俱乐部调来的面包车时，他们也只是安静的和王艾挥手道别。 安静的让人震撼。 “老大，你这面子是真大。”曾诚在汽车驶离机场后竖着大拇指道：“我在武汉这些年，就没见过这么多人等我，要有这么一回，死了也值。” 王艾笑着摇摇头，用力搂了搂小兄弟的肩膀：“这不算什么，你这个年龄，等到北京奥运会的时候正好，到时候别说一千人，一万人都有可能。诶对了，你这几年水平涨的怎么样？” “那还用说，有你这个周扒皮天天在群里唠叨，我还能闲着？” 王艾上下打量打量他，突然问：“你这个头，一米七了吧？” “一米七一！穿鞋！” 王艾沉思道：“守门员技术我不懂，听说你在武汉一线队也当了替补门将？诶对了，这个夏天你有比赛没？85国青有你没？” 一说到这个，曾诚泄了气：“没有我，又不是高指导。” 王艾皱了皱眉：“别说这个，还是你能力不够，你老大我走到哪打到哪，我不照样该踢比赛踢比赛吗？小曾，我看你是这两年在国内消磨了不少志气。当初我们夺冠的时候凭的什么？还不是凭的自己的本事？你在高指导手下不也是拼命训练才当的一把门将？要不然你当时才多高？” 曾诚晃了晃头，没辩解，他知道吵不过老大，到是武汉队的司机替他说了两句。比如国内足坛就是这个气氛，85国奥是镀金队，明摆着在家门口的奥运会上，非常可能创造中国足球的最好成绩，所有参与者那就都会一飞冲天了，像曾诚这样无门无派的当然得靠边站了等等等。 王艾没反驳司机的话，他还犯不上和一个司机吵架，等司机发完了牢骚，才对曾诚道：“既然你这个夏天没有比赛，那正好。你夏天跟俱乐部请假吧，反正你是第二门将，有你不多，没你不少，你去一趟欧洲吧。” “啊？你让我转会啊？”曾诚两眼冒光。 “屁！想得美你！”王艾鄙视的看着曾诚：“你才多大？守门员多重要？我敢把门将的位置给你？” “哦。” 小兄弟一惊一乍的，看得出来，对落选85国青很是不满。王艾也不敢承诺什么，北京奥运会太重要了，王艾可不敢在这里边袒护谁，足协主席都扛不住，他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帮助小兄弟提高水平。 “你先去一趟德国图宾根，愿意玩就放松玩一玩，让德国那边的超越康复医疗中心帮你好好查查身体，这几年我没和你在一起，好多事儿你没赶上。” “我知道，超越康复医疗的事儿我知道，曲波不就是在那治好的吗？前几天的比赛我看了，那体格那个壮实！” “嗯，你去那看看，我不知道这几年你训练比赛中是不是受过重伤，身上有没有老伤，诶你别否定，你还小，身上有老伤你也感觉不出来，你得相信科学，起码你得相信我。” 看曾诚点头了，王艾才接着说：“然后让图宾根俱乐部和康复医疗中心一起给你制定一个健身计划，帮助你养好身体，按照足球运动员的标准培养身体，你拿到计划以后按步骤训练，按规定饮食，知道不？不行不听话啊！” 王艾虎着脸瞪起眼睛，曾诚这几年特别活泼，可能也是84国少历史性的夺冠的因素，所以哪怕王艾在欧洲都听说过曾诚目中无人的事迹。好在昔日的权威尚在，曾诚又小，没什么真正的坏心眼，于是乖乖点头。 “然后你去一趟拉科鲁尼亚，夏天队里的守门员教练也没什么事儿，我请他给你专门训练几个月，有机会我把莫利纳介绍给你，到时候你可得虚心点，人家可是西班牙国门。” “嗯嗯嗯。”曾诚连连点头，脸上的喜色却突然收了回去：“可，嗯，好。” 王艾瞅着小兄弟，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现在在武汉俱乐部还是替补门将，而武汉俱乐部现在是国内的二级联赛，所以他的工资收入不会超过一个月一千块钱，这一趟又是德国，又是西班牙的，还好几个月，经济压力应该不小。 王艾没有大包大揽，这种事还是要看个人的意愿，如果曾诚不大愿意，那么即便王艾花钱，他也练不好。 “我回家跟我妈说一声，然后跟俱乐部请假，你们联赛什么时候结束？” “5月23号最后一轮。” 汽车驶到国奥队的驻地酒店，曾诚没下车，看王艾进了酒店，司机问曾诚去哪，曾诚笑着说直接回家找他妈要钱去。 一路上曾诚还不放心的问司机，俱乐部能不能给假。司机听的直笑，侧头瞅了瞅曾诚道：“傻小子！你们老大什么意思你都没听出来。” 看曾诚还有点发蒙，见多识广的俱乐部司机索性把车停到路边：“你们老大又是让你去德国检查身体，又是让你去西班牙特训的，你还不懂？那拉科鲁尼亚是一般球队吗？那可是双冠王了，现在西甲最强的球队，他还随随便便的让你跟俱乐部请假，根本就没问你能不能请下来，你还不懂？” “呃，呃……” 司机点了点曾诚的额头：“我说你是真傻呢？你们老大的意思是我们俱乐部真要不放你，他干脆就把你买走，你个第二门将还是甲a的，能值几个钱？所以，你的老大正在把你往五大联赛的方向培养，早早晚晚会把你拉到欧洲去。” 说到这，司机感慨的看着惊喜交加的傻小子，半个小时前他还没怎么看得起他，可这半小时后，他就必须敬着点了。踢球的能去欧洲的，回来都是大腕，而且王艾这么下力气的培养他，显然不是去欧洲镀金那么简单。 看来，小曾以后要成为武汉足球的一面旗帜了，没准以后回来俱乐部的老总都得赔笑呢。 </br> </br> 第二百零三节 魔戒（第二幕：现身） 在国奥训练场上不到半个月又见到了沈祥福，自然不用怎么寒暄，不过老沈到是好奇的看着王艾：“你这拿的什么？” 王艾这才发现，在机场被球迷送的小盒子还在手里捏着呢，刚才一路上和曾诚聊天都没注意，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木盒子，上边有奇怪的纹路，外边用彩带还精心的扎了个漂亮的结。 “球迷送的，不知道什么。”王艾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拉开彩带，翻开小盒。 “呦！戒指？”老沈来了好奇心，探头过来：“跟你求婚呢？” 王艾哭笑不得：“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是个女球迷不假，但什么样子我都没看清，再说这也不像求婚戒指啊，连石头都没镶，就是个铜箍吧？诶，好像还有字儿呢？” 在戒指的内侧，亮亮的一排花体字母，王艾于是抬头对着阳光的方向仔细看，看了半天不认识。正这时主动凑过来的赵旭日、张耀坤等人也发现了他手里这个还拴着细细的银链子的小戒指。 “老大你不知道？”赵旭日大惊小怪：“这是至尊魔戒啊！你戴上戴上，隐个身给我看看。” “哦！”王艾点点头，去年《魔戒三部曲》最后一部上映完毕，在中国轰动不小，投资方也推出了许多电影的周边产品，这魔戒当然是核心的核心了，听说还不便宜。 王艾把戒指给队友们玩了一会，才随便指了指赵丹，让他保存。队友们聊了一会儿又回去训练了，由于王艾这段时间舟车劳顿的厉害，沈祥福也没有马上让王艾随队训练，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王艾冲场边努了努嘴：“那些都什么人？” 老沈回头，见两个中年人正在场边穿着运动服慢跑，随口答道：“协调员。” “什么？协调员？我们国奥的？干啥的啊？” “协调一些事儿，比赛啊什么的，反正你不用管。” 王艾点点头就没再多问，转而问起了比赛准备的情况，老沈也不避讳：“上次韩国队的情报工作做的很准，事后我们请人买了不少韩国体育报纸，有的就揭露说韩国国奥里有一个十五人的团队，专门给我们每个队员都做了档案，不仅有身高体重出生地这些，还有个人的技术特点。回来后我们也赶紧做了一些，现在这一课算是补上了。另外，上次你回去之后，我们队里搞起了新老队员结对子活动，效果看起来还不错。其实都是年轻人，没什么了不得的矛盾。咱国奥这成员也基本固定了的，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该多大本事就是多长比赛时间，这个他们心里都有数，说开了就好了。” 见老沈都有了对策，王艾就没再说什么，至于比赛怎么组织、怎么设计，王艾就不懂了，这方面老沈是专业的，听他的安排就好。 午饭过后，王艾随队参加了训练。 此后两天，武汉的气氛越来越火热，国内媒体上关于王艾声讨德科的热乎劲也过去了，还暂时放下了郝海东和李玮锋转会的传闻，开始集中精力的报道国奥的这场生死之战。 虽说此前的比赛中，国奥是全胜的战绩。但这并不是高枕无忧了，因为韩国也是三胜一负，与中国仅差一个胜场。虽说接下来各自还有一场比赛，但中国的对手是马来西亚，韩国的对手是伊朗。看起来韩国的压力更大一些，但伊朗已经输了两场，基本上失去了出线的希望，很难给韩国创造多大的压力。因此，双方的最后一场很可能都是胜场。 那么，这一场在武汉的比赛就成为了关键了。中国赢了那就直接出线，哪怕是平了也是希望大增，但要是输了可就不好说了，到时候中韩双方比拼净胜球的话，马来西亚不见得配合中国，而伊朗却没准配合韩国。总之，不确定性大增。 而对于韩国队来说，这场比赛必须赢了中国队才有出线的希望，是真正的生死之战。更关键的是，相比中国人薄弱的参加奥运会的历史，韩国队已经连续参加三届奥运会了。而一旦这一届没进去，包括主教练金镐坤在内，全队都将成为韩国舆论场上的“罪人”。这种压力，远比中国队所背负的更沉重。 韩国足球名宿车范根就公开对本国国奥喊话：“26年前我创造了中国足球的恐韩症，今天我希望我的学生们能够给中国队延续恐韩症，不要被第一场的失利吓倒，中国队没什么了不起。” 当然，对于韩国记者提出的怎么对付王艾的问题，车范根出言谨慎，夸赞王艾是他见过的最出色的的亚洲年轻球员，但年龄还小，相信韩国国奥已经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 至于具体是什么办法，没人说的清，比赛没开始，也没人知道。 王艾到是没受这些舆论的影响，武汉体育中心也早已经被中国的安保人员团团保卫，国奥训练的时候连记者都不放进去，老沈也是发了狠，这一次绝对叫你猜不着！ 五月一日国际劳动节，武汉城里到处都是挥舞着国旗的球迷队伍，在国奥最后一次训练课离开体育中心后，球迷们就潮水般的涌入，这时候才下午三点，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四个半小时！而在体育场之外，还有大批没有买到票的球迷存着一线希望寻找黄牛的踪迹。 另外，这场比赛也在全国几乎所有的城市广场的大屏幕上同步放送，能够吸引到多少观众根本无法统计。重新上演了三年前国家队冲击韩日世界杯的一幕。 国奥的连胜战绩，包括干脆利索的击败韩国，两胜伊朗，大胜马来西亚，以及队中的王艾、曲波、宗磊等海外球员的全部参战，彻底点燃了中国球迷的热情。就连当天晚上的新闻联播也对这场比赛做了预告。 晚上19点30分，双方在喧闹的武汉体育中心一同入场，决定81国奥是否能够登上中国奥运军团的末班车的一战，来临了。 </br> </br> 第二百零四节 魔戒（第三幕：殊死） 所有人几乎都想到了，在绝境之下的韩国队一定会进行殊死的反抗，但谁也没想到反抗的如此激烈！开场不到10分钟，韩国队已经两球了领先了。这一次韩国队一改上一场先立足防守的比赛策略，而是一开场就发动了抢攻，在王艾没上场的时间里，韩国队明显比中国队的攻击力更强大。 虽然比赛准备阶段老沈对此已经有所预料，并且已经安排好了针对性的策略，然而韩国队的攻击意志极为坚决，几乎是用横冲直撞的方式来突破中国队的防守体系。 开场第2分钟，金东进在与孙祥对抗中凶狠的踩在孙祥的脚上，随即在孙祥倒地之际，突破了中国队罚球区前沿的阻挡，迅速传给了头号球星朴智星。在徐亮的干扰下，朴智星抢到第一点后，带了两步起高球，被前锋曹宰榛舒服的得到，顶了一个极为刁钻的远角，安琦扑救不及，比分改写。 整个武汉体育中心的声浪，一下就沉了下去。 经过紧急治疗，孙祥没有大碍，比赛重新开始，这一次中国队由曲波和陆峰开球，可陆峰刚跑出去几步背身接球，就被金斗炫在背后抢球时踩了脚后跟，身子踉跄着丢了球权，随即韩国队卷土重来，又是飞马而至的金东进冲击孙祥，两人强硬的对脚，谁也没占到便宜，足球滚向边线，王栋和崔成国同时铲抢，结果王栋被蹬在了大腿上，崔成国被蹬在了小腿上，双双受伤。 裁判给了韩国队一个前场界外球，得球后的朴智星大脚长传另外一边路，被插上的边后卫朴龙浩得到，朴龙浩往底线跑了两步后突然横传中路，金斗炫得球后不停球中路直塞，金东进背身拿球硬转身，挥舞的胳膊肘隐蔽的击中了杜威的心口，在张耀坤抬腿阻挡的情况下，一脚低射，再次洞穿了中国队的大门。 而此时，沈祥福刚刚从王栋的伤情中抬起头来，而中国队以及无数的球迷刚刚从第一次失球的打击中缓过来。心底一片冰凉的不只是球迷，还有面色不动的老沈和他的教练组，连在看台上的阎世铎都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国奥的攻击力不强这是众所周知的，以前哪怕碰上一些业余队，也很少打出5个球以上的进球数，曲波受伤隐退之后，更是雪上加霜，极度依赖定位球，具体说就是徐亮的直接任意球和杜威的头球，在移动中的进攻相当疲弱。在大多数的比赛中，国奥拼了90分钟也就是能进一个两个到头了。当然，王艾另算，传统上他不被认为是这支81国奥的一份子，毕竟人家是从国青一点点杀出来的，王艾是半路加入。现在的王艾被大多数人认为是国家队的一份子，是上级派来“增援”的。 因此，当国奥局面极为不利之时，大多数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中国替补席的方向，连王艾自己也站了起来。 王艾自己感觉，现在的身心状态不是很兴奋，如果落后太多，国奥队的士气被打崩了的话，哪怕自己上了，恐怕也无力回天。国奥可和拉科鲁尼亚不一样，在拉科不论形势如何落后，有一群职业道德极为高尚的队友会不知疲倦的拼搏，心理状态几乎不受影响之下，王艾才有发挥的余地。而中国队，从来都不是强队，孱弱的足球历史更无法赋予中国队强大的自信，在逆境下保持平稳的自信。 老沈目视球场，紧张的思索，无视了王艾的主动请战，也没有听从看台上观众们的呼声，而是扭头点手叫起了赵旭日。王栋的伤情很重，支撑不下去了，在韩国队旺盛的攻击力，尤其是凶狠的踢法面前，他需要专职防守的赵旭日来稳定阵脚。对王艾也好，球迷也罢，他没有任何解释，现在也不需要他解释。王艾错愕了一下，微微点头，后退两步站到了沈祥福侧后。 而赵旭日早就忍耐不住了！ 他这个人平时没心没肺的，跟谁都好，跟谁都能玩一起去，哪怕从来不认识的人两天半就能混一起去。不论是现在的85国青、81国奥还是阿里哈恩国家队，他都混的如鱼得水。再加上他和王艾是最亲近的哥们，所以到哪都有面子，不论是谁哪怕本身不喜欢他，冲着王艾也不敢难为他。 但是他这个人其实心底很单纯，和谁好都是真的好，眼见着韩国人拼了命的下黑脚，孙祥、陆峰、杜威、王栋先后受伤，其中队长杜威捂着心口半天才站直了，这就已经红眼睛了。 听到老沈叫他上场，腾一下站起来就跑到场边，只是路过王艾身边时被王艾拉了一把。眼看着怒发冲冠的好哥们，王艾只能隐晦的说：“隐蔽点。”赵旭日这才冷静了些。 王艾明白，此时此刻面对拼了命的韩国队，讲文明懂礼貌是不行的。弱国无外交，弱队无平等，都是一样的道理。赵旭日是这支国奥里少有的身体强壮、肌肉发达、抗打抗摔抗造的“角斗士”！更是以球风凶狠而闻名足球圈儿的。要没有这幅好身板和这种中国球员少有的球风，他也不可能在19岁的年龄就身兼三支国字号，成为目前青少年球员中仅次于王艾的“足球劳模”。 只是在国内比赛，他也只是凶狠，而不肮脏，但不代表他不会肮脏！对这一点，老沈，王艾都是心知肚明。对派他上场的用意，王艾、赵旭日乃至国奥队友们也都心中了然。 只是王艾拉了他一把，让他注意点裁判就是了。 果然，赵旭日的上场让局面大为改观，韩国队的攻势开始频频遇挫，无形中把中国队的防守重心从罚球区前沿推进了至少二十米。论技术，早已经拿过世界冠军的赵旭日进步的也就是比王艾慢点而已，在国内已经是数得着的；论硬朗，赵旭日与生俱来；论吨位，更别提，在赵旭日上场的十分钟时间里，他先后和金东进、崔成国、金正友、曹宰榛、崔源权等五人发生激烈碰撞，结果无一败绩，对手全部倒下！ 他顶多就是晃一晃而已。 随着活动范围超大的赵旭日的登场，中国队的进攻虽然还没有多少起色，但防守是稳固下来了。 但他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除了嘴角流血之外，还背了一张黄牌。当然，对手更狼狈，把他嘴角打破的金正友也背了一张黄牌，把王栋踢下场的崔成国，先是被王栋踢了一脚，又被赵旭日碰撞中狠狠的顶在了受伤的小腿上，终于无法坚持，逼的金镐坤也不得不少了一张换人牌。 除了比分之外，中韩两队重新回到了起跑线上。 </br> </br> 第二百零五节 魔戒（第四幕：彷徨） 稳定了后场之后，中国队开始发动攻势，杜威连续两次获得头球攻门的机会，可惜在对手的骚扰之下，不是顶偏就是力量不够。 电视直播中，刘建宏忍不住感叹：“我们国奥的出球点太少，太依赖定位球了。” “定位球本来是很好的战术，但前提是常规作战必须有足够的威力。我看世界各个强队没有把定位球战术放在第一序列的，这种非常规手段局限性很大。如果说在对手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确实可以有突然袭击的效果，比如小王在世界杯上就是这种情况，以前他从没拿出来过，一下亮相还很凶。但最后一个他的进球，大家也都应该没忘，不是定位球了。这就说明，这种从静止开始的战术，一旦对手加以防备，就很难发挥效用，尤其是我们常用的头球战术，相比之下，任意球直接攻门还好一点。”嘉宾主持张路慢条斯理的分析。 “那么张指导，你看是不是对手把我们研究透了，所以破门就越来越难了？” “是的，韩国队的比赛研究，应该比我们更充分。你看刚刚杜威的两次头球攻门，尽管他和队友有默契，在出球的一瞬间进行了跑位和移动，但你注意看，对手根本就没有被他的移动所迷惑，要么紧紧跟着他，要么有其他人接应，而且对方的守门员每一次都判断准确。杜威头球再强，也找不到一个对方漏人的机会，也没法舒舒服服的顶球。在高强度的骚扰下，即便是世界头号中锋的命中率都会大幅下滑，何况还是我们一个防守球员。” 说到这，张路顿了顿：“这其实就说明，对手对杜威的特点，比如他偏爱的射门位置、角度、落点等等了如指掌，这就太可怕了。前几天有朋友跟我说，未来社会是信息社会，虽然我搞不太清楚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起码从现在来看，信息的重要性在这场比赛中体现的已经足够充分了。对方掌握了比我们更多的信息，对我们的球员甚至教练都清清楚楚。” 说到这，张路就没再说了，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代足球比赛中这一原则仍旧起作用。在都知道对方的名单、年龄的情况下，那就继续深挖，谁的信息量掌握的多，谁对比赛的控制就强。 至于张路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要看听众的悟性了。 相比韩国队在比赛准备中的高效，中国国奥是人浮于事。虽然也组织了一个十多人的团队，但里边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比如“协调员”。比赛场地早已定好，比赛时间、入住酒店、行进路线也早已经有了成熟的计划，现场安保、秩序维护由武汉市全权负责，当地也调动了大批警力，还有无数的热心的武汉市民。这么一场由奥委会、亚足联主办的预选赛，在中国官方大力支持下万事俱备的比赛，用你协调什么？你又真能协调得了什么？ 就是这种无所事事的人，居然还有“总协调”、“副总协调”、“协调员”的各自名头和上下分工，简直就是一出现代版的《官场现形记》！而且这种排排坐、分果果的镀金主义几乎不加掩饰，那腐臭的味道让人掩鼻而过。 对这些情况，张路其实都心知肚明。出身北京队的他，和沈祥福是曾经的队友，远比一般的足球解说嘉宾掌握的情况多，只是碍于现实，不能说的太透而已。 随着杜威的两次攻门无果而终，中国队艰难重重的进攻不得不暂缓，场上的局面再次稳定了下来。韩国队前锋被赵旭日凶狠的作风给吓的不得不尽量绕开他，而中国队被熟悉的对手盯防的也没什么好办法，局面就僵持住了，双方频繁的在中场互相破坏，场面激烈、沉闷、难看、焦灼。 中国队两个球落后的局面始终看不到改变的希望，就连看台上不甘心的锣鼓声，仿佛也变得嘶哑了起来。 比赛第33分钟，中锋陆峰再次受伤。这一次他试图用自己的突然强硬来改变中国队不利的进攻局面，背身拿球硬转身的时候，被对方4号朴龙浩用膝盖顶在了大腿侧面。 陆峰当时就好似被一道闪电击中，身子一僵就不敢动了，眼睁睁看着对方破坏了这次进攻。 随后在队友的帮助下陆峰勉强活动了几下，疼痛难忍，表情痛苦，队医赶紧冲上来喷云南白药，可惜伤在皮下，根本不顶用，只能起到一点安慰作用。队医舒伯特很清楚，这种硬伤什么招都没有，只能养，除非现场扎麻醉针，可大腿太重要，麻醉了没感觉，动作会变形的厉害，根本应付不了足球比赛的要求。 老沈摇着头无可奈何，只好示意第四官员中国队换人。这一次，被球迷期待已久的13号终于从替补席上站了起来，武汉体育中心也立刻从刚才的安静中活泼起来，“王艾加油”的声音参差不齐的传来。 老沈搂着王艾的肩膀：“本来我想下半场让你上的，但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用多说了，你上场以后注意朴龙浩，就是对方的4号这个边后卫，他非常喜欢插上，你争取抓他的身后空档，另外……机灵点！比赛还有一个小时呢。” 王艾的登场让中国一方士气大振，却也让韩国队一方有所变化，金镐坤马上站到了场边冲着场内喊话。 比赛第36分钟，也就是王艾刚登场，他就收到了韩国队的一份大礼！这时他在边路接到曹阳的横传准备带球突破，对方的8号金斗炫在侧面不断冲撞，4号朴龙浩半侧身准备追赶他的突破。 王艾此时的选择中比较保守的方法自然是回传，但那不该是王艾的作用，因此他琢磨从两人中间的缝隙突破，或者从半转身的朴龙浩背后继续沿着边路突破，正在他积极的做假动作准备晃开突击路线的时候，身侧的金斗炫突然卧倒，大腿横着扫来，这一下是连球带人一起来。 王艾猝不及防，只能选择跳起，而这时候对位的朴龙浩突然止步、微微矮下重心，准备迎接这次冲撞。由于王艾身在半空，又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来不及调整，因此这一下吃了个闷亏，胸口撞在朴龙浩的肩膀上，好似挨了一记重锤。 王艾坐在地上足足缓了二十秒才喘匀了这口气，随后的比赛中，韩国队的后腰和几乎所有对位的球员对王艾展开了围追堵截，虽然在速度上经常被王艾甩开，但他们的这种双人配合的“关门战术”运用的极为娴熟。王艾被迫减少了个人控球，虽然韩国队也为此付出了一张黄牌的代价，但却成功的将中国对最大的球星给遏制住了，也让中国队刚刚振作起来的士气再次慢慢消沉了下去。 </br> </br> 第二百零六节 魔戒（第五幕：追赶） 登场五分钟，王艾多次无功而返。现场裁判的执法尺度还可以，但吓不住背水一战的韩国人。 对于王大炮的突然的意外哑火，连解说员都沉默了下来。如果这支国奥里连王艾都不行，那么谁行？比赛还有一个小时，我们真的要输了吗？要失去这次进军雅典的机会了吗？ 就在彷徨无计之时，沉寂了两年多，曾经的国奥希望，追风少年，安静的曲波，站了出来。 在曲波的心中，他对国奥队友们，对沈指导有难以言说的愧疚。快两年了，他都没有参加国奥的训练和比赛，但沈指导从来没逼他，不论国奥如何艰难，沈指导始终都是一句话：把病养好。同是从81国青里并肩战斗，一步步杀出来的，他的离开就好像逃兵，这是曲波在养病的最初一段时间康复很慢的原因。两年里，国奥来来回回了很多人，有许多人都希望能取代他。然而两年后，他终于好利索了，心怀忐忑的归来报道，结果国奥马上又热情的迎接了他，仿佛一切都没变，还是主力，还是前锋，还是16号。甚至在这两年里，他的16号球衣不论人来人往，一直都安安静静的被叠放在国奥的更衣室，任凭时光流逝而慢慢陈旧，却谁都没穿过它。沈指导和队友们以及国奥这个集体一直在期待着球衣主人的归来。 可说实在的，这两年队友们支撑的很辛苦，多次遭遇媒体的质疑。如果没有小王的到来，也许都撑不到今天。 同为留样球员，还是和王艾做了一年多队友的他，很清楚王艾现在窘迫的原因。因为他这一次他上场的太早了，在对方体能下滑的下半时才是他发挥作用的好时机。许多突破王艾如果硬打，不是过不去，问题是一旦他现在受伤，这场比赛就很难挽回，看看他吸引了对手多少注意力就知道了。 更深一层来说，曲波很清楚的知道王艾这场比赛并不是终点，比赛之后他肯定要马上返回西班牙，参加与波尔图的欧冠半决赛的第二场，尤其是在他对德科放下了狠话的情况下。虽然曲波并不清楚这种考量在王艾的选择中占了多大分量，或者说对他的潜意识有多大影响，但曲波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给小王分担压力了！ 图宾根青年本赛季又夺取了德乙联赛冠军，赛程也基本完结了，他除了国奥赛事之外也没什么大赛了，他不站出来谁站出来？ “再说，我曲波才是国奥的锋线第一人啊！” 如果说韩国国奥对中国国奥做的情报工作有什么疏漏的话，那就是曲波了。这几年曲波到德国，虽说名义上好听是加盟了大名鼎鼎的图宾根青年，然而出场时间并不多，两个赛季下来，连一半场次都没踢上，多半时候还都是替补。曲波的病情虽然没有高度保密，但也不是人人都清楚。足球圈内的人才知道曲波生病了，但到底是什么病，只有德国的超越医疗康复中心知道。这就造成许多人发现国家队主力，大名鼎鼎的追风少年在图宾根打不上主力，甚至经常无法出场，就下意识的认为曲波没有得到徐根宝、高洪波两任主帅的信任。 国内媒体还曾经传出过曲波与图宾根闹矛盾要转会的传闻。由于中国媒体的特殊性表现在足球领域特别狂放，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有，这就迷惑了韩国国奥的情报组。尤其是这两年曲波一直没有参加国奥的情况下，他们基本认定，曲波失去了中国国奥的欢心，具体原因可能是严重的伤病。 可前几场比赛曲波突然的回归，造成了韩国国奥情报组的措手不及，他们没有资源去调动图宾根的比赛录像，而要研究曲波，只能是两年前的一些消息，他们虽然存有一些两年前的中国国奥比赛录像，但这两年之中，曲波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们就不清楚了。 只是粗略看来，曲波壮了很多，但到底是肌肉还是虚胖，这方面的身体调查数据，他们是拿不到的。国奥队医舒伯特来自德国，对足球运动员身体数据的保密意识很强，除了他和沈祥福，谁也不知道队内各个成员的身体真实情况。 因此当沉默的曲波准备在王艾哑火期间站出来承担大任的时候，韩国国奥是完全没有准备的。 比赛第44分钟，曲波在罚球区弧顶处接到曹阳的斜传后，突然脚下完了个花活。他对位的曹秉局牢记主教练金镐坤的告诫，对面这个白胖子就会靠速度硬吃，只要随时准备转身追赶就可以。而在阵地战中，他就是个普通的球权过度点，所以当曲波右脚一拉，身子一转，左脚再一带，优雅而轻巧的马赛回旋过了他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去拉曲波的球衣。 曲波就势摔倒。 嘟！ 点球！ 也许一般人只看到了中国队挽回不利的希望，而深知这名弟子底细的老沈，双目中异彩连连！他的工作太忙，并不能清楚的掌握这两年曲波的变化，他在图宾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除了曲波自己也大概只有雷奥妮最清楚。当队中拥有王艾、厄齐尔这两名同样速度极快同时脚下还有盘带技术的优秀边锋的情况下，曲波仅仅具有速度优势无形中黯然失色。这逼的曲波不得不在图宾根疗养比赛期间，努力练习自己的盘带技术。 两年的沉默，两年的隐形，两年的枯守，正如当初在世界杯上一鸣惊人的王艾，正如在第二个赛季一鸣惊人的白广海和罗彤亮，当曲波沉沦了两年复出后，突然拿出了细腻的脚下技术的时候，老沈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以后的国奥，不用再依赖定位球了，不用总是下半场再上演“王者归来”了！当小王哑火的时候，我们有第二个多样攻击点了！ 曲波主罚，一蹴而就，国奥终于在曾经领袖的带领下，开始追赶了！ 第二百零七节 魔戒（第六幕：幻想） 曲波的进球，让千千万万此刻围坐在电视机前的球迷舒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我们的追风少年啊！ 中场休息播放集锦和广告期间，许许多多的球迷抓住这难得的时间放松了一番，该上厕所上厕所，不上厕所的就抓住身边人猛聊，各自诉说着对曲波的回忆。同样在直播间里的刘建宏和张路也趁此机会好好松快松快嘴，他们知道的多，但能说的不多，也是各自憋了一肚子话。 “曲波这孩子是真不错啊！”刘建宏撕扯着自己的领带，晃了晃头：“早年那会我没怎么看国青的比赛，就听健翔说了一些，做节目的时候看到是瞅过几眼，给我的印象这就是一个脚下速度极快的中国传统前锋，没什么活儿，就是快。” “是。”张路笑呵呵的：“一般来说，速度太快，有时候来不及脚下做动作。过去我们队员营养差，身体素质也不行，肌腱，骨骼的发育啊，和西方人比差了不少，这样的话，速度太快再做动作，很危险。哦也别说我们，罗纳尔多不也是这样，太快了再做假动作，身体负担太大。所以过去呢，我们的教练员心疼队员，就不让速度快的去研究脚下的活，尤其是绝对速度快的，郝海东那种启动快的不算。” “所以我们过去快就是快、高就是高？然后脚下活儿都让边锋来做？” 张路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全是这样，高没那么多可说的，要是愿意练也没人拦着，但你知道，个子高的前锋，更依赖头球，对脚下技术就没太多追求了，我们不总说大傻个儿么？我记得小王还和我说过呢，这不是傻，是心宽，缺乏紧迫感。” “诶，说起这个我到想起一人，现在在阿贾克斯的一个瑞典前锋，那个头我瞅着得一米九多，诶，脚下技术很好的，叫什么伊布的，这个可能是未来大个子中锋的发展方向也说不定。” 气氛轻松的15分钟过后，双方交换场地，就雅典的门票进行最后的争斗。 曲波开始吸引了韩国队后防体系的关切，但对王艾的紧逼，也同样没有放松。现在已经有人管王艾所在队伍的下半时叫“王艾时刻”了，于是韩国队更是将防守的重点放在了下半场。 同时前段时间王艾掀起的欧冠插刀门事件，韩国人当然也听说了，王艾放出话去要将对手“斩首”，更是深得容易激动的韩国球迷赞誉，哪怕是敌人。所以考虑到王艾三天后要兑现诺言，必然患得患失的情况下，韩国队开始围绕王艾频繁以伤人动作进行恐吓。 “这个小王，技术也就还凑合，但这意志可不怎么样，这么关键的比赛居然还在怕这怕那的。” 看着王艾在场上频繁躲闪对方的飞铲，冲撞，一名协调员走到老沈身边讥讽道：“我看他这就是太出名了，忘记为国奉献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了，不敢拼搏，空有技术有什么用？沈指导，去奥运会的话，这样的人还是能不带就不带，哪怕我们在奥运会上输了，也得输人不输阵！我们国家的竞技精神不能丢，您说是不是？” 像老沈这样靠真本事干活的人，不管表面多圆滑，那也是瞧不起这种见好处就上，见难处就躲的草包的，只是不能真得罪他。比如这位外号叫四爷的，在足协也算树大根深，子一辈父一辈的在体育系统里混，这论起办事儿来，可比名气贼大的沈祥福有力多了。 “呵呵，我想这不一定是他怕了，而是他的特点决定的。”老沈挤出笑脸解释道：“从他开始踢球到现在这四年，不论在哪一个队伍中他都是岁数小的，比如在我们国奥，曲波他们都是81年的，他是87年的，长期和岁数大的成年球员较量，长期的处于身体不利情况下去比赛，他就慢慢养成了不和对手正面冲撞的特点。说实话也是撞不过嘛，哈哈。不过您说的也对，回头我好好批评他，为国效力还不得拼尽一切？弱小就不拼了？那我们解放军是怎么打败国民党的？是吧？” 老沈插科打诨，不接这个话茬，“四爷”呵呵两声，意味深长的瞄了老沈一眼，转身走了。 一直目不斜视，紧张的关注场上比赛形势的孙成耀偷眼看这位爷走远了，拿着战术板凑过来，指指点点：“王八羔子！” 老沈也装模作样的低头看战术板：“回头找找人，我估计要出幺蛾子。真把小王刷下来，天就塌了，我都不敢想。” “这他妈是不是疯了？光知道去一趟雅典金票大大滴，光瞅着咱国奥上市在即，光瞅着小王金山银海，合计着把人顶掉好处都我的？那别人顶的了吗？人家踢三场进了七个，还有四个助攻！” “利令智昏！好了不说了，比赛完了咱们找机会再研究。” “透个话儿给他不？”孙成耀指了指场上神色诡异的道。 “还是算了，这点事儿咱们自己能摆平，阎头可不傻。再说真要叫他知道，还不得翻天了，你别忘了，这位小爷比那位爷还不好惹呢。” 孙成耀一想起来王艾当初来国奥，还没正式入队就和老沈大吵一架的往事，忍不住笑出来，摇摇头：“也是！” 王艾不知道正围绕着他的名额发生的争夺，作为国奥的吸金王，在这些草包眼里，王艾就是个极品祖玛，注定大爆的。只要敲掉了，那满地都是金子随便捡！大不了我们再捧一个出来，找报纸好好吹一吹就是了。总比一毛不拔的王艾强！ 此刻的王艾汗水湿透了球衣，心中的幻想却渐渐破灭。他以为对方的防守压力总会因为体能下降而减轻，他以为在自己的娴熟的闪躲下仍旧能够发挥出来，可是对手并没有因为王艾的闪躲而止步，始终保持着贴身肉搏的距离，由于几乎每一次王艾都闪开了，而对方的动作又相比隐蔽，裁判也只能口头警告而已。 好在由于曲波的全力爆发，国奥队的形势还不错，正在逐渐逆转比赛。 可就在下半场第11分钟，曲波在带球突破双人包夹中，三人一起倒地，等王艾冲过去的时候，对手刚把钉鞋从曲波的头顶挪开……呲呲的血！ 王艾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 第二百零八节 魔戒（第七幕：斗争） 赵旭日和金致坤打起来了，凶狠的一个大飞脚把刚刚爬起来的金致坤踹倒，扑上去就抡拳头，双方有的参战，有的拉架，乱成一团。 王艾没参战，他正在愣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曲波和他头顶那一片被血染红的草地，他才刚刚把希望寄托在曲波身上的！ 主裁判给双方一人出示了一张红牌，把两人一起赶下场，算是结束了这场风波。沈祥福、孙成耀、王建英亲自抬着担架，舒伯特一边跑一边紧急诊断，王艾也跟着跑到了场边。 趁着队医紧急处理曲波的伤情的时候，老沈一把抓住了王艾的胳膊：“小王，曲波看样是踢不了了，你可得……你可得硬一点啊，硬起来啊！对方就是抓着你的技术特点一个劲的逼你，你闪躲总有极限啊，你发挥不出来不行啊。” 王艾的双眼是茫然的，他从未遇到过这种问题。往常他已经习惯了对手的紧逼之下，闪躲中完成技术动作的，可对方如果算计到了你闪躲的尺度，加大了逼迫的幅度呢？ 在图宾根，没人敢这么对王艾，且不说德国联赛严格的执法尺度，就是费弗尔等人随时准备自爆，也让对手顾忌。在拉科鲁尼亚，同样没遇到这方面的问题，西甲比赛也不是以野蛮为特色的。在国少队，比赛没那么功利，在国青队，他的身体素质和对方差不多。在国家队，大多数的对手也不熟悉他，也做不到这么没下限，做不到建立在极为充分研究之上的极端逼迫。 老沈交代完了一句话，就转头去看曲波了，孙成耀走到王艾身边：“49年，有些人对美国还有幻想，当时***写了一篇文章，叫《丢掉幻想，准备斗争》。事实证明，第二年他们就侵略到了我们家门口。小王，退让总有极限，退无可退之际，要么跪地求饶，要么，就干他娘的！” 王艾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可随即又冷静下来，自己的“软”是技术性的，长期形成的，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过来的，实际上刚才在比赛中许多时候王艾已经很恼火了，但是身体仍旧会不由自主的做出闪躲动作来，这习惯成自然，四年几百场比赛都是这么过来的。 曲波经过紧急处理后，头缠着绷带，从担架上坐了起来，轻轻晃头示意自己没大事儿，一会儿还可以上场，老沈也动心了，但是舒伯特坚决反对，甚至声称如果一定要继续不顾曲波健康的派他上场，他就不干了！ 对舒伯特这位图宾根大学运动医学、康复医学双料硕士，国奥上下早已经服气了，老沈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命令吴枰枫上场，把阎嵩顶到了前锋线上。 曲波不敢反对舒伯特，只好苦笑着在人群中瞅王艾，可能是一辈子唯一一次参加奥运会的机会，曲波眼中的渴望无比浓烈，甚至带着一丝丝的恳求。 直到这时，王艾才真正的“退无可退”了。再听听武汉体育中心的声音吧，尽管登场半个小时表现平庸，但球迷们还在喊着他的名字，透过这高耸的看台，在祖国的五湖四海，不知道多少人也正在心底期待着自己。 王艾搓了搓脸上的盐粒子，走到替补席边的赵丹身旁，“戒指！” 赵丹愣了下，忙从随身的挎包中翻出来那个精美古朴的小盒子，王艾接过来撤掉链子，将这枚“魔戒”套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随即低头闭眼，表情虔诚的嘟嘟囔囔。 是的，王艾是无神论者，他本来不信任何神神鬼鬼的东西，更清楚这就是一个仿制品，世界上也没有真的至尊魔戒。但是王艾同时也是一个哲学家，在哲学这门课程下有一门辅修课程叫心理学！ 为了马上改变长期养成的踢球习惯，王艾要给自己下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从而半催眠自己，去改写自己的潜意识，强迫自己相信这就是末日火山冶炼的至尊魔戒！这在心理学实践中是很危险的，极其容易失控的，但此刻，王艾已经顾不上了。 王艾的这番小动作在高大的严竹的遮蔽下没有被球迷发现，却躲不开队友们的目光，没心没肺的赵旭日看老大片刻后一脸的神圣，好像魔王附体了一样，下意识的就想开玩笑，还是国奥的紧张气氛让他脱口而出的“装逼犯”咽回去的。 王艾不知道赵旭日乃至其他队友怪异的眼神，他在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的新的世界观，并刻意的屏蔽了对周围的感知。这种比角色扮演、体验派更深邃的思维改写就好似走钢丝，稍有差错，要么破功，要么发疯。 这段混乱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在主裁判要求双方继续比赛的时候，王艾率先一个人跑回到了左边锋的位置上。但在队友和对手们的眼中，王艾仿佛换了一个人，他目光深沉，气势内敛，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主角的味道。当然也可以说是苦大仇深，爆发在即。 其实此刻在王艾的眼中，他们都是半兽人！所以，王艾才不在乎注定的刀下之鬼是怎么看他的呢。 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响，中韩双方各自十人的比赛重新开始，比赛时间还剩下半个多小时。 下半场第16分钟，也就是比赛刚开始，右边路的曹阳就把足球大范围的调动到了左路，王艾跳起后胸部停球，随即右脚一点，开始向着韩国队球门直线冲锋！ 韩国队的两名球员马上上来包夹。随着曲波下场，韩国队的防守力量无需分散了，看死了王艾就好！ 几乎跟第一次对付王艾一模一样，一人在身边跟跑骚扰，一人在正面堵截，一人倒地横扫，一人侧身肩膀撞击。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王艾在跳起之前点了一脚足球，足球受力轻微弹起，闪开了横扫过来的脚。同时王艾在半空中侧身收肩。 “咚”的一声，王艾和对方撞在一起。出乎他人预料，但完全在满不在乎的王艾预料中的是，对手后退两步仰面摔倒，抱着肩膀在地上翻滚，王艾混没事儿一样，从两名倒下的韩国防守球员中带球杀出。 第二百零九节 魔戒（第八幕：浴血） 其实单纯从身体上看，王艾已经不弱多少了，他175公分的身高，65公斤的体重，虽然略瘦，却也和国奥的这批人不差太多。想想吴枰枫，比王艾大六岁，才一米六一！ 所以这一下橄榄球似的硬碰硬，在信心大振的王艾和准备不足的对手接触后，以王艾大获全胜而告终，王艾甚至都没回头，心理都没什么波动：干掉两个半兽人的路人甲，算个什么？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王艾面对突然空旷了不少的球场，迈开大步冲向对方球门，好在他的高速跑技能没忘，他也一改之前下底传中或者罚球区前沿横传的习惯，而是不顾一切，不顾队友的坚决执行个人英雄主义计划。 王艾的一反常态，让场上场下都变得混乱，韩国队两人包夹没夹住，在王艾不停球继续冲击的情况下，防守力量变得薄弱。而中国队的高明、阎嵩、吴枰枫、徐亮等人哪怕随即马上跟随王艾冲击，甚至跑到了绝佳的位置上时，王艾也不传球，甚至连瞅一眼都懒得。 “区区匪兵一，连演员表上列名都做不到，也想夺我至尊魔戒主人的威风！哼！”王艾心中还这么想着。说起来，离精神分裂确实不远了。 可人在比赛中，大脑本来就经常缺氧，也就变得特别直线式思维，容易冲动，顾虑不周，却也帮助王艾快速的进入到了中土大陆的奇幻世界里。 王艾冲击到罚球区前沿的时候，韩国中后卫曹秉局被迫的跑了出来堵截，再不出来，他就要远射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接近，在不到两米的距离上时，王艾突然用左脚把球往外一拨，似乎要绕过去，曹秉局于是转身打算追赶或者拉拽，却不料刚转过身，身侧就传来一股大力，随即控制不住身体，飞了出去。 “魔戒的主人”还能躲闪一个区区的强兽人？当然是撞飞出去了！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哼！ 本来就是十人应战，又快速的连续三人被击倒，韩国队一时间已经没人挡在王艾面前了，好在王艾还知道射门，只是在他眼里，球门已经变成了魔多的黑门，守门员金荣光只是在黑门上负责开关门的憎恶！ 何须放在眼里！ 在队友们的目光中，王艾撞飞了曹秉局之后，又跑了两步，抬脚就射。 一贯的精准，一贯的死角，一样的味道！ 2:2！ “魔戒主人”击碎了“黑门”之后，高举双臂，目不斜视的路过一个个跑上来的人类联军甲乙丙丁，更不用说倒了满地的半兽人了，他径自跑向为他欢呼的几万“联军”，迎面脑门锃亮的“精灵王”笑容可掬的鼓掌，顺便张嘴道：“你这戒指……” 王艾警惕的看着沈祥福：“宝贝，我的宝贝！” 老沈哭笑不得：“我知道是你的，我是说……” 王艾不再看他，冲着场边挥舞着手里不存在的骑枪大声呐喊：“人类有一天也许会失去勇气，也许会抛弃朋友，但绝不是今天！” 看台上的观众当然听不清王艾在喊什么，光顾着嗷嗷叫了，而身边的人的笑容是僵硬的，这说的什么玩意？连坐在地上的曲波都困惑的抬头。 当然此刻在王艾的眼中，他也不过是个伤兵a！ 赵丹拧着眉歪着头看王艾，他本能的觉得怪异，这可不像平时的小王，平时他再是胡闹，也没这么……入戏过。严竹紧皱着眉上前两步，他虽然不懂心理学，但和王艾在一起两年多了，朝夕相处，几乎从不分开，王艾身上不对劲，他总是能感觉到的。 可没等他上前干涉，比赛又重新开始了。严竹站在原地使劲的思考，依稀中他好像听王艾开玩笑说过有一种方法能够让人游走在精神分裂边缘，却能够瞬间改变人的气质和状态。 不会吧？严竹瞪大双眼，这可是举国关注的奥运会出线之战，你敢这么玩？ 严竹并没有意识到王艾真正的危险，他还以为王艾故意演戏来活跃气氛。 北京直播间里，包括支持人刘建宏，嘉宾张路以及导播、灯光、摄像、助理等等人在确保声音不会传出去的情况下，也为这个震撼的进球轻轻了鼓掌了十秒钟。 强硬到了极点，尤其是在之前王艾一味躲闪的衬托下，一位年轻的女助理甚至双手攥在一起对着镜头发呆：“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踩着五彩祥云……” 当王艾进入到了中土大陆的世界里，以人类英雄自居的时候，他就把个人英雄主义这一套贯彻到底了，在足球运动本身的加成下，也就爆发出了强烈的感染力和史诗般的既视感。 在国奥多人受伤，局面极为困难，甚至他本人都哑然之下，突然的爆发，就好似圣盔谷即将陷落之时，洛汗国的骑兵在一身白衣的甘道夫率领下，顺着初升的阳光，从山头上洪水般的卷下，所有人的心中顿时涌现起了无边的光明。 再次开球，王艾虽然诧异怎么魔多还有兵力，却也无所谓，来一个，杀一个就是了！他依旧旁若无人的坚持个人突击，依旧蛮横的与拦路者撞击，虽然他不总是占便宜，也有摔倒的时候，然而，他才不在乎，我是至尊魔戒的主人！ 这时候，他已经忘记了角色这回事儿了，显现入戏已经越来越深了。 王艾突然的强硬和蛮不讲理的突击以及队友密切的协防和拉扯，慢慢的将韩国队的阵容压回了半场，武汉体育中心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了，韩国队出线的希望也越来越小了。 金镐坤双手拢在嘴边喊话，他要把他最强的牌打出去！ 朴智星！韩国国奥最大的明星，最强的球员，虽然也不想受伤故此表现并不是很突出，然而在生死存亡之际，也只能放下包袱了。 身体、技术、力量、意识、速度全面巅峰的朴智星，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好像叫“宿命的对决”？但眼下他和王艾的较量，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能决定本场比赛的胜负，决定韩国队的荣辱！ 就在他做好准备冲向王艾，还顺便要放两句狠话的时候，却不料，王艾根本就不认识他了。一个有备而来，一个信心百倍，随即两人就意外的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这是一个高空球，两人跳起争顶，王艾反应快，朴智星冲的猛，半空中的撞击过后，两人同归于尽，一起昏倒。 王艾的眉骨处的皮肤被撕开了，热血流淌在半边脸上，在舒伯特疯了一样的跑来的呼唤中，王艾眯着眼醒来，眼前是模糊的红色和绿色，耳中还传来一团团的噪音，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诶卧槽，这哪儿？” 第二百一十节 魔戒（第九幕：光辉） 王艾没上担架，而是倔强的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他被鲜血染红的半张脸看起来吓死人，其实没多大事儿。相反，倒在地上没有外伤的朴智星可能更严重一点，现在他的双眼还没有焦距。 金镐坤也没想到王艾居然这么“硬”，他手中的王牌还没等出招就被怼掉了，看朴智星的样子肯定是不行了，最少也是个脑震荡，同为亚洲到欧洲的球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但其实他不知道，当时王艾根本不认识朴智星，那也就是个半兽人而已，谁耐烦看你们那张脸？即便这个半兽人强大一点，顶天也就是个队长，照样是个路人甲！ 当值主裁判都要哭了，这场比赛双方的所有换人都是因伤下场，最大牌的王艾和朴智星险些共赴黄泉，他这比赛控制能力一定会受到质疑，哪怕这是中韩的生死战。 与反应逗比的王艾给队友们带来的欢乐气氛不同，看台上，许多球迷吓的一点声都发不出来，哪怕王艾很快又站了起来，可白色队衣上的星星点点和他的半张红脸总是看得清的。各种大屏幕上更是给了特写。 镜头中，扎着骚气小辫的白人队医要求王艾闭上眼，他在王艾的伤口上噗噗的喷着止血喷剂，稍微起效后，手脚麻利的从助手那里拿过来弯曲的针头，也没问王艾同意不同意，插入、拔出、插入、拔出，连麻药都没给打。 好在这会儿王艾的疼劲上来了，这点“蚊子咬”的手术王艾都没感觉，反倒还有闲心跟舒伯特闲扯。但这一幕却意外的感动了央视直播间里的那个年轻女助理，她鼓起勇气给正在直播的刘建宏和张路推过去一张便签：“刮骨疗毒”！ 当这四个字从刘建宏嘴里一喊出来，全国球迷的感受立马就变得不同了。镜头中闭着眼，脸上红一块、白一块，还不时抽搐两下嘴角的王艾和对面全神贯注只露出半张脸和一双干净、利落、准确、毫不犹豫的手的舒伯特，让这四个字显得格外准确而及时，及时的表达了人们心中涌动的情感。 当王艾被舒伯特命令可以睁眼，命令转转眼珠，发现没什么问题，随即啪的一下拍上一张“风湿膏”，疼的王艾一咧嘴。王艾转身走回了球场的时候，无言的观众们，从替补席后的看台上，掀起了掌声风暴。 这片掌声，从直播间里传播到千家万户，传播到大江南北，传播到祖国的每一寸土地上，随即就好似新年的钟声，点燃了神州各地的烟花一样，缭绕在祖国的上空，铭记着新一代“荣志行”的成长。 到是王艾本人有些诧异，他在掌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回头，阳光灿烂的笑了笑，冲看台上挥了挥手。这一幕也被敏感的记者们迅速抓拍了下来，其中，《人民画报》拍摄的最经典，夜幕下，绿地上，白衣染血，头带伤疤的王艾，脸上带着一丝惊诧，半回身挥手微笑，他右手食指的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张照片被命名为《战士的微笑》，同比赛结束后全体队员疯跑庆祝被命名为《胜利进军》的以及全国各地抓拍的球迷庆祝的场面的《圆梦雅典》，共同被各大媒体采用，成为了第二天的头版头条。 随着朴智星与王艾在冲撞中严重受伤离场，韩国队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制衡王艾的手段。这一撞，不但废掉了金镐坤的后手，还把王艾撞的清醒了过来，他不再蛮干，却依然强硬。 打破了心理障碍的王艾几乎变得无所不能，尽管伤痕累累却还是在比赛第39分钟的时候，再次撞翻了曹秉局后，打入一球，比分变为了3:2。 绝望的韩国人在主教练的吼声里发动了最后的反击，断断续续又是双方几个人受伤离场，在鲜血的刺激下，中国国奥死守比赛的优势。这样一来下半场的补时时间，竟然的空前的拉大到了七分钟！ 王艾没有跑回半场加强防守，他也不会，但王艾不能眼看着韩国队的决死冲锋把已经亢奋起来不顾一切的队友们都“废掉”，他们回家了，那我们还有奥运会呢！ 本场比赛到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接近斗殴。双方都在使用大动作，或者说都游走在伤人动作的边缘，激烈、血腥，也难看。然而，这贯彻着东亚两个国家的意志，两支球队的意志，千百万两国球迷的意志，比赛已经从足球变成了一场战斗，一场必须倒下一个，只有一个胜利者的战斗。 双方拼成了这样，是近年来足球比赛中极为少见的，双方的主力几乎人人带伤。所以此时也没人在乎是不是好看，是不是有技术含量，是不是精彩了。 赢了，才好看！ 补时第三分钟，曹宰榛的一次头球险些打破了亢奋而贸然出击的安琦的球门，还是杜威回防才勉强用脚勾出来的。韩国队围着裁判施加压力，裁判在和边裁头碰头商量之后确认没过球门线，同时指了指自己的手表，韩国队这才含恨而退。 “老吴！”王艾突然冲着吴枰枫喊了一声，随后做了几个中国队才懂的手势，韩国队员面面相觑，赛前他们普及了简单的中国话，就是为了听懂中国人在场上的对话，可这手势，教练没教我们啊。 安琦发出球门球，张耀坤斜传徐亮，徐亮看见了刚刚王艾和吴枰枫的交流，于是也不再拖延时间，而是起大脚长传，王艾迅速启动领先了刚刚回防的朴龙浩，就在对方又是多人戒备之际，王艾却将球横传给了中路的吴枰枫。 吴枰枫顺着来球做了几个假动作，但对手没有上当只好转身，用后背抗住了崔源权的冲击后，左右两边分别做了几个假动作，终于转身成功，而这时候体能不错的韩国队已经回防到位，吴枰枫发现没有机会了，只好横向分球给了插上助攻的徐亮。 徐亮到是干脆，带了一步后立刻远射。 给他贸然远射勇气的是国奥队好几人已经冲到罚球区附近，连擅长头球的杜威和张耀坤都已经冲了上来，所以他刻意压低了角度，加大了力量……射不进去也让你脱手！ 脱手了，脱手了！金荣光果然对这脚大力的半高球没有把握，选择了单掌托出左门柱之外，而这时，王艾恰好在韩国后卫的推挤下跑到这里。电光火石之间，王艾本能的侧对门柱、抬右脚，在来球的外侧搓了一下。 足球几乎平直的滑过球门线，滑过好几个鱼跃冲顶和勾起来的脚，在即将飞过右门柱的时候，突然拐弯，打在了内侧边网上。 4:2！ 第二百一十一节 魔戒（尾声：在乎） 当王艾几乎抻着脖子看清了足球的落点之后，他张开双臂，仰头“啊啊”两声，开始向着队友、向着教练席、向着看台、向着他下意识认为的球迷的方向，奔跑或者飞翔，留下了一串串无意义的嘶吼。 就在他转身、奔跑的两秒钟后，响起了主裁判进球有效的哨声。哨声未落，千古名城武汉，就已是炮声隆隆！大街小巷、公园广场上期待已久的球迷们早已经蹲在了烟花前，就等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是的，还有三分钟，但，谁在乎呢。在王艾奔跑的身影背后，是一道道白色的人流，是一滩滩跪倒在地哭泣的泥偶。灿烂的烟花照亮了黑沉沉的夜空，把灰白的积雨云染的姹紫嫣红。 无数的球迷在看台上跳跃，鼓掌，与相邻的人们拥抱；无数的酒吧里，酒水飞溅，掌声掀翻了屋顶；无数的广场上激情难抑的大学生们举起旗帜喊着口号绕场游行。中国的球迷也是狂野的，只是我们的足球一直没给他们这样释放自己的机会，他们只能徒劳的、羡慕的看着电脑，去隔靴搔痒的体会外国球迷的狂欢。 今天，终于轮到我们了！ 迎着飞翔的王博士，是开闸洪水一般涌来的教练、替补、队医、领队、新闻官，老沈一马当先，破旧的夹克在风中飘舞，连笔记本和钢笔掉了都不知道，随即就被杜威、张耀坤、徐亮等人抱住，高高的抛向天空。 狂喜冲散了陈金刚、唐鹏举、王建英、孙成耀等助理教练心中的理智，他们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就连看台上的阎世铎也下意识的站了下来，本能的想要冲下去，可惜身子动了动又颓然的坐下，这一刻他真羡慕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人们。 “老曲！”王艾没挤进去要把沈祥福发射到外太空的队友们中间，转而扑向了盘腿坐在担架上的曲波：“老曲，出线了，出线了！老曲！” “嗯，出线了。”曲波百感交集之下，反而显得有些平静。 “跟我走吧你！”王艾一弯腰拉起了曲波，不管他正在头晕还是怎么着，拉着他跑上了绿茵场。随着被王艾拉的踉踉跄跄的脚步，曲波的心绪也渐渐放开。 是啊，出线了，四年的奋斗，出线了。从国青到国奥，历尽磨难，历尽艰辛，经历了数不清的责难和低谷，终于终于，出线了！ 在国奥最艰难的时期，曲波又生病隐退，主教练沈祥福一个人扛着外界的质疑，为了不让几年的心血白费，他拼命的强化训练，反而险些过犹不及。幸亏王艾及时到来，以吵架的方式介入，强行扭转了国奥的不利方向，给这支队伍带来了更为科学的训练、更为健康的饮食，终于让这支新中国建国以来名头最响亮的国奥队伍，善始善终。 一想到从18岁到23岁，这几年来的无数个日夜，曲波跑着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趁着王艾跑累了冲看台上挥手，跳脚，一把抱住了王艾，哽咽的在他耳边低声道：“谢谢、谢谢、小王、谢谢。” “你说什么？”王艾没有曲波对这支队伍那么深邃的情感，他现在只有满心的狂喜。三年前的五里河之夜，他只是见证人，而今天武汉保卫战的胜利，他是一份子。 亲手推动历史改变的成就感，是曲波也无法体会到的。 曲波丢开了对他幸灾乐祸的小王，跑去找杜威等人庆祝了。其实直到这时候，主裁判才默默的在角落里轻轻吹了两声哨子，算是结束了比赛。但是，谁在乎呢，即便再给韩国队一分钟，又能怎么样呢？眼前的全场狂欢，主裁判是拦不住的，那么，补时阶段又没有二次补时，即便重新开赛，也是开球哨和终场哨一起来。 跑热的了王艾脱下衣服，一边跑一边挥舞，刚要翻过广告牌，就被陈金刚拦住了：“好了好了，跟我们一起感谢球迷去，一会你嫌不过瘾再继续跑。” 王艾被拉回了队伍中间，此时韩国队已经全部退场去默默等待韩国舆论界的狂风暴雨，中国国奥的全体成员站成一排，在衣衫不整的老沈的带领下，依次向着仍在高唱《歌唱祖国》的球迷看台鞠躬致谢。 从1988年到2004年，16年之后，我们终于再次出征奥运会了。亲眼见证这历史一幕的球迷们，根本不愿走。工作人员于是拿来了一面面国旗，队员们像当年的王军霞一样，披着国旗，绕场一周。这是他们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待遇。 沈祥福在场边接受了央视体育频道记者林龙的采访：“四年过去了，我终于可以向祖国和人民汇报我的工作成绩了，感谢领导，感谢社会，感谢全国球迷，我小沈这一次没有辜负祖国和人民的期望。这不是我一个人，我们一支球队的成绩，这是中国足球多年积累下来的，这是无数前辈毫无保留的将经验教训留给我们的，我们中国足球虽然还有很多课要补，然而这一刻，让我们一起高兴高兴吧，大家一起来高兴高兴吧，我们沉闷了太久了。我……我……” 老沈说不下去了，潸然泪下。 这支被寄予了全国球迷希望的队伍，所有压力的核心指向，就是他沈祥福。曾经是北京队、国家队中有名的开心果的他，在这几年中很少笑的出来。成功失败往往就在一个念头之间，地狱天堂往往就是这么几十分钟比赛、几个关键的决策。老沈觉得没有什么职业比当国足教练更刺激的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都浓缩在这么几个年头里。 一次519，毁了曾雪麟的后半生；一次兵败新加坡，让苏永舜远走加拿大。除了一个幸运的、老奸巨猾的米卢，所有的国足主帅都是在巨大的压力下上岗，在巨大的责骂中下野的，许多人整个后半生都走不出来。相比洋教头的高昂收入，如戚务生这样只有奉献的土帅才是最亏的。骂声不少听，却又想逃，也逃不掉。 为什么啊？当领导说国足需要你的时候，当国足需要出成绩来满足球迷期待的时候，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挺身而行。 为什么啊？因为，在乎啊！ 第二百一十二节 江汉对（上） 王艾还不知道，他第二天就被球迷们送上了新的外号：“指环王”！赛后一片忙乱，也没人给队友们下达封口令，不准传播，于是，王艾在比赛中突然戴上了一枚戒指就成了越传越奇的奇闻。 而且，有视频为证！所有人都看到了王艾食指上那枚闪闪发亮的铜箍。 王艾和队友们在球场上跑了半个小时才过了这股兴奋劲，人人带伤的国奥队，尤其是大量失血的王艾和曲波，当他们头缠绷带在队伍中和其他队友互相搭着肩膀鞠躬的时候，很多球迷都拍麻了巴掌。 在武汉体育中心现场解说的劝导下，球迷们才依依不舍的慢慢散去。而王艾等人回到更衣室，几乎没有进行庆祝，亲临现场的阎世铎也只是说了三分钟的话，在工作人员告诉他救护车来了之后，下达了命令：全体去医院！ 还有8月份的奥运会呢，不能光顾着高兴啊，舒伯特再专业，现场设备有限。而且哪怕是初步检查，他就判断，杜威很可能肋骨裂了。谁知道别人还有多少问题？ 在阎世铎的严令下，臃肿的前方代表团迅速行动起来，国奥也取消了喝香槟这一套庆祝仪式，而是坐着一长溜的救护车赶往武汉市急救中心，曲波的头，杜威的肋，王栋的腿都是最严重的。 队友们中间，王艾本想就此道别直接回西班牙的，机票都定好了，半夜的，只是没想到比赛会这么激烈而已。结果被阎世铎大手一挥：机票改签！亲自“押”着王艾上了救护车。 赛后新闻发布会是足协副主席出面的，中国队的教练、队长、球员一个也没来，其实韩国队也差不多，也是伤兵满营，最终只来了一个即将辞职的主教练和一名替补球员。他们的队员也被送往了医院，也是一长串的救护车。 韩国人够狠，中国人也不差！老大别说老二！ 到了医院，众人各自分散，武汉市急救中心早已得知了任务，按说七八个人受伤，其中还有两三个重伤的，也算一次公共事件了，何况还是国奥，还是840万武汉人民同生庆祝的国奥！ 因此，每一个伤员都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从人员到设备全是顶配！经过诊断，王栋、陆峰、曲波、杜威都伤的比较重，连一直觉得没事儿的徐亮都得住院。反倒是一瘸一拐的吴枰枫、曹阳没多大事儿。当然，最没事儿的就是赵旭日了，活蹦乱跳的还到处给医生护士瞎帮忙。王艾的问题也不大，到医院在舒伯特的说明下，暂时解开了伤口的缝针线，医生特意把伤口重新清洗了一遍，把又呲呲冒血的血管重新给缝合上了。事实上不缝也行的，但人家医生说了：这可是博士的脑袋，是中国足球将来的大脑，变成250哪行？得保证供血！ 舒伯特明知道皮下血管跟脑供血没什么关系，但还是同意了医生的好意，甚至最后缝针的时候，用了昂贵的美容针。王艾乐滋滋的，反正足协报销！ 不大会，武汉市市委市政府两大班子的成员来到了医院看望过国奥将士，又是热闹了好一阵儿，人家市领导申请举办这两场赛事的时候其实也没想到国奥真能在武汉出线了，还踢的这么激动人心，这主办城市算是赚到了。武汉人可不是沈阳人那么败家，一个在中国足球历史上赫赫大名的五里河体育场不修缮，反而炸平了盖新的。哪怕就是炸平了，对这么有文化旅游价值的体育场，你还不得原地复建？这可是百年基业！ 反正武汉市领导心中是乐开了花，武汉体育中心也将成为武汉市的一个新的文化体育地标，对城市的吸引力、话题性都有很大帮助。 在阎世铎的相送之下，市领导们乘兴而来、满意而归，并留下了“不惜代价救治国奥将士”的话。 阎世铎和足协领导开始挨屋探望受伤的国奥球员，拉着这帮小伙子的手亲切交谈。阎世铎还算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公开承认自己不懂球，也从不乱插手，有功劳是大家的，倒霉的时候也能站出来公开承担责任。起码不像一些人五人六的家伙们到处仗势欺人，生怕显不出自己懂来。中国懂球的多不多？看懂到什么程度，最懂的毫无疑问是历经重重筛选的国字号教练们，哪怕原来比较平庸，但在那个位置上，巨大的压力也会逼迫你奋进。许多足协官员能懂的无非是日常管理这一套，放在哪个队伍都差不多的，但足球技战术方面要说懂，他们也就和足球评论员相差仿佛。反倒是张路、陶伟这样的出身专业队又一辈子搞足球的嘉宾，真正懂得一些，介于国字号教头和一般足协官员之间。 阎世铎最后到了王艾这屋，由于王艾有严竹和赵丹在，所以屋中只有他自己，他原本打算在医院呆一会就回酒店休息的，明天中午的飞机，得赶紧回去了。但阎世铎一来，王艾又有了新想法。 “阎副主席，还有人没看望吗？要不您最后到我这儿？”王艾笑呵呵的道。 阎世铎用手指虚点了王艾几下：“你这个小王，这是又准备对我开炮？这大高兴的晚上，你也不让我消停消停？行吧，我洗耳恭听，王博士有话，请讲当面。” 私下里，阎世铎也挺风趣，又赶上开心的好日子。 王艾嘻嘻一笑，坐起身来，对着对面沙发上笑容可掬的老阎头点了点头，眼神有些飘忽的道：“阎副主席，我的家庭情况，您可能已经掌握了？” “嗯。”阎世铎没多说，就简简单单的应了一声。 王艾长出了一口气：“我们家企业起家的时候，正赶上东北大下岗。东北下岗的事儿，肯定也瞒不过你这个级别的干部。一把辛酸泪，道不尽的男叹女悲，我和一个同学发起的笨蛋助学基金也是这么搞起来的。” 说到这，王艾摇摇头：“看不下去啊，怎么办？这些就不说了，可这么惨烈的下岗是怎么发生的呢？归根到底，国企管不好啊！可现在，我不是给您泼凉水，我发现，咱足协，也是个大国企，凡是国企有的毛病咱一样不少，又因为没有关停的危险，缺乏生死存亡的压力，许多问题不但得不到解决，反而会越来越严重。我真怕有一天，足协也上演东北的一幕啊。” 第二百一十三节 江汉对（中） 阎世铎没说话，而是站起身走到了窗口，掏兜，点燃了一支烟。打火机的火光在黑夜映衬下，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把他脸上的皱纹刻画的更加深刻。 吸了几口烟之后，阎世铎掐断了烟头，回头时恍惚了一下笑道：“抱歉，我忘了你不吸烟了，下不为例。” 王艾摇摇头没心思计较。 “你说的事儿，我是知道的。但正如你所说，全国的国企除了央企，在中央眼皮子底下的还能好点，地方上的就不好说了，伸手的人多，干活的人少，官面伸手，太子们也伸手，工人组织瓦解，不能反过来制衡管理层。即便是央企，其实问题也不少。但大家都解决不了，我们足协又怎么能例外呢？如果你有办法，请告诉我，要是能行，我也不怕得罪人。” 王艾轻轻点头，对这点他是相信的，也是有点佩服这位中国足球的当家人的。2002年国足出线，他没说借此机会松一口气，反而推动了中国足球的第一次打黑。虽然打击的方法仍然是国企的那套“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法，但毫无疑问，为后来的打黑风暴积累了经验。起码证明了这一套“同志间的方法”已经行不通了，足坛有些人的疯狂，是靠劝说解决不了的。 “国企的管理方法，尤其是咱们社会主义制度下，在全世界都是难题。苏联没搞好，垮台了，现在轮到我们中国扛旗了，没有经验可以学，只能我们自己摸索，我就是说了也是想当然，十有八九无法执行。但我今天想跟您说的，是一些必须要改变的问题，一些小问题，比如咱们国奥代表团的人浮于事。” 说到这，王艾忍不住恼火了起来：“阎副主席，现在就咱们俩，连我的保卫也出去了，我也不怕说话过分，我问您，那些协调员是干什么的？你可别跟我说他们是负责协调工作的。当然，你不用解释我也知道怎么回事儿，28个副部长的笑话我不是没听过。问题是，咱们可以闭一只眼，但另外一只眼咱怎么也得睁开啊，要不然这工作怎么办？今天的比赛您从头看到尾，你看看咱们是怎么赢的。上半场前十分钟就两球落后，后来赵旭日上去玩狠的，再加上韩国队当时技术上的收缩才稳住。后来进球的是谁呢？两年没怎么比赛的曲波，骗了个点球，然后是谁呢？是我，是我改变了自己一向的球风，硬打硬冲才有的。可这一切，是多么的偶然啊。” 阎世铎没说话，阴沉着脸，下意识的又去掏烟，只是最后时刻忍住了。 “阎副主席，我听一个中国记者说，他和一个韩国记者关系好双方总是互相交换情报，他说的啊！在韩国国奥当中，我们每一个中国球员都有自己的档案，比如我王艾的档案，就有一万多字，有照片，有录像，连我的血型他们都搞到了。”说到这，王艾摇摇头：“当初日本鬼子侵华，是不是也是这一套？在中国搞了十来年的情报，军用地图比我们自己用的还清楚？打起仗来，我们还得靠缴获日本人的地图来用。现在韩国人也是这一套，特别重视情报工作。但反过来咱们呢？瞅着也是一大堆人，好像也分工明确、忙忙活活的，但结果怎么样呢？每个韩国队员的情报，就五百来字，这准备工作差了多少？光靠沈祥福和他那几个助手，能顶多少？能干多少？我还是那句话，您改变不了咱人浮于事的毛病，改不了一些关系户多吃多占，镀金刷脸的毛病，那也就算了，可干活的人得足够啊。不干活反而去挤占了干活的人的名额，这已经不是利己主义了，而是损人利己，损国利己！我严重一点说，咱这国奥的出线之战，是不是举国关注？连咱国家的最高领导层都在看？那这算不算一次政治性极强的体育比赛或者干脆说就是政治事件？这么重大的政治事件都有人敢玩花活，这是怕寿终正寝，死的太舒服吗？” 阎世铎咬了咬牙，王艾还不停口道：“阎副主席，您也是高级干部，下边的人玩的这些事，我相信你不会看不到，那么更高层的领导呢？他们就看不到吗？他们也是一级一级升上来的。正如您看您下属的那一套一清二楚一样，最高领导层看咱们，难道就不是一清二楚吗？咱的一点小心眼，能瞒得过去吗？哪怕就真就不知道，找人问问还能不知道？当着最高领导的面，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在举国关注的事儿上伸黑手、捞好处，他们死不死的我就不用说了，但您这管理责任，它跑的掉吗？现在一帆风顺，领导们也许懒得说什么，可有一天一旦有个马高镫短，您就不怕秋后总账吗？何况，我负责任的说，中国足球没有比两年前更强，而是更弱了，基础是越来越差了。我不敢说有一定会有大崩盘的那天，但始终走在悬崖边上是肯定的。” 王艾的炮火突然对准了阎世铎，说完了连王艾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和阎世铎不算很熟，只能说在工作上互相配合的很好而已。毕竟是高级干部，这么当面挖苦，真受不了甩袖子走了，可不是王艾的初衷。 阎世铎沉默了好几分钟，随后长叹一声：“不愧是王博士，说的够透彻，放心，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是为我好，我个是老头子了，早就过了听不进人言的年纪。现在这么一想，我确实是有点松了，很多时候却不过人情面子，合计着睁一眼闭一眼，不耽误正事儿就行，我也没想到人浮于事居然能干扰到正常工作。足协的领导工作比较复杂，我必须权衡利弊，尽量争取更多人支持，这样很多工作才能顺利推进，活成孤家寡人就什么也干不了，光有原则性，没有灵活性当不好这个领导。但我的灵活性给的应该是有点多了。你说的对，最高领导也在看着我们，全国人民也在看着我们，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领导的眼睛更是雪亮的，瞒不住啊，也……不能瞒啊。” 两人对坐，沉默了好一会，阎世铎才一笑，从随身的提包里拿出笔记本：“王博士，那咱们今天就秉烛夜谈，您是咱中国足球的诸葛亮，还是辽足的老板，还是最出色的青年球员，学者、球星、管理者三位一体，我也就不拿你当小孩了。今天咱们正式一点，我虽然不是刘备刘玄德，却也愿意效仿一把隆中对，请畅所欲言，指点迷津。” 第二百一十四节 江汉对（下） 武汉市江汉区急救中心高级病房中，在国奥结束了可谓血腥、艰难的出线之战之后，阎世铎夜访王艾，进行了一番长谈。 病房外，赵丹抬手看了看表：“这都聊什么呢，两个多小时了。” 对面椅子上闭眼似乎睡着了的严竹自然的接话道：“还能是什么？他们俩还能谈什么？” 赵丹道：“那还能是什么？就是领导慰问，群众表示没困难，有勇气，表决心一定重建家园这一套呗，那还能是什么？俩人差了多少？顶多是他厉害一些，能说会道一些，扯的多一些呗？哦，还有，最多是领导替他家什么小孩管他要个签名，可这些流程走下来，有半小时足够了，至于的连飞机都耽误了？” 严竹睁开眼：“那是你没见到当初他的威风。” “什么？”赵丹茫然道：“和沈祥福吵架？” “嗤！”严竹笑道：“那算什么？对咱们的王博士来说，小儿科不过是。你没经历过你不知道，当初世界杯回来，那么高高兴兴的时候，他就写了一万多字的骂人文章，号称是中国足球有史以来第一篇真正专业的学术论文。几乎就是指着足协领导的鼻子骂，和他关系那么好，对他那么照顾的袁伟民都在其中，几乎足协的方方面面他都骂到了。” 赵丹瞪着眼睛。 “傻了吧？”严竹笑道：“想不到吧，咱这个挺没正行的小老板，正事儿上胆子大到没边。而且那还只是两年前，你再想想这两年他又经历了多少，看到了多少，想到了多少？” 赵丹缩了下脖子：“不会吵起来吧？” “不会，你放心好了。”严竹摇摇头：“咱这位小老板，心气儿可高着呢，一般人他根本看不上眼儿，尤其是足球这方面，你就随便谁想让他说，他还懒得告诉你。另外，阎副主席可是明白人。再说就不冲别的，你想想14支中超球队，如果哪一支球队的老板到了足协，要跟他当面儿反映意见，他不也得认真听？咱这小老板不也是？” “有那么多说的吗？聊这么久？就是比赛的九十分钟呗，这都两个九十分钟了。” “他们俩聊的肯定不仅是一场比赛的事儿，诶，好像谈完了。” 严竹、赵丹两人一起站起来，病房门一开，露出了阎世铎和王艾两张严肃的脸，直到见到了他们两人才放松下来，阎世铎回头道：“小王，你睡一觉吧，明天就回去了，有时候我是真想跟你一起去西班牙看场欧冠啊！但身不由己，我只能在家看电视了。对了，争取踢进决赛啊！拿下冠军才好！” 王艾嘻嘻一笑，手一伸：“给钱！” “什么钱？” “领导布置任务，不得给活动经费啊？” “哈哈哈。”阎世铎朗声大笑：“钱我是有，但你踢欧冠这个名头，我没法给你。不过啊，好好表现，起码年底的十佳运动员，我们会把你报上去，我估计就是拿不下头名，也能差不多混进去，毕竟国奥出线是今年的头等大事，哦，我相信在雅典你的表现也不会差，还有在亚洲杯上，总之，我相信你。另外也别说我不想着你，但你不在国内踢球，要不然这中国足球先生，我是肯定得给你。” 王艾送阎世铎一直送到电梯口，他的秘书跟上来的时候才挥手道别。 对于领导探望受伤的王艾，居然能谈了快三个小时，阎世铎的秘书也很好奇，只是这位领导看起来心情沉重，完全见不到出线奥运会的喜悦，让他不敢打听。 夜深了，阎世铎也没在医院停留，简单和沈祥福等人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酒店。在房间里，对着微亮的台灯，阎世铎翻出了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了很多话，总结起来，主要有三条。 其一，王艾建议，中国足协尽快推出职业球员第二职业制度，向德国学习！尽管德国足协还没有正式推出，但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跟在别人后面呢？正确的事情就该当仁不让。王艾因为有深湛的哲学功底，有空的时候也会参加各类型的学者回忆，因而就经常不由自主的分析各种现象，包括国奥队员注意力转移，新老矛盾，一些年轻队员大手大脚，进而纸醉金迷，缺乏人生规划，今朝有酒今朝醉。 确立第二职业制度，或者上大学，读函授的制度，不仅是为了给球员一个退役后谋生的本领，更是给球员增加紧迫感，开阔视野，认识到踢职业联赛不是人生的上限，帮助他们清醒过来。只有具备长远的奋斗目标，才不会被眼前的事物所迷惑。古人管这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其二，两人重点探讨了如何改变国字号加强情报工作，准备工作的方法。具体说，怎么尽量压缩不干活的人，怎么尽量添加干活的人，怎么把干活的人组织好，怎么调节好可能的矛盾。这方面两人谈了很多，王艾提议创建参谋团制度，抽调得力人选组建参谋团，直接对主教练负责，将传统的助理教练填充进去，并由阎世铎监督运行。 而阎世铎则提出了教练员竞聘上岗这一极富进取心的制度，只是两人探讨后觉得制度虽然很好，但问题也不少。比如一旦竞聘上岗的教练执教不佳该怎么办？会不会动摇这项制度本身？如果要推出这项制度，必须要有保险丝。因此两人得到的结论暂时是，主教练竞聘延后，总得评选机制健全，能够使评选出来的教练执教成绩有一定保证之后。因此先推动助理教练的竞聘上岗。足协专职副主席、主教练、领队、竞技部主管以及必要时候的球员代表，组成评议团共同决定。此外，阎世铎还提出了多引进大学生，为足协换血，尤其是参谋团的想法，王艾表示赞同。 其三，王艾郑重其事的对阎世铎提出了……足坛反黑的要求！一定要坚持不懈的肃清国内足坛的乱象，保持联赛在大致健康的环境下运行。国字号不可能都从海外兵团选人，即便都选海外球员，海外球员来自于哪？还不是国内联赛？国内联赛才是根基，一旦这个根基坏了，好球员都废了，又有几个人能去的上国外？ 此外，王艾还提到了青少年足球运动的发展问题，尤其是平民球场。对此阎世铎表示足协暂时没有这么强大的经费去投入，但对于王艾推动的计划，他将专门给地方足协下文，全力提供支持。 阎世铎在房间里埋头工作，系统梳理，深入思考，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只好放下笔记本暂时休息两个小时，白天还有一系列的活动需要他出席。 这场事关中国足球未来几十年发展的若干重大决策的夜谈，就发生在国奥的出线之夜，就发生在武汉急救中心在江汉区的病房中，面对着滚滚长江与汉江的交汇处，天地一片空阔，两人也是谈兴甚浓。但这次谈话只有阎世铎的秘书、王艾的两名保卫亲眼见证，另外就是沈祥福大概有个猜测了，阎世铎完全没有公开的意思。 这么劲爆的内容如果爆出去，王艾别看头大，那也是扛不住的。 经过了这次“江汉对”，阎世铎下定决心要大干一场了。 第二百一十五节 双王记（序幕） 由于这支国奥本身的超高话题度，由于“超白金一代”、“追风少年”、“博士王艾”等等的加成，由于出线希望光明，因而这场举国关注的比赛在当晚就引爆了国内的舆论场。中央电视台一套、二套、五套、八套在比赛结束的第一时间就以“喜讯”的方式通报了全国！ 第二天，国内几乎所有的综合报、晨报、晚报、体育报都把这条新闻当做了头版头条，按照国务院新闻办的初步统计，这场比赛全国近千家报纸做了头版头条，推出了专版。 沈祥福教练组、国奥队员、中国足协代表团等等人纷纷上电视接受采访，关于这场比赛的细节更是全部纤毫毕现的呈现给了全国，几乎每一分钟都没错过，满足了没看电视直播的普通人的好奇，而全国各单位、团体专门向国奥、足协发来的贺电贺信就好几麻袋。 现在的中国正处在一个“似强非强”的节点上，五千年的辉煌文明给了我们强大的自信，近两百年的低谷又让我们自我怀疑。心态敏感的中国人需要外界的承认，更需要实实在在的业绩来自我肯定。祖国在不断强大的路途上快速迈进，却又让人们有点习以为常，毕竟建国六十年来，我们似乎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北京奥运会的申办和全民参与正是这样一种心理动因下形成的。 国奥的出线，尽管只是体育事业上的小小进步，但这种直白浅显的、显而易见的进步更能够激发民族的豪情。中国国奥这个集体已经以全胜出线，代表亚洲跻身奥运会的最高舞台，相比影视作品的美好畅想，国奥的出线才真正击碎了最后一丝“东亚病夫”的阴霾。 谁说我们中国人不行了？ 就连第二天亚洲其他国家出版的报纸都赞誉了中国国奥的表现。比赛虽然算不上精彩，却是民族精神的体现，中国国奥不仅有身体，有整体，有技术，更有不可战胜、不可摧毁的强大意志。 而王艾个人的新闻也出现了很多，除了对他比赛中的指环比较好奇进行了一番花边式的报道之外，对于他的比赛中的表现尤其是带伤鏖战进行了广泛的表扬和赞誉。中国足球，嗯，就是喜欢这种“轻伤不下火线的”感觉，每当有什么人这么做了，马上就会勾起我们对革命英雄的怀念。当然，这本身确实是一种优良品质就是了。 除此之外，很多媒体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新时期的“荣志行”的名头授予给他了，如果不是王艾在比赛中是以接连撞翻对手来打破僵局的话。还别说，有的媒体尽管没有直接管他叫新时期的荣志行，但还是对两人的球风进行了分析，比如两人都是技术精湛的，比如两人都是倡导文明比赛的，比如两人都是从来没有领取过红黄牌的。只是，荣志行是整个生涯，而王艾的生涯才四年。而且，从个人作风来看，王艾在球场上虽然没有恶意伤害谁，却也没有荣志行的君子之风。 看报纸时候王艾还就这个问题深入的思考过，结论是：荣志行是真君子，自己是个伪君子。嗯，荣志行的球风是从小到大一贯如此，球场下也是如此，所以人家是表里如一。而王艾么，他的球风的形成更多的是出于利益的考量和精确的计算。 “只不过殊途同归！”王艾只能这么来安慰自己。 国际上日本媒体的报道最有意思。这几年他在国际足坛上名声越来越大，两年前戏说的“大魔王”的外号，就渐渐的固定了下来甚至为正规媒体所采用。比如第二天出版的严肃媒体《朝日新闻》，就以《大魔王が武漢を支配する》为题进行了报道。 当中国国奥在第二天返京的时候，武汉球迷出动了三万多人到机场送行，而在两个多小时飞行降落后，北京机场也召开了盛大的欢迎仪式，主抓体育文化的副总理更是亲临现场迎接。 曲波、杜威、张耀坤、徐亮、曹阳、陆峰等等队员，从来没这么出名过，他们只能腼腆的笑着，颇有些不知所措。让人们略有遗憾的是，本场比赛的功臣，五场小组赛出战四场，三次上演帽子戏法共计打入十球，占国奥五场比赛总进球数45%的头号前锋王艾并没有现身北京机场。 尽管足协和国奥第一时间就进行了解释，但人们心中还是略有遗憾。 上一次带领中国国奥在长沙杀进奥运会的主教练高丰文也接受了采访，他高度赞誉沈家军，声称他们是中国足球奥运队中攻击力最强大的一届。起码这支国奥不论面对谁，都能进球！在采访中他甚至不吝惜以“世界级”的高度来夸奖王艾，并大胆预测，中国国奥在雅典一定会超过88年的成绩，甚至能够小组出线！ 除了高丰文以外，年维泗、曾雪麟、戚务生乃至在加拿大的苏永舜都接受了媒体采访，举国欢庆不外如是。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安静的飞机头等舱里，王艾半躺在椅子上，故作淡然的放下手里的《人民日报》，他的腿上已经一大摞报纸了。 旁边椅子上盖着毛巾，带着眼罩的黄欣连动都没动。 “黄欣姐，快夸夸我，要不然我睡不着。” 黄欣没睁眼，鼻子里“嗯”了一声。从上飞机王艾就在嘚瑟，她已经很不耐烦了。就连严竹和赵丹两人也有点惊诧为何王艾如此兴奋，只能理解为其他人在北京接受表彰之际，他只能奔波在蓝天下，失去了吹牛的好机会因而不爽。 见无人理自己，王艾只好悻悻然的放下报纸，盖上毛巾睡觉。好在下了飞机，他就可以发短信了，许青莲、时文君、雷奥妮一个都跑不了他的短信轰炸。嗯，还有个康斯坦丝，嘿嘿！ 见王艾安静了，黄欣反倒轻轻掀开眼罩看了看他，这样的表现才像一个孩子，过去这些年，他太成熟了些。 国航的班机穿行在欧亚大陆的上空，中途王艾起来吃了点飞机餐，也不知怎么传出去的，好像说王艾爱吃蛋糕，国航的空乘组特意给王艾做了一份小小的，带着奶油的蛋糕。嗯，甜的腻人。 5月2日下午三点，飞机降落在了马德里机场，在和空姐们依依惜别之后，王艾拉着黄欣坐上了去往拉科鲁尼亚的飞机，她本来行程中没这一项的，但王艾非要拉她去，她也拒绝不了。 话说，从小到大，她好像就没有拒绝过王艾。王艾说要让黄欣这个超越体育总经理看一场欧冠比赛，考察一下西甲冠军拉科鲁尼亚，嗯，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对哦，王博士什么时候没有道理过？ </br> </br> 第二百一十六节 双王记（第一幕：暖阳） 拉着黄欣到拉科，王艾真没想太多，他只是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创下偌大成就的地方，应该让自己家人看一看。这就好像小孩子考了好成绩，一定要把试卷给父母亲人亲眼过目一样，带着炫耀，也带着一丝讨好和亲密。 在王艾孤单的童年中，黄欣是少有的几个朋友，更用温和细心的知性女子所拥有的体贴给王艾很多的关怀，在无数个傍晚，在家人忙碌于起步期的企业的诸多事项中的时候，黄欣是王艾的保姆、知己、教师。所以多年来“黄欣姐”的称呼从未变过，哪怕王艾比黄欣高了一头，这个“姐”叫的也是实心实意。 飞机即将降落，黄欣去卫生间洗了洗脸，重新上了妆，完全无视了王艾鄙视的眼神，她早已经习惯了。 机舱门一开，熟悉的海风吹来，王艾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我的家！欢迎来到我家，黄欣姐！” 面对陌生的却又耳熟能详的城市，黄欣拉着行李箱边走边看，这座渔港城市有太多王艾的痕迹了，哪怕他刚刚来了一个赛季。在街边，在广告牌上，在不断热情打招呼的市民的脸上。昨天与国奥同一天进行的西甲第35轮的比赛中，拉科干脆利索的2:0击败皇马，从而正式的拿下了2003-2004赛季的西班牙足球甲级联赛冠军。 要不是大战当前，拉科的球迷们是绝不会同意仅仅欢庆一天的。但即便俱乐部、市政厅不参与欢庆，球迷们已经决定自己组织欢庆了，起码小规模的吃吃喝喝是没人拦得住的。 很多在机场附近的球迷关切的上来询问王艾的伤情，在得到“没问题”的回答后，纷纷给王艾打气，一定不要让伤害了我们的若热的德科活着回去！ 王艾和黄欣边走边聊，在机场外，意外的看到了若热·安德拉德，他热情的张开双臂走上前来，给了王艾一个狠狠的拥抱。 王艾摸不着头脑，似乎几天前安德拉德还生气来着，毕竟他当时没有真的在更衣室哭泣，顶多是心情不好而已。但王艾那么一说，全欧洲都知道他是个娘炮了。这可能就是他不满王艾的原因，那今天怎么了？ 受不了王艾奇怪眼神的若热支支吾吾，还是他的女朋友在真诚道谢后做了解释。原来在安德拉德心情不好回家之后，他的女友第二天从报纸上看到了消息，随即也没想太多。但第三天，他们俩惊愕的接待了俱乐部的商业开发经理。原来有三家不同类型的企业找到了拉科，要求与安德拉德签约合作。 比如有一家纯净水企业，他们的理由是：“安德拉德纯洁的像是小孩子，这是一种成年人世界里缺少的品质，适合我们的产品的短期代言。”并声称：“如果这起事件能够继续延伸，并不断具有新闻效应，合作时间还可以延长。” 俱乐部商业开发经理对他们俩直言：有很多企业也动了心，只是安德拉德身上的“孩子般的纯真”的标签冲击力还不够强。 等安德拉德浑浑噩噩的签署了合同，拿到了25万欧元的第一笔广告费的时候才清醒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女朋友也不懂，于是追着把电话打给了赞助商，对方考虑安德拉德是未来半年的合作者，于是耐心的给予了解释：“比赛中若热的举动可以多方面解读，从新闻效果的方向来看，主要是两个，一个是愚蠢，一个是纯真。而愚蠢和纯真往往关联很近，就看第一时间就此发言的重要人物如何定性。毫无疑问，rey是个重要人物，他特别出席发布会本身就有很大影响，因而他的发言就是第一时间给你的定性，这就导致了所有媒体在第二天的报道中，几乎都将你的举动定性为了纯真，从而影响了社会大众对你的看法。简单说，如果你被定义为‘愚蠢’，你得到的将是终生的嘲笑；但你很幸运，你的rey对你很好，他给你的定性，让你赢得了人们的普遍同情和欣赏。这才是我们找上门的原因。” 听到了广告商的解读，若热和他的女朋友才清醒过来，面对这笔意外之财尤其是很可能打开光明大道的广告收入，他们有些坐立不安。尤其是他的女朋友听说他好几天没和王艾说话，还在和王艾闹脾气的情况下。 于是，就有了这次接机。 王艾听罢，哭笑不得。他当时哪里想得到还有这种可能？他只是下意识的保护队友而已。 旁边亲耳听说了这起事件的来龙去脉的黄欣，到是若有所悟。以前她和王艾的探讨中都认为商业合作将是未来运动员收入的主要来源，新闻媒体是广告收入的扩张器，从王艾对图宾根几人的打造来看，也是成功的，但很少想到挖掘突发事件来的商业价值。这可能是超越体育下一步指导俱乐部发展需要补充的一门课程，尤其是正在酝酿，并将于下半年推出的“辽宁女足商业化工程”当中，毕竟当初王艾的设想就是让女足走更纯粹、更彻底的商业化道路的。 身为女性，黄欣当然更支持女足。同样是踢球的，男性可以年入百万，甚至千万，而女性，最杰出的也做不到年入百万，收入相差十倍。黄欣在情感上肯定有所侧重。 王艾给安德拉德两人介绍了黄欣，四个人连带着三名保卫一起到餐厅就餐，安德拉德请客，很是丰盛。由于小城是西班牙比较贫困的地区，因此餐饮的成本并不高，七个人也没吃了二百欧元，就已经让众人饱腹而归了。 在回到拉科的第一时间，王艾就向俱乐部销假，并表示后天的比赛可以登场。由于国奥的比赛刚刚结束，所以拉科俱乐部还不知道王艾受伤的消息，还是安德拉德在回家后想起来才报告的。 在家中，王艾把三楼的房间暂时让给了黄欣和她的保卫，到了拉科鲁尼亚，王艾是绝不会放黄欣去住酒店的，这与金钱无关，而是与感情有关。一家人，又不是住不下，还能分出去？ 拉科的家中有着图宾根的家中不一样的海风，两人还是聊了很久才各自休息。第二天王艾起来晨练归来，康斯坦丝才与黄欣正式见面，并通报了一条重要消息：明天比赛日，西班牙国王，国家元首将莅临拉科鲁尼亚！ </br> </br> 第二百一十七节 双王记（第二幕：风雨） 西班牙可不是一个太平的国家，主张巴斯克地区独立的恐怖组织埃塔，大名鼎鼎，肆虐多年。如果说加泰罗尼亚地区的独立是文斗的话，那么巴斯克地区的独立就是武斗。成立四十多年的埃塔在西班牙各地制造了无数恐怖事件，炸死了几千人，连西班牙首相都遭遇过汽车炸弹。 西班牙国内还是这些年中央政府不断强硬镇压，以及埃塔自己做错了事才逐渐消停的。但就是这样，一旦国家元首露面也是严阵以待。国王陛下还没来，西班牙陆军就开来了一个团，虽然不至于搞戒严，但拉科鲁尼亚的大街小巷也难免一阵肃杀。 这也是拉科俱乐部决定先不进行西甲夺冠庆祝仪式的原因。想想看，国王陛下来了，恰好大街小巷全是围绕花车疯狂涌动的人群，这时候埃塔来一颗炸弹……国王大概率没事儿，但拉科的夺冠庆典也就毁了。 虽说欧冠前途不明，但好歹拉科今年已经是西班牙国内的双冠王，欧冠也历史性的杀进了四强，足以让球迷满意了。 王艾上午照例去学校销假，顺便上课，嗯，真的是顺便了，拉科鲁尼亚大学也要放假了，下午才回到俱乐部正式报道。球队内的气氛还算轻松，隔了两天中国国内的消息也终于传到了西班牙，伊鲁埃塔甚至当众要求王艾不要吝惜自己的好运气，分一点给拉科鲁尼亚。 王艾头上的伤比较疼，但经过队医的检查后确认并不影响参赛，伊鲁埃塔也就松了一口气。在毛罗·席尔瓦、安德拉德都无法上场的情况下，拉科想要守住欧冠主场八场零失球的记录已经很艰难了。 那么要想取胜，就唯有依靠进攻。再说，客场进球没有的情况下，主场万一再失球，形势就很被动。 白天训练没上运动量，主要演练了战术配合。但晚上王艾回家后却意外的接到了伊鲁埃塔来的电话，要他去俱乐部一趟。 到了俱乐部才知道，伊鲁埃塔从中国驻西班牙马德里大使馆的翻译胡月那里得到了一份前天王艾在国内比赛的录像，找王艾来是特意给他讲解的。由于韩国队和波尔图队的作风都很粗暴，对王艾的身体负担都比较大。在王艾本人夏天有诸多赛事，拉科如果战胜波尔图还将要进入决赛的情况下，无论从哪一个角度，伊鲁埃塔都必须照顾好王艾的健康。 对这场比赛王艾原本的预想是延续对韩国队中的比赛表现，继续强硬的作风，结果被伊鲁埃塔否定了。他告诉王艾，一方面，韩国队的身体优势、冲击力和强壮程度不如波尔图，王艾能冲开韩国队，却肯定冲不动波尔图，起码横冲直撞是肯定做不到；另一方面，东方球员的灵活性比欧洲球员强，这就意味着韩国球员可以在研究透彻了王艾之后，在他闪躲的同时进行“二次逼迫”，而欧洲球员做不到，或者说不屑于去做，也或者说这么做对他们自身的危险也很大。 人种的区别在于白人更加粗壮，黄种人柔韧性更好。所以力量方面白人优势大，但要说类似杂技这种技巧性运动，还是黄种人优势明显。看奥运会的金牌分布就知道，凡是侧重力量的，白人高于黄种人，凡是侧重技巧的，黄种人高于白种人。生活中最浅显的例子就是亚洲蹲了，王艾刚来拉科的时候曾被视为天人！ 他怎么就能做到蹲下时脚跟着地呢？白人谁也做不到。 即便勉强做了，也很痛苦。 因此伊鲁埃塔告诉王艾，接下来这场比赛，你不能运用对东方球员的对抗办法，而是要继续你原来的办法，也就是继续闪躲，保持你的轻巧的球风。如果对手想学韩国队员那样，呵呵！他的身体一定受不了，没准你还没怎么样呢，他就自己把自己玩趴下了，玩进医院了。 经过伊鲁埃塔的指点，王艾豁然开朗！这几年比赛他已经适应了当下自己的球风，说实话如果不是形势逼迫着，王艾是真不愿意硬打硬冲的，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现在要求自己继续坚持原来的方法，王艾心中的负担就放下一大半！ 该怎么踢怎么踢嘛！ 只不过伊鲁埃塔提醒王艾要注意德科。他给王艾分析了德科的心理活动。按照上一场的情况来看，如果赛后王艾不加以抨击，德科很可能出自道德上的愧疚感而不会做什么，当然小动作肯定还是要继续，但大概率不会升级。但王艾这么一掀盖子，德科大概率会恼羞成怒乃至破罐破摔：反正我都不道德了，那我就更不道德一点！ 拿下决赛门票才是真的，反正波尔图和葡萄牙的球迷又不会说我什么。 那么这种情况下，德科很可能恼羞成怒，不仅比赛状态可能更昂扬，下黑手也会更凶狠，还可能直接针对你，我们拉科的rey！ 对于伊鲁埃塔的郑重提醒，王艾认真点头，心中也提高了警惕。实在是上一场波尔图踢的太肮脏了。如果这一场拉科赢了，自然什么都好说，如果波尔图赢了，不用想就知道，赛后的嘲讽将如海浪一般扑来。 王艾是欧洲体育媒体的宠儿，但不是亲儿，更多的是合作者，那么该抛弃的时候，欧洲媒体也不会讲情面，反正怎么能卖出去报纸，就怎么报道。德科必定会宣扬“胜利者不受惩罚”这一套论调，顺便把王艾和拉科当做典型。 因此，这场比赛的胜负，已经不仅是两支球队的前途，更是两种理念的碰撞，对王艾本人也有很大影响。 如果再附加上王艾身上所具有的“中国球员”、“中国”的标签，这场比赛的胜负的意义和影响就更大了 第二天比赛日下午，西班牙国王携王后、王子一行人在五百多名警察的保卫和一千五百名军人的封锁下，来到了拉科鲁尼亚。 下午，小城就开始刮起大风，而到了晚上，又下起雨来。 </br> </br> 第二百一十八节 双王记（第三幕：对流） 冬春季节是拉科的雨季，大西洋的海风从北面登陆伊比利亚半岛，并向着中部最高的马德里的方向一路“攀登”。从赤道吹来的南风，在这时候也抵达了伊比利亚半岛的西北部，寒流、暖流在这里的天空形成了对流，常常风雨交加。一个月的时间里，下雨的天气到是有一半，颇有点像是国内的“梅雨”时节。 晚上8点15分，双方已经热身完毕回到了更衣室。 本赛季的欧冠黑马迭出，四支半决赛球队当中，竟然没有一支传统的豪门，也就只有波尔图多点名气，其他的三支球队不论是法甲的摩纳哥，还是英超的切尔西，乃至西甲的拉科鲁尼亚，都是欧洲战场的小字辈。 所以半决赛的四支球队决出后，本赛季欧冠最高潮的收视率一度让欧足联很担心。但这场比赛有些不一样。波尔图是葡萄牙联赛的传统强队，新闻话题性并不高，但拉科则完全相反。作为西甲近十年才崛起为巨人杀手的准豪门，这个赛季力压银河舰队、巴塞罗那和疯狂的巴伦西亚，拿下了本赛季西甲冠军和国王杯冠军，上演了一出“穷小子娶公主”的平民神话。因此当拉科努力的攀登三冠王伟业的时候，其具有的新闻价值已经引爆了欧洲足球圈。 上一场赛后欧洲金童当面指责准葡萄牙足球先生一事，更加剧了外界的关注。王艾当时放下的“投石索和石子”的狠话，也是极为少见。 这样一来，这场比赛就被外界解读为了“文明足球”和“野蛮足球”的较量，解读为了欧足联“绅士足球”和许多俱乐部“功利足球”的较量。作为事件核心的两个当事人，王艾和德科，也被许多报纸作为了头版人物，在报纸上相对而立。至于照片的选择就别想了，都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为了让今年的欧冠有看头，为了让报纸有个好销量，欧洲媒体不遗余力的煽动两支球队的对抗甚至是仇恨，虽然双方原本没什么仇恨，拉科平和的性格也不想和谁结仇。但上一场的插刀门事件，已经让拉科别无选择。更何况这还是欧冠，这还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对手。 老好人，也是有脾气的。 很多报纸都预计，这场比赛将比上一场更血腥、更难看、更激烈，甚至有中立国家的媒体大胆的猜测可能会上演非常丑陋的球场暴力。为此，欧足联也是不敢等闲视之，拉科还好，那帮人在西甲时间长了，都不知道真正的肮脏是什么样子了。但波尔图可就太没下限了，何塞·穆里尼奥这名年轻的主教练也由此进入到了许多俱乐部老板的视野中。 难看归难看，有成绩就行，比如高唱着“我相信”，挥舞着卢布卷起的权杖，环绕着钞票叠成的天使、以上帝的姿态降临英超的阿布。 因此，欧足联为这场比赛派出了他们的最强裁判：光头科里纳！ 赛前，科里纳专门找到双方队长严肃讲话，要求他们文明比赛，不要伤害对手，否则他的执法绝不会留情面！ 然而，科里纳的威胁，也只不过让双方更隐蔽了一些而已。哪怕是科里纳，也只能保证这场比赛大面儿上还过得去，面对不顾一切要压倒对手的双方，他也是无可奈何。 比赛就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展开了。 王艾裹着大衣，外面还包着雨衣，头上还扣着摩托车头盔坐在替补席上，光凭借他头上的那块“风湿膏”，是遮挡不住雨水的。伤口离拆线还有几天，最怕的是雨水的浸泡。当然，比赛流的汗水反而没事，因为盐可以消毒。 在王艾的身边是老队长弗兰，前锋特里斯坦，替补席上众人都裹的严严实实，甚至还包括本来不该来，却非要来给队友们助战的安德拉德。用他的话说：他要亲眼看着德科是怎么哭着回家的！ 我哭了，你也得哭！ 拉科的场上队员表现的有些紧张，略有些手脚放不开，除了从未打过欧冠半决赛让他们心里波动不止之外，毛罗这名主力后腰以及安德拉德这名主力中卫的缺席，让拉科不得不选择阵型适当收缩，来保护自己的虚弱了不少的防守体系。 另外，对卑鄙的侵犯了自己的波尔图人，拉科鲁尼亚就好像所有的老实孩子一样，除非失去理智，否则，反而不敢看他。这不是畏惧，而是羞涩。 比赛的场面也一如双方所展现出来的，波尔图人有一丝内疚反而表现的更加狂放和自信，拉科却有些畏首畏尾。 然而，这并不是比赛的全部。在几万名观众的注视下，波尔图人从刚开场就又开始了他们上一场的伤人表演，显现出完全不在乎外界评价，我行我素的态度，而且更富有针对性。 上半场第22分钟，德科在拉科门前玩了个小技术，试图以挑射的方式过掉对位的巴勃罗，这个动作很漂亮，也确实挑到了巴勃罗背后，但巴勃罗的反应很快，迅速转身挡住了德科的步伐，德科的表演只进行了一半。黑脸的德科没有任何表示，却在两分钟后在跑动中向后提起上臂，右手肘击中了在背后追赶的巴勃罗的脸。 王艾眯着眼观察着，他发现巴勃罗被击中后看向了科里纳，但科里纳在风雨交加的球场上，视野没有平时那么好，没注意到。巴勃罗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继续比赛。然而，王艾在随后几分钟的比赛中却清晰的看到，巴勃罗的比赛状态大受影响。 这不是脑子有问题，或者受伤了如何，也不是怕了，而是一种身体的本能反应。比如用手去摸仙人掌被刺痛了以后，下一次不论你怎么想，你的手都会做出躲闪的动作。 身体也是一样。 这一瞬间，王艾想通了波尔图的战术。他们是用不断的伤人动作来给拉科鲁尼亚人制造身体上的“畏惧”，重点不是真正的伤人，而是打击对手的比赛状态，让对手的身体在对抗中不由自主。 </br> </br> 第二百一十九节 双王记（第四幕：雷暴） 虽然已经接受了多年专业训练，但很多时候王艾对足球仍旧有自己的思考，这就是学历高的好处，遇到问题总会多想一些，去思考背后的深层次问题。但大部分教练在球员面对身体对抗乃至伤人动作方面，对球员的教导都很粗糙：“不要怕”。 这虽然也击中了问题的核心，但这种劝说缺乏规律和逻辑的支撑，球员只能勉强自己“不要怕”，但该“怕”还是“怕”。这不是理智的怕，而身体的本能反应和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一旦在比赛中，你的身体不能完全被你的大脑所支配，自我保护机制频繁启动，你的比赛状态自然大受影响。 就像老实孩子一旦和人打架，手脚都会不由自主的哆嗦一样，恨不得拍它一巴掌：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但就是怕！相对而言，波尔图这种老流氓就强多了，起码欺负人的时候他不会哆嗦。 拉科都是一波老实孩子，从老队长弗兰开始算，几乎就没出过什么场外新闻，更别提什么丑闻、绯闻了，尤其是中坚贝莱隆，更是绝对的球员模范，哪怕遭到恶意侵犯都是默默忍耐。所以这帮队友一旦面对老流氓，就施展不出来，哪怕他们并不怕也不行。 一些老流氓为什么会习惯用肘击这种完全不影响对方运动能力的方式去伤害对手？这一刻，王艾才彻底的想明白。 就在王艾思考的时候，场上的焦灼局面还在继续，波尔图老谋深算的害人举动还在进行，这一次瞄上了右边锋维克托。比赛第30分钟，维克托与对方球员马尼切争顶，维克托知道对方肮脏，下意识的做出了保护动作，结果在半空中蹭了对方小腹，随即对方倒地。科里纳精准的给予了口头警告，但没过五分钟，对方的小将，前锋阿尔贝托特意跑回到后场铲倒了维克托。 科里纳当然不会坐视这种恶意报复，当即出示了黄牌。鉴于上一场比赛的激烈战况，科里纳在得知即将执法的时候，是特意看了比赛录像的。这场比赛开始之前，他还专门统计过，波尔图场上有八人背负黄牌，拉科也有六人黄牌在身，因此他的黄牌的威慑力不小。一旦这14人被他出示了黄牌，就意味着将缺席决赛。 然而，潇洒不羁的维克托可不是帅帅的卢克那么简单，他并没有真的受到多少影响，继续活跃在拉科的右前场。随即，距离上一次被铲倒还不到一分钟，在科里纳的背后，波尔图的瓦伦特用左肘击中了他的脖子。 这一下非常狠，在王艾下意识站起来的关切中，维克托晃了晃，捂着脖子，似乎有点头晕。被击中了向大脑输血的脖子，头晕在所难免。 经过两次凶狠的报复，维克托的状态终于被打压了下去，好长一段时间都提不起精神来。 这一刻，王艾突然对还在走程序，只能下个赛季加盟但还不知道能否打上比赛的李玮锋，非常想念。经过了刚才一番的思索和重新认识，他意识到了李玮锋这种性格冲动的球员的好处。 他就是一颗大号的麻雷子，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爆炸，就是不爆炸，只要他的威名杀出去了，对手瞅见他就会下意识的产生身体上的畏惧。潜意识里认识到这位容易伤人，就会影响到身体接触中的自我保护机制发生作用的等级。或者说，李玮锋这种球员，哪怕他经常自爆被罚下场，但只要他在，就能起到真正的威慑作用，削减对方的竞技状态。 换言之，这种球员兼具“荆棘光环”和“邪恶光环”，可以在吓唬对方，干扰对方比赛状态的同时，提升本队的士气！ 拉科队中现在就缺这么一种人，相应的功能都由球员们个人自行发挥，但因为技能不熟练，就总被裁判抓个正着。再想想，中国国家队好像也有这个问题，每次大赛都把球员给归拢的服服帖帖，一旦被出示红黄牌肯定要挨骂，即便是国内的媒体也因为不懂球，所以总会责怪被罚下的球员。这就导致这种性格球员，具备“荆棘光环”的球员越来越少，手脚被捆绑的越来越狠。所以，不论什么对手和中国队比赛，都没有心理压力，都是超水平发挥。 比如上一场中国国奥击败的韩国国奥，主场都输了，这帮韩国人也没看得起中国队，在武汉保卫战之前他们接受采访中，言语之间仍旧是对中国队的蔑视。 拉科和中国队在这方面真的很相似，队中最强大的永远都是主教练或者领导，而教练或领导是不能冲到场上打人的，哪怕是巴斯克人也一样。 就在王艾浮想联翩之中，上半场双方都没有什么建树，甚至比赛也很难看，双方的射门都没几次。比赛就在波尔图持续发动对拉科的多达几十次小动作，不断压缩拉科的空间和发挥的过程中结束了，比分也是0:0。只不过控球时间，波尔图是57，而拉科只有43，显现出了一丝危险的征兆。 下半场回来，王艾继续坐在替补席上观战，只不过心中越来越焦急。显然，这个道理没法马上就和伊鲁埃塔提及，比赛如此焦灼，他的大脑都在紧张的思索着如何应对比赛，王艾不能去干扰的指挥精力。 而比赛局面也一如王艾的焦虑，拉科越来越不利，队员们依靠个人的顽强继续阻拦着波尔图的攻势。然而，状态的下滑、体能的降低，都在让向着危险的方向滑落。 “科里纳为什么不制止他们呢！”王艾终于忍不住在替补席上发牢骚道。 双手抱肩，表情平淡的弗兰头都没动：“你以为国王陛下为什么会亲自来？” “嗯？”王艾没想到这一层：“他不是国家元首，理应出席各种重大比赛的吗？” “那只是一方面。我们西班牙在欧洲是二流国家，所以各方面都……总之，国王来了，是帮我们来了，毕竟是国家元首，欧足联就不敢……再说，你不要小看了这群葡萄牙人。” “怎么？” 弗兰终于扭头，意味深长的道：“g14！” 王艾长出一口气，仰头靠在椅子上，原来波尔图也是g14的成员啊，怪不得！这个豪门联盟是准备和欧足联分庭抗礼的，这就难怪欧足联有所倾向了。 不论在哪里，爱哭的孩子有奶吃，都是一样的。现在中国的联赛不也在酝酿“g7”吗？ 在两人的沉默中，场上局面突然发生了致命的变化。 </br> </br> 第二百二十节 双王记（第五幕：日蚀） 被重点打击的维克托，身体状态极为不稳定，这不仅干扰了他的发挥，还让他变得易于受伤。下半场第52分钟，也就是刚刚开场不到8分钟，他就大腿拉伤，无法坚持了。 伊鲁埃塔派上了后卫斯卡洛尼替换了右边锋，看得出来，他也发现了本方后防体系的危机。可谁也没想到，这次换人不仅没有起到良好的效果，反而起到了反作用。因为拉科的防线中已经有两名中卫，两名边卫了，换言之，人都在，斯卡洛尼再来，不可避免的要出现位置调整，所以阵型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结果被狡猾的德科发现机会，他利用这个机会突破了巴勃罗，顶替安德拉德的塞萨尔回过神儿来慌忙中铲倒了德科。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德科就已经露出了微笑。 果不其然，科里纳判决了极刑。 下半场第58分钟，波尔图前锋11好德尔莱主罚点球，尽管莫利纳准确判断了方向，然而球速太快，回天无力。 0:1！ 这意味着拉科鲁尼亚必须在剩下的35分钟里，一改全场比赛的不利局面打入两球才行！ 已经被严重压抑的比赛局面折磨了一个小时的拉科球迷的眼眶中，已经浮现了泪水。三万六千名观众中，除了三千名波尔图球迷之外，另外的三万多人静默无声，在心中默默祈祷，默默期待，也默默的忍受。连“忘不了那个冠军”的歌声都黯然了下去。 身为一支西甲的小球队，拉科鲁尼亚的球迷已经习惯了失败、习惯了在逆境下与球队的不离不弃，习惯了苦中作乐、互相安慰。然而，当本赛季拉科以联赛霸主的姿态豪取双冠王，并迈进了欧冠半决赛的情况下，拉科的球迷也从忐忑不安中渐渐的眼神明亮了起来，似乎，一个辉煌无比的赛季将要笼罩这座经济危机的城市了。 可梦想刚起航，似乎就以破灭。不自信的球迷、不自信的球队、不自信的俱乐部，被这个失球，打击的格外沉重。要不你就不要给我希望，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忍着泪水，为什么给我希望，让我幻想之后，又要让我在这凄风冷雨中醒来？ 里亚索球场上空的大屏幕，默默的将镜头扫过看台，一个个捂着嘴巴的球迷肃立着，眼神中的希望之光渐渐破灭，完全忘记了几天前他们还在为双冠王而喝彩。 里亚索球场保持了一年半的欧冠不失球记录已经打破，不败的记录也要打破了吗？ 嚼着口香糖的伊鲁埃塔扶着教练席遮雨棚的立柱，密切的关注着比赛局势。但他的思维却已经飘忽了起来：触手可及的三冠王，我在拉科这六年苦心经营的伟业，就要这么告终了吗？似乎，我的梦想太倔强了些？打进半决赛就已经很好了吧？似乎，“三冠王”不该属于我们这种小球会的吧？ 贵宾包厢中，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一世也被这沉闷压抑的气氛所感染，他抬头看了看乌云大作的天空，这就仿佛是这座球场的心情。我已经来了，我已经尽我所能的支持这家忠诚于王室的小球队了，可惜啊！ 他身边的伦多伊罗板着脸，看不出心情如何，然而捏的发白的手指出卖了他。显现这位伟大的拉科主席的心情，一点也不平静。对球员而言这是一场职业生涯的光辉时刻，而对他而言，这不仅是俱乐部的辉煌，还是上下几千万欧元的生意。在他的脑海中，“拉科王朝”已经越发遥远，好似浮光掠影、海市蜃楼。 然而，即便是球迷、主教练、国王、俱乐部主席等等人都丧失了希望，准备尽量平静的接受这个结果，甚至都准备好了赛后发言，安慰球迷的腹稿的时候，场上的拉科队员，仍旧在拼搏。 比赛第62分钟，不知疲惫的贝莱隆在中路突破门德斯后，起了一个高球，潘迪亚尼回身接应，果断头球攻门，却在触球的一刹那被门德斯撞了一下，结果差之毫厘。 比赛第63分钟，贝莱隆半空挑传，落点极为精准，潘迪亚尼半转身抽射入网，结果却被判越位在先。愤怒的场上队长奈贝特向助理裁判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要求他看清楚一些。 比赛第64分钟，又是贝莱隆在罚球区内凌空垫射，结果被波尔图守门员巴亚托出门柱之外。这一次险些得手，贝莱隆懊恼的双手抱头，场边的特里斯坦、替补席上坐着的弗兰等等人都同样的懊恼不已。 贝莱隆的超级活跃，让他身处险境，但不论何时何地，他和这支球队一样，都拥有顽抗到底的勇气，不到终场、不下场、不停止。就在王艾的担忧当中，比赛第65分钟，卡瓦略在抢断中，挥肘打中了贝莱隆的脸。 贝莱隆从地上艰难爬起来后，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嘴角一片鲜红。现场大屏幕立刻抓住了这一镜头反复播放，卡瓦略的这一套小动作就像波尔图的其他人一样娴熟而隐蔽，竟然逃过了科里纳的视线。这位光头裁判还是在之后的大屏幕上才看到这一幕的，随即指了指卡瓦略，然后指了指自己。 卡瓦略微笑着的点头，他知道科里纳的意思，这位世界头号足球裁判在发出明确的警告：我要盯着你！但是，无所谓了，对手的中场发动机已经被废的差不多了吧？记得这是这场他挨的第六下了，再强的身体，也不能把肌肉练到脸上。凭他的体能和体格，已经到了极限吧？ 那么，就不亏！胜利就是一切，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我们是g14，我们才不会被所谓的体育道德所绑架！等我们登上冠军领奖台的时候，谁会记得今天？我们迎接的只有如潮水般的赞誉！ 至于这个可怜的对手，这一轮西甲的烈日，这一个穷困的小球队似乎要升起的王朝的梦想，到那时谁还会记得？就如同那个虚伪的rey，说的再好听，又怎样？ 拉科的太阳，已经落山了！ 第二百二十一节 双王记（第六幕：耀斑） 拉科的局面风雨飘摇，见多了拉科球员在场上不利局面下的顽强坚持的球迷们，也并未涌起什么希望。他们清楚，很多时候，顽强的比赛、不放弃的比赛，不代表球员的心情就不会受到影响，不代表坚持的他们还在期待胜利，更多的那只是对我们的交代而已，那只是他们的职业道德而已。与胜负，与比赛前景无关，甚至与希望无关。 然而，心情沉重的人们并未熄灭心中的最后一丝火苗，这是这个辉煌的赛季带给拉科球迷唯一的不同，那就是不论比赛形势如何危险，如何落后，似乎总有挽回败局的办法，总有无所不能的人来帮助我们。 3:8落后都能追平，还有什么不能？ 比赛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主教练似乎还没有派上王博士的迹象！ 可是，拉科的球迷们知道，比赛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们不敢轻易的发出噪音去干扰主教练的指挥。只能焦灼的等待着，倾听着彼此的砰砰的心跳声。有的球迷张望了一下隔的老远的波尔图人，随着比赛时间越来越少，这帮伪君子，似乎已经在唱起来了？ 贝莱隆受伤并不是拉科厄运的结束，心绪难平的奈贝特偷偷的进行了报复，却被科里纳抓个正着，毫不犹豫的把他赶出了场。拉科一分落后，十人应战，最艰苦的局面出现了。 王艾在场边看的直摇头，拉科的大赛经验太少了。半决赛之前完全没想到波尔图能是这么个作风，因此也完全应对不来。明明受到的侵犯更多、更危险、更下作，偏偏受到的处罚也最多，不但被出示了一张红牌，还被判了一个点球。 要说科里纳徇私，不仅王艾，几乎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作为欧足联、国际足联推出的明星裁判，受贿带来的收入完全抵不上他的广告收入。虽说g14的因素肯定有影响，包括屡屡误判潘迪亚尼越位的边裁，但也不会太明显，主要还是拉科不会下作。 看样子，以后不管是拉科还是中国国字号，都有必要搞一个马特拉齐、基恩、加斯科因式的人物。如果这场比赛有罗伊·基恩在，德科也好、卡瓦略也罢，敢这么嘚瑟吗？只不过引进这种人的同时，要对他们进行一定的保护，不能叫球队把他们的管束的成了小绵羊，也不能叫足协和媒体把他黑的站不起来。 中国队和巴斯克人都爱干这种事儿，那是什么手段都上，软硬兼施，折磨到服输为止。 只不过中国人更极端，球员必须听话，教练才能放心，领导才能满意，然后就是没个性、没特点、没绝活了。放眼看看，凡是有特点的球员必定有性格，凡是有性格的也必定有特点。但我们就是喜欢拿刀子把球员都咔嚓成溜光水滑的煮鸡蛋，然后……啪叽！ 服从纪律不等于没特点，要求纪律不等于不要活泼。 王艾正神游天外的琢磨着，面前一黑，伊鲁埃塔低头瞪着眼，手指都会戳到王艾脸上了：“热身！” 王艾飞快的站起身甩掉雨衣和外套，在原地使劲蹦了蹦，他看到比赛已经暂停了，看样又是紧急换人。 这一次走到场边的是后腰塞尔吉奥。在斯卡洛尼顶替维克托加强防守不成，弗兰在奈贝特红牌后，顶替卢克加强攻势效果不大后，伊鲁埃塔终于把最后一个换人名额给了王艾，让他这个边锋顶替后腰，去做最后的努力！ 如果不是局面实在撑不住了，伊鲁埃塔是不想让王艾上的，他头上的伤还没愈合，这又是风雨交加的天气，实在是糟透了，糟透了！一切都糟透了！ 塞尔吉奥平时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可惜现在走到场边的他一点玩笑的心情都没有，用他湿漉漉的球衣抱了抱王艾，“rey，看你的了！” 似乎他的话是所有人共同的心声，随着比赛暂停，塞尔吉奥和王艾双双走到场边的时候，里亚索球场黯然了十几分钟的看台上，渐渐喧闹起来。有球迷小声为王艾和球队祈祷，渐渐的，看台上的“rey”的呼声大了起来。 这一下到是产生了个额外的影响，因为真正的“rey”正在贵宾包厢里，突然听到呼声的卡洛斯一世有些疑惑，无缘无故的喊我做什么？旁边一直陪同，但不怎么会聊天的伦多伊罗赶紧尴尬的解释：“陛下，我们队那个东方少年，嗯，绰号叫rey，这个，这一次不是他们向您致敬。嗯，我们科鲁尼亚人都没什么见识……” 卡洛斯一世微笑着摆摆手。 王艾的突然登场让波尔图人大吃一惊！赛前他们判断王艾是不会登场的，甚至还特意找来了上一场中国对韩国的比赛录像来分析王艾的伤情。因为王艾回到拉科的第一天，西班牙各大媒体就刊登了在机场抓拍的照片，他的头上一个大大的“创可贴”，西班牙主要媒体不知是出于何种考虑，大声喧哗、赌咒发誓的论证王艾不能登场。无孔不入的西班牙媒体甚至都搞到了拉科队医的诊断书，波尔图人自然就在排兵布阵中没考虑王艾的因素。 走到场边的王艾已经丢开了刚才一系列的想法，严峻的比赛形势正如这漫天交加的风雨，他看的很清楚，拉科队员其实已经渐渐的失去了希望，最明显的就是当对方刻意耽误时间的时候，都没有人去催促，完全是在毫无希望的坚持。 在场边越来越大声的呼喊中，现场大屏幕也快速的扫过看台上的一幅幅面孔，几乎所有人都在充满期待的望着边线。 球迷们的渴望是如此浓重，以至于王艾都不得不回头做出一定的表示。他握起右拳，敲了敲左胸，然后手臂展开，依次指向身后的看台。随着他手指的移动，看台上每一处被指到的位置，人们都跳跃起来。 无所不能的rey在告诉他们：你们的呼声我听到了！接下来，看我的吧！ 王室包厢里，卡洛斯一世和索菲亚王后好奇的看着脚下的这一幕，然后王室成员们面面相觑，他还真是科鲁尼亚的国王啊！ 随着王艾的登场，拉科鲁尼亚这轮渐渐西沉的太阳上，仿佛出现了一颗明亮的耀斑。振作起来的队友，站立起来的替补，活跃起来的球迷，以及不断追随王艾身影的世界各国的直播镜头……这是王艾的主场，这就是本赛季才形成的“王艾时刻”。 第二百二十二节 双王记（第七幕：赤潮） 很难用数据去量化一名球场领袖的作用，然而，它却是每一颗心灵都能清晰感受到的力量。里亚索的上空仍旧是浓云密布，雨水淋漓，然而压抑沉重的气氛却一扫而空，那仿佛不可跨越的0:1，似乎也变得轻而易举了。 就连很少到拉科鲁尼亚看球的卡洛斯一世都感受到了整个球场气氛的变化，那是一种从冰封万里到春暖花开的变化。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大屏幕，咦，一个丑陋的大个子女人，似乎刚刚她在擦眼泪来着，为什么现在却挥舞着围巾好像见到了远归的丈夫？唔，其他人也差不多？一个亚洲球员，居然有这种能量？ 国王身边费利佩王储一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此刻却生出了怪异的熟悉感。年轻时的费利佩曾经是西班牙帆船国家队的一员，他见识过很多大牌的运动明星出场后对人心士气的催化。在皇家马德里，有许多这样的球员，他只是没想到，在这遥远的拉科鲁尼亚，也有这样的球员。 这样的球员，不都该是在豪门俱乐部么？怎么跑到这个小渔港来了？ 拉科的阵型经历了两次作战方针变化的调整，一次是后卫替换右边锋来加强防守，一次是边锋替换后腰加强进攻，因此，相当于原地踏步。王艾果断的跑向维克托所在的右边锋的位置上，缺一人的拉科现在只有一名后腰杜舍尔，攻击和防守的衔接已经出现了问题，这逼的前腰贝莱隆不得不适当后撤。但这样一来，他的重要性就更强了，不管是王艾还是贝莱隆本人都很清楚，接下来他的时间必然很难过。 所以，王艾的心中远没有表面那么镇定，他有些急迫，他知道，贝莱隆和其他队友，坚持不了多久高强度的反击了，必须抓紧时间！ 刚刚跑到右边锋位置上的王艾回头冲着巴勃罗挥了挥手，巴勃罗灵巧的晃开德科，给王艾传了个过顶球，王艾和对位的波尔图左边后卫瓦伦特同时启动，但正向冲击的王艾比转身的瓦伦特更快的抢到了这一球。 这次过顶直塞，形成了类似单刀的效果，王艾冲过瓦伦特的时候，就已经迈过了波尔图的后卫线。于是，整条后卫线全部动了起来，若热·科斯塔和卡瓦略这两名中卫齐齐的向着王艾的方向移动，瓦伦特则在王艾的侧后不断出脚干扰。 受到刚才场下思索启发的王艾在跑动中突然微微躬身急停，止不住脚的瓦伦特撞在王艾的身侧翻滚在地，王艾略微踉跄了一下又把球控制了下来，这时候卡瓦略冲到近前，一脚踏来。 然后，一脚、一脚、又一脚！王艾脚尖点球，左一闪、又一闪、向后小跳一步，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寥寥数息之间，双方过招了三次，卡瓦略连人带球，一下都没碰到。 嘴角含笑的王艾好像游戏中嘲笑低级玩家的野外boss，头顶上挂着三个大大的“miss”，勾引的拉科鲁尼亚人的笑容瞬间绽放在脸上。 同样极为关注这场赛事的万里之外的中国教练、球员、球迷、解说员几乎同时嘴里的“嘶嘶”作响：如此紧张的时刻，还敢玩这种小花招，果然是王大炮的作风啊！ 手脚并用爬起来的瓦伦特见卡瓦略被戏耍的没脾气，同时几个高速、大幅度动作做下来有些气喘，连动作都慢了下来之后，果断的在王艾背后倒地铲球！不能让这个中国人继续这么表演了，对我们的士气的打击太沉重了，哪怕这一球破坏出底线也好！ 灵巧的王艾随即向前跳起，甚至还有余暇点了一下足球，结果瓦伦特没有踢中足球，徒劳的蹭了一身的泥巴。 被瓦伦特阻挠，耽误了一点时间的卡瓦略终于喘上了这口气，大步移动追赶奔向足球的王艾。若热·科斯塔在他的背后保护，而拉科的大光头潘迪亚尼则偷偷的向后点移动。 作为和王艾做了一个赛季队友的他，曾经亲眼目睹在训练场上王艾是怎么发动高频跑一个人躲开三个人堵截的，他的小步幅、高频率的盘带能力和极好的身体素质对防守球员就是白天的噩梦。而且据说在遥远的德国图宾根，居然还有一个队友能跟得上他？！就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样厉害的表现，他们的对抗该是多么精彩了。 虽然他很少在日常训练中这么玩，但潘迪亚尼很清楚，这个赛季的很多场比赛，rey都有所保留，真正全力以赴的时候并不多，就像他很多时候其实都不是本队的第一任意球主罚手一样，拉科在赛事中胜场太多，能赢球的情况下，他也乐得轻松。 可他一旦这么玩了，那就几乎一定会在吸引了对手多人包夹之下，把球传出来！这就是机会！ 潘迪亚尼甚至都没喊王艾，而是不断调整着自己的位置，而沉默的老队长弗兰也包抄到位，准备抢第二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呼吸急促的卡瓦略大跨步试图封堵王艾的传中路线，在足球接近底线时，从侧面倒地横扫！他这一下的目的很清楚，王艾如果传中，就会被自己扫到支撑腿。 我就不信你不怕受伤！你就是真不怕，这一下也会动摇你的重心，让你的传中没有质量。 王艾第二次向前跳起，终于在半空中追赶上了足球，随即九十度转身面向中路，双腿并拢，在看清了人群中的“秃老亮”的位置后，腹肌用力收缩，双脚背空中垫球。 这是一个不规范的挑传，它的弧线很大，越过了跳起的若热·科斯塔，越过了慌忙改变位置的守门员巴亚，直直的落向无人盯防的潘迪亚尼。可惜潘迪亚尼跑过了一些，随即在跑动中回头，上身后仰，右脚飞向天空。 沾水而沉重的足球像是一颗青铜大炮发射的铁球，被身高体壮的高大中锋倒挂金钩赋予了无可匹敌的能量，巴亚束手无策，连球门后的拉科球迷都被吓的往后躲了一下。 侧身扑在广告牌上的王艾听到了进球有效的哨声，看到了爬起身潘迪亚尼亲吻着足球，随即转身仰脸高举双臂。 在他的视野里，层层叠叠的无数张面孔鲜活了起来，近处的几十个球迷更拥挤着向他伸出手来，似乎要把他拉上看台。 第二百二十三节 双王记（第八幕：长浪） 捡起一条被兴奋的球迷甩丢了的围巾，王艾敲了敲胸口，随即抛回了看台上，引来了球迷们的一阵争抢。 比赛第72分钟，拉科鲁尼亚的第一射手和第二射手精彩配合，联手改写了比分，1:1。潘迪亚尼享受到了全场的欢呼，他跑了十几步后想起了王艾，于是转身要一手抱着球，一手搂着王艾，让他也享受球迷的欢呼。不料，王艾却灵巧的躲开了他的手臂，还挑衅了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随即转身高速跑开。 平时训练中队友们总玩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潘迪亚尼随即迈步开追，可跑了两步又停步摇头，有限的体能，他才不想浪费在追赶rey的身上。 “真是活力无限啊！”北京央视五套直播间里，黄健翔惊奇的道：“这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三天前刚刚打了一场那么艰难的比赛，还是负伤的情况下。” 陶伟微笑着、脑子里飞快的转着，等黄健翔说完了，他才开口：“我注意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大家注意，在王艾登场之前，哪怕隔了半个地球我们都感受到了里亚索的绝望气息。但现在大家看，拉科的球迷、尤其是球员的表情都松弛了很多，还有闲心开玩笑了。” “这表示什么呢？”黄健翔语速极快的捧哏道。 “我和小王不熟，不知道他平时的球风是怎么样的，只是听说他特别活泼，想来刚刚的精彩盘带和别具一格的传中都是他的性格使然。但是我却注意到他的表现给拉科士气所带来的影响。”说到这，陶伟沉着脸思考了几秒钟缓缓的道：“几天前那场比赛的赛后，我见到了几位足坛前辈，专门讨论了他。给我们印象最深的是，他这种场上场下都不老实的球员，究竟是怎么改造了中国足球的。” “改造？”黄健翔敏感的反问。 “对，改造！”陶伟果断的回答道：“我们都认为，最近这半年的国字号的赛事，有他没他是两样，再拉长了看，过去的国青、国少的成绩，与他也有很大的关系，这不是中国足球整体上的强大，对此我们都很清醒。但过去我们认为他是拯救了比赛，而经过上一次的讨论，我们认为他很可能正在改造国足。” “就因为他的球风？” “对！过去我们的国家队里，也有很多性格球员，但……”陶伟摊摊手：“使性子能使到他这个程度，无论何时何地都敢想怎么踢怎么踢的，就他老哥儿一个！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到现在的，咱国内球员这一批批的成长起来，就像规规整整的水稻田，这冷不丁的水稻里冒出一颗甘蔗来……你别笑，我跟你说，我们研究他的成功，是想进一步推广和复制，但是我们都闹不清他怎么出来的，这绝对不像是我们中国足球培养体系的产品，我们甚至都讨论了图宾根队。那里有个叫厄齐尔的小孩和他差不多的性子，但也无法解释他在去德国之前，就是在高洪波的84国少里的表现。总之我们认为，他的出现是中国足球自我改变、升级的一个契机，刚刚这几分钟，就值得我们深入思考。” 让说的正爽的陶伟压下话头的原因是，场上的拉科队列中，又有人受伤了。 刚刚再次开球后，足球几经传递又到了巴勃罗脚下，王艾招呼一声开始快速的前插，而巴勃罗则灵巧的再次盘过了动作太大的德科，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再次直塞给王艾的时候，身后的德科追赶上来撞翻了他。 巴勃罗这次倒下就没起来，本来就不太好的膝盖被德科狠狠的撞在侧面。巴勃罗痛苦的平躺着，任凭队医摆弄，随后就被放上了担架。 拉科必须再进一球才行，比赛时间还剩下不到15分钟，糟糕的是，拉科的三个换人名额都已经用尽。 9对11啊！ 冰冷的雨水敲打在巴勃罗多毛的脸上，混杂着他无声的泪水肆意流淌。 场边的王艾握了握队长的手，什么也没说，转身跑回球场上，9人拉科沉默无言，重新摆开了阵势。塞萨尔、罗梅罗、斯卡洛尼自动变为三中卫守护着身后的莫利纳。他们的前方是孤单的杜舍尔，杜舍尔的直线前方是伤痕累累的贝莱隆。他的左侧是沉默的老队长弗兰，他的右侧是瞪大双眼的王艾，他的前方是安第斯山一样高耸的潘迪亚尼！ 缺少了两个能上能下的边后卫，稀疏了很多很多的拉科阵容，却坚定如昔，雄风犹在！这里虽然没有安菲尔德的标语，但“这里是里亚索！”却刻在每一个队员的信念。 这里有欢笑，这里有泪水，这里有梦想，这里更有奇迹！ 比赛就在这沉重的气氛中，乒乒乓乓的继续进行，波尔图人既没有偏重于防守也没有偏重进攻，他们想守护一个进球的同时，还想再进一球，彻底摧毁这支小球会的抵抗意志。 老队长弗兰不得不从左路向中路靠近来分担贝莱隆的巨大压力，并经常靠后去协助杜舍尔，而将攻击的任务交给了右路。 王艾也不负众望，哪怕缺少了巴勃罗的支援，在右路仍旧表现的极为活跃。正如潘迪亚尼所猜测的，全力以赴的王艾尽管体能飞速下滑，但有限的比赛时间可以支撑王艾的奢侈，他头上的膏药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露出了略显狰狞的伤口。 瓦伦特连续几次带有伤人意图的大动作，都被王艾轻巧的躲闪开来，反倒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眼看着王艾将彻底打穿他这一边，不得不抬手请求支援。 然而，德科跑了过来。 按照流氓的经验，老实孩子不怕流氓，却会因为愤怒而失控。德科更想在一对一对话中，彻底击败这个给他带来了无穷坏名声的家伙。 比赛第85分钟，最受关注的两名球员，终于狭路相逢。可就在人们期待一场精彩的对抗的时候，德科仅仅是习惯性的侧面撞击了一下，王艾就扑倒在地。 “嘟！”跑过来的科里纳马上给了犯规。他已经盯着王艾很久了，他佩服的看着王艾极为灵活的躲闪，却没给他吹犯规的任何机会，现在，终于吹出去了！科里纳甚至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听到判罚后，王艾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队友们都安静的站在原本的位置上，静静的将这个任意球的机会交给了rey。 里亚索球场已经没有任何人坐着了，就连卡洛斯一世也因为高大的费利佩王储遮挡了视线而不得不站起来。 城市的上空，仍旧是风雨交加，摆好球后，王艾凝视着沾了水90分钟的足球，冷静的判断了十几秒后，缓缓退开，在科里纳鸣哨后，他活动活动左脚踝后毅然加速助跑。 在触球的一刹那，他的左脚背向上提，响亮的撞击声回荡在里亚索。足球在人墙的上方画出了一个大圆弧，带着拉科鲁尼亚的雨水，带着大西洋的惊涛骇浪。 风息浪停，足球，在球门里。 第二百二十四节 双王记（尾声：残雪） 里亚索诡异的沉默着，9打11，我们也能反超吗？我们真的能杀进决赛吗？这一瞬间反常的安静，甚至都让很多球迷下意识的认为：我是不是看错了？ 直到科里纳果断的吹响了进球有效的哨音时，现场才像被插上了音箱，掌声、喊声、笑声，围巾、手臂和泪水，在看台上交相辉映。 王室包厢里，人们压抑心中的激动，优雅的轻轻鼓掌，向伦多伊罗道贺。唯有热情的王储费利佩，转身用力拥抱了他即将成婚的妻子。 场中的王艾，张开手臂，闭眼仰头，享受着雨水的敲打和声音的震荡。他心中的得意正如他的表情，也让北京直播间里的黄健翔和陶伟呵呵直笑，陶伟甚至调侃：“看小王的动作，我都能猜到他要说什么。这就是没有麦克风，要不然他一定会喊：‘我是拉科之王’！” 陶伟甚至还对着摄像头伸展了几下手臂。 黄健翔笑着补充：“果然是个性十足！” 人民大学阶梯教室，半夜起来看球的已经不仅仅是校队成员了，偌大的阶梯教室满满登登，这一刻无数的书本飞上天，风华正茂的学生们甚至高喊：“这才是我们中国人！” 这一点都不像人大的作风。兴奋的球迷们找不到发泄的渠道，甚至远远的向许青莲的方向鼓掌。 “好帅啊！”北京大妞低声道。 “臭屁。”许青莲低了下头，轻声回应：“每次他都帅不过三秒。” 果然，王艾的造型没摆到两秒钟，就被队友们扑倒。如果不是比赛还在进行，伊鲁埃塔已经率领着人们冲进来了。 此时已经是中国的凌晨四点半了，全国分散在各处，专门看欧洲球赛的“专业球迷”也在各处安静的享受着心情的激荡，中国人走到欧洲联赛的最高舞台，这是绝无仅有的，更何况还是这种主宰比赛的表现。 这一刻，大量的中国“专业球迷”喜欢上了拉科。是的，谁不喜欢创造奇迹的球队呢？对于芸芸众生而言，那也是我们的梦想啊。 在遍布全东北的超越网吧，笨蛋食品，在辽阳、大庆、珲春、通辽四个生产基地，在北京，在成都同样有许多企业员工半夜看球，没时间看球的也努力的打听。明天大家一定都会讨论太子……嗯，王博士的精彩表现，没有话说，很尴尬的。 在波尔图球员的激烈抗议下，科里纳制止了拉科近乎无穷的庆祝表演，比赛第88分钟，双方再次开打。 这一次，拉科连潘迪亚尼都退回了半场参与防守，前场只留下了一个王艾。在刚才的庆祝中伊鲁埃塔紧急下达了命令，后卫球员多向前破坏，中场球员多长传，前场球员多控球。 嗯，前场只剩下一个王艾，这是要求他……随便玩儿！ 得到主教练支持的王艾，坚决执行了玩儿到底的命令，他一旦得球就粘着球不放，利用他充沛的体能和亢奋的状态，尤其是波尔图人大举压上空虚的半场，反复上演“孤胆英雄”的戏码，让里亚索的球迷们跟着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他的超级活跃甚至多次逼的波尔图人不得不分出精力来进行防守，而除非是直接去踹人，否则一般的大动作，因为欧洲白人比较僵硬的身体，对王艾的威胁并不大，何况是在他全神贯注的情况下。 比赛时间就在波尔图人渐渐绝望的眼神中，走向了终点。在王艾又一次大力远射被巴亚奋力扑出之后，科里纳用力吹哨，结束了这场全欧洲都在注视的比赛。 在先后失去两名顶级防守球员之后，拉科在主场先失一球、罚下一人、受伤一人的绝境中，由带伤上场的王艾所带动，发动了绝地反击，“里亚索奇迹”又一次在这里上演。 只不过很多现场观赛的记者们不打算叫它“里亚索奇迹”了，他们准备叫它“奇迹里亚索”！ 胜利的狂欢中，安德拉德一个人站在球员通道口，冲着渐渐走近的德科大吼大叫。他不知道德科哭了没有，但是，他爽了！ 他的赞助商清楚的告诉他，这场比赛对你和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对你来说，胜利与否，相当于和“文明足球与野蛮足球”的较量挂钩，与你的单纯是有利还是不利有关。拉科赢了，证明文明竞赛是对的，那么，你的单纯就是光芒的，顺便我们的合作是可以持续的…… 王艾没有庆祝多久，就被队医拉下了场，对他眉骨的伤口进行紧急处置，针脚处的皮肤已经泡的有些发白，为了避免感染，王艾赛前还特意剪了很短的球头，和潘迪亚尼差不多，队医进行了快速把干处理，并严肃的对王艾下达了禁赛令。 两场关键赛事已经结束，剩下的西甲比赛可有可无，王艾当然满口答应。随后就跟随队友们回到了更衣室，快速的整理了一番之后，换上正装，到贵宾包厢接受卡洛斯一世国王的接见。 北京央视五套，黄健翔语气平淡的提到了这一点后，央视的直播就结束了。这虽然是一个中国球员的荣耀，但就不属于体育频道了。要转播，也得是新闻频道的事儿。 “听说你是拉科的国王？我却不记得我册封过你。”队友们依次上前，到了王艾这里，花白头发的卡洛斯一世握着王艾的手笑容可掬的道。 “陛下，如果拉科也有国王，那么您就是万王之王。”王艾俏皮的回应道。虽说王艾对王室制度和王室本身不屑一顾，但对国王这个国家元首，却必须保持一定的尊敬。 嗯，当然，万王之王也有王中王的意思，嗯！我没想到火腿肠！ 到了索菲亚王后这里，仪态优雅的王后似乎目光中有什么东西，让王艾有些奇怪。 不到十分钟的礼仪性接见很快就结束了，然而第二天，王艾却收到了一份特殊的邀请，由西班牙王室发来的，5月22号，费利佩王储与他的“灰姑娘”——莱蒂齐亚大婚的邀请函。 第二百二十五节 秀（上） 王艾收到这份邀请函的时候，正在家中复习功课，由于头上有伤，联赛又已经事实夺冠，因此对于来自队医的禁赛令，王艾也就借机把落下的功课努力补回来。来到拉科鲁尼亚大学一年了，可上的课寥寥可数，虽说选择了相对容易的西班牙文学这个专业，但预料中的轻松并没有到来。不仅缺课太多，王艾还没有西班牙语的基础，所以预计中的一年本科毕业是做不到了，两年其实也有点勉强。 邀请函是俱乐部训练部经理亲自送来的，王艾一边道谢一边随口问道：“那天谁和我一起去啊？” “只有你。”训练部经理回答道。 正在翻看王室请帖的王艾疑惑的抬起头，训练部经理没解释，笑了笑告辞了。 本来王艾也没多想，参加个婚礼嘛，就是去看个热闹，好处是不用随份子，坏处是一切自备。王艾既没有多少兴趣，也没有什么厌烦，就当是散散心了。这个赛季西甲没什么重要赛事，这半个月都可以在家补课，唯一重要的欧冠决赛在王储婚礼的四天之后。 可全俱乐部只有自己一个人得到了邀请函，这就容不得王艾不多想了。这一安排很不寻常，王艾在拉科名气再大，也不过是一名表现出色的普通球员，上边有队长、有教练还有俱乐部老板，都比自己重要。哪怕自己表现的再出色，也不能说是拉科第一人了。 难道是卡洛斯一世国王下达的指示？看好了自己的rey外号？ 马上王艾就把这个想法掐灭了，王储姊妹三个，上边有两个姐姐，他是唯一的继承人，这是未来的西班牙国王，他的婚礼又岂能是儿戏？西班牙再小，也是一个4000万人口的发达国家，而自己不过是个足球行业的刚冒头的新人而已。哪怕就是算球星知名度，自己在西班牙也排不上前二十，只能说是比较有特点，容易让人记住而已。 比如在射手帮上，目前进13球的王艾排在二十名左右。在商业号召力方面，体现的更明显，王艾一年能给拉科带来400万欧元的收入，换算成人民币是4000万，可贝克汉姆给皇马带去的是6000万欧元的收入。 虽然在个人广告总收入方面相差不多，但王艾的背后可不是6000万人口的英国，而是一个足球积弱多年的13亿人口的大国，是月收入只有几十欧元的穷人为他的比赛而感动，一咬牙一跺脚买他代言的产品，一点点堆起来的。 这是全世界足球明星中，王艾所独有的一种优势。 一想到这，王艾大致有了猜测的方向，应该和自己的身份有关。 西班牙虽然是西欧国家，常年世界gdp排名在前十位，但却不是g7集团的一份子，连排在其后的加拿大都混了进去。主要是因为直布罗陀的原因，这几百年来西班牙和欧洲最强大的国家——英国的关系一直不顺当，甚至查尔斯王储和戴安娜王妃的婚礼，西班牙王室都没有出席。在盎格鲁撒格逊主导的世界体系里，许多国家的合作不吸收西班牙，而西班牙人也懒得掺和他们的事儿。 这样一来，感到孤单的西班牙人似乎就和遥远的东方大国看对了眼儿。这正如二战结束后，骄傲的法兰西总统戴高乐坚决不参加北约，反而和中国努力搞好关系是一样的道理。 西方不亮、东方亮嘛！ 王艾拿着这份请帖下楼找到严竹商量，由于涉及到了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问题，王艾有些拿不定主意。虽说参加的话估计没什么问题，但怎么参加？是不是有什么说道？是不是需要和外事部门一起去？ 严竹拿着请帖反复看了看，摇了摇头：“外事工作我就了解个大概，这方面，你还是去问大使馆比较好。不过我同意你的判断，这件事不简单，绝不仅仅是一个足球明星受到邀请去王室婚礼现场观礼这么简单。根据我的猜测，如果你是欧洲人，在欧洲足坛上拥有很大名气的足球明星，还可能是这种情况，就是给王室的婚礼增添光彩，但你不是，你在欧洲的名气也达不到这个程度。所以，这件事还是要慎重。” 王艾理解的点点头，西班牙虽然被英国、美国等隐隐然排斥，但西班牙人也是老牌帝国主义，内心里的骄傲使得他们在被歧视的同时也在歧视别人，或者说整个白人世界，就是由一条条的鄙视链链接起来的。欧洲歧视南美，西欧歧视东欧，德法互相歧视，英美互相歧视，然后德法和英美再组团对着歧视，这时候笑嘻嘻的日本人来了，大伙团结起来，一起歧视眯眯眼的日本佬！ 但其实日本人在心里一直叫他们鬼畜！ 可以说，种族、文化、宗教歧视，在欧洲是个不正常的正常现象。这就有点像是中国典故的夜郎自大，夜郎国为何敢歧视汉国？说穿了一点不复杂，坐井观天。 白人社会在资产阶级革命中和传统的封建贵族达成了妥协，哪怕是最彻底的法国也历经了数次复辟，这就使得在欧洲，上层是精英政治，下层是愚民教育，许多人受到的教育少的可怜，人云亦云的厉害。再加上二战后殖民地纷纷独立，被海洋文明深刻影响的欧洲人缺少了拓展的空间，整体上欧美社会都在变得越来越保守。 王艾在西班牙到是没怎么听到有人对他说“o”，除了他远离马德里、巴塞罗那等大城市而选择了加利西亚这么个相对淳朴一些的穷地方之外，他在拉科很快就打响了名气，也就得到了球迷的偏爱。另外就是他的年龄了，未成年人的事儿总是很麻烦。爱护未成年人是全世界、全人类的共识。同样遭到歧视，西班牙的中国小商人就没什么办法，而王艾就能告到对方破产。 尤其是王艾不差钱的情况下，因此许多大媒体以及一些观点偏激的作家在触碰到王艾的话题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 这份请帖，虽然不会是一个陷阱，但也蕴含着不可知的风险。 王艾掏出了电话，打给了中国驻马德里大使馆的翻译胡月。王艾来到拉科并不是从国内直接来的，而是从德国自由转会来的，因此几乎没和大使馆发生很多关系，但大使馆对他到是很热情。作为在西班牙最知名的中国人，王艾的存在本身，就是外交工作的成功。起码让中国外交官展开工作时，多了一个有趣的话题。 第二百二十六节 秀（中） 上一次胡月带着的记者，王艾的师兄兼师弟的张二文来到拉科鲁尼亚，双方交换了手机号码。王艾拿出电话之后，没几下电话就接通了，把事情一说，胡月没敢直接给意见，而是让王艾等着，她马上汇报领导。 从胡月的反应王艾就知道，这一次请示还是有必要的。二十分钟后，胡月把电话打来：“我们原则上不阻拦你去，但是情况有点复杂，你最好能来一趟大使馆，我们领导要和你当面交代。” 王艾低头算了算时间：“那这个周六吧，方便吗？话说你们周六放假吗？我周六学校放假，正好有空，今年我的课缺的太多。” 胡月在电话那边笑笑：“嗯，行，反正时间还早。对了，你周六不是有比赛？” “嗯，是有，但我叫队医禁赛了，呵呵。” “哦也是，反正都夺冠了，还要准备欧冠决赛，诶，你们全队差不多主力都要休息吧？” “可不是么，这几天b队的那帮人高兴坏了，这三场比赛我们主力都不上的，队里的替补不够用，就从他们那抽调，他们也是难得从阿贝贡多到里亚索踢一场球，都特别踊跃。” 两人又聊了片刻方才放下电话，在西班牙这一年，王艾的生活中没有了黄欣、没有了雷奥妮、没有了厄齐尔、默特萨克以及一大堆的中国队友，虽然拉科的队友们很友善，许多人也成为了朋友，但彼此的年龄差距很大，玩不到一起去，所以无形中孤单了不少。 至于康斯坦丝，可没有当初雷奥妮的冲劲儿，一幅怯怯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不抗摔打，所以两人的朋友关系没有和雷奥妮的进展那么快。 周六，王艾乘机来到了马德里，胡月在大使馆外迎接，两人说笑几句就进了门，迎面就遇到了邱大使，中国驻西班牙王国特命全权大使。 邱大使的学者气息很浓，伸出手来：“欢迎你啊小王！这一年，哦这个赛季，我这耳朵里天天都是你的名字，小小年纪，了不起！来，坐！” 王艾笑呵呵的坐下，作为在欧洲“打工”的中国公民，名义上的直接领导其实就是大使馆，所以王艾简要的，但不乏正式的向邱大使进行了工作汇报，当然比较简略，主要是在拉科鲁尼亚的上学和“就业”情况。 邱大使笑容可掬的等待王艾说完，两人这算是履行了一套工作流程，随后才正式的提及这次王储婚礼的问题。 邱大使到没说太多，只是说：大使馆支持王艾出席王储的婚礼，不会设置什么障碍。对于我国的名人明星能够出席外国政要、外国政府的重大庆典活动，我们外事机构基本都是支持的。从西班牙王室和政府对华态度来说，整体上还可以。就是我们外事机构本身也是要派人参加的，在国内，也是要出人和西班牙驻华大使馆一起庆祝的。 之后的细节，邱大使没有具体说，两人又闲聊了一会，王艾就出来了。具体的事情由胡月和王艾来说，想来她已经得到了领导的明确授意，身为当初到西班牙留学的留学生，胡月在西班牙已经生活了十多年，对这里的风土人情非常熟悉。 “服装方面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不是奇装异服就可以，反正男士的衣服也就那几样。” “中式的青年服可以吗？”王艾试探着问道。 “可以的。”胡月肯定的道。 王艾点点头，青年服全称是“五四青年服”，虽然没有中山装的象征意义那么鲜明，却也多少有些政治性的味道。 “那我们大使馆去人和我一起吗？” “不！”胡月摇头道：“我们大使馆去的人，属于政府一方，你属于民间人士，哪怕王室邀请你是看中了你的独特的中国名人身份，你也隶属于文体明星。我们了解过，这次王储的婚礼，观礼的嘉宾基本分为五类：欧洲其他王室来宾是一类，也可以算是亲属；外国政要，这是政界的，我们大使馆的人也在其中，不过层级比较低，通常和其他国家的大使馆人员在一起；西班牙地方政府派人，他们会送给一些象征性比较强的礼物；商界人士以及文体明星。我们虽然都是中国人，但隶属于不同的嘉宾，就像国庆阅兵观礼似的，不是说你们两个熟悉就可以随便窜座了的。你可以借机和西班牙乃至欧洲的一些知名的文体明星聊一聊，拓展一下你的交际圈。” 王艾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对拓展交际圈的愿望不是很强烈，他们都太老，没什么可说的。” 胡月一笑：“那就等几年，你长大了再说。对了，你需要带个女伴。” “哦，可以吗，这个就一个邀请函啊。” “可以啊，都写着呢，再说人家是结婚，你一个人去也不好看。” “哦哦！”王艾搓了搓手，他虽然没拿王室当回事，但是女孩却容易对“王子、婚礼”这些词汇产生浪漫的联想，要不把许青莲叫来一趟？ 胡月察言观色，睁大了杏核眼：“你都有女朋友了？” “嘿嘿！我那个，不好说，反正挺好的。” “国内的？国外的？” “国内的。” “那么很遗憾，我建议你选取一个本地的女伴去参加，不一定非要是女朋友。反正欧洲人对这种事很常见。” 王艾意外的看了看胡月：“你是担心两个中国人容易被嘉宾们视为另类？” 胡月点点头：“你的情况很特殊，所以我们都要小心一些。去观礼的不仅是这些嘉宾，还有一些媒体，你知道欧洲的媒体都是……比较过分的，如果你有一个欧洲人的女伴，问题会少不少。” 王艾遗憾的点了点头，这种礼仪性质的活动，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至于许青莲，那就等以后的吧，等自己更强大一些的吧，反正欧洲王室每年都要举办几次婚礼的。 在和胡月进一步商讨了一些细节问题之后，王艾就返回了拉科鲁尼亚，他准备邀请康斯坦丝这个自己的欧洲助理来陪伴他出席，想来塞维利亚乡村的小姑娘，应该很是雀跃吧？ 第二百二十八节 好消息、坏消息（上） “我看那个人有点眼熟啊？”离开婚礼现场时，王艾一边回头一边疑惑的道：“刚才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眼熟，难道是我看错了？还是他们西班牙人长的都差不多？” 雷奥妮顺着王艾手指的方向踮起脚尖看了看，神色怪异的道：“那不是康斯坦丝吗？你的小助理？她不是说她不来？” “是吗，你确定？” “我怎么确定，我又不能跑过去当面问，但我看就是她。” “哦！”王艾耸了耸肩。 “你还真是冷漠啊！”雷奥妮面上春风依旧，语气却充满恶意：“她对你多好啊，都要爬上你的床了，你居然这么不关心她。” “都和你一样呢？色情狂！”王艾也同样是彬彬有礼，嘴巴上也是不饶人。 尽管在用恶毒的词语相互攻讦，王艾和雷奥妮却倍感舒适，过去这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雷奥妮在图宾根是独孤求败，王艾在足球领域也是“当了老大好多年”，难得遇到一个无所顾忌的。 至于婚礼上给王妃托着婚纱和刚刚进出宫殿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康斯坦丝，王艾不想多问。如果是，那么康斯坦丝就一定是有秘密，而且不想，起码现在不想让王艾知道。如果不是，那就更没什么意义了。 在马德里机场，王艾和雷奥妮短暂分别，两人在咖啡馆里约定，过几天拉科鲁尼亚去德国参加欧冠决赛时，雷奥妮将为王艾加油。而在欧冠比赛之后，雷奥妮将作为cy经纪人公司总经理的身份，陪同王艾一起去都灵参加第二届欧洲金童奖的颁奖典礼。 这个赛季的竞争对手分别是范德法特、罗本和卡卡。按照各方面估计，王艾再次当选的可能性极高。首先从03-04赛季的表现来看，在联赛进球上，王艾以13个进球高举榜首，在杯赛上的表现更是一马当先，欧冠作为最重要的杯赛，王艾的进球数已经达到了8个，远远将竞争对手甩在身后。作为21岁以下的，为未来巨星颁发的奖项，王艾已经用接近成年球星的表现征服了《都灵体育报》领衔的几十家欧洲媒体。 更别提王艾在欧冠上的一系列打破纪录的表现了，包括最年轻入球者记录，以及最年轻的五个进球记录，还有非常有可能实现的最年轻欧冠金靴记录等等。如此表现，哪怕在球队中常年是替补起不到真正的主力球星所能起到的综合作用，但在数据上也正在对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构成强力的冲击。比如前者的大热门舍甫琴科以及后者的大热门罗纳尔迪尼奥，这个赛季都是拉科鲁尼亚的手下败将。 当最终的三人名单出现时，甚至有媒体惊呼：“欧洲足球进入到了少年时代！” 只不过王艾所欠缺的是年龄所带来的替补身份以及国家队的表现罢了。 根据《都灵体育报》副总编辑给王艾打电话时透露的，在欧冠半决赛进行之前，实际上就已经投票完毕，只是候选人中的大热门的王艾还有更加重要的欧冠比赛要打，所以颁奖日期才拖延至今，否则在4月末就应当举办的，因为下一次欧洲金童奖的评选机制会发生变化。过去两届的评选都是以赛季为单位，是跨年的，在年中颁发。但这样一来就倾向了职业联赛，对更加重大的国家比赛难以照顾，所以第三届欧洲金童奖将在2004年年底进行，颁发周期也不再是赛季，而是年度。这样一来，今年夏天即将进行的欧洲杯、美洲杯、奥运会以及世界杯预选赛的表现都会纳入其中。 所以这一次的颁奖日期原本应当尽量往前提的，但考虑到这届最终三人中的王艾还有更重要的欧冠赛事没有进行完毕，所以才尽量押后，但最晚也不能超过6月，因此将颁奖日期定在了5月28号，中间就给王艾留了一天时间。 也就是说，5月26号王艾随队在德国比赛完毕之后，27号回拉科鲁尼亚，不论最终胜负，拉科都将举行冠军庆典，然后在28号，王艾要赶到都灵参加颁奖仪式。 虽然副总编辑没说，但如此郑重其事的解释，其实已经将答案告诉了王艾，这也有利于这个最重量级的受邀嘉宾安排好自己的日程，甚至是准备好发言稿。 就在王艾雄心万丈的从马德里乘机返回拉科鲁尼亚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接到了一条莫名的短信：“老大，有空没？” 王艾登机前看到的这条短信，很是莫名其妙，因为来的电话号码他不认识，疑惑中打了回去却是占线，加上他马上要登机，所以就暂时没理会。 可上飞机了之后，王艾总觉得心神不定。一般自己的朋友和自己说事儿都是直截了当，这种莫名其妙的问有没有空的，十有八九是有为难的事儿了，只是不好意思直接说。弄不好，还是了不得的大事儿。因为越是小事越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反而越是大事儿，越难以说出口，往往就得先套交情。 这中文编辑的短信，是来自于自己的队友无疑，称呼自己为“老大”的，只有84国少、86国少以及83国青这三支队伍的队友。 这几年，通过各种途径向王艾求助的情况也有几次，比如家里人出车祸了一时半会拿不出钱来的，比如得罪了人希望王艾出面调解的，比如想进入各梯队国字号希望王艾给说好话的，种种情况都有，王艾也根据情况分别给予了回应。比如用钱的，王艾最痛快，一般是安排时文君出面解决。得罪人了什么的，王艾就得看情况，有的人能说得上话，有的人说不上话，有的说了甚至会起反作用，这就得分情况。至于想入选各级梯队的，王艾所能做到的就更少了。 这方面主要还是看个人努力，王艾能做到的也无非是把他们训练比赛的视频给助理教练看一看，但多一句话都不能说。 现在国内足坛已经隐隐然传播起了“王球霸”的外号，王艾必须谨慎小心，别叫人抓住把柄。从足协、名宿、教练、地方俱乐部等等各方面的内心来说，国字号可不可以变成“王家军”？其实是可以的，“米家军”、“戚家军”、“汉家军”都可以，“王家军”有什么不行的？只不过一个球员当家，有点怪异罢了。但只要选拔过程公正，王艾的朋友能够有上佳表现，那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你总不能责怪王艾和他们关系好，或者责怪王艾把他们输送到五大联赛吧？ 但依靠王艾个人的影响去硬塞人，就是另一码事儿了。 那么，这个短信到底是谁呢？到底又是什么事儿呢？ 第二百二十九节 好消息、坏消息（下） 悬着一颗心的王艾在下了飞机后马上又给这个电话拨了回去，对面这次干脆是关机了。这让王艾就更加担心了，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对面是什么情况。这几年中国足坛乱的很，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出现过，赌球、欠薪、黑社会、球场上下的伤人事件等等。由于身在西班牙，隔着整个欧亚大陆，王艾也只能干着急使不上力气，尤其是在消息不明的情况下。 抱着电话走在拉科鲁尼亚的大街小巷上，王艾没太多精力去和不断走上来鼓劲的球迷寒暄，总是是强笑着点点头，继续莫名的担心着。 走到俱乐部的时候，电话仍然没接通，王艾心乱如麻，不论是这几支队伍的任何一人，都是基础越来越薄弱的中国足坛未来十分重要的力量，王艾一己之力扭转不了足坛的整体趋势，却希望能够尽量保留一丝元气，用这批人不断的塑造好成绩，撑过中国足球的寒冬，以至于到十几年后，重新振作足球运动的时候，能够无缝衔接，而不至于跌倒谷底怎么努力也事倍功半。所以这批人很大程度上将是王艾拯救国足的希望和载体，废一个就少一个！ 实在没办法的王艾干脆把手机给了严竹，让他帮着判断。赵丹拖着两个行李箱，王艾和严竹连说带比划的。严竹等王艾说完了，皱着眉琢磨了一会：“我觉得你可以把重点放在84国少上。你看，83国青的这一批人呢，21岁往上，基本上都是俱乐部的主力了，他们有钱有关系有面子，一般的事情用不到求你，而且还是这种可能比较紧急的情况。86国少呢，按年龄算才18岁或者更小，刚刚成为各家青年队的主力，好一点的也刚刚进入一线队，还是替补，不牵涉什么重大的利益。唯独你84国少的这批人，出成绩到现在两年多，19、20岁，处在一线队主力和替补之间，上去就是年薪百万，下来就是年薪不到十万，更容易出问题。另外，中超现在刚开始一轮，是各种矛盾爆发的集中期。” 王艾频频点头，自己关心则乱，远不如严竹看的这么冷静。那么如果是84国少的队友，那又是谁呢？84国少里边发展最好的当属赵旭日了，85国青有他，81国奥有他，甚至阿里哈恩的国家队也有他，显然不能是他。他真要受了委屈，挨了欺负，有都是办法找人帮忙。周海滨？也不大可能，莫说他已经得到了鲁能泰山俱乐部的认可，就是这个俱乐部也是国企性质。 私企乱套，国企低效，但对员工的保护也是全方位的，哪怕不是很公正，但通常也不会有紧急到需要自己来帮忙的程度。 再打电话回去，照例无法接通，王艾没办法了，这时候刚到家，干脆就坐在电脑前在打开了qq。 通常84国少的聊天群里是很热闹的，大家伙有事儿一般也都在群里说，比如谁打进了精彩进球了，谁获得了各种荣誉了，不分大小都一律在群里展示。王艾这方面带头带的很好，他可不光展示各种重量级奖杯，展示最多的是其实是单场最佳球员奖，以此来鼓励大家。这个门槛不高，所以一些在中国二级联赛混着的当初队友，有时候也展示一下自己。 其乐融融的聊天群里，王艾突然问了一句：“刚才谁给我发短信？” 结果一排的问号，有的还问什么短信。 王艾一看就知道，给自己发短信的，要么是恶作剧，要么就是发信人没在上网，这就没办法了。 太多的具体事情还都是猜测，没法跟队友们仔细说，万一最后闹乌龙了呢。 想了半天，王艾还是不放心，一个电话打给了赵旭日。平时84国少群里的朋友们经常搞一些聚会，比如双方比赛过后，当初的队友，如今不同俱乐部的朋友就会聚一聚。朋友之间有难处了也会互相求助。相对来说，王艾离的太远了，不光是距离上，还有成就上，所以大家不遇到实在过不去的事儿，轻易不会向王艾开口。相反，赵旭日大大咧咧的性格，更容易成为大家的倾诉对象。 所以在84国少分开的这两年里，赵旭日成为了事实上的召集人。 “老赵，最近有谁遇上什么难事了吗？我是说我们84国少这批人？” 西班牙当地时间5月22日下午4点，北京时间晚上10点，赵旭日在宿舍里接到了老大的电话。 “没听说呀，都挺顺的呀。”赵旭日笑嘻嘻的道：“刚才你在群里说话我看见了，不是谁和你闹着玩吧？” “不像，你们没谁这么无聊，再说至于的给我发短信还用一个陌生号码吗？我这电话号码换了好几回，总算你们都有保密意识了。这完了我打回去不是占线就是关机？我到希望这是和我开玩笑，但最怕的就是谁真有事找我，完了现在出事儿了联系不上我了。” 听王艾这么说，赵旭日也严肃起来了，可国内足坛虽然圈子不大，但地方大，一弄就七八千公里开外，消息不说闭塞，也确实沟通不便，可以赵旭日琢磨半天也没想出来有什么事儿。 为了给王艾宽心，赵旭日闲聊起了国内足坛的其他事。当下最大的事儿莫过于本赛季中超前的特别会议了。原本为了国家队冲击世界杯，足协已经放出风去要再次取消升降级。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5月4号，国奥在武汉出线，5月7号，足协召开的特别会议，阎世铎突然宣布了新的决定：2004赛季、2005赛季，联赛不取消升降级！ 这次特别会议原本是是国奥的表彰会，所以阎世铎的表态让人非常意外，在会议的中后部他突然发表讲话称：“为了中国足球运动的长远发展，不能为一时的国际比赛成绩就削弱中国足球的根基，联赛升降级不停止。上一次我们虽然依靠这一临时性措施实现了世界杯零的突破，但既然已经突破过了，就无需再次突破。临时性措施不能变成永久性措施。” 阎世铎的强势和铁腕，保证了他的这一提议最终获得了通过，也引起了国内足坛的连锁反应。有的喊好，有的骂娘。不差钱的俱乐部当然喊好了，可差钱的就哭爹叫娘了。 不取消升降级，大牌俱乐部能有好成绩，好球市，才能正向滚动，穷俱乐部就面临着人才流失的严峻问题。反之取消升降级，就无所谓成绩了，大牌俱乐部囤积大量球星就成为了负担，穷俱乐部就自在了。 两人正聊着，王艾的手机“滴滴”两声，从耳边拿下电话翻看，又是刚刚那个手机号码发来的短信：“老大，我是陈涛……” 第二百三十节 陈涛叛逃事件（一） 提起陈涛，王艾的心情十分复杂。这几年84国少队友中，就数他和王艾联系的少，就连不爱说话的杨昊也经常和王艾打电话，可他除了过年过节的发个短信之外，其他时间一直不吭声。王艾很理解陈涛也要闯出一番事业的想法，这也是被王艾给刺激的，所以他不来电话，王艾也不给他打电话，生怕一不小心“炫耀”了自己，让他负担更重。 陈涛对王艾而言，是极为重要的队友。两人一起在不受重视的84国少里成长，一起经历了超龄风波，一起逆势而起，并肩战斗，所结下的友谊都是两人难以忘怀的时光。他的技术、他的心态都是中国足球十分缺乏的。 当初在84国少中，只有他能够紧紧追随王艾在技术上的进步，甚至德国超级天才厄齐尔的到来，也没让陈涛落在下风。2001世少赛决赛，更成为王艾和陈涛这对前场组合的最高潮的表演，他们联手为中国足球拿回来了第一个世界冠军。 别说国内足坛没有第二个陈涛，即便是有，王艾首选也是陈涛。因为两人足够熟悉，配合默契，了解对方的特点。而且两人有足够的友谊，去支撑足坛常见的风雨波折。就像乔丹和皮蓬，就像马龙和斯托克顿，在技术上他们都可以有备选者，但是从综合上来看，乔丹只有皮蓬，马龙也只有斯托克顿。 反之看奥尼尔和科比，原本应当是最强大的组合，但就因为友谊不够牢固，互相争风吃醋结果只能以解散告终。 中国足球可没有洛杉矶湖人那种可以任性的资本。 这两年，王艾在国内足坛已经从一颗新星，变成了一颗恒星，冉冉升起在神州大地上，在中国足球历史上留下了自己深深的痕迹。相反，“王陈组合”的另一位的陈涛，却沉默了很多，不但85国青没有他，81国奥也没有他。还不如干脆的以中场拦截为特点的赵旭日发展的好，也不如经常进出国字号的周海滨发展的好。 面对这种局面，王艾也曾经是着急的，但是没办法，陈涛虽然有点二，但自尊心很强。这种特殊的性格也是敦促他不断努力奋进、不断提高成长的源动力。王艾不能去打破它，只能焦急的等待陈涛自己想通。 只不过，今天等来的不是陈涛的好消息，反而是陈涛的求救信。 “老大，俱乐部让我们签合同，我不想签，他们就不让我走，这是我舍友的手机。” 王艾看过短信后，跟赵旭日匆匆说了两句挂了电话，迅速给陈涛拨了回去，在陈涛压低声音的叙说中，王艾才搞清了这次事情的全貌。 原来这件事儿的跟脚还在王艾身上，也可以说是王艾给惹出来的。原本中国足协是准备停止两年升降级的，但是经过了国奥出线之夜，王艾和阎世铎的“江汉对”之后，尤其是王艾已经多次批评取消升降级这种短视决策的情况下，阎世铎返回北京，在请示了领导以及反映了王艾等足坛人士不乏激烈的批评态度后，才毅然突然取消了原本的决策。 联赛恢复了升降级，对中国足球当然是大好事儿，但是对陈涛所在的沈阳金德，就是晴天霹雳了。 这个冬天，足协一直是倾向于取消升降级的，这个消息都传的十有八九了，毕竟足协可不是风雨不透的机构，太多人里里外外的传消息了。所以穷困的沈阳金德俱乐部就在赛季前卖掉了球队内的大批主力，成绩无所谓了嘛，那还养着那么这群年薪上百万的家伙干嘛？ 成年球星们一走，陈涛等替补就获得了好机会，本来也算其乐融融。可是足协突然开会说不取消升降级，或者说之前足协也没有明令说要取消，这次会议相当于“辟谣”，金德这一下就慌了。 大批主力出走，别说夺冠了，恐怕保级都是问题，可该走的都走了怎么办？球市还要不要了？赞助商还争取不争取了？ 东北经济本来就是大滑坡当中，文体事业也在大滑坡。金德俱乐部原本指望着沈阳市政府把同城兄弟辽足赶跑，自己独享辽沈球市，那怎么着也能对付活着。可不料想半道儿杀出一个辽足的铁粉——辽宁超越集团，强势入主不说，还疯狂的投资五亿盖球场。 这样一来，不论沈阳市政府怎么厚此薄彼，也不敢弹弄辽足了，尽管辽足让出了沈阳市中心的球场，一屁股坐到了现在还比较荒凉的浑南，但架不住名气大，有钱、成绩好。去年下半年从大帅球场建成后，每到主场比赛日，大批的球迷就从沈阳市中心涌向浑南，那个黑白“大老虎”的上座率能达到八成。金德俱乐部看的心里直流血：那原本都该是我的钱！ 我的钱！ 可也是没办法，按说知名度上，沈阳金德足球俱乐部可比超越体育公司大多了，但也就是知名度，真论经济实力，金德俱乐部只是超越体育的五分之一，更别提超越体育背后的超越总公司了，因为根本不敢跟辽宁超越放对儿，所以也只能忍了。 你能玩球，我也能玩球，我超越不打压你金德，就是看在同为辽沈足坛的面子，沈阳市中心我们都让出来了，还要怎样？哪怕就是沈阳市政府也不能站在金德一面，就看纳税额，超越尽管在沈阳买卖不多，也比金德高多了。 因此种种压力之下，在足协开完会议之后，金德俱乐部就把目光盯在了陈涛这批年轻球员身上，生怕他们也被挖走了。于是在新赛季也就是中超元年开赛前，就和他们协商签订合同的问题。 本来，陈涛他们还挺高兴，原本的主力都走了，他们有了出头之日，正式签合同当然是好事儿了，可一看合同内容就傻眼了。去年的那批主力的薪水都在50万以上，月薪差不多是四万元，可给他们的这些合同里，月薪不超过一万。 可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合同期长达五年，而且规定了这五年中薪水一万封顶。也就意味着这批球员不管这五年里成长什么样，月薪也是不到一万。 第二百三十一节 陈涛叛逃事件（二） 这让陈涛他们怎么能接受呢？别看月薪不到一万似乎也挺高了，毕竟这年头东北下岗工人一个月能挣个千八百的就烧高香，但要分跟谁比。 现在国内顶级联赛俱乐部一般主力的年薪大概在30万以上，按月算的话，月薪奖金，不会少于4万。而大牌球星的月薪都超过了20万。尤其是在不差钱的申花、实德，哪怕是穷困一些的俱乐部，比如上赛季的金德，也保证了这条薪水线，要不然人都走了，你怎么混中超？ 陈涛正是用钱的年龄，之前的这些年都是没挣钱的，比如去高丰文足球学校还是靠家里，哪怕在金德青年队里，月薪也不到一千，勉强活着罢了。因为运动员的消耗大，吃的多，耗费也高，哪怕不去泡吧，光吃就不是一个普通青年能比的。天天大米饭就咸菜，那么大的训练量是挺不住的。 陈涛他们这一批人总共是五个从青年队提拔到一线队的年轻球员，俱乐部的意思是把他们待遇从青年队提升到俱乐部一般主力的水平，但这个待遇持续五年不变。 其他几个人还好说，但陈涛可是曾经拿过中国足球首个世界冠军的，妥妥的未来国家队主力，这样的条件怎么能接受的了？老陈家砸锅卖铁的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个能挣大钱的，就是给你金德卖命的？ 所以，陈涛五个人就拒绝签约，要求缩短合同年限，更改合同内容。但金德不同意，双方就僵持在这了。 陈涛是头，俱乐部也把苗头对准了他。 要命的是，陈涛和俱乐部还有两年合同，金德就拿这个说事儿，声称如果陈涛不签合同，这两年我就废了你！ 现在国内足坛各方面制度非常不健全，球员劳动保护机制几乎没有，俱乐部几乎想怎么办怎么办。 再进一步放大视角来看，世纪初的中国社会，也是“精英”的社会，到处都在讲“精英”，“人民”两个字也即只是印在书本上而已。几千万产业工人下岗，都是国企经营不力吗？这里边多少厂长经理的脏事儿？可只看到工人哭爹叫娘，哪里看得到厂长经理啷当入狱的？一年能有一个，还是看在实在太过分，或者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干脆是瞒不住了的情况下。 现在的陈涛已经陷入了绝境！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似乎只有低头一条路可走。 你跟谁说去？找足协？没有制度支撑，足协肯定要向着俱乐部！找政府？忙下岗工人都忙不过来，谁管你？找社会人？和俱乐部比呢？能站在这个年头的中国大地上吼两嗓子的，要说不是黑白两道都通，站的住吗？ 哪怕是王艾家的企业不也是如此？超越全东北开网吧，5%的分红固定是给副经理的，这就是无奈下的妥协。 陈涛原本是打算在金德好好开创一番事业的，所以当初辽足风风火火的被王艾收购，陈涛都硬是没动心。然而现在再看，陈涛已经对金德彻底失望了。 身负两年合同，要求签五年的。可五年一旦签了，以后呢？这得什么时候是头儿？而且自己将来一旦要转会，尤其是到欧洲的话，俱乐部得是什么嘴脸？他可是听说过，国内许多穷困的俱乐部在卖球员的时候，一棒子把老外吓跑的不在少数。比如被收购前的辽足就没少这么干！ 这就不仅仅是收入的问题了，更关系到个人的长远发展。在王艾、白广海等人的拓展下，中国足球运动员的眼界和心胸也开阔多了，凡是有点水平的，都不满足于一辈子在国内转圈。 在陈涛给王艾打电话之前，倔强的他其实已经和俱乐部僵持了半个月。为了降服他们，俱乐部不仅公开告诉他们：不签合同，这两年就雪藏你。而且在这半个月，天天安排教练给他们上体能训练课。 这是俱乐部表达重视，试图通过认真培养打感情牌？ 哪有那好事儿？如果真是玩软刀子，多少还能让被“处死”的人舒服一点，可这年头中国的资本家，根本懒得跟你用这份巧心思。 按照陈涛所说，最开始的三天，他们五个被教练要求一天三个一万米，相当于一天一个马拉松。陈涛他们这五个咬着牙硬撑下来了，合计着这回算是“战胜”俱乐部了。结果，他们还是太天真了，人为刀殂我为鱼肉，“食材”的反抗，结果都是多挨一刀。 教练随后就开始给他们加量，一直到今天，教练要他们跑了八个一万米！ 跑不完就是“不认真训练”，跑不完就是“违反球队纪律”，跑不完就该“接受处罚”！按照陈涛他们的估算，他们那点月薪，扛不住一个星期就得扣光。再一琢磨要真签了合同，以后稍微让俱乐部不顺心了，或者干脆俱乐部缺钱，他们弄不好还得欠俱乐部的。 面对黑白手段两手都有，怎么也讲不出来理的俱乐部，陈涛挺到今天是实在挺不住了。 白天他给王艾第一个短信的时候，就被教练发现，随后就被没收了手机。这会打来电话，还是他偷偷的在晚上撬开了主教练的办公室，偷回来了队友的手机才打来的，至于他自己的手机，早就在“特训”之前被没收了。 这会儿他们五个都被锁在了俱乐部大楼里，想回家都不行。再说，回家也没用，俱乐部根本不担心，想吃这饭碗，你还能跑哪去？ 这其实也怪陈涛，当初他到金德的时候，是顶着“84国少冠军队主力”，“王艾队友”，以及后来的“欧洲金童好哥们”的光环来的，可这两年陈涛从不主动和王艾联系，有几回王艾回沈阳了，金德俱乐部还曾经想过邀请王艾，结果陈涛一律推脱掉了。这就让人以为他和王艾的关系也就那样。 没有王艾撑着，陈涛再出色，也是砧板上的肉。 毕竟对王艾，别说金德，目前国内俱乐部，就没有敢主动惹的，不仅他是中超14天王的其中之一，更是因为他在中国足坛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根据小道消息，这次足协突然改弦更张的背后就有他的原因。 一个甚至能够影响到足坛规则制定的人，已经不是普通球员那种任人宰割的对象了，称一声“足坛大佬”都不过分。 好在以前王艾不在国内足坛发展，偶尔的买几个人，也算价格公道，所以王艾和国内俱乐部的关系还不错。 但这一次，恐怕就没法善了了。金德的话放出去了，要是被王艾压迫的改弦更张，管理层势必权威扫地。而王艾，更不可能退让。 第二百三十二节 陈涛叛逃事件（三） 听完了陈涛压抑的诉说，王艾心情激动而复杂。尽管他也是俱乐部老板，更是数十万企业员工的未来老板，但王艾一向对富士康式的企业是看不上眼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儿周扒皮那一套？拿钱加班和半夜鸡叫有区别吗？还不都是哄骗长工卖命？可加班加的再多，能挣上一个小目标吗？ 虽然说今天的中国社会，需要用“剥削”的手段来敦促民众努力，来快速的拉近和头号大国的综合差距，否则就容易挨打，但剥削也要有限度，真招来了民众的反抗和革命意识的觉醒，第一个上断头台的就是老板们。 或者说，这个年代，这个国家，剥削也要讲究方法，资本家也要讲点颜面。 四大文明古国只有中国尚存，历经无数磨难至今，这说明中国人是极具反抗精神的。元朝统治欧亚大陆，却最终在中国被翻盘。满清以文字狱和屠刀两手来统治中国，洪门的反抗却从始至终，历时两百多年，十几代人持之以恒，最终还是推举出高喊着“驱逐鞑虏”的孙文反抗成功。 内在压迫，反抗；外来侵略，也反抗，这才是中华文明生生不息的根本力量。 王艾和他的家族企业是在东北大下岗的背景下发展起来的，与其他企业借机不断凶狠盘剥相反的是，从创立之初就非常注意财富分配问题，企业福利之高，冠绝全行业，这是企业多年来稳定发展的内在动力。尽管王艾的家庭也积累了巨额的财富，但家庭支出却很有限，反而做公益不遗余力。 作为一个哲学家，这是王艾认为比较理想的“中国特色”下的新财富阶层的财富使用模型。这能够保证中国整体快速发展的同时，内在比较安定，新财富阶层也能够和其他阶层长期友好共存。 中国社会经不起再一次的血腥革命，那会中断了中华民族的整体复兴，但前提是国家必须制定合理的规则，老板们也必须控制好自己的贪欲，否则物极必反。下岗工人们的反抗以及众多的群体性事件已经敲响了警钟。 如果再不觉醒，警钟就会变成丧钟。 从无产者，到资本家，王艾深深的保持着对劳资矛盾和社会整体动向的警觉。 “老大，我怎么办？”电话那头，对沉默了半晌的王艾，陈涛忍不住发问。 “哦！”王艾惊醒过来，快速的思索了一遍道：“你现在立刻出门，什么也不要带，立刻走，出门打车到浑南，去找辽足。” “行吗这个？”有些慌了神的陈涛下意识的反问：“他们都是俱乐部，能管我吗？”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老陈，辽足是我的！我不管事儿，不代表不能管事儿！你现在马上走，夜长梦多，什么也不要带，马上走，我马上给那边打电话！” 放下了陈涛的电话，王艾直接将电话拨给了辽足的曹经理，让他安排人暂时接待陈涛，同时把人安排好。曹经理半夜三更的接了这么个电话，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也知道陈涛和王艾的关系，于是答应下来，只不过提醒王艾，这个事儿可以暂时这么处理，但最终不能这么办。 放下曹经理的电话，王艾算放松了一些，站在屋里反复琢磨按照中国现在的制度，陈涛这个事儿，王艾这么办肯定要吃亏，《劳动合同法》尚未出台，还面临着混乱无序的劳资关系，这官司别说打不了，即便是打了，打到最高法，王艾也很难占住理。 再说，王艾也不想就此和国内足坛撕破了脸，因为这么搞的，不仅仅是金德一个。好歹金德还是中超的一员，玩脏的还有点下限，可要再去看看中甲、中乙，那就是丛林世界。 所以这件事，不能找政府，也不能找足协，只能通过私人关系来处理，还最好是低调处理。 只是暂时的，王艾希望陈涛逃离金德这件事，能稍微冷静几天，金德俱乐部也冷静冷静之后再找人说和。 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金德俱乐部就得到了消息。辽沈足球圈本身就不大，陈涛夜半三更的跑到浑南辽足大门外，连行李都没带，一下就惊动了许多人，这事儿就瞒不住了。 第二天《辽沈晚报》就刊载了对金德俱乐部的采访，一位副经理愤怒的指责陈涛这次是“叛逃”，并公开喊话辽足：“为了辽沈足球的团结，不要袒护陈涛，把人送回来！” 虽说“辽沈足球团结”什么的只能听听而已，但大面上，还是要互相尊重的。可这次陈涛在王艾支持下的“叛逃”，一举打破了辽沈足球温情脉脉的伪装，也打破了足坛的种种潜规则。 处理不好，辽足就会受到其他13支中超俱乐部的集体敌视。 所以曹经理马上就坐不住了，由于身在西班牙正在积极筹备欧冠决赛，所以国内消息并不灵通，王艾还不知道金德方面的激烈反应。 “小王，你得想想办法啊，这几天我们的电话都接疯了。金德专门派人堵在我们俱乐部门口，这辽沈足球圈还有国内媒体都炸锅了，不能拖了啊！” “还敢堵我们门儿？”王艾也火了：“不让我们比赛是怎么着？” “哦，那到没那么严重，是有专人在我们这盯着陈涛，我看这样子，他要敢露面，就得被抓回去。” “市政府呢？足协呢，都什么态度？” “市政府肯定是倾向于金德了，足协正在打嘴仗，你知道我们辽足归辽宁足协管，但金德归沈阳足协，双方是平级的。听说金德那边准备和我们打官司呢！真上到官面儿，我们赢的机会不大。再说……”曹经理缓了口气，“小王，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觉得挺不像话的，但是你总归是为了你哥们更好对不对？可这事儿要是不快点平息下来，一旦引起我们辽沈足坛真掐起来了，你可能没什么事儿，我们辽足咬咬牙也能扛过去，但你这兄弟可就麻烦了。” 第二百三十三节 陈涛叛逃事件（四） 听曹经理这么挖心挖肺的一说，尤其是提到“辽沈足坛大内斗”这种词汇，王艾马上就懂了他的潜台词：一个球员如果引发了两家俱乐部，乃至两个省级足协的激烈博弈，那么不论结果如何，这个球员都会成为出气筒。任何一个俱乐部，任何一个足协，以后都不会要他。 换言之，如果这事儿不处理好，陈涛就可能受到国内足坛的集体排斥。陈涛不仅无法加入国内的任何一家顶级俱乐部，甚至连国字号都危险。因为国字号的球员都来自于这些俱乐部，不论个人情感如何，陈涛都会在国字号受到孤立乃至排挤。那么不论是教练组也好，中国足协也罢，最终的处理方案都只能是不要陈涛，而不是不要其他人。 王艾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的处理有些草率了。同时也很无奈，有理说不出来。虽说法制不健全，但金德就咬死了有合同在身这一点，王艾和辽足都没办法。法律本身存在问题的情况下，还想走法律途径，那就是缘木求鱼。这就好比工人阶级在资本主义社会里，永远不可能通过法律获取生产资料一样。 王艾认真的感谢了曹经理的提醒，并告诉他自己会加快处理流程后，放下电话思索了片刻，再次给黄欣打电话进行了简单的沟通。然后喝了杯茶水，缓了缓心神，郑重的把电话，拨给了阎世铎！ 中国足球实际上的直接负责人。 没办法，王艾必须把这件事儿向他汇报，他能出面调解最好，不能出面也得让他心里有数。闹出这么大事儿，尤其是相对敏感的事儿，为了陈涛的前途，也为了和阎世铎友好的关系，王艾必须认真的给阎世铎打电话。 听完了王艾的叙说后，阎世铎沉默了片刻，首先问了一个让王艾意外的问题：“你觉得陈涛能成长到什么地步？能和你差不多吗？或者说你觉得未来的国家队、国奥队，他有很大作用吗？” 王艾愣了愣，随即醒悟，阎世铎这是在问王艾，陈涛到底值得不值得足协启动“郝海东条款”。 是的，中国体育界，也是有“超级明星保护规则”的，只是中国人的习惯，只做不说罢了。但实际上，对于任何一个体育领域的超级明星，也就是能对比赛成绩起到重大关键作用的明星运动员，也是有特殊待遇的。 为了出成绩，足协是要出面儿给运动员出面解决一些困难的。当初郝海东从八一转会大连，没有足协出面，光靠他自己是做不到的，他那时候也是有所谓的合同在身的。更不用提他体侧回回不过关，足协回回放水的事儿了。同理、羽毛球的林丹、跨栏的刘翔，以及后来网球的李娜遇到了事情，出现了困难，相关单位都会出面提供支持。 尤其是在影响力巨大而成绩欠缺的项目上，只要不违法，领导都希望能够尽量提供保护，让事情尽量友好协商解决。 阎世铎对王艾这么郑重其事的打电话汇报，当然不能小看，陈涛又是85国青的主力，即将出征土伦杯，只是国奥和国家队一直没有他，阎世铎本身又不懂球，所以他不知道陈涛究竟是什么水平的运动员，究竟值不值得他说一回话。 对此，王艾思索了半晌，没敢给确定答案。一个球员天赋再好，半途陨落的也不在少数，王艾除了敢保证自己之外，谁也不敢保证。再说两年没见，陈涛现在的状态怎么样，技术怎么样，王艾也心里没底。王艾帮陈涛，既是出于义愤，也是出于情谊，更是出于过去的看法，真较真的话，王艾可不敢大咧咧的跟阎世铎拍胸脯。 所以最后王艾只是说，这次打电话是向您专门汇报这个问题，回头儿我会尽量想办法处理。 阎世铎也就明白了，两家俱乐部因为一个球员的事儿出了点小矛盾，年年都有，他还犯不上亲自去处理。 虽然没能请动阎世铎出面，但放下电话王艾还是松了口气，从阎世铎的态度来看，中国足协没拿这个事儿当事儿，更没有大张旗鼓的意思，那就好办！现在就纯粹是王艾和金德的事儿了。 于是，王艾频繁的打电话和辽足沟通，和超越体育沟通，顺便找人说和。虽说辽沈两家俱乐部关系紧张，但两家毕竟是同出一门，许多退役的功勋运动员和教练，和两家都有关系。 王艾最终是通过王亮请了老帅王洪礼出面儿，金德那边才终于点了头。 既然陈涛坚决的跑到了辽足死也不回来，既然海外的头号足球明星王艾插手，既然辽足低头服软但绝不交出陈涛，既然闹这么大中国足协还是一声没吭，金德就知道，这事儿也该适可而止了。 真闹急眼了，辽足固然会受到排斥，金德更不好受。现在面上还是陈涛和金德的矛盾，深一点会牵涉到辽足，但还没挂到王艾身上。王艾一直是隐身幕后没公开露面，但这位王大炮真坐不住了公开出来说点什么，到时候什么结果可就不好说了。凭他的国民好感度，凭金德对陈涛做的那些事儿，真摊开来说，谁也好不了。能把葡萄牙的国宝级球星德科骂的商业价值大跌，“王大炮”的战斗力已经享誉国际了。 双方都有顾忌的情况下，经过紧锣密鼓的一番磋商，由辽足牵线，超越体育和金德俱乐部进行了接触，双方达成了球员合同买卖的意向，价格从100万欧元一路谈到了60万欧元，金德就说死不松口了。 一个替补球员，这个价码是明显超高了的。但谁让王艾这边“不占理”呢，所以金德那边也是铁了心要捞一笔，最后王艾一狠心，行！六百万就六百万，不过不能是陈涛一个！不是还有四个呢吗？都一起来，我就给你六百万！ 金德当然不干，都走了我还怎么玩？最后金德那边搭配了了另外一个最不听话的一起打包卖给超越体育，总计作价700万。 那个人叫戴钦华！也是当初84国少里的，也是天天喊着王艾老大的。 得到最后消息的这一天，是5月25日，王艾刚刚要随队前往德国。 这事儿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后续的尾巴还没处理干净。陈涛两人的合同到了超越手里，但怎么处理？加入辽足是不可能了，凭借陈涛这个mt的嘲讽能力，未来的辽沈德比，闹不好要出大事儿。 可加入图宾根？图宾根不敢说人满为患也差不多，总不能变成全华班，那还怎么培养球员？下一步不仅不能扩大中国球员数量，相反还要限制。 去拉科？那……就更不可能了！ 第二百三十四节 渔夫的童话（序幕） “二百年前，格林兄弟编撰了闻名世界的童话，其中就有贪婪的渔夫和金鱼的故事。二百年后，真的有一群渔夫在首次获得了俱乐部的双冠王之后，又‘贪婪’的盯上了欧洲足球的桂冠。他们是会重复过去的故事，还是会书写新的篇章？一个欧洲驰名的渔港，一个世界知名的赌城，他们的决斗无论怎样，都将带来一个新的欧洲冠军。” 当王艾跟随拉科鲁尼亚在5月25号这天抵达德国盖尔森基兴的时候，德国《图片报》用这样一篇报道来迎接西班牙的客人。同一天出版的《踢球者》杂志则用提前采写好的稿件集中对这场比赛进行了展望，甚至连这一期的杂志封面都是拉科淘汰米兰后的庆祝抓拍。报道中系统回顾了拉科鲁尼亚与摩纳哥双方的交战史，由于都是欧战上的新人，所以遥远的历史记忆意义不大，主要分析的是本赛季欧冠小组赛中的两场比赛。其中既有摩纳哥客场8:3领先被追平的惊世之战，也有拉科主场1:0小胜的稳健之作。 同时，多家欧洲体育媒体也对双方的比赛前景进行了分析，其中《都灵体育报》分析的最为客观，也可以代表当下欧洲足坛对双方的比赛预期。 该报认为：从绝对实力上来看，本赛季拿下西甲冠军、国王杯冠军的拉科鲁尼亚显然要比法甲第三的摩纳哥要强大，而且从两场小组赛的情况来看，沉默固执的拉科也比才华横溢的摩纳哥更胜一筹。不过不利的是，拉科队中的后腰席尔瓦、两名主力中卫的安德拉德和奈贝特都因为红牌将缺席决赛，后防线的不稳定使得双方的绝对实力又拉回到了同一水平线上。 从比赛经验上来看，双方都是欧冠上的新人，也都是首次杀进欧冠四强、决赛，也都自然谈不上对欧冠的熟悉。在球员方面也都相差无几，双方队中踢过欧冠决赛的也是一人皆无，都是纯纯的小白。只有主教练方面有差距，德尚这位少帅在球员生涯中曾经拿下过一届欧洲冠军，而伊鲁埃塔则没有任何经验。因此从经验上看，摩纳哥稍微强一点。 从士气上看，拉科的士气更加旺盛一些，相比进入淘汰赛阶段先遇火车头、再遇皇马、然后切尔西的过程，拉科先碰尤文、再碰米兰，最后碰波尔图，几乎步步都是坑，次次都是硬仗。而火车头不用提，淘汰赛中的鱼腩，切尔西的拉涅利马上就要下课，皇马的银河战舰名气虽大，但一直都没有整合成功。虽然不能说摩纳哥得到了欧足联的保送，但相对富裕的摩纳哥，贫穷的拉科鲁尼亚的遭遇也没什么不可想象的。从拉科队中决赛里缺少三名绝对主力就能看出来，这一路走的多辛苦。但也正因如此，历经重重考验的拉科自信心更强大。 因此从整体上看，双方实力相差仿佛，只不过拉科突然薄弱的后防线将成为一颗炸弹，必然成为摩纳哥攻击的重点。拉科是否能够成功的保护好自己的弱点，很大程度上将决定比赛的胜负。 在这些对比之外，一些媒体报道了比赛花边儿，比如本赛季欧冠唯一的单场比赛个人进四球的普尔绍，比如更凶残的进五球的王艾，就分别属于双方。在射手榜上，目前排名第一的是进9球的莫伦特斯，第二的是8球的王艾，第三的是7球的普尔绍，第四是61的潘迪亚尼，正好也分别属于两队。而这四个人都没拿到过欧冠金靴，还都有可能一场比赛反超登顶。尤其是王艾和普尔绍，相比莫伦特斯和潘迪亚尼的进球相对平均，这两位的一多半进球都是在一场比赛里创造的，而且还正是他们双方在小组赛里的比赛。 上赛季的皇马弃将，本赛季在摩纳哥开启了第二春的莫伦特斯，重大比赛经常超人表现的王博士，偶尔发疯的普尔绍以及嘴巴和脚下同样发达的潘迪亚尼，会让这场比赛出现什么样的结果，谁也说不清。 从攻击力整体来看，除了这四位之外，双方队中还有各自进了4球的久利和卢克，各自进了2球的西塞和贝莱隆，此外，拉科队中的替补前锋特里斯坦、替补左边锋的弗兰都是进了3球。相对来说，攻击点的分布上，拉科更加均匀。 欧足联为这场比赛派出了尼尔森杰普森拉尔森的丹麦裁判组，这个组合也是屡屡执法重大比赛，执法的水平也让双方没意见。有趣的是，丹麦的安徒生童话和德国的格林童话是欧洲最知名的两大童话，当中都有渔夫的故事。拉科鲁尼亚人十年奋斗，走上欧洲最高水平比赛的决赛场，本身也是一个足够梦幻的经历。只是没人知道这最后一步，这群渔夫会怎么来演绎。 在个人方面，话题性最高的当然是即将打破欧冠决赛登场年龄纪录的王艾，哪怕是莫伦特斯也有所不如。几乎肯定会蝉联欧洲金童的他，在数据上，在表现上，在关键作用上，正在不断逼近世界足球先生的标准。哪怕这个可能性说出来耸人听闻。 草根球队，草根球员，在欧冠这种金元游戏当中，本来是典型的配角，是豪门展现能力的陪练，是游戏的背景板，是社会大众嘲笑的对象：愚蠢、贪婪、妄想！然而，当这样的球队一旦把黑马角色扮演到底，放倒一个个大牌球会后，喘着粗气，带着伤疤站到决赛场上的时候，它几乎必然会激发人们心中的英雄情节。 1992年欧洲杯的丹麦童话之所以令人难忘，也是出于同样的因素。原本连决赛圈都没进去的丹麦，顶替被禁赛的南斯拉夫，都以为他们是鱼腩，结果，他们干翻了所有对手，甚至包括如日中天的德国队。 除了媒体和社会评议之外，欧洲的各大博彩公司也纷纷给出了他们的评估，摩纳哥的赔率平均在1赔18-20之间，拉科鲁尼亚的赔率平均在1赔22-25之间。但在欧冠金靴的赔率上，王艾却一马当先，以1赔27列在首位。 这可就有点让人看不懂了，在冠亚军和金靴的竞争上，给出了完全相反的评估。显现出这些实力强大又极为专业的博彩公司也对这场比赛的复杂性有些挠头。 第二百三十五节 渔夫的童话（大新闻官） 当全队在沙尔克04的主场傲赴体育场热身完毕回酒店的时候，俱乐部副主席拉蒙特意在大巴车上挤到了王艾的身边：“rey，我们安排了一场新闻发布会，你记得去参加，还有，多说一些正面的话。” 王艾纳闷的看着拉蒙，不懂他什么意思。拉蒙按着前排的椅子背，艰难的弯着腰道：“我们需要你站出来接受采访，现在有些不对劲，一些声音对我们很不利。” “我来时候看报纸了啊，大多数欧洲媒体对我们还可以啊。”王艾奇怪的道。 拉蒙艰难的把随身挎包翻开，就要往外掏东西。王艾身边的老队长弗兰一看这一句两句恐怕说不清楚，很有眼色的站起身，笑了笑把位置让给了拉蒙，拉蒙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你先看看这些报纸。” 说着，翻出来一大堆小报来。说是小报，主要是影响力在各国主要体育媒体之下的二线媒体，比如英国的《太阳报》、德国的《慕尼黑体育报》这些，销量和权威性有所不如的报纸。 “你看看，我们俱乐部搜集了大概几十家媒体的评论，你看到的那几家，我们西班牙的好说，法国的也没太多可说的，《都灵体育报》这种自重身份，也比较中立。但其他的这几十家却都很不友好，你看，这些都说我们一定是最终两手空空的反面角色。” “让他们说呗，明天比赛赢了就行了？”王艾仍旧没大懂。 “嘿！我亲爱的rey，媒体虽然影响不到球赛，但会影响我们的球市和广告收入，面对攻讦我们不能保持沉默！你想明天我们如果赢了，是不是我们就真的成了贪婪的渔夫了？那么这种形象谁会和我们进行广告合作呢？再说，难道我们拉科来到决赛就只能扮演失败者吗？” “这很奇怪啊。”王艾看了一眼颇有点悲愤的拉蒙，低头翻翻一大堆的报纸：“五大联赛各国的都有，这很奇怪啊，他们为什么啊？” 傲赴体育场和拉科入驻的酒店距离不远，这会都走了一大半路程了，拉蒙不敢耽误，左右看看，凑过来在王艾耳边低声道：“我们小组赛的对手埃因霍温、16强的对手尤文图斯、8强的对手ac米兰，半决赛的对手波尔图，都是g14！” 王艾睁大了眼睛：“跟欧足联对着干的g14？差点要自组联赛，把欧足联革命了的g14？” “对，就是它们。哦，摩纳哥虽然不是，但g14经常在摩纳哥开会，他们双方也很暧昧。现在他们对我们很恼火。再说即便没有这些，他们也看不起我们，瓦伦西亚都加入了，他们凭什么不要我们？不就是我们穷了点吗？” “可……” “没时间了，我没时间和你具体解释了，这涉及到复杂的俱乐部运作，你就这么想，一群贵族开会的时候，愿意给一个渔民座位吗？你就这么想就懂了，总之，一会你出席发布会，好好的说一说，用你杰出的口才，上一次若热的事儿就很好，就这么干，干他们娘的！” “好吧。”王艾点点头，身为俱乐部的一员，先天的就自然要为俱乐部争取利益，骂战也是争取利益的一种方法，在欧洲的媒体环境下更是不可缺少。但拉科的骂战水平却一向不及格，逢骂必输。比如这个赛季第一场与皇马的比赛中，贝克汉姆给斯卡洛尼比量下流手势，赛后口水战几个回合下来，结果贝克汉姆毫发无损，斯卡洛尼却被带上了“蹭热度”的帽子，一直没翻过身来。 口对战方面，这些年拉科可没少吃亏，俱乐部又穷，又没有大牌赞助商支持，自然就得不到媒体的善意。上一次若热被德科陷害，又差点被德科恶人先告状，拉科也是准备习惯性忍了的，只是谁没想到王艾突然参战，最终先声夺人，逆转了风向。 一般人没注意，但像伦多伊罗、拉蒙这样的人很清楚，这是拉科有史以来最辉煌的口水战胜利！一时间，俱乐部高层都扬眉吐气：这么多年，我们终于也有一个能骂人的了。 所以眼看着g14正策动手下的关系良好的媒体抹黑拉科的名声，威胁拉科的经济基础，俱乐部哪还能忍？赶紧把王艾放出去才行，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反正吹牛不上税，骂战不负责。 “你们会不会像你们的加利西亚老乡塞尔塔一样，不顾实力不足去征战欧洲，最终却联赛降级？” 在拉科召开的发布会上，刚开始就有一个记者发出了犀利的提问。 没等拉科这边有回应，这位记者又补充：“外界都评价你们是贪婪的渔夫，你们怎么看？我这里有不具名足坛人士的建议，俱乐部运营应当脚踏实地，不应不计代价的去追求不合时宜的目标。你们怎么看？谢谢！” 拉蒙、伊鲁埃塔、巴勃罗等人眼看着这个恶意满满的记者得意的坐下，分别张了张嘴，又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对准了座位最侧面一直微笑的rey。 王艾改变了坐姿，身体前倾，双臂放在桌子上：“你应该去问弗洛伦蒂诺先生，他把皇马打造成全球最强大的球队，是不是过于贪婪，你应该去问贝卢斯科尼先生，他把米兰塑造成百年豪门，是不是过于贪婪？你应该去问一问贝利先生、马拉多纳先生、贝克鲍尔先生，他们个人获取了那么多荣誉是不是过于贪婪？你应该去问问约翰松先生，他把欧洲足坛搞成全球中心，是不是过于贪婪？你应该问问所有的欧洲球迷，他们日复一日追求自由和更加富足的生活，是不是过于贪婪？” 台下的记者们低头刷刷的记，王艾轻笑一声：“你还应该问问你自己，在欧冠决赛的前夜，去逼迫其中一支队伍退赛，并不惜以联赛降级相威胁，就为了搞出一个大新闻，推动一次大销量的爆发，是不是过于贪婪？” 第二百三十六节 渔夫的童话（第二幕：群雄毕至） 骂战的胜负，有的时候不是看道理，而是看谁说的多，说的好听。当一连串的无法反驳的例子从王艾嘴里滚滚而出的时候，提问的记者就觉得不好，举手插话了两次试图打断，然而王艾都充耳不闻，甚至都没看他。他所针对的也从来不是提问的记者，而是刷刷记录的其他几十名记者。只要他的话被完整的报到出去，这场舆论战就已经赢了。 拉科的求胜是贪婪？别人的就是雄心壮志？这种抹黑的手段并不高明，但却屡屡见效，在欧洲这个舆论自由很大程度上接近了舆论不负责的环境里，舆论战真的不是仅仅讲清道理就行的，必须要讲的巧妙，讲的具有传播价值，讲的能卖出报纸去。 从这个角度来说，尽管欧洲媒体仍旧具有颠倒黑白的本事，但只要你认清了它们的规律，就可以做到如臂使指。你越有争议，它们就越热爱你，你的话越有冲击力，它们就会越尊重你，甚至一字不改的给你发出去。相反，惜字如金、小心谨慎的官方辞令，没人爱看，它们就一定想办法，挖空心思的给你整出话题来。这方面，真的不是越受抹黑，越话少就可以堵住的。 你不给媒体活路，那就别怪媒体自己找食儿吃，专家分析、编者按这都算是好的，断章取义、颠倒黑白更是常见。 朴实的拉科就是反面例子，越被抹黑，话越少，越想着不给媒体制造话题的机会。越不给媒体制造话题，媒体越不耐烦：没话题、没争议，我报纸卖给谁去？媒体不是非要抹黑，媒体其实也无所谓道理，在市场经济中，它只是想让人买它的报道，它只想活下去。 王艾正是看清了这一点，主动选择给媒体“投喂”，媒体才开开心心，顺便也对王艾很友善。在德国的三年，尤其是最后一年，他从完全不同的媒体环境下对比着观察，才了解到该怎么适应欧洲媒体。主动上rel电视台专访，主动触及敏感话题，正是由此而来。 半小时的发布会后，记者们满意的离去。王艾当然不可能自黑，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指责摩纳哥，但他以贫穷的渔夫自比，以海王的宫殿来比喻欧冠，巧妙的把拉科放到了普通人一边，还是给媒体提供了充分的养料。 拉科的新闻官，亲手拧开一瓶矿泉水送给王艾，王艾还真有些渴了，抬头看了看这个黝黑面孔的新闻官，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这份本事很难教给他，一般的教练、球员，对媒体“投喂”的也比较粗糙，无非就是互相骂一骂，吹吹牛，技术含量很有限。像自己这样动辄就讲故事的本领，真的超过了一般足球从业者的知识水平和眼光。 第二天是正赛的日子，拉科在封闭的训练场重点演练战术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才回到酒店，下午就不准备出去了，教练安排了大家在房间里浅眠，争取把状态调整到最佳。历经了半个月的修整，队中受伤的主力们基本都养好了伤，只是巴勃罗的伤有点麻烦。 “唔，一上午接到了12个电话。”康斯坦丝抱着笔记本在王艾身旁道：“都是你在国内的朋友，大部分都是给你鼓劲的，唔，还有一个是姚明，他告诉你他已经到了德国。” “是嘛？”王艾很开心的拿过电话，一看果然是大姚的手机号。去年年初的十佳表彰会上，王艾曾经和姚明约定，双方谁打进了最高舞台，就互相捧场，当然是要有时间。这个赛季火箭队季后赛首轮就被淘汰了，姚明已经回国开始了奥运会的备战。王艾当然不能放过他，直接打了个电话炫耀，姚明也不含糊，跟哈里斯请假三天，要去德国助战。 哈里斯虽然不大理解一个篮球明星去给足球明星助战有什么用，但对于一向乖巧的“姚核心”提出这么点要求，也不好反驳，只好给准了假。而到了德国后姚明给王艾打电话其实是炫耀自己“有力度”，还不到24岁的姚明还是有点孩子气，有时候俩人闲聊，对王艾在各级国字号里几乎从不参加集训的“力度”有点羡慕。 当然王艾也够意思，直接把姚明安排到了图宾根青年订好的包厢里，要不然他那大个，身后的球迷都看不成球了。 除了姚明之外，王艾还特别邀请了几人。首先是几个月下来谈判顺利，基本确保下赛季来拉科的李玮锋和郝海东，只不过郝董事情多就没来，李玮锋到是欣然前来。现在穿个西装，伪装成拉科的工作人员。上不了场，看着过过瘾也好。 另外就是马明宇、黎兵两人，老马从世界杯归来，本来动了心思退役，但因为世界杯进球的因素，导致俱乐部和球迷中间的呼声很高，于是又踢了两年，打算今年年末退役。黎兵没去上世界杯，当年就退役了，现在已经当了成都足协副主席，两人联袂而来主要是为了考察拉科俱乐部的运作，也是为了近距离观战、观察双方主教练和球队的过招。由于欧冠决赛的球票早就卖光了，决赛双方各自有三分之一的球票，另外三分之一留给了德国观众，外人根本拿不到，于是老马半个月前就给王艾打了电话。 当然身为职业球员，近距离观看欧冠，过瘾才是主要的理由，两人都是自费而来。 他们来了也不用王艾怎么招待，主要是对着图宾根青年而来的，姚夏这个赛季在图宾根打进了9个球，状态恢复的相当不错，德乙联赛早已结束，这个夏天他却不打算回国，打算留在德国自行训练。他媳妇都请了假专门过来陪他。 当然他们也不“孤单”，甚至都算得上是“无名小卒”。因为许多欧洲名流都到了现场观战，一年一度的欧冠决赛就相当于美国的“超级碗”，是最盛大的体育赛事，哪怕今年的“含金量”差了点，也挡不住各种蹭流量的，尤其是娱乐明星。 而在他们之上，还有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一世、摩纳哥亲王、王子、国际奥委会荣誉主席萨马兰奇也都在包厢里端坐。 第二百三十七节 渔夫的童话（第三幕：双线收缩） 为这场比赛，拉科的筹备时间长达半个月，因此各方面的准备都已经做到了极致。赛前所有人都十分清楚这场比赛的安排，因此在晚上20点45分开赛后，对本方的比赛进程都没什么意外，但是对手的安排才是出乎预料。 面对拉科鲜明的后防弱点，摩纳哥是一定看的清清楚楚的，但是比赛开始后却并未抓住拉科的后防线猛攻，反而摆出一副防守反击的架势来。巧的是，拉科也在防守反击，除了潘迪亚尼始终在前场外，连贝莱隆的位置都在中圈附近。 一个赛季交手了两回，双方对对方的了解已经足够清晰，尤其是第一次交手吃了大亏的伊鲁埃塔，一看对方那个大个子普尔绍在球场上摇摇晃晃，还摆出来一幅跑动无力的样子就恨的直咬牙：别想骗我！ 第一次交手就因为他的轻敌导致拉科大举压上，然后就被冲击力极强的普尔绍创造了个欧冠纪录，还想骗我呢？那一场我们后防线还不像现在这么半残呢。 德尚在场边抱着肩膀没有下达任何新的指令，任凭沉闷的比赛继续进行。他知道拉科的弱点，但更忌惮拉科的攻击力。后防三角全部换人，固然是个甜蜜的诱惑，却也可能成为致命的陷阱，潘迪亚尼、卢克、维克托、贝莱隆这前场四人的组合，哪怕不是最顶级的，也是超一流的。再说，对方那个令人头疼的中国人还笑呵呵的坐在替补席里。 艰难的征程固然让拉科现在有点“坡脚”，但王牌还攥在伊鲁埃塔的手里没打出来。而摩纳哥，却已经是全力以赴了。 德尚可以不怎么在乎摩纳哥王室的看法，一个城市国家的王室也就那么回事，但是他十分关切包厢里另外一个名人的关注：阿布拉莫维奇！在他与何塞的竞争中，他已经走到了前面，但是否能够最终入主塞满了美元和英镑的斯坦福桥，还要看这场比赛的结果。 比赛进行到了二十分钟，双方各自有两三次不怎么成功的射门，大多数时间都在中场反复的纠缠，双方都在中场布置了五名球员，只留下了一个前锋。 此刻凌晨三点的北京央视大楼里，体育频道专属楼层的尽头，蒙着厚厚隔音海绵，架着三台摄像机的直播间里，灯火通明。 “看得出来，双方都比较谨慎。”黄健翔强忍着倦意，对前二十分钟的比赛做出了阶段性总结：“除了双方各自有两次越位之外，几乎波澜不惊，这可不像是欧冠，到像是友谊赛了，连犯规都不多。” 陶伟笑呵呵的道：“那倒是，不过么，双方都是以打法华丽而着称的，本身对破坏性的踢法都是比较讨厌，所以想让他们学波尔图，也学不来。” “那这么说，现在的僵局不是技术上受到了限制，而是自主决定的？” “我看应当是。双方都没有踢过欧冠决赛，谨慎一些是应当的。尤其是球员方面，这么重大的比赛难免过于紧张，身体僵硬，给他们一些时间来充分的热身也是有必要的。另外，从他们的交手情况来看，双方的实力也在一个水平线上，一旦露出马脚，很可能被立刻抓住连进几球，那就很难挽回了。” “咦，陶指导，我们可都记得……” “呵呵，我知道你要说小王，他那次确实可以载入史册了，但恐怕他自己也不敢说再来一次还能那样，那种极限爆发的状态是可遇不可求的。从赛后采访中他所表达的来看，应当是拉科这支球队的敬业精神突然感动了他，赋予了他特别的力量和专注。我们不能把这种情况当成了他平时的表现，更不能以此为根据给他太大的压力。” 说到这，陶伟皱了皱眉，还是缓缓的道：“我相信此刻看球的都是资深的球迷了，大家一定知道，球员的状态很难说。飞人乔丹不可能每一场都是60分以上，外星人罗纳尔多也不可能每一场都帽子戏法。这场比赛王艾应该有上场机会，但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却是不好说的，大家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从根本上来说，小王在拉科，仍旧是个替补。” “好的，让我们回来接着看双方的比赛。陶指导，您发现没有，比赛好像突然激烈了一些？刚刚过去的几分钟里，双方的突破都变得多了，传接球也变得快了？” 陶伟也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作为曾经的专业球员，现在的专业嘉宾，他可以从技术、战术、意识、球迷、舆论等多个角度看待一个球员的成长，往往会有超乎寻常的敏锐。他发现这几年国内球迷中王艾的声势十分惊人，在天涯、网易等球迷聚集的社区里、论坛中，经常会出现一些非常夸大的声音。他不知道这些声音来自何方，也不知道小王会作何反应。但一想到小王那跳脱的性格和在中国足坛日渐深厚的影响力，就让陶伟深感不安，只是没法说的太深，只能点到为止。 “看来双方已经结束了试探阶段，准备正面较量了，刚才那一下很危险，贝莱隆的脚下直塞太突然了，差点让潘迪亚尼抢到。”看台上，图宾根包厢里马明宇和黎兵交头接耳。 “但从态势上看，摩纳哥好像更积极一些。”黎兵皱着眉：“应该是德尚忍不住了，毕竟拉科后防线那么大的漏洞，不能真的当看不着。而且看起来拉科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一个劲往回缩，你看贝莱隆基本都在本方半场了。塞尔吉奥都快成中后卫了。” “上半场可能没什么看头了。”马明宇往椅子上一靠，扭头看姚夏：“猎豹回来了？闷墩？” 瘦成了刀条脸、剃了个大光头的姚夏挑着眉：“一会儿看完了回图宾根，咱俩比量比量？” 马明宇哈哈一笑正要说什么，就听身边一片惊呼，忙扭头去看，见摩纳哥的25号罗滕刚刚进行了一次极为威胁的下底传中，足球飞快的在拉科门前掠过，莫利纳犹豫了一下没敢中途拦截而是扑向了后点。 莫伦特斯包抄，在和罗梅罗的拼抢中抢到了这一点，头球来袭，莫利纳飞身而起，可惜这竟然是个吊射。 场上比分改写为了0:1。 第二百三十八节 渔夫的童话（第四幕：最后一击） 两名替补中卫几乎从来没有在真正的赛场上配合过，所以哪怕进行了半个月的集中训练，仍然显得陌生，因此这一球当罗梅罗丢下久利紧急过来干扰的时候，已经晚了。 莫伦特斯这个皇马的弃将，在本赛季的欧冠上已经打进了10个球，进球后的莫伦特斯一边跑一边掀开了球衣，冲到了摩纳哥球迷的看台下。13场欧冠打进10球，远远超过10场欧冠打进4球的罗纳尔多，这也让他有更强的信心重回伯纳乌。 伊鲁埃塔不满球员松懈的表现，在场边一边拍手一边咆哮，队员们大多数都沉默着，对这个失球，没什么好说的。只有前锋潘迪亚尼摸着大光头嘻嘻直笑。他已经知道俱乐部准备在这个夏天卖掉他，其实他早就预感到了这一天，毕竟他和伊鲁埃塔以及伦多伊罗的关系都不怎么好。 渔港在不断的失血，俱乐部沉重的债务日甚一日，所谓的“年轻化”方针，就是要卖人换钱，像自己这么不听话的肯定得先走。不过好在这个赛季自己的表现不错，联赛进了20个球，欧冠也进了7个，应该会有个好的去处吧？不过么，这场比赛还得好好表现才行。 在2000年就来到拉科的潘迪亚尼，曾经因为脾气不好被租借出去了一年，要不是这个赛季俱乐部卖掉了马凯，他没准就回不来了。他对拉科没有太深的感情，这不过是他职业生涯的一站而已。 哪怕对俱乐部心生去意，但个人荣誉和个人利益都决定了，潘迪亚尼要在这最后一战中努力的表现。 就在摩纳哥打进一球，即将拉开进球狂潮之际，拉科鲁尼亚主力中锋潘迪亚尼突然战神附体，他一改往日的懒散和溜号的作风，在前场几次制造了重大威胁，很快就带动起了拉科的攻势。在拉科这种阵型中，高大中锋是进攻的支点，他的状态如何，会有很大的传导作用，卢克、维克托、贝莱隆等人，在进攻中都相当于是他的助手。只要他的位置好、状态好，就是队中的第一攻击手。 当潘迪亚尼突然振作以后，摩纳哥后场的压力陡然增加，这也就使得双方的比赛，因为这个进球，突然激烈了起来。如果看上半场的后20分钟，你根本想不到前25分钟是何等的沉闷。 攻强于守的拉科当然不是成就对手来的，当落后一球再无退路的情况下，也只能放手一搏。而拉科不再龟缩，又难免将虚弱的后防露了出来。眼下，就看双方谁的攻击力更加旺盛了。 贵宾包厢里，摩纳哥的阿尔贝王子悄悄松了口气，要不是西班牙国王在，他都要笑出来了。这位46岁还未结婚的摩纳哥唯一继承人，将拥有几十亿英镑财富的超级钻石王老五，不怎么看得起贫穷的西班牙王室。只是自己不过是个亲王的儿子，而对面是个货真价实的国王，在欧洲，在世界的影响力都远远超过弹丸之地的摩纳哥，所以他必须得绷住，不敢失礼。 这位王子可是性情中人，也非常热爱体育运动，在国际奥委会都有一定的影响力。除了欧洲各国王室他必须给面子之外，对一般的政府首脑他都不怎么在乎，更别提各类的体育明星了。不论多么重大的比赛，他要看的不爽，直接就能撂脸子走人。而不像一般的王室成员那样，心里都骂翻天了，脸上还得保持风度。 摩纳哥领先了，即将给他的国家带来一座欧冠了，这可是这个城市国家可以吹嘘一个世纪的荣耀。这个国家太小，自己根本组建不起来联赛，所以只能去参加法甲，也就只有这么一支球队。 虽然德尚肯定留不住了，但能留下一座欧冠奖杯就可以，下次可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谁能想到凑齐了三个世界足球先生的皇马居然那么脆？ 一想到这，王子殿下嘴角的笑容就怎么都收不住。 可是王子毕竟在足球方面的理解并不多，在他看来是即将取得一场大胜的良好局面，然而在德尚的眼中并不是这么回事，他注意到了潘迪亚尼的活跃和状态的出色，好在罗德里格斯表现稳健，暂时还没什么问题。 只是普尔绍的状态让他有点担心，这位笨重的中锋，好像并没有对拉科薄弱的后防线造成明显的冲击，哪怕久利传出了好几个好球，他也没有抓住机会，似乎他的能力只能是去打拉科的反击。 虽然潘迪亚尼带动着卢克等人在前场日渐活跃，但拉科的后场并没有大举压上，中场的衔接交给了贝莱隆和塞尔吉奥，似乎对摩纳哥的攻击力也非常忌惮。可这样一来，拉科不出来，普尔绍这台重型坦克就总是找不到准星。 也许保持比分领先，下半场拉科终究会忍耐不住吧？那时候，摩纳哥的机会应该就来了。但是，那个中国人又是个很大的不确定性，哪怕德尚已经有了安排，仍旧感觉不稳妥。他的比赛状态太好了，总能用不多的比赛时间完成助攻或者破门，不论是西甲、国王杯还是欧冠，甚至他的国家赛事。 不过这样也好，下半场他上来，一定会猛攻，我们正好退防打反击，你们的两个边后卫如果不插上助攻，前场人员就不够，插上的话，身后就有空档，唔，怎么算怎么有利！ 可就在德尚暗自喜悦的时候，拉科策划了一次漂亮的前场配合，中卫帕布鲁直塞给了塞尔吉奥，塞尔吉奥见球路有利，索性没碰球让了一下，贝莱隆回来得到后，转身起大脚给了右边路的维克托，维克托追上后急停甩开了吉韦，用右脚往门前似传似射，还带了点弧度。守门员罗马不敢硬接，准备双拳打出，却没有打正部位，足球高高的在门前弹起。 等罗马再调整好，重新跳起的时候，潘迪亚尼已经“降落”了。 足球像是挂着降落伞的炸弹，轻飘飘的落在门线内。 比赛第40分钟，拉科扳平了比分。 第二百三十九节 渔夫的童话（第五幕：万众瞩目） 潘迪亚尼的进球，让拉科鲁尼亚人一片欢腾，也打乱了德尚的计划。而更让他难受的是，潘迪亚尼进球后不久，在上半场比赛马上结束的时候，摩纳哥的中场发动机，场上队长久利，突然举手要求换人。 是最难缠的大腿肌肉拉伤，队医诊断至少缺席两个月，夏天的赛事全部报销。德尚苦恼的想骂人，马上我就走了，我还管你夏天的事儿？下个赛季都报销也无所谓，关键是这场比赛你得给我撑下来啊！ 我们最强的要下场，对手最强的要上场，难道又是一次高开低走？又要被这群粗鄙的家伙们翻盘了吗？ 不行，我得冷静下来！ 带着轻松的表情和沉重的心情，德尚领着摩纳哥的队员们走向球员通道。 潘迪亚尼走下场，向伊鲁埃塔伸出了手，两人略显怪异的“友好”握手，随即拉科众将也回到了更衣室。 喧嚣的球场，进入了短暂的平静期，远道而来的西班牙人、摩纳哥人以及充当隔离墙的德国人，都忙着坐下、喝水，聊天。 图宾根包厢里，高大的姚明扭过头看了看金发碧眼的雷奥妮，越过她，看向黄欣，瓮声瓮气的道：“黄总，小王该上了吧？” 黄欣笑着点点头：“一般都是下半场。” 已经为收购辽篮忙碌了好几个月，就等夏天正式宣布的黄欣，自然和姚明互相熟悉了，辽篮、八一是这个年头cba的巨无霸，其中任何一方的重大动态，都足以影响中国篮球的版图。 “大姚，感觉怎么样？”黄欣笑呵呵的问姚明观赛的意见。 姚明摸了摸头，他对“大姚”这个称谓还不怎么自在，一般人现在都管他叫“小巨人”，传统上现在中国男篮的第一中锋还是王治郅，其次还有巴特尔，他们才可以称为“大某”。 不过黄欣这是听王艾说的，也就习惯的顺嘴说了。 “我感觉，还是挺精彩的。”姚明礼貌的回答。 黄欣虽然性子平和，但当超越老总也当了好几年，阅历可比小了一岁的姚明强多了，一眼就看出来这位大个子言不由衷。 “怎么？看出什么不对了吗？”黄欣追问道。 姚明扭了扭脖子，迟疑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进球太少了。” 黄欣、雷奥妮、费弗尔、库格尔等人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要看进球的话，当然是篮球过瘾了，四十分钟下来好几十个。 隔壁包厢的高洪波、马明宇、黎兵、姚夏等人也在议论，马明宇和姚夏甚至下了赌注，赌王艾能不能进球。高洪波到是和黎兵凑在一起低声交流，这两位都堪称少帅的人物，有许多话题可以聊。尤其是高洪波，尽管远在德国，但在国内的声势却日渐抬高，中国唯二的在五大联赛执教的教练。在徐根宝摆明了破釜沉舟的背景下，高洪波也就成为了包括国家队、国奥队、国青队、地方队所关注的对象。外教哪有执教外国的土教好？工资一年就省了几百万，还听话呢。 只不过高洪波明确表示：自己尚未学成，不打算近期归国，这算让许多人暂时熄了心思。国内足坛的妖魔鬼怪，爪子可伸不到德国来，哪怕有几个旅欧华人跟着瞎掺和，在明知超越集团财雄势大，小王和老高的交情深不可测的情况下，也不敢动弹。哪怕就是把老高弄回国了，图宾根的帅位，他们也定不了。别说帅位了，现在图宾根从国内买人，也是超越一言而决，其他人谁都不鸟。 随着图宾根越来越重要，王艾和国内足坛的关系日渐加深，不是没有人动心思走门子来图宾根，可惜这件事不论是主帅高洪波还是超越负责人黄欣都是脑袋一晃、双手一摊：这事儿不归我们管，请找王博士！ 想吃年薪差价的领导一听这话就缩了。专业足球人更知道深浅，与其施加压力被他撅回来，还不如让想去的球员自己向超越申请。就是去不成以后了还有机会，总比让他不高兴，给你打上黑名单的好。 所以现在图宾根的阵容仍然非常健康，队内也非常团结，虽然都有在图宾根镀金，以后走的更高的想法，但更明白这个位置的珍贵。随着王艾个人的足球成就越来越高，来到图宾根的本身就代表着小王的认可和承认。如姚夏这样的，一想到这虽然难免羞耻了点，但还是开心更多一些。 所有的压力都是王艾一个人扛，这就好像当初在84国少里一样，王艾借着惹不起的人大在国少里胡作非为，足协领导避如蛇蝎，反而让国少的内部一片祥和。对这事儿，老高都不用和王艾商量就知道该怎么办，万事往王艾身上一推就完事儿！ 同样是在外工作，张吉龙、高洪波甚至徐根宝的身上都是有一根绳子拽在足协手里的，不管飞得多高，足协不高兴了一晃胳膊，这几位就得栽歪一下，可谁敢拽王艾这根绳子？什么，打算用辽足当人质？ 呵呵，王副会长会不高兴的！ 王艾自己其实都没意识到，他活着活着，已经成了官二代。 所以老高现在相当自在，想回国就回国，想在德国就在德国，手下都是精挑细选的实用性球员，中国足球先生就两个，哪怕中国球员水平差一些，但架不住这帮人都是千挑万选的人杰。虽然这个赛季图宾根只拿下了一个德乙冠军，但比王艾的“不降级就行”的标准还高出老大一截呢，老高可以安安心心的研究他的带队艺术。 黎兵和少言寡语的老高坐在一起半小时，话没说多少，感触却颇为震撼！天天在德国泡着，天天近距离观察五大联赛，还有一支球队可以任凭他调遣，能力的增长还能慢了？ “对面出来个新条幅？高指导，那什么意思？”马明宇从身后拍了下老高的椅子。 老高抬眼看了下，嗤的一声笑出来：“沙尔克04的球迷专门给他打的，‘王博士，欢迎回家’，他从沙尔克04手里抢来一个德国杯冠军的，这是老冤家了。” “那怎么还……” 老马正说着，忽然见对面球迷在这个条幅的前头又打出来一个单词“ekelhaft”。 老高和姚夏哈哈大笑。 结束了中场休息，接到命令正在场边热身的王艾本身已经冲着对面意外表达友好的沙尔克04的球迷挥手了，可这个单词一出来，他也哭笑不得，连起来的意思是：“讨厌的王博士，欢迎回家。” 第二百四十节 渔夫的童话（第五幕：大书记官） 王艾和沙尔克04的恩怨情仇，一句两句说不清，不但多次在德国杯上交手，踩着沙尔克04这支德甲强队上位，还有一个瞅着沙尔克就红眼睛的厄齐尔。只是离开了德国一年，德乙再也没有王艾这么有话题性的人物了。哪怕图宾根仍旧在德乙不可一世，但是在欧战、德国杯上都失去了往日的锐气。 王艾在拉科表现的越好，越让一部分德国球迷不是滋味。尤其是这个赛季的欧冠，前八当中没有一支德国球队，在欧足联的评价中，德甲已经落到了五大联赛的末尾。虽然仍旧大幅度领先俄超、葡超等联赛，但比照往日德国足球的辉煌，仍旧让德国社会坐立不安。 为了拯救德国足球，他们甚至将离开足坛多年，避居大洋彼岸的克林斯曼请了回来，而克林斯曼和他的好友，现在还寂寂无名的勒夫已经看本国足球不顺眼很久了。整个德国足坛正在惊天动地大变革的前夜，当此之时，一个能够在欧冠射手榜上居于第二名的球员，还是德国“培养”的，却没能够在德国效力，这让一些德国球迷心中有些酸楚。 所以离开一年再回来，图宾根的球迷还没来及表达什么，沙尔克的球迷却率先丢掉了往日的不快，表达了婉转的友好。 下半场开始，王艾并未马上上场，而是在场边热身了十分钟左右。在这十分钟时间里，场上比分仍旧是1:1。随着久利的下场，摩纳哥的前场攻击力直线下滑，在才华横溢的拉科前场的威逼下，不得不逐渐压缩了阵型。 德尚也是借此来诱惑拉科攻出来好打反击，这是中场休息时他重点布置的战术。下半场第11分钟，普尔绍进攻中撞翻了塞尔吉奥，塞尔吉奥受伤下场，杜舍尔独木难支，伊鲁埃塔只好派上了斯卡洛尼与杜舍尔搭档。 热身完毕的王艾回到替补席，这一幕让许多人有些失望，甚至在身后的主看台上传来了一阵轻微却明显是很多人发出的叹息声。 “他们很喜欢你啊。”替补席上，老队长弗兰笑呵呵的道。 “当初可不是这样，不管是联赛还是德国杯，我一触球就嘘声如雷，这就算是距离产生美了。”王艾耸了耸肩，突然道：“对了弗朗西斯科，我听说马凯也来了是吗？” “嗯，现在应该在我们的包厢里。怎么想认识他？” 王艾晃了晃头，刚要说什么，就听就听场上一声惊呼，两人赶忙站起来，原来卢克与斯奎拉齐双双摔倒，看得出来，卢克即便还能踢，也有点体力不支了。拉科的左右两个边锋当中，卢克更倾向于攻击，维克托防守的能力更强，同时维克托的体能也比较好，通常都可以打满全场。因此更多的时候，王艾和弗兰都是充当卢克的替补，而维克托一旦需要替补了，通常都是王艾来。 站起身来的卢克冲场边摇了摇头，伊鲁埃塔指了指弗兰，弗兰意外的看了看主教练，瞬间明白了巴斯克人的意思。现在摩纳哥队后防的体能还不错，还不是派遣rey上场的时机，同时如此重大的，拉科第一次的欧冠决赛，伊鲁埃塔既需要弗兰的经验，也有意让他的职业生涯不留遗憾。毕竟这位西班牙国脚，从拉科b队到一线队已经16个赛季，哪怕皇马的橄榄枝他都没有接受。 弗兰匆匆热身，临上场前还拍了王艾一把：“我先上，你也快了。” 果然，十几分钟后，伊鲁埃塔再次决定换人，这是他手里的最后一个换人名额，拉着王艾的胳膊叮嘱道：“你上去以后，一定要积极的，立刻的改变场上形势，哪怕不进球，也要多制造威胁，我估计那个法国人一定在等着你上场呢，你懂吗？” “打我们反击？” “对，rey，都知道你的攻击力很强，你上了以后我们的阵型难免会前压一些，同时你的防守能力太差，这都会给对手创造机会，所以，下面这最后的二十分钟，就看谁的攻击力更强了，一定是对攻了，懂吗？抓住机会，别让我失望！” “烤乳猪！” 伊鲁埃塔瞬间笑出来，推了王艾一把：“赶紧去，包在我身上！” 疲惫的维克托承担了很多防守任务，走到场边和王艾拥抱：“是哭还是笑，看你的了。” 两人拥抱后，王艾时隔一年，重新踏上了德国足球的球场，几乎是一瞬间，球场上的掌声就不由自主的响了起来。 王艾意外的四下看了看，还真不是拉科的球迷，而是德国的球迷，王艾没有回应，匆匆跑到了右边锋的位置上。 见王艾到位了，右后卫巴勃罗很快传来了一个贴着边线的球，自己也开始突然插上，向中路移动。王艾面对着边线，卡着身后的不断冲击的斯奎拉奇，王艾作势转身，引的斯奎拉奇重心移动后，突然用脚后跟往后磕了一下，足球从他们两人的胯下直线倒退，恰好被巴勃罗得到。 随即王艾沿着边线试图冲击到前方接应，不料被斯奎拉奇在身后拽了一把，虽然斯奎拉奇没想到王艾的身体力量太大，而被王艾的冲势带倒，但王艾也没及时到位，巴勃罗只好和贝莱隆打配合，最终由卢克完成了一次中距离劲射，得到了一个角球。 双方的队员集中在了罚球区里，巴勃罗和王艾交代了一声走到了角旗处，在主裁判一声哨响后，在罚球区内的球员紧张的注视着他的时候，他突然发了一个战术角球，足球没有任何旋转，笔直的滚向右前场，而这时，已经等待多时的王艾大步赶来，在3号埃弗拉抢到之前，果断的一脚远射，飞向球门远点。 守门员罗马横身飞起，手指尖撩了一下，足球略微变向，砰的一声击中门柱后侧，反弹入网。 踮着脚尖看清了结果的王艾，欢呼一声，跑向从角旗处满脸笑容跑来的巴勃罗。看台上，蓝白色的旗帜疯狂舞动，红白色的旗帜一片沉寂。 在队友们并肩走回半场的时候，弗兰突然凑近了问道：“刚才你问我罗伊的事儿，想跟我说什么？” 王艾哈哈一笑，搂着老队长的肩膀：“我想说，罗伊见证了过去的辉煌，未来的辉煌，我来见证！” 第二百四十一节 渔夫的童话（尾声：繁花盛景） 王艾会上场，是意料之中的，王艾能造成威胁，也是意料之中的，但进球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就是谁没想到的。巴勃罗在王艾精准射门技术的基础上，策划了这次战术角球，一举改变了场上的局面，也又一次打乱了德尚的部署。 拉科领先了！这让德尚退缩防守打反击的想法落空了，他必须压出来攻击。而拉科鲁尼亚则全线退防，前场只留下了潘迪亚尼和王艾两人。 可是全面进攻的摩纳哥，在失去了久利的情况下，面对密集防守的拉科，显得非常笨拙，被寄予厚望的普尔绍迟迟找不到状态，甚至发泄式的和斯卡洛尼发生了冲突，而莫伦特斯也失去了准星。 德尚揪心不已。但是他也明白，这场比赛摩纳哥没有拉科准备的那么充分。与提前四轮夺冠，最后三场球完全是b队完成，从而获得了长达半个月的修养、调整的拉科不同的是，摩纳哥从欧冠半决赛结束到决赛之间的半个月时间里，有四场比赛，而摩纳哥的积分与巴黎圣日耳曼、里昂都在四分之间，夺冠局面相当激烈，直到倒数第二场，摩纳哥输给了雷恩才最终丧失了法甲夺冠的希望。 密集的全力以赴的赛事，耗尽了摩纳哥队员的体能和状态，根本无法和拉科相比。所以当拉科全线退防，将薄弱的后防线掩护起来之后，摩纳哥队就再也没有破门的机会了，反倒是在比赛临近结束时，被王艾从中圈突破，直冲罚球区，在吸引了包括斯奎拉奇、罗德里格斯、埃弗拉以及守门员罗马多人注意力之后，突然横向分球给了一直在旁策应的潘迪亚尼，最终被潘迪亚尼轻松打进。 当现场的记分牌上，从2:1调整为了3:1之后，摩纳哥队的士气瓦解了，尽管莫伦特斯仍旧在不顾疲惫、不顾一切的寻找机会，然而在经验丰富，不怕受伤，频频以身堵抢眼的渔民们的奋勇顽抗下，终究在比赛时间到了93分钟时，仍旧无力回天。 当微笑的丹麦裁判用力吹响了比赛结束哨音的一刻，整个傲赴球场就变成了笑声和泪水交织的海洋，红白色的看台上，许多摩纳哥人眼望着他们国家历史上最接近欧冠冠军的一次机会的失去，黯然神伤，大批的球迷不想留在这里，摇摇头起身离场。 和他们同时离场的，还有实在忍耐不住的摩纳哥王子。想必这时候，卡洛斯一世也不会挑他的理了。 伊鲁埃塔强自忍耐，和风度翩翩的德尚握手之后，转身面对已经乱成一团的球场，嗷了一声，张开双臂，飞奔而去。 什么主教练的风度、稳重，去他妈的吧！老子要欢呼，老子要喝酒，老子要跳舞！ 所有球员在乱跑了一气之后，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了球场左侧的看台下，这一侧的看台见证了这场比赛拉科反击的两个进球，蓝白色的球迷们幸福的都要晕了。隔着一道广告牌，上面一层层的是挥舞着手臂和围巾的球迷，下面绿色草皮上是一群蓝白色的球员在振臂欢呼。 这是拉科这个百年俱乐部、这支贫穷的加利西亚地区球队、这个渔港城市从未拥有过的荣耀。想必此时此刻，留在家中的球迷们已经从家家户户，从酒吧，从里亚索广场上冲到了大街上了吧？ 今夜，一定是拉科鲁尼亚的不眠之夜！ 人群中的王艾没有队友们那么疯狂和投入，他也在笑，也在挥手，甚至拉着队友们到了德国球迷的看台下致意，然而，心中仍旧是有些落寞的，如果身边这支球队，这批可敬的人，身披的是红黄球衣该多好！如果有这么一批人，世界杯冠军，也敢想一想了吧？ 同样有些安静的还有图宾根的两个包厢，拉科的夺冠，王艾的一传一射的杰出表现，同样触动了这批中国人的心绪。好半天，老马的一声叹息打破了寂静：“还得斩劲哦！” 高洪波和黎兵同时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不约而同的指了指场上，然后两人一愣，笑着摇摇头，什么也不用说了，总是好的开始！ “走了，颁奖了！”王艾正愣神儿，肩膀上被弗兰拍了一把，转头去看，队友们已经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了颁奖台前，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排好两列，依次和强颜欢笑的摩纳哥队员击掌，随后转身看着这个本赛季三次交手的对手走上台，在贝肯鲍尔领衔的嘉宾的祝福中戴上银牌。 领奖台边那个银光闪闪的大耳朵杯，他们只能万分留恋的看看。 重新戴上了眼镜，穿好了外套的伊鲁埃塔在康斯坦丝的帮助下整理好了衣襟，带头“气势汹汹”的走向颁奖台，不过老队长弗兰登台前一脚踏空还是流露出了拉科鲁尼亚人心虚胆怯的一面。 历史上的第一次，新科欧洲冠军！居然是这支渔港球队！杀出重重包围的拉科鲁尼亚，本赛季在西甲、在国王杯、在欧冠，都是当之无愧的冠军。 无论往日如何看待他们，从今往后都要重新审视。 在颁奖嘉宾们的抚慰下，拉科鲁尼亚人终于放松了下来，开始在颁奖台上有说有笑。王艾在队列的后部和替补球员们一起低调的登台，然而他再低调，也掩饰不了他和潘迪亚尼并列本赛季欧冠射手榜第二名的辉煌成绩，他还不到17周岁。在一连串“最小”抬头的记录的映衬下，嘉宾们纷纷给予了王艾很高的礼遇，几乎每一个都要和王艾聊几句。 到了老熟人贝肯鲍尔这里，老美男搂着王艾的肩膀：“一年不见，你的水平涨的很快，可惜德甲失去了你。” 王艾笑笑没说话，摸了摸胸前的金牌，金光灿灿，想抱着它睡觉！ “下次有你这么好的球员，记得一定要卖给我。”贝肯鲍尔附在王艾耳边低声道。 王艾重重点了点头，等过两年，郑智在图宾根全面强化和欧化以后，你会想要的。 弗兰、巴勃罗、贝莱隆、毛罗席尔瓦、奈贝特都曾经当过拉科的队长，尤其是弗兰和巴勃罗，是前任和现任队长，简单的推让后，两位老将一起举起了银光闪闪的欧洲冠军奖杯。 蓝白色的纸屑烟幕下，全场喧嚣的包围中，面色黝黑的“渔夫”们，乐的忘了形。 第二百四十二节 夺冠日（上） 5月27日清晨五点半，王艾睁开眼睛，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奖杯表面光滑细腻的触感，只是不知道下一次触摸是什么时候了，好在胸前的金牌尚在。起身后的王艾和严竹、赵丹一起出门跑了半小时，没进行别的项目，拉科今天要大清早的搭乘飞机回国。 昨天赛后的现场采访中，王艾本想抨击一番赛前媒体对拉科的嘲讽的，什么“贪婪的渔夫”？我们分明是“海的女儿”好不好？但刚开了个头就被赶来的伦多伊罗拉到了一旁。 新赛季的合同王艾还没签，所以伦多伊罗的态度很友善：“rey，我们已经夺冠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接下里还要依靠媒体对我们的宣传，我们还要广告，还要商业，所以，忍一忍吧。我当了快二十年的拉科主席，这种事见得多了，当初怎么骂我们的，现在就该怎么夸我们了。” 看王艾还有些不爽的样子，伦多伊罗凑近低声：“别介意，他们都是婊子养的。” 王艾终于被他给逗乐了，索性也就不再提起不愉快的话头，不过他也没接受采访。 当第二天上午，拉科鲁尼亚队捧着欧冠奖杯在机场出现的时候，几乎全城的人都来到了机场外，整整三十多万人。哪怕很多人平时不是球迷，但也深知，拉科鲁尼亚这支西甲球队，这支西甲冠军、这支国王杯冠军，这支新科欧洲冠军，这支三冠王的存在，对这座城市有什么样的意义！ 每半个月就会有来自其他地区的一万名以上的球迷到拉科鲁尼亚，他们看球，他们吃饭，甚至他们睡觉，给贫穷的拉科鲁尼亚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经济收入。而这支球队在全国、全欧洲的名声越响，赶来看“超级拉科”的游客就越多，居民们的就业和收入就越好。 哪怕和伦多伊罗关系很差的市长也承认，这支球队的存在，对城市经济的拉动效果超过15%，所以尽管互相看不顺眼，他仍然组织了大批市民，举办了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庆祝仪式。 球迷们鼓掌、球迷们欢呼、球迷们一路簇拥着全队来到了市政厅广场，这里的工作人员早已经齐备，全队在市政厅门口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站好后，两名工作人员依次抱着临时从西班牙足协申请提前借来的本赛季西甲冠军奖杯、国王杯冠军奖杯，以及最重量级的欧冠奖杯。 当三件蓝白色球衣猛的从奖杯上被拉开的时候，全场的欢呼声达到了顶点。喧嚣声是如此之大，即便是现在还坚守岗位的城市居民，也忍不住向着城市的西北角眺望，也忍不住在电视前鼓掌欢呼。 巨大的荣誉空降在这座城市，5年前夺取了西甲冠军和西班牙超级冠军的双冠王，都是球队历史上的第一次，为了哪一次，拉科不仅欢庆了半个月，还把队歌都换了，球迷们创作的，第一句就是：“忘不了那个冠军……” 拉科夺冠的日子，就是全城的庆典、全城的庆祝日。为了这一天，除了警察、消防等要害部门之外，全市所有政府机构、学校、企业放假三天。而当欧冠冠军奖杯被队员们第三个举起来之后，市长现场向观众们申请，要将5月26日这一天，命名为“夺冠日”，作为拉科鲁尼亚全城从此后的特别纪念日。 回应他的是万众欢呼，市长趁热打铁，当场宣布：“提议通过！” 每一个队员都依次举起了三座冠军奖杯，每一次都引来球迷们的欢呼声，随即主教练伊鲁埃塔和队长巴勃罗分别讲话，之后，一辆花车缓缓开来，全队抱着奖杯上车，开始环城游行。 这场庆典，整整持续到了下午四点才结束，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实在饿的不行了。不过这还没完，晚上里亚索球场将开放，加利西亚地区乃至全西班牙的一些歌星、乐队将要在里亚索进行一场文艺表演。 对拥有全季套票的球迷是免费的。 王艾尽管对球队夺冠，乃至三冠王有着巨大的不可磨灭的贡献，毕竟如贝莱隆在接受《马卡报》采访中所评价的：每到球队的关键时刻，rey总会站出来帮助我们获胜，不论是在漫长西甲赛季的低潮期还是在国王杯的艰难时刻，更不用提欧冠的艰苦跋涉中了。数据不能代表他的贡献和功劳，我们更要看他的登场时间。 但是在这场庆典中，王艾表现的十分低调，西甲打进13个球，本队射手榜第二名，国王杯打进4球，欧冠打进9球，整个赛季为拉科贡献了26个进球的王艾，在其他球队都堪称是绝对主力了。然而在拉科，算上他回国参赛缺席的赛事，他的场均登场时间只有15分钟。 在王艾明确的通过经纪人施拉普纳表示暂时不想离开的情况下，仍旧有众多的邀约发到了拉科办公室，其中甚至有2000万欧元的天价转会合同。对此，伦多伊罗是真的动心了的，然而，再动心也只能摇头拒绝，外人不知道王艾的合同已经到期了，而且只肯一年一年的签！就是一个亿，也和我们无关啊！ 换言之，王艾是真正的自由球员，他想走，拦不住，他想留，谁舍得往外赶啊。 王艾低调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一天不是他该高调的日子。这一天属于拉科鲁尼亚这个城市，这支球队，属于加利西亚地区，属于全体市民，属于这支球队的百年历史，也属于特别在今天赶来的贝贝托等拉科名人。 唯独不属于他，或者说，不能专门属于他。在如此厚重的历史和光辉的成就面前，rey的外号不值一提。不论贝莱隆等队友们如何在媒体前大谈他的贡献，王艾都深知，三冠王的成就固然来开自己达不到，但光凭自己，也是有心无力。他大部分的杰出表现都浓缩在了球队的低潮期，然而也就是十几场球赛而已，相比漫长的赛季接近60场的比赛，队友们的坚持和贡献才是最大的功臣。或者说，大部分比赛中王艾都比较“萎靡”，他把自己的精力和状态都集中在了低潮期来爆发。队友们是三冠王的基础，王艾不过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第二百四十三节 夺冠日（下） 尚未成年的王艾，缺点仍旧十分明显，体能、对抗不足的问题让他不论有如何杰出的表现，都只能是拉科的替补，在重要性的排名上，仍旧排不进球队的前十名当中。一支球队的胜利，不能只看进球，看助攻，同样离不开中场组织、拦截、后场防守，如此才是一支完整的冠军球队。 所以王艾没像外界尤其是狂热的中国媒体所吹嘘的那么高看自己，反而时刻冷静、谨慎、小心，他忘不了被德国足坛“驱逐”的历史，忘不了这是一个存在着“chino”这种词汇的国家。他要小心翼翼的赢取西班牙社会对他个人的好感，乃至对中国球员、中国的好感。作为真正意义上的中国足球在欧洲的开路先锋，作为一名本职是哲学家的青年学者，不用领导教诲，他就知道自己身上所承担的，堪称历史性的责任。 其实也正是因为王艾的低调、高光表现和替补身份，他在队中的地位才如此牢固，他和队友们的关系才如此密切，甚至卢克、维克托、贝莱隆等王艾的对位球员，都和他是十分好的朋友。因为无论王艾在替补时间有什么样的表现，主力仍旧是他们。王艾甚至从不寻求主力身份，这不仅是心理上的满足感，还有钱包中的收获感。 是的，新赛季，王艾和许多队友一样，要涨薪了！ 没法不涨薪，你都三冠王了，你都欧冠冠军了，还保持着西班牙联赛中低水平的薪水水平，肯定是不行的，王艾还好，家境富足，贝莱隆还好，圣人一个，其他人可都指望着踢球的薪水养家糊口呢。 根据拉蒙与王艾商讨时所透露的，新赛季，王艾的年薪将从55万欧元，上涨到70万欧元，为全队上涨幅度最高的球员，达到了主力阵容中一般主力的水平。薪水最高的是潘迪亚尼，为95万欧元，上涨了10万欧元，其次是贝莱隆，也上涨了10万欧元，为85万欧元，之后是毛罗席尔瓦、卢克、维克托、塞尔吉奥、杜舍尔、莫利纳等等，从85万到75万不等。薪水分别上涨了5万到10万不等。 在职业俱乐部中，主力和替补之间的薪水差是十分鲜明的，主力和明星之间的薪水差更是巨大的鸿沟。一般来说，拉科这样的西甲球队替补的薪水一般是主力的一半或三分之一，王艾的薪水与主力相差无几。严格来说，已经不是替补，而是轮换主力了。当然这个薪水对王艾来说仍旧是偏低的，因为王艾在拉科，是商业价值最高的球员，相当于明星球员。 明星球员的薪水是“自带”的，因此必然会享受到一般主力所无法享受到的高薪水，简而言之，明星球员的薪水是带有商业附加值的，是在主力薪水之上，增加了给俱乐部带来的商业收入的分成的。比如郝海东，在大连队，其他主力的薪水是50万到100万，他的薪水就能达到300万。 但王艾没什么反对意见，拉科的薪水固然低了些，但也不是没道理，因为王艾要大量的回国参赛，哪怕王艾已经尽量不参加国字号的集训和热身赛，来回奔波也势必拖累了王艾的竞技状态，即便及时赶回来了，上场的表现也必然会低于预期。 因此稍低的薪水，也是双方默契的妥协：王艾拿得少，也更加自由。 在晚上文艺汇演的时候，王艾仍旧不能缺席，因为拉科全队也要登台表演节目，许多队友还真有点才艺，比如卢克和潘迪亚尼就合唱了一首摇滚歌曲。王艾秉持着低调的作风并未单独出节目，而是和全队一起在最后的时刻登台，和受邀前来的皇后乐队合唱了一首《我们是冠军》，在星星点点的烛光和漫天的烟花中，将文艺汇演的气氛推向了顶峰。 之后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表演，王艾就再未参加，从舞台下来后顺着球员通道，拉着仍旧有些恋恋不舍的李玮锋，离开了里亚索。明天仍旧有大型的庆祝活动，不过王艾没法参加了，他要赶赴都灵参加第二届欧洲金童奖的颁奖典礼。 “怎么样，李哥？欧冠决赛，看的过瘾不？”在家中，哪怕外面仍旧是烟花的隆隆声不断，五彩斑斓的光芒透过玻璃窗，将屋中的白墙染的姹紫嫣红，王艾仍旧泡了几杯茶，心静如水的和李玮锋聊天。 “啊呀！真是好看啊！”李玮锋晃着大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瞒你说，来之前我觉得我在拉科，怎么也能打上一个轮换主力，起码也是替补，可现在怎么有点心虚了呢。” 兄弟俩一起大笑。说起来当初王艾和李玮锋还是有点过节的，2001年在红塔基地国少和国家队的训练赛中，因为陈涛受伤，国少差不点围殴李玮锋，可如今时过境迁，俩人不仅没有从此陌路，反而越走越近，甚至成为了国家队和俱乐部的双料队友。 命运的奇妙无法测度。 “明天走？” “嗯”王艾点点头：“明天晚上的颁奖仪式，弄不好还是我，必须得去。你明天也走吧，去一趟图宾根，我对你的腰伤始终不放心，正好拉科得半个月以后才能启程到中国，你趁着这段时间在图宾根好好查一查，我给那边打电话，让你们给你好好检查之后，拟定一个训练、健身计划。我知道你平时练的很苦，但你练的不够科学，要不然也不至于出现疲劳性腰伤。” 李玮锋点头：“好，那明天我跟俱乐部说一声，反正现在没人认识我。” “是啊，就让他们继续庆祝吧，我们两个中国人离开了不算什么。” 李玮锋挺胸抬头的靠坐在沙发里，看着面前不再小的小孩，突然心生感慨，在这异国他乡，取得多少成就本来是值得欢庆的，自己加盟了一个欧洲冠军球队，足以吹嘘一辈子的。可想想王艾，再想想自己，心情也不由得冷静起来。 “小王，咱们还得继续努力啊。” “是啊！” 两人没有去提中国足球的话题，然而，身在国外的他们更能清晰的感受到祖国的羁绊。中国的力量和发展，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们个人的命运。因此在这个拉科的夺冠之夜，在这个欢庆之日，他们的心，却已经纵横万里，飞回到了神州大地上。 第二百四十四节 三岔路口（上） “老李，听话啊！”马德里机场，送李玮锋去德国登机前，王艾忍不住叮嘱了一声。 “放心，我一定听话。”李玮锋郑重的点头。 当然他们说的不是听王艾的话，而是听超越康复医疗中心专家的话，王艾生怕在国内足坛仍旧存在的迷信的作风，影响了他。如“尿血是排毒”等等不靠谱说法流行的国内足坛，不管不顾一顿胡练，是很多天才型球员早早衰退的杀手。要不然刚刚26岁的李玮锋何至于出了腰肌劳损？ 好在这已经是王艾好几次叮嘱李玮锋了，之前又有诸多中国球员的榜样，因而大头也没敢不当回事儿。 “你们俩不是有过节？”送走李玮锋，赵丹凑在王艾身边低声道。 “那点过节算什么，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打打闹闹太正常，认真你就输了。”王艾浑不在意的道：“再说，咱们的超越康复医疗中心的名气越来越大，早早晚晚国字号都得在我们那体检，他即便是今天不重视，以后也得去。只不过我是让他提前了点。” “我记得，超越康复医疗不是才组建两年么？”赵丹疑惑的道。 “是两年，但之前图宾根医学院就有运动医疗康复的课题小组，只不过一直没有强大的球队和运动队给他们用武之地。再说组建以后我们还是聘请了不少知名的专家来给上课培训的。我们超越公司一年好几百万欧元砸进去，怎么也得听个响儿啊。” “还有啊，中国医科大学也不弱的，只不过以前国内的运动领域一直不重视运动医学的研究所以才显得落伍，我们组建以后，在德国人的帮助下，尤其是我们大手笔的金钱砸下去，中国医科大也投入巨大精力来搞，很快就出了不少成果，你别忘了，我们中国是有中医学的，许多老方子翻出来研究研究，对我们运动员的康复都有很大效果，在这方面，德国人早就服气了。还有那个舒伯特，国奥和辽足的双料首席队医，就是超越派出的，在国内现在名气很大，拉了不少人去。我前几天看报表，超越康复医疗早就实现盈利了，我估计再过一两年，连每年的研究经费都不用总公司拨款了。” 赵丹点着头，还一脸的敬佩，等王艾说完了，才小心翼翼的道：“那啥，咱中心，还用人不？” 他身后的严竹翻着白眼，转身看向一旁。 王艾也翻着白眼：“咋不用人呢？你说的是你老妹儿的事儿是不？你都跟我说好几回了！” “我没跟你说啊。”赵丹叫委屈。 “你没说？那你每一次提到康复中心，都会夸两句自己的老妹儿考上中国医科大，从此后看病不花钱啥的，是啥意思？” “嘿嘿，嘿嘿。”赵丹摸着脑袋，中国医科大毕业的当然不愁就业，但单位好坏仍旧有很大说道，最好的当然是分进协和医院这种头牌的地方了，可要没关系没门路，回到家乡的区医院也是有可能的。面对着即将日进斗金，前途无限的超越康复医疗中心，赵丹研究了好久之后，终于动心了。 只不过碍于他们部门的纪律，他不能跟王艾这明着提要求，只好拐弯抹角的旁敲侧击，就这还是赖着他是王艾老乡的因素。而王艾的身边一年到头就他们俩人，朝夕相处的，什么人什么脾气早就摸透了，所以早就明白他的想法。 “行吧，你老妹儿不是明年才毕业么？你让你老妹儿通过中国医科大那边进入到康复中心最好，这样你老妹儿还能有个编制。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她的专业能力要是不行，我可不能给你说话，那来看病的运动员都是身娇肉贵的，不说身价千万也差不多，你真给弄坏了，要出事儿的。” “诶放心放心，我老妹儿在高中就是尖子，在医科大也是尖子生。” “那还差不多，不过还有啊，康复中心的科研性质更强烈一些，你老妹儿也得热爱这一行才行。” 赵丹连连点头：“那什么，那个，你说从医科大那边进入康复中心，那和从超越公司进入的有啥不一样的，嗯，收入……” 严竹实在看不下去了，从背后踹了赵丹一脚：“没完了啊？” 看赵丹还有点蒙圈，只好强忍着不耐烦：“你个笨蛋，超越那边过去的肯定收入要高一些，但是没编制，没保障，一个女孩家的，有医科大的编制不更好？” 赵丹揉着屁股躲闪着：“哎呀哎呀，我不是不懂？” 王艾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俩闹，严竹半真半假的收拾赵丹，也是有着替他打掩护的意思，生怕王艾不耐烦。 别说赵丹的妹妹这种从未见面的陌生人，就是一些实在亲戚，王艾也是不假辞色。严竹早就从孙义的嘴里听说了王家起家时候遇到的那些糟心事儿了。 “这么着吧，只要你老妹儿水平够，具体说就是明年我们康复中心的专家审核过之后，我们会直接向医科大要人，怎么样？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名额被顶了，也不用担心不能留校了。”王艾斜着眼看着赵丹。 “诶呀，十分感谢，谢谢谢谢，我替我老妹儿谢谢王大哥了。”赵丹拱着手，这回算是彻底放心了。他一个保卫人员，哪怕在要害部门，要说想影响中国医科大的分配，那也是痴心妄想。王艾答应的再好，也不如康复中心给医科大那边主动要人来的有力。 “这就完啦？”王艾恼火起来：“这么大事儿，决定你老妹儿一辈子幸福的事儿，你就光嘴说就完啦！” “那你说咋办？我认打，也认罚。”赵丹摆出一副死狗相。 “等我回辽阳的，一顿大府酒楼！” 赵丹的脸色顿时苦了起来，他辛辛苦苦的跟着王艾到处跑，一个月也不过5000块左右，大府酒楼那一顿饭，就得全干掉，他可是听孙义说过，王艾罚他请客的时候，点菜从不留情！ “好啊，你个小抠，这事儿还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敢继续抠搜，我就把你老妹儿的事儿搅和黄了！” 第二百四十五节 三岔路口（中） 灯光璀璨的大厅里，《都灵体育报》的总编辑上台首先通报了欧洲金童奖评选机制的变更，下一次评选将取消赛季改为年度，具体举办日期将不是每年的四五月份，而改为年尾或者第二年年初。 然后，在万众期待中，他宣读了不出所料的第二届欧洲金童奖获奖者：“g！” 与范德法特和罗本这两位荷兰人坐在一起的王艾微笑着站起身，率先向四周挥手后，走上领奖台，再一次接受了巨大的鎏金球。当王艾捧起金球微笑的面对台下时，掌声如约响起。 不论怎么看待肤色问题，欧洲各国的媒体记者们都无法否认王艾在03-04赛季的表现，仅仅从数据来看，阿贾克斯的范德法特，联赛进球只有7个，罗本在埃因霍温的联赛进球只有6个，比王艾差了一半。而他们的年龄分别比王艾大了4岁和3岁。 所以这两位心高气傲的荷兰人，对这个评选结果也没话说。至于没进前三名的卡卡更是无话可说，不过卡卡现在也不在乎一个“最佳新秀”的头衔，他的目标放在了更大的世界足球先生上。 今天的王艾并未像上一次那样发表长篇获奖感言，随着诸多欧洲俱乐部到中国淘金失败，王艾也认识到那样推荐效果有限，还不如做好图宾根青年的事情。因而这一次他把讲话的重点放在了范德法特和罗本身上。 现在的罗本还没变成罗本斯坦森，不过他的边路突击的速度已经引起了关注，因此王艾在捧起奖杯后开玩笑的对他说：“今天只是起跑线，我领先一步，阿尔杰，你要再快一点。” 王艾又看了看连续拿了两年银童的范德法特，笑道：“拉斐尔，我很荣幸能够连续两年和你的较量，可惜你不给我第三次战胜你的机会。” 来宾们略略一愣，哈哈大笑，因为明年范德法特就超龄了。 下台后，范德法特和罗本纷纷站起来和王艾握手、拥抱、合影。不论心中怎么想，都要给予正面回应。 一场星光略微暗淡的欧洲金童奖颁奖典礼，硬是让幽默而口才上佳的王艾搞出了奥斯卡的既视感。来宾们和各国记者们也不虚此行，主办方甚至认真的考虑以后是不是每一次都请王艾来，他的发言所引发的关注度有利于拓展欧洲金童奖的影响力和广告收入。一般的球员在场上表现的再是光芒万丈，在领奖台上也是比较笨拙，不论中外，能拿到高中文凭的专业球员都是少而又少，因而足坛的颁奖晚会，怎么也搞不出影视界那种上亿美元的广告收入水平，有的比如亚足联颁奖晚会，还得倒贴钱。 影星、歌星都是才艺表演，在任何场合都可以进行，就能引发关注，而球星的晚会现场不够大，所以只能依赖自身的知名度。而如果有口才上佳的球员去主动的制造话题，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颁奖结束之后，众人纷纷散去，王艾也需要在都灵休息一天，6月1日开始，85国青要在法国参加土伦杯，王艾需要抽出时间去参加，对这个注定要参加北京奥运会的梯队，足协以及各方面都非常重视。阎世铎在武汉的时候还曾经专门叮嘱过。因此这几场比赛，王艾需要和85国青汇合，以赛代练。好在北京奥运会还有四年，加强默契的机会还很多。 只是什么时候才能去法国，还要看眼下一些事情的商讨结果。 在普林西皮德皮耶蒙特酒店的餐厅里，王艾埋头大吃了十分钟，终于感到有些饱了，方才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的家伙：“老陈，咋不说话呢？老戴，你也不劝劝他？” 剃着小平头的陈涛，脸色有些晦暗。几天前他和金德闹翻到辽足过了一夜，险些引发辽沈足坛内讧，虽然很快在王艾、超越、辽足乃至足协的介入下平息了，但这些事儿对年仅19岁的陈涛来说，还是太大了，他到现在都没怎么缓过来，还在后怕。 由于身处风暴眼，为了让外界的舆论尽快平息，王艾这几天特别委托超越公司和辽宁足协，为陈涛办理了出国手续，同时和他一起出国的还有同为金德队友，更是当初84国少队友的戴钦华。他们俩是今天刚刚赶到都灵，并被王艾带着参加了欧洲金童奖的颁奖典礼。 “老大，我是追不上你了。”陈涛想了半天，才感叹了一句。当年并肩作战的战友，现在已经连续拿到了两个欧洲金童。作为世界足坛的中心，拿到欧洲金童，几乎就注定了辉煌的未来。而他还在为中国联赛的一个主力身份而饱受煎熬。 “老陈，老戴，我请你们参加这个颁奖晚会，可不是跟你们显摆。”王艾摇了摇头：“那有什么意思？咱们可是铁子，亲哥们之间用得着么？” “我知道。”陈涛点点头。 王艾放下刀叉，搂着陈涛的肩膀：“老陈，往事已不可追，未来倒可期待。我过去创造了多少成绩，那都属于过去，你改变不了，我也改变不了。范德法特和罗本，摩纳哥队他们也改变不了。但是，未来仍旧在我们手中。你不服气我，我知道，我不仅不生气，我还很高兴。如果大家都能像你一样，不服气我，憋着一股劲要赶超我，不论最终结果如何，你们都会更快的进步，那我穿上国家队球衣的时候，心中就更有底气不是？你当我愿意一个人拼命啊，我愿意把所有责任扛着啊？我不累啊？” 陈涛到底和王艾是当初的铁哥们，两年没联系，感情仍旧在。王艾一番话，终于把他逗乐了：“我知道，但你是真不累。” 说到这，扭头对戴钦华道：“你还记得不，当初那会儿啊，他……” 第二百四十六节 三岔路口（下） 饭厅内的气氛活跃开了，王艾也就借机询问两人接下来的想法，这也是眼下必须要解决的问题。陈涛和戴钦华的合同被超越从金德手中溢价收购，理论上这两人现在都是超越的人了，所以他们去哪，王艾有决定权。 只是都是兄弟，去向一定要考虑他们的个人意愿。 陈涛犹豫了片刻：“我觉得我能力还差点，最好还是回国。” 戴钦华也点头：“我们俩还一门外语不会呢。” 显然，他们俩是觉得自己现在出国了，顶级联赛也去不上，二级联赛的主力也很难。大名鼎鼎的图宾根青年队中，能打上主力的都是什么人？岂是他们俩能比的？那还不如回国参加中超，混个主力身份。只是他们现在还没意识到，随着他们的“叛逃”，起码在几年之内，他们已经被国内俱乐部集体排斥了。 王艾没点破这一点，反正他是没想着把这两位好兄弟再送回国内的，既然阴差阳错的到了现在，就将错就错好了。 “我跟你们说一说孙继海的事儿吧。”王艾沉思了片刻，突然开口道。 陈涛和戴钦华有点意外，不知道老大突然提起孙继海是什么意思，似乎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啊。难道是说八卦？结果一听不是那么回事儿。王艾讲的是孙继海的成功留洋经验，重点是文化差异极大的中国球员到欧洲，需要一个适应期，最好不要马上就到顶级联赛。因为一旦表现不好，就几乎没有回头路。比如激烈的位置竞争中，一旦失利而缺乏表现机会的话，哪怕你退而求其次，想到二级联赛，对方俱乐部也会因为无法考察你的球场表现而拒绝你，对五大联赛的球队而言，国内联赛的表现是不作数的。 “老大你是说，我们出国，首要的不是去什么球队，而是能打上比赛？”戴钦华插话道。 “对。”王艾赞许的点点头：“我们呢，不能心太高，在欧洲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不能激进，而应力求稳妥，先站稳脚跟再说发展。老孙和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别管是不是有顶级联赛球队要你，你都必须考虑到风险问题，直接去顶级联赛，说实话，除了有点虚名之外，没有什么实际好处。其实这方面的反面例子也有，比方说去意甲的老马。” “老马？”陈涛摸着脑袋：“你是说国家队的马明宇队长？” “对！”王艾点点头：“我问过他，也和聊过。当年他去了一趟意甲的佩鲁贾队，但是呢，一场比赛也没踢上，一分钟的上场时间都没捞到。你们也都看过他的比赛，你们说，他的水平即便够不上意甲主力了，难道替补也不够吗？至于的一分钟都上不了吗？佩鲁贾可不是什么豪门，他又是能上能下，能左能右的。到底因为什么我就不说了，我说之后的，正因为直接去竞争激烈的佩鲁贾，又一场比赛没踢，一点意大利联赛的适应表现也没有，结果第二年离队的时候没有其他球队要他，只能回国。你们想，如果他先去意乙站稳脚跟，然后哪怕去意甲还是一年没踢上，回来是不是还可以接着踢意乙？然后是不是还能再次寻求上升机会。你们别光想着杨晨，像他那样直接踢德甲还能站住脚的才是特殊情况。我们这么多出国的，像他那样的只有半个邵佳一和半个李铁。你们都知道邵佳一这个赛季受伤就踢了一半比赛吧？也都知道李铁这个赛季因为骨折就踢了五场比赛的吧？这其实也是不适应的一种表现。” 说到这，王艾语气沉重的道：“这些教训，都是前辈用他们的职业生涯换来的，我们这些后人要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要总是重复失败的道路。” 陈涛和戴钦华对视一眼：“老大，你到底什么意思就明说吧，我们都相信你，从小到大一直都相信你。” 王艾坦然一笑：“我知道你们相信我，我只是觉得咱哥们分别了两年多，有些道理还是要和你们讲清楚，省得你们有想法。这么说吧，这些天我给你们哥俩琢磨了三条路，我说一说，你们想一想。” 兄弟二人点点头。 “第一条。马上就要进行土伦杯了，在土伦杯上你们如果表现的好，中国队的成绩也好的话，你们很可能被五大联赛的球队看上，这样的话，你们有可能直接登陆顶级联赛。你们也不要被我刚刚的话吓到，你们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性。风险大，收益也大嘛。不过你们比别人强的地方在于，哪怕你们失败了，我还有图宾根青年给你们托底。” 两人面色郑重。 “第二条，直接去图宾根青年。高指导在那当教练，我在那踢了三年球，还有这个赛季新加盟的郑智。下个赛季我们确定要走的有罗彤亮、张永海、曲波他们仨，正好还有两个空位。对你们来说，那里基础好，融入球队容易，但联赛级别低，薪水收入、名气肯定和顶级联赛没法比。” 两人互相看看，一想到老高在那，心中就亮堂了起来。 王艾没管他们，接着道：“第三条，尤其是老陈，你要听好。我啊，知道你这两年不搭理我是怎么想的，你就是想加入金德后通过你的努力把金德变成强大的球队，就像我在图宾根青年所做的一样。但是呢，说来说去，你的球技、意识、雄心也许不比我差，但是你比我不如的地方在于，图宾根青年是我的，但金德却不是你的。所以这里我给你两条建议，一个是去拉科鲁尼亚b队，他们在西班牙第三级联赛，水平一般，你当个主力没问题，你也可以一定程度上改造这支球队；另外一个就是我在西班牙买一支低级别的球队，交给你，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完全不干涉，给你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 说完了，房间里沉默了下来。 这么重大的事情，委实不是马上就能决定的，哪怕是楞劲不改当年的陈涛。 “好啦，别想了，这件事儿不急。”王艾站起身来道：“明天我们去图宾根，去看看高指导，顺便给你们俩检查检查身体，整个土伦杯期间，你们都可以慢慢琢磨。不过土伦杯我只能参加小组赛，淘汰赛阶段就和国家队预选赛重了，所以咱哥们能一起研究的时间不多，到时候你们想好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第二百四十七节 巴黎假日（一） 王艾、陈涛、戴钦华以及赶来都灵的cy体育经纪人公司暂时的唯一经纪人施拉普纳四人在都灵过了一夜，第二天一行六人飞赴德国巴登符腾堡州图宾根市。经过这半天的简单沟通，陈涛和戴钦华都和施拉普纳草签了经纪人协议。飞机在斯图加特降落后，王艾熟门熟路的领着陈涛和戴钦华来到了图宾根青年俱乐部，见到了仍旧滞留在图宾根，与雷奥妮一起商讨新赛季球队准备、球员转会等等事务的高洪波。 相比其他教练，84国少的少年们对高洪波的印象更深，也更亲近。老高那时候刚刚退役拿起教鞭，虽然一贯的冷峻，但也不乏热情和活泼，尤其是有王艾这么个不着调的存在，冲击了老高传统观念的情况下。在缺乏上级支持，缺乏社会关注的极为艰难的情况下，33岁的高洪波和20几个少年一起艰苦奋斗。最难的时候，老高甚至是自己掏腰包请队员们吃饭，补充营养，后来王艾甚至也进行了不少个人的贴补。那次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之旅，至今想来也是令人难忘。 所以，大家一见面就非常开心，老高一把甩开繁重的工作，领着陈涛和戴钦华在图宾根到处看，由于徐根宝之前的良好工作，尽管球队成绩比上赛季有所下滑，但这座城市仍旧接纳了更多的中国人。 在狮子球场，在河心公园，在繁花盛开的小城处处，都能感受到当地人的热情和友好，就连王艾也颇有些流连忘返。只不过走着走着，几个人就分散了，高洪波继续领着两大弟子到处溜达，顺便帮他们分析留洋的利弊。作为一名年轻教练，既有在德国学习的历史，也有率领职业队的经验，还有国字号的经验，所以他能够更加全面的为他们提供帮助。 王艾则被雷奥妮拉着去参观了cy体育总部，就在狮子球场边俱乐部大楼里，当初修建的六层楼，俱乐部没有都用上，正好给今年组建的cy体育提供了一层楼。当初到没考虑cy体育，而是考虑变成写字楼出租一部分。 由于黄欣分身乏术，也是考虑到特别改组改名的超越体育欧洲分部的cy体育未来在欧洲社会的发展，因此，雷奥妮已经被暂时任命为cy体育负责人，下辖图宾根青年俱乐部，超越康复医疗德国中心，cy体育经纪人公司三部分。 只是公司刚组建，小猫两三只而已。事实上，总部也不需要太多工作人员，将来这里主要集中的是cy经纪人公司，预计包括施拉普纳在内，三四人足矣。 cy体育公司只是名称上做了变更，本质上仍旧是超越体育的欧洲分部，比如三部分的直接上级都是中国沈阳的超越总部，横向接受雷奥妮的管理，只是过于遥远才设置了这么一个分部经理。从权限上来看，雷奥妮更像是一个协调人和监督者。三个体系都有一定的独立性。 等雷奥妮嘚瑟够了，两人才慢悠悠的移步到图宾根大学医学院的医疗康复中心，老高正领着陈涛和戴钦华在这里检查身体，到了地方还遇到了前几天来到这里的李玮锋。 李玮锋的检查结果说不上好。负责人给出的报告显示，李玮锋的腰伤实际上并未痊愈，而是痛觉神经长期反馈信号无果后，减弱了反馈能力，或者说，疼着疼着，就习惯性的觉得不疼了，事实上，问题只是减弱了，并未消除。 要真正治好，李玮锋必须严格接受定期检查和康复疗程，时间需要整整一年。好在考虑到他26岁的大好年华不能说全部休假疗养，于是就建议他采用曲波式的疗养模式，比赛照样进行、训练减轻压力，重点是身体训练和康复训练同时进行。 王艾到了以后和负责人深入交谈了一番，本着为李玮锋负责的态度，最后决定未来一年，李玮锋每半个月到图宾根复检一次。由于超越康复医疗中心在欧洲的运动医学领域还是寂寂无名，因此下赛季李玮锋到拉科鲁尼亚俱乐部后，王艾还需要专门跟俱乐部解释，省得俱乐部以为李玮锋的训练态度有问题。 李玮锋的事情谈过以后，接着是陈涛和戴钦华的问题，经过了一个上午的检查后，结论出来，两人身上也有一些伤病问题，好在由于还没踢真正的职业联赛，故此伤病情况不重，只是通过检查发现两人的肌肉发育情况不大平衡。陈涛的情况还好些，他的身体柔韧性好，所以很多可能受伤的动作对他来说负担不大，但戴钦华的身体就有比较大的隐患。他外观上来看比较消瘦，实际检查来看肌腱的柔韧性也比较差，所以德国人严肃的告诫戴钦华，未来他有严重伤病的危险。 王艾全程跟踪了对他们俩的诊断过程，见老戴似乎有点满不在乎，就有点不高兴，只是兄弟两年没见，也不好挖鼻挖脸的直接说他，于是亲自上阵让专家给自己检查。 康复中心的诊断不是简单的贴电极，测心跳，而是通过运动来观察分析身体各部肌肉、肌腱、骨骼发育等情况，比如类似骑自行车动作，通过身体摆动幅度，测试肌腱力量，还有x光透视等等。 通过一系列的比较，戴钦华才认识到他和王艾在身体的力量、发育、柔韧性等方面的巨大差距。通过x光片更是清楚的看到两人在肌腱、韧带生长方面的差异，在个别韧带的发育上，两人的差距好像大人和小孩。 戴钦华现在没伤，那只是幸运，受到同样的冲撞，王艾可能什么事儿没有，他就可能韧带撕裂。 终于害怕了的老戴，规规矩矩的开始接受进一步检查，并最终享受到了李玮锋的待遇：按照专门制定的训练计划侧重训练，按照专门的饮食计划增强营养，按照专门的康复计划定期复检。 同时老戴还绝望的发现，不论他是不是出国，他都跑不了！因为超越康复医疗中心，在国内也有！ 第二百四十八节 巴黎假日（二） 戴钦华和陈涛是铁哥们，一起入选国少，一起进高丰文足球学校，一起到了金德。又一起入选了国青。他的性格不像陈涛那么楞，所以当陈涛决定毅然反抗俱乐部“暴政”的时候，他是犹豫过的。只是后来事态的发展，随着陈涛“夜奔辽足”之后，就失去了控制。短短三两天内风云激荡，作为陈涛最好的哥们，他也无从选择只好也跟着出来了。 好在还有王艾可以投奔，要不然可就真是了“两眼泪茫茫”。 只是到了图宾根原本还挺好，却不料想在康复中心被吓了一跳，德国人严肃的告诫他，未来会遭遇危及职业生涯的伤病！那凭啥老大和陈涛都没事儿？就我有事儿？ 戴钦华晃着脑袋不服不忿，颜值歧视啊？ 可是，倚靠的高指导和老大都没反对，连李玮锋都没反驳，这就让老戴惴惴不安，难道真的有问题？直到看到了x光片对比才怕了。遥想在国内的时候，哪有过这么细致的检查？ 可是，自己还前途未卜呢，这又是训练、又是康复、又是营养的，这笔巨大的费用怎么办？ 他可是知道陈涛的性子的，这两年陈涛没少了给他“洗脑”，慷慨激昂的说什么超越老大了、在国内打下一片江山了什么的，有时候戴钦华都信了！好在**不能传染，只要一离开陈涛，戴钦华就会自我反思：千万、千万别被忽悠了！尤其是被傻子忽悠了！ 作为从小长到大的兄弟，老戴明白，陈涛就是那样的人，他其实真是那么想的，可真那么想，不一定就是对的。因为老戴更知道，王艾在图宾根的成功，不仅是因为球技，还因为雄厚的金钱。家庭更加贫困的戴钦华比陈涛更清楚王艾的身家，早在国少期间，因为王艾两次少拿奖金，戴钦华就猜到了。 后来这两年，戴钦华有意搜集王艾的信息，从种种渠道反馈出来的结果更佐证了他的判断，虽然这个年头宣传事迹的时候人们总喜欢用“赤手空拳、白手起家”来形容，但戴钦华很清楚，那都是那么一说而已，谁信谁傻。 有时候戴钦华想给狂热的陈涛降降温，但陈涛捂着耳朵晃着脑袋一幅“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样子，老戴也是没招，所以就暗戳戳的做准备。说实话，他早就想投奔王艾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好在这一次严峻的现实教育了陈涛，万法归宗的也过了国。 只是昨天晚上王艾给的三条道路，陈涛明显对最后一条更有兴趣……这就让老戴的心悬了起来，真跟着陈涛去西班牙的低级联赛……嗯，行！冲兄弟情谊，舍命陪君子！但这诊疗费怎么办？指望陈涛？他一急眼能去卖血，但赚钱什么就别想了。 王艾笑呵呵的观察着两人，自然察觉到了戴钦华的惴惴不安，但就像现在已经先期到了北京王艾家中的曾诚，准备全程陪同拉科来华后，随同拉科到西班牙接受专门的守门员训练所产生的巨大费用一样。未来的道路如何选择，终究是他们自己的事，王艾拓宽了他们的道路，也可以进行一定的经济资助，但归根结底还在于他们自己。 真拿不出钱来，王艾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在戴钦华和曾诚眼中，钱是很大的事儿，但在王艾眼中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比如戴钦华，他如果坚持遵循医嘱，将来会有更好的发展，那区区一点路费和诊疗费，又算的了什么？ 已经度过了成名前的暗淡时光的李玮锋，就看的很通透，哪怕在国内的时候他的情况根本不需要进行“康复”，他也没有任何怀疑，也没有任何犹豫。 在图宾根渡过了两天之后，王艾、陈涛、戴钦华三人，外加两名保卫，在5月30号晚上，抵达了法国巴黎，开始了这段85国青的土伦杯之旅。 只是到了巴黎后，有两个没想到。 第一个没想到的是队友们的热情，不但主教练殷铁生在训练场外迎接，全体队友都到了训练场外，而王艾只认识毛剑卿、蒿俊闵和冯潇霆等人，大多数都不认识。 而第二个没想到的是到了以后不久，殷铁生略有尴尬的告诉他：这次土伦杯，国青没报王艾的名。 第二个没想到的映衬下，第一个没想到就更“没想到”了，毛剑卿、冯潇霆还好，都是86国少那一批人，都当过队友，“老大老大”的也叫了好长时间，但其他人在王艾都没入选的情况下列队迎接可就有点意外了。 是，王艾是刚刚夺得了欧冠，在决赛上也有精彩表现，但这批18、9岁的年轻人可都是心高气傲的，哪怕就是佩服也不至于这么隆重，难道是可怜他没入选？且不说这个第二个没想到是怎么回事，那也是不对的。因为已经入选国家队，并成为主力队员的王艾，根本不在乎一个国青名额，参加过欧冠这种顶级赛事的，也完全不会在意一个土伦杯。 凭王艾的智商，都楞没想通，只好优先料理第二个没想到。询问殷铁生指导，结果殷指导还奇怪的说：“我都通知你了啊，考虑到你刚刚结束欧冠，还有一个整个赛季，肯定比较疲劳，这一次又是练兵，所以就没带你。但是为了让你和大家熟悉一些，就邀请你来看一看，你要没空不来也行，这，你是不是忘了？” “是吗？”王艾拧着眉想了半天：“我就记得欧冠决赛完了要去一趟都灵，然后就该来巴黎……您打电话，不是我接的吧？是我助理接的吧？” 殷铁生的表情也变得奇怪了起来：“你的助理？你都有助理了啊？我记得是你的同学，那天正好是你国王杯比赛，我和她说的时候，因为她不懂中文，我还特意请会英语的跟她说的呢。” 王艾一拍脑袋：“咳！她那英语……嘿也怪我，事后我就记得要在6月份参加土伦杯，怎么就忘了回个电话呢？那现在可怎么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足球之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br> </br> 第二百四十九节 巴黎假日（三） 露西亚·康斯坦丝是跟头把式的来到巴黎的，因为她接到了无情的雇主的指责电话，指责她办错了事情，耽误了他为国效力，影响了中国足球未来的发展，嗯，云云。 不仅如此，她还在急三火四的赶来的同时，跑到俱乐部领取了二十套训练服，嗯，她垫付的。 王艾的翻译是她的第一个获得收入的工作，王艾的助理是她第二个获得收入的工作，收入不高，事情不多，平时留点心基本就可以，所以，她工作的很有热情。来到巴黎后，几乎没心思观察这座城市，而是几乎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国青的酒店。见王艾虎着脸，她都要结巴了。 见小姑娘这么紧张，王艾呵呵一笑，随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康斯坦丝捂着额头愣了下才醒悟，可能被雇主耍了，于是，她就生气了，可又不敢大鸣大放的生气，就只能在心中暗暗的生气。 王艾呵呵笑着，到没追究，因为自己的责任更大一些，不能委过于人。再说来土伦杯打不打比赛都可以，加强配合也可以在训练上去做。 最关键的目标还是4年后的北京奥运会，时间还早。听殷指导说，这支球队不怎么受重视，各地方俱乐部也不怎么愿意放人。而且从北京奥运会的角度来看，足协目前还没有公开确认这个目标，可能还有变数。上一届国青的世青赛第三的超高标准好成绩，也给了殷铁生很大的压力。 足协虽然不都是明白人，但也不至于一个明白人没有，这支国青在之前几场热身赛的情况，领导领导方面的信心不太强，总之，四年时间里的变数很大，到时候肯定要抽调最好的球员，同时也是……最好的教练。 在这方面，殷指导头脑很清醒，他的最大对手还不是外教，而是高洪波，其次还有刘春明，甚至麦超。因为这三位都带领国字号创造了历史最好成绩。85国青的组建必然要从84国少和86国少这两支队伍里抽调人马，而这两支冠军队分别是高洪波和刘春明带的。虽然殷铁生本身也不弱，是1992年亚少赛冠军的教练组成员，职业化第一年山东队的主教练。但是论对队员的熟悉程度，以及带领国字号的成就，他不如以上这两位，甚至没在联赛带队经历的麦超，都比他更有希望。现在麦超正办理出国手续，准备下赛季到图宾根担任助理教练和领队接受锻炼。 其中尤其是高洪波的海外执教经历，加分最多。除此之外，人人皆知却不能说出来的原因还有王艾和高洪波的良好关系，这也是巨大的加分项。4年后的奥运会，王艾刚好21岁，只要这四年中他没有严重受伤，就是到时候铁打的主力、核心，哪怕这四年他原地踏步。那么到时候国奥队的主教练用谁肯定要考虑他的因素，哪怕王艾自己不表达，足协领导也得考虑找一个既有能力、又对他足够熟悉，还能让他乖乖听话的。 所以上任之初，殷铁生就意识到，现在国字号的主教练已经升格了，不仅是带领国内俱乐部、地方队成绩好就有资格了的，图宾根青年这块飞地一开，拔高了土教的上限层次，哪怕是殷指导这种受到足协指派专门到科隆留学的，在真正执教五大联赛球队的教练面前，也直不起腰来。 因此他这次带队的目的就是一个，争取亚青赛上出好成绩，然后找机会也到国外执教，别的地方暂时去不了，到图宾根也可以，主教练当不上，起码也得混个助理教练，然后再说其他问题。 虽然殷指导没有太多想法，可这次来土伦杯，国青队是有点惨的，别的还行，就是经费太少。球员20名，队医1名，教练组3人，翻译1人，领队1人，整整26人，要在法国前前后后呆10天，但足协就给了4000美元，在法国的一切开销都从这里出。 这点钱到法国换成欧元后就剩下了不到3300，队员大老远的跟着跑到法国来，多多少少得意思意思吧？都是地方队的轮换球员了，不能再像少年队那么糊弄了，所以教练组一咬牙就给了个整数儿：50欧元……是，换成人民币有500多呢，可在法国50欧元能干什么？能买15斤鸡块，或者50根鳕鱼棒，或者30盒奶酪，或者25杯咖啡。如果能忍住什么也不买，那就去埃菲尔铁塔和卢浮宫，转一圈得空着手回来，否则就赤字。 发完了这1000之后，教练组就剩下了可怜巴巴的两千多块钱，二十多号人吃马喂的，要在酒店里支撑十天，平均每人每天连吃带住，10欧元！这年头在国内住个标准间还120一天呢。 所以殷指导就天天背个算盘，噼里啪啦小账算的贼溜！能蹭则赠，能省则省，比如这届土伦杯新换了比赛用球，中方教练组就腆着脸管人家组委会要，组委会摆摆手：一边玩儿去！结果中方教练组回来一合计：他妈的，蹭不着我tm就不要了！队员们没有训练服，教练组一琢磨，我们不是有比赛服嘛！穿！没事儿！万一训练中穿坏了……那也没事儿！殷指导带着针线呢。就生病了都没事儿，能抗就抗，实在扛不住我还有扑热息痛！嗯，什么病都是扑热息痛！ 王艾一瞅这哪行啊，也太惨了点，别的不说，就自己这一身衣服扒下来就够国青队在巴黎玩半年的，可是直接给国青拿钱，既不好说也不好听，还容易犯说道，毕竟如果王艾是外人还好说点，资助虽然难听，多少也能接受。但王艾是队员的情况下要出钱可就难听了，你是中国青年队的老板啊？那国字号归谁领导？ 哪怕就是事实上很多事都要参考王艾的意见，但性质不一样。所以王艾就委托康斯坦丝从拉科鲁尼亚俱乐部弄来了二十件，内部优惠价，25欧元一件！同时王艾以收集足球的名义委托翻译去了一趟组委会，买了两个球回来。 这国青的备战才显得正经了不少。 第二百五十节 巴黎假日（四） 足协和国字号的关系，颇有点像家长和孩子的关系，经常有“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现象，也有“溺爱出逆子”的现象。比方说老沈的81国奥，当初老沈带这支81国青的时候，寂寂无名，师徒二十来个训练比赛也是缺吃少穿，直到在香港未来足球杯上，小负巴西，大胜阿根廷，才让外界哗然。同样还有1996年时候的中国女足，谁能想到拿下女足世界杯亚军的孙雯她们，连机票钱都差点凑不出来？行李包里就一件训练服？ 这种现象要从两面来说，越是环境艰苦，队内就越是团结，越是能齐心协力。而不受重视就意味着没有什么外界干扰，教练组和队员可以安下心来认认真真的进行比赛筹备。另一方面，足协不重视就意味着足协的干预比较少…… 不能说足协都是起反作用，只不过对于家长和孩子来说，在认识问题上有差异。家长的干涉通常能够给孩子兜住底线，确保不会出意外，尽量的规避风险，但同时也制约了孩子的上限。反过来说，如果家长不干涉，孩子可能出门就摔跟头，也可能怒气冲冲抓起绊脚石，一瞅，嗯？猫眼儿！ 对这支国青队，足协支持的力度就不大，当前国奥出征奥运会，国家队世界杯预选赛和亚洲杯才是重中之重，就连球迷也不怎么关注青年队的比赛。尤其是国内听说王艾不参加本届土伦杯，就更没人在意了。 王艾三人到了以后，陈涛和戴钦华很快就归队进行了正常训练，王艾跟着晃悠了两天，也在训练赛上出场适应了一下，发觉这支国青很可能也会一鸣惊人，是属于那种“早当家”的类型，队内的气氛很好，毛剑卿、陈涛、蒿俊闵、戴钦华这些“明星球员”没什么架子，在战术上受到教练组的重用和其他队员的认可，总之，队内一片欣欣向荣的气息。 王艾就偷着乐，这弄不好又让足协大吃一惊。 果然，6月1号这天晚上1830，中国的85国青2:0击败南美劲旅哥伦比亚！全场打的哥伦比亚没脾气，只是在陈涛登场之前，国青在中场组织方面始终缺乏亮眼的表现，或者说缺乏能拿球的核心球员。虽然国青配合娴熟，个人的身体和技术都挺不错，但更多的是凭借朱挺这样锲而不舍的勤奋来创造机会，而不是靠智慧。 不过，这样也就不错了，当陈涛上场后，国青的组织情况明显改观，随即就连续两次破门，球员们打的也轻松多了。 王艾在场边笑呵呵的抱着肩膀看着，他到没在意少量的几个中国记者的镜头，而是认真的观察着球队的表现，尤其是中前场。看到陈涛所产生的催化剂效果之后，王艾暗中点了点头：不怪这个大傻子跟自己较劲，水平还是提高了的。 看完这场比赛，王艾就放心了，反正他就是参战，也就顶多是三场小组赛，淘汰赛这种关键阶段他也参加不了，看现在的架势，中国队小组出线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心情放松下来的王艾才感觉一阵阵的疲劳，转眼间又是一个夏天来了。仿佛上一个夏天近在眼前一样，去年他的夏天也是从都灵开始，不知不觉，这个夏天的都灵之夜都过去好几天了。 在酒店房间里，王艾的书桌上一边摆着欧冠冠军金牌，一边摆着欧洲金童的金球，亚足联的颁奖典礼也挪到年底了，估计今年拿下欧冠的加成，王艾有可能再一次拿下亚洲足球先生。 王艾掰着手指，计算这一个赛季的得失，和郜林、毛剑卿、王永珀、蒿俊闵、冯潇霆他们86国少一起拿了个世界冠军；和韩鹏，郭亮、王赟、赵旭日他们83国青拿了个世青亚军；和曲波、杜威、徐亮、张耀坤他们拿下了雅典奥运会的门票；和老郝他们在世界杯预选赛上目前也进展的比较顺利。然后就是拉科鲁尼亚的三冠王了。 总之，这一年不论是个人还是集体，成就非凡。巨大的满足感在心中荡漾，却也感觉到了精神上的疲惫，于是，王艾打算在巴黎好好玩几天，放松放松。第二天王艾主动跟殷铁生请假，殷指导很体贴的准假了，尽管两人是首次相识，但这一年王艾的表现，几乎天天都在媒体上，哪怕一个普通球迷都能如数家珍，哪能不累？ 突然间无事一身轻的王艾，在国青训练场外四下打量着巴黎城郊的景色，心中要玩耍的欲望已经遏制不住了，就像当年的高考后的一样，少年的天性压抑的太久了。 正好康斯坦丝还没走，于是王艾就拽着康斯坦丝开始满巴黎的玩儿。法语虽然王艾不懂，但王艾能熟练运用英语、德语、西班牙语，在法国也差不多是通行无阻了。卢浮宫、巴黎圣母院、埃菲尔铁塔、凡尔赛宫、圣心大教堂，可着三天时间，玩了个遍。 康斯坦丝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法国，很多时候都给王艾当导游，可随着王艾无拘无束的表现，小姑娘也慢慢卸下了防备，开始肆无忌惮的欢笑。在埃菲尔铁塔上，两人坐在躺椅上面对着巴黎全城的景色，吹着凉爽的风，一顿胡侃。在卢浮宫的蒙娜丽莎的画像前，两人对“她为什么笑”的话题乱猜一气，王艾就说她一定是看达芬奇长的太丑所以才笑，康斯坦丝就说她肯定是想着周末去购物才笑。 在巴黎圣母院和圣心大教堂这两个宗教场所，王艾悄悄发现，康斯坦丝似乎并没有什么信仰，当王艾溜溜达达毫无敬意的到处看的时候，康斯坦丝也差不多。来到欧洲四年，王艾也发现了，很多时候欧洲的普通人，拿宗教就是当个文化习俗，真正偏执狂、狂信者还是少之又少的。 虽说王艾对宗教没什么偏见，但如果遇到一个狂信徒，天天劝你皈依的，也是挺招人烦的，更别提王艾本身的信仰了。黄欣、时文君都已经入党了，王艾是年龄不够暂时没触碰这方面，加上身在国外也不方便，但许青莲都已经是后备党员了。这么一个朋友圈，要是混进来一个狂信者康斯坦丝，大家都会不舒服。 第二百五十一节 巴黎假日（五） 忙碌的赛季、忙碌的学业、忙碌的事业，让王艾在平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康斯坦丝，哪怕也知道一些事情，也注意到了一些事情。比如康斯坦丝对自己的爱慕，比如康斯坦丝隐藏的社会关系。 那时候没心情，现在来了心情，在品尝着法国鹅肝、红酒等等美味但不顶饿的餐点时，王艾突然发问：“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康斯坦丝正咽下一块牛排，闻声身子一抖，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开始不住的打嗝，在安静而非常注重礼仪的高档餐厅，小姑娘窘迫的都要哭了。 “好吧好吧，我不问了，反正我这么有名，认识我的人多了。” 康斯坦丝艰难的笑了下，然后继续打嗝……只好捂着嘴起身去了洗手间。在王艾身后一个桌，也品尝着法国大餐的严竹低声道：“要不我跟你说一说她的情况？” “不用，自己探索才有乐趣嘛。”本来就是逗乐子，一板一眼的就没劲了，出来一趟就是玩来了。 好半天，康斯坦丝才脸色苍白的回来，显然折腾的不轻，几个人也不打算吃了，对于常人来说还好，可是对于饭量大的人来说，吃法国菜能熬死人，好半天上来一道菜，咔咔两口吃光了，然后再眼巴巴的等着下一道菜。哪怕你点的不少，但这么添油儿，你也饿的不行。 空着一半肚子的王艾出门到处踅摸，找了一家西班牙菜馆，这下，大家就都开心了，康斯坦丝也不打嗝了。 饭后一行人就在巴黎的郊区，向着国青的驻地漫步，边走边聊。严竹和赵丹在身后远远的跟着。 “明天我就回国了，嗯，夏天你有什么事儿吗？”王艾漫不经心的说着话，一边还双手交叉在脑后，张望着漫天的繁星。 “我准备在回家复习功课。” “嗯？你不是学的挺好的吗？干嘛夏天不去海滩上玩，还要学习？” “唔，我也想两年毕业，嗯，我是西班牙人，读西班牙文学，不能输给你。”康斯坦丝攥着小拳头。 “嘿，我还打算这个夏天请你去中国呢？正好拉科要去，请你到北京玩玩，既然你这么爱学习，就算了吧。” “唔……”康斯坦丝看着王艾的后脑勺，恨不得上去敲一拳头，可又不敢，只好闷闷的生气。 突然间王艾扭头，凑近了康斯坦丝的脸：“嘿嘿，你是不是想去？” 还没等康斯坦丝说什么，路旁的黑影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夜色下亮着小刀子，冲着王艾比比划划：“money！money！” 王艾完全愣住了，他听得懂，也大致猜出来了对方的情况，无非是拦路抢劫，可王艾从小到大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谁能想到在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的首都，能遇上劫匪？ 到是康斯坦丝的反应很快，一把把愣神儿的王艾拉到身后，张开两支瘦弱的胳膊，像只老母鸡一样，只是害怕的嘴里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抖。 好在马上严竹和赵丹就冲了上来，两人极为熟练的相互配合，严竹站在王艾和康斯坦丝身前，并不是四周观望，赵丹健步如飞，也没见他怎么动作，一下就夺了刀子，两下就揍趴了人，三下就把他踢到了路边。劫匪就吭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干脆利索的五秒钟，就解决了。王艾挠挠脸：“用不用报警？” 严竹摇摇头：“用不着那么麻烦，他没什么事儿就是晕了过去，他也不敢报警，咱们走吧。” 赵丹气定神闲的回来：“这里这种小毛贼很多，拿把破刀子混钱花，很多都是瘾君子。” 王艾哦了一声，以前严竹刚来到王艾身边时就告诉他两条原则：其一，不准动手；其二，对方要是人多，你就跑。 作为一名身体极为出色的运动员，对付没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很轻松，但王艾的情况特殊。作为国字号的中坚，必须爱护身体，尤其在有保卫的情况下。如果是严竹他们俩遮拦不住了，那么王艾就应该迅速离开现场。 “你不是跑的快嘛，还发明了那么多疯狂的跑法，你跑了，我们保卫也就轻松了。” 所以王艾的表现很有点“怂”，不仅不如两名保卫，甚至连康斯坦丝都不如。她下意识的拦在前面，面对劫匪的刀子的样子，还是让王艾感动了一把，也羞愧了一把。 “你不是被女人保护，而是不逞匹夫之勇……嗯，你不是小勇，你是大勇。”康斯坦丝结结巴巴的用中文安慰王艾，虽然她还没学会“大智大勇”这个成语。 “好吧好吧，夏天你跟着拉科一起到北京吧，我全程请你，正好我夏天的事情也挺多的，作为我的助理，你本来也该全程跟着我跑。”王艾有点扫兴的结束了刚刚的话题。 尽管除了这么点意外，几个人仍旧没着急，慢慢的往驻地溜达。 “诶对了，有个事儿。前两天刚来的时候我就琢磨，为啥这帮队友这么热情，后来和殷指导聊天就忘了琢磨这事，总觉得这里边挺奇怪的。” 康斯坦丝双眼茫然，她又没看到那一幕，更对王艾的生活，中国足坛这些事情很陌生。和王艾在一起同学、同事一年了，受邀到中国这还是她第一次跨过界限，真正走进王艾的生活。 王艾扭头问严竹和赵丹，赵丹说不上来，到是严竹想了想给出了答案：“应该是陈涛的事儿吧。” “嗯？怎么说？” “陈涛和他们是同龄人，都处在一线队的主力和替补之间，陈涛遇到的问题他们多多少少也会遇到。所以你帮了陈涛出头，你就成了他们的心理依靠。在面对强大的俱乐部的时候，心里起码有个安慰。” “哦，是这样啊。” 这就是地位惯性所致了，王艾从开始踢球就没遇到过这种问题，所以他很难立刻察觉相对弱势的队友们的心理波动。反倒是严竹能上能下，看的清楚。 “好吧，明天再看一场球，后天就回北京吧。”王艾扭头看了看灯火辉煌的巴黎市中心的方向，又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小姑娘：我虽然没有罗马假日的公主，却有一个小鹿一样可爱的助理。 没有浪漫唯美的爱情，却也不虚此行。 第二百五十二节 向祖国汇报（序幕） 当王艾在巴黎与俱乐部沟通的时候，发现计划有变。由于拉科队中有贝莱隆、卢克、塞萨尔、霍安四人入选了赛斯的西班牙国家队，在6月初就要征战欧洲杯，所以原本的设想是拉科全队除去这四人之外，全部来华。但这几天情况出现了变化，借助日渐繁荣的互联网网络社区，超越公司搞了一个网络调查，发现在中国球迷当中，拉科鲁尼亚的知名度相当高。 这到是让超越方面开心，但是揪心的事儿也来了，正因为知名度高，所以许多拉科鲁尼亚的球员他们都是耳熟能详，不仅仅是追捧一个“欧洲冠军”，更是落到了球员身上。比如与王艾关系良好的贝莱隆、表现上佳的卢克，都是中国球迷高度关注的。那么，他们俩一旦不来中国，拉科的中国之旅难免效果上打了折扣。 所以这几天双方再次协商，将日期暂时推到了六月末……嗯，如果西班牙被淘汰就是六月末，如果一直走到冠军，那就是七月中，反正欧洲区的世界杯预选赛在八月份，时间来得及。 中国方面到是比较好协调，山东鲁能、辽宁超越、北京国安三支友谊赛的对象，协调时间都比较容易。至于比赛态度方面，辽宁超越不用说，北京国安有沈祥福带着，也没的说，山东鲁能这个热身对象的挑选，主要是东海集团撺掇的。当时超越集团一想，也不能都跟京津一代的队伍比，代表性差了点，但范围不能太大，要不然车马劳顿的拉科也受不了。 这样一来，李玮锋、陈涛、戴钦华乃至康斯坦丝等人的计划都要跟着变动，就连已经到了北京眼巴巴等着拉科的曾诚也要变动。最后李玮锋决定先跟王艾一起回国参加预选赛，然后再去拉科。在王艾的交代中他了解到了伊鲁埃塔颇有点国内主教练的特点：喜欢球员表现出态度上的恭顺。所以，他打算先去拉科展现出积极认真的态度，反正他的合同也已经谈完了。从深圳科健转会拉科鲁尼亚，转会费是115万欧元。陈涛和戴钦华的变化不大，随队在巴黎参加整个的土伦杯，如果结束时仍旧没有做出决定，就先回国与家长、教练乃至超越商量一下再决定。曾诚本打算直接返回武汉，等拉科来华一个星期返回西班牙的时候再随队前往。王艾觉得把曾诚折腾一趟挺过意不去的，所以就在电话里劝曾诚留下，兄弟俩见一面再说。 至于康斯坦丝则表示她要先回到塞维利亚的家中自习，等拉科来华的时候她再汇合。王艾也就没多说，邀请康斯坦丝的时候也没多想，事后想来，爸妈那关不好过，去一个地方就领一个姑娘回来，虽然都没什么实质进展，但也只能慢慢来，还有必须要考虑的是康斯坦丝的个人意愿，她是否愿意把王艾助理这份工作长久的做下去。 在旁观了85国青的土伦杯三场小组赛，2:0战胜哥伦比亚，1:0击败东道主法国，2:1击败劲旅土耳其之后，怀着让足协大吃一惊的恶趣味，王艾高高兴兴的从戴高乐机场登机。 一路睡回了北京，在国航空乘温柔的道别声中，王艾挥手作别，重新踏上了首都的土地。 “严哥，你说我这欧冠在普通人中影响力都那么大吗？”胜利安保的面包车上，王艾疑惑的对严竹道：“如果是球迷当然知道欧冠的分量，五大联赛那么多球队，一年就一个冠军，可刚刚的国航空乘小组，都能说的头头是道的，太不可思议了，女生有几个爱看足球的？” 严竹笑呵呵的没说话，赵丹插话：“我老妹儿就爱看！” 发现王艾不相信，赵丹急忙解释：“这不是给你拍马屁，也不是因为我的工作关系，主要是欧冠这场比赛很火爆，我老妹儿电话里都跟我说了，中国医科大居然在半夜开放了阶梯教室给大家看比赛，你能想象吗？医科大啊！许多大学都开了，辽大、东大都开了。据说是中国人民大学首创的，你说连医科大都因为你开了方便之门，这影响力能小吗？” 看王艾还有些迷惑，严竹笑着没吭声，抬眼皮看了看车顶，王艾就明白了，这一定是上头有人发话了。足球这项运动本来就是第一运动，只是中国足球多年来成绩不行，所以搞的全社会的热情都被压抑住了。而这一年来国少世少夺冠、国青世青亚军、国奥出线雅典、国家队也形势明朗，一连串的记录说破就破，中国社会对足球原本就该有的热情，重新被激发了出来。 受到这种社会情绪的影响，各个大学顺应形势开放阶梯教室半夜直播看球，也没什么不可理解的，那么顺带的，一大群普通人开始关注足球，也就是顺其自然了。 王艾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带着欧冠冠军金牌以及欧洲金童奖杯回国的，从而受到空乘小组的特别优待。 “好吧，这也是我期待多年的局面，只是啊……算了，不说了，接下来看样子我得好好准备在天津的比赛，这算是我这个海外游子学成归来，在祖国父老面前的汇报表演了？是不是有点这个意思？” 严竹笑着竖起大拇指，在巴黎的时候接到了国家队教练组的电话，据说这场比赛天津方面有很多领导要出席，规格明显超过了一般的预选赛配置。 所以，不光是政府方面重视，足协方面也拿出了很大力气。当王艾在北京休息半天和曾诚好好聊了一番，下午就赶到天津报道的时候，发现阎世铎、南勇都在，还领着一大帮的中层干部。 阿里哈恩考虑到王艾的体能问题，也没有马上安排训练，而是让他旁观了国家队的训练。 一进训练场，王艾就是一愣，随即指着一位丑男大喝：“谁让你来的？” 这位丑男浑不在意的上下打量打量王艾，点点头感叹：“长个了！”他身边的一位披头散发的钢铁汉子呵呵直笑，也不说话。 意料之外，一个赛季前名扬德国的“中国三侠剑”，在天津重逢了。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会员好吗！！！ 注册本站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咯 推荐大神作者：林羽江颜---------都市小说：最佳女婿林羽江颜 https%book1818289 内容简介： 师父临别之际，给文天留了一句本门压箱底的保命真言，说是勤加修炼，必有奇效ps：本书中所有术法、道诀、功法秘技等，均来自本门密藏，不得真传者且勿妄自修炼。切记切记！谨之慎之！ https%book1818289https%book1818289https%book1818289%l 第1章目睹自己被火化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病房外医生的声音很轻，但病床上的林羽却听得一清二楚。 可能人死之前连听觉都会变得格外灵敏吧，尤其是母亲的哭声，分外尖锐。 因为见义勇为付出生命，林羽并不是第一个，对此他并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 父亲死的早，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海市人民医院，与母亲的生活正要明亮起来，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 “该死的老天。” 好人果真没有好报，林羽低声咒骂了一声，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合上。 “我的儿啊！” 一声凄厉的哭声猛地将林羽惊醒，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站在床尾，而母亲正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妈，你哭什么，我这不好端端的在这吗？” 林羽大喜，以为自己神奇痊愈了，伸手一拍母亲，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母亲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母亲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扑在床上痛哭。 林羽神色一变，抬头看到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自己，面色干瘪发青，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我死了？ 林羽低头看了眼站在床尾的自己，发现身子有些虚白，而且微微有些透明。 林羽大惊，原来人死之后真的有魂魄！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母亲都感受不到。 在护士的帮助下，母亲忍痛给林羽穿上了寿衣，随后护工把他的尸体运上了殡葬车。 母亲跟着上了车，坐在他的尸体旁，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红肿的眼窝中泪水不停地往外涌，“羽儿，你放心走，妈把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立马就下去陪你。” 对于她来说，儿子就是她的全部，儿子死了，她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听母亲想要寻短见，林羽顿时急了，学着电影里还魂的场景躺到尸体上，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每次坐起的，都只有自己的魂魄。 车子很快到了火葬场，缴费之后，工作人员简单给林羽化了个妆，递给林羽母亲一个号码牌，接着焚化人员推着林羽的尸体去了焚化大厅。 “不要！” 当焚化人员将他的尸体推进焚化炉的刹那，林羽瞬间崩溃。 随着肉身的燃烧，林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弱，身上有无数淡淡的光点向四周流散而去，魂魄也正在慢慢的变淡。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开始闪现出另一个世界，入眼所及都是无尽的黑暗，夹杂着红通通的火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地狱！ 这是林羽意识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强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的魂魄下意识的在空中乱冲乱撞，光点仍旧不停的从他魂体中飘出，而且速率越来越快。 他眼中的地狱世界也越来越清晰，能听到下面一个神秘沙哑的声音正在呼唤他。 此时焚化炉内林羽的身体近乎燃尽了，灰烬中一块碧玉色的吊坠突然在烈火中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林羽外公去世时留给他的，自小戴到现在，穿寿衣的时候，母亲特意没有摘下来。 吊坠光芒越来越盛，随后砰的一声破裂，一缕碧绿色的光影猛地从吊坠中窜出，一下附着到了林羽的魂魄上。 紧接着他脑海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乃你祖上圣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传人，得我医道术法，悬壶济世，渡人渡己” 随后声音消散，庞大的信息量陡然间充斥进林羽的脑海，医道玄术、修行法诀及祖上的一些游历经验一股脑的涌入了林羽的脑海中。 着脑海中的信息，林羽感觉十分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新世界的大门。 但这股兴奋劲转瞬即逝，得到秘术传承又有何用，自己已经是个马上要下地狱的死人了。 这个念头闪过，林羽脑海中突然跳出一条有关还魂术的记忆。 记忆显示，通过还魂术，死去后魂魄未散的人可以附体重生。 但是林羽的肉身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不过好在关于肉身损坏的还魂方法也有记录，“肉身陨灭，化鬼，觅**，后附之。” 林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意思是说自己肉身损坏，要想复活的话，只能通过还魂术化为鬼，找别人的肉身附体。 要知道在人类的意识里，鬼可是邪恶的化身啊，况且自己要是上了别人的身，不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吗？ 犹豫的功夫，林羽的魂魄已经越来越淡，只剩下了一道幻影，耳边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林羽咬咬牙，看着接连被推进焚化大厅的尸体，突然来了主意，死人不行，那活死人应该可以吧？ 数分钟后，林羽来到了清海市最大的植物人托养中心。 很多植物人是没有意识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他们活着的只有身体，林羽认为，选这种人附身，就不算杀人。 起先林羽还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去，寻找合适的身体。 但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很快将要消弭殆尽，那个来自地狱的呼唤声也越来越急促。 林羽来不及多做思考，瞅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性植物人，念起还魂术，陡然间化为一缕白烟，奋不顾身的钻了进去。 “你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耳边的呼唤声陡然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林羽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等林羽再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强光刺眼，过了片刻才适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病房里。 成功了！ 林羽兴奋的差点叫出来，猛地坐起，看了眼自己的新身体，迫不及待的撕掉手上的针管，接着跳下了床，但脚一落地，身子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可能因为长时间躺着的原因，这个年轻人的肌肉有些轻微的萎缩。 林羽踉跄着爬起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触摸着床和墙壁，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感觉就跟做梦一样，自己昨天才死，没想到今天又复活了。 稍微活动下，适应了这具新身体，接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医院，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母亲。 此时包子店里挤满了人，十几个小混混叫嚣着让林羽母亲还钱。 为了给林羽做手术，林羽母亲被迫借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得知林羽死了，小混混们便急不可耐的来讨债了。 “你们放心，我这几天就把店卖了，拿到钱就还给你们，求你们先离开吧。” 林羽母亲红肿着双眼恳求道，希望赶快把他们打发走，儿子刚走，她不希望他走的不安宁。 “草，你这个破店才值几个钱，你儿子都死了，我们一走，你要是跑了我们管谁要钱去？”领头的黄毛混混骂骂咧咧道。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我凑够钱，马上就还给你们。” “不行，今天说什么我们也要拿到钱！”黄毛不依不饶。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你们也知道，为了给我儿子治病，钱都花光了” 林羽母亲心如刀割，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没钱也行，这样吧，你把你家那栋破房子过户给我们吧，就当还债了。”黄毛眼睛滴溜一转，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林羽母亲微微一怔，房子是林羽外公留下的，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地段很好，按照清海现在的房价，起码能卖个两三百万，他们这简直是在明抢啊。网电脑端: 但是现在儿子死了，家也就没了，留着房子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清债，自己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想到这里，林羽母亲万念俱灰的点点头，刚要答应，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不行！我们家房子起码值几百万，你们这是抢劫！” 紧接着林羽驾驭着他的新身体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的，哪来的野崽子，关你屁事！”黄毛气不打一出来，看着林羽身上的病号服，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冲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林羽下意识一躲，伸手一推，黄毛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飞了足足有五六米远，在空中划过一到弧线，砰的摔到了里面的桌子上。 “给老子弄死他！” 黄毛捂着胸口惨叫了两声，随后一声令下，其他十几个混混立马冲了上来，围着林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林羽连忙抬手还击。 接着包子店里响起了一片哀嚎声，小混混们惨叫连连。 他们十几个人一起上，竟然连林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而林羽的拳脚打在他们身上，就如同被车撞了一般。 只需要一拳，他们便疼的起不了身。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林羽自己也无比震惊，都说鬼上身力大无穷，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这些人的动作在他眼里显得十分缓慢，很好躲避。 “报警！报警！” 黄毛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他见过能打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能打的，简直非人类啊。 一听要报警，林羽母亲赶紧冲过来抓住林羽的手，急声道：“小伙子，他们要报警了，你快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妈，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哪儿能扔下您啊。” 林羽高兴地眼泪都要出来了，还能活着见到老妈，真是太好了。 听到他的称呼，母亲微微一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看着母亲的眼神，林羽瞬间醒悟了过来，自己是活过来了，但是却换了一副身体，母亲根本不认识自己。 “不好意思阿姨，看到您我就想起了我妈，所以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您别介意。” 林羽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吓坏母亲，急忙编了个瞎话。 “没关系，小伙子，你快走吧，我们家的事不能连累你。”林羽母亲一边说，一边把他往外推。 林羽没答话，摸起桌上的筷子一扔，筷子飞速射向黄毛，砰的一声，将黄毛刚按上110的手机钉到了墙上。 黄毛吓得脸都白了，墙上的筷子离着自己耳朵也就一厘米，要是稍微出点偏差，那钉在墙上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黄毛吓得顿时惨叫了起来，声音里说不出的委屈，明明是他们先欠自己钱的啊。 “别嚷嚷了，这钱我替秦阿姨还！” 林羽冷声说道，既然自己复活了，那这些债理应由自己来还。 “小伙子，这怎么能行，你我第一次见，怎么能让你替我还钱？”林羽母亲有些疑惑的看着林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伙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于林羽知道她姓氏这点，她并不吃惊，儿子见义勇为付出生命的事情好多网友都知道，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也都被扒了，很多好心人都要来给儿子送行，她都谢绝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把钱给我们吧。”黄毛可不管林羽为什么替别人还钱，只要能拿到钱，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给我三天时间。”林羽说道。 “”黄毛有些无语，说的这么牛逼，还以为立马就能把钱拿出来呢。 “怎么？你不相信我？” 见黄毛没说话，林羽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冰冷。 “相信，相信，不过大哥您得跟我说下您的名字吧？”看着林羽冰冷的眼神，黄毛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名字？ 对啊，早上走的急，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来的及看呢。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样，三天后，还是这里，你只管过来，我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林羽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全赖自己这具身体。 他心想既然能住在托养中心，这个年轻人家里再普通，起码也能拿个十几二十万出来吧，先要来用用，等自己赚了钱，再还回去。 见识过林羽的身手，黄毛也不敢多说什么，刚要点头答应，突然眼神怔怔的望向店外，好似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 林羽也好奇的跟着往外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辆红色的宝马x5，车门一开，迈出来一截白皙修长的美腿，随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白色波西米亚长裙的美女。 /book/18/18289/ 长裙美女拨了下乌黑的长发，摘下墨镜，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容颜简直惊为天人，黄毛和他一帮手下都看呆了。ァ新ヤ~8~1~中文網<首发、域名、请记住 林羽不禁也被吸引了，这个美女相貌和气质确实都属于极品。 长裙美女抬头看了眼包子铺，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快步走了进来。 /book/18/18289/ “美女，买包子吗，要什么馅儿的？” 林羽不由的脱口而出，以前老帮母亲卖包子，见人就这么一腔，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反射了。 “你叫我什么？”长裙美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美女啊。” 林羽觉得自己的称呼没问题，不禁有些疑惑，头一次见喊美女还有不愿意听的。 长裙美女打量他一眼，冷声道：“行啊，何家荣，昏迷两个月，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 内容试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足球之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br> </br> 第二百五十三节 向祖国汇报（第一幕：重聚三侠剑） 德甲联赛5月22日就结束了，多特蒙德这个赛季冲到了联赛第三名，白广海进了25个球，拿下了德甲银靴，这是中国球员在五大联赛中最好的表现，哪怕王艾在拉科也有所不如。要不是拉科成就了三冠王，这国家队的头号球星弄不好就是这个丑家伙了。 也正是白广海的超神发挥，多特蒙德杀入了明年的欧冠。尤其是在德甲球队连续两年没有打进欧冠八强的整体虚弱的背景下，老白这个足球荒漠国家球员的表现，显得格外刺眼。 这个赛季刚停歇，贝克鲍尔、克林斯曼等德国足坛的新老明星齐齐发声，呼吁开放外援政策。但与此同时，和中国足协一样，更重视眼下成绩的德国足协的保守派也跳出来要求缩减外援规模，给本土年轻球员更多的上场机会。 公、婆说的都在理！加强竞争压力，促进提升；增加比赛时间，促进提升。哪个更好？但从世界足球运动的普遍发展来看，还是竞争更能促进提升。当然，光竞争不行，必须有配套的完善青训体系。否则，竞争压力大，但又不重视青少年，那少年们在压力下就都他娘的跑了！ 老白和金靴冈萨尔维斯、铜靴罗伊马凯一样，都是德甲的外援，在德国足坛打出狗脑袋的节奏里，他早早的就跑回国了，联赛一结束，连下赛季涨薪什么的都没谈，直接就跑了，反正他不同意，施拉普纳也不能签字。 罗彤亮和他一样，下赛季将转会拜仁慕尼黑，也将踏上职业生涯巅峰。 和他们俩同样这次入选了国家队的，还有图宾根青年的中场球员陈洋、猥琐大师张永海，要不是曲波正在国奥集训，准备参加奥运会，他也得来。相对而言，宗磊稍微差了点，守门员这个角色就这样，一把守门员要是老不出问题，替补守门员就只能永远是替补。 碰到卡恩、布冯那样的，谁替补谁想死！ 图宾根青年系一下入选了国家队五人，端端正正的把图宾根青年的影响力展现在了国人面前。虽然还没有经过实战检验，但这个山头已经起来了。陈洋、张永海不好说，毕竟是防守球员，但王艾、白广海、罗彤亮这“中国三侠剑”是无论如何都没问题的，罗彤亮这个中卫的进球数比一般球队的前锋都多。 除非……在国家队遭到了排挤。 可放眼一看国家队，郝海东、李玮锋下赛季加盟拉科，不能不给王艾面子，郑智下赛季加盟图宾根青年，也没话说。孙继海和王艾关系很好，自然不能下绊子。杜威、徐亮、张耀坤、阎嵩是王艾在国奥的兄弟，肇俊哲、李铁、李金羽都是辽足出来的。于根伟、李宵鹏、徐云龙是王艾02世界杯的队友。至于剩下的几个以前不认识的，哪敢有什么想法？ 国家队从来最大的帮派不管怎么变，都是“辽宁帮”，哪怕分裂成了辽宁、大连、沈阳，本质上也是一起的，不管转会到哪，一张嘴的东北腔就注定了离不开辽宁足球的羁绊。而王艾现在是辽宁足协的心中宝，是辽宁体育局旗下球员的典型，是辽宁足球名宿“茶话会”的资助者。所以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年仅16岁的王艾都已经在国家队有强大的发言权了，那么白广海和罗彤亮的融入也就毫无难度。 兄弟三人整整一年没见，要聊的话很多，好在职业球员的友谊多数都与球场表现有关，在中方教练吴金贵的微笑督促下，白广海、罗彤亮分别穿上替补一方的球衣，上场开始了训练赛。 图宾根青年五人的到来，无形中激化了国足内部的位置竞争的烈度。以前锋而论，汉家军的前锋线有正印前锋郝海东、张玉宁，替补前锋李毅、李金羽、阎嵩，现在又来了一个德甲银靴的白广海。以中场而言，祁洪、邵佳一、郑斌、李铁、李宵鹏、肇俊哲、于根伟、肖占波，现在又加了一个在海外两年的陈洋。从后防线而言，李玮锋、郑智、孙继海、徐云龙、王亮、徐亮、周海滨、魏新、张耀坤，本来就已经够拥挤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即将加盟拜仁的罗彤亮，一个名声比实力更大，且独创一门防守技术的张永海！ 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海外球员都更受重视，相对而言，实力也更加强大。甲a变中超，增加的是球队数量，却不会直接提升中国联赛的水平。因而，当图宾根五人“气势汹汹”的回国之后，必然让国家队的名单面临新一轮的调整，乃至动荡。 不过，主力阵容方面到是变化不大，无非是郝海东换了个搭档，孙继海换两个配合的人，李玮锋、郑智友好的接纳罗彤亮而已。至于一些边缘球员，那么只能说抱歉了。“图宾根系”激化了国足位置竞争，想必也是足协和教练组愿意看到的。 王艾抱着肩膀在场边靠在教练席外，审视着训练赛的情况，不时的有场边的球迷喊他的名字，他通常都是匆匆的挥挥手，继续看比赛。 在王艾的心中，白广海和罗彤亮，是他的“作品”。没有他的介入，这两人现在应该还在国内联赛的边缘晃荡，与国家队的距离如若天堑。他们的成功，不仅是他们个人的发展，更关乎到王艾改造中国足球的实践，印证了他创建图宾根青年的必要性。 与王艾同样关系这两人在即将进行的中国与马来西亚的世界杯预选赛小组赛的比赛情况的，还有中国足协的高层，乃至更高层的领导。国足多年积弱，不会因为王艾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球员的出现，就实现了整体的提升。多年来都想不出一条切实可行的办法。 白广海和罗彤亮如果在这场比赛中有上佳表现，与他们几年前有了明显提升，那么，一场比赛的胜负还是小事，重大的是，中国足球的发展，切切实实的推进了一大步。 在国家层面的高度，两个球员不算什么，欣喜的是足球事业的真正推进，欣喜的是中国足球复兴的曙光，已经出现了。 第二百五十四节 向祖国汇报（第二幕：年轻的旗帜） “看什么呢？”看比赛看的神游天外的王艾，冷不防叫人拍了一把，回头看，原来是李铁和王亮两人。 “铁哥，亮哥！”王艾开心的和两人打招呼，李铁是王艾最早“接触”的职业球员，他和王亮一起在王艾踢球的早期，对他和辽足的关系起到了很大作用。甚至白广海和罗彤亮的留洋，都间接是他们俩促成的。也正是有这批好哥们的存在，超越和辽足，才能最终走到一起。 只是他们个人的发展，始终不大顺利，王亮这还是首次入选国家队，而李铁又严重受伤，现在也没有恢复全部训练。 “我刚才重点看的是咱辽足去图宾根四人的表现，你们觉得怎么样？” 王艾找了几个塑料椅，坐在训练场边，招呼李铁和王亮也坐下。 “……”两人分别坐下，对视一眼，一起摇摇头。 “咋？看出不对了？” “哪里的事儿？我是觉得，这简直不是海子和亮子了。”王亮感慨的道：“前几天我爸还特意找辽宁卫视借了他们的比赛录像看的，看完了一个劲骂我。” “老爷子骂你干嘛？” “说我进步的慢呗，叫海子超过还没什么，我们又不是一个位置的，但叫亮子也甩下了。老爷子一个劲说我这两年就该跟你主动说要出去，可我有什么办法？”王亮苦恼的道。 “……老爷子身体还不怎么好？”王艾试探的问道。 “是，那年你提醒我好几次，终于把他给说动了，这送医院检查了，现在支架也装上了。但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怎么舍得走？要是国内还好说，一下去德国，我是真不放心。” 王艾沉默的点点头，有人选择更高的足坛成就来报答父母，有人则选择牺牲足坛发展来全孝心，怎么做都有理。从这来看，能成为足坛顶尖球星的，是各方面都不能弱的，起码家庭应该和睦，父母也该有个好身体。 “你劝劝老爷子，别抽烟喝酒了。”王艾依稀记得老虎球场里“辽足元老院”向外弥漫的烟气。 “呵呵，早就不抽了，我妈急眼了。” “酒尽量也别喝，别信什么少喝点有好处的鬼话，一点好处也没有。” 王亮为难的点点头，老爷子这辈子烟酒全好，好不容易戒了烟，就指望了隔三差五的一顿小酒过日子呢，虽然老头子也知道自己身体不大好，但揍人的时候还挺疼的，关键是你不能还手，跑都不敢跑。万一给累的上喘了怎么办？ “那什么吧，下个赛季我让超越安排辽足元老院到图宾根呆一段时间，就是考察海外足球运动发展的名义，顺便让他们散散心。在那个大学城里，抽烟的人很少，喝酒的其实也不多，换个环境，重新振作一番，实在不行我就把他们送到崇明岛上去，看看人家徐指导，60来岁了还一点没颓废，还劲劲儿的往上奔呢。” 王亮一个劲点头，王艾也就没提他留洋的事儿，一个是图宾根快安排不下了，另外一个就是他自己的意愿，这个世上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的心结。有的人甚至为此纠结了一辈子。 “铁哥，你恢复的怎么样？”王艾扭头看李铁，尤其是他的腿。骨折啊，球场上可是不多见的严重伤病。 一提到自己的伤病，李铁吹了吹头发，半天没说话，还是王亮忍不住道：“他们俱乐部告诉他了，下个赛季他……他可以走了。” 李铁苦笑道：“我和俱乐部还有两年合同，俱乐部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找买家，如果实在找不到，俱乐部倒也不能解除合同，但……” “你的上场时间和收入都……”王艾也摇摇头，不好直接说这么残酷的现实。如果李铁是个英国人，凭借人脉关系哪怕是再重的伤，只要好了，总可以重头再来。可一个外援，人家懒得培养你。 “你自己怎么想的？”王艾追问道：“铁哥，现在就咱们哥仨，我和你们也认识好几年了，凭我现在这岁数，说一声一生挚友也不算过，有什么说什么吧，别想其他。” 李铁有点茫然的直起腰来，他受伤的这个赛季，康复好了以后没机会比赛，就总跑到曼彻斯特的孙继海家中去玩，从小的穷孩子，俱乐部还有一份“不低”的薪水，所以李铁还真没考虑太多，他甚至有时候觉得，不用踢球不用训练还给开薪水……tm挺好的呀！ 王艾尽管心中替李铁着急，却只能点到为止，再好的哥们也不能替他自己做决定。 东北人有句话叫：“有钱难买我乐意”，说的是外人看的再苦，本人却可能乐在其中；外人去改变他人的生活，反而可能劳而无功。 这个道理对性格耿直的东北人来说，尤为重要。 古道热肠的另外一面就是爱管闲事儿。耿直的去管别人的事儿，耿直的不愿意改变自己，许多无缘无故的矛盾就是这么发生在东北人中间的。 归根结底，每个人的判断标准是不同的，就像王亮，他就选择了全孝心留在国内不留洋，哪怕见到昔日的小替补茁壮成长，也能强忍着羡慕去守护他的价值观。 作为辽沈足坛年轻的旗帜，王艾知道只要自己一句话就会对所有出身辽沈足坛的球员甚至教练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所以他也只能苦苦忍着不说一点过格的话。 良久，李铁的眼神清澈起来，喃喃道：“歇了快一年，也歇的差不多了，从小就天天训练，可算有一年能让我可劲玩了，原想着怎么也玩不够呢。可……唉，玩儿着玩儿着，也就那么回事儿，有点无聊了。我觉得，我还是得踢球，你说呢，小王？” 分明听到身旁的王亮暗中舒了口气，王艾笑道：“也是，我们这些人能走到现在，踢球也是玩儿嘛，要不然谁能挺住？不喜欢的事业，又这么累，纯粹为了钱，谁也挺不住，我们又不是自虐。” 王艾仰着头，想了想，看向了李铁：“铁哥，回来吧。” 第二百五十五节 向祖国汇报（第三幕：王者的象征） 在训练上白广海轻松打进两球的同时，在场边，王艾和李铁说了不多的话，就确定了下赛季李铁将回到辽足的事情。作为职业球员，不论怎么爱玩，其实都很清楚上场比赛的重要性。没有比赛的锤炼和刺激，再好的素质和状态也保持不了。玩儿了一个赛季玩够了的李铁，虽然不大甘心回到国内，可也庆幸这时候辽足幸亏是被超越买了，不差钱，能把他买回来。要是没有辽足怎么办？ 歇了整整一个赛季，谁敢要你？谁知道你状态什么样？训练中的状态是不作数的。 当然，李铁没问他是不是能去图宾根，王艾也没解释。因为他们两人都清楚，图宾根是中国足球海外最重要的据点，已经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去的了。这个赛季预定走了罗彤亮、张永海、曲波，但队中还有宗磊、曲圣卿、姚夏、陈洋，又来了一个郑智，图宾根青年的位置已经很拥挤了。王艾的“不组建全华班”的建队思路，连阎世铎都认可，这是生存下去的前提。 伤了一年的李铁，不论他和王艾的个人情谊如何，都不能把图宾根的事业变成两人情谊的牺牲品。正是因为中国外援都凭借的是真正实力来立足，都凭借不懈的、科学的苦练赢得了场上场下图宾根人的认可，才换来了如今的良好局面。对这个局面，谁都不敢打破，那不仅会得罪了足坛隐隐然的巨头王艾，还会破坏中国足球的复兴大计！ 图宾根青年的重要性，已经超脱了纯粹的体育领域、文化领域。用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可以清晰的看到：刚刚过去的5月初，中国总理访问德国，访问间隙特意驱车南下，到了巴登州的图宾根市，看望了华人华侨，留学生，并参观了图宾根青年俱乐部！ 这是继2002年，图宾根青年副经理雷奥妮随施罗德访华团觐见中国领导人后，图宾根青年受到中国领导人关注的又一例证，更是图宾根队创建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荣耀。 五大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其中一国的政府首脑来访！据说，这一天，八万人的小城妆点一新，盛况空前。从王艾到徐根宝，到高洪波，一代代的中国人在这里虚心谨慎，勤奋训练，努力耕耘，极大的改善了本就比较开放的图宾根人对待中国人的看法，何况还有个“德奸”的雷奥妮带路！ “中德友好的例证”这样的定性出来以后，连王艾这个创始人对图宾根青年事务的决定都谨慎了许多。中国驻德外事机构更是经常关注图宾根青年的发展，德国足坛的争论之所以没把图宾根拿出来当靶子，中国外事机构通过施罗德总理给德国足协施加的压力也起到了很大作用。 “怎么样小王？”下了场的白广海坐在王艾身边，笑嘻嘻的拍了拍王艾的肩膀。 半场球打进两个，还有什么可说的？白广海保持了他在多特蒙德的好状态，甚至可以说保持了他在图宾根至今三年来的好状态。对此，王艾也是没什么可吐槽的，于是，他默默的低头翻兜，掏出了一块金牌挂在了脖子上…… “卧槽！”李铁和王亮对无话可说的白广海就是一顿打，让你丫嘚瑟！逼小王出大招，怕了吧这回？连我们都给亮瞎眼了。 由于在北京只呆了半天，和曾诚一起吃了顿饭，好好聊了聊，王艾连家都没回，所以这金牌自然是带到了天津了，同行的还有第二座欧洲金童奖的金球。 虽然欧洲金童奖的金球远不如欧冠金牌的分量重，但也得分怎么说，毕竟前者是个人奖项。而且但对这帮国家队的来说，比如白广海对欧冠尚且敢想一想，对欧洲金童就只能流口水了。 兄弟四个在场边传阅金牌，抢来抢去，自己挂脖子上照相，玩儿的不亦乐乎。场上的训练赛还在打，却也有些注意力分散。 欧冠金牌，我们也tm想要啊！我们都想要啊！对这帮人来说，别说欧冠，亚冠奖牌都是稀罕物，上一次亚冠，也就是亚俱杯的冠军，还要追溯到1990年的辽宁东药！后来最接近的则是1997年亚军的大连万达。也就是说，全场二十多个国脚，拥有洲际俱乐部奖牌的，除了王艾的欧冠金牌，就只有郝海东和孙继海的亚冠银牌了。 其他人看的眼蓝，也只能忍着，加盟五大联赛尚且遥远，欧冠就更是遥不可及了。 不大会，罗彤亮也被换了下来，他虽然没有进球，但一记势大力沉的远射还是把教练组吓出一身冷汗，反应超快的守门员刘云飞勉励挡了一下，足球反弹到了门柱上，又反弹击中了李玮锋的后背才挡出来。即便如此，刘云飞的表情也比较痛苦，所幸没受伤。 对这么一门响彻德国的“重炮”，教练组哪还敢让他随意对着队友“发炮”？ “行了行了，知道你牛逼，赶紧下去和王艾他们玩儿吧，我们这守门员还要用呢！” 由于对手马来西亚的实力比较弱，国足出线的前景也非常乐观，因此这场训练赛特别为火爆的天津球迷开放了，这也是大家都没怎么尽力的原因。 但即便如此，悄悄来到看台上窥视中国队状态的马来西亚教练组成员，仍旧给国内传回了充满抑郁色调的信息。 6月7号，马来西亚国家队从天津滨海机场入境，一天后来到了泰达体育场进行场地适应。新上任却又马上要下课的从马来西亚国奥队提拔上的教练哈里斯在接受采访时，嘴上不饶人，声称要在天津抢分，但同时又表示自己有五名主力没来……采访的最后他居然还夸赞起了白广海和王艾…… 中国记者随后就在报纸上写出了《大马主教练赛前认输》的报道。 在王艾、白广海、罗彤亮、张永海、陈洋等人结束了03-04赛季，在他们经受了严格的考验，分别在外建功立业，而首次全部集体回归国家队的时刻，所有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中国国家队，从未如此强大过！ 第二百五十六节 向祖国汇报（第四幕：急雨打芭蕉） 6月9日晚19点30分，天津泰达足球场，高朋满座。中国足协专职副主席阎世铎、副主席南勇，陪同天津市委市政府领导在包厢就座。一大票的足坛名宿也闪耀其中，一起来观看这场注定不同寻常的比赛。 这也是中国足球有史以来海外球员最多的一场比赛，25人名单中，竟然有白广海、王艾、孙继海、邵佳一、罗彤亮、陈洋、张永海、李铁等八名海外球员，如果再算上郑智、李玮锋和郝海东，竟然达到了11人。而在主力阵容中，阿里哈恩排出的是郝海东白广海的锋线组合，李宵鹏、张永海、孙继海、陈洋的中场组合，郑智、李玮锋、罗彤亮、魏新的后防组合，外加一个守门员刘云飞，海外球员超过了一半。 是的，刚刚拿下欧洲冠军的王艾，连主力名单都没挤进去！ 赛前无论哪一家媒体对这场比赛的预期都是乐观的，现在不像519那时候了，媒体的自由度大多了，而能够让众多媒体众口一词，这场比赛的胜利确实可以期待。 史无前例的德甲银靴、史无前例的欧洲冠军球员，将这场比赛映衬的星光熠熠。 这份出场名单是多方妥协的结果，原本阿里哈恩打算启用多名年轻小将的。但中方教练组一致认为马来西亚队脚下有点功夫，球风又是锲而不舍型的，必须有足够的老将坐镇，因此将李宵鹏、孙继海都推上了主力名单，刘云飞则是因为反应超快，有利于封堵马来西亚的习惯性冷射。 在阿里和中方教练组的妥协中，又增加了一个变量，“图宾根系”的使用问题。 尽管其带头人王艾并没有说什么，头号大将的白广海也没说什么，罗彤亮等人更是低调，连训练都不怎么积极，然而，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无言的压力却最大。不用争，不用抢，该是谁的，夺不走。 三方妥协的结果就是……牺牲了王艾，谁让你年龄小呢？要不然你们五个都上，真有点不好看。老阿里也好，中方教练也罢，甚至足协，也是要面子的。换言之：你已经很牛逼了，不需要总是凸显你的牛逼，我们都知道！ 当中国、马来西亚双方都上草坪，国歌、猜边结束，摆开阵势的时候，泰达足球场竟然莫名其妙的响起了一阵掌声。 这是火热的天津球迷，对比赛胜利的渴望！ 主裁判一声哨响，中方开球，在球迷的助威声中，开始大举进攻。 比赛第三分钟，中国队就取得了进球。 张永海贴身骚扰马来西亚前锋法兹里断球成功后，转身直塞，心有灵犀的后腰陈洋稳健得球后，漂亮的连续摆脱对方中场球员的阻截，突然横向分球，孙继海带球插上，郝海东反跑出罚球区横向拉动，孙继海随即起脚传中。 人群中的白广海突然冲出到了前点，在几乎无人盯防的情况下，轻轻用额头一蹭，足球略略变向，从远角入网。 进球来的如此之快，白广海自己都没想到，经受了一整个赛季德甲全球一流防守球员的锤炼，在马来西亚的罚球区里，简直不要太轻松。 呵呵笑着的白广海，连招牌的庆祝动作都没拿出来，一边和队友们击掌，一边慢慢跑回本方半场，同时还不断的冲着看台上挥手。 几分钟后，又是陈洋和张永海，拿出了他们在图宾根青年最标志性的快速突进模式，通过几下精准倒脚通过中场马上产生威胁的打法，在罚球区前沿犀利的直塞到了防守球员身后，白广海早有准备，抢先一步拿下球权，在对方后卫不管不顾的倒地铲断之前，在球上一挑，随即人和球都弹起，在半空中摆动小腿，近距离抽射入网。 电光火石之间，人们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进的，直到现场的大屏幕播放了慢镜头，全场的掌声才如雷霆一般爆发出来，中方教练组、替补成员全部都站起来为这个灵巧之极的进球鼓掌。 老妖精郝海东抱了抱小白，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忍不住心中嘀咕：一场球，他的主力就彻底稳了。 连续两次重击，让大马主教练哈里斯面如土色，德甲银靴可是一点不掺假啊！好在之后的比赛中，“图宾根系”的中前场三人放缓了进攻节奏，也开始寻求和其他队友的配合，这才让刀光乍现的图宾根式快攻慢慢消失。 因为赛前王艾和他们说的很清楚：我们不要把我们凸显出来，只要可以保证我们的主力位置，确保胜利即可。对手比较弱，我们用不着拿出全部实力来，那样还容易搞的不团结。 相继在国外都证明了自己的几人，心态也更加宽和，在他们的配合下，其他国脚的表现也开始发光发热。 比赛第15分钟，李宵鹏突入罚球区，一个假动作骗开对手后，起脚射门，被对方门将挡出，结果被老妖精郝海东抓住机会，扫射入网。 比赛第29分钟，又是李宵鹏，半高球直塞中路，造成了对方后卫手球。郑智和郝海东相继拒绝了主罚点球，将这个机会让给了进两球后一直给队友做球的白广海。 老白也没拒绝，笑呵呵的站在足球后，微微弯着腰，慢慢靠近足球，在触球的一刹那突然加大力量。对方守门员虽然判断对了方向，但无奈球速太快，在他横扑的身体的上方，他挥舞手臂时，足球已经越过了球门线。 第一次披上国家队战袍，第一次正式比赛，只用了半个小时，老白就完成了他的国家队前三个进球，这样的首秀让所有人都无法更满意，他的强大已经无可置疑。 呵呵笑的白广海在队友的簇拥中，一边向本方半场慢跑，一边向着场边鼓掌，尤其是他看到看台上突然挥舞的一个大条幅后，笑的不行了。 “白广海，最爱你的咪咪眼儿！” 场边的王艾笑的开怀，还在摄像头的“监视”下，向挥舞条幅的方向竖起大拇指，从大屏幕上看到后，球迷们更热情了。 十几分钟后，带着4:0的比分，双方结束了上半场。 第二百五十七节 向祖国汇报（第五幕：竞相逐风流） 更衣室里欢声笑语，老白喝着水呵呵笑着，不怎么说话。伴随着泰达足球场现场工作人员，突然播放的图宾根队歌《永远不老》，更衣室内外的气氛更加活泼了。从走上猥琐道路，功成名就，也顺便性格大变的张永海，在地当间当众跳起了霹雳舞。 要脸能成就“摸臀狂魔”的外号吗？不要脸的作风是前提，在人群中出乖露丑也是一种自我修炼！ 十五分钟后，双方交换场地，笑容绽放的阿里哈恩没换人，场上局面仍旧牢牢掌握在中国队的脚下。第59分钟，郝海东头球抢点，被对方守门员勉强拨出，足球恰好落到点球点的孙继海脚下。 不怎么被阿里哈恩喜欢的孙继海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打门，足球穿过防守球员和守门员的裆下，第五次改写比分。 这一球让孙继海受了点小伤，阿里哈恩随即派上了徐云龙。 比赛第63分钟，白广海头球摆渡，跟进的李宵鹏鱼跃冲顶，再次破门。 比赛第67分钟，陈洋长传，白广海单兵突入，被拉拽后，放弃追赶，主裁判再次判决了一个点球。 白广海摇头拒绝，李宵鹏站在了罚球点上，随后轻松打进。这位“米家军”的宿将，终于用他的两个进球稳固了在汉家军的地位。 察觉白广海似乎是体能下降，同时郝海东似乎也不大舒服，阿里哈恩大度的一口气换下两人，王艾和李金羽聊着天站在了场边。 掌声如约而至，王艾和李金羽却没理睬而是做了个简单的分工。白广海和郝海东相当于一高一快的组合，一个擅长头球，一个擅长脚下，所以白广海的位置最靠前，打的是中锋。但王艾和李金羽的身体都不如白广海好，也都不大擅长头球，最后商量的结果是王艾顶替白广海打中锋，李金羽顶替郝海东打影锋，这也是考虑到稍微退后的位置，有利于嗅觉灵敏的李金羽的发挥。 当然，还有一层意思是：当初在辽小虎，李金羽才是绝对主力，现在一下让他们位置倒转，怕性格好强的李金羽受不了。 在镜头下，在几万人的注视下，白广海、郝海东一边向着看台上鼓掌回应，一边慢慢走到场边。7：0领先，已经无所谓耽误时间了，他们正在享受着这一刻全场球迷的喝彩。 四人相对拥抱，郝海东和李金羽还好，没多什么动作，但白广海和王艾在笑呵呵的拥抱过后，竟然齐齐的下“黑手”：白广海突然拍了一下王艾的脑袋，与此同时王艾一根中指早就竖了起来。 等突然发现对方也在“偷袭”自己，两人就怒了：白广海挥舞着拳头示威，王艾飞起一脚…… 王艾一边走一边侧头对李金羽道：“大羽哥，咱们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啊，帽子戏法了不起啊？谁没有过啊？” 李金羽呵呵笑着，摇摇头：“算啦，没几分钟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嗯……我们俩一人进一个就好。” 他也是有点不服气的！ 比赛还剩下20多分钟，泰达足球场的球迷们就已经开始了欢庆胜利，当王艾站在中锋的位置上，李金羽稍稍靠后开始重新比赛后，几乎每一分钟，足球场内都在爆发的边缘，而每一次王艾的触球都会引来一阵阵的欢呼。许多球迷干脆就站在看台上，一遍遍的唱着爱国歌曲，一遍遍的跳着，叫着。 马来西亚队的主教练哈里斯打算趁着中国队前锋大换人的不熟悉阶段，抓紧时间反攻，然而在李玮锋、郑智、罗彤亮组成的钢铁防线下，数次无功而返，在现场球迷的加油下，罗彤亮甚至助攻到了前场，只是最后一刻没有选择打门，而是传球。 王艾诧异的摊摊手，示意：你为什么不射门？ 罗彤亮没解释，披头散发的钢铁汉子，腼腆的笑着摇摇头，跑回了本方半场。 他们俩的这次隔着三十米的小小互动，也引来了解说员刘建宏的注意。 “张指导，您觉得小罗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不射门？” 尽量开启了降噪设备，保证了现场解说的清晰后，刘建宏饶有兴趣的向嘉宾张路发问。 “嘿嘿，嘿嘿。”张路不说话，光笑。 “嘿，您到是说啊？” “啊，我是觉得，小罗可能是认为刚才时机不成熟吧。”张路语气含糊的道，随后对刘建宏打手势，刘建宏赶忙随便说两句关了麦克风：“怎么？” “嘿嘿，小刘你这让我怎么说？这小罗明显是没看得起马来西亚队，他懒得拿出看家本领来。别说他，你看那个小白，他尽全力了吗？这让我怎么说？这直播中要这么说，大马，嗯，也是有尊严的。” 领会了罗彤亮的想法的王艾不再管他，转身开始努力的寻找机会：不能叫老白这个混蛋给比下去啊，要不然赛后的嘲笑也受不了。 比赛第77分钟中国队角球，活动面积超大的非典型中锋王艾在徐云龙、李玮锋这些头球好手冲进罚球区准备接应角球时，反跑到了罚球区外，陈洋插着腰眯着眼观察着，在主裁判哨声响起后，突然发了一个战术角球。 这是一个半高球，球速极快，落点正好奔着王艾来，王艾突然启动跑出人群，迎着来球，半转身凌空抽射，大多数罚球区内的中马队员刚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足球就伴着一声闷雷，钻入球门。 进球后的王艾冲着陈洋竖起大拇指，陈洋笑了笑，这是他本场的第二个助攻，他也用这一场的表现，在国家队站稳了位置。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激动的张路在解说中给这一球下了个武侠风的定义。 而更多人心中响起的则是一句俗套了的称谓：世界波！ 在足协领导和国家队教练组的眼里，更显现出了图宾根系的强大战斗力。所有进球，图宾根系出身的包办了一半！这还没怎么尽力。 8:0了，血淋淋的比分。 第二百五十八节 向祖国汇报（尾声：我们想要的） 马来西亚队在场上垂头丧气，如此悬殊的比分，还是在全场中国队一张黄牌没有的情况下，输的彻彻底底，他们听不懂中国话，却能看懂那看台上一片片波动不已的红旗所代表的。 中国人并没有把他们当做对手，从始至终都没有，他们只是在尽情的展示他们的技艺，就像……面对着一群木偶。 比赛最后两分钟，王艾终于和李金羽完成了他们的约定，王艾连续和陈洋二过二配合，重新上演“图宾根速度”，在吸引了多名防守球员后，在人群的缝隙里传给了李金羽，李金羽面对出击的门将，轻松晃过，打空门得手。 9:0！ 中国队已经玩儿疯了，看台上的阎世铎一阵阵的苦笑，还得给拍巴掌。他总算是体会到当初86国少亚少赛中张吉龙的心情了。这种大胜，总是好事儿吧，可怎么就总是担心呢，担心什么呢？嗯，怕他们受伤吧？还是说我们没适应得了大比分领先的一方是中国队？ 阿里哈恩在场边双手插兜，开心的走来走去，他的助理教练吴金贵他们，也站在了场边，等着比赛结束的那一刻。 6月9日晚21点20分，期待已久的终场哨终于响起，看台上的红旗、帽子、条幅像是被巨浪抛到天空的浪花，替补席上的人们一跃而起冲进场中。 距离世界杯还远，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却是可遇不可求的。赛前人们想到了中国队会胜利，甚至会是一场大胜，毕竟中国队的技术特点克制马来西亚队，但谁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比分。 白广海这个首次入选国家队，却已经备受期待的前锋，轻而易举的上演帽子戏法。而国家队的老国脚李宵鹏意外的活跃，也打进了两球。更可喜的是，不论是老妖精郝海东，还是小妖精王艾，国家队居然有四人分别打进一球，显现了国家队整体的良好状态，以及更重要的是……团结一致的良好氛围。 图宾根系的整体爆发，并未割裂国家队，反而带动国家队有了更好的表现。 美中不足的是，李玮锋这个队长的表现有些平淡，郑智这个也当过队长的中坚也比较“低调”，马来西亚实在也是没给他们什么表现的机会。 欢乐的队员们站在一起，绕场一周，在各个看台下，鞠躬，挥臂，更显现出了这支国家队的内部团结，这也是阿里哈恩超过米卢的一点。他在国家队中的地位不如米卢，因而作风显得比较民主，这让不管是教练还是队员，都感受到了尊重。当然，这也离不开他刻意打压孙继海的动作，毕竟老孙那人，技术是有，意识也不差，但就是爱说怪话，爱发牢骚。他说完了神清气爽，别人听了一顿子闷气…… 感谢完了球迷，大家还没散去就被蜂拥而至的记者们包围了，几乎所有人都遭到了围堵。李宵鹏和李金羽这对山东队友，被新浪体育抓住一顿好问，郝海东、孙继海这对曾经的大连队友，被天津电视台抓住了。 李玮锋则被记者不断的勾引试图就国家队队长从郑智变成他的事儿说两句。 大头明知是坑，哪肯乖乖跳下去，被逼急了只好说：“谁当队长都不重要，我当还是郑智当，都是一样的，关键还是在亚洲杯和预选赛上的好成绩。你别以为我是说套话，我是说真的。因为我们俩当还是谁来当，都是一样的，说到底都是看堆的，将来还得是小王当，除了他谁也当不了……不！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诶你别走啊，我没说完呢……” 记者们扑向了正和白广海、罗彤亮、陈洋、张永海一起接受刘建宏采访的王艾。 “啥呀，啥呀？”王艾都被问懵了，他哪知道李玮锋给他甩了一口锅过来？ 正好刘建宏的采访告一段落，就笼着手笑呵呵的看王艾，他和王艾太熟了，有些刻薄的问题不好问，通常他都委托给其他同事……后来其他同事也和王艾熟了，比如黄健翔就没有过去“犀利”了。 正好，让这帮同行问！ “别挑事儿啊你们。”王艾插着腰，面对着诸多的麦克风，气定神闲的道：“他那就是和我开玩笑，被你们问的受不了的就推我出来。队长不队长的又能怎么着？世界这么大，足坛这么大，当一个队长什么也代表不了，那不过就是一份工作，你们别想太多好不好？别搞的跟升官发财了似的。” “那你想不想当？” “我……”王艾挠了挠脑袋，这又是一个坑，你说想当，那你刚刚说的都是屁话，你说不想当，他们就会在报纸上说：你没志气…… “我说你们是不是没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们这些人的问题？”王艾瞪起眼睛反问。 众记者面面相觑，谁采访谁啊？ “你们这些人啊，怎么这么重视一个队长呢？你说你们是不是有点官本位的思维？别忘了，我们国家的干部不管多大都叫人民公仆，一个国家队队长多大个官儿？你还能作威作福、强抢民女是怎么着？”王艾笑嘻嘻的反问：“不信你们看着……那个谁，给我倒杯水去！” 老白翻着白眼，当着摄像机不好伸中指。 “诶，我说你们没看我这队长满脑袋汗吗？拿毛巾给我擦擦！” 陈洋踮起脚掀开球衣的前襟在王艾的脑袋上乱抹一气。 王艾连踢带打的赶跑了满身臭汗的陈洋，摊摊手：“喏，这就是未来国家队准队长的待遇，你们谁想要？来啊，我这球衣给你们擦擦？” 众记者齐齐的后退一步。 “队长不管谁当，那只是一份工作，一份协助主教练进行球队管理的工作，是大家的服务者，这个位置没什么权力，反而有很大的责任。当比赛不利时，你必须要站出来，不管多危险，不管多疲劳，你都要站出来给大家做榜样。所以，这不是一个好差事，不命令我当，我才不当。” “你队长都不想要，那你想要什么？”又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 “我啊？”王艾抬头看了看依旧在欢庆的看台：“那就是我想要的。” 记者们一时沉默，刘建宏偷偷的回头看摄像师，摄像师在镜头后，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人群中后排的一个记者没看清，“什么？说清楚一点。” “好吧。”王艾放下手臂认认真真的回答：“作为一名海外球员，什么队长，什么主力位置，都不重要，我们想要的是让家乡父老看到我们的进步，我们想要的是让祖国和人民满意。” 第二百五十九节 兄弟的修行（一） 赛后，国家队临时解散，二十天后有几场亚洲杯前的热身赛，然后就是亚洲足球的最高赛事亚洲杯了。 这次入选国家队的“图宾根系”都是辽足出身的，因此也需要这个难得的时间集体回家一趟，既要处理一些个人事务，也要和家人团聚。在外比赛什么都好，就是离家万里，有时候难免想念。 像白广海这样发光发热的，还需要进一步处理自己的商业事物。球场上下他和王艾之间就“争代言”的事儿拳打脚踢的都是开玩笑，其实两人在形象上差距很大。尽管王艾的身高已经超过了一般的成年人，然而在国内根深蒂固的仍旧是“少年神童”的形象，迄今为止代言的也主要是青少年用品。而白广海则逐渐形成了“我很丑但我很强大”的特殊商业形象，属于励志向的，主要代言一些外观一般，但实际功能强大的产品，比如……笨蛋食品！ 是的，笨蛋食品挑中了白广海做代言，放弃了王艾。因为王艾的形象与笨蛋的差距越来越大，而白广海过去在辽足小透明的经历早就被挖的人尽皆知，更符合外表丑陋，内心温柔的反差萌设定。 虽然出走了一年，但老白和图宾根青年的关系并未断，在图宾根大学留学并在图宾根青年兼职的小孟妹妹工作、学习的好好的，老白假期总去。所以几个人重聚，仍然很熟稔。 “老陈什么时候走？”王艾问对面坐着的笑呵呵的陈洋。 “暂时还不想走。”陈洋摇摇头：“队里还需要我，我们图宾根的打法你也知道，不能光靠前面。” “嗯，也是。前几天默特萨克的经纪人告诉俱乐部，他也要走了，你确实不好马上走，中后场还需要你托着点。下赛季吧，你自己努力表现，争取给你找个好婆家。” 陈洋笑着指了指王艾，没说话。他在图宾根正在努力的学习当主教练，可谓是初心不改。 “你呢？老罗？下赛季你去拜仁，可就和老白是对手了。真遇到，可别留情啊。” 罗彤亮呵呵笑着直点头。一年前兄弟三人还并肩作战，一年后不仅劳燕分飞，还要各为其主了。只是对于职业球员而言，早晚都要遇到这种事。就像现在的辽足在和山东队比赛中，面对昔日队友的李金羽、肖占波似的，该怎么踢怎么踢，不下黑脚就是了。 “皇帝陛下说了为什么要你没？” 罗彤亮想了想：“进球吧。这个赛季拜仁第二，比不莱梅少6分，就是多输了两场球，两队直接对话，拜仁一平一负，也不占优。从进球数上来说，不莱梅比拜仁多了9个进球，冈萨尔维斯这个赛季太猛了，进了28个。所以，看中我的应该是进球能力。” 王艾点点头，旋即又问：“知道什么时候进球吗？” “嗯？”罗彤亮意外的抬头，挠了挠鬓边的乱发：“有需要的时候就进呗，再说，机会总要合适。” 白广海、陈洋、张永海也看向王艾，实在是王艾问的这个问题太浅薄了些，一个职业球员什么时候进球还用说？当然是机会来临的时候，而且有时候能不能进球还要看运气，哪怕是王艾那种脚法。 王艾笑着摇了摇头：“老罗，我们一起在图宾根两年，图宾根是怎么有如今的良好局面的，你们都该懂，绝不仅仅是球场上的表现，还有一系列复杂的场下工作，比如陈洋的交通警工作，就给我们中国人赢得了很多好感。这其实就说明我们中国人，在德国这个异国他乡，在这个文化上与我们完全不同的国度，要想获得事业上的发展，也绝不仅仅是场上就能实现的。这方面，老白做的不错，本来我还担心来着。” “什么？”白广海茫然的反问。 “我听说你的‘斯图卡面包店’开到了多特蒙德是吗？你还每天坚持到店里做面包，店里的所有盈利都捐给了孤儿院，是吗？” “哦，那到是的。”白广海大方的承认了：“做了两年面包，喜欢了这个工作，而且万一将来有一天受重伤退役的话，也有一份不错的谋生的本事，再说我又不能总在德国，回国了就可以不用免费了。至于捐款，其实没那么夸张，盈利都变成了面包，送到了孤儿院，总共也没多少钱。” 王艾点点头：“不管你当初是怎么想的，但这件事儿确实做的很漂亮。外界会解读为一个足坛大明星，坚持每天亲手做面包，免费送给孤儿，这份身体力行的慈善心意，很能打动人心。我在西班牙都听说了，连西班牙大使馆都在私下里表扬你。过去我们中国人在欧洲太低调，一般都是老实的过自己的日子，难得有一个高调的，做事还让人挑不出来错的。欧洲对我们的敌意，其实说穿了很无聊，无非是昔日的殖民地强大了，他们情感上无法接受，而在民众当中的敌意，则是被政治精英不断的愚弄导致的，你或者我，或者其他人，坚持这么做，就会慢慢的触动欧洲社会对待我们的看法。而且，你做的比我要高明。” “不敢当不敢当，还不都你教育的好。”白广海志得意满的连连摆手。 王艾翻了翻白眼：“说你好就是好，你也甭假客气，瞅你那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你的方式比我直接上电视和他们对着吵要高明，充满了我们老祖宗的智慧，润物细无声么。” 说到这，王艾看向罗彤亮：“老罗，老白的做法就是个例子，当然我不是叫你也去慕尼黑开个水管修理公司，孤儿院也很少需要你去修水管，你不要照搬他的做法，再说他的口才和脑子也比你灵活。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在欧洲要想成功，就要从大局着眼，不能仅仅满足于球场上的表现，还要考虑的多一些。” 罗彤亮依旧迷糊，其他人也有些迷糊，张永海忍耐不住道：“亲爱的王博士，你就别拐弯了，你说那么多前提，答案是什么啊？” “也是。”王艾赞同的点点头：“那我直说吧，老罗，这个赛季我在拉科的进球情况，你了解多少？你注意到我都是什么时候进球的吗？” 第二百六十节 兄弟的修行（二） 罗彤亮摇摇头：“我就知道你在联赛上进了10多个球，在欧冠上是射手榜第二。” 王艾低头翻了翻包，发现数据没带着，索性也不看了，解释道：“拉科是个强队，大多数联赛的比赛呢，都可以取胜，比如赛季初的多场连胜，这赛季也只是输了一场与巴伦西亚的比赛。在这种强队里，如我这样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到位，存在明显弱点的前场球员，就要选择好进球的时机。” “你和我差不多，你是后卫，进球的机会也不多，所以更加要慎重。不是说只要有机会就努力的进球，不是这样的。可以肆无忌惮的、无所顾忌的展现自己的能力，这是欧洲、南美球员的专利，我们不是这样，起码现在不是这样。” 几个人听的很认真。 “大家都是职业球员，有些事儿外人不知道，但你我都很清楚。我们的比赛状态有起伏，主要是心理状态，天天训练，比赛，难免会疲了，就连进球其实也会有疲惫感。一旦疲惫感上来了，人就表现的昏昏欲睡，不想进球，懒得进球，或者干脆就是不想跑。其实任何一种工作干长了，都有类似的问题。这就牵涉到我们如何调整自己的状态，如何选择自己的状态，如何控制自己的状态的问题。” 老白听到这点点头：“大赛前确实应该有一个调整状态的过程，包括一些奥运会的项目，也是如此，田径、游泳、乒乓球什么的，都有这个问题，研究透了状态的起伏曲线后，就争取在最关键的赛事上，用达到顶点的状态。” 王艾听完了老白的话后语气缓慢的道：“既然我们状态有起伏，在状态好的时候更容易进球，那么，在漫长的联赛里，我们要把好状态放在什么样的比赛中呢？” 罗彤亮若有所悟：“重大比赛！” “对，重大比赛。”王艾赞许的点点头：“但这只是一个模糊的方向，还不够精确。因为重大比赛不一定会输，重大比赛的对手不一定就厉害，比方说我们状态调整的很好，想要在重大比赛一显身手，结果轻松取胜，你的进球就无关紧要了。” “那怎么办？”罗彤亮忍不住追问道。 “这里就涉及到了我们选择进球的时机，主要依据和考量对象是外界的看法。从我们个人角度来看，为什么重大比赛我们要尽量调整好？就是因为重大比赛关注度高，一旦我们有良好表现，会产生非常积极的正面作用。十场普通联赛的上佳表现，也赶不上一场重大比赛的低迷表现，你们都看报纸，这个道理懂吧？” 众人点头。 “同时，重大比赛我们的好状态，也是更有利于我们自己和球队。但是要最佳利用我们的好状态，就不能满足于重大比赛这个模糊的方向，而应该更加精确一些，那么应该落到哪里呢？应该在重大的而且不利的比赛中！”王艾着重的说道：“这个赛季我在拉科，总进球数并不多，哪怕在欧冠上，如果不算那一场进了五个的话，总进球数也没多高，但是为什么我在拉科一个赛季下来就能成为头号商业球星呢？我的球衣为什么卖的最多呢？就是因为我屡屡在球队不利的比赛中，有上佳的表现，屡屡挽救球队。反而在一片坦途时，没太多的表现。这样我的每一个进球都会让球迷和外界印象深刻。换言之，我的一个进球顶别人的好几个！我的进球在竞技上的价值当然有，但在商业价值上却更充分。” 张永海拧着眉：“你是说，如果我们的好状态一个赛季是100分钟的话，平分给所有比赛，不如重点放在不利的比赛中，从而形成最大的正面效应，最好的商业效应和社会效应？” “咦？你懂这么多词儿呢？”王艾大惊小怪。 张永海拍着胸膛：“那是，我好歹也是图宾根大学的走读生！” 王艾佩服的竖了个大拇指，接着道：“老张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们要切记，我们是外国球员，而且是发展中国家的外国球员，这一点我们和日本、韩国都是没法比的，他们尽管是小国，也有文化差异，但是在国家制度上被欧洲国家广泛的接受了，而我们不同。共产主义被欧洲多年妖魔化了，很容易影响到我们身上，所以我们的球场表现就要比日韩球员更多一些算计。” 几个人静静的思考了一番，陈洋突然开口：“那怎么临场调整状态呢？你说的这个在道理上是通的，但是人的状态毕竟是客观规律，该什么时候高，什么时候低，是有说道的，否则我们的奥运队也不会有专门的安排，做专门的调整。你这想出状态就出状态，想不出就不出，完全违反了规律，你这不……嗯，好吧，你怎么做到呢？” 王艾琢磨了琢磨：“简单说就是随时随地保持对进球的渴望。” 王艾又想了想，总结道：“平时我单独训练时都练习很长时间的射门，你们都知道是吧？但其实在图宾根的时候呢，你们可能没注意，我在训练赛中就很少进球，当然那时候还没想这么多，主要是考虑到厄齐尔老爱跟我抢，我就让着他点，省的他太激动了受伤，但后来发现，在训练赛中压抑自己的进球欲望，有好处。那就是在正式比赛中，一旦松开，不再压抑自己，状态就会立刻高昂了很多。虽然吧，这跟自然形成的好状态不能比，但仍旧能够有很好的表现。” 老白点头：“做前锋的，就得有对进球的渴望，永不满足。但说起来容易，累的时候就是不想动……嗯，回头儿我也试一试。” 王艾摆了摆手：“老白，我这个办法，其实只适合身在强队，因为种种因素进球总数不高的情况下，比如现在的拉科的我，比如拜仁的老罗，即便我们没有进球的表现，球队的其他人也能有稳健的发挥，平常不会太依赖我们。但如果是在弱队，每一场比赛队友们都靠不住，每一场都需要你进球，那也就谈不上‘自由分配’了。” “多特不强吗？第三啊！” “我听说，多特的财务状况不怎么好吧？没有经济基础的强大，都是虚弱的。所以，老白你别指望着在多特终老啊，你还应该有更高的舞台。” 趁着老白陷入沉思，王艾对罗彤亮道：“我们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就是期待你调整好你的进球，你是后卫，进球数肯定没法和前锋比，你的主要工作仍然是防守。但在防守之余，什么时候进球，就要讲点战略。你上一场对马来西亚没进球，其实就很好。” 第二百六十一节 兄弟的修行（三） “我那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是有点犯懒。”罗彤亮腼腆的笑着。 “嗯，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在生活中不经意的发现一些规律，我这个道理也是慢慢才发现的，现在不过是我提醒了你。拜仁慕尼黑是德甲真正的，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豪门，而且可以说只要贝克鲍尔活着，拜仁的天就塌不了，这是一个真正可以从一而终的球队。” “从一而终？”老白嗤笑道：“我们职业球员哪里能控制得了自己？” 王艾斜着眼：“你当老罗是你呢？你多滑头？就老罗这个性子，他能处理好复杂的人际关系吗？几年折腾一次？” 罗彤亮举手：“我笨我承认。” 众队友哈哈一笑，陈洋道：“你那不是笨，是懒得考虑这方面，所以你将来退役了也当不了主教练，只能当个独当一面的助理教练。” “大家的个性都不同，不同的性格适应不同的职业规划。老白口才好，心眼活，在国内那时候就是总想走捷径，所以绝对实力差了些。这一年他在多特，我经常在网上看他的训练图片和计划，他确实坚持住了当初我们在图宾根的那一套，这样我才放心，要不然我早就到多特去骂他了。”王艾笑呵呵指了指老白道：“有了绝对的实力，再有心眼和口才，他就可以选择到处漂流，选择观赏更多的风景。而你老罗呢，没他这个潜质，但胜在心性沉稳，能沉得下去。他可能在一个队待久了就呆不住了，但你不一样。这样一来，你选择一个强大的球队，始终呆到退役，最适合你的职业生涯。” “拜仁是个好对象。”陈洋思索着道：“强大，稳定，如一，最关键的，不差钱，对球员的忠诚也比较看重。而亮子的特点是身体强健，体能充沛，很少受伤，也基本不生病，这能够保证稳定的上场时间，同时亮子的性子也发闷，很少有剧烈的心理波动，这样他的比赛状态也会平稳。也就是说，只要他踏足了一支球队，能够获得首发位置，那么他基本就将一直获得下去。以前他没有很科学的训练，能力有限，现在能力上来了，这一点就可以保证了。” 说到这，陈洋抬头对着罗彤亮和张永海道：“亮子，海子，你们到拜仁是个好机会，小王和俱乐部也算是千挑万选的。尤其是你亮子，咱哥们在一起快二十年了，几乎这一辈子都在一起，小王说你的性格，我也认同。他刚刚说的状态调整问题，其实是想告诉你，如何才能稳定的在拜仁立足。除了你日常的稳健的防守表现之外，你还要在重大比赛上，尤其是球队不利的重大比赛上，争取进球。这样哪怕你整个赛季下来，也没进几个，甚至你的后卫表现不比其他人强什么，但球队老板和主教练都不会忘了你，因为你关键时刻挽救了球队。” “那我呢？”张永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不能进球，光会‘摸屁股’，我怎么整？我都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也要了我，不过从转会费上来看，似乎我也不算搭头？” 王艾翻了翻白眼：“老罗1000万欧元，你600万，还算搭头？有你这么大的搭头吗？” “嘿嘿。”张永海也掩饰不住得意，两个赛季前他到图宾根的时候，身价多少？唔，还是租借来的，租借费多少来了？哦，三万！tm的！ 当时都已经是一家的了，所以走账也没什么意义，就是随便填了个数，让超越做中，从图宾根青年的账上，划了三千欧元到辽足就完事儿。一个国内培养了十多年的未来国脚就跑到德乙来了。 这个赛季图宾根青年，又做了一笔好买卖。不仅是罗、张二人，佩尔被温格博士看中了，咬牙拿出了1200万欧元。实在是他这种类型的前腰太少见，同时还有一手精确的脚法和超常的视野。为此，还在辽足旗下的少年队当教练的老默特萨克，在商讨佩尔转会期间，没少了出谋划策，也没少了表达对王艾的谢意。他太知道了，儿子原本的发展路线就是一个笨重的中卫，哪有前腰卖的贵？发展的好？ 足坛上不怕你有缺点，怕的是你没特点。就凭平均每场正面拦截18个的数据，默特萨克在哪都是特殊人才。 “二宝哥，你的情况和老罗不一样。”王艾看着张永海道：“你的贴身防守技术，哪怕在全德国也是一流的盯人中卫，所以你在哪个队都能生存下去，制约你的转会费的，不是你的技术，而是中后场球员的普遍情况，当然也是我们图宾根层级比较低。要不是成材率高，具体说就是有老白这个大脑袋烁烁放光，这个价码也喊不上去的。但你转会到强队也有好处。” 张永海好笑的道：“工资高呗？” 王艾摇摇头：“现在你我兄弟之间，当然是我最有钱，但是你们真缺钱吗？整天的训练、上学、比赛，忙的不亦乐乎，能有多少机会去花钱？我们都是苦孩子出身，不能大手大脚。所以最关键的不是钱，而是强队的话，对你来说，会有比较好的保护。你应该知道你的球风有多招人恨，幸亏你很少有恶意的行为，就是恶心人，但不伤害人，所以你的对手讨厌你，但不憎恨你，但是你的特点决定了你必定是永远伴随着争议的。” 张永海严肃的点点头。 “如果你在强队或者豪门的话，你的俱乐部会有很大的力量袒护你，而你在弱队，俱乐部就没有这种力量，比如影响足协的力量，影响媒体的力量，影响球迷的力量等等。你这种亦正亦邪的球员，越是在强队，越能够得到正面评价。你的对手真要冲你发泄的话，也要考虑到你们俱乐部的态度。打个比方说，你这种‘阴人’如果做对手，会很讨厌，但是做队友，会很爽。那怎么定性你呢？你在强队，你的俱乐部、教练、队友都更强大，他们喜欢你，就能影响你的整体评价。如果是弱队，就是另一面，你会伴随着无穷无尽的骚扰。甚至来说，在强队你可能有封神的一天，在弱队，你除了下地狱没别的选。” 说到这，王艾好笑的摇摇头，又有些遗憾的道：“当初在海口我们哥们一起商讨你的发展的时候，我还建议你用‘跑不死’的标签呢，我是真没想到你能发育成这样！但不管怎么说，你都实现了个人标签的鲜明和个人商业价值的最大化，作为一个后卫球员这很不容易，所以要更加慎重。你可能无法在拜仁呆一辈子，不过要注意不要受伤，始终保证出勤率，不要伤人，不要结下死仇，必要时可以在赛后给对手道歉，但要坚持自己的球风。将来一旦转会的话，也要尽量选择豪门。” 第二百六十二节 兄弟的修行（四） 其实这个赛季图宾根青年的转会动作挺大的，除了罗彤亮、张永海出走拜仁、默特萨克远赴阿森纳之外，在图宾根整整两年疗养，彻底康复同时又强壮了很多的曲波，终于圆梦了英超他被布莱克本队看上了。 对曲波已经不是一两家欧洲球队感兴趣了，只是曲波的伤病吓坏了他们，又想要、又怕事儿多，所以这两年曲波在图宾根，尽管数据上一般，却仍然得到了英超球队的关注。 只是在转会费上就没办法和罗彤亮他们比了，和张永海一样，600万欧元。球队买的不是他的进球能力，而是组织、助攻、跑位、拉动能力。这也是这两年曲波在图宾根所重点学习和提高的地方。曲波的身体素质尽管强化了很多，但仍旧需要打运动战，玩儿身体对抗还是不行。 粗粗一算，图宾根卖掉了四名主力，其中有一个主力前腰，一个边锋，一个边卫，一个中卫，不说大出血也差不多，幸亏来了郑智这么个全能型选手。要不是郑智主动申请，王艾这会儿估计正在忙碌着买人的过程中呢。但即便如此，高洪波也督促着王艾赶紧买人，只是暂时王艾还没工夫确定是谁，主要是看高洪波相中谁了。 卖了四个人，纯收入3200万欧元，买了一个郑智才花了100万欧元而已。大发横财的老高甩着票子，撇着嘴，小眼睛里全是蓝天白云。他现在已经不仅是盯着国内了，他还把目光放在了南美国家，打算去请两个廉价的外援。 图宾根青年虽说和那些顶级联赛的黑店比不了，但是在五大联赛的二级联赛里边，盈利能力也算是首屈一指，尤其是其德国二级联赛的身份，对南美国家乃至一般欧洲国家的球员的吸引力，都远比中国这个足球荒漠的俱乐部的吸引力大。 几个人回到沈阳以后就各自分散，白广海他们该回家的回家，该出席活动的出席活动，王艾在家里呆了两天，到各处企业看了看，听了听企业负责人的汇报。由于平时也定期看企业发展简报，因此没太多事儿，只是王艾这么个家族企业最大的代言人，乃至最根本的继承人，总不出面不好。家大业大的，唯一的继承人还整天在外面浪，一些企业元老，比如原来北方造纸的市场部的老蔡，都和老金书记私下研究起了王艾的婚事了。 天，王艾才17可也是没办法，这么大的企业就这一个独苗，两边的亲戚还不老实，没有下一代属实让这些元老不安心。王家的企业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上市，也从不分散股权，除了试着给黄欣这个特殊人物一次股份之外，其他元老只有分红权，外人也就根本不知道他们家有多少钱。 出于企业、事业的稳定性，元老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在沈阳、辽阳休息了几天之后，王艾在沈阳乘坐笨蛋的包机，前往四川。 第一届川辽中学足球冠军对抗赛，在6月12号、13号两天展开，辽宁共派出初中、高中、男女组别四支冠军队伍，赶赴四川，与四川笨蛋杯的四支冠军队伍，捉对厮杀。 由于今年夏天又有奥运会，又有亚洲杯，重要的赛事太多，为了防止和它们撞车导致缺乏媒体资源，所以今年两省的笨蛋杯开展的都比较早，特意挪到了六月上旬这个阶段开始最后的决赛，以争取更多的媒体关注。顺便的，为其他省份的开展，乃至最后推动全国中学足球冠军赛做好宣传。同时，笨蛋公司也将顺利的打开全国市场，分布全国网络。 这是商业和体育齐头并进的关键布局，王艾当然要亲自参加。媒体也很热闹，在经过了笨蛋公司尤其是王艾本人同意的情况下，辽沈晚报的体育版以辽宁笨蛋和四川笨蛋干起来了为题进行了报道，生怕事儿搞的不够大。 6月12号这天又恰好是中超的四川冠城客场与辽宁超越的比赛，因此引起了很高的关注。 四川人和东北人的性子，其实有点像，别看口音上差得远，但在心性上都属于乐天派，因此在多方鼎力支持之下，成都市民对比赛的期待很高。四场比赛当然没法都直播，这时候新兴的几家体育网站就积极的参与其中，比如新浪体育、搜狐体育等等。 由于比赛双方都是学生，因此赛会组织方，主要是黄欣、时文君领导的赛会筹备组在宣传、奖项设置方面很用心，尽量远离过于繁荣的商业化，强调青少年健康成长的一面。在奖项设置方面也没有职业联赛那么夸张，省内的冠军奖金是一万五千元。当球队从各市脱颖而出后，交通费由组委会报销，两省对抗赛的冠军奖金也不多，同样是一万五千元和一万八千元，嗯，女足照例优先。 这也是怕给的钱太多引发不必要的争议，比如一万多块钱的话，队员、教练加一起，每人能分得五六百块，不多不少，大家乐乐呵呵的，仍旧保持比较质朴和纯洁的一面。但如果给五万、六万的，怎么分一个孩子分两千学校肯定不干，必定要抽头，那家长有可能也不干，还有各个学校抽多少这都是可能引发争议的环节。 一场目的纯粹、其乐融融的比赛，不能搞成一地鸡毛。 当然，为了“补偿”，当然也是鼓励孩子们，组委会也想了其他办法，比如和两省的教育厅说好了，最终夺冠会给所在学校颁发教育厅认可的奖状。比如除了金钱之外，胜利球队还将获得欧洲顶级豪门俱乐部的真品球衣，真品足球。亚军球队差一个档次，但也是真品。这玩意说好听了值得多少钱，但也卖不掉。 再比如，邀请一大堆名宿出席活动，首要的就是在青少年中影响力巨大的王艾的亲自出席，赛后聚餐，合影等等。 算账的话，好像超越方面、笨蛋方面没花多少钱就搞出来这么大的场面，但实际上还有另外一面，比如王艾出席一个活动能赚多少钱他和格力空调签订的代言合同，规定了一年出席四场活动而已，平均每场的“出场费”相当于百万元人民币，更别说王艾在国字号越来越大的影响力所牵引的众多名宿的捧场了，这份人情费更是算不清楚。所以，王艾的出席才是“川辽中学足球冠军对抗赛”最大的投资。 第二百六十三节 兄弟的修行（五） 经过了两天的较量，首届川辽中学足球冠军对抗赛落下了帷幕，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四川的四支代表队凭借主场优势拿下了三场胜利，实在是这个季节，成都的气候对东北人来说，一点都不友好 比赛间隙的时候，王艾在四川收到了一条好消息，陈涛他们这支85国青在殷铁生的率领下以全胜战绩小组出线后，在国家队与马来西亚比赛的同一天，在半决赛上遇到了巴西队。经过了90分钟的艰苦鏖战，国青小将们2:0击败了巴西青年队，一举震动了欧洲足坛。 巴西是谁，不用多说，中国是谁，说也等于没说。对欧洲普通球迷来说，除了王艾、孙继海、白广海这三位之外，基本就不知道中国足球的情况了。因此，当这个好消息出来后，国青小将们立刻变得炙手可热。而当传回国内的时候，媒体就炸了。 在当代中国人的心目中，巴西是这个星球上的最强者，现在也差不多是真的，那么只要和巴西队交手，本来关注就不低，如果能小负，那就值得傻乐三天，要是小胜，那就吹的没边了。比如“超白金一代”的名号当中，1球小负巴西的比赛就有很大的功劳。 王艾以及02年世界杯的国家队之所以在商业上大获成功，与和巴西4:4打平几乎有等因果关系。 国青小将在遥远的法国，可以说是一战成名尤其是这场比赛中进球的陈涛和毛剑卿，连英超切尔西都专门派人来发出了试训邀请。 媒体的评价则是超越超白金一代。 只是在最后的决赛中，面对更加老道的法国队，国青小将2:3惜败，让人惋惜不已。很多媒体都刊发专门评论如果我们的王博士没有回国参赛的话啊，是吧，哈哈 但风暴核心的王艾却没什么想法，因为媒体们这也是故意让国人乐呵。王艾是没去，但人家法国、巴西的阵容也不全啊。只是大家愿意乐呵，王艾也懒得戳破这种话术。反正85国青本来就是新一代的奥运队，受到关注多一些，资源多一些，也是好事儿。 王艾在14号结束了在四川的活动，与四支球队的少年们搭乘同一架飞机，一路欢声笑语的到北京转机，王艾才和这些铁粉们挥手道别，下了飞机后直接驱车到了足协。昨天回国的85国青参加了足协盛大的庆功会。赛前去法国连训练服都没有的窘境一扫而空。 只是毕竟是友谊赛性质的，足协最后给发了三十万元，也真不算少了。当然足协的奖金标准也是迷，高兴了就多点，不高兴了就少点，还和比赛的社会反响有很大关系。比如比赛中打架了，那就完犊子了，足协悄没声的记上一笔，最终奖金起码要削减20。反之如果社会反响好，足协就稍微大方一点。 见到队友的时候，队友们还说了一件趣事，王艾离开巴黎时候注意到的国青财政问题，终于在回国前夕爆发了因为每天训练比赛后要开会，就在酒店用了一个会议室。国青队以为我都付了吃的住的钱了，这会议室肯定免费，就当是赠送的服务了。结果要结账的时候酒店告诉他们会议室租赁费一天一百，总计一千欧，另外还有三百欧的饮料钱。 这没把国青给难为死算上国青偷摸的，咬着牙硬攒下的三百欧，还差一千欧钱不给，酒店不让你走啊，真要闹出来中国男子足球青年队吃霸王餐的丑闻来，谁也兜不住 可远在万里之外，人生地不熟的国青能怎么办殷铁生也是急眼了，翻着土伦杯的比赛邀请函跑到组委会去嚷嚷会议室要钱，为啥你们不告诉我你们这合同有问题你们是坑我 组委会其实心知肚明，这是酒店方欺负中国人呢，可他们的合同严格说起来也确实有点问题，事儿没说清楚么。再看中国教练一幅你不给我钱，我就跟你丫死磕的架势，算了，也不差这点钱。 就这么着，中国国青继先前管人家组委会要球踢、要衣服穿不成之后，这二次终于讹着了省了1300欧，还干剩300，美滋滋其实组委会压根就没给酒店钱都是游泳健将，跟我玩什么狗刨下次定点酒店资格还想不想要了 说到底对这里边儿的说道，殷铁生也不是一点不明白，国际足球比赛的类似事情有都是。再说，实在不行他还可以给高洪波打电话嘛，法国德国又离得不远。陈涛、戴钦华这两名被切尔西看上的主力队员，还是超越的人呢，你就忍心看着你们家的球员在法国沿街乞讨啊 结束了土伦杯之旅，国青也要解散了，亚洲杯、奥运会过后再重新集结，准备十月份的亚青赛。 别人都走了，王艾把陈涛和戴钦华邀请到了北京的家里，哥们几个打算再好好聊聊，这都已经六月份了，到了八月，五大联赛就都相继开赛了，你们俩到底怎么个想法 北京海淀，王艾的小院里，平时黄欣拿这里当旅店，进京就住这，许青莲压根不过来住，好在有家政公司的人帮忙，还算整洁。听说王艾回来了，这几天家里也打算聚一聚，黄欣、时文君、都在京城没走，由于都是和体育、足球有关，黄欣是超越体育的一把手，理论上陈涛和戴钦华去哪，她说了才算。时文君也渐渐的借着日渐扩大的笨蛋杯在足球圈内名声鹊起。 因此，这天在家里，黄欣、时文君都过来了一起帮他们俩参谋，这个阵容再算上王艾，绝对是超规格的。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陈涛压根没注意，反倒是戴钦华很有眼色，表现的也比较拘谨。 “好吧，你们俩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在这，黄欣姐也在这，小文君也在这，事儿也该到决断的时候了。” 陈涛双臂支着大腿，好半天抬起头来“我” 第二百六十四节 兄弟的修行（六） 陈涛一言出口，王艾还没怎么，旁边的戴钦华就是一拍大腿，懊恼不已 这就是亲兄弟啊，t切尔西试训你不去也就算了，小王说的对，我们直接去英超成功率太低但好好的图宾根你不去，拉科b队你不去，偏偏挑了一个最难的复制王艾的成功 你跟老大是耗上了是吧啊那也行，你就这脑子但你现在要去低级联赛的话，我们之前和金德闹翻又图什么 王艾神色复杂的点点头，扭头看戴钦华。戴钦华是自由的，哪怕合同在超越的手里，王艾也不能说不听他的个人意愿。 “老戴，你想去哪我提醒你，不要被这傻子给传染了。” 戴钦华纠结了很久很久，毕竟这事儿也太大了。他要知道陈涛最终是这么个想法，他干脆在金德不出来好不好放着中超主力不当，去当业余队的主力，怎么想怎么疯了。 一直到晚饭前，戴钦华都没想好。王艾也不催促，反而劝着大家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餐，直到味同嚼蜡的晚餐后，戴钦华才下定了决心“老大，我是真不想去低级联赛，你的成功的因素太多，既有你的经济实力，还有你的大学生身份，总之唉，我也说不通他可我要真放着他自己一个人去，我又不放心，他这脑子跟石头似的。算了算了，好哥们，一辈子，我我他妈” 说到这，戴钦华都要哭了我家最穷 陈涛见他把老戴给难为成这样，眼圈也红了“要不” 黄欣一看这什么事儿啊，赶紧敲了敲桌子“行了，既然小戴愿意舍命陪君子，那我们就成全你们的兄弟情谊。另外小戴，我和王艾之前都商量过了，一旦你们选这条路，我们看在小陈的志气，看在你的情谊的份上，给你们开保底薪水，一年五万欧元，行不行” 陈涛、戴钦华兄弟俩一起看黄欣“黄经理，这，这不合规矩吧”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黄欣大度的一挥手“西班牙低级联赛的球队薪水很低，大多数都是兼职球员，你们抛家舍业的，那么点薪水连养活自己都不够，更不用说科学训练的成本了。再说，你们好歹也是切尔西看中的球员，听了王博士的胡说八道放弃了英超，我们也得对你们负责不是” “那也太高了，我们在金德一年才不到十万。” 黄欣笑了笑“当然也不是免费的，你们要和超越签长约，行不行” 陈涛、戴钦华两人疯狂点头，一年保底儿五十万人民币，傻子才不干 王艾叹息了一声接过话茬“之前我和黄经理合计的时候就觉得你们可能这么选，其实球队我们都给你们挑好了。在西班牙南部塞维利亚附近有个海港城市叫赫雷斯，其中有一支今年刚刚升入西丙的球队叫赫雷斯竞技。我的助理也和那边进行了初步接触，就等你们的信儿了。既然你们愿意筚路蓝缕的开辟一番事业，身为你们的老大，也不能不支持，我这就给我的助理电话，那边收购了就是。” “多，多少钱” “这你们就甭管了，反正也就是几十万欧的事儿。再说，我买球队也不算亏本，如果你们能好好带队升级，我还能小赚一笔。”王艾摆了摆手，真就立刻翻出电话拨通了国际长途，给休息在家中的康斯坦丝打了过去，三言两语交代清楚，明天cy体育去人正式谈判，一支西班牙第四级联赛的球队，真的不贵，20万欧就挡住了，当年王艾收购图宾根队，也不过是20万欧。 “老大，你放心，我们俩一定把球队带到西乙”陈涛的楞劲又上来了，跟王艾发誓。 王艾无可奈何的指了指陈涛，有些话没法说，他当初在图宾根能连续升级，可不仅仅是买了球队，玩命比赛就做到的，球员方面他挖掘了厄齐尔和默特萨克，教练方面他三赴崇明岛请了大帅出山，球场方面又投资1500万欧元，又意外的结识了吼声震全城的母狮子雷奥妮，没有这些复杂因素，哪那么容易别的不说，让陈涛这人生地不熟的去哪找好球员他那性子，也没管过事儿啊，更何况是俱乐部经理 瞬间，王艾看着一脸“我能行”的陈涛，有点后悔了都，不会把我这兄弟推坑里了吧 于是，本来端起茶杯要以茶代酒的王艾又放下了茶杯，面色也严肃了起来“老陈，你今年周岁还不到19吧那咱们也还都算是孩子，未来还长，我们可以任性一把，为自己的理想么。但是老陈，我必须跟你说好，你也必须记好，你只有两年的时间我只给你两年的时间，球队交给你，财政权也交给你，我除了派人监督以外，不会干涉你的比赛，俱乐部运营，相反我还可以从图宾根的老人中调集人手给你，但是你只能任性到周岁二十之前。到了二十岁，我不管这支小球队变成什么样，是升级了还是降级了，还是原地踏步，你都必须理智起来” 陈涛紧紧抿着嘴唇。 “老陈，你跟我叫号也好，赌气也罢，还是要实现自己的抱负怎么着，这些都行，但我们必须要考虑成本。当一条道路你无论如何也走不通，或者你走通了却需要付出远远高于其他道路的成本的时候，我们就必须重新考虑我们的选择。刚刚老戴说的那些话，我相信你不是不知道，但你还打算试试，好那么咱们就试试，黄经理、我、老戴都愿意陪你试试。成功还是不成功不重要，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你在这段时间里全方位的了解足球运动，开阔了你的眼界，拓展了你的认识，你有了更成熟的看法，这就可以了。但我不许你无穷无尽的挥霍下去，别忘了，你我都是未来国家队的一份子，我们不仅是我们自己，我们还是国家队，是中国足球崛起大业的一部分。” 第二天，陈涛和戴钦华告辞回沈，只等王艾的通知。 王艾、黄欣、时文君从机场回来，还在谈论这事儿。 “你问我他怎么想的”王艾摇摇头“能怎么想的年轻的天才，不服气呗，要证明自己呗。” “你那么重视他，又明知困难重重，为什么不劝劝他” 王艾扭头看了看时文君“我能替他做这个决定，我却没法替他一辈子。性格决定命运，不论这个球队最后什么样，他都是会有收获的，他的性格，也只能他自己去摸索，去完善。再说，我也不能真的就光看着他跟头把式的啊，是不是啊黄欣姐” 第二百六十五节 财去人安乐（上） 黄欣嗯了一声“小天才的铁哥们嘛，当然要高人一等了，不管怎么闹，不管怎么不着调，我们这些打工仔都得给兜着不是下个赛季，我把费弗尔派到西班牙去担任俱乐部经理。就小陈那脑子，10万欧的经费，我怕他半年都撑不下来。” 王艾赶紧拱手作揖“没说的，晚上我请两位姐姐吃饭。” 时文君嘻嘻一笑“吃饭不急，你什么时候把亚洲区的商业合同签了又是一年了哦，这个夏天正好重大赛事多，活动也集中在了最近这段时间。” “好你个小美人儿我说你怎么好心好意的来凑热闹，合着你等我给你打工呢” “你去不去吧”小美人儿的丹凤眼瞪圆了，柳叶眉也立起来了。 王艾仰头看天，重重的叹息一声“原本想着在家躺半个月呢，算了算了，我算是卖身给你了。” 时文君踢了王艾一脚“没有你发下的宏愿，我们用得着还是说你全国知名的王大博士打算说话不算” 第二天，王艾被时文君拎着开始游走在各大广告合作者中间，密集的开始履行合同。好在都知道他事儿多，和他的主要合作条款还是拍摄照片、录像，要都是开业庆典那种，王艾整天也不用干别的了。 得益于小美人儿周到的安排，许多合同事实上都已经签署完毕了，王艾的出席就是集中的拍摄广告片，或者出席一些特别重要的活动，许多广告商甚至都是专门留出来了这段时间来照顾王艾。因此，王艾虽然不会在合同价格上放水，但拍摄工作，却是一丝不苟，认真履行。 许多合同中还规定了一些浮动条款夏天的亚洲杯和奥运会，王艾的表现如何，将决定这些赞助商给王艾的额外奖励。当然，王艾也要适当的增加一些新的广告片拍摄。 为了时文君，王艾也是拼了。今年笨蛋进四川，一下子一年度需要支出的助学基金就增加到了4000万以上。笨蛋助学基金目前虽然已经执行了四年，首批就是王艾的同学这一批的大学生毕业，但是距离归还贷款还早呢。四万多贷款，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也得四年才能还上。这还得算有良心的。 总之，这是一笔很大的烂账，欠钱不还王艾也是没招。但总不能因为洗澡水脏了就把孩子也泼出去吧玩人间蒸发的毕竟还是少数，而大多数的贫困家庭的贫困学子，还是好样的。 再说说到底了，就是玩人间蒸发的，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刚毕业的大学生在2004年的收入是多少几百块而已，年轻人要房子、要谈恋爱，还要找工作，这都是钱，人均四万的学杂费用，家里要是原本没有什么积蓄的，光靠大学生自己赚，自己还，那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总之，距离笨蛋助学基金能够自我造血的日子，起码还要四年。而笨蛋将来越走越远，进入的省份越来越多的话，按照这个公益企业的性质，也必然要继续推广笨蛋助学贷款的受益范围，时文君剥削王艾这两年储备的这两亿人民币，还真不好说能挺多久。 好在，笨蛋不是不赚钱，而是扩张的太快，所以才需要王艾往里填补。等笨蛋扩张到一定程度，不再把资金都用到扩张上的时候，也就能喘口气了。说到底，王艾许的愿太大，笨蛋扩张的太快。 当然，对欠钱不还的笨蛋也不是一点招没有，比如时文君正在积极的和王艾的合作方工商银行联系，准备将欠钱不还玩蒸发的给银行，列入到银行的失信名单中去。通过银行来放大欠钱不还的惩戒力度。由于高三学生尚未成年，身份证还没有，也没有独立账户，所以银行为笨蛋不了失信名单，这就成为了一笔单向的买卖。 根据时文君所说，工商银行正在研究，看给出什么样的价码合适。按照王艾家企业的发展以及王艾本人的吸金能力来看，这种助学贷款恐怕会长期办下去，这也就意味着这份“黑名单”会源源不断的输送给工商银行，这可是一笔重要的资源。 这一批欠了助学基金不还的人，将来一旦用到工商银行正在酝酿的房贷等年轻人急用的产品，工商银行就能提前甄别出来是否是合适的放贷对象，会帮助压缩坏账发生几率。 时文君拿着在全国影响巨大的“笨蛋助学贷款”在商场上、慈善场上纵横捭阖，笑傲群雄，苦逼的王艾就得老老实实的打工。 一周之后，王艾疲惫至极的结束了这个夏天大部分亚洲区的广告合作，还有一些没谈妥的，只能断断续续的来了。反正王艾的情况几乎全国都知道，以后拍摄工作，就只能追着王艾跑了。 比如，马上王艾要去海口参加81国奥集训，要是这段时间有新的合作者，那就只能追随到海口，还不能占用太多时间。人人都知道国足奥运会的重要性。 施拉普纳那边还没统计，但亚洲这边今年已经履行完毕的合约共计21份，合计人民币九千余万。 这些钱王艾也没过手，直接就被时文君划走。 当然今年也没打算再宣扬“王艾捐款多少”这种事了。因为以艾的商业价值现在已经是顶峰，再怎么使劲宣传，也不会有明显的提高。或者说，以王艾的身价以及合作者的选择范围来看，目前王艾在国内的商业营收已经到了极限，除非不顾形象的什么都接。 再说，凡事都有度，过犹不及，王艾已经连续两年是中国的头号慈善名人了，不能总把着位置不放，别人拿这个还有大用呢。所以，干脆低调了事。 但这些捐赠行动也会留下很多的证据，比如代言合同、转账记录什么的。中国社会太复杂，舆论太狂躁，人们也太浮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事儿，别说王艾这样的了，连写在教科书里的烈士都有人质疑。再加上王艾这种事儿不找他，他也主动找事的性子，万一有一天黑云压顶了，这玩意翻出来就是大杀器 王艾也好，黄欣、时文君也罢，都从中国足球目前烈火烹油的状态中，察觉到了一丝危险。虽然不知道危险来自何处，但花无百日红，多留一手，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从02年到现在整整两年，王艾已经在国内火爆了两年，从未有过真正的危机，从未有过真正的波折，这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树大招风、官大自险。福布斯财富榜是倒霉榜，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第二百六十六节 财去人安乐（中） 这半个月，也没少了和一大帮企业的老总们吃饭。拿了人家的钱，人家就要求你一起吃饭，顺便认识认识，王艾怎么也得答应。有一些企业的规模比王艾家的小多了，但也不能仗势欺人。人家要是花钱花的不爽，我就不敢惹你，我躲着你还不行？ 花钱得让人家花的痛快，不论是出卖形象还是出卖身体……咳！ “话说的难听，但也是这么回事儿。”王艾在海口，一边跑步一边和曲波吐槽：“你别觉得我们运动员就是什么了不起的了，说实话，我们这些球员和明星没两样，要不是有个‘为国争光’的牌子外加没文化，五大三粗的人家看不上，陪睡的要求都有人敢提，你信不信？” 曲波笑的一脸褶子，一个劲点头。 “咋了老曲，你遇到过这种事儿？”王艾来了兴致，一边跑一边和曲波捅捅咕咕的。 曲波叫王艾缠的没办法只好承认：“像你说的那种大客户逼着陪睡的没听说，但你说有些追星的上赶着……嗯，你说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出卖色相？” “有人要睡你了？”王艾坏笑连连。 “别瞎说。”曲波连笑带打的把王艾挤出了队列。 正如同两年前国家队出线世界杯一样，81国奥出线了奥运会以后，队内的气氛也是一片祥和，早期的新老矛盾早已经荡然无存，吴枰枫、曹阳他们这些“新人”也已经通过球场表现证明了自己。唯一令这些人担心的是会不会有外人向里边伸手。 曲波、杜威、张耀坤、徐亮他们还好，都是绝对主力，知名度也打出去了，没人敢对他们的名额动心思，但一些边缘人就说不好了。 好在权威大涨的沈祥福很得力，自从上次他和王艾交谈过后，他就时刻严密的注意这一问题。因此国奥出线后的第二天，趁着说客们还没上门就主动对着媒体放出话去了：现在国奥队都是最优秀的球员，主力替补名单都不会动，除非发生严重伤病。 虽说不敢担保彻底堵上缺口，但想要上下其手的难度无疑提高了许多。本就是暗箱操作，主教练不同意的情况下，还真就玩儿不转。 国奥回京后，沈祥福又连着拜访了好多足坛名宿，“尽诉衷情”，说到激动的时候，捶胸顿足，涕泪横流，什么上边领导人盯着我，下边球员盯着我了，什么出点事儿谁也兜不住了，什么弄不好我都得进去了…… 表演的成分有一些，但真情流露还是更多一些。老沈带队四年多，压力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大。88年奥运会的时候，足坛还没有职业化，去不去的奥运会，和金钱关系不大，主要是荣誉。到时候领导一句“顾全大局”什么的，球员哪怕心里不舒服也不会说什么。而现在这个局面，去一趟奥运会，不算间接收益，直接受益就不会低于百万。 这么多钱，足够很多人铤而走险了。或者说，这么大的收益，割让出来一部分就足以让很多人的良心失守。风暴核心的沈祥福背负着所有的压力，其中有贪婪、也有妒忌、还有恶意中伤。 一些媒体记者为了挖掘猛料，反复挑唆、勾引球员说出对老沈不利的话，其中还真就有不少球员上当。比如有一次曲波在家休息被记者堵门，让他评价一下沈祥福，曲波刚睡醒也没想太多，就随便说了一句“沈指导挺好的呀”，然后第二天报纸就登出来，还煞有介事的分析“挺好”这个词汇在当前中国社会里的语境其实就是“也就那样”，进而引申出来曲波对老沈不满，结合曲波在图宾根的经历，推断出“老沈不如高洪波”…… 曲波气的给那个记者打电话骂娘，人家干脆不接他电话，没办法了曲波主动找媒体澄清，然而那个记者隔天再次刊文说他是迫于沈祥福的压力，害怕去不上奥运会…… 好在老沈见惯了风雨，知道这帮记者的生存环境，根本没追究曲波，只是专门开会以此为例告诫国奥小将们：不想惹麻烦的话，都把嘴闭上！除了小王！ 是，真把我逼急了，我就放小王！咬不死你们！ 在封闭的海口过了半个月，虽说训练很累，但王艾的精神却很放松。这可能也是一种斯得哥尔摩综合症：被折磨的久了，不被折磨反而不舒服了。 海口虽然是封闭集训，但围绕着国奥的风波却没有停歇。沈祥福和足协都出面说明了主力名单不可动之后，焦点就集中在了三个超龄球员的身上。 中国的超龄球员那么多，谁有资格去奥运会？那么多大牌球星，都有资格去，谁去？这既是他们人脉的争夺，也有足协综合的考量，还要考虑国奥队的战术打法和人员需求。 老沈专门找王艾，两人单独商量了这事儿，连队长杜威都没带。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想让这件事把他卷进来，这可是得罪人的事儿！老沈是没地方跑，不得罪也得得罪，怎么都跑不了；王艾则是脑袋大，脑壳硬，不怕得罪！ 最终两人列出了一份十人名单上交足协以供选择。这十个人分别是：张玉宁、白广海、李金羽、邵佳一、陈洋、孙继海、郑智、张永海、李玮锋、罗彤亮。 师徒二人还给出了这十个人候选的理由。 张玉宁、白广海都是国奥队中缺乏的高中锋人选。 李金羽是上上届亚运会的头号射手，八场比赛进七个，尤其善于捕捉机会。 邵佳一和陈洋是中场组织型选手，有大将之风。 孙继海是左右两个边路突击的头号好手。 郑智是全能型选手，放哪都能当人使唤，万一阵容不整了，有他在，不至于出现重大漏洞。 张永海是贴身防守的第一人，无伤害骚扰大师。万一碰到对方的强力核心球员，张永海就能跟狗皮膏药一样“啪”一下贴上去，包治百病！ 李玮锋是因为他的防守能力以及头球技术，也是多面手。 罗彤亮则是因为他的防守稳健，远射威猛。 名单上交给足协以后，师傅俩人就是无事一身轻了。至于这里边图宾根四将齐齐入选，那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郑智还是图宾根的呢，宗磊、曲波等现役国奥队队员也是图宾根的。其实这都是保守的，图宾根的其他球员也有资格入选，比如姚夏，这个赛季重新恢复了猎豹本色的姚夏状态很出色，只是他和曲波都是速度型的，特点重合了所以才没被列入。 下面，就该轮到阎世铎脑袋疼了。 第二百六十七节 财去人安乐（下） 到了六月底，王艾、曲波、杜威等人相继离队，准备赴京参加国家队的集训，亚洲杯就剩下半个月了，留下其他球员继续在海口集训。而王艾也没有直接归队，而是先去了沈阳。 拉科鲁尼亚，本赛季欧洲冠军，终于来到了中国。感谢西班牙主教练赛斯，欧洲杯西班牙队连小组赛都没出去。可怜拥有皇马和巴萨两大豪门，拥有拉科这样的新科欧洲冠军的西班牙，居然被放在了欧洲杯的第三档球队中。提前被淘汰也是理所当然。 但不管怎么说，贝莱隆、卢克等入选国家队的球员，终于可以归队来华捞金了，哪怕他们心情并不好，也得挤出笑脸来。 天大地大、老板最大！ 王艾作为拉科的一员，赶赴沈阳和俱乐部汇合，一起到大帅球场，与辽宁超越进行了一场友谊赛，或者说商业表演赛。 赛前，王艾专门组织双方提前进行了一天的见面会，大家一起吃一起玩一起聊，为了就是把比赛组织好。说难听的，就是提前进行沟通，预设比赛进程和结果。 其实球迷也不傻，早就从九十年代把商业比赛当做为国争光中看开了，这就是人家欧洲冠军拿了出场费陪我们玩儿来了，当真你就傻了，看的开心就好。 因此第二天的比赛非常“激烈”，双方的精彩配合不断，破门不断，最终拉科4:2击败辽宁超越，贝莱隆、潘迪亚尼、王艾、卢克都有进球，辽足也有王新欣和肇俊哲的进球，让球迷好好看了个乐子。 刚刚结束了在图宾根商业开发事务考察的拉科主席伦多伊罗听说这座巨大而令人印象深刻的球场乃至俱乐部就属于王艾的时候，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上一次副主席拉蒙来辽宁谈判郝海东转会的事儿的时候，还没打听到这些信息。 直到这一次，当王艾不经意间流露出主人的姿态的时候，才让他们觉察出来不对劲，再通过翻译向辽宁足协的官员一问，人家就是随口一说，拉科俱乐部才知道真相！ 怪不得人家完全不在乎俱乐部要求签长约给的那点好处费呢，人家来踢球就真的是来玩的啊。手里有两家俱乐部，一个赛一个有钱，再看看我们！ 玩儿的开心的拉科众队友，在沈阳还出席了好几次的公开活动，包括到沈阳的一些定点中学、观看了辽足旗下的三支少年队的内战等等。 三天后，王艾又陪同拉科来到了济南，准备和山东队进行友谊赛。为这场比赛王艾特意拜托了李宵鹏、韩鹏、周海滨，通过他们提前一天将两支球队拉到一起去也进行了赛前的准备工作。山东人性子倔，得防着他们点，万一来了性子当真的踢，踢坏了，或者踢急眼了都不好。本来就是一场让球迷看的开心的商业比赛，别弄假成真了。 第二天的比赛情况还好，经过王艾和几个队友的撮合，双方的比赛同样激烈，进球也不少，但并未发生难堪的事件。其实王艾也是多虑了，拉科的欧洲冠军的身份，让许多球员本身也是他们的粉丝，比如韩鹏与潘迪亚尼，比如周海滨与塞尔吉奥。赛前赛后在训练场上，双方都进行了很多沟通和交流。 球员并不是不懂事，很多商业活动最后搞坏了，很多热身赛最后打起来了，其实往往有内情。比如按道理来说，国家队的热身赛也是有比赛费用的，或者说国脚们踢热身赛是有出场费的。结果领导把钱揣兜里了，告诉球员要为国奉献。谁傻？可是拧不过你，但心情能痛快吗？然后肯定是没法贯彻你的意图，最后就是捅娄子。 而拉科来华的组织完全是超越体育负责的，一切正大光明。赛前沟通好，球员的利益保障到位，自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拉科来华的“佣金”其实也不是超越出，而是进行比赛的三家俱乐部出。欧洲冠军来了，踢场球票价能低吗？ 离开济南后，拉科来到了北京这座首善之地，这就更放心了，沈祥福早就跟国安打过招呼了。第一天王艾领着全队逛故宫，西班牙的这帮“土鳖”才知道，为什么西班牙一千多年了只有“国王”，，而中国两千多年一直是“皇帝”，看家多大就知道了！这还是搬走了家具，光剩下房子的家！ 晚上和北京国安搞联欢、搞宴会，回京休息的邵佳一也参加了，其乐融融。第二天在北京工人体育场和北京国安“大战一场”，“身体疲惫”的拉科最终与国安2:2战平。 球迷激动中喊出什么样的口号也不奇怪，媒体也是一阵傻乐呵。 第三天出席了一系列的公开活动，完成了各项代言合同之后，晚上拉科众将被王艾集体邀请到家中住了一夜。一千多平的大院套，十多个住人的房间，腾出来住一支二十二人的足球队轻而易举。拉科在北京住酒店，也不是开的总统套房，也是两人一间的。 穷人就别讲究了。 王艾这一天在家里开了流水席！院子中间上面蒙上防尘布、防虫网后，大吃特吃！都是运动员，都是大肚汉，吃起来也没什么好看的模样。而来帮忙的则是人民大学校队，从而在许青莲的叮嘱下完成了和“学弟们”的约定。 第四天拉科就准备回去了，上午仍旧是到各处参观，西班牙大使馆特意派来了翻译。只不过这一天王艾没陪着，半个月下来也累够呛，主要是心累。 在家中听取了康斯坦丝关于赫雷斯竞技队的报告，cy体育已经收购完成，王艾主要听取的是对球队具体情况的汇报。拉科俱乐部主席伦多伊罗也留在了王艾家中，帮着出主意。等这事儿谈完了，伦多伊罗开始和王艾谈话。通过伦多伊罗的简单介绍，王艾才得知：拉科三冠王的好成绩确实换来了完全不一样的经济收入，比往年增加了一倍。然而俱乐部仍旧感到钱不够花，怎么办呢？ 拉科打算扩股！目前已经和英国、俄罗斯、阿布扎比的一些财团联系过了，但这些有钱的大老板对成为拉科的股东兴趣不大，反而希望能够全资收购！ 伦多伊罗要是愿意放权，他怎么可能赔本撑了这么多年？所以接触并不顺利。 现在，他把目光盯在了王艾身上。 这么阔的老板，不敲一敲，那不白来了吗？ 而且伦多伊罗相信一点，那就是这一个赛季，拉科对王艾不错！国少、国青、国奥、国家，你整天为你的国家忙的不亦乐乎，拉科可是一次都没拦着！ 尽管这里边有合同约定，王艾表现好，尽快归队等等因素，但拉科还是表现出了一个大俱乐部的胸怀，起码说到做到。 王艾听到伦多伊罗说起了这个话题，瞬间感觉，钱又不够花了！预计这个夏天cy经纪能从欧洲拉来不到一千万的广告合约，自己能动用的大概是450万欧元？填拉科这坑里？ 第二百六十八节 金色亚洲杯：前哨战（一） 对伦多伊罗提出的设想，王艾表示会认真考虑，但是他还未成年，理论上他的财富的支配权仍然掌握在监护人手中，所以他需要和家长进行沟通。对此，伦多伊罗笑呵呵的表示理解，而且他现在也不是很急，还没问过球迷呢。优先的扩股对象当然是拉科的铁杆球迷了。凭借伦多伊罗多年来给拉科带来的好成绩，球迷股会支持他的工作。 至于其他球员，伦多伊罗并没有抱什么希望，比如贝莱隆，他的工资是拉科的顶薪，但大量的收入都被他捐给了家乡的慈善组织，自己连车都没有，更别提购买俱乐部股份了。 第二天，王艾在机场送别了一众队友，在这个忙碌的夏天，王艾因为奥运会的关系，将缺席8月25日进行的西班牙超级杯和27日进行的欧洲超级杯两场重大杯赛，在这里也只能祈求拉科好运了。 在送别队友的同一天，王艾下午搭乘航班飞抵重庆，准备参加国家队亚洲杯前的倒数第二场热身赛，对手是黎巴嫩。 7月3号这天晚上，王艾旁观了大半场比赛，由于双方实力差距过大，所以阿里哈恩不仅没有派上王艾当主力，甚至连白广海都干脆没带来，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征战了一整个赛季德甲的比赛，球员的身体已经相当疲劳，对这种价值不大的热身赛可来可不来。反正还有下一场。 王艾亲自赶来主要是他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国家队的备战情况，结果李金羽梅开二度、李明、李毅都有进球，比赛的最后半个小时，面对球迷们持续了快四十分钟的呼吁声，阿里哈恩、吴金贵等教练以及王艾本人都不好充耳不闻了，只好在场边进行了简单的热身，替换下了状态不错的李金羽。 上场后的王艾，耳中还留着李金羽的调侃：“嫌麻烦的话，你这回不进球，下回就没人这么使劲喊你了。” 当然，两人都知道这是开玩笑，球迷要看你进球，这表明球迷对你有期待，你的每一个回应都会强化球迷对你的好感，这不仅是关系到国家队的主力地位，还关系到商业价值的增减。 因此，本来没打算上场的王艾也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争取给重庆球迷送上一个进球。由于是友谊赛的性质，因此双方都有六个换人名额，这时候陈洋也被换了上来。很快，两名图宾根队友就展开了一连串精彩至极，令人惊呼连连的配合，把图宾根速度发挥的淋漓尽致。 两人都属于脚下有活，脑子清醒，出球速度快、落点精准的球员，且在图宾根做了一整年的伙伴，因此他们一旦撒开了踢，效果就是立竿见影。 比赛第73分钟，两人上场后从中圈附近开始玩二过二，两人都不停球，触球立刻斜着短传出去，足球的轨迹在中国队的中路前场几乎划着一连串的“之字”，毫无停留的过渡到了前场，黎巴嫩的中后场球员毫无办法，直到罚球区前沿，人流密集两人也没停止，只是互相距离靠的更近，穿梭也更频繁，最终由陈洋精准的一个身后球，被王艾在小角度打入球门。 重庆球迷都看傻了。刚开始发现两人在中场连续传递的时候，就以为是普通的互相配合而已，甚至都没怎么在意，直到二十秒钟两人轻松进攻得手的时候才发觉，这竟然是一次堪称伟大的破门，更是中国队极为少见的进攻方式！这种精妙的组织配合，好似一道电流击中了许多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如此美妙的技术展示，他们只在五大联赛的个别比赛中看到过。 人们这才发现，图宾根三剑客之外，陈洋的技术也这么强，为什么以前没听说过他呢？ 进球后的王艾哈哈笑着和同样笑容满面的陈洋击掌庆祝，这种小花活在图宾根的比赛中实在是太常见了，只不过王艾在队的时候，主要的配合者是厄齐尔，那时候陈洋更喜欢在后腰的位置上，只是没想到自己离开的这一个赛季，陈洋也能这么玩起来了。 上海看球的徐根宝对着电视机指指点点：“看着没有？这就是图宾根那帮小子搞出来的花样，你要是没有两个脚下技术也极为灵活的防守球员，你就拿不下他们。当然如果你的身体素质特别好也行，可惜了这个是黎巴嫩。” 重新开球的过程中，火热的重庆球迷在看台上一个劲起哄，要求两人再来一个。陈洋的兴趣不大，毕竟踢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球迷要求都听过，不过王艾的兴趣不小，给陈洋连做了几个手势，陈洋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结果重新开球后，很快两人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果真从中场再次玩了一次两人配合的一条龙，同样是过五关斩六将，在门前王艾放弃了把握很大的直接射门后，陈洋无奈之下面对飞到面前的半高球，学着白广海鱼跃冲顶。 结果，业务不太熟，顶的歪歪斜斜的，却歪打正着，“骗”的对方守门员扑错了方向。 满足了球迷的要求之后，两人就没再这么玩儿了，一直到比赛结束，中国队6:0黎巴嫩的比分挂在记分牌上，球迷们才满意的挥动旗帜，摇摆手臂。 中国足球的实用主义太强，就像中国男篮似的，“扣篮干什么？浪费那个体力，轻轻松松投进去不好吗？” 对商业比赛的理解还不够透彻。一场比赛如果没有足够的亮点，你让媒体怎么写？你让球迷怎么印象深刻，怎么愿意去花钱买球票？光胜利就够了吗？当体育运动寄托的“国家振兴”的愿望越来越淡薄的时候，就要不断恢复商业比赛的本来面目。哪怕是一场友谊赛。 一个星期之后，国足从北京出发赶赴呼和浩特，这里将进行最后一场热身赛，对手是阿联酋。 对阿联酋这个相对更强的对手，国家队也把最强的阵容都拉了过来，白广海也结束了在沈阳家中的休假赶来助战，并最终由他和罗彤亮各自打入一球，由郑智打入两球，最终以4:2击败阿联酋。 王艾这场比赛主动申请了不上场，既是不在意一场热身赛，也是在调整自己状态，同时更有大赛之前压抑自己进球欲望的构想。 所有的激情，应当用在亚洲杯的正赛上！ 第二百六十九节 金色亚洲杯：前哨战（二） 从呼和浩特返回后，国家队一起到香河基地封闭训练了一周，随后回到北京。7月17日晚，在北京工人体育场，第十三届亚洲杯开幕式隆重举行，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亲自赶来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亚足联秘书长维拉潘等也出现在了贵宾席上。 本场比赛阿里哈恩同样派出了上一场在世界杯预选赛中成功的前锋组合中锋白广海、前锋郝海东。中场从左至右分别是阎嵩、李宵鹏、陈洋、肇俊哲。后卫从左至右分别是郑智、罗彤亮、李玮锋、张永海。守门员是刘云飞。 呆在替补席上的有李金羽、王艾、邵佳一、孙继海、徐云龙、周海滨、李明。尤其是海外兵团中名气最大的王艾和孙继海都放在了替补席上，王艾还好说，万年老替补，都没有球迷替他鸣不平，他自己也从未说过。而孙继海的情况就有点复杂了。体能不佳是一方面，爱发表看法，让阿里觉得不好管教也是一方面原因。 只不过，王艾都没说什么，孙继海也不好说什么。再说，只是一场小组赛，两个人的心态十分健康，邵佳一也同样如此。海外球员当家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相比即将加盟“老冤家”拜仁慕尼黑的罗彤亮和张永海，邵佳一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下赛季他就要随队打德乙了。 虽说是备受重视的中国首次举办的亚洲杯，但在开幕比赛中出现了一些不大好的局面，包括现场大屏幕转播与眼巴前的球赛有二十秒的延迟，这让看台高处看球的球迷觉得十分怪异，发出了不少嘘声。同时，看台上也没有坐满，大概坐了五分之四，目之所及有不少空位。 不过，王艾和孙继海边看边聊，并没注意这些问题，因为中国队的表现不怎么好。中前场的组织一片混乱，显现出球员之间很陌生，比如陈洋的一次脚后跟传球，李宵鹏就没有领会到。而李宵鹏的直塞，白广海也没配合上。 孙继海一边看一边摇头，用肩膀撞了撞王艾“小王，我看这支国家队似乎应该算是以你的图宾根为主组建起来的。” “啊”王艾意外的扭头“不对吧，孙哥我们才来了五个啊，还没都上场。” “四个就不少了，总共才十一个位置，其实就是以你们为核心组建的。”说到这，孙继海笑了笑“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啊，头一次我们国家队是以某一只海外球队为核心组建的，过去不是辽宁就是大连。可你看看，现在除了你们几个之外，大连的就阎嵩和老郝，深圳的李玮锋和郑智，再有就是山东的李宵鹏，辽宁的肇俊哲，这都分散开了，还是你们人最多。” 他说到这，王艾却不由得皱起眉来了，他之前是没意识到，可现在再看，可不是怎么着图宾根系目前才是国足的头号派系，人员最多，表现也最好，可这样一来，国家队配合不好的毛病，板子恐怕也要打不到别人的屁股上。 比赛继续到了二十分钟左右，仍然没有明显改观，王艾坐不住了，站了起来。结果他这一站起来让球迷误会了，以为他要上场，还小小的**了一下，后来发现他只是站起来看看而已。 王艾没注意到球迷的反应，他发现图宾根系的几个球员表现的都不太自信，更愿意给他人做球，或者说向其他球员妥协。可这样一来，技战术最整齐的四个人，向其他少数人靠拢，而来自四面八方的俱乐部球员各有各的打法，这可不就乱了吗 一支国字号的主体，一定要有自己的风格才行，或者说要强力的把自己的风格变成国家队的风格，让其他人向自己靠拢才行。但图宾根的情况特殊，尽管是海外球队，但却是二级联赛的，所以不论是教练组还是球员自己，信心都不是很强。白广海到是心大，但他顶在最前面独木难支。 另外就是图宾根虽有四人，却被分隔两地。最前边的白广海之后就是中场四人菱形站位的后腰陈洋，然后就是中卫罗彤亮和右边后卫张永海。相对来说，陈洋和罗彤亮、张永海离的近。但罗彤亮不到关键时刻不上前，张永海更是防守大于进攻，所以图宾根系的整体体系优势发挥不出来。支撑在前场的是前腰李宵鹏，左边锋阎嵩、右边锋肇俊哲，以及郝海东和白广海。在进攻组织中，李宵鹏是核心，肇俊哲只是“助手”，况且这个助手也三年没和白广海配合了，根本不熟悉目前白广海的需求。 对于国家队中的任意球第二主罚手，经历过米家军和汉家军，并不同时期都证明了自己的李宵鹏，相对于名声鹊起却没有在国字号有显赫经历的图宾根系，哪怕是白广海也很难要求李宵鹏改变打法。再说，临时改也改不过来。 如果把陈洋和肇俊哲位置对调，就能激活白广海，但那是主教练的职权，不到急迫的时候，王艾轻易不会去插手。另外就是自己也上场的情况下，不论是前腰、左右前卫还是前锋，图宾根的体系都能支撑起来，从前到后就是一个整体，而不是现在这样前一后三，中间没后衔接。 比赛在第31分钟，李宵鹏意外受伤，随着邵佳一替补登场后，前场的组织才渐渐的有了条理。并在上半场临近结束时，由郝海东给白广海做球，老白有些勉强的跳起，最后凭借自己娴熟的头球技术和发达的头颈力量，硬打进了一个。 与工体热烈鼓掌的热情相反的是，王艾表情一直都很严肃。他不知道这种难堪的局面到底需要归罪何人，似乎各方面都有责任，但很显然，头一次图宾根系大举出动，如果折戟沉沙，势必影响到图宾根系的声誉。球迷和许多记者并不懂球，他们只会看结果，许多足协领导也不大懂，他们也是以结果论。 在更衣室，王艾听着中方教练的作战部署和阿里的讲解，始终表情沉重。图宾根是他的心血，也是中国足球的未来，他不会容许遭受一丝一毫的“不白之冤”。这届亚洲杯，就该是图宾根系从此“统治”国足的开始，而不能是终结。 第二百七十节 金色亚洲杯：前哨战（三） 下半场的局面并未好转多少，邵佳一虽然脚法不错，组织意识也足够强，不像李宵鹏因为上一场国家队正赛中连入两球，所以本场比赛中更加寻求进球而不是组织。中国队的组织因而有了一定的起色，但是对手巴林队也开始慢慢进入了状态。 比赛第5分钟，邵佳一分球给左路的阎嵩，阎嵩在和上前接应的陈洋做了个配合后，在罚球区角直接打门，被对方门将没收。 随后巴林队就打起了快速反击，后场长传找到了前腰，这位29号球员面对着出击的刘云飞，在罗彤亮和李玮锋尚未到位之前，起脚吊射，刘云飞的身材并不高，所以对这一球无可奈何。比分也被改写成了1:1。 这一球一进，王艾就感觉耳边几乎是瞬间的一静。虽然中国队有些乱，但几乎一直在压着巴林打，这一球太突然了。 王艾轻轻叹口气，图宾根系的场上四人，都是首次入选国家队，都曾经是在甲a站不住脚的，关注度如此之高的大赛上首次亮相，难免缩手缩脚，。如果自己在场上还好，有自己这个明光瓦亮的大脑袋顶着，他们就敢放开自己。可自己不在，这帮家伙的胆气就不壮。比如张永海，本场比赛没有太多盯防任务的情况下，为什么不积极插上你的进攻能力确实不强，但论和陈洋的配合，怎么也是你更熟悉。还有罗彤亮，球队局面不利，为什么不积极插上进攻你的重炮不感到饥渴吗 直播摄像头，频频扫过站在阿里哈恩侧后不远的王艾，他严肃的表情似乎也感染了镜头内外的球迷。他们并不清楚王艾在担心什么，却冷静了很多，也心虚了很多 我们中国的两大海外球星，一个在场上奋力拼搏却始终没有统治力的表现，一个在场下观战却忧心忡忡，这说明什么狂热的球迷都不敢想了。要是无所不能的王博士都悲观了，那怎么办呐 吴金贵在阿里哈恩耳边说了声什么，阿里才注意到王艾，见到王艾非同寻常的严肃表情，也感到很意外，场上局面还是中方占优的。 “王，你有什么想法”阿里哈恩主动走到王艾身边，低声用德语道。 “哦，阿里，我想早一点上场，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呵呵。”阿里微笑着开了句玩笑“你要上，什么时候都方便。只不过我原本打算让你在更关键的赛事中上场的，你不是说你想保持进球的渴望感吗” 王艾也笑了笑“形势不饶人啊。” “好吧，热身吧。”阿里满脸笑意的道。 不论比赛形势如何紧张，只要王艾还在替补席上，他就有和其他人一样的信心。这个赛季拉科的比赛他看了很多，尤其是欧冠，所以对王艾两大特点大心脏和人来疯，极为深刻。 重大比赛不失手，是为大心脏；关注越高越进球，是为人来疯 前者是稳定性，后者是爆发性，兼具这两种属性的球员极为少见。玩了一辈子足球的阿里哈恩，大致能猜到王艾所具有这两种潜质的原因。前者是因为王艾拥有极强的自信心，而后者则是由于王艾很多时候都在压抑自己，关键时刻才全力以赴。 当王艾在场边终于脱下外套，来回跑动热身的时候，工体立刻就活跃了起来，近处的球迷纷纷伸着脖子看王艾的热身，远处的则对着大屏幕指指点点。整个工体，似乎都解冻了。 这一幕奇景，让身在看台上的阎世铎、杨一民、南勇以及布拉特、维拉潘等贵宾受到了很大触动。王艾还不到17周岁，他居然已经被这么多球迷所依赖，给他们这么强大的信心，一名小将居然能成为球迷心中的信仰 他还仅仅是热身，球迷的信念就恢复了。 伴随着王艾的热身开始，发现了这一幕的场上中国队一方，似乎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下半场第17分钟，第四官员举起电子牌中国队13号上，22号下，王艾替换表现活跃的国奥小将阎嵩，出现在了左前卫，这个让他驰名欧洲的位置上。 上场后王艾也没多少笑容，在人群中令人意外的指了指白广海。老白喘着粗气点点头，他知道，他的表现让小王不满意了。原本赛前开玩笑的时候，王艾曾经说过他打算进入淘汰赛阶段再上的。 虽然老白打入了中国队的唯一一个进球，但是这仅仅是亚洲杯的小组赛，你个德甲银靴就进一球好意思吗你老白可不光是头球，你脚下呢你的策应配合呢你的助攻呢 所以，对年轻的国足新一代核心无声的指责，失礼的指责，老白坦率的承认了。场上场下很多人见到了这一幕，忍不住面面相觑都不是你的队员了，你还能管的了他别说王艾，现在国家队教练组对老白都是哄着的。 可王艾就管了，而且是大义凛然；可老白就点头了，而且是无怨无悔。 根宝足球学校里，小球员们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徐根宝笑呵呵的给特意来看望他的几个老朋友解释“这个可不是球霸，他们的关系非常好，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屁事儿。小王这纯粹是不满小白的表现，反过来说，如果小王没有发挥好，小白也不会给他留面子。我们图宾根的球员进步这么快，和这种内部非常纯粹的环境有很大关系。” “你队伍带的好呗。”一个老友不满徐根宝的吹嘘，语带讽刺的道。 不料一向狂吹大气的老徐这一次却摇摇头“这个我可不能贪功，关键还是小王。他是俱乐部的老板，名气还最大，他能放下架子去搞技术民主，这对塑造球队氛围的作用最直接。实话说，我到图宾根之前，他们就已经这样了。” 几个老友点点头，继续盯着电视屏幕。 王艾上场后，巴林队被迫加强了左边路的防守，而一直受到最大防守压力的郝海东在体能接近崩溃之前，终于获得了一点喘息之机。王艾在左边路没有采用大动作，他的主导方针仍旧不是本场比赛进球，而是试图衔接图宾根系的前后联系，激活他们的表现。 当然射门机会来临，王艾也不会犹豫，只不过他第一时间发现了老妖精的身边防守力量减弱后，毫不犹豫的开始给郝海东做球。几次精准的横传和直塞，令巴林的防守体系一片凌乱，可惜老郝的体能终究是不行了，好几次都没追上，或者没打正部位。 第二百七十一节 金色亚洲杯：前哨战（四） 经历了几次之后，老郝主动跟王艾表示“不要再给我传了，本来就有点小伤。” 场边的阿里哈恩也及时发现了这一情况，在球迷的呼喊“孙继海”的声音里，还真的把孙继海换上，替换下了老郝。 观赛的专业人士一时发蒙，这是要干什么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怎么能换下一个前锋，换上一个边后卫呢让孙继海打前锋你疯了虽说孙继海的技术、意识真要去打前锋好像也说得通，但他从没打过啊，连热身赛都没打过这个位置，这不是开玩笑吗 好在孙继海上场后直接跑到了王艾身边，低声交代了几句。随后，就见王艾冲场边看了看，吴金贵代表阿里哈恩用力点了点头，王艾意外的冲孙继海笑了笑，转身走到了前锋线。而孙继海则留在了左边前卫的位置上。 原来不是真的让孙继海打前锋啊，怪不得呢，咱现在前锋线其实不缺人的，白、王都是进球如麻的好手。 直到看到了这一幕，呆在大连家中看球的老孙的一口国骂才没有出口。 这次换人和位置调整所带来的变化如此之大、如此之快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孙继海上场后的第一次触球，就摆脱了对位球员的防守，漂亮的成功下底。白广海在罚球区里严阵以待，王艾在罚球区弧顶处跑来接应。 孙继海在底线附近稍微控制了下，在防守球员和王艾双双赶到之后，把球斜传给了王艾，王艾右脚一带，随即在罚球区弧顶横向带球寻找射门机会，巴林的守门员和中卫高度紧张，不断调整位置，而刚刚封堵孙继海的边后卫也从侧面赶来。 就在众人以为王艾又会实施“手术刀般”的精准射门时，不料他突然把球传了回去，在尚未到位的边后卫和被带动着不断向右侧移动重心的中卫之间，把球传进了罚球区。 而这时候，成功传中后习惯性跟进的孙继海，正跑到几乎空无一人的球门左侧，面对队友的传球，他几乎没有任何思想波动，顺势右脚脚弓一推。 足球轻轻滚过球门线，撞击的网花波动，工体的掌声如约响起。 这就进了老孙挠挠一脑袋的羊毛卷我他娘的没想进球啊，这就是在英超培养出的补射意识，但你不能真拿我当前锋使啊 对老孙真的打进一球，王艾转身捂脸，哈哈大笑。 王艾知道孙继海和阿里的龃龉，他是故意的，而老孙的位置也确实恰好。再说，边锋有时候和前锋也是经常互换位置的，既然打了边锋，就要有进球的觉悟。 直到老孙笑着从背后扑上王艾的后背，王艾还在笑个不停，干脆背着孙继海向本方的半场跑。 球迷们看严肃了半天的王艾终于放开了笑容，也跟着傻乐傻招呼，阿里虽然觉得意外，但也在他的估算之中，孙继海打前锋其实也没什么不行的，起码边锋打的就不错。 再开球，王艾打起了影锋的角色，这样一来，原本的前腰邵佳一的位置就要稍微后撤，这样他和陈洋原本陌生的配合也因为距离的接近而流畅了起来。 王艾开始在罚球区前沿大范围跑动，左路接应孙继海、右路接应肇俊哲，时不时的还后撤和邵佳一玩几个花活。而随着拥有灵活脚下技术和精准传球的他的大面积活跃，整个中国队前场面貌一新，隐隐然有几分图宾根青年巅峰时候的风采。 白广海、王艾、孙继海、邵佳一乃至经常插上的陈洋，都是海外球员，其中三人是图宾根系，四人是德国系 简练、干净、流畅、清晰 自从施拉普纳、杨晨等德国“血统”的力量加入中国队以后，中国队的“德国风”从来没有这样强烈而鲜明过普通球迷尚且看不到深层次的变化，然而许多足坛名宿却一眼看出来了，“这是德甲的风格”阿里哈恩这位几乎一辈子呆在德国的主教练，终于借助王艾的振作，将他浓厚的德国足球意识、风格贯彻到了中国队。 在这五人之外，右边卫的肇俊哲就孤单多了，他从来没这么憋屈过，和队友玩不到一起去啊，你看人家邵佳一配合的多好，王艾把球传出去，刚转身，他的回传就到位了，可在我这，还得停球后琢磨一会，那速度怎么快的起来 当中国队的前场被全面盘活，攻击变得犀利无比而诡异难测之后，预料中的进球也就进二连三。 下半场第21分钟，孙继海在左路摆脱了防守后，直传底线，王艾在摔倒之前把足球回传到了点球点，反跑出来的老白犀牛望月，顶了个远角得手。 下半场第26分钟，肇俊哲发出战术角球，王艾在对手有防备的情况下没停球，直接凌空转移到了罚球区前沿左侧，被王艾撒欢了踢搞的也很开心和振作的邵佳一决心也玩个花花的，站在罚球区前沿面对王艾突然转移来的高速的半高球，左脚为轴，悠起右腿，大开大合的凌空抽射一声闷响过后，足球贴着门梁进门，大多数球员都没反应过来。 下半场第37分钟，最精彩的一个进球来到了。助攻上来的陈洋见王艾身边有对方球员如影随形，干脆自行进攻，邵佳一见机会不错，自行退到了他的身后协防。当陈洋杀到距离罚球区十五米左右的时候，对方的后腰球员不得不丢下王艾上来封堵，而他刚凑近，陈洋就把球斜传给了罚球区里的王艾。另外一名中卫立刻上前，不料他刚移动，王艾就再次横向传球，而足球就好像弹力球一样，马上就被陈洋传了回来。就这么快速的三两下传球，位于两人中间位置的一名中卫、一名后腰已经眼花缭乱，重心也被耍的乱七八糟。由于角度的关系，大多数球迷也没看清王艾在罚球区的人群中具体是怎么盘带过人的，对方的球员连续的倒地铲断，但就是碰不到，就见他身体不停的左右摇摆，脚下移动的步幅不大，频率却极高，最后竟然将球从纷乱的球门前沿带了回来，在罚球区线上点了一下足球后，猛的原地转身，在倒地之前，似传似射，足球越过了刚爬起的中卫头顶。被耍的同样眼花缭乱的守门员下意识的跳起，不料半空中飞来一道阴影，“斯图卡”空中截杀。 望着海外五将抱成一堆欢庆的场面，小肇微笑着鼓掌，心中却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留洋冲动。 不出去，要落后了啊 第二百七十二节 金色亚洲杯：一波三折发布会（一） 阿里哈恩一次又一次在场边高举双手鼓掌，替补球员们一次又一次跳起来鼓掌祝贺，工体看台上一次又一次掀起红浪，已经将看台未满座和几次嘘声所带来的阴云，冲击的一干二净。中国队下半场娴熟的配合和充满观赏性的组织进攻，都预示着这一届的中国队，今非昔比！ 当终场哨声响起，中国队队员再次手拉这手在到看台下致谢的时候，球场内的热烈气氛达到了顶峰。与两年前的那支世界杯的中国队相比，现在的阵容更年轻，攻击力更强大，踢法也更自信。队中的“老将”除了郝海东、李宵鹏、孙继海、邵佳一、王艾等人之外，几乎清一色是“生面孔”，这也表明中国国家队的新老更替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而再一次上演了帽子戏法的“斯图卡”白广海，也让无数官员、教练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老赖着老妖精了。 郝海东的表现无可挑剔，但是不能总赖着他啊，他退役了怎么办？幸好幸好，小白这个中生代的球员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稍有遗憾的是王艾在这场5:1的大胜中，居然一球没进，最后一个好不容易的“射门”，又被白广海半途抢走。 赛后王艾正高高兴兴的跟着队友们一起在更衣室准备洗澡，吴金贵教练突然笑眯眯的走进来招呼王艾，说要去开新闻发布会，王艾摸不着头脑的看了看李玮锋，又看了看郑智，这两位谦逊的球员笑了笑，指了指门口。 阿里用人的时候总是这么兵出奇招，令人难以捉摸。比如亚洲杯开幕式上的讲话，本来应该是队长李玮锋的，可他居然带了肇俊哲去。肇俊哲虽然也是中国队的三位队长之一，但知名度没有大头那么大。 赛后新闻发布会，按说也是队长的工作，再不济也该让本场最佳球员的白广海去，却最终挑了王艾。 王艾觉得一身汗臭的不好，于是请吴教练等了一分钟，哗啦啦的大水可劲冲，噗噜噜的打上洗头膏和浴液，然后大毛巾浑身撸了一遍，反正洗透是做不到了。 匆匆出了更衣室，一边抓紧往发布会现场走，一边请教吴指导，这我去了说什么啊，我连球都没进，老阿里这是要我干什么呢？ 等到了发布会现场，王艾已经有所准备，以外的是，黑脸的亚足联秘书长维拉潘出现在发布会现场，不过没上台。 巴林输给了中国队，心情有些不好，却也无话可说，技不如人又能怎么办？一个欧冠银靴、一个德甲银靴，输成这样也不奇怪，这阵容，后场不说，前场绝对是亚洲顶配！ 因此发布会的气氛还算好。等到记者提问的时候，不出所料的有记者问到了王艾出席的问题，也问王艾为什么没进球等。对前一个问题阿里哈恩的回答颇有中国人的风采：“开门红，让最年轻的小将来沾沾喜气”，也不知道谁教他的，反正这个老阿里经常思路奇异。 第二个问题，王艾的回答很简短：中国队赢了就好。 再多问，王艾就不说了，他正着急回去和队友们祝贺呢，也要召集图宾根系的新老球员进行赛后总结。他的总结思路当然不是国家队的立场上，而是要让图宾根系坚决的打出自己的特点来，不能再像上半场一样唯唯诺诺了。事实上王艾即便不说，恐怕这些人也能从这场比赛中树立起信心。在图宾根，王艾以及后来的徐根宝、高洪波都在持之以恒的给球员们加智力，理解到这一点并不难。 见王艾不打算多说，而进球的头号功臣白广海等人又不在，记者们只好悻悻站起。不料发布会刚宣布结束，维拉潘突然走上了讲台。记者们之前就觉得有事儿，当下马上竖起耳朵，果然，维拉潘放出了猛料！ 他批评北京的球迷不够热情，上座率太低，如此全球直播的开幕式比赛，居然没满座。同时他批评球迷不够尊重比赛，居然在比赛中发出了嘘声。 这位亚足联实际上的负责人还声称：如果北京人民不喜欢亚洲杯，我们亚足联将考虑以后不再将重大比赛放在北京，而是放在本次亚洲杯的其他三个城市——济南、成都、重庆来进行，他们那里很热情。 同时他还提到了……北京奥运会！ 他质疑这样的赛会组织能力，四年后的北京奥运会能办好吗？ 记者们震惊不已，你公然威胁说以后不在北京办亚足联重大比赛，中国人还能咬着牙忍了，可你居然质疑北京奥运会？你难道不知道中国为这届奥运会寄托了多少希望么？这么大的国家在全力以赴的办，几乎调集了所有资源去办，你这么打中国人的脸，你知道中国人会是什么反应吗？亚足联秘书长了不起啊！ 由于赛后发布会刚结束维拉潘就上台了，所以王艾也没来得及走，等听到维拉潘语气激烈的一大串英语嘟噜噜的放出来，他也懵了，他没想到维拉潘是这么强烈的反应。 维拉潘说完了，也没搭理记者，气哼哼的走了。 现场的中国足协官员、组委会官员都已经傻眼了，不知该作何反应，在没有上级指示之前，他们也不敢说话，于是记者们的目光就在发布会现场逡巡，然后，一眼盯住了刚要跑的小王！ “别跑，你说说你对维拉潘的发言的看法？”一个记者健步如飞，一把抓住了王艾的胳膊。 王艾甩两下没甩开，恼火的看向吴金贵：你们搁这儿等着我呢？ 吴金贵赶忙连摇头带摆手：我他妈敢吗？我要知道他说这些，我带谁也不能带你来！ 王艾再扭头看现场的官员们，他们正在表情紧张的打电话报告上级。看样子，如果自己不说点什么，等他们请示完领导，领导那边再了解情况，研究完毕，黄花菜都凉了！这边记者们的报道第一时间就传出去了。 那么，中国首次举办亚洲杯的“丑闻”可就实打实凿了。无论之后如何辩解，都洗刷不清了。 “好吧，我说两句。”王艾定了定神，在吴金贵绝望的目光、官员们想拦又不敢拦的目光，记者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目光中，登上了主席台。 第二百七十三节 金色亚洲杯：一波三折发布会（二） 王艾的身份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他是个球员。他不是主教练，他不是足协官员，他甚至不是球队队长。也就是说，一会儿不论他说了什么，他都只能代表他自己。哪怕他说错了，也有转圜的余地。 而如果是足协干部这时候出来说话，那就代表着中国的官方立场。 当维拉帕发出愤怒的指责时，最怕的就是硬碰硬。这不是谁能吵赢的问题，而是发生在中国的重大赛事中，怎么都是丢脸。 王艾决定参战，正是考虑到了自己身份的优势。另外王艾更心急的是，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后果会非常严重普通球迷不清楚维拉潘的为人，也不认识这个马来西亚的黑脸秘书长，但王艾却清楚。他记得两年前他获得亚洲足球先生回酒店庆功时，张吉龙曾经亲口和他说过“维拉潘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种意味深长的话从张吉龙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代表什么就不用说了。之后王艾还曾听人说过，在确定2002世界杯亚洲区淘汰赛的最后一次会议上，维拉潘反复折腾了一夜，终于确定了最有利于中国队的规则。而这一次中国获得亚洲杯的主办权，更是离不开维拉潘的支持。 1996年中国申办2000年亚洲杯，结果2:14惨败给了黎巴嫩。除了黎巴嫩战后需要大赛来提振士气之外，还和亚足联副主席许放的逝世有关。这位性格副主席曾经一瓶酒放倒了维拉潘，之后不打不成交。而他逝世之后，张吉龙才紧急被派往亚足联。其中要没有维拉潘的支持，中国根本不可能申办成功。伊朗、沙特、科威特、泰国都是申办国，中国的优势在哪除了国家大之外，这个时候的中国，几乎什么也没有。 所以，维拉潘的这次炮击，如果不第一时间浇凉水，影响的不仅仅是中国和亚足联的关系，不仅仅是以后中国队在亚足联安排下中的比赛待遇，也不仅仅是下一次中国队出线的安排，更危险的是会影响到张吉龙 身为中国足协派到亚足联的干部，你的工作是怎么做的 尽管这中间的问题并非出在张吉龙身上，然而，这时候不找你找谁赛会组织有问题，可以事后沟通么他这么公然的放炮，你让我们中国人的脸往哪搁 维拉潘突然的放炮，把张吉龙置身于里外不是人的危险境地。 张吉龙在中国足协的地位本来就不高，由于长期在外工作，在足协根基不深。但他在亚足联的工作又太重要，当初接许放的班也很成功，起码没让这位英年早逝的副主席留下的人脉和资源浪费掉。但他唯一不如许放的是，许放在中国足协内的地位非常稳定，他和当时足协一把王俊生的关系非常铁。 本来有些人就看张吉龙不顺眼，发生了维拉潘这事儿，对中国足球无疑是坏事，但对某些人个人来说就是好事儿了。 所以，不论从哪一个角度，王艾都必须介入。既然已经是意外的出现了新闻发布会的“第二阶段”，那不妨继续意外下去让今天的这场**迭起的发布会上演“第三阶段” “我首先要澄清两点。”王艾没等记者们发问，稳当当的坐在主席台的正中间，反正这时候也没人敢主动上来让他下去，也没人抢着来出风头说得好没功劳，说错了背黑锅谁来谁缺心眼儿 “第一，比赛中的嘘声我听到了，球迷们针对的是比赛中大屏幕播放的延迟问题，这一点赛后我了解过，是电视台的播放规定。所以球迷的嘘声尽管不大礼貌，但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并非是不尊重我们的多位贵宾，比如布拉特先生，比如哈曼先生，比如维拉潘先生，由于语言的问题，维拉潘先生产生了误解。但我想，现在一定已经有工作人员跟他沟通过了，我相信通情达理的维拉潘先生会理解我们球迷当时的心情。” “第二点，关于上座率的问题。”王艾缓了缓“关于大型国际足球赛事，我们的经验确实不够丰富，但没满座并非是组织不得力，也不是因为球迷不热情。恰恰相反，是球迷们太热情了。北京是个超大型城市，拥有1400万人口，工体附近人流密集。我想我们的组织方不仅考虑的是观赛的问题，更要考虑安全的问题，因此限制了部分人流。北京毕竟不同于济南、重庆、成都，北京是我们的首都，比赛要热烈，更要安全。当然从赛后的情况来看，我们的担心可能是多余的，这也在丰富我们的组织经验，下一次我想在热烈和安全这两个问题的协调中，我们会有更好的表现。” “那么，王博士您如何看待他批评北京奥运会的事你也承认你们的经验不多，那么难道不应该让给更有经验的巴黎来举办吗”一位法新社的记者抓住王艾话音刚落的时机，猛的站起来发言道。 王艾想了想，笑道“请注意，我说的是大型国际足球赛事，而不是大型国际赛事。14年前我们曾经成功举办了北京亚运会，所以大型国际综合赛事的主办经验，我们是不缺的。” “但巴黎一百年前就举办过奥运会了”法新社记者争辩道。 “你也说了，那是一百年前。”王艾笑道“一百年前，还没有飞机、没有电视、电脑，赛会的组织与今天完全不同。再说，一百年前你们举办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因为你们没有经验而反对。既然你们作为新人成功了，那么我们也可以成功。” “中国是发展中国家难道不该把资金用在更加重要的民生上吗你们这是乱花钱，你们这是独裁” 王艾不悦的道“难道现在的北京不比一百年前的巴黎更富有再说，你们法国人有什么了不起” “好了，那位记者，请您提问”这时候，发布会的组织方的一位干部总算反应过来了，既然这个小王已经自作主张的开上了，这时候要把他拉下去更丢脸。不管事后他怎么挨板子，现在还就得咬着牙给他兜着，起码不能让他和法国记者吵起来 “你有什么了不起”都出来了，接下来指不定还说什么呢 关键是他能说，我们不能听啊 第二百七十四节 金色亚洲杯：一波三折发布会（三） “你好王艾，我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黄健翔，刚刚我听到了你对维拉潘先生的两点质疑的回应，请问这是你的个人意见还是中国队的意见” 王艾装作不认识黄健翔，表情严肃的点头道“当然我是个人意见，这虽然不是我组织的发布会，但临时起意，也是我个人意见的表达。” 黄健翔心中松了口气，他身边的新华社记者也冲着王艾微微点头，脸上浮现淡淡笑意是你个人的就好要不然我们足协要是说你法国人有什么了不起什么的，那是要出大事儿的。 “那么，请问你个人怎么看待维拉潘先生的意见呢我是说你回应和澄清之后，怎么看待维拉潘先生批评这件事本身呢”黄健翔追问道。 王艾皱着眉想了片刻，不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而是这事太重大，说不好容易引起激烈的北京球迷的抗议，伤了这位性格耿直的秘书长的感情，还容易波及到忘年交的张吉龙。甚至上级追问下来，整个足协都要负责任。 “我说三点。”王艾抬起头“第一，维拉潘先生是我的朋友，无论他说了什么，我相信他的出发点都是善意的。我们中国人对待朋友非常宽容，对朋友对于意见，讲究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哪怕他说错了，我们也不会生气，反而会感谢他的直言相告。也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这么关心我们。第二点，维拉潘先生今天的发言，请大家注意，他不是代表亚洲足球联合会，而是和我一样，仅仅代表他个人，并不具备官方立场。那么不论他怎么说的，都是他个人意见的表达，大家不要过多联想。比如我现在是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学生，你不能说我今天坐在这里就代表了拉科鲁尼亚大学、俱乐部、或者西班牙教育部。人的身份是多重的，我们不能总按照同一个身份去看待。据我所知，维拉潘先生曾经是教师，而教师的特点大家都知道，就是直言不讳，这也是一名教师或者说学者应有的性格和气度。作为一名学者，我理解并尊重他的发言。第三，北京奥运会是我们全国、全民族的盛事，我们盼了多少年。近代历史的屈辱，是我们十三亿人民所集体背负的痛苦记忆。为了这次盛会，我们不仅全力以赴的组织、安排，我们还必然会虚心的接受各界朋友的批评和意见。其中当然也包括维拉潘先生这样的国际友人的意见。” 说完了大段的话，趁着台下记者们刷刷的记录的时候，王艾缓了缓神，总结道“总之，维拉潘先生的批评，我个人的态度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们做的不好的地方，会吸取教训，我们被误解的地方，我们会积极沟通。” 黄健翔等中国记者满意了，现场的干部又指了指一位“中国记者”，结果这位站起来一张嘴才知道，这竟然是一位日本记者。 干部和王艾不由自主的都戒备起来，不料这位女记者却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王博士，据我所知，您还从未踏足日本的土地，请问您什么时候会去日本您可能不清楚，您是我们许多日本青少年的偶像。” 王艾舒了口气笑道“偶像不是吧我记得你们管我叫大魔王来着。我也希望将来有机会去日本看看。” “我保证您一定会喜欢上日本的。您现在喜欢吗” 王艾犹豫了下点头道“我不喜欢日本的有些人，但对这个国家，我是喜欢的。” “那么您考虑移民到日本吗我们日本对您这样优秀的足球运动员有力度很大的帮助政策。” 王艾猛然间察觉到这位笑呵呵的美女记者，其实来者不善。这几年中日关系可不怎么顺当只是她的准备工作不怎么好，不知道王艾的身家情况。 王艾沉吟了片刻才笑道“据我所知，日本的国土面积是中国的三十分之一，但人口是中国的十分之一。所以日本已经很拥挤了，我就不去给日本人民添麻烦了。相反，日本的优秀人才，可以向中国政府申请，到中国来生活和工作，帮助日本人民缓解土地和人口压力。” 日本记者张口结舌，表情不大自然的坐下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王艾居然从这个角度反驳她，甚至试图勾引优秀的日本人到中国，怎么可能 但也不是没收获，哼大魔王的厉害她算亲自见识到了，想必这位亚洲最杰出的球星在日本的名头又将响亮很多。 此后又有几名记者提问，中国记者的提问略有乏味，但安全性高。外国记者极尽挑逗，但王艾根本不上当，无论你怎么问，王艾都说维拉潘是我的朋友，他的批评是善意的，我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滴水不漏、圆润自如 好不容易记者们踊跃的提问劲头平息下去了，现场的足协干部赶紧宣布发布会结束，王艾站起来和记者们友好的握手道别，还陪着几名记者照了相。等人都走了，王艾才长出了口气。 往常都他骂人，这一次是他替别人擦屁股 当他和提心吊胆的吴金贵离开现场，走到通道口的时候，猛然见到了阎世铎的那张黑脸。赛后他本来去了更衣室给球员们道贺，结果听说维拉潘在这边放炮，走到半道上又听说王艾也上去了，心急如焚 他躲在通道里旁听了王艾的整个有惊无险的“第三阶段”发布会，他本人的感官倒是觉得还好，虽然冒失了，但当机立断的在记者们还没有把消息扩散出去，没有随便引申，乱写一通之前，拨乱反正，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么处置还是对的。发言的内容，虽然语句不像官方那么标准，也不是无懈可击，但整体上还好，起码没跑偏再说他的身份优势也是加分。 只是现在不知道上级是什么态度，所以也没给王艾什么好脸色。 王艾回到酒店后，也没心思召集图宾根系球员开会了，在他的单间里反复琢磨这件事，不大会，就接到了张吉龙的电话。电话里张吉龙批评王艾无组织无纪律，擅自行动，什么场合都敢胡说八道，并要王艾等候处理 第二百七十五节 金色亚洲杯：追击战（一） 放下电话，王艾的心情反而放松了。】9八】9八】9读】9书，2≧3o↗这件事对张吉龙的意义太大，他现在肯定和阎世铎他们一起呢，当然不好夸奖王艾，但他这么一说，这事儿的性质也就那样了。能怎么着？顶多是罚点钱什么的，相对于化解了这么一场大风波的功劳，屁都不算。 第二天上午，有北京球迷协会的十多位代表来到了国家队训练场外，点名要见王艾。 因为今天的报纸已经出来了，尽管王艾已经极力的为维拉潘的发言降温，但记者们就怕事儿不大！负责任的一些大媒体还好，基本公正的将维拉潘和王艾的先后发言都对比呈现出来，也基本是按照王艾的口径来处理的，但一些小报可就不这样了，专挑火爆的标题写。什么“维拉潘怀疑北京奥运会不能成功”了，什么“维拉潘和王艾互相指责、互不相让”了，总之这股火还是被撩拨了起来。 所以，北京的老少爷们很气愤，公推了十几位代表带着一封措辞不乏激烈的抗议信要去找维拉潘算账！好在有理性的代表认为应该先找王艾问问，于是集体转进国家队训练场，打算听听王艾的想法后再说。当然，他们平时是没机会见到王艾的，结果一听说见王艾，哗啦啦来了四五十人。 王艾乐呵呵的请这几十位老少爷们到了一间会议室，坐下后就说了三句话，第一句是：下面的发言，出门儿我就不认，各位心中有数就好；第二句是：维拉潘这个mishucháng是亚足联真正的当家人，主席不管事儿；；第三句话是：2002年世界杯淘汰赛分组规则是维拉潘定的，2000年我们申办这次亚洲杯成功，也是他支持的。6八6八6读6书，□≠o 说完了王艾就不再吭声，而是笑呵呵的瞅着众位球迷。十几位领头的互相看看，追问王艾两句，王艾笑而不语，其中一位一拍脑袋：“他还真是朋友啊！这可闹误会了，谢谢你小王，那我们就回去了。” “那抗议信……” 几位犹豫了下：“抗议信还是要交的，毕竟不能虎头蛇尾，但是措辞要改一改，也不能是抗议信，而是说明信，这样比较好。” 当天下午，维拉潘和阎世铎一起出席了特别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宣读了一份声明。维拉潘在声明中表示经过沟通，自己理解了球迷的意见，也理解了赛会组织方的顾虑。希望北京球迷也能理解他的迫切心情。同时他感谢王艾及时的澄清和说明，对被王艾戴上的“我的朋友”的头衔非常开心。接下来他还将要去其他三个赛区查看比赛情况，希望中国亚洲杯能够成功举办，祝愿四年后的北京奥运会也能够成功举办。 他的这份说明声明一改之前激烈的态度，让许多记者大失所望。说明会之后许多记者拥到他身旁希望继续采访，但在采访中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在道歉，当然也不承认昨天的批评是恶意的，只是说沟通不够，自己心情过于急躁。他还提到，他接到了北京球迷的说明信，早已经和北京球迷取得了谅解。 总之尤其是没给法国记者里挑外撅的机会。 而对于越权、自作主张并且表现不乏精彩的风暴核心的另外一个人物的王艾，就显得有些过于平静了。国家队训练场密不透风，队友们热火朝天的训练，阿里哈恩领头开玩笑，气氛非常融洽。 只是怪异的是，不论是中国足协还是国家队教练组，仿佛都对王艾昨天的跨界行为视而不见：不批评、不表扬、不提及。 不过这样也挺好！王艾自我安慰：无功无过不挺好？反正自己本来也没打算出风头，正好可以专心练球了。亚洲杯四十多年，首次在中国举办啊！ 4天后，中国队迎战几天前意外的2:1击败阿联酋的印度尼西亚队。赛前中国队就公布了首发名单：前锋线是郝海东和李金羽的组合，中场从左至右是阎嵩、邵佳一、陈洋、李明的组合，后场是张永海、郑智、李玮锋、孙祥的组合，守门员依旧是刘云飞。 这份名单引来了很多人的批评意见，为何上一场进球的三人当中，有两个都不首发？白广海、孙继海都坐在替补席上？为何表现杰出的王艾依旧没有首发？ 对此，阿里哈恩根本不屑于对外界解释，而且球队内部也已经提前通知了，最关键的王艾等人，他都委托给吴金贵教练亲自解释过了，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只要白广海、王艾两人表示服从安排，那就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老阿里是打算趁着国家队内部气氛良好，搞一搞良性竞争，李明和阎嵩这对大连队的老少配，都是很有实力的球员，一直被压在替补席上并不好，总是一套阵容对敌，容易被对手看穿。 同时，虽然印尼赢了阿联酋，但在中国队眼中，印尼仍然是全组中最弱小的，因为中国队最不怕的就是东南亚球队，身体优势太明显。 因此，当天晚上比赛进行中，白广海、王艾、孙继海、罗彤亮四名海外大将齐齐的坐在替补席上的镜头就被频繁的放送到千家万户，被一名摄影记者抓拍后命名为《全明星替补阵容》，而成为了本场比赛最大的花边新闻。 几个人一边信心十足的看比赛，一边聊天，神情相当放松。对于图宾根系被大面积“撤换”的事儿，即便没有吴金贵指导的说明，王艾也不担心。因为上一场比赛后，他已经和邵佳一深入的交流过了。他坦率的指出了图宾根系对国家队的影响力，希望邵佳一的打法能够充分发挥出德甲的特点来。这样哪怕没在一个俱乐部共事过，中国队的中前场的组织配合也有了固定的风格。 邵佳一很愉快的点头，上一场的发挥也是他加入国家队以来最好的一场，当然想要延续这种好状态。他左右两个边路的阎嵩和李明，也是憋足了劲要在群星璀璨的国家队里证明自己。11 </br> </br> 第二百七十六节 金色亚洲杯：追击战（二） 李明在1992年就曾经入选过国家队，这已经是这位不声不响的34岁老将第四次征战亚洲杯了，他也是国家队中征战亚洲杯的记录保持者。因此他本人很踊跃的求战，而阿里哈恩也给了他这个机会。 事实证明，当一个球员自身非常踊跃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他能够有超越常规的发挥。而比赛的进程也一如教练组的预期，九十分钟比赛过后，中国队6:0，毫无争议的击败了对手。其中邵佳一梅开二度，阎嵩两次助攻，郝海东、李毅、陈洋、李明都有进球，而李明的进球最精彩，他是通过一个角球直接打门成功的。 这一球发生在下半场一开场，右边路的李明站在角球点上，叉着腰观察了一会儿之后，闷头就是一脚。这一球速度极快，弧线却不大，在门前急速掠过，守门员见势不妙跳起托了一下，结果着力不大，足球还是被李明直接打入球门。 这堪称是世界波的一球，工体立刻就沸腾了，掌声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这虽然是他参加国家队12年来的区区第7个进球，却足以被人们铭记。除了进球之外，他的助攻、跑动也非常积极，显现出了一个老将并不多的出色竞技状态和求胜欲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年队友的郝海东刺激了他。 两战过后，中国队进11球，失1球，已经出线。这是从1976年中国首次参加亚洲杯至今的28年里，七届亚洲杯最好的开场成绩。与之相似的只有1988年卡塔尔亚洲杯，中国队同样是前两场皆胜，只不过两场的总进球只有4个，虽然失球是0。 赛后，李明被评价为本场最佳球员，也是实至名归。 中国队的大胜让球队内的气氛更加融洽。尤其是在明显为“第一派系”的图宾根系没有意见的情况下。主力阵容保持淡定，替补阵容发挥上佳，这几乎是每一个主教练最期盼的局面。 同时在比赛组织方面，之前由王艾替维拉潘遮掩的所谓“安全考量”，而实际上是球票价格过于昂贵导致观众不多的问题，也因为首场比赛的大胜得以缓解。王艾没去追根问底，也不知道是有球迷重新购票了还是安排的人来观赛，总之，维拉潘赛后热情的表扬了北京组委会和北京球迷，也让这场风波彻底的平息。 接下来中国队就要尽力争取善始善终，全胜出线，从而较为轻松的面对淘汰赛。 由于比赛地点就在北京，王艾又快一个月没回家了，所以跟教练临时请了假。事实上把家安在北京的球员，回家都比较自由。阿里哈恩教练组在这方面比较宽松。 回家主要是和许青莲商量一些问题。经过两年的苦读，她在这个夏天已经修完了人民大学的历史系本科课程，同样是用两年时间完成了四年的学业！紧紧追赶着王艾的脚步。 只不过差一些的是，王艾两年就拿了个硕士，而许青莲的老师遗憾的告诉她：她的本科成绩很优秀，但综合水平还达不到硕士的标准，学校建议她留下继续攻读。历史系的主任亲自出面，保证未来一年，如果许青莲能继续过去两年的学习态度，一个硕士跑不了！ 许青莲有点拿不定主意，她本来是想今年毕业了直接出国到英国的，她之前特意到欧洲考察了一圈，比较看好伦敦大学学院，也就是ucl，目标是历史和社会科学学院。伦敦这么一座在近现代历史上“建高楼、宴宾客、楼塌了”的特殊城市，想必在历史和社会科学领域，会有更深的感悟。 可是，人大这两年对许青莲是真不错，这可不仅仅是看在那两千万的助学捐款上的面子，许多清高的知识分子对此嗤之以鼻，实在是许青莲的资质很好，又很是苦学。所以对人大的挽留，尤其是“硕士学了一半，再有一年就完成”的诱惑，颇为左右为难。 于是，她给王艾打电话让他回来一起商量。 商量的结果不言而喻，她本来就犹豫，而艾小青则是舍不得她16岁就出去，王艾也是不放心。在北京这首善之地，怎么着都放心，可是在伦敦就是另一码事儿。虽然这些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总归算是在自己的羽翼下，一下就放飞了，怎么说也有点担心。 再说，人大的硕士就这么放弃了也可惜。于是，最终商议的结果是许青莲接受了人大的挽留，继续在人大攻读历史系硕士。明年夏天顺利完成学业后，再去伦敦。 这一年许青莲需要加强英语口语练习，家里这边也得先期到英国去，挑选一个安全的社区，买一户房子。同时许青莲的保卫人员也得重新挑选、培训，张秀云加入到了超越文化公司。现在身边是两个临时新保卫，相处的还算好，但不知道能否愿意去英国，也不知道能否适应好。 同时，新保卫还要先行去英国考一个驾照回来。伦敦是个大城市，没有驾照不行，这和王艾所在的图宾根、拉科鲁尼亚不同，随便走走路就穿城而过了。 许青莲最后又给营口的老许打电话汇报了这件事，老许也表示支持。 这一次他没再说提供学费的问题，国内的大学还好，老许作为公务员、小干部并不吃力，而去英国读书，就不是他能负担的起的了。再说，过去了五年，家中的小儿子也到了七岁，下半年就要上学了。老许那点工资该琢磨着给这小子攒着了。 这五年，许青莲一年回家一两次，和后妈或者弟弟，几乎就是陌生人，尤其是和弟弟，多少也就能看点血缘关系，感情根本提不起来。那么将来无论许青莲有多少钱，恐怕这个弟弟也沾不到什么光。 处理完了这件心头大事，许青莲也彻底放松下来，开始管王艾要球票，她要去工体看球！ 年纪渐长，情窦初开，终于有了点恋人的缠绵。 第二百七十七节 金色亚洲杯：追击战（三） 出乎意料的，最后一场小组赛，中国队的形势很困难！a组当中除了中国队两站皆胜，事实出线之外，巴林一平一负，印尼一胜一负，卡塔尔一平一负，都有出线机会！ 所以这最后一场，卡塔尔就和中国队拼了命！而中国队本来就有点放松，所以猝不及防，比赛场面很难看。3≠八3≠八3≠读3≠书，↗o●延续了上一场主力阵容的中国队，面对频繁小动作犯规的卡塔尔队，从身体到心理都不大适应，所以整个上半场居然是势均力敌的局面，0:0回到的更衣室。 中场休息的时候尽管教练没说，孙继海也用眼神儿给王艾、白广海、罗彤亮等人提醒：该我们了，做好准备吧！ 李金羽有点倒霉，尽管他很努力的去踢了，然而两场半比赛下来，他居然一球没进，要知道他的上场时间可是比王艾长，而且他已经两次首发了。所以他的动作很有些急躁，然而，越急越进不去。 反倒是替补边后卫，这一场首发的徐云龙在下半场第10分钟时候寻找到了破门良机，在接到李玮锋头球摆渡以后，抢点成功，改写了比分。 别的不说，阿里哈恩调教替补球员的能力令人叹为观止！徐云龙这是三场比赛以来的第一次首发！ 不过，这并未让卡塔尔队放弃，粗鲁的小动作层出不穷，郑智连续受到侵犯，看的人心焦不已。阿里当机立断，换下了郑智进行保护，点名罗彤亮上场！ 罗彤亮没有郑智那么全面，但是比郑智可硬多了！别人撞他一下，他浑不在意，撞他的人浑身都疼。→八→八**读书，↓o≥别人踢他一脚，他恍若不绝，踢的人到抱着脚在地上翻滚。 他的上场，让中国队本来就不软的后防线更硬了，只是进攻一直没什么起色。李明的表现仍旧积极，但中国队前场流畅的组织被频繁的犯规所打断，他也孤掌难鸣。最大的变化是左路的阎嵩，这名小将前两场流畅的左路突破几乎消失无踪，被卡塔尔的犯规战术限制的很死。 因此，郑智下场之后不到三分钟，阎嵩被孙继海换下。 场下还等着的白广海和王艾对视的目光中闪现出了电火花：你上还是我上？最终，阿里哈恩的选择是……李毅！ 印尼是目前唯一的一胜一负的对手，可哪怕中国队输了，印尼最后一场赢了，论净胜球也是中国队第一。那么，还不如给更多的球员锻炼机会。 孙继海和李毅的登场，一定程度上盘活了中国队的前场，但却没有很大的改观。卡塔尔队拿中国队的严密防守也没什么好办法，时间就在1:0的比分中一点一滴的流逝。 在越来越微弱的出线希望中，卡塔尔队的表现越来越粗野，终于被看不下去的伊朗主裁判出示了一张红牌。 比赛第75分钟的时候，王艾突然站起来走到场边，双手拢着嘴巴：“老罗，射门！” 罗彤亮这时候刚好跑到场边，听到了王艾的喊声。他也没看阿里哈恩，直接就点头了。 严格来说，王艾这算是干扰教练组工作，所以心虚的王艾没敢看教练组，直接回到了替补席。下场后的郑智坐在一旁，过了两分钟低声道：“都出线了。” 王艾嗯了一声：“还是要大胜。” 郑智没吭声，疑惑的看着王艾。 “郑哥，我们接下来还有三场比赛，每一场都是一个坎。如果这场比赛我们输了，或者就是赢一球，对手一看，哦中国队前两场不是五个就是六个，结果这一场才一个，中国队这么怕伤人战术啊！那对手肯定就会加强这方面，就是出红黄牌了又怎样了？” 说到这，王艾自信了指了指场上：“现在全亚洲，我们中国队的身价才是最高的！我们鸡蛋不和石头碰，坚决不能给对方的这种犯规战术面子。怕了这一场，对手只能越来越凶狠！所以不仅要赢，还得争取多进球！” 郑智默默点头！王艾的意思是：你越对我玩犯规战术，我越要狠狠的赢你！ 马上他就要出国的人了，对身体健康格外重视，可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听工体里炸了锅一样喧闹起来。 两人赶忙抬头看大屏幕，几秒钟后大屏幕的回放显示，罗彤亮在陈洋和张永海的协助策应下，从后场插上助攻，距离球门四十米外起大脚远射。哪怕是在回放的慢放中，这一球的速度也极为惊人，几乎是划着一条笔直的轨迹打入球门的。卡塔尔的守门员对此毫无反应。 “真有劲啊这腿！”郑智一边鼓掌一边低声感叹。他是全能，但却没有绝活，很多人羡慕他，他也羡慕罗彤亮。因为有绝活的人总会给人期待感，而一旦实现就是万众欢呼。而郑智这样的多面手，上场时间是保证了，但是期待感却不强。 在队友的拥抱中，老罗看向场边，在齐刷刷站起来祝贺的教练和替补队员中，小王虽然也鼓掌，但表情没怎么放松。 好吧！老罗深吸一口气，比赛重新开始后，他开启了插上模式，非常积极的带球上前，寻找破门良机！ 对他这么一位后卫，卡塔尔显然赛前没怎么重视，因为之前两场比赛，罗彤亮甚至都没有进行插上助攻，老老实实的在后场扮演破坏者和保卫者的角色。所以他重新上前后，对手投入的兵力有限。结果在比赛临近结束时，再次被罗彤亮远射得手。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脚远射，打在了一名后卫的腿上，稍微变向入网。而这名“螳臂当车”的后卫，直接躺下再没起来。 罗彤亮的远射，曾经被徐根宝评价为“移动中的卡洛斯重炮”，是那么好挡的吗？ 比赛结束后，第一个冲上草皮的不是球员，而是阿里哈恩，他兴奋的抱住罗彤亮的脑袋亲了两口！面对记者他大声道：“看到他，我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我！” 亚洲杯小组赛第三场，罗彤亮以两个超远的射门，不但顺利拿到了本场最佳，还赢得了主教练阿里哈恩的欢心，更向中国足坛宣告了他的地位！ 他的力挽狂澜，也让“图宾根系”在国足的地位更进一步。11 第二百七十八节 金色亚洲杯：追击战（四） 7月30日晚上21点，本届亚洲杯的八强战在北京、济南、成都、重庆四城同时展开，中国队的对手是伊拉克队。在c组的比赛中，伊拉克两胜一负，小组第二出线，于是，迎头撞上了a组第一，三战皆胜，进14失1，状态超神的中国队。 为了追求稳妥，这一场比赛教练组采用了“混合阵容”。前锋是郝海东加白广海的组合，中场从左至右分别是王艾、邵佳一、李明，后腰是肇俊哲。后卫线从左至右分别是罗彤亮、李玮锋、郑智和徐云龙，守门员是刘云飞。 已经休息了两场的白广海和王艾，齐齐获得了首发，罗彤亮和陈洋则被放在了替补席上，孙继海仍旧没有能够获得首发。对外解释是身体有伤。 实际上老阿里这是在玩轮换战法，毕竟赛事比较密集，平均三四天就一场球，而这批国家队队员，尤其是海外球员，刚刚经过了一个漫长的赛季。 因为过去几场中国队的好成绩和游刃有余的表现，老阿里纵使玩儿的**迭起，也没人能说什么，球员不会说什么，足协也不好说什么，就任凭他玩。 同样，李金羽、陈洋、张永海、阎嵩都获得了休息的机会。 上一场没能建功的老将郝海东这一场格外踊跃，开场前十分钟就打进两球，遗憾的是第二个进球越位在先。仿佛是心有灵犀，比分落后、形势也落后的伊拉克队开始了比较肮脏的踢法。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西亚球队的传统，一旦比分落后或者急于出线，球员的小动作就层出不穷，这一点和东亚球队有着很大区别。可能是因为东亚球队受到儒家文化的影响，讲究“礼”，追求胜利的纯洁性。而不像深受欧洲文化影响的西亚球队，胜利者不受指责。 尽管02世界杯韩国队狠狠的拉低了一把东亚球队的道德下限，但就中国队、日本队这两支球队而言，哪怕比分落后，通常也只会出现少量的球员个人的恼火和过激行为，很少变为球队整体的行为。其实哪怕是韩国队，作风和踢法都比较粗野，也没有将故意伤人作为一个整体战术思路来执行。 总之，当老郝振作精神，显现出了超卓的竞技状态后，围绕着他的犯规行为就频繁发生。只不过老郝脾气倔，性子硬，一般受了攻击也硬挺着，所以球迷们看的还不大真切。但这一切可瞒不过场上的球员，因而双方的比赛气氛也就越来越紧绷。 在伊拉克队把球运动到了中国队半场发动进攻时，老白和王艾短暂的说了两句。老白的意思是，你上一场让小罗进球，效果不怎么样啊，伊拉克该犯规还是犯规。对此，王艾也没什么好辩解的，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老白对着王艾的背影耸了耸肩。 场外的观众当然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是感觉这两人的感情要么是虚情假意，要么就是真好。 上半场第18分钟，王艾左边路得球，向中路移动中被伊拉克后卫推了一把，王艾顺势倒地。新加坡籍的主裁判毫不犹豫的吹了个罚球区弧顶的直接任意球。 王艾爬起身，斜着眼瞅老白怎么样他们敢犯规，我就敢躺下 老白翻着眼这也就是你，没有你精准的任意球技术，躺下有个屁用 王艾在场上，当然谁也不会和他争第一主罚手。他退出去十七八步，好像被拉满了的弓弦。工体里鸦雀无声，球迷们已经习惯了在王艾罚直接任意球时保持安静。 小碎步、高频跑，触球刹那的闷响，回荡在五万多人的工人体育场，足球绕过人墙，直入死角。 这速度、这力量、这准确性，都超过了其他球员一大截 这是王艾在本届亚洲杯上的第一个进球之前的第一场小组赛他也获得了一次任意球的罚球机会，但却最终没能打进。 庆祝中的王艾故意跑过刚刚推倒他的伊拉克后卫面前，浑不在意对方难看的脸色。只不过接下来的比赛中，他格外注意。 比赛第29分钟，他接李明过顶球时，突然跳起躲避，一名伊拉克后卫撞在王艾的后背上，王艾在空中横移出去两米，踉跄着摔倒。这一次，主裁判没给任意球，而是口头警告外加间接任意球。 邵佳一瞪着眼，搓着手站在了足球后，中国队的头球好手们都涌进了伊拉克的罚球区，和对方球员拉拉扯扯。邵佳一横着站在足球侧面，主裁判一声哨响，他出脚的时候突然转身，这一球没有发进罚球区里，而是踢到了侧后方 就在伊拉克的后卫向前扑去，伊拉克的中场紧急追赶的时候，中国队的后腰肇俊哲让开身体，披头散发的罗彤亮杀出人群，迎着被邵佳一加速的足球，就是一脚爆射 李玮锋、徐云龙两大后卫头球高手本来正追着足球跑，准备抢头球，结果一看一脸坏笑的肇俊哲旁边，罗彤亮出来了，看那姿势、看那动作诶我去 这两位赶忙向两边闪，中国国家队体检，罗彤亮腿部力量第一、远射速度第一 不怕死的伊拉克后卫倒是想堵截，但球速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不算安静的工体里，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咣当”一声摄像机镜头里的球门都颤了颤这一球打在了横梁上，弹在了球门线之外，可守门员还来不及反应，竟然诡异的又弹进了球门 只能说运气真好这毕竟不是罗彤亮自行准备的远射，有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熟悉的球路。 比赛第35分钟，又是王艾在前场与邵佳一打配合穿插时，无球状态中被踢了一脚，眼观六路的王艾躲了一下，并没踢实，但还是乖乖的倒下了。 这一次，主裁判很干脆，给了个点球 郑智上前主罚，一蹴而就，将比分改写成了4:0。 上半场接下来的十分钟，王艾干脆不认真的寻求破门，而是反复撩拨伊拉克后卫，到处嘚瑟，而这一次，所有人都对他小心翼翼，生怕被他碰瓷。 第二百七十九节 金色亚洲杯：攻坚战（一） 中场休息的时候，阿里问了王艾一声，是否需要休息，王艾表示可以再坚持几分钟，老阿里也就没强求。 下半场开始阶段，王艾又非常活跃的乱跑，可惜伊拉克后卫不再上当。而专注于碰瓷的王艾，自然就注意不到破门和创造有威胁力的助攻，结果十分钟过后，劳而无功，这才被孙继海换下。 上半场就被进了四个球的伊拉克队，已经丧失了希望。他们不仅输的干干净净，甚至整个上半场叫中国队给防的，一次射门都没有因此，下半场比赛相当轻松，白广海和郝海东又各自进了一球后，比赛以6:0的最终比分结束。这也是中国队参加的七届亚洲杯中第五次打入半决赛。 又是一场大胜之后，中国队的总进球数已经达到了20个，失球数还是1个显现出了完全超过以往任何一届国家队的攻击力其中白广海4球，郝海东3球，邵佳一3球，罗彤亮3球，孙继海、徐云龙、王艾、陈洋、郑智、李毅、李明都是1球。总计有11名球员取得了进球其中，最大牌也最适龄的白广海和王艾，都只是踢了两场球而已。 “汉家军”尚有余力 结束了比赛后，全队在酒店小小的庆祝了一番，由于中国队的比赛和乌兹别克与巴林的比赛都在30号进行，接下来的对手还要看31号的另外两场八强对决的结果。 第二天上午国家队白天正常训练，晚上集体观战韩国和伊朗的这场重头戏，结果双方大打对攻战，90分钟的时间里居然进了7个球，伊朗队十分艰难的4:3击败韩国，成为了中国在半决赛的对手。 另外一场比赛是一场90分钟内的平局，日本和约旦打成了1:1，最终是通过点球的方式，日本淘汰了约旦挺进半决赛。 面对伊朗这个对手，中国居然已经十年不胜了。 8月3日晚，国家队早早的吃过晚饭，在各自的房间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出来到训练场进行了简单的活动。这时候从山东济南传来了首场半决赛的消息，经过了90分钟的鏖战，日本队4:3击败了巴林队，率先进入决赛。 中国队随后上了大巴车，由交警开道，直奔工人体育场。到达的时候，伊朗队也正好赶到，双方球员互相瞅了瞅对方，眼睛里全是必胜的信念。 没打招呼的双方各自被引领到休息室，换装之后，上场适应场地。而这时候，越来越火热的工人体育场已经高朋满座。 盛夏的夜晚，是一天中气候最宜人的时刻。 晚上8点55分，双方队长猜边，中国队从右往左打，伊朗队获得了开球权。 这场比赛中国队身穿白色球衣，伊朗队身穿绿色球衣。只是不知道伊朗队是否知道，工人体育场是北京国安队的主场，而北京国安的球衣颜色就是绿色的。所以很多北京球迷在开场的几分钟里看的有些别扭。 而随后，球迷们的热情就被中国队旺盛的攻击**给点燃了起来。 这场比赛阿里哈恩再次调整了出场组合，但大部分的主力都出现在了场上，显现出了毫不留手的取胜心从他去年带领中国队至今，在正式比赛中，中国队至今保持不败 前锋线，郝海东白广海，中场从左至右是李宵鹏、邵佳一、李明，后腰是陈洋。后场从左至右分别是郑智、罗彤亮、李玮锋、张永海，守门员是刘云飞。 就连替补席上的孙继海、王艾、李金羽等人的状态其实也非常出色，只是因为各自都在几天前参加了比赛，体能消耗较大所以才暂时坐在替补席上。 状态越发出色的的邵佳一，在工人体育场这块熟悉的球场上，听着熟悉的乡音的喝彩声，一开场就表现的很兴奋，比赛第3分钟在外围一脚远射，险些攻破球门。 在比赛的第11分钟，白广海罚球区前沿接到陈洋大脚长传，没有硬打而是分边给了跟进的郝海东。 34岁的老将缓了一步，突然加速，轻松甩开了对位的年轻后卫，再跑动几步后，轻轻一扣，有些湿滑的草皮，让他和对面的两名防守球员同时失去重心。老郝手刨脚蹬的率先站起，冷静的回传中路，跟进的邵佳一几乎与对方同时赶到，硬顶着防守球员左脚抽射球门左下死角 1:0 现场球迷的“啊啊”声，暂时低落了一下，随后就猛然提高，这是邵佳一在本届亚洲杯上的第四个进球 同样精彩助攻的郝海东也被队友们拥抱祝贺。相比依旧灵动犀利的他，伊朗队功勋前锋阿里代伊就显得老迈多了，不仅当年的速度优势丧失殆尽，连进球的信心也弱了很多，显现出了一幅老将迟暮的景象。在一次进攻中，面对过去可以轻松追上的传中球，吃力的跑了两步后又不得不放弃。连中国的电视解说员都哀叹廉颇老矣 开场后中国队在现场球迷的助威声中打的非常开放而自信，相反畏惧中国队主场优势的伊朗队打的相对稳健保守，有意进行比赛控制来消耗中国队的体能。同时年龄较大、杰出球员断层的伊朗队，也无力发动大举进攻。只有球队中的8号卡里米非常活跃，且边路突破十分犀利。 中国队的后防线是平行站位，张永海这场之所以首发，就是用来限制卡里米的。但卡里米的活动范围非常大，在几次尝试左路下底都不怎么成功以后，他开始向中路靠近，这样一来，陈洋的压力变得极大。 老阿里双手插着裤兜深深的关注着这名伊朗队的希望之星，几分钟后，果断做出决策，解放张永海 过去因为中国队员普遍比较缺乏战术意识和位置感，所以阿里汉制定了比较严苛的站位要求。所以张永海在防守中表现与他在德国时候相比，逊色了不少。 他不是普通的角色球员，他是杰出的盯人后卫，以专门限制对方核心球员而闻名的。 随着吴金贵教练的几声呼喊，张永海平静的脸上，涌起了奇异的笑容。 第二百八十节 金色亚洲杯：攻坚战（二） 相比光芒大放的王艾、白广海、罗彤亮，乃至已经被中国球迷认可了的陈洋，张永海是图宾根系五人成员中，至今仍旧没能证明自己的，相比起他在德国的赫赫大名，在中国他的名声小了很多。 除了入选国家队太晚，中国媒体不好大肆宣扬他不知道怎么定性好的外号和球风之外，前几场比赛的对手比较弱小，缺乏真正突出的核心球员也是关键因素。 英雄无用武之地。要不是阿里哈恩本身就在德国居住，听说过他的名气，恐怕他连一场首发都捞不到。 而今，当伊朗队的卡里米大范围活动，频频犀利突破中国队的防守之际，当吴金贵指导要求他放开阿里代伊，去“抓捕”卡里米的时候，张永海就知道，他的春天来了 他也是阿里哈恩严苛的战术纪律中，第一个允许离开位置自由活动的球员。 富有大局观的陈洋和李玮锋开始注意到张永海的身后，频频为他补位。而张永海则一脸微笑贴上了卡里米。 比赛第21分钟，卡里米左路带球突破，在瘦削的张永海面前玩了个人球分过，张永海灵巧之极的一伸腿，人过去了，球留下了。直到这时，卡里米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而随后的整个上半场，卡里米都痛苦不堪，哪怕强行过了这个中国人，也不舒服。张永海的骚扰不像一般球员那么直线条，比如拉扯球衣，别人一着急了就拉倒为止，他不，他是拉一把，松一下，再拉、再松。被纠缠的球员无法连贯的控制身体，偏偏裁判还往往说不出什么来。 偶尔的拉一把球衣，算是正常的身体冲撞中的下意识行为，往往不会被算作犯规。 卡里米并不是重量级的，相反是轻量级的，依靠的是他灵活的身体协调性和和娴熟的脚下技术，非常需要稳定的躯干力量。在张永海拉一把、松一把；撞一下、躲一下；摸一把、拍一把、掐一把的上下其手中，浑身就好像爬满了虫子，怎么都难受，焦躁不已。 结果，张永海没犯规，他反倒在一次突破中恼火的推倒了张永海，吃了一张黄牌。 张永海的表现并未引起普通球迷的注意，大多数球迷都在盯着中国队的攻击球员，甚至认识他的人都不多，所以人们并未注意到一名低调的图宾根系边后卫，掐死了伊朗队的进攻发动机。 相反，几乎所有专业足球人士，都注意到了他的表现，许多人还是首次意识到这个恶名远扬的家伙，居然这么好用果然，不要脸的做对手是真爽啊 随着伊朗队的希望之星卡里米被阿里哈恩一块狗皮膏药糊脸上，伊朗队唯一可以发动快攻的球员熄火了，就好像一颗大号的火柴，刚刚冒出火光，就被按在了泥里，除了呲呲冒烟显示自己曾经存在之外，已经失去了点燃伊朗队的能力。 伊朗队的进攻开始变得更加迟钝而缓慢，只能去慢慢的打阵地战，而在主场加成下的中国队后防线的密切协作中，伊朗队得到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就像上了年纪的阿里代伊，显得越来越笨重。 相反，中国队的攻击始终保持着巨大的压力，上半场第27分钟时，李明罚出一个快速角球，上前两步甩开了防守球员的白广海在前点空中摆头，伊朗队的守门员都没做出反应。 2:0 在中国队越打越有气势，很可能又收获一场大比分胜利的时候，伊朗队的部分球员心态失衡了。上半场第35分钟，老将郝海东受伤离场，从慢放的镜头来看，似乎是无意识的冲撞导致的，但场上球员都很清楚，这绝对是故意的。因为从郝海东助攻邵佳一进球开始，他就受到了特殊待遇。哪怕这一次瞒过了裁判，也瞒不过人心。 老妖精血流满面的样子，让人揪心不已，在队医紧急处置的时候，他还有闲心和王艾开玩笑“现在是我，以后就是你啦。” 队医说老郝脑袋上要缝针，阿里哈恩只好换上了善于捕捉机会的李金羽和白广海搭档，这对当年辽小虎阵容中的伙伴，终于时隔多年，重新并肩站在了国家队的前锋线上。 随着老郝的下场，中国队猛攻半小时的体能暂时告急，伊朗队终于攻击了出来，慢腾腾的攻击到了前场后，在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中，阿拉维在罚球区外围的一脚低射，角度极为刁钻的穿透了刘云飞把守的大门。 随后在上半场补时阶段，伊朗又是一次外围的远射，险些再次改写比分。 中场休息的时候，老阿里严肃的告诫中国队的球员们，现在的比分领先不算什么，伊朗队笨重的阵型虽然速度不快，但相当稳健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判断，下半场回来，伊朗队的攻势开始慢慢的强烈了起来。 下半场开场第3分钟，卡里米终于在队友的帮助下摆脱了张永海的纠缠，在罚球区弧顶处横向带球后起脚射门，险而又险的被刘云飞托出横梁。 下半场第9分钟，阿里代伊在球门前获得了一次良机，下底的队友传中到了脚下，可他居然犹豫了没有第一时间打门，结果罗彤亮和李玮锋双双扑到，化解了此次危机。 相反，中国队的前场似乎陷入到了疲惫当中，邵佳一的亢奋劲似乎过去了，而白广海和李金羽尽管是从小到大的队友，在配合上却显得有些陌生。李明的传中球依然犀利，落点也大多精准，但老将体能下滑后出球的机会变少了。左边路的李宵鹏因为身体素质不如伊朗队，所以本场比赛始终没打出状态来。 敏锐的阿里哈恩，察觉到双方攻守形势的逆转，赶紧申请换人。 必须在伊朗队彻底打出了状态之前，派出得力人员，打掉伊朗队崛起的势头 下半场比赛第13分钟，中国队做出了第二个换人安排，18号李宵鹏下，13号王艾上 第二百八十一节 金色亚洲杯：攻坚战（三） 从本次亚洲杯开始，王艾就一直在调整自己的状态，压抑自己的进球**。随着比赛的**日益临近，王艾自我约束的力量也在渐渐松弛。 这一次换人之前，老阿里在他耳边低声的交代“差不多了，王博士” 显然，老阿里知道王艾在干什么，知道这位两年前世界杯上中国队的头号射手，迄今为止在队友都打进了5球的情况下，才进了一个球的原因是什么。 王艾在场边深呼吸，没直接回答老阿里的叮嘱，而他上场后的第一次触球，就给了老阿里和全国球迷一个惊喜 这时候他刚刚跑到左前卫的位置上，足球在右边后卫郑智的脚下，他沿着边路突破后，直塞给了李明，邵佳一前去接应，帮助李明摆脱了对手后，老将起脚向着中路传球。 球速还是那么快，而且还是一个半高球。李明的意思是传给左路的王艾，没成想，王艾突然以惊人的速度离开位置迎了上来，在足球运行轨迹的中途将球截了下来。不过他并不是先卸球，再调整，而是仍旧一脚出球。只不过这一次的情况有点特殊，他迎着足球迈大步，右腿蹬地，左腿空中跨步，随后半转身，摆右腿抽中足球。 这竟然是射门无数人都在心中惊呼 别人至少需要三个动作才能形成威胁的球，到他这里，一蹴而就飞翔在空中的王艾，动作极为舒展美观，起跳好像跳远运动员一般充满力量和想象力，空中转体摆腿，好像体操运动员一般轻盈。 他踢在足球的中下部，足球带着强烈的上旋，比较大的弧线，好像是吊射，却又远比吊射的速度快。在两国球员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注视里，足球重重的砸在门前，守门员估算着来球的力量斜向横扑出去，结果足球落地后却几乎没有弹起来，最终从守门员的腋下飞入球门。 轻轻落地的王艾，待足球终于进入球门之后，转身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慢跑，肆意的享受着全场的欢呼和京城夜晚的清风。 这一球若惊雷乍现，让多个电视解说员都瞬间失去了解说能力，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和普通球迷一样只剩下了无意义的怪叫。 好半天，强压心脏激烈跳动的人们才平静下来。伴随着现场大屏幕不断的重放慢镜头，一些资深的解说员才开始他们技术性的评点。 “这真是，真是太漂亮了”陶伟开口的第一句话仍旧压抑不住心头的激动“这么漂亮的进球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看到一个。” “是啊是啊”黄健翔还没想到措辞。 “健翔，你注意看，其实这一球的力量并不大，但是旋转很强，落地后几乎没有弹起而是平直的前进，难怪伊朗守门员没有扑到。” “可我记得小王的腿部力量很强的啊，你看他曾经是以卡洛斯式的重炮射门而闻名的。” “是啊，可你想啊，他刚才可是在半空中摆腿的啊。”陶伟忍不住感叹“这才是最让我佩服甚至是害怕的地方。你想任意球是有支撑腿的，他在空中是没有支撑的，只能靠着跳起的冲力和身体的自重来摆腿。所以你看，他最终没能够让足球直接打进门，而是在门前弹了一下。” “哦，是啊”黄健翔恍然大悟道“要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空中摆腿的动作就很厉害了吧他居然能射门，还这么准诶，陶指导你说他这一球是故意踢的上旋球吗” “哈哈，那我可不知道，不敢打包票。”陶伟笑道“足球本来就存在很多意外，但是小王的事儿可就说不好了，你这一说我也挺好奇的，赛后我们问问他吧。” 曾雪麟、戚务生这对老搭档，这对前国足主帅，仍旧在香河基地相约一起看球，看到这一幕后，相顾无言。好半天，曾雪麟才指着电视道“这个腿部力量，还有这个身体的协调性，也难怪他小小年纪就那么横。谁要有这两下子，不横也横。” 戚务生万年不变的皱眉头“他这个身体素质，都快赶上体操运动员了，也不知道他平时都怎么练的，都练的什么东西。” 正说着，央视导播突然切换了场上欢庆的画面，出现在电视机上的是一段不甚清晰的录像，看得出来是国家队训练期间的偷拍，只见穿着替补马甲的王艾在场边和几个队友比比划划的不知道说什么，然后推开众人，提了提衣服裤子后，沿着工体的球场边，在跑道上就是一连串的前手翻、后手翻、单手翻，然后是十多个的空翻。 戚务生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一拍巴掌笑道“看看，果然是练体操的” 工体的贵宾包厢里，阎世铎身旁也来现场看球的年维泗，笑着顿了顿手杖“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嘿” 阎世铎笑呵呵的道“年大帅，其他的球员能做到这一点吗您那个时候的球员能做到吗” 年维泗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我们也许有球员的身体素质也能达到，但是，我们哪里搞这个你看这球吧，它进了大伙都喊好儿，可要没进呢这不是浪费机会吗如果卸下来，控制一下再打多好不管你是推进去的还是顶进去的，总归是一分不是” 阎世铎笑着点点头。 不过年维泗话锋一转，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退下来这些年也总看球，篮球有时候也看，所以这个老观念有必要换一换，过去的不一定都是对的。” 说着，老帅又指了指身边还在欢呼的观众“过去我们就是为了成绩，个人表现要服务于国家荣誉，所以就有志行那样的球员。可现在是职业化了，我们不仅要赢，要为国家争取荣誉，还好踢的漂亮，让球迷看的过瘾，这就好像篮球的扣篮。你扣篮和中投都是两分，但是在球迷看来就完全不一样。你看他这个进球，普普通通的射门就很难让人记住，但他这个就会让人忘不了。同时，从鼓舞球队士气方面，作用也大不相同。所以我说，这个小家伙这个呵呵。” 阎世铎凑近了年大帅耳边低低道“小混蛋。” 随后，两人一起爆笑。 本届亚洲杯中国队全面开花，既有李明的香蕉球直接破门，也有邵佳一的门前凌空抽射，许多球迷都因为王艾在前几场比赛中嘻嘻哈哈，浑不在意的表现，渐渐忽略了两年前那个横空出世的世界杯银靴。 而当半决赛碰到了强队伊朗，局面渐渐不利时，他用一个霸气无双的射门，再次回归到了人们的视线中央。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那么依赖直接任意球，变得更加全能而杰出。 第二百八十二节 金色亚洲杯：攻坚战（四） 当王艾以一个蛮不讲理又精彩至极的进球，引得工体沸腾之时，伊朗队主帅加里诺伊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这个进球对伊朗队士气的打击极为沉重，许多伊朗球员赛后一整天脑子里都反复“播放”着这个进球。 这样的球都能打进，那什么球打不进 那空中摆动的右腿，几乎抽碎了伊朗队的脊梁骨 伊朗队是强队，也是脾气暴躁的队伍，然而，面对这样绝对实力和想象力完美结合的进球，他们也是无法可想，甚至连生气都做不到。徘徊在胸中的是长久的低落和消沉。 曾几何时，伊朗队对中国队有着很强的心理优势。在那个阿里代伊风华绝代，纵横驰骋的岁月里，伊朗队是毫无疑问的亚洲老大。而如今，阿里代伊老迈不堪，中国队的“郝”却青春犹在，更有新一代的“王”空降在中国。中国队不仅完成了新老交替，还更加出色。相形之下，阿里代伊之后，谁是我们伊朗队的希望呢 下半场第14分钟，比赛重开，伊朗队以1:3落后，却出现了非常少见的群体性状态低迷的现象，许多球员都心不在焉，传接球轻而易举的被中国队断下，而回追又迟缓无力。 敏锐的专业足球人士都察觉到了这一点，高高的贵宾包厢里，年维泗靠在椅子上轻松的道“伊朗队完了，士气完了，叫小混蛋的进球给打蒙了。” “那这场我们就赢了”阎世铎开心的问道。 “唔，那到不一定。伊朗队是个很顽强的球队，只不过怎么也得缓一缓，这就好像刚出门就叫人搂头一棒子，体格再好，也得迷糊一会儿。”年维泗忍不住笑道“但是只要再来一个，也不用刚才那么好看的，他只要再来一个，我估计伊朗就彻底没机会了。再是顽强的球队，总是挨到摧毁士气的重击，不管如何嘴硬，球员们心中其实都失去了取胜的信念，状态、力量、注意力都会快速下滑，不放弃也是放弃了。” 足足过了十分钟，伊朗队的攻势才重新有条理的组织了起来，而这时候，中国队也歇的差不多了，双方在比分悬殊的情况下，展开了本届亚洲杯最后一场半决赛的最后的较量 攻势如潮，人仰马翻，连王艾都没跑了，在比赛第26分钟回追球的时候被对方从侧面撞翻在地。只不过脾气暴躁到曾经在比赛中和队友互扇耳光的5号雷扎伊，在撞翻了王艾后，犹豫了下，竟然走过来主动伸出了手。 坐在地上也感到意外的王艾，露出了笑容，抓着雷扎伊的手站了起来，顺势抱了抱他，雷扎伊也僵硬着回抱了王艾一下。他们这一次友好的小插曲，也引来了现场观众的掌声和摄像机的关注。 中国人其实是很大方的，嗯，起码赢了的时候。 世界的中心是欧洲，世界足坛的中心更在欧洲。现在的王艾其实并未超过巅峰时期郝海东在国足的地位，然而郝海东和伊朗队员的关系却始终恶劣。唯一的区别就是郝海东始终在国内发展，在世界足坛的中心没有任何名气。而王艾如今已经在欧洲成为了知名球星，甚至都超过了阿里代伊在欧洲的成就。 所以在伊朗队员心目中，郝海东也就那么回事儿，只是一个厉害的对手而已。但对王艾，却是满心的钦佩。 所以上半场老郝叫人撞破了头，伊朗队也没给什么同情，而王艾仅仅是摔倒了，就有人过来主动伸手。 老郝包着头在场边看到这一幕，恨的直拍大腿，拽着肇俊哲的胳膊“这不狗眼看人低嘛，啊” 肇俊哲嗯嗯点着头，心中却更加坚定了出国踢球的愿望不出去，不但国人看不起，连外人都看不起 比赛第31分钟，李明获得了一个右前场的直接任意球，招呼王艾过去。王艾想了想，似乎伊朗队还有余力反扑，好吧，终结这一切吧。 王艾站在了这个位置绝佳的定位球的罚球手位置上，双手叉腰静待主裁判的命令。伊朗队粗粗排了人墙，蔫头耷脑的等待王艾的“裁决”。 哨响过后，王艾微微躬身，跨出四步，左脚击球。足球从人墙的左侧内旋过去，伊朗队的守门员下意识的向着球门的右侧移动，准备拼命将这个任意球大师的射门阻截下来。 不料，这“贝氏弧线”的一球，实际上旋转没那么强烈，绕过人墙后没有如他预期一样继续向球门右侧移动，而是在左门柱靠里不到一米的位置飞入球门。 当年王艾练球时，最早掌握的就是“贝氏弧线”对于多大的力量、多大的旋转，什么样的落点胸有成竹。只不过这几年他并不常用，更喜欢暴力的直接打门。而当他偶然用出来，就取得了突然袭击的效果。 4:1了比赛还剩下10多分钟。 在两位都习惯了沉默寡言，其实互相之间也不说话的中卫李玮锋和郑智的带领下，中国队开始有意识的减缓了进攻，加强了比赛控制。伊朗队除了个别球员如卡里米还不大服气，仍旧徒劳的突破、传中之外，大部分球员也都变得有些懒散了。 在工体的大鼓声，点燃的红色焰火的光芒和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中，第十三届亚洲杯的半决赛，终于在晚上22点52分，落下了帷幕。 团结一致的中国队，也继1984年新加坡亚洲杯之后，时隔20年，再次杀进了决赛而且，是以全胜战绩，进24球，失2球的霸主之姿与日本会师的。 当终场哨声响起，当伊朗队退场，当中国队场上场下队员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工人体育场里到处都是激动人心的欢呼声。 “瞎蒙的，瞎蒙的。”王艾嘻嘻哈哈的应付过了赛后采访就一溜烟的跑了。 黄健翔和陶伟面面相觑你相信吗我不相信 然后俩人一起咬牙这个混蛋 王艾刚跑到球员通道口，叫白广海拉着罗彤亮给截住了“我都进了5个，你才3个，凭啥风头都叫你抢去了小罗还进了3个呢” 王艾不耐烦的推开两个混蛋“有本事下一场你们可劲进啊，我给你们助攻就是了。” “你说的啊”老白在身后声嘶力竭。 王艾随便摆了摆手，青莲妹妹等我呢，谁有空和你们俩掰扯 第二百八十三节 金色亚洲杯：围歼战（一） 八月三号晚上，当京城内外仍旧沉浸在亚洲杯进入决赛的欢乐时，王艾已经通过吴金贵请了一晚上的假，回到了自家院落中。洗漱干净的王艾躺在椅子上，望着漫天的星斗，懒洋洋的抓起一颗许青莲洗干净的水蜜桃，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尽管已经身在局中，但王艾仍旧会时不时的脱离开，在安静中进行自我反思。反倒是许青莲，仿佛越来越爱看球了，在身边叽叽喳喳。见王艾心不在焉，就偷偷掐了他一把，刚刚拥抱的力气哪去了 王艾回过神儿来，坐起身，笑嘻嘻的凑近许青莲的耳边，两人低低的说着话。 无独有偶，国家队的一场大胜，也让许多队员的妻子或女朋友赶来道贺，国家队教练组索性在酒店进行了一场热闹的庆祝。 赛后第二天，王艾在家渡过了晨练和早餐之后，弹了下许青莲的额头，嘻嘻哈哈的上了车。决赛即将来临，备战刻不容缓。 到了工体之后，队友们已经三三两两的来到了训练场边。决赛中李玮锋不能上了，他的腰疼的厉害，只是仍旧不放心，所以暂时没去图宾根，他的中国经纪人在向超越康复医疗中心求助后，从沈阳连夜赶来了两名专家。 下午国家队教练组召开站前准备会议，吴金贵特意来到训练场边招呼王艾去参加，同样，队长肇俊哲、郑智，老将郝海东也被召集去开会。看得出来，这最后一场关键战役，阿里哈恩打算群策群力。 会议上，足协领导先是简单的发表了一番看法，无非是要求大家放下包袱，努力争取胜利。现在的足协干部因为王艾多次批评以及实践中的反馈，不再像过去那样大赛前拼命给队员施压了，甚至还比较僵硬的开起了玩笑。 “王博士，你的看法呢”王艾正胡思乱想，突然被人点名。 “啊哦”王艾左右看了看。 肇俊哲笑呵呵的捅了捅他“教练问你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 “哦哦，我想想啊。”其实王艾根本没听讲，这会儿也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了“首先，日本队脚下技术出色，战术意识尤其突出。在个人身体方面虽然不如我们，但是保护协防做的非常好，进攻中的互相策应也不错，所以” “说过了”肇俊哲拍了王艾的脑袋一下。 “哦哦，那我说点别的”王艾不高兴的瞪了肇俊哲一眼“我认为，我们应该突出头球优势。日本队员身材不高，相对消瘦，我们的主力中锋能够很好的站稳位置，从我们现有的技术特点来看，和日本队拼脚下不容易取得突破，还是头球很重要。同时，我们后场也要有头球大将坐镇。” 这一次肇俊哲没说话了，头球也不是他的优势，阿里哈恩皱着眉头思索着，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在他的计划里，本场比赛的后场是郑智、罗彤亮、魏新、张永海的组合，都不是很擅长头球防守，其中个子最大、吨位最高的罗彤亮更适合硬抗硬打。 唯一后场防守头球厉害的李玮锋还伤了，那么，徐云龙阿里哈恩犹豫着。 关于比赛中具体用谁，这是纯粹主教练的权限，王艾不能随便干涉。既然阿里哈恩没问他，他也就没再多说。如果是几年以后，国家队全是他的“人”了，那时候到是有更大的可能去介入，但前提也得是主教练胡乱安排。 不管多牛，尺度也得注意，要不然惹人厌。何况，阿里哈恩多场比赛的用人安排其实都很精彩。 八月七日晚上19点45分，双方在宽敞的工体球员通道口站成两排。中国队身穿白色球衣球裤，日本队身穿海蓝色上衣，白色球裤，在维拉潘、中方组委会领导、北京市领导等一行人的率领下，率先进入到球场中央。亚足联的旗帜在球场中央展开。在四名科威特教练组成员身后，中国的首发球员一个个拉着小球童走上球场。 第一个出来的是队长郑智，在他身后是白广海，之后是头裹纱网的郝海东，然后是邵佳一、王艾、李明、陈洋，然后是罗彤亮、张永海、徐云龙、刘云飞。 当中日两队队员在球场中央依次排开之后，贵宾们走过来和队员们挨个握手，一位北京市领导在路过笑嘻嘻的王艾身边时还笑着拍了拍王艾的手臂“首发啦好好踢啊。” “您放心”王艾仍旧是笑嘻嘻的用力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维拉潘握着王艾的时候，手掌有些用力。 11个队员当中，只有王艾的表情是满不在乎的，而他的笑容也逐渐感染了身边的队友。而敏感的专业足球人更是从这份首发名单惊讶的发现图宾根系五人，竟然全部首发这也是这次亚洲杯上，图宾根系大面积披上国家队战袍后的第一次全部首发。 这也显现出了阿里哈恩对图宾根系的推崇，更印证了外界传言的“图宾根中国队”的笑谈。 而除了李明、徐云龙、刘云飞之外，另外三人中的邵佳一本来就在慕尼黑1860，下赛季郝海东将确定无疑的加盟拉科鲁尼亚，郑智也将加盟图宾根青年，这么一算，居然有八人是海外球员 不论以前怎么分析，当这支近乎全“海外兵团”的中国队屹立在球场上的时候，一个强大的中国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普通球迷察觉到。 王艾笑嘻嘻的表情随着起伏不大的日本国歌的结束而改变，他和全场球迷一样，和其他队友一样，右手抚胸，歌唱祖国。 国歌停止，工体里的喧嚣声再起，中国队从左往右打，日本队开球。 科威特主裁判低头看了看表，笑了笑，抓起哨子，比赛开始 在爆满的工体的助威声中，中国队打的很是积极主动，就如同以往在中国球迷加油下的一样，经常会出现一些非常规的英勇动作来弥补技术的不足，如回传失误后，接球的球员大踏步上前，挤开对手空中拦截等。 好看是好看，但是没有威胁，体能的消耗也太大。 贵宾包厢里，仍旧和年维泗等名宿坐在一起的阎世铎，面无表情。他身边的年维泗探着身“嗯” 第二百六十四节 金色亚洲杯：围歼战（二） 开场踢了五分钟，中日双方都没有什么建树，从双方罚球区弧顶到中间的位置上，反复进行中场的纠缠。一旦攻击到对方的后场，随着防守压力的增加，中国队的进攻因为日本球员的站位出色，难以形成连续的传递，个人突破也不容易。而日本队一方的突破也因为中方防守球员的身体素质优势明显，而跌跌撞撞。 阎世铎等的心焦，而他身边的“参谋”又游移不定，嘴里念叨着“阅读比赛、阅读比赛。” 同样受邀来看球的高丰文察觉到了阎头儿的焦虑，笑道“现在刚5分钟，虽然毛病和过去一样，但还是要再看看，我们毕竟有这么多海外球员，看看他们的反应。如果及时的反应过来，那就真的是进步了。” 话音未落，球场上本场比赛打前腰的王艾突然在死球时，凑近了后腰的陈洋，两人连说带比划的做了个短暂的交流。 王艾并不知道，年维泗、高丰文、阎世铎乃至远在香河基地的曾雪麟、戚务生都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他在场上通过这几分钟的比赛发现日本队的防守有点黏糊，力量不大，但编织的网络却很紧密，而中国队屡屡飞身的非常规动作，不利于持久作战。 球员体能减少，不代表一定会抽筋。许多球员哪怕体能不行了，还能跑的呼呼的。但这种情况下有些动作就做不出来了，有些球也有心无力了。所以王艾凑近陈洋就说了一句话“控制着点。” 在图宾根已经呆了两年，并还将继续呆下去的陈洋，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刚开场他也和其他队友一样，叫球迷们给煽呼的有些狂热，闷头就是踢，忘记了比赛控制。 总是这么猛门踢，下半场怎么办张弛有度才是一支成熟的国家队啊 小小的交流过后，陈洋再拿到球，开始变得“慢腾腾”的了，浑然不顾队友们亢奋的表情和屡屡向前挥舞的手势，心中念叨“我就慢慢来有本事你们找小王说去，他让我这么干的。 ”随后，也看到了王艾刚刚和陈洋交流一幕的邵佳一率先醒悟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也放缓了攻击节奏，然后是张永海、白广海、罗彤亮。图宾根系这五人突然收着踢了，其他人挠挠脑袋，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放缓了。 任凭工体的球迷们如何声嘶力竭，中国队都不急不躁的。其中的陈洋更是多次发挥脚下技术的优势，原地盘带闪躲，牢牢控制着球权，而一旦分球，足球又会落到张永海、王艾甚至白广海的脚下。 图宾根系五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脚下都有活轮盘带技术，图宾根系五人在国家队正好排在了前五位连最差的罗彤亮都能经常玩出精彩过人来。 贵宾包厢中，年维泗、高丰文的嘴角渐渐翘起，“咦、咦”的轻声惊叹连成了串，看的阎世铎忍不住挠脸你们到是说啊，这怎么了 “哦，小阎，你看哦。首先，我们的比赛控制下来了，最开场那几分钟不顾一切的兴奋劲过去了，变得冷静了下来，这是非常好的现象，这说明我们球员的球商控制了情感，或者说，智慧驾驭了冲动。不再是不管对方人多少，都一个劲往上冲了，你看看，这是在勾引日本队呢，让他们拉出来，然后我们获得攻击的成功率。” “不止这些呢。”高丰文笑着插话“老年刚刚高兴的还有咱中国队的脚下技术，你看刚刚张永海边路的那个球，多自信呀，对方两个人逼上来，他都敢玩花活儿。我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个样子才是我们心目中理想的中国队。如果能够个人突破，那还要来回传球干什么，那多麻烦过去我们就是做不到，或者成功率太低才不得不如此。谁不喜欢巴西队啊，谁不喜欢穷嘚瑟啊，都年轻过。” 阎世铎频频点头，嘴角噙着笑“那您二位认为这场球有戏” “当然了”年维泗、高丰文同声道。 年维泗顿了顿手杖“小阎，别说一下来这么多好球员，其实就来小王一个，我都有信心。未成年的世界杯银靴，打个亚洲杯，现在才进了3个，他干嘛呢嘿嘿给日本队攒着呢” 场外的嘉宾们欢声笑语，对王艾寄予了很大期望。而场上王艾却遇到了一点麻烦，那就是他过人的时候，日本队员往往非常“冷静”，大多数时候都一动不动，假动作如果不能骗的对方行动，那就有点像小丑了。 王艾百思不得其解，这日本队的防守都这么强大么，一点假动作也不吃 所以整个前十五分钟，王艾也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个人表现，直到又一次他连续激烈的左右摇摆，对位的中田浩二呆若木鸡，最后王艾不得不分球的时候，脑袋罩着网子，左额头沾着膏药的老郝实在看不下去了。 “小王，你就别穷晃了，他反应不过来” “啊” “啊什么啊你以为你那个身体速度，是人就能追上呢你做第一个动作的时候，他刚看到，你做第二个动作的时候，他身体刚启动，可不就防守稳健么你要么降低点速度，要么打配合。” “是这样吗”王艾嘟嘟囔囔的怀疑。 “日本队员身体素质一般，也就是身体的力量、反应、速度、协调性都和你遇到的那些欧洲球员不一样，他们就是猛练、苦练、脚下技术娴熟，战术纪律严格，不代表身体素质也好。你要实在想晃，你去找那个14号，那个巴西人。” “三都主”王艾看了看右边后卫的那张巴西脸，摇摇头“还是算了，犯不上，有机会的吧，他又不是卡福。诶对了，你也别光说我，你个前锋老跑我身后干什么” 老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脑袋跟西瓜似的，我敢顶前边么长传摆渡头球你不怕你郝哥这脑袋啪一下碎成满地脑浆子么我可不就得回来” “那你也别光站桩过渡啊，你卡位给我球之后，赶紧往前跑啊。” “你是说”老郝瞪大了三角眼，手指比划着。 “对啊，打快攻啊，你跑到中场也得有进攻意识啊。” “他妈的，踢了二十年前锋，居然叫你说的没有进攻意识，你等着的” 第二百八十五节 金色亚洲杯：围歼战（三） 老郝是个天赋异禀的球员。34岁还能进球不止是他状态保持的好，还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好，伤病不多。在宿茂臻、于根伟等差不多同一代的球员都因为伤病而不得不在30出头退役的时候，他杰出的身体素质才是让他依然叱咤风云的根本。 他始终都有很强烈的攻击意识，但有些队友们配合不上，刚开始他还批评队友，后来岁数大了就懒得说了。可叫王艾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是啊，现在这个国家队前场的格局，很有利啊。右边是老队友李明，知根知底的。左边是邵佳一，年轻而速度快，身边是小白，身后是小王，尤其最后这俩图宾根式流畅进攻打法，让他也曾经看的直流口水。 那，那就玩呗 比赛第19分钟，老郝又跑到中场去接应，陈洋见机会不错，于是直塞，老郝躬身顶着身后日本球员的冲撞，脚弓一推，然后也不看球，转身就跑，恰在此时，王艾把球传到了他的跑动路线上。 老郝一步就追上了球，而此时，刚刚顶着他的日本球员都被他甩开了，前方是二十米的空当 老郝爽的都要喊出来了 老郝的技术特点是启动快，就相当于百米跑最开始的几步，能落别人一大截，因此他反应的快，但是到了中途跑较量绝对速度的时候他就不行了，因此把足球带到了罚球区前沿后，在身前身后到处都是围上来的日本球员时，分球中路。然后，推开挡路的日本球员，果断的跑进罚球区。 他看到了，王艾一直和他如影随形，距离适中保持在十米左右。 王艾接球后就向前带了一步，在吸引了多名日本球员的注意力之后，果断左脚斜传过顶球，老郝正跑到位 足球从空中落下，老郝翻着三角眼抬头 刚才的话都白说了吧非逼我用头球是吧 好咣 缝针三天，脑门子上还贴着膏药的老郝，是真心不敢用脑门子顶，伤口崩开还是小事儿，关键是脑瓜皮又疼又麻，很难顶准，也很难发力。明知道脑门子上有伤，你就强行做动作，到最后一下，身体也会下意识的躲闪。所以这一下老郝是用脑袋侧面顶的，嗯，据说那地方叫太阳穴 头球本就不擅长，再加上脑袋有伤，还是侧面，所以这一球并未直接飞向门里，而是弹了起来，向左侧飞去，把射门变成了一个头球摆渡。 老郝脑袋有伤，王艾没有啊白广海更没有啊于是这俩人就一起往前冲。老白本来就在罚球区里，因此抬着头，挥动着手臂，就跟游泳似的，这两只胳膊也不管是谁，就一顿扒拉。 最后冲过头了，不得不后仰起跳，这时候王艾其实也冲过头了，可还没等他回身跳起，老白就一爪子按在他脸上，好像还借了不少力，向后飞行中，腹肌猛的收缩，把老郝这一个又高又飘的摆渡球，硬是撞出了雷霆般的速度 “啊”工体里的声音爆发了，连续二十分钟的闷战，终于进球了 老白长啸一声，张开双臂，扑向队友嗯小王和郝哥呢 这俩在罚球区里趴着呢。老郝是撞晕了，王艾是气晕了。 “诶我去，我们俩费这么大劲，最后风头都让他出了，你说我们俩谁不会进球这一巴掌给我拍的。”王艾坐在地上捂着脸，对着老郝吐槽。 老郝晃着脑袋站起来“没事儿，谁进都一样，再来哦对了，别给我头球了，你要嫌你郝哥碍事你直说。” 王艾也爬起来“你不是代表国家队踢一百场了吗才进三十九个吧不想突破四十个吗我跟你说哦，我在国家队就踢了9场球，你知道我进了多少个吗我进了15个你小心哦，再不使劲，两年我就追上你” 老郝气的三角眼都瞪圆了“我就是岁数大了，要不非揍你不可，你给我闪开，我教教你怎么踢前锋” 说着，把王艾扒拉到身后，一边走一边还叮嘱“给我传两个好球啊要是早就有你，我何必往中场跑” 王艾嘻嘻一笑，准备给老郝喂球。这位功勋卓著的老将，陪不了王艾多久了，而中生代的前锋，除了白广海，都不怎么保靠。李金羽的灵气消散殆尽，只偶尔还能灵光一现；李毅心虚胆怯，总要靠说大话来壮胆子；张玉宁天生一张嘲讽脸，是教练就看他不顺眼。 但愿这位老将的离去，能够用一个辉煌的背影来鼓励后人吧。 可是，王艾想的简单了，日本队对老郝的盯防非常严密，也熟知他的技术特点，因此尝试了几次后，老郝主动放弃了，王艾也只好转向其他方向。打阵地战，以老郝现在大脑缺氧、浑身缺血的状态，也太勉强了些。 比赛第33分钟，中国队门前遇到了一次险情。中村俊辅创造了一个直接任意球的机会，足球发到后点，经过摆渡横掠门前，险些叫日本球员碰到，幸亏中途叫徐云龙给顶了出来。 负责扮演人墙的王艾回头冲着刘云飞喊了声“快快快”，看到刘云飞浑身一激灵，猛然加速的动作后，王艾拉着老郝往前飞奔。 他们俩这一跑，心有灵犀的陈洋、张永海、邵佳一、李明等人全都加快了动作，中国队原本猬集一处的球员，忽然快速的分散开来，日本主教练济科马上就冲着场内高喊。 刘云飞没敢起大脚，而是快速发球给了郑智，郑智没停球直塞给了陈洋，陈洋就自信多了，转身就是一个大脚。足球好似航空导弹一样精准的扑向前场，这时候刚刚跑回来边线接应的白广海旱地拔葱，惊人的高度将球截下，空中点到了狂奔中的王艾的前方，王艾带球到了中田浩二面前，这一次他也不晃了，直接人球分过，在中田浩二的背后拿到球，尽管中田推了王艾一把，王艾反而借此加快了速度。 此时，老郝已经完成了跑位，混在日本队的三名后卫组成的后防线中，王艾过人之后，不等对面的日本球员扑上来，猛的右脚起长传，足球又快又飘，落点极为刁钻准确，既让守门员川口能活感到压力，又不敢轻易出击，却又正好在老郝最擅长的距离内，只是 老郝抬头，露出一副痴呆脸 卧槽，又来 好当我除了头球别的不会是吧 34岁的老将振奋精神，在田中诚和宫本恒靖杀到之前，转身，倒钩 “啊”工体喧嚣四起。 老郝从地上爬起来，看清了果然进了，右手指着前方，开始小步慢跑 这个得意劲儿 第二百八十五节 金色亚洲杯：围歼战（四） 谁也没想到，这场亚洲杯决赛，本应该是、起码也应该是势均力敌的一场比赛，居然能在上半场还剩十多分钟的时候，中国队就3:0领先了。李明、白广海、郝海东的进球都毫无争议，干脆利索。 两位老将外加一个中生代，两个前锋加一个右边锋。当比赛到了老郝倒钩入网，起来嘚瑟的时候，几乎所有看球的中国球迷和各界人士都已经有了明悟第一个亚洲杯冠军，已经触手可及了 亚洲杯说起来不如欧洲杯的影响力那么大，却也是几十亿人口的一个大洲的最高足球荣誉，从1976年到2004年，28年间，足以产生数百名国脚，好几代人。因此此刻被邀请来观赛的年维泗、高丰文、曾雪麟、戚务生、苏永舜，甚至特邀前来的施拉普纳和霍顿，都在心潮澎湃。他们没有实现的，但终究是亲眼看到了。这哪怕是亚洲杯而不是世界杯，中国足球还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然而终究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一大批球员的整体崛起 不知多少人看到老郝头裹纱布，摆出了他最代表性的进球动作，轻轻跑动在球场上的时候，想到了当年那个年轻时候的他，也想到了那些峥嵘岁月。 一边噙着热泪，一边鼓掌叫好，是看台上近乎一致的表情。 可如果哭泣有用，中国早就拿下了大力神杯，因为我们人多可是，无论多么激动、多么渴望，终究要一点点的工作，要靠眼下球场上这11个人去奋斗。无论有多么重大意义，终究也只是一场90分钟的比赛。 所以，还剩下一个小时了啊，坚持住啊 这时，一件足以覆盖半个看台的巨大中国队球衣，被球迷们托举着，开始在看台上缓缓移动。 没过多久，阿里哈恩用孙继海换下了郝海东，赛前国家队队医就指出，他缺血情况比较严重，撑不了多久。这半个多小时，又是跑、又是跳、又是翻滚、还有小王给的两个头球其实老郝进球后慢跑的时候，看东西就已经双影了。 孙继海的上场，让中国队前场的阵型发生了变化，邵佳一从左前卫变为前腰，孙继海打左前卫，王艾被顶到前面打起了影锋。同时，老郝的下场还让中国队的前场几乎变成了“洋枪队”平均年龄也下降了一大截 最后一场球了，他对阿里哈恩不让他打后卫的事儿也就不怎么纠结了，事实上效果还真挺不错的，老阿里看人还是很准的，尤其是他打入一球之后，对自己的攻击力就更有信心了。 于是，刚上场的孙继海向着几个队友喊话，积极求战白、王、邵、李等人自然群起响应，连郑智、陈洋都没事儿助攻上来凑个热闹。 日本队的后场就开了锅，勉强抵抗了五分钟之后，不得不全面退防。经过了这半个多月亚洲杯的征战，彼此不大熟悉的中国队前场队员也熟稔了很多，在王艾等图宾根系发挥上佳的影响下，起码邵佳一、孙继海这样的留样球员，对改打图宾根式打法，并不抵触。 赢了就好中国人的家国情怀决定了在很多时候，人们都会放弃自己的小算计，去服从集体。既然图宾根系已经在国家队做大，那么，毫无疑问，调整个人的打法去贴合主流才是一个负责任的国脚要做的。过去辽宁在国家队做大，大连在国家队做大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 除了老将李明要珍惜使用自己的体力之外，其他四人都体能充沛，又都是能适应前场所有位置的多面手，因此活动范围超大，互相之间频繁换位穿插，每个人到了不同的位置都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都能打起来配合，因此日本队门前险情不断，整体协防再也不足以遏制中国队的攻势，于是，日本队也开始上演频繁的堵抢眼的戏码。 “如果不看队服，你一定会认为挨打的是中国队”时空错乱之感影响下，黄健翔“口不择言”的来了一句点评。 体能本就不占优势的日本队，在频繁的被白、王、邵、孙、李的传接调动之下，很快就上气不接下气。别看这种打法没什么技术含量，还真不是谁都能玩的。 整整十分钟，日本队的攻击都没出过半场，哪怕就是三都使这个巴西球员，眼神中的锐利也渐渐消失。都是踢了多少年球的了，都明白，他们面对的是一支身体、技术、意识、状态全面领先，唯一在阅读比赛方面稍差的队伍，领先三球还这么亢奋的情况下，要连庄亚洲杯的希望已经无限渺茫了。 不过可能也是从来没有局势这么有利过，非常亢奋的中国队前场几人竟然有点亢奋过头了，好半天也没有把优势变成进球，还是在补时阶段，由邵佳一主罚任意球，白广海抢点头球完成的第四个进球。 随着主裁判中场哨响，工人体育场里的气氛俨然好似比赛结束了一样。 而整个下半场的比赛，双方就是在五万多名球迷不惜体力的欢庆之中进行的，不知道日本队员的心中阴影到底有多大，竟然频繁出现一些低级失误，这让中国球迷喊的更卖力气了。 “小王，进一个吧。”比赛间隙，老将李明走到王艾身边笑道“这么重大的比赛，别收着了，荣誉你不想要” 王艾一脸的晦气“追不上那个混蛋了。” 李明顺着王艾的手指一看，白广海正在手舞足蹈做鬼脸，顿时笑喷。这么和谐友爱的队友气氛，真是让人留恋啊。可惜，他也已经34岁了，这身战袍，也穿不了多久了。 白广海已经打进了7球，而王艾刚刚3球，虽说半场比赛进5个的事儿王艾都干过，但那也得是需要适当环境的。 再说，赢了就行了吧，都已经打的对方鼻青脸肿了，鞭尸有什么意思 晚上9点55分，微笑的主裁判在无比喧嚣的球场上，吹响了终场哨。 场边的记分牌上红色的阿拉伯数字分外刺眼6:0 第二百八十六节 天翻地覆慨而慷（上） “咱哥俩都姓白，五百年前是一家，你这个，你是这个”喝的眼都直了的白岩松，冲着白广海翘起大拇指“赶明儿，咱们比量比量” 不管场上多张扬，场下一律乖宝宝的图宾根系的杰出代表，“二哥”白广海连连点头“好啊。” 看的对面的王艾直咬牙。这个混球，日本队都放弃了，他还是在下半场又打进一球，非要帽子戏法是吧你有种也一场比赛进五个啊这会儿装好人，什么玩意儿 其实他忘了，这套都是他教的，要不然就凭白广海他们这帮人平均小学三年的识字率，能知道韬光养晦 可惜这番话他说不出口。国脚们都知道王艾在这届亚洲杯上的表现并不是他正常的水平，要不然他在国奥的比赛中进球如麻怎么回事儿在西甲、在欧冠的表现是怎么回事儿只能说小王对个人荣誉不是很看重。但对于普通人而言，就不知道这么多东西了，他们只是看到了王艾进球数急剧下滑，不乏有质疑之声，但国脚们还没法向他们解释。 难道能说小王没尽力谁这么说，是会和王艾结死仇的 虽然理智思考人人都知道，不可能每场比赛每个人都是百分百尽力，但中国足球被寄托了太多不属于足球的东西，比如国家荣誉，这不仅是不能亵渎，而且必须是全力争取的。 你不尽力是什么意思你收着踢是什么意思你看不起国家荣誉你不知道几亿球迷还有好多领导都在看吗你这就没法说了。 所以，普通人这时候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白广海身上了，哪怕是白岩松这样的半专业队也是如此。4场比赛进8球，这还是我们中国人的前锋吗比射手榜第二多进3球，少打两场比赛，这还是我们自己的球员吗 所以王艾在一旁一边吃饭，一边吃味。连老先生李光曦莅临现场，在球员和嘉宾们觥筹交错中，兴致勃勃的演唱了祝酒歌，他都没太注意。 亚洲杯决赛落幕后，工体里欢庆了一个多小时，领取金牌，举起亚洲杯的一刻，现场上千名记者的闪光灯，简直亮成了白昼，其中王艾率先搞怪，把亚洲杯的奖杯顶在脑袋上，引得队友们纷纷效仿，就连脑袋有伤的老郝都没放过。 赛后，中国足协连夜召开了盛大的庆功会，广邀各路嘉宾。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起码这一刻，中国足协是伟大光荣正确的不管有过什么，当比赛落幕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是站起来欢呼的。 “行了，别酸了，实在不服气在奥运会上好好踢就是了。”也接到邀请的黄欣看着王艾叼着蟹腿，一个劲冲老白使劲，也是看不下去了，劝了一句。 “就是，你看我一个进球都没有，我就什么都不想。”抱着酒瓶子的张永海在王艾身边自斟自饮，一个劲儿傻乐。 王艾翻翻白眼，不想搭理这个不要脸的。话说，说别人不要脸是骂人，说他不要脸，是一种夸奖这家伙已经把不要脸当做了一种混迹职业足坛的技能 对面的邵佳一到是眼明心亮，虽然没少喝却看起来越来越精神“小王，我们不是前锋球员，在二线，我们的作用不都在进球上，能进也好，不能进创造机会也好。相比进球，创造机会才是我们主要的工作。” 王艾点点头回应，一杯啤酒下肚还不至于让王艾趴下，他只是眼神儿发直，看着队友们胡闹，过了好一会才扭头道“黄欣姐，你说我这内心深处，是不是对个人桂冠，有点害怕本来这届亚洲杯我也是有机会争取金靴的，最起码也不会让他那么得意，但我就是总会想，哎呀，谁进不是进你说这一个进攻球员，这个攻击性是不是差了点还有我可是世界杯的银靴，这次连第三都没拿到，是不是我的心态有问题” 黄欣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心不在焉的道“你内心深处谁知道是红是黑” 王艾气结，不想和黄老师说话了，也开始扭头看表演，居然还挺好看的，好多大牌都上台了，这个又没有直播，所以表现的很开放。 这场晚宴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一点才散，好多队友都喝的酩酊大醉，就连王艾都不知不觉的喝了不少，从酒店出来，上车的时候，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抓着黄欣的胳膊就不让她走。上车后絮絮叨叨了一路，混杂着东北话、德语、西班牙语、英语，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连黄欣都听不明白。 到家了，王艾不由分说把黄欣推到了后院，自己站在院子当中，冲着厢房喊了一声“李林，明早喊我。” 严竹、赵丹面面相觑。严竹好歹还和李林办过交接，而赵丹根本没和李林打过交道，再说，李林那都多少年的事儿了 本来气的睡不着的黄欣，听到王艾在前院扯着嗓子喊李林，猛然间恍惚了一下，仿佛也回到了那个四年前，他们三人在这里朝夕相处的日子。现如今，她常驻沈阳，李林在京城安家，而王艾则跑到了西班牙。这个昔日充满欢声笑语、自由自在的院落也寂寞了好多。 再大的房子，没了人，也就是个摆设。难道这里、难道人大的两年时光，才是他最快乐的一段生活吗想想也是，虽然学业沉重，可无拘无束，每天谈天说地，学习练球，紧张而充实。而现在，长大了，生活和工作，都没法像当年那么纯粹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早早的爬上了东方的天空，播撒在这片祥和的院落里。喝了太多酒的王艾难得的觉得身体沉重，不想醒来。 “嘭嘭嘭。”雕花窗上传来了敲打声，然后一个本来温柔却非要泼辣起来的女声传来“王艾，起床了，上学要晚了。” “哦，昨晚上是学的太晚了，我说我这么困呢。”王艾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打开门，身穿校服的黄欣正虎着脸“快点，吃饭了。” 她的身后，穿着运动服的李林坐在院子中间，正咬着萝卜条在盛粥。 王艾眨了眨眼，突然恼火的指着黄欣“你骗我” 李林的手一哆嗦，揭穿就没意思了啊，王博士 “放暑假了，上什么学”就听王艾愤愤不平的道。 第二百八十七节 天翻地覆慨而慷（下） 8月8日下午，乘坐飞机自行飞往雅典与国奥汇合的王艾，在飞机上才想通为何老白在亚洲杯上那么踊跃。因为在81国奥可以拥有的三名超龄球员中，没有他。 老沈和王艾一起拟定了十人的名单提交给了足协后就撒手不管了，后续谁去谁不去的王艾都没在意，现在才想起来，这一次去雅典的三人分别是邵佳一、郑智、张玉宁。 这就可以理解老白为什么那么踊跃，也可以理解为何他自己总有点缩手缩脚了。亚洲杯决赛之后的第四天，就是奥运会足球的第一场比赛，王艾当然不想冒受伤的危险，而老白马上就是长达半个月的假期了。 对足协最后圈定的人员，王艾也理解。因为亚洲杯和奥运会离的太近了，那么到底是要本土举办的亚洲杯上的好成绩还是要雅典举办的奥运会上的好成绩呢这个选择，对足协来说并不难下决心。 亚洲杯天时地利人和，又是在家乡父老面前，无论如何都要全力以赴，尤其是有机会夺取冠军的情况下。而雅典那么远，又是国奥队，虽然是第二次出线吧，还有小王，但以世界杯的经历来看，就是有突破，也可能是进球方面的突破，出线都很难。所以在选择人选的时候，足协领导就在亚洲杯上全力以赴了。 很明显，中国锋线缺人，所以之前预计白广海的亚洲杯比赛恐怕一场也不能落，那么好不容易结束了决赛，哪怕幸运的没受伤，恐怕也是非常疲惫了，那再接着去奥运会，就太勉强了。同样，孙继海也是这种情况，而李玮锋则一直伤都没好利索，所以报名的时候就选择了其他人。只是没想到中国队这次这么猛，老白小组赛两场都没上，可名单已经报给了奥组委了，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最后一场老白颇有点欲求不满，可这种事谁能想到 所以这三人入选就可以理解了，邵佳一曾经是老沈在国安时候的弟子，不论从熟悉方面还是战术打法方面，都比较容易融入。而张玉宁则是明明有实力，偏偏嘲讽脸，没能入选国家队是有点委屈的，正好国奥还缺一个强力中锋，就你吧关于他和小白在辽足早期那会，一个主力、一个替补，如今形势倒转，那我们就管不了了，有本事你在奥运会上好好玩儿啊，给你机会了 至于郑智，“我是国足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没什么好说的，他也打算和邵佳一同一天启程，与他们同行的还有81国奥的中坚张耀坤。 他们要么是有点小伤，要么是过于疲劳，所以今天是王艾独行。 从家里出来到机场，一路上都可以看到昨夜比赛的巨大影响力，无数路边的商铺都挂起了国旗，无数老少爷们都在抱着体育报纸看的津津有味。老而弥坚的郝海东，光芒大放的白广海都是人们追逐的对象。想必，他们俩现在也已经被采访的邀约淹没了吧。 就连登机的时候，王艾也受到了不少人的问候，得知他马上就要去雅典参赛，更是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飞机在蓝天白云中穿梭，王艾靠着椅子昏昏沉沉。他现在是身在局中，对外界尤其是普通人对亚洲杯夺冠的感受体会不深，总感觉有些虚幻。 雅典当地时间下午，王艾乘坐的航班降落在雅典国际机场，这时候王艾已经看了好一会书。雅典这座城市王艾是第二次来，上一次是去年和拉科到这里打了一场欧冠小组赛，对这座西方文化历史上的中心城市，王艾没多少感觉，对大名鼎鼎的爱琴海，其实也没什么情怀。相比爆发了多次“卫国战争”的渤海，王艾觉得那片海域才该是国内文艺青年们流一把热泪的地方。 出了机场，冷不防抬眼见到了一个大美人儿正俏生生的等着自己，王艾的心情顿时好转了起来。 “哎呀，你怎么来了”松开怀中的许青莲，王艾笑呵呵的问道“咱们企业旅游团不是应该到处玩呢吗” “知道你来，我特意来接你呀。”许青莲笑吟吟的道“再说，那也不是旅游团，是中国奥运健儿助威团” “好吧，可惜我没法跟你一起去玩了，好在足球赛开始的早，结束的也早，到时候我可能还有几天空闲。” “那我们一起去看刘翔” “哎呀，我想看的太多了，好多的朋友都在这，篮球、乒乓球、游泳、跳水，击剑，举重” 许青莲哭笑不得的数落“你一天到晚的在足球中心都干什么了是不是不好好训练就到处跑了一个踢球的，你怎么认识那么多人” 王艾认真的掰着手指“和乒乓球王皓他们吧，从小就认识，好几年的朋友了。击剑举重都有点冷门，我应该出面支持，篮球的姚明，人家欧冠决赛特意给我捧场，我不能不去看他的比赛对吧至于游泳、跳水嗯” “哼”许青莲见人多，没好意思寒碜王艾，好在那时候王艾也小，这几年都不怎么去了。 抵达奥运村，王艾和许青莲暂时分别，她去和王艾父母带领的企业功勋、劳模、先进生产者等组成的加油助威团到处游览。至于说奥运村里的运动明星们，许青莲不稀罕，想看他们随时都可以看。 拨通了老沈的电话，按照指示找到了男足代表队的驻地，一进门，一楼大堂里悬挂着一个新的条幅“向国足学习，夺最好成绩” “你们昨天踢的不错，让我们很振奋”老沈拉着王艾的手絮絮叨叨“我也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把日本打成那样，6:0啊，当年我们最强，他们最弱的时候也做不到。看完比赛我们球员都歇不住了，都觉得来之前定的目标低了。” “什么目标” “小组出线。” “现在呢” “嘿嘿。”老沈偷偷看左右没人，凑近了低声道“拿牌儿” 第二百八十八节 大牌追星族（上） 在国家队，王艾是小的，哪怕图宾根系做大，他是事实上的图宾根系“大哥”，也是一样的。王艾敢和郝海东没大没小的开玩笑，敢和孙继海搂肩膀胡说八道，敢和李明说长论短，但国家队毕竟现在还不是王艾的天下，王艾也不敢去指手画脚的去贯彻自己的足球理念。 但是在国奥就是另一番景象。 论知名度、论技术、论进球和对球队的价值，王艾都是头一号的，哪怕国奥队中图宾根系只有曲波和宗磊加上他三人。两年前的亚运会，王艾一场没上，国奥夺金，所以不作数。而两年后的奥运预选赛上，总计小组赛六场比赛，王艾除了第三场轻取伊朗、第六场事实出线之外，参加了另外四场关键赛事，总计打进了10球还有4助攻，场均进球25个，助攻一个，这个数据在哪都是毫无疑问的核心。 哪怕王艾没有赶上这支原国青的队伍的早期奋战经历，却是后期加入的新球员中最显赫的，而且是后来居上的。队中的老将，包括杜威、张耀坤、曲波、徐亮等等，没有不服气的。 换言之，在国奥，王艾才能真正“说话算”这支队伍中王艾的影响力远比在国家队大。 因此当王艾下午来到驻地后立刻得到了队友们的欢迎，给了国奥很大的鼓舞。事实上，欧冠银靴，也配得上这种待遇，遍数参加奥运会男足的16只队伍，名气比王艾大的一个都没有在限制了年龄的奥运会的足球场上，王艾是真正的超级巨星。 自从他下飞机开始，围绕着他身边的闪光灯就没停过。 当然，也有其他国家一些影响力正在快速攀升的年轻球星来到了雅典，比如去年转会曼联的c罗，哪怕是弗格森不高兴，不想让他参加奥运会，他也来了，可惜中葡两队分别属于a组和d组，同场较量恐怕一时半会的没机会。 晚饭后，国奥领队朱和元到房间招呼王艾，说有客人来。王艾眨眨眼不明所以谁这么大牌啊，不知道国奥正在封闭训练吗这么重大的比赛前夕，除非是很高层的领导能来给鼓舞士气。不过如果是领导来，不该是这么小的场面啊。 到了驻地门口看见俩中年人，王艾才恍然，原来是香港同胞那享受点“特权”也就可以理解了。 这俩人是左麟右李。 “你好王博士。” “你好谭校长，你好呃，李副校长。” 三人见面，握手之后，呵呵一笑。李克勤竖着大拇指“昨晚上和我校长在香港开演唱会，想看比赛看不到，唱完一首歌就跑后台问比赛情况，唱完一首问一次，问一次和歌迷说一次。最后你们6:0的时候啊，我和谭校长还有很多歌迷都哭了，想不到，太过瘾了，太解气了。” 王艾将两人让进酒店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边喝着咖啡边聊天。严格来说，这两位在歌坛上最主要的粉丝群体是75年之前出生的这一批人，毕竟谭咏麟最火爆的是在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初，那时候正是75年之前这批人的青春期。曲波他们80年前后的就开始追四大天王了。而像王艾这个年龄段的，目前都在听周杰伦的“哼哼哈嘿”。 “您二位太客气了，我不过是国家队的一员。” “不客气不客气。”谭咏麟笑道“我们其实是来看奥运会的。” 李克勤一拍巴掌，指了指谭咏麟“是谁听说王博士来了之后就马上订机票来的” “好吧，王博士，小李说的是真的。几年前你们世少夺冠的时候我就看过你的比赛了，二年前的世界杯更是这样，第三场看你受伤，把我心疼的，我还给你写了首歌呢。” “诶，没听说啊。” “还没发呢。” “你别听谭校长许诺，他啊，这些年干什么都没劲，干什么都懒，昨晚上你们夺冠了他还对歌迷说要给你们写歌呢，等着吧，不定什么时候。” “左麟右李，还是不是好朋友了”谭咏麟摘下茶色眼镜，和李克勤边笑边闹。 王艾接触过不少明星，中国明星足球队的成员都认识，都有彼此的电话，昨晚上夺冠了，他们这帮人一个没落，全给打了电话或者发了信息。但像谭咏麟、李克勤这样人到中年还这么活泼的却很少见。 “说起来，我还真羡慕你们啊。”谭咏麟闹够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王艾吃惊的道“羡慕我们大明星、谭校长，你说反了吧我这队伍里的球员，加一起的身家也没有你十分之一多。过几年退役了，谁还认识我们” 李克勤摇头“王博士，其实我们也一样，过气了就和普通市民一样了，根本没人拿你当回事儿。事实上校长的歌迷们现在也没那么疯狂了，要不是真有唱功，演唱会都开不起来。咱们歌坛有句话说的好过气了还能开起来演唱会，才是真有实力。” “你看，这就是你们的好处了，我们踢球的一旦退役了，还能开个球迷会啊顶多就是参加节目，接受采访冒冒头而已。” “钱多钱少也就那么回事儿。”谭咏麟摆摆手“其实我要说的是，我们名气再大，也写不进历史书去。而你们，尤其是原来比较弱势的项目的明星运动员，一旦有突破，就会被无数后代所铭记。你们是真的为国争光啊。” “这到也是。”王艾点点头“不过你们也别小看了自己，四大名旦听说过吧其实现在流行乐坛已经取代了过去京剧的地位。只是现在不是过去那个年代了，今天的娱乐明星很难有为国争光的机会。否则，历史上也少不了你们的名字。” 和左麟右李聊了一个小时，合影，互相签名之后，这二位就转身告辞了。他们也知道，此时正是国奥队备战的关键期，不好多打搅，国奥队给了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够给面子了。 第二百八十九节 大牌追星族（下） 送走两位中年帅哥后，王艾就回到了房间休息，至于这两位什么目的，王艾懒得猜测。头一次认识，也谈不上什么交情，毕竟彼此的圈子差的有些远，要不是王艾在辽足有投资，也搞了个超越娱乐，恐怕和国内娱乐圈也难以有什么交叉。 这种事，总要是王艾有时间去参加各类型的节目、庆典活动才可能，以现在王艾忙碌的情况来看，想认识人还真不容易。好在这几年国内有报纸专门跟踪王艾的行程，三四天就一场正规比赛，也让人没法挑理。 不是我牌儿大，而是没时间。每一个真正火爆过的明星其实都经历过这种生活。 说起娱乐明星，这次奥运会香港的来了不少，而大陆的来的更多，尤其是中国明星足球队，几乎全都拉来了。可惜国奥教练组没给他们面子，一个也没放进来，顶多是沈祥福出面接待。左麟右李这是特殊情况，尤其是王艾今天刚来还在调整中。 晚上，中国国奥代表团召集各个运动队的领队、教练和主要运动员召开了誓师大会。在国内其实已经召开过了，但那不过是给外界看的，真正的誓师大会其实放在了雅典奥运会开幕之前的雅典奥运村，很多事情都需要在这里安排。比如开幕式，谁去谁不去，什么时间集合，第几个入场等等。 “老姚，你抢了我旗手，记得欠我人情啊。”王艾一到会场，就看见了鹤立鸡群的姚明。 “想当旗手超过两米再说，小王。”姚明瓮声瓮气的回答道，还特意在“小”字上咬了重音。 176公分的王艾站在一群巨人中间，显得娇小无比。 王艾仰着头四面看看，后退了两步，又退了一步，才感觉视线舒服了，叹口气“我怎么说出这种傻话来，原来和你们这群傻大个站一起，降低了我的智商。” “卧槽，揍他”李团长豁然站起，大手一挥 姚明，杜锋，陈可，易建联，巴特尔，莫科，郭士强，朱芳雨张牙舞爪，王艾翻桌子就跑，一边跑一边生气，别人就算了，郭士强居然叫的最欢，你等着的我记得辽篮都归我了，你敢追打你老板 到门口，险些撞倒了人，定睛一看，是国乒的来了。 “大魔王，你跑什么呀”张怡宁笑呵呵的。 “惹了一群暴力狂，不跑不行。”王艾心有余悸的回头，发现人家根本没追他，虽然还没正式开会，但那么多领导都在呢。除了王艾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谁敢这么闹中国体育局可是贯彻军事化管理思想的。 主席台旁边正听人汇报的袁伟民抬起头来，瞪了王艾一眼。不过倒也没追究，运动员么，性格活泼，打打闹闹是正常的，练身体的还不是都这样起码这时候敢闹，能闹，显现出了良好的心理状态。 嗯，对王艾，袁伟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还刚刚历史性的拿下了亚洲杯。反正只要王艾不出格，领导对他都视而不见。 但要是出不来好成绩，秋后算账，一顿杀威棒跑不了。但从出道至今，王艾就没给领导机会，屁股上预定的棒子都一大堆了，楞是打不下去。比如世少夺冠回来喝多了，把奥体中心给喷了。世界杯回来喷足协，奥运出线江汉对。 别人学也学不了。 不过正式开会的时候，王艾到是很老实。不管他在足球方面有多少成绩，在这个大场面里，论荣誉，足球算什么呀国乒、跳水都乖乖的呢。领导讲话也没怎提足球，尤其是男足一句没提，反倒是对女足抱有了不少期待。重点还是夺金大户，像男足这样历史第二次来的，那不过是男足的历史，放在中国奥运军团这个全明星阵容里，和小透明也差不多。尤其是拿着最多的钱，干着最差的成绩。 大会开完了，各支代表队由他们的领队和教练分别领走，老沈领着杜威和王艾没走留在最后，这个不用领导说，袁伟民现在还是中国足协主席呢，哪怕平时不管事儿。 “小王，昨天你们的比赛不错，奥运会上要再接再厉啊。”袁伟民笑呵呵的道“有什么想法没有” “领导，您不是应该问我有什么困难没有么”王艾笑嘻嘻的道。 “不问你还能有什么困难有困难你早就嚷嚷出来了，还轮得到我问”袁伟民手指点着王艾“你们能出线，这很好，隔了三届奥运会又来一次，隔了两代人，这很不容易，要抓住机会。运动员的职业寿命本就不长，男足又有限制，别稀里糊涂，也别躺在功劳簿上，错过这一次，很多人可能就没下次了。” 老沈赶忙点头“袁局长，除了小王和阎嵩还有郑智、邵佳一刚参加完亚洲杯体能可能有点问题之外，其他球员的赛前准备都已经完成，状态和身体都调整的不错。” “好。如果你们能从小组出线，我会尽量安排时间去给你们助威。” 从大会回来，王艾一路上和老沈嘟嘟囔囔“小组出线才来还是足协领导么” “够意思了，这么多队伍呢，领导也是分身乏术。”沈祥福搂着王艾的肩膀“再说，这回，副主席当领队，还不够意思” “南副主席我见到他了。”王艾摇摇头道“那些协调员什么的来了没” “嗨，那些事儿你少管。你担心的对对手的调查，这次做的不错，明天我们上战术课你就知道了。”老沈安慰道。 “好吧。”王艾晃了晃脑袋“他们不来惹我，我懒得理他们。” 杜威一个劲苦笑，他这个队长当的，有人要求他严格管理，不准这不准那，但他哪里管得了再说，他看那些事儿也是不顺眼。所以年纪没多大，心累的很。 到了国奥驻地门口，“四爷”晃荡出来了“老沈回来啦小杜也回来啦诶，小王怎么也去了” 老沈哈哈一声“主力嘛。” 第二百九十节 橄榄花冠：王之蔑视（一） 王艾在国奥大放厥词，当然瞒不过耳目灵通者，他嫌弃那些人光吃饭不干事，那些人当然也是如坐针毡。王博士的嘴炮天下闻名，倒在炮口下者不胜枚举，哪怕王艾没点名，谁自己什么样，还有不知道的所以，他是特别招人恨。 其实王艾也根本没在乎，有个副部长级别的爹，一般的小鞋给他穿不上了。虽然眼前这位“四爷”在体育系统里也算子一辈父一辈的根深蒂固，也不怕一个轻工系统的副会长，可也拿王艾不能怎么样。单论体育系统内的影响力，王艾就不怕他。 现在王艾和这帮人是互相看不顺眼，还互相拿对方没办法，名义上对方比他大，代表团干部么，王艾就是个球员，所以对方就能轻佻的来调侃他，刺他两句。 王艾歪着头，面无表情的瞅了这位一眼，干脆扭过头去一声不吭，视而不见直接进门。对这种小鱼小虾的挠痒痒，犯不上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是王艾不知道他这个不到17周岁的年纪，发出的一记“王之蔑视”到底有多刺激。 通俗的说，叫个小孩儿给无视了、鄙视了，这让四十多岁的人很下不来台，尤其是当他自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时候。 在王艾的身后，这位的脸憋成了猪肝色，杜威赶紧好言相劝，答应陪这位去打牌，他才哼哼唧唧的走了。 王艾的房间和老沈斜对面，到门口，老沈叹口气，欲言又止。 “没事儿，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王艾安慰道。 “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这不耽误杜威休息吗” “那咋办我去踹门” “拉倒吧，你还嫌事儿不大啊。” 王艾也小大人似的叹口气，拉着老沈到了自己的房间，赵丹心明眼亮给倒了杯茶，王艾才道“沈指导，我也知道我这样得罪人，但是怎么办呢这帮无所事事的混子是我们中间的毒瘤，正事不干不说，还占名额、吃资金。你看看这备战的关键期，他还拉着队员陪他打牌。如果说过去正事儿不干，占茅坑不拉屎，那还算是良性肿瘤的话，现在可就是恶性肿瘤了。我以中国足球复兴为使命，和他们在根儿上就是势不两立，对他们来说，足球只是一份工作，他们完全没有普通球迷的那种情怀，也没有上级领导的大格局，所以我和他们早晚要对上。” “唉，我知道，我知道。要论我们中间对足球运动的赤诚，你是头一号的，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种情怀和理想，也是一份谋生的工作，难免要妥协，所以你也别怪我不坚持原则。” “我知道。”王艾点头道“沈指导你没有我这么任性的资本，我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踢不了球了我还可以去大学当老师，老师当不了我还可以回家躺床上数钱玩。你不一样，你要养家糊口。但反过来说，我有这么强大的资本，我为什么还要对丑恶现象退避三尺呢如果我都不去闹，还指望谁去制衡他们我知道我没能力把他们清除出去，这是我们体制的老问题了，但起码我在，他们就得给我收敛点，不至于酿成大错。” 老沈黑着脸，默默的掏出支烟来，放在人中的位置上闻着，没点。 “沈指导，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习惯了大家和和气气，但现在这个情况，这几年我们国足成绩越来越好，地方俱乐部越来越有钱，这个外部环境决定了我们内部的环境会越来越差。钱多了，捞好处的手就多了，如果都是规则内，比方说谁表现的好了，多拿钱了，当然好。但我们现在搞职业化时间太短，各方面制度都有很多漏洞，这里边闹不好就是黑手比白手多，玩歪门邪道的比走正道的还多，还快。您想想，这么一种环境下，我们的成绩能保证吗你看这届亚洲杯，要是没有我们图宾根五人归国助战，成绩能这么好吗在咱国奥，现在就咱们师徒俩，我放句大话，没有我，根本来不了雅典。这对得起咱们职业化以来的金山银海吗” 老沈还是不吭声，默默点点头。 “我们中国足球现在是表面上轰轰烈烈，私底下正在腐烂变质。”王艾说的兴起，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用笔划了个大叉“这条上行线，是我们的成绩，这条下行线，是我们的真实情况。上上下下全在盲目乐观，机构臃肿，人浮于事。根子上青训是怎么回事儿您清楚。除了我们辽足在认真搞，谁做了都靠着退役运动员、教练员的足球学校撑着。代表队里乱伸手，都指望着捞好处。沈指导，如果我们中国足球真是巴西那样的参天大树，就是虫子嗑，也得嗑好一阵儿的，可我们是吗我们就是一颗树苗啊，结了几颗果子，吃起来挺甜，但毕竟还没长大，禁得住这帮蛀虫这么上下其手么我说难听一点，不算我的个人因素，咱中国足球正在经历最后的辉煌。就像辽小虎一样，最后的老底子吃干抹净之后，就是一路跟头把式。” “你不是和阎头都说过了”老沈闻着烟卷道。 王艾摇摇头“不能事事指望他，领导有领导的难处，他有他的战场，我有我的战场，只有我们上下合力，才能把事办好。所以，你别看我和他们对着干，这是必要的，我起码要保证我所在的国字号队伍里，这个恶性肿瘤不能扩散。至于清除肿瘤总要恰当时机，唉其实有时候我都想，我应该在什么时候把我的力量撤出来，让潮水退去，留下一地垃圾才能让人们觉醒唉，可又舍不得。我努力推动成绩好了，反而给他们钻了空子，这真是瓷器店里打老鼠，慢了打不着，快了还心疼。” 老沈发现王艾也纠结上了，忍不住笑道“等着吧，有些事儿急不得，大环境就这样，你要相信，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时机到了，问题总会解决。” 王艾摇摇头，又点点头，未来他也看不清，但事物发展总有自身规律，足坛的乱象迟早是要结束的“总之吧，沈指导，您也别为难，我什么样大家都知道，不都说我是球霸么你管不了正常。我不好管可不是从您这儿开始的，所以您也没什么领导责任。反而，在我和他们对着干的时候，您和稀泥就是了。我脑袋大，这个雷，我来顶，您了就发挥您在踢球时候的小快灵，闪转腾挪，我和他们一个正、一个负，两相抵消，您了好好带队就是了。” 第二百九十一节 橄榄花冠：王之蔑视（二） 这几天，王艾的心情都不太好。队友们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他是刚刚的亚洲杯上颗粒无收才心情不好。毕竟白广海拿下了金靴、金球，还平了阿里代伊在亚洲杯上的进球记录。相形之下，两年之前那个大放异彩的小王，就什么也没拿到。亚洲杯还不像欧洲杯，有最佳新人奖，今年欧洲杯最佳新人就是也来到奥运村，和中国女足一个村的葡萄牙小将“小小罗纳尔多”。 亚洲杯真要设置了这个奖项，还别说，还真就得是王艾的，他这不到17周岁的年龄进了三个球，怎么算都够。哪怕他都拿下过亚洲足球先生了，但在亚洲杯还是头一次。 曲波代表大家来安慰小王“没拿到就没拿到吧，别生气，我们都没拿到。” 王艾撇了曲波一眼，自顾自的继续跑圈，调整状态。 “怎么样”徐亮凑到回来的曲波身边，他很关心王艾，不过到是和王艾辽足老板的身份没什么关系，王艾除了陈涛那事儿介入了一回辽足，平常都任嘛不管，主要是他想和王艾探讨任意球技术。 “还能怎么样，叫人鄙视了呗。”曲波笑呵呵的道“要不你上去试试” 徐亮赶紧晃脑袋“我可不去，没那胆子，你看他那小脸儿撂的，再看他那小眼神儿，连你都鄙视，何况是我诶对了，你的布莱克本怎么样能打上主力不” “不好说，他们对我过去两年还挺认可的，要不也不能600万买我。但这次我参加奥运会，可能那边有点不高兴吧。”曲波耸了耸肩“管他呢，奥运会一辈子就一次，下回就超龄了。” “超龄也行吧，你这速度”徐亮道。 “呵呵。”曲波低声道“这回仨超龄名额，打成什么样你没听说什么人都要来，最后还是咱国奥出的名单里选拔的。四年以后，我可没有信心争取，我又不认识什么人。” 杜威到是大概知道王艾为什么不开心，但他不能说，见哥们的话题越来越偏，越来越危险，赶紧打断“行了，咱们接着练吧，上午沈指导安排的技战术咱们再熟悉熟悉。小王刚来，状态不太好，还得是以我们为主。” 队长说话了，哥们几个也就不说了，招呼着人开打训练赛，王艾就一个人围着球场跑圈。 这次亚洲杯他也是预估错了，赛前憋着劲要在关键阶段多进球，结果队友太猛，憋了一肚子气，没使上，结果憋过头了，现在自我感觉状态开始进入到了下行轨道。 状态就是这样，可以调解，却不能完全掌控。亚洲杯之前王艾的状态调节是以决赛为目标的，按照自身的生理周期来做的，结果没用上，那不管你进没进球，用没用出来，接下来都是一个新周期。因此，王艾在加紧训练，争取压缩时间，尽早出状态。 虽然说，状态一般的他，仍旧是队中最好的球员，然而在奥运会这个仅次于世界杯的场合，群雄毕至，王艾也不敢拿大。 他现在行走在悬崖边缘，任性的前提是成绩。金光罩体才能找别人麻烦，一旦出不来成绩，明枪暗箭就少不了。 8月8日来到雅典，8月9日恢复训练，8月11日，身体调整完毕，8月12日晚上，中国队所在的奥运男子足球a组的首场比赛即将进行，中国队的对手是希腊队。 中国队在奥运会是十六年后再来，当然物是人非，上一次去奥运会的成绩又那么惨，因此被广泛的认为是“弱旅”。而希腊队也不逞多让，参加奥运会的次数比中国多一次。只不过上一次参加奥运会距今已经半个世纪，1952年芬兰赫尔辛基奥运会，有25支球队。而更早的一次是在1920年，比利时安特卫普奥运会，排名一次18，一次14，14这次总共就14个球队。 但这两支球队的国家队在这个2004年的夏天，一东一西联手震惊了欧亚大陆在东方，中国第一次举办亚洲杯，一路以不败战绩杀入决赛，并最终以6:0的悬殊比分，击败了矢志卫冕的上届冠军日本队，首次获得亚洲杯。在西方，希腊在没有大牌明星，不被人看好的情况下，在葡萄牙举办的欧洲杯上，一路过关斩将，并最终夺冠，首次获得欧洲杯 为了奥运会的比赛，双方也抽调了国家队主力前来助战，中方来的是王艾、郑智、邵佳一，而希腊队也抽调了国家队前锋帕帕多普洛斯等人。虽说在明星光环上，由王艾领衔的中国队仍旧比希腊队强一些，但更强大的是两支国奥队所属的国家队的光环。 因此这场比赛也被外界誉为了“黑马之战”期待两支刚刚创造了黑马奇迹的国家能够在奥运会上也有上佳表现。 雅典时间8月11日晚20点15分，本届奥运会足球赛的男子首场比赛由东道主希腊队和中国队拉开帷幕，比赛地点在雅典第二大城市帕特雷市帕派奥博尼斯雅克体育场，裁判组是乌拉圭人组成的。 可就在中国与希腊比赛之前，这块球场被安排给了本届女足f组的首场小组赛。比赛双方是德国和中国，结果，曾经世界杯第二的中国女足，被德国女足8:0血洗 输球可以想象，可输的这么惨是谁也没想到的。中国男子国奥队是在奥运村听说的消息，全队都心情沉重，感同身受，强大的女足都这样了，我们会怎样当载着老沈、王艾、曲波他们的大巴车停靠在球场停车场的时候，正好看到女足的姑娘们走出赛场上车。 比赛中被打蒙的姑娘们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一个人说话，昏昏沉沉的走出赛场，登上大巴，直到上了车见到了对面大巴车里男足的队员们一个个关心、担忧的看着她们的时候，姑娘们才回了魂儿，几乎一瞬间，眼里就蓄满了泪水。 老将范运杰一把推开车窗，可就喊了一声“小王”，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第一个下车的王艾，背着包转过头去，他抿着嘴，静立片刻，呼吸渐渐急促，眉梢渐渐挑起，他指了指车窗后的姑娘们，随后用力敲了敲左胸，头也不回向赛场走去。 杜威、曲波、徐亮、阎嵩、赵旭日、王栋、曹阳一个个队员下来，学着王艾，向哭泣的姑娘们敲击左胸。 姑娘们，别哭中国足球，还有我们 第二百九十二节 橄榄花冠：王之蔑视（三） 这段战友之间简短的无声交谈、抚慰和宣誓，被女足、男足的随行记者抓拍下来，女足的随行女记者被气氛所感染，是哭泣着连连按动快门的。过去中国足球是靠着女足撑门面的，而今，铿锵玫瑰，碾落成尘小伙子们，要争气啊 当连庄了欧洲金童、获得0304赛季欧冠银靴的rey领衔进入赛场通道的时候，现场工作人员吓一跳，所有的中国国奥队员都是一幅表情严肃、沉重，坚毅，就像走上战场的战士。 联想刚刚结束的女足比赛，工作人员顿时领悟自家姑娘被人欺负了，老爷们来报仇了可惜德国队没进奥运会，要不然一定是火星撞地球可，要倒霉的是我们希腊队啊 更衣室里，队员们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装备，一种叫做“使命感”的东西在空气中荡漾，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团火。 之前哪怕是时隔十六年再次杀进奥运会，大家也只有高兴，而没有太多的历史层面的感受。这是独属于哲学家王艾的。而今，看到女足惨败，这批文化不多的球员正在沉默中压抑自己即将爆发的情怀。 “大家别想太多，也别有压力，该怎么踢怎么踢，希腊队并不强。”老沈在地当间拍拍手，虽然队员们的士气没有受到女足失利的负面影响，反而被王艾的宣誓举动，意外的挑了起来，但老沈又担心队员们失控。 王艾收拾好了，叹口气，走到老沈身边，随手拍了拍小黑板“女足完了，男足的根子正烂着。但所幸，我们还在。老郝他们已经老了，比我更小的90后一代，还不知道怎么样。此时此刻，全国人民都在看着我们，有志于踢球的孩子们也在看着我们，我们不是为自己踢球，不是为球队踢球，而是为中国足球的未来踢球。所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击败对手” 队友们三三两两的收拾完了，坐在椅子上沉默的看着王艾。 “过去咱没出息，一直靠姑娘们提携，咱们拿着比她们高几十倍的薪水却拿不出来像样的成绩，一点脸都没有，全国都笑话我们。今天我们在沈指导的带领下，玩了命的拼到今天，该是给我们过去补课了，该是给球迷们争气了，该涨脸了” 杜威站起来环顾四周“兄弟们，我觉得小王说的对，我们拿钱就得干活，祖国和球迷都对得起我们。既然我们来到了这块最高的舞台，就要拼尽全力，一定要拿下这场比赛，替咱们中国足球撑住面子姑娘们累了，该咱们了” 王艾表情严肃的等杜威说完，接着道“按照咱们国奥的习惯，我今天还是替补，可能还是下半场上。我和你们说好，你们如果上半场不能解决对手，那别怪我这个国奥最小的，不给你们当哥的面子赛后要是叫人说大五六岁的一帮人还得靠小王你们看我这眼神儿” 说着，王艾拿出了“王之蔑视”，斜着眼一个个看过去。 “嘿嘿”赵旭日忍不住笑出来，随即更衣室里就是一片低低的笑声。 一直背着手旁观的老沈心里松了口气，这股士气撩拨起来，还得压下去才行，既要紧张，也要松弛，内紧外松才是最好的状态。 20点20分，奥组委的官员来敲门，队员们列队而出。老沈在更衣室里没先出去，一把拉住了邵佳一和郑智“你们哥俩经验多，可别被小王给忽悠了，比赛可要控制着打” 邵佳一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沈指导，我会在前场控制好比赛的。” 郑智也点头“沈指导，后场你放心，我会适当压着点的。” 20点30分，比赛正式开始。这场比赛老沈照例排出了361阵型，守门员首次换成了宗磊。这两年宗磊一直在和安琦激烈争夺国奥主力门将的位置，一个是大连实德主力门将，一个是图宾根青年主力门将，也是势均力敌。但安琦有时候表现的过于情绪化，比如去年4月，他就因为在亚冠比赛中的表现被老沈开除。后来虽然召集回来了，也参加了全部的预选赛，但表现仍旧不稳定。相反，宗磊始终表现稳健，再加上安琦最近有点小伤，所以，盼了两年，宗磊终于上位成功。 后场三人分别是杜威、张耀坤和张宝峰。双后腰是郑智和徐亮，双前腰是邵佳一和孙祥，左边前卫是阎嵩，右边前卫是于涛，单前锋是张玉宁。 不论老沈怎么在心里嘀咕“拿牌儿”，比赛中还是按照小组出线的目标来排兵布阵的，第一场球就是全主力阵容，除了王艾“万年老替补”之外，从国家队抽调的全部首发。 结果，叫女足姑娘们给刺激了的小伙子们，一开场就是**阎嵩在亚洲杯上的良好表现，极大的强化了他的自信心，因此在左边路格外活跃，突破的非常犀利。而歇了一个月的张玉宁，也一改懒散的作风，体能充沛，跑动积极。 北京央视直播间里的刘建宏和张路并不清楚刚刚女足和男足的碰面，还沉浸在女足大比分失利的懊丧中，可一见到中国队开场这种气势，就是眼前一亮。从麦克风当中听到前方解说的是黄健翔和陶伟他们俩激动的声音，感觉这场比赛有戏 果然，中国队攻势如潮，开场十分钟内形成了五次威胁。希腊队表现的手忙脚乱，强壮的身体并未赋予他们强大的攻击力，而强力中锋张玉宁的身体素质一点都不差，只要他不懒的情况下。 上半场第13分钟，阎嵩左路突破后没有选择下底，而是沿着中线横趟，然后斜传给了背身的张玉宁。张玉宁难得的认真，做了个反向转身的假动作，骗开了身后的希腊后卫，从另一个方向转身成功，伸着一只手和对方球员纠缠着，脚下不停，大力射门。 两万多希腊球队惊呼一声，足球贴着门柱滚入球门。 这是中国国奥队在奥运会上有史以来的第一个进球 第二百八十三节 橄榄花冠：王之蔑视（四） 高丰文、柳海光、唐尧东、马林、麦超等等当初88奥运会的男足教练和队员们，赛前相约到一处看球，当北京时间8月12日凌晨1点43分，张玉宁打进了历史性的一球之后，这帮中老年们就跟小伙子一样，热烈鼓掌。随后，酒瓶子撞击的声音响成一片。 电视上的张玉宁甩了甩半长的头发，阴郁的脸上露出笑容，慢跑向狂奔而来的队友们，随后猛烈的撞击到一起。 这个年轻的后辈，不论有多少风波，但终于完成了前人未竟的事业 现场镜头又意味深长的对准了此时替补席上，最近“流年不利”的王艾。亚洲杯上队友表现太好，他没有机会；奥运会上的历史第一球又被张玉宁夺走，他这个预选赛出线功臣，居然两手空空。 而王艾的表情似乎也印证了某些心理阴暗的人的猜测，他抱着肩膀坐在替补席上，表情仍旧严峻，任凭身边的赵旭日跳起来欢呼。 其实王艾心中想的是，这种球对于张玉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就是长期的状态低迷，或者说太贪玩，天天玩游戏到后半夜，能有什么好状态比赛没睡着就不错。论身体、论技术，他一点都不输给前辈唐尧东、马林他们，但他太放任自己了。 好在这次来奥运会，他也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洗刷自己的机会，老沈也是不给任何人面子，所以他备战的不错，有进球是意料之中的。 希腊队随后发起了猛烈的反击。只是在王艾眼里，这批希腊队员与现在的希腊国家队差的太多了，配合不够默契，个人能力不足，完全没有希腊国家队严防死守的组织体系，更多的是凭借个人能力和身体素质强冲猛打。 不过双方的身体素质差距比较明显，主场作战的希腊队又因为刚刚拿下欧洲杯，雄心百倍，因此到上半场即将结束时，居然2:1反超中国队还是在补时阶段，徐亮任意球发出，由杜威头球抢点再下一城，才扳成平局。 中场休息，更衣室中，王艾强忍着才没奚落队友。赛前吹牛不能当真，有一个进球就是突破，就足以让上级满意，何况是两个 再说，你们要随便就赢了，我怎么办亚洲杯上的老白，让王艾深恶痛绝 15分钟过后，王艾身披13号球衣，站在了草坪上。 奥运会的制度对足球运动员来说，太残酷，一不小心就超龄，不管多大牌，说不让你来就不让你来。 所以王艾也非常珍惜这次机会。 他的上场，令现场观众和各国记者的镜头都兴奋起来。亚洲杯上的“沉沦”那只是相对于王艾过去的成绩，七月初结束的欧洲杯上，进三球以上的小将，只有鲁尼 雅典时间21点33分，下半场比赛开始。希腊队似乎受到了这个场均进球25个家伙的巨大压力，开始疯狂的进攻。中国队后场一时之间险象环生，郑智被迫退守后防线，打起了他最习惯的中卫。 依靠着他和杜威等人的不顾一切的配合，终于顶住了下半场开场长达十分钟的希腊队的狂攻。最危险的一次，张宝峰在前点是用脸把球挡出底线的。 希腊队攻不动了，组织也变得凌乱起来，而王艾所面对的防守压力也减轻了。就在希腊队刚要喘口气的时候，中国队发动反击，邵佳一接到徐亮斜传后，在移动中传了一个手术刀般犀利的直传，和希腊队后防线在同一条线上的王艾高频跑两步抢上，拿到球权，面对出击的门将，左脚脚弓推了个地面弧线球，绕过门将，打入球门。 当邵佳一跑动中直传的时候，无数的中国球迷就在电视机前挺起了腰。王艾过去的进球大多数都是在阵地战中进行的，而反击战中的运动战进球相对更为轻松。 应该能进吧 进了 “中国队反超了，中国队反超了”黄健翔激动的声音回荡在无数个家庭的客厅里、酒吧里、会议室里。 进球后的王艾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冲着看台的中国解说席的方向，指了指，敲了敲自己的左胸。 希腊队拼命压榨自己的体能，又开始发动狂攻新科欧洲冠军，没有理由打不过新科亚洲冠军啊 可在他们疯狂的攻击中，王艾居然又进球了。在下半场比赛的25分钟，几乎和上一球一模一样，希腊队前场传球被郑智断下后，传给徐亮，徐亮没跑，原地起脚打对方后腰身后，被邵佳一抢到，他抬头看了一眼，又是右边路，这一次是个半高球。 飙起了全速的王艾再次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一次希腊守门员出击的时候，注意了防备王艾的地面弧线球，在王艾出脚的一刹那倒地横扑，结果，王艾踢了个贝莱隆那样的吊射 4:2 两千多名中国球迷的嗓子都喊哑了，其中“中国奥运军团助威团”的成员们最兴奋。他们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现场看“太子爷”踢球 希腊队员喘着粗气，在主教练的吼声中期待着重新开球。上半场进了一球的希腊国家队前锋帕帕多普罗斯，心神恍惚的站在开球点上，哨声一响，他推给了队友，结果力量太小，被机敏的孙祥抢个正着。在对手不顾一切的扑到之前，孙祥轻巧的推给了边路接应的王艾。王艾带球转身，大步前插，在吸引了足够火力之后，起脚长传给了机会更好的阎嵩。阎嵩跳起胸部停球，脚下一带直接下底，在底线附近他两次尝试突破，都没有机会，好在控制住了球，回传给了身后的徐亮。 徐亮塞给了背身的张玉宁，张玉宁被严防死守，尝试了一次没有机会后推给了邵佳一，邵佳一立刻又回传给了张玉宁。这一次张玉宁没再硬打，而是推给了右路。 王艾正高速跑来 爱琴海的暖风，吹拂着他的脸和亮晶晶的短发，他气势磅礴，令人一看就知道他要远射了。 “砰”距离球门三十米，在阎嵩、邵佳一、张玉宁等队员反复传递，被拉扯的凌乱的希腊队后防线上，王艾的大力远射，如一道利箭，穿透防线，直入球门 中希之战下半场第27分钟，亚洲杯上受到队友冲击，表现一般的王艾，终于光芒大放，完成了首战的帽子戏法，将比分扩大到了5:2 更让人们兴奋的是，我们中国队，也终于可以给别人玩儿一次“黑色三分钟”了 第二百九十四节 橄榄花冠：王大款笑傲爱琴海（上） 雅典时间8月12日清晨，迎着海风慢跑归来的王艾，正在和也起来晨练的赵旭日说说笑笑，结果到了酒店门口，看见老沈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哎呀你可回来了”老沈上前一步抓着王艾的手“我说你昨晚上非要去女足那边干什么” “咋了我还没成年呢”王艾不解的道。 “谁和你说这个了”老沈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你去就去吧，反正你爱嘚瑟，可你好好的干嘛干扰人家女足的工作安排还给人家张指导提建议，你还知道你是谁么你，王艾，就是我们奥运军团432名运动员中的普通一员” 王艾刚要辩解，老沈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别跟我犟，我吵不过你，反正我告诉你，一会儿薛副主席就来找你，你自己看着办” 昨晚上完成了帽子戏法后，希腊队就事实上放弃了比赛，小组赛还有马里和墨西哥两个对手，再跟中国死拼并不理智。再说，那个拉科的国王，刚刚总共才三脚射门啊 怎么射怎么有本就在亚洲杯上憋坏了的王艾，被女足姑娘们刺激了一下，状态出来的特别早。 老沈看希腊队专注于防守，一幅“别打啦，我服了还不行吗”的样子，也走到场边，严令王艾收着点，他到不怕王艾进球，怕的是希腊队被逼急了，不顾东道主的风度伤了王艾。才小组赛第一场，不值当的，我听你的不1:0主义，但赢这么多，总可以了。 于是比赛的最终比分就是5:2。回来的车上，王艾在欢声笑语的大巴中，突发奇想的给范运杰发了一条短信。去年笨蛋杯辽宁中学生足球赛决赛时，范运杰也和刘爱玲来捧场过，手机号码都有。 “范姐，睡没” “要睡了，祝贺你啊。” “我去看你去，怎么样” “干嘛，来显摆啊” “不是，我是想让你们沾沾喜气。” “来吧，我也挺长时间没见你了。” 等王艾到奥运村驻地和老沈请假的时候，老沈就挺犹豫的，但想着立下大功的王艾去安慰下战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放行了。结果王艾到女足驻地的时候，已经12点多了。 但是，女足姑娘们居然集体出迎，这个面子给的老大连主教练张海涛都出来了。不管怎么说，都是踢足球的，尽管过去男足、女足互动不多，但对这种友好行为，上边还是鼓励的。 结果聊天过程中，王艾说了一句明天男足放假，出去玩儿，然后问女足的安排，结果姑娘们面面相觑，没人吭声，还有人偷眼看张海涛。王艾就笑着道“比赛之后身体疲劳，第二天训练的效果也不好，不如出去散散心。” 张海涛支支吾吾，没敢答应。随着一场大败，他的帅位已经不稳，这时候的任何“非常规”安排，都可能被追责。 王艾没和大家聊多久，毕竟夜深了，开了会玩笑，闲扯了一会，和姑娘们合影了一张就告辞了。 本来算是正常行为，没想到今天早上负责女足的足协副主席薛立要来。但和忧心忡忡的老沈不同的是，王艾自觉地没做什么不对的事儿，因而大大方方的吃过了早餐，在房间等着领导召唤。 “好你个小王，男足装不下你了，还管起女足来了”薛副主席没叫王艾，直接来到了王艾房间，一开门就兴师问罪。 陪同她的南勇瞪了王艾一眼，让了让，两人进屋坐下。 “说吧，王博士，对我们女足工作有什么意见。”这位先练游泳，后练击剑，人到中年管足球的女副主席英姿飒爽，脸上似笑非笑。 “诶呦，岂敢岂敢”王艾赶忙站起来给两位倒了杯水“昨晚上我去女足那边逛了一圈，比赛输得有点惨，我合计着我们比赛赢了，就去慰问一下大家。您这一大早的来找我谈话，我可是委屈了点，我没干什么呀。” “还说什么也没干你们男足踢的好，放假也没说的，但你这么一张扬，我们队员的心都散了，我不该来找你” “薛副主席，输一场球又不是世界末日。就算真的是世界末日了，现在再想干什么也是亡羊补牢，也是来不及。足球就像您从事过的击剑项目一样，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比赛的胜负主要还是看平时。”王艾坦然自若的对两个副主席道“就像我们今天的放假安排一样，一个杯赛是个漫长的过程，要张弛有度，才能后继有力。” “你的意思是今天女足也放假然后下一场能踢好” “那我可不敢保证，足球是圆的，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不过0:8，也别太看重，我还踢过韩国10:0呢，也没见韩国人剁手指。只要咱们女足的运动坚持不懈的搞下去，出成绩是早晚的，一届成绩不好下届再来就是了。这点你们得向我们男足学习，你看我们的心态多好输了也没事儿，该吃吃该喝喝。论赢球经验我们不如你们，但论输球后的调整经验，你们真不如我们。” 薛立噗嗤一笑，看了看南勇，南勇绷不住了，笑着指了指促狭的王艾。 “果然是个博士，说话一套一套的。”薛立感叹一声“说起来，你和我们女足还真不陌生，我知道你和刘爱玲她们关系不错，那你说我们昨晚上这比赛到底怎么回事儿” “薛副主席，具体情况我真不清楚。”王艾诚恳的道“您知道，大赛之前最好不看比赛，容易影响心理状态，我们就是上车的时候听人说了一声。但我认为，女足有今天的结果是迟早的，因为基础不行。其实前几届出成绩也是很勉强，根子很弱，靠的是那一批队员拼命奉献，靠的是教练员筚路蓝缕，靠的是领导的大力支持，但这种情况不可持久。美国、德国的女足联赛都搞起来了，而我们什么样，您心里清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的基础薄弱，上层的好成绩只能是昙花一现。” “于是，你就开始搞起女足联赛了”薛立话锋一转道“替我们着急呢，是吗” “哈哈。”王艾干笑一声，点点头“是，但也不是。首先，男足女足都是足球，可以互相促进。比方说女球迷培养起来了，男球迷在家看球就能少打架，足球文化还是要整体推进。其次，这个联赛不赚钱，是赔钱的。但我觉得，前途很光明。我和超越体育也在尝试，如何将女足联赛搞起来，具体说就是寻求市场化成功。” 第二百九十五节 橄榄花冠：王大款笑傲爱琴海（中） 论足坛的影响力，王艾当然远不如眼前这两位副主席。然而说起来女足联赛、女足运动发展、女足商业化进程，王艾还真能和他们说道说道。从去年筹措组建女足联赛开始，王艾在这方面就花费了很大心血。几乎是力排众议，还专门成立了相关的公司。 目前中国女足联赛，只有其名，没有其实。比赛除了亲属没人来看，是正常情况，俱乐部的管理也和过去的体工大队没什么区别，换个名字而已。没有人来看球的联赛，就不是商业化的联赛，也就谈不上什么职业化。对此，足协上下都有非常清醒的认识，也很着急。 从去年超越开始筹措联赛，到今年和中超同时开始的超越女足联赛，具体说官方名字叫“辽宁女足联赛”就吸引了足协的注意力，如薛立这样的专职负责女足的干部更是密切关注，几乎超越的所有动作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超越体育作为国内最大的体育运营民营公司，绝不会开玩笑。早期的笨蛋杯是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但看后续的发展，几年之后已经变成了“川辽中学生足球冠军对抗赛”，参与学校近三百所，决赛时的广告铺满了，已经初步显现出了旺盛的商业潜力。虽然不清楚当初是不是就有这个预期和规划，但超越体育的运营能力是非常杰出的。 一个业余比赛都能办到营收平衡，还要什么 所以，对超越在女足方面的动向，她给予了很大期许。只是一直没时间找背后的真正策划人王艾交流，辽宁女足联赛又刚开始，还没显现出什么来，所以一直在等待。 而今，王艾突然插手奥运女足，薛立副主席就正好来问个究竟。 自从两位副主席进了王艾的房间，沈祥福的心就悬在半空。这种事儿可大可小，就看领导怎么定性。小了就是完全无事，甚至可以表扬，可往大了说，这叫破坏奥运工作尤其是被寄予了厚望的女足。 他等了一个多小时，两位领导才出来，也不知道他们都在谈什么，可看表情，似乎还挺满意临出门前，薛副主席拉着王艾的手，笑呵呵的说着什么 送走两位领导，王艾也长出一口气，目前女足联赛那边还在不断的尝试，还没出成果，所以王艾也不敢断言一定能行。反正赔钱也赔不多少，“辽宁女足联赛公司”是由超越体育、辽宁足协、辽足三方入股的，辽宁足协占了5的股份，虽说一分没出，但负责比赛监督和做通各市足协工作。 因为超越体育可没有女足青训，完全依赖的是各市体委。 “辽宁女足联赛公司”下辖十三个分公司，分别在十三个地级市，女足姑娘们的工资，奖金由超越负责。地方足协答应姑娘们将来退役了以后解决工作，这才把联赛组织起来。预期广告收益，地方足协也分享5。当然比赛场馆的租金该给还得给，只不过是按照内部价给个草皮什么的成本而已。毕竟现在还没赚钱，大家也都知道杀鸡取卵要不得。 至于商业赞助什么的，目前还就是王艾家的企业在撑着。 所幸王艾这毕竟是属于“勇敢的迈出一大步、勇敢的尝试”，所以薛立也挺高兴。临出门时，约定了奥运会结束后，她将和王艾共同将出席延后的“辽宁女足联赛公司”成立大会。 至于说今天女足放假不放假，她已经同意了。本来么，上午开会，下午训练，晚上开会这种模式就不科学，涨智力也不带这么涨的。 王艾说的清楚“到了古老文明的雅典，到了爱琴海边，你就不说，大家也是希望出去看看的。很多人可能一辈子就来一次，你就压着，能压住吗大家的小想法就一直都在。与其搞的大家都不愉快，还不如在本该放假的这一天，好好出去散散心。输成那样，谁不憋屈姑娘们其实都是好样的。”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打动了薛副主席，反正她很干脆的同意了，还和南勇商量，咱男女足能不能一起出去玩儿沾沾你们的喜气儿 南勇能说什么尽管从权限上他比薛立大，但管了这么多年足球也知道，赛后第二天是理应当放假的。张海涛是输懵了，不敢放假，但不是不该放假。 男足放假的事儿早就定下来了，所以这一天王艾刚送走两位副主席，北方造纸雇佣的旅游大巴车就抵达了奥运村外。王艾紧急和父母联系，说了多女足这么一拨人的事儿，王斌满口答应。 有钱好办事儿，这点在资本主义社会特别明显。几乎就是一个电话，旅游公司马上派出了另外一辆大巴去接中国女足。 到了中午，双方已经在爱琴海边吃着自带的美食，吹着凉爽的海风，晒着温暖的阳光了。仿佛昨夜的一场比赛，不论胜负都已经烟消云散。 姑娘们在放松的谈笑，小伙子们有时候混到姑娘们中间，连皱眉不展的张海涛的心情似乎都好了很多。 吃过午饭，运动员们就有点闲不住了，通俗的说都是四肢发达的，一天不动弹浑身难受，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决定在海滩上玩玩沙滩足球。到门店里租了一套设备，挑了一处宽大的海滩，玩起了五人制沙滩足球赛。 新华社、体坛等媒体的记者也跟着，于是就起哄管这比赛叫“中国奥运男女足球队沙滩足球对抗赛”，正好跟着一起来玩儿的王斌、艾小青率领的企业优秀员工代表团也在，于是就坐在场边充当球迷。两百多人呢，还有当地的游客。 90分钟比赛下来，女足打了男足一个9:3 除了小伙子们不好意思和姑娘们挨的太紧，限制了发挥之外，也有给姑娘们热身、强化信心的目的。 当然比赛过程还真没有放水，奈何姑娘们说了要同样重量级的，要不然张玉宁那块头，推也推不动，挤也挤不走可怎么办于是，“超重”的张玉宁、曲波、杜威、徐亮、阎嵩、郑智、邵佳一等等主力纷纷落马，只剩下了又瘦又小的吴枰枫等人可怜巴巴的陪姑娘们玩儿。 第二百九十六节 橄榄花冠：王大款笑傲爱琴海（下） 下午在海滩玩的开心，晚上双方球队乘车回到雅典市内，也没有马上归队，雅典和所有的南欧国家一样，夜生活非常丰富。二百多中国人在一起，还有当地的保安公司、旅游公司人员陪同，也不担心安全问题。 事实证明，姑娘们忘掉不良情绪的速度远高于小伙子们。男足比赛一旦失利，起码要好几天都没什么精神头，而姑娘们刚上购物街没十分钟，就什么都忘了 哪怕是也跟着来的薛副主席，走了几步之后也忘了大败一场。当然更可能是主动带着姑娘们摆脱失利阴影。 逛街当然美好，可姑娘们看着橱窗里商品的价格，就只能咬手指了。她们一个月两千工资都不到，练体育的都饭量大，能耗高，所以这点钱除了吃，也剩不下来。到了奥运会，女足就一人给发了一百欧元，别说奢侈品了，能买个纪念品就不错。 和他们相比，下午扮演观众的王艾家企业的员工们就滋润多了。这批劳动模范，先进生产者来看奥运会，是年度福利。费用全报销不说，来的每个人都有4500欧元的消费额度。 这下，姑娘们不光看着橱窗咬手指，看着哗哗点票子的“球迷”都要流口水了。 王斌、艾小青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公司的名义赞助。这批女足队员都是当下中国女足的中坚力量，对“辽宁女足联赛公司”意义重大。因此临时决定北方造纸临时为女足每个人5000欧元，男足每个人4900欧元购物额度。 嗯，女足就是比男足多，哪怕多一百重女轻男，俺们就是这么任性 听说消息的姑娘们在人群中找到了王艾，拉着手到了他面前，互相看看，突然集体万福，娇声道“谢谢王大款” “诶呦诶呦”王艾赶忙跳一边去“不是我，不是我，是我妈的公司，不是我” 公司赞助怎么都好说，敬佩奥运健儿嘛，表达拳拳之心嘛。哪怕这个公司是王艾的，那也没说的。可要是王艾自己花钱那就是另一码事儿了，你这收买国字号呢这还了得、这是原则问题 姑娘们拿了钱，顺便坑完了王艾，嘻嘻哈哈的跑了。王艾擦了擦头上了冷汗，拉了拉许青莲“走，咱们上一边儿玩儿去，不跟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坏人一起，吓死我了。” 四百万人民币花出去，效果杠杠的购物完毕回到奥运村时，欢声笑语，就连随行的两位记者也得到了购物额度，见者有份嘛。当然这两位记者也跟王斌保证，这事儿保准不见报 自己知道得了，要传出去不好听，那么多代表队呢，也不缺穷人。有的项目比如举重，哪怕夺得金牌了，回国的奖金也不过是十万左右。就算上地方体育局、家乡政府给的配套，也不会超过四十万。可要是银牌、铜牌什么的，那比银、铜与黄金的价格差别还大 你们足球可好，金银铜还没见到影呢，就一人先捞了五万 所以闷声得了，王艾家也没指望从这些人身上捞回什么来，顶多就算是一种闲棋冷子的投资罢了。要不然，女足姑娘们也实在是有点可怜。 这一天，王艾大多数时间都和许青莲在一起。两人生命中的交叉至今已经五年，正八经的一起出游，这还是第一次，说起来两人都觉得有些怪异。最近的是一次是去年83国青去云南、缅甸拉练，他们虽然一起到了云南和缅甸，但实际上并没有一起出去玩。 这一回可算是忙中偷闲，有了半天时间。在男足、女足踢沙滩足球的时候，他们俩和四名保卫一起在海里游泳，一边游一边聊，还煞有介事的分析这事儿。一个哲学博士，一个历史学准硕士，说着说着就不着边了。最后俩人都觉得，可能平时生活环境不错，本身就好像在景区里，所以竟然没想起来。 也是这个年头，中国人的旅游热还没到来，社会上也没形成这么一股风气，加上俩人比着一样的忙。 晚上逛街的时候，两人也是在一起，王艾拿出自己在拉科办的信用卡，敞开了刷许青莲也不客气，两个小时下来，攒了三十多个购物袋连雅典的保安公司都专门派人过来帮着看着点。 其中到是有大半都是给王艾买的，到夏天了，王艾的衣柜里还是上次许青莲到拉科时候给置办的，为了让王艾看起来新潮一些，还特意给他买了件格瓦拉头像的t恤衫。 算账的时候，王艾还没觉得，许青莲吓一跳九万三千欧 快一百万人民币了，许青莲从来没花过这么多钱只要没过门儿，她就是外人，老王家有多少钱和她都没关系，有吃有喝就很可以了。王艾这条件，找什么样的找不到许青莲这么强大的人，有时候都会自我怀疑到底是王艾鬼迷心窍，还是自己手段高妙 黄欣、时文君、雷奥妮以及王艾的小助理康斯坦丝都没来，毕竟奥运会明天才算正式开始，她们各有各的工作，要正赛了才有时间过来。其中康斯坦丝更是囊中羞涩一些，只能挑拣着看比赛。 晚上到奥运村门口，王艾和家人以及许青莲道别，他们已经包了一家小型酒店，整个奥运会赛期，都是他们的带薪休假期，比王艾潇洒多了。 经过了这一天的放松，两支代表队尤其是女足，明显放松了很多。虽然难免的这个夜晚会偷偷翻看自己的购物袋，小小的窃喜一番，但对于原本队中存在的上下级缺少沟通，新老队员关系冷淡的问题，确实有了不小的缓解。 经过了两天紧张的备战之后，8月14日晚上，女足先行出发，去上一次的同一个赛场上，迎战小组的第二个对手墨西哥队由于本次女足只有十支代表队，10进8，相当轻松，只要赢了墨西哥就行。在女足比赛之后半小时，是男子的a组比赛，中国队的对手，同样是墨西哥队。 这一天，中国和墨西哥的男足国奥队，将玩一场混合双打 第二百九十七节 橄榄花冠：爱吃仙人掌（一） 其实除了爱琴海的这一天之外，剩余的两天，两支国奥队都展开了非常积极的训练。对女足而言，墨西哥队比较陌生，过去的两届世界杯上都没和这支对手比赛过。相比中国女足1999年世界杯的第二、2003世界杯的八强，墨西哥女足就弱了不少，1999年最后一名，2003年干脆没进去世界杯。所以女足的心态比较放松，当然上一次大败一场，要说没有心理冲击也是不可能的。 而对男足来说，对墨西哥也比较陌生，老沈带队唯一一次和墨西哥交手还是在三年前的北京举办的世界大运会足球小组赛里，当时81国青4:3击败了墨西哥。 算算年龄，这批墨西哥国奥队员，还真就是当初的那支大运会年龄段的。赛前老沈特意翻了翻对方的人名单，还托人在北京找了找三年前的对手出场名单，两相一对照，果然十之七八。 8月14日，当地时间晚上18点，中国女足和墨西哥女足的比赛在一万多名观众的关注下，由罗马尼亚的裁判组执法，一身白衣的中国队与一身绿色队服的墨西哥队展开激战。 女足的巅峰到底是过去了，要不然“不入流”的墨西哥队何曾放在眼里过可这场比赛还就是打的势均力敌，上半场第10分钟，墨西哥队一脚低射，被守门员肖珍挡出，跟进的多明格斯补射，肖珍倒地勉强伸了下腿，刮了一下，结果足球击中门柱，被拼命赶回来的王丽萍铲出底线，化险为夷。 这也是墨西哥队在整场比赛中最有危险的一次反击，其他时间都被中国队压着打。女足的心态是出了问题，管理方面也有问题，但硬实力仍然是超过墨西哥的。最终比赛是在上半场季婷的一次远射和下半场滕巍的一次吊射，2:0轻取对手。 至于第三场德国和墨西哥之间会不会墨西哥突然发疯干掉德国，这个还真不好说，第一场输的太惨，如果德国输给墨西哥个0:1什么的，那中国女足也只能淘汰。所以，赢球了的女足，还要看三天后两个对手的交战情况。曾经强大的女足要看别人的脸色，也是让人心中酸楚。 不过，男足也没工夫替女足担心，人家好歹强大过，将来触底反弹也会比男足的高度更高，而男足现在才是一步一个脚印的登山，每踢一场球，都是一个新记录。 女足赛后离开的时候，仍旧和男足打了个照面，与此同时，大批的中国记者也跟随男足而来，弄的姑娘们心里直发酸老娘拼死拼活，你们刚刚都死哪去了 可也怪不得中国的记者们，实在是男足的关注度比女足高的太多太多了，从报纸的销量、版面，老百姓的认识等等，说句大话，女足能占男足的十分之一都是高估。这还得说是奥运期间，争金夺银女足比男足更有希望。要是平时，一场女足“联赛”，能有一百个观众都算组织得力 小伙子们不好说什么，只好哈哈一笑就进了赛场。上一场5:2血洗东道主希腊，沈家军显现出了旺盛的小组出线希望，一下就把国内球迷的热情从亚洲杯夺冠上接引了过来。于是，大批媒体增派记者，蜂拥而来。老沈是好说好商量，答应赛后给中国记者专门开一场新闻发布会，才按住了无孔不入的记者们。同时在队中也下达了严格的封口令，除了队长杜威不疼不痒的照本宣科了几句之外，任何人不准接受记者采访，生怕记者们一顿胡写，又闹出什么风波来，对此中国奥运代表团团长袁伟民也是支持的，随团抵达雅典的南勇更是支持的。 不过，备战期间还是出了点小问题。这一次81国奥的赞助商是阿迪达斯，但是有部分球员的个人赞助商是耐克，结果上场穿什么鞋就成了难题。对这些球员而言，穿阿迪就个人违约，面临赔偿；穿耐克，又违反球队纪律。幸亏之前遇到过一次这个问题，老沈也足够圆滑，托了人跟耐克那边打招呼协商，最后以比赛穿阿迪，但赛后有协议的球员自行再拍摄一组耐克广告，才取得了各方的谅解。 王艾也是穿阿迪的，从德国开始一直就是这样。阿迪给他代言费已经上涨到了3年1000万的高度。虽然耐克给了更好的条件，但考虑到足球的中心在欧洲，王艾足球事业的重心还在德国，所以相对于美国品牌的耐克，还是阿迪对王艾更重要一些，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稳定的合作方。 北京时间8月15日凌晨一点半，当地时间14号晚上八点半，双方比赛正式拉开。 但与老沈和中国记者们预计的不同，墨西哥队的竞技状态非常好，全场跑动非常积极，球员个人身体和技术并重，球风强悍和细腻并重，球队还不像一般的南美球队那样松散无组织。总之，这是一个各方面都很均衡，只是没有太多突出特点的球队。 而中国队一方，上一场大胜希腊所表现出的咄咄逼人的气势则消褪了很多，尽管老沈做了一定的阵容调整，全队还是状态低迷。因此整个上半场，双方打了个0:0，各自都有几次机会，但双方的守门员都发挥不错，因而比赛显得有些波澜不惊，甚至连红黄牌都没有。 这可急坏了记者们 说好的大胜一场呢我们不来，你们可劲进，我们来了，你们倒是蔫头耷脑了。尽管说0:0，其实也很不错了，但小王儿呢 “大赛从不失手”的王艾除了球霸的外号还有一个“黄金脚”的准外号，果然，十五分钟过后，王艾被换上了场，可让人意外的是，王艾的状态似乎也不怎么好。首场比赛女足给打了鸡血，现在正好是疲劳期，外加王艾的状态也正在下滑期，所以下半场前十五分钟，中国队依旧看不到起色，反倒是墨西哥队打入了一球。 第二百九十八节 橄榄花冠：爱吃仙人掌（二） 一片阴云笼罩在大举前来的中国记者团的头上。他们似乎忘记了，体现一个国家真正足球实力的除了国字号，还有亚俱杯。从19891990赛季辽宁东药拿了个冠军以后至今14年，只有辽宁东药和大连实德两个亚军，还有大连队的一个四强。其他的一水儿的日韩球队 换言之，这些年职业化了，拿钱砸都砸不出来当年辽宁东药全华班的威风 凡是有清晰头脑的人都知道，中国足球的整体下滑趋势并没有改变，不会因为几个球星在五大联赛踢球了，就转变了，更不会因为有钱买了一些外援就强大了。甚至难听点说，这几年国字号的劈风斩浪，更像是一种回光返照。 在国际上，在奥运会上，输了才是我们的真实实力。 哪怕有小王 这些年，中国的媒体已经习惯性的“依赖”小王，可他要是哑火了不能说中国队立马就二流了，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二流。而是连回光返照的这么点光芒都消失了。 在记者们焦躁的等待中，在一千多名专程来观赛助威的球迷的期待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场上的王艾感觉身体有点僵硬，活动了十五分钟才刚刚活动开，同样和他一起替补上场的邵佳一也是如此，这还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他们。而国奥队中的年轻队员们，更是基本不在状态。曾经沧海难为水，登顶过的就有几分淡然，可从未登顶过的就难免患得患失。 这基本就是这支国奥目前的心态。 直到比赛的下半场第25分钟，王艾才终于创造了一次威胁。他躲开了对手3号马里奥佩雷兹的凶狠铲断后，在罚球区的边角晃开了一次机会，由于对方守门员紧紧盯着他，对方的后卫也拦在他的射门路线上，所以他给张玉宁传了一个身后。足球准确的找到了突破点，可惜张玉宁在转身过程中与对手互相拉扯，最终一起摔倒。 主裁认为张玉宁进攻犯规，中国队无功而返。球场上清晰的传来了一阵叹息声。 汗水湿透衣襟的队员们往回跑。王艾插着腰有些憋闷，也有些着急。对手没有明显优点，却也没有明显弱点，就像现在的国奥队似的，圆滚滚的没有棱角，却整体上与对手实力差不多。 这就需要个人能力非常突出的球员，只要突破了他们一个点，就能造成连锁反应。可要没有这样的球员，双方就打烂仗吧，进也进不了几个，赢也赢的不漂亮。 可个人能力最突出的王艾自己却状态不好，控制不好自己的身体，动作和力量不是大了就是小了，好不容易准确一把，队友又配合不上。 正在又累又急的时候，邵佳一招了招手，指了指看台，王艾扭头看去，一张巨幅画像正在被中国球迷们慢慢拉开，最初褶皱的画面看不清，但应该是个人脸，等到全部拉开了，王艾捂着额头低笑一声。 原来是头戴王冠，手拿权杖的卡通画，那张咧着大嘴的笑容很熟悉，何况上面还有清清楚楚的三个字母rey 记者们的镜头总算有用了，咔嚓咔嚓一阵，既有这幅画，也有王艾此时的表情。 中墨两队在中场反复拼抢，王艾慢慢的跑动，心中的焦躁终于慢慢的消褪了，在拉科最低迷的时候，王艾却从未焦躁过，因为他虽然喜欢拉科并说过愿意在拉科退役，但实际上作为职业球员他很清楚，那很难。绝对没有像国家队对于他有这么强烈的归属感。 因此，越重视，心态越失衡，直到他找到了在里亚索的感觉。 老沈双手插着裤兜，时不时的目光扫过王艾，当他察觉到王艾的动过变得轻盈的时候，决定给他加一把火把原本有点不舒服的曲波换上场 曲波是这群人中的意外，他既是81国奥的老臣，也曾经历过不见底部的深渊，还曾经历过海外的发展。自从回归国奥，他已经变得云淡风轻，因此心态相当稳定，哪怕他也为奥运会而激动。 “沈指导让我告诉你，该怎么踢怎么踢，别有心理负担，输了也没什么。”曲波笑道“关键是，嗯，这句话是我自己说的，要玩的痛快，踢的舒服。怎么样我们俩要不要玩一把你从到拉科的这一年，我们俩可没怎么配合过。” 王艾深呼吸了几次“行呗” 曲波是右前卫，王艾这场和邵佳一打双前腰，王艾开始特意向右侧靠拢。 两人在图宾根做了整整一年的队友，虽然大多数时候曲波都是替补，但仍旧比其他任何人都更熟悉彼此，因此中国队的右前场渐渐变得犀利了起来。墨西哥队主教练察觉到中国队的这一侧攻击力正在增强，于是示意中卫向这一侧靠拢。 不过这一下，却给了中锋张玉宁机会。 他从落选国家队，到登上奥运会，奇妙的命运在这一个月疯狂的反转，在这个陌生的球队，他比王艾更着急。因此当王艾直塞曲波，曲波边路轻松下底晃开对手边后卫传中给他的时候，他带球向左侧横趟，而后，果断的大力起脚。他知道机会不大，但也要试试 对方中卫倒地用腿挡了一下，足球弹出来，邵佳一见机会难得，上前一步果断远射，被对方守门员扑了一下，但足球旋转的厉害，所以没抱住，对方后卫急于解围，却把球踢在队友的腿上，队友再踢的时候，没踢上力量，最后又奇迹般的再次反弹出了罚球区，落到了右路。 从底线跑回来的曲波见王艾正面迎上，就放缓了速度，转而盯着门前。 张玉宁回身也察觉到了，心中高兴的同时，却突然警觉我在小王的射门路线上 挡着小王射门还没什么，关键是他的重炮，不能挡啊，我这么帅，要脸的 于是，大个子的张玉宁急中生智，猛的蹲了下来。 他这快一米九的壮汉突然蹲下来，就给王艾闪出了一条足够宽阔的射门路线，否则王艾还得重新调整。 张玉宁刚蹲下，头顶呼的一声，吓的他一眨眼。 再回头，球进了。 第二百九十九节 橄榄花冠：爱吃仙人掌（三） 从曲波精巧的一记传中，到张玉宁的一脚浪射，彻底搞乱了墨西哥的罚球区。因此王艾这一脚突如其来的射门，守门员和后卫都没做出及时的反应，只有一个后卫下意识的伸了伸手。 老沈在场边高举双拳欢呼这就对了，状态不好的时候就要果断以乱对乱，只要在对方罚球区里乱搞，总有乱中取胜的机会，起码也可以让对方乱起来。 “老张，你真行”在兴奋的队友们的拥抱中，王艾给张玉宁竖个大拇指“没你这一下，这球还真不好说。” 张玉宁吃吃的笑，他其实就想躲着王艾的重炮，要不然闷脸上，他这体格也得躺下，谁想到居然能进 男足奥运会总共来了16支队伍，每组四支球队。由于第一场墨西哥和马里0:0战平，所以如果再收获一场平局的话，最终出线的结果就很难预料。毕竟墨西哥第三场将对阵东道主，而东道主刚刚夺得了欧洲杯。 哪怕第一场叫中国队打崩了，那也是欧洲冠军的预备队 所以当中国队扳平，并且有意守护平局的时候，墨西哥队着急了起来，开始大举压上。 球赛就像赌博，而赌博的**随着墨西哥攻击出来，已经来临。墨西哥牺牲了一定的防守能力去进攻，将双方都放在了天平上。最激烈的攻防战在中场上演。连懒得出名的张玉宁都跑回中场参与了防守，曲波本想跑回后场把前场广阔的空间留给王艾，王艾却率先跑了回去，并回头和曲波打了个手势。 王艾知道，自己状态不好，这一整年也没正经的休息过，积累的疲劳达到了一定的极限。相反，曲波的状态正好，前几天的亚洲杯也没有他。 虽说王艾不会防守，但起码是个人，还可以承担球权过度和接应的责任。用记者们爱使用的话来说，这场比赛的最后十分钟是“浑身尖刺的仙人掌，撞在了万里长城上。” 当然，曲波几次犀利的突破还是分散了墨西哥队不少精力。 等比赛终场哨响起的时候，双方球员都累的瘫倒在地上。身体的疲劳还在其次，比赛的焦灼感太难熬了。 队员们休息了一分钟左右，站起来去感谢球迷，然后依次走向场边，老沈不断的鼓励着大家，孙成耀、王建英两位助理教练还试图说一些糟糕的笑话，只是球员们累的没多少心思。 等大家洗澡后，另外一场小组赛的消息传来，马里2:0击败希腊。 这样一来，小组的积分情况明晰了中国积4分，暂列第一；马里积4分暂列第二；墨西哥积2分暂列第三；东道主0分，事实出局。 听到比分的时候，大家正在准备上车，随便心中一算就明白了。最后一场球希腊很大概率输给墨西哥，到时候积分就超过了中国队。如果中国与马里战平，那么很大几率上中国队将凭借净胜球优势排在第二名，但墨西哥如果大胜的话就说不好了。 总之，要确保小组出线，最后一场球只有战胜马里 这让今天普遍感到比赛困难的队员们心情沉重。 不过国奥的随队记者在构思报道的时候到是有点意外的轻松中国男女队双战墨西哥，女足赢了，男足平了，这才是熟悉的节奏嘛 回到酒店，王艾翻开手机，看到了范运杰发来的短信“比赛踢的不错，继续努力，还有你的进球很漂亮。” 王艾吧嗒吧嗒嘴，记得上一次是自己给女足送温暖来着，这回反过来了。也是，姑娘们小组出线了，可以整整休息一周。 赛后连夜开了总结会，老沈难得的“温情脉脉”，谁也没批评，反而批评自己，说他大赛前准备工作没到位，大家的状态调整不到位，希望大家好好休息，三天后对战马里的时候，拿出决赛的态度来。按照习惯，第二天应该放假，但这回沈祥福犹豫了，放不放呢 女足那边消息传来了，人家明天放假后来老沈一琢磨，我都可以了，时隔16年再次进了奥运会，首次赢球，首次进球，人家女足的张海涛指导都怕，我老沈怕什么放 于是第二天，男足女足越好了，再次来到了海边。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玩也玩的更痛快。只不过这一天，王艾在海边没有随大流，而是选择了自己珍藏的状态调整方式打着遮阳伞，在海边昏睡了一上午。 许青莲陪着他，陪着陪着，叫温暖的阳光晒得也困了，索性也睡了一会。 午饭后，王艾还想接着睡，颠来复去的睡不着，心里总有事儿，做起来从随身挎包里翻出来日程表，才赶忙拉着许青莲站起来“走，看姚明去” 今天下午，中国男篮小组赛，对西班牙。 王艾之前球票都委托家里人买好了，就是这两天急于调整状态忘了，等他到的时候，比赛都打上了。他戴着帽子，蔫溜溜到了看台后边，左边是许青莲，右边是女保卫，身后是严竹和赵丹。球迷们正焦急的看球，也没人故意回头瞅他。等到半场结束了，中国大比分落后，看样是真干不过人家西班牙，姚明的发挥是真不错。 现场的大屏幕到是注意到了他，数次把他的脸放到大屏幕上，这球迷们才注意到，顺便中国的前方记者、现场直播也才注意到。 王艾和姚明关系好，这个已经不算是秘密了。欧冠决赛，姚明鹤立鸡群的大个子做看台上看球，这一次姚明率队出征奥运，王艾过来给捧场也是理所当然。 比赛结束后，王艾给姚明、郭士强发了个短信，就离开了球场，躲开了可能的记者，这是姚明的地盘。再说王艾也不懂篮球，叫人问住了怪难看的。 和许青莲在国奥驻地门口分别，两支奥运队还没回来，还在玩儿。王艾率先回来了，酒店里静悄悄的，王艾突然感到了浑身的一阵放松。感觉抓着现在的这个感觉，匆匆回到了房间，躺在了大床上，依然反复的回味刚刚的那一阵突然的松弛的感觉。 就像是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突然到了一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山村，悠然的迈着八字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慵懒。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感受着空气一丝丝的流动，身体恢复到了自然的状态。 第三百节 橄榄花冠：爱吃仙人掌（四） 半睡半醒之间，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应当是队友们回来了。房间里流动着抒情流行钢琴曲，王艾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牢牢维持着当下的好心情。直到隔壁的房间再次沉寂下来，王艾才从床上爬起。 外间屋，赵丹值班，王艾一出来，睡着的严竹立刻睁开眼，用眼神询问这大半夜的，您老干什么去 “训练。” 严竹、赵丹哥俩对视一眼这位这又是犯病了。白天了可劲睡，晚上睡不了心血来潮去训练。得，起来吧 王艾小心的维持着开心的情绪，没管他们俩，从墙角抱着球出门下楼。国奥驻地附近就是奥运村，半封闭状态，除了运动员谁也进不来，所以夜里很安静，王艾找了片空地开始练球。练着练着嫌他们俩碍眼，给赶出了训练场外，王艾自己一个人在草坪上跑来跑去的自己玩儿。跑累了就颠球，颠球没意思了就闭着眼睛巅，等缓的差不多了再次去射门，一直折腾到了半夜三点多。 不是没人发现王艾的怪异，今晚上是助理教练王建英值班，早在王艾走出酒店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王艾练球的这三四个小时，他一直在酒店的房间里留意，只不过没打搅。他知道，论年龄、论经验，他是教练。可要论对自身的熟悉程度，乃至更广泛的足坛成就，这小孩才是当今中国足球第一人。再说，很多经验对王艾都不适用，他太特殊了。 所以，他不敢打搅，只能密切的留意，明早老沈起来了，再跟老沈汇报。 王艾累了，健身房也没去，一路回到房间，随便冲了冲，抱着球上了床。 有多久没抱球睡觉了似乎刚去德国的时候还保留这个习惯呢，后来，就渐渐的不抱着了。熟悉的橡胶味道，熟悉的圆滚滚，熟悉的皮面，王艾很快就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哈哈，沈指导早。”王艾到餐厅，阳光灿烂的跟沈祥福打了个招呼，明知是中午，他就故意装不知道。 老沈歪着脑袋看了看，提高声音道“晚上给自己加练，别总太晚了。” 王艾哈哈的一笑，打了饭菜开始吃饭。他明白，老沈上午没安排人叫他，这会儿给他打掩护呢。毕竟队友们上午肯定是练了，就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睡懒觉，他这个主教练要是不说一句，别人会有想法的。何况，队里不光是队员，还有那位看王艾怎么都不顺眼的四爷。 也是他倒霉，第一场赛后第二天去海边，是王艾撺掇的，所以他气哼哼的没去，结果北方造纸发放大礼包没他。昨天又去海边玩，他倒兴冲冲的去了，结果，北方造纸这次没发话说，还能次次发么发一次得了呗。 你没赶上，那你怪谁啊所以，他气哼哼的越发瞅王艾不顺眼了。可现在王艾正当红，好不容易上一场状态不佳，结果全队都不好，唯一一个进球还是他进的，所以也只能忍了。 接下来这一天半，王艾仍旧时不时的脱离大队，自行调整。这位四爷忍不住去跟南勇打小报告，南勇特意观察了一上午，想了半天就说了一句话“比赛看吧。” 是啊，比赛看吧从王艾出道至今，无数人批评他这个、批评他那个，结果如何他就是能进球，就是能带队赢球。搞的一般情况下领导都不敢说他了。 但是归根结底，南勇还是比这位四爷强一点，那就是位置站的够高。如果政绩和钞票只能二选一，他的选择是前者。 这就叫“阎王好见、小鬼难搪”。 8月16号，又到了男女足比赛日，先进性的照例是女足比赛。f组的德国队2:0击败墨西哥，从而以小组第一出线，中国队一胜一负，小组第二，墨西哥被淘汰。 女足姑娘们在看台上，长出了一口气，总算不用打道回府了。在张海涛的带领下，索性就不回去了，留在看台上给小伙子们助威 晚上8点半，北京时间17号凌晨一点半，男足a组最后一轮比赛，砸中国和马里、墨西哥和希腊之间同时展开。 同积四份的中国和马里，在墨西哥很可能战胜希腊的情况下，基本是谁输谁死。老沈也就此派出了他最强阵容组合。前锋张玉宁，左右前卫分别是阎嵩和曲波，邵佳一再次搭档王艾出任前腰，郑智徐亮双后腰，杜威、张耀坤、张宝峰三中卫，宗磊出任守门员。 是生是死，看着一把了 47分钟后，中国队替补席后的南勇扭头看了一眼“四爷”，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四爷”摇了摇头，转身也走了。 现场电子积分牌上显示“中国3:0马里” 王艾包办了全部进球 开场第一分钟，王艾就显现出了强大的自信和平稳的心态，他在对方后卫的面前玩起了花活，结果对方可能是刚上场没活动好，出脚拦截的时候意外摔倒，他这一倒下，对方的球员没有任何准备，结果空门大开，被王艾一脚把足球从右上死角踢入球门。 第二个进球发生在上半场第33分钟，有点幸运，王艾在罚球区外一脚远射，结果对方中场球员抬脚阻截，结果王艾这脚球有点旋转，让对方没打正部位，足球碰了他的脚反弹，让守门员扑错了方向。 第三个进球是上半时补时阶段，曲波快吐突击时被拉倒，王艾主罚直接任意球，结果从比较偏的罚球区右侧，踢了个香蕉球，旋入了远点。 对这三个进球，看了王艾好多场比赛的陶伟的评价是状态依旧一般，但是敢起脚，信心很强，外加有点运气。 下半场王艾又踢了十分钟左右，马里依旧没能得分，郑智的活动范围超大，他和国奥最强的后卫杜威和张耀坤组成的中路三角，十分稳健。后来老沈干脆换下了王艾，后来又相继换下了张玉宁和邵佳一。 直到下半场快结束时，马里才打进了一个标准的下底传中，中路包抄，将比分改写为了1:3。 王艾有如此表现，三场比赛进了七个，是中国国奥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射手，是国奥有史以来最好成绩的缔造者。继两年前的世界杯之后，他再一次金光护体。而亲自率队前来的南勇在赛后，热情的发表了讲话，挨个和国奥队员握手拥抱，庆祝国奥的历史最好成绩的诞生。 8月17日小组最后一场比赛，中国队大胜马里，以小组第一的身份昂首进入八强 第三百零一节 橄榄花冠：铁锁横江冲锦帆（一） 在中国队击败马里和墨西哥携手出线的同时，四个小组的全部比赛都已经进行完毕。b组的巴拉圭和意大利分别是小组第一第二。c组的阿根廷三战皆胜，带着澳大利亚出线，d组的伊拉克和哥斯达黎加联手出线。 接下来，ab组和cd组的第一第二将分别交叉作战，争夺四强名额。然后，ab组的两个胜出者，将与cd组的两个胜出者进行半决赛。 中国队的对手是意大利队。 队中最着名的球星是皮尔洛和德罗西其他的球员也都是在罗马、拉齐奥、帕尔马等意甲球队当中的新生代主力球员，相形之下，中国队除了超级巨星王艾、以及曲波、宗磊之外，全是中超球员，队员所处联赛、个人实力、眼界、大赛经验等等方面差距巨大。 而81国奥从国青算起组建五年，却从未和意大利交手过，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对手。全队当中，只有王艾曾经在图宾根青年的0203赛季与意甲拉齐奥打过联盟杯，在0304赛季在拉科与ac米兰打过冠军杯，他还曾经和皮尔洛直接对抗过。彼此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赛后接受采访中也对对方不吝溢美之词。 比如王艾说的是“他是中场大师，尽管我们第一次交手，也从不认识，但是我喜欢他。” 皮尔洛心有灵犀的也表达了对王艾的欣赏。 只是他们依旧是陌生人。没想到几个月后，双方在同样的重大赛场奥运会相遇了。 赛前开准备会的时候，老沈特意将王艾拽到了会议室。战术如何制定，王艾当然没有发言权，他也是不懂，但是论对意大利球员的熟悉，尤其是对方核心皮尔洛的熟悉，他比队内的任何人都更清楚。在他详细的回顾了那场比赛旁观和直接感受的印象之后，尤其是意大利人的后防线的难缠程度之后，老沈给了王建英一个眼神儿。 “没义气，用完人就甩”站在战术室门外的王艾，愣怔怔看着嘴角含笑的王建英回屋关门，突然反应过来，我还以为我是决策者了，完了还是个信息员 第二天，老沈公布了本场比赛的战术思想防守反击 是的，我们在最擅长防守反击的对手面前，打防守反击这不是以卵击石，因为我们本身就是个蛋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从个人到整体，从技术到意识，正如国内媒体所报道的“中国足球的荣誉之战”、“中国足球的学习之战”等等，没人认为中国会战胜意大利，哪怕王艾能够和皮尔洛拼个不上不下，哪怕曲波和德罗西有的一拼，也是不行。除非我们队的11人都是在意甲踢球的。 国家队层面的对抗，尤其是在现在中国足球海外球员不多的情况下，其实就约等于意甲和中超的对抗，怎么能不悲观 老沈也悲观，他率队五年，和不少欧洲球队交手过，能战胜的基本就是欧洲的二流球队，比如乌克兰青年队比如波兰青年队等等，而最高水平的欧洲球队都没碰到过，也没那个信心。 所以老沈的所谓“防守反击”在他的361阵型之下，其真实的目的就是“摆大巴”摆出一副死硬的样子，拼120分钟，然后赌点球所幸的是，81国奥的体能绝对不弱。 意大利如果不打出来，我们就跟你玩肉头阵，不管你怎么叫号，我就不出去意大利如果大举压上，那就拼命呗我们的361，六个中场干啥的往后一拉就是901就问你怕不怕你就不怕我的人多，你也得怕我的不要脸 当然，老沈在梗着脖子、翻着白眼装二愣子的底下，也存着一个小心眼我们队里可是有着两匹快马、两柄快刀意大利真要不想赌点球，大举进攻的话，嘿嘿，小心我捅你一刀，让你痛不欲生后半辈子都忘不了 一个中国教练让诸多意大利球星念念不忘几十年老沈琢磨，这个比晋级四强还带感 就在乒乓球男双、羽毛球女双、女子举重75公斤为中国队再添三块金牌的21号，奥运会男足第一场四分之一决赛在当地时间8月20日晚18点在中国队踢了三场球的帕特雷市帕派奥博尼斯雅克体育场进行。由于中国队是小组第一，因此享受到了“主场的优势”，不用再次适应场地。 而意大利队则只能主动前来。 比赛没开始，中国记者们就想好了一篇新闻稿。不管怎么说，强大的意大利队是小组第二，主动“挑战”中国队，诶妈，好美 这一天同样也是女足的比赛，中国女足被分配到了和巴西女足作为对手，不过比赛地点挪到了雅典卡莱斯卡基体育场进行，同时比赛时间也挪到了21点。 男女足分别打进八强，尤其是男足，已经完成了上级的预期要求，此时各自面对强敌，也只能各自背水一战，各安天命了。赛后是笑还是哭，就看这90分钟了。 由于中国男足史无前例的“出息”了，所以这一天的比赛，许多中国队已经完成了比赛项目的运动员，来到了赛场。说是加油也行，说是亲眼见证历史也好，也免不了有点好奇心，看男足能走多远。而本身就喜欢足球的许多演艺明星也来到了赛场。 “看男足”成为了这段时间中国奥运军团的热议话题。 王艾、曲波、宗磊，尤其是王艾的名气太大了，在专业的运动员中间的名声一点也不弱于在球迷当中。 “你好，安德烈亚。”热身时，王艾和皮尔洛打了个招呼。 “嗨，王博士。”皮尔洛优雅的笑了笑。 两人就简单的聊了聊，这只是出于对对手的敬意，过会儿比赛的时候，别指望他们给对方留面子。相反，交手过的他们都将对方视为了这场比赛最大的对手。 随着巴拉圭主裁判托雷斯的一声哨响，在黄健翔激情而纠结的解说中，白色球衣的中国队与蓝色球衣的意大利队狭路相逢。 第三百零二节 橄榄花冠：铁锁横江冲锦帆（二） 这场比赛中国队的阵容变化不大，前锋张玉宁，左边卫阎嵩、右边卫曲波、双前腰邵佳一和王艾、双后腰郑智和徐亮、三中卫杜威、张耀坤、张宝峰。唯一的变化就是王艾首发了。 这对于国奥来说不吝是一次重大调整。众所周知，王艾的体能因为年龄的关系，不足以打完高对抗的整场比赛，他和鲁伊科斯塔差不多，70分钟男儿。所以国字号通常对王艾的使用，都是下半场替补登场。然而老沈今天却一反常态，第一把就梭哈了。 是生是死，就看前七十分钟，甚至就看上半场 老沈赛前给王艾的交代是“意大利队防守严密，攻击一般，体能很好。如果我们能和他们打到加时赛、点球决战当然最好。但我们的后防球员对意大利球员很陌生，守住90分钟并不容易。所以，进球吧，拼尽全力吧。这是我给你的头号任务如果你能进球，我们就更能安心死守，熬到点球决战。” 除了交代王艾之外，他还特别找到了国家队队长郑智，对着电视上播放的意大利比赛录像，点了点皮尔洛的身影“听说你下赛季要去图宾根了，那是个好地方，缓一缓、学一学，过个一年半载，小郑你也会出现在五大联赛的顶级联赛上。现在我把这个头号任务交给你，盯死皮尔洛一会儿你去找小王问问皮尔洛的技术特点。在身体上你比他强，但是经验、技术、意识方面，就只能靠我们的不对称优势了。小王知道他，但他却不知道你。” 郑智严肃的点头“我一定尽力。” “别忘了，这是奥运会，这也是无数欧洲球队观察球员，引进球员的平台，如果你能和皮尔洛在对抗中显现出来优势，我敢说，你未来的路将非常坦荡。所以，努力吧，拼命吧，小郑这是你二十多年来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也是最好的表现机会。” 郑智被煽呼的热血上头，临走之时，突然给沈祥福鞠了一躬。 类似的话，老沈几乎和每个队员都说过，当然也下发了不少于五个的“头号任务”。 一开场，在皮尔洛的统帅下，意大利队的阵型虽然前后均衡，但在前场极为活跃。相反，中国队则大举防守，前场除了张玉宁之外，就只有一个中圈附近的王艾。 王艾并未急于进攻，对面的几个意大利后卫比较陌生，当然和ac米兰的马尔蒂尼、内斯塔的后防线比不了。但中国队全面退防的战略，也使得他在进攻中必然缺乏足够的支援，所以他要在赛前了解的基础上，通过亲身体验来观察这几个后卫的特点。 十分钟后，王艾观察的差不多了，同时身体的感觉也正在饱满，他偷偷和曲波、邵佳一、张玉宁等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加强进攻了，他要尝试个人突破，奋力一击了。 队友们心有灵犀，也各自做好了突然反扑的准备。 与此同时，郑智却陷入了麻烦。尽管赛前王艾已经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他对皮尔洛的认识，然而，即便以王艾的灵活程度、脚下技术细腻程度都只能在进攻中和防守的皮尔洛打成平手。而皮尔洛一旦进攻，尤其是格外有斗志的时候，郑智频频被戏耍，显得非常狼狈，许多次都依靠徐亮的协防才化险为夷。 而郑智都这样，所有防守球员都心有戚戚然，换他们上，更不行。这就是中国顶级和世界顶级之间，最直观的差距。好在这一场皮尔洛打前锋，没有专门针对郑智后腰这个点，中国队还有杜威和张耀坤来分担郑智的压力。 晚风吹拂着老沈额头上不多的头发，他双手插兜，表情紧张的站在球场边，中国队后场制造的“泥淖”，显然不足以遏制越打越顺的意大利队。皮尔洛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踢的狂放自信，两三个人都挡不住他。 他不由得看向了中国队的前场，小王啊 比赛进行了13分钟，中国队尚未有一次射门，而意大利队已经有了三次射门。 仿佛是感受到了恩师焦灼的心情，靠近替补席一侧的左前卫阎嵩奋力跳起，抢下了张宝峰解围的大脚，随即强行转身突破。意大利队的博沃迅速向后移动进行封堵，阎嵩在边线附近连做了几个假动作，可惜他的假动作速度不快，最终只是骗开了半个身位。 他看到了中路和帕伦波纠缠在一起的邵佳一，看到了回撤来接应他的张玉宁，看到了远方蓄势待发的曲波，也看到了在邵佳一和帕伦波的身后，专注的盯着他的王艾。 阎嵩咬着牙硬冲博沃，利用这晃开的仅仅半个身位的空档，两人的身体重重的撞击在一起，阎嵩表情痛苦，不顾身体的整体重心的飘动，强行控制左腿，给了一个质量极高的斜传球，打到了莫雷蒂和费拉里的身后。 随后，阎嵩仰面摔倒在边线外，就在老沈的脚下。 张玉宁随即转身，邵佳一也努力的推开帕伦波，另外一侧的曲波挤开德尔内罗试图前来接球。双中卫的莫雷蒂和费拉里一边回头一边转身，可就在他们即将稳妥的化解这一球时，从不断被拉扯着球衣的邵佳一身侧，另外一个白衣球员冲了出来。 他的速度如闪电，径直扑向前方。帕伦波发现不好，试图放弃邵佳一，这一次反倒是邵佳一不放他了，两人互相抓着球衣，甩动胳膊，谁也跑不起来。 回头的费拉里发现了王艾疾跑的身影，下意识的减缓了速度，这时候足球尚在他和莫雷蒂的身后中间。 王艾跑来，他注意到了阎嵩倒下后痛苦的表情，注意到了邵佳一脸上的狰狞，注意到了张玉宁踉跄着大步冲锋，他用尽全力，直扑费拉里。 在两人接触的一刹那，费拉里向他的右侧突然移动，从而和半转身的莫雷蒂联手封锁王艾的突击路线，用“关门”来放倒这个中国队的神童。 却不料，王艾在跑动中，无球状态下做了个假动作，骗的费拉里去关门，他却从另一侧，稍微拐弯，冲过了意大利的钢铁防线 第三百零三节 橄榄花冠：铁锁横江冲锦帆（三） 只有近在咫尺的球员们知道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知道在看似高速猛冲之中的一个细微的假动作，造成了意大利后卫怎样的误判。而在观众席上，看到的却是意大利队两名后卫莫名其妙的躲开了王艾的冲锋，甚至位置重叠撞在了一起。 划过一道小弧线的王艾在张玉宁和曲波之前，先拿到了球。曲波转而回身纠缠德尔内罗，张玉宁在奔跑中，拼命挥舞手臂阻挡巴尔扎格里，虽说他们俩先后在与对手的纠缠中，落在了后边，却也兑掉了链式防守的两翼，将自由坚固、运转如意的链式防守，变成了只有中间一段。 莫雷斯和费拉里在王艾的背后紧追。 王艾的身影就像在球场上飞。 用高频跑渡过了起步加速阶段，绕开了费拉里之后，他切换了绝对速度最高的高速跑，每一次落足，都有惊人的步幅，每一次碰球，都和跑动浑然一体。 现场的中国记者、球迷们全都站了起来，屏住呼吸，单刀了距离球门四十米的“准单刀”，能继续到底吗能到门前吗 对高速跑有极强自信的王艾没有回头，他知道在直线上，哪怕他是带球跑，也很少有人能追上他，何况是在他已经飙起全速后才启动的，他的眼中只有已经从门里出击的守门员佩利佐利 佩利佐利在罚球区里，下意识的跳动、移动，张着双手紧张的封堵王艾的路线。 两人之间迅速接近，佩利佐利甚至都听到了王艾的呼吸声。面对全速而来的王艾，他下意识的后退，他知道这么高的速度一旦撞上他，一定没有好结果。 就在他重心向后调整的第一步，已经切换回了高频跑的王艾，上身开始大幅度摇摆，双腿在足球上来回画圈，频率高的令人眼花，佩利佐利的重心也随着摇摆。 就像两只发生了共鸣的音叉。 一刹那，两人重心交错的一刹那，王艾突破了守门员佩利佐利。 这时，好不容易摆脱了曲波的后腰德尔内罗放倒身体，向门前进行了超长距离的滑铲。而此时，被晃开的守门员佩利佐利抓着王艾腰部的衣裤，让王艾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后仰。 这一刻王艾的选择像队友阎嵩一样，在即将失去控球权的同时，放弃身体的重心，保留右腿的自如，他在滚动的足球中下部，轻轻一挑。 足球越过了德尔内罗快速滑过的身体，轻轻的，又重若千斤的飞进了球门。 摔倒在地的王艾，推开仍旧抓着他的佩利佐利，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在主裁判进球有效的哨声里，向着中国队的半场，半仰头怒吼一声。 被汗水浸透的球衣，粘在他的身上，强壮的胸大肌鼓起来。在近亿球迷的注视下，悠忽间，他已不再是那瘦削的少年，而是如古希腊人体雕像一样充满力量之美的青年。 敲击左胸，指向看台的王艾，被一个个队友们正面跳起拥抱，重重的被砸在人群中。 雅典奥运四分之一决赛，上半场第13分钟，中国队1:0领先意大利队。 看台上，两千多名中国球迷在这异国他乡，泪花飞溅。 失声的黄健翔激情过后，难得深情的解说“小王是我们中国最杰出的球员，他的速度、力量、技术、意识在这一次进攻中展现的淋漓尽致。但是我们不要忘记其他队员的直接贡献。阎嵩拼着摔倒传出了助攻，张玉宁、邵佳一这两位同样杰出的进攻球员放弃了个人进攻，拼命阻拦了对手的回防。同样以速度闻名的曲波，也为王艾的进攻做出了自己的牺牲。这不是王艾一个人的进球，是中国队整体的进球。今天的我们，有了百年难见的超级球星，更有一如既往的热血奉献，这才是我爱的中国队加油加油加油” 看台上的许青莲，同样泪花闪闪。她不像已经看疯了的那些女运动员、女球迷那样呐喊出“我爱你，王艾”内心强大的她，强行抑制着自己的激动。 现在的她已经知道，王艾五年前第一眼看到了还在上小学的她，就看上她了，随后又“诱拐”了她。许青莲的内心深处，一直是有些戒备的。她生怕真的陷进去，却又忍不住被吸引。 场上，欢庆的队友们突然注意到了仍然躺在地上的阎嵩，大家立刻跑了过去，焦急的围在一起。队医抬起头看着老沈，摇摇头“初步判断，韧带撕裂” 老沈叹息一声，低头安慰了阎嵩几句，随后去找主裁判申请换人。 疼劲刚过的阎嵩，在担架上仰着脸，笑着道“我的奥运会结束了，兄弟们，看你们的了。” 队友们依次过去拍了拍阎嵩的脑袋，到了王艾这里，阎嵩一把抓住了王艾的胳膊，说了句什么，王艾没听清他的大连口音，凑近前，就听阎嵩咬着牙“要赢啊” 王艾收起了调笑的神色，握住了阎嵩的大爪子“赢不了，我穿布拉吉给你看” 镇定的意大利人甚至都没有催促中国队的欢庆，甚至连阵容都没有多少变化，进了一球就高兴成这样这是弱者的狂欢。 重新开球的中国队，在前场做出了新的分工。张玉宁表示自己的绝对速度不快，但是从小打过后卫，因此他主动向后撤参与到了中国队的防守体系当中，而将前场牵制的任务留给了王艾。 在王艾的面前，莫雷斯、费拉里、巴尔扎格里、博沃一字摆开，随时随着王艾的移动而移动，这就是链式防守的精髓。是几乎每一个意大利后卫球员都深入骨髓的战术思想。哪怕不是马尔蒂尼、内斯塔这样的球星，也运转自如。 他们就像拦在王艾面前的一道坚固的锁链，不论王艾如何移动，都随时确保两人包夹、两人协防。 比赛的局面并未因为进了一球有所改观。在中国队的后场，数量较少的意大利球员，面对着“人海战术”的中国队尚且游刃有余。而在中国队的前场，孤单的王艾与意大利球门之间，几乎隔着一道天堑 第三百零四节 橄榄花冠：铁锁横江冲锦帆（四） 死守1:0的中国队，将王艾孤单的丢在了前场的对手包围中。哪怕王艾也会防守，这时候他也必须顽固的立足在前场，替队友们撑开一块天空，否则对方的四后卫也过了半场的话，中国队的形势会更危险。 上半场剩余的时间里，王艾又做了几次突袭的尝试，每每牵动着场内大哗，牵动着意大利的阵型移动。在黄健翔和陶伟看来，他就好像一条在渔网中左冲右突的鱼，不论他怎么努力，都陷在了重重包围当中。 “小王，还行吗还能坚持多久”更衣室里，老沈关心的问王艾。 在队友们疲惫而关切的眼神中，靠在衣柜上懒洋洋伸着腿的王艾，忽然一笑“嘿嘿，我偷体能了。” “怎么” “上半场后来那几次，我都是假跑，机会本来不好，我就骗他们，其实没用力跑。所以，体能还可以。” 老沈舒了口气，王建英哭笑不得，指了指王艾“狡猾。” “嘿嘿，别说我了，我再打半小时应该还可以，但是你们的体能怎么样”王艾看向了郑智、杜威他们。 郑智靠在衣柜上闭着眼，仿佛没听到王艾的话，徐亮晃晃头“智哥累惨了，大家累的都不轻。” 杜威、张耀坤、张宝峰他们累的不想说话。唯有郑智睁开眼“我原以为我这辈子没机会参加奥运会的。没成想有今天，更想不到我们会小组出线。感谢兄弟们给了我郑智这个机会，眼下我没说的，玩了命这半场我也得扛下来，哪怕回家躺一个礼拜。” 十五分钟后，双方交换场地，战火重燃。 面对咬着牙硬撑的中国防线，意大利人的体能也在飞速的下滑，皮尔洛等人渐渐的焦急起来，中国队的门前，比赛也变得陡然激烈。互相拉扯，互相冲撞，人仰马翻。 老沈心疼的不行，拽过来队医舒伯特“咱的队员身体，能挺住吗” 梳着马尾辫的舒伯特表情严峻“太激烈了，挺不了多久。不过，意大利人也落不到好” 果然，到下半场十分钟，张宝峰和徐亮相继受伤，无法比赛，老沈只好提前换人。 郑智一面要紧跟皮尔洛，不断破坏他的组织，一面还要经常招呼队友注意防守位置。经过了半场的近身搏斗，他已经初步熟悉了皮尔洛的球风，再加上皮尔洛体能严重下滑，他的防守压力开始减轻。而意大利队经过了开场十分钟的猛攻，替补也不得不缓和了下来。 替补阎嵩上场的孙祥和曲波，开始有意识的给王艾做球，希望他再打入一个，彻底锁定胜局。 在旁观者的视角中，中国队的阵容慢慢的从罚球区弧顶为重心，在意大利队不断后退的过程中，向前推进着。中国队的中场球员也有意识的将阵容拉开一点，从而给疲惫至极的后卫一个喘息之机。 就在解说、记者、球迷们以为中国队的攻势要起来的时候，却不想掉进了老谋深算的意大利人的陷阱。他们的体能是所剩无几了，但还不至于坚持不住。在中国队拼命的防守中，他们意识到硬打很难冲过拥有人数优势的这个防守体系。所以在皮尔洛的率领下，有意识的放中国队出来。 结果这一出来，意大利队很快就打入了扳平的一球。 下半场第12分钟，德罗西在皮尔洛阻拦着郑智的时候，偷偷赛出了一个犀利的直传，被速度极快的吉拉迪诺得到，抢在杜威出脚之前，躲开了出击的宗磊，打入球门右下死角。 刚刚兴奋起来的中国球迷，好像被掐住了脖子。 等待开球的过程中，老沈始终一言不发，在内心里激烈的斗争是死守平局准备熬到点球，还是打出去死守可能受不住，小王的体能也快见底了，一旦他下去，恐怕只能死守了。可如果打出去，再被打反击怎么办意大利最擅长的就是防守反击啊 老沈最终还是决定将重兵囤积在半场，但又甘心，于是叫过来了曲波“怎么样，还能跑吗” 曲波笑了笑。 老沈指了指王艾“一会儿，你不要参与防守了，大胆进攻，大胆穿插，有机会就射，没机会就给小王。我需要你们两匹快马，去前场杀他个人仰马翻，我要你们这两个小帅哥，冲过意大利的铁锁阵。冲过去听懂了吗冲过去” 双方重回起跑线，意大利队还是不紧不慢的，而中国队再次调整，阵容变成了811这个奇怪的结构。郑智领衔的防守阵容，牢固的守卫在罚球区弧顶部岿然不动。曲波在右边路稍微靠前，王艾仍旧顶在前方。 与此同时，邵佳一变成了后腰，而张玉宁最夸张，他居然退到了后卫线，正八经的打起了边后卫，而且居然打的有模有样这一位置变化将中国队的后场变成了44配置，双中卫、双边后卫、双边卫、双后腰这种极端保守的阵型。 如果不是张宝峰和徐亮先后受伤，原本老沈是可以将张玉宁换下的，可现在没有换人名额了，也只能如此了。 “不思进取”的双方，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比赛，似乎要向着加时赛的方向滑去。 下半场第26分钟，老沈的布置产生了效果。张玉宁在后场头球解围，顶给了邵佳一，邵佳一在孙祥的接应下，闪开对手，长传找到了右路狂奔的曲波。 曲波带球硬顶着新上场的切尔尼向中路靠拢，王艾甩开对手的纠缠，上前接应，心有默契的队友，打了一次二过一。一马当先的曲波吸引了包括切尔尼、费拉里、巴尔扎格里、多纳德尔乃至守门员的注意力。 跑动中被逼到底线的曲波，没等众人包夹到位，果断起脚传中。 足球弧线很高，越过了跳起的守门员佩利佐利，落到了后点。 王艾正与博沃纠缠着，他强硬的卡住博沃，忍受着他的推挤，仰头望着足球的轨迹。他没有专门下苦工练过头球，但和白广海做了几年队友，看也看出感觉来了。 他挣扎了一下，胸前的球衣被身后的博沃抓着，紧紧“阻拦”着身体，在球门后记者的摄像镜头中，这一瞬间，王艾上半身的肌肉好像健美运动员一样清晰。 挣扎了一下，略略甩脱了博沃的手臂后，王艾干脆硬是跳起，他的弹跳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博沃抓着湿滑球衣的手竟然被挣脱了。 跳起来的王艾因此好像猛然收紧的球衣“托”了一把而二次加速，轻盈的舒展着身体，小心翼翼的、毫无花哨的，用额头顶上了足球。 睁开眼近角2:1 第三百零五节 橄榄花冠：最后一课（一） 中国国奥击败意大利、王艾九球领衔射手榜这是第二天体坛周报的通栏大标题。新闻稿中详细回顾了这场比赛，从领先到被扳平，再到再领先，并牢牢的守住了优势，直到终场时，全场欢呼的到来。 除了记者的新闻稿之外，诸多的足坛名宿也纷纷撰写了稿件，形成了这一期的“国奥专题”。用董成鹏的话说“如果81国奥是超白金一代的话，那么王艾就是这枚白金戒指上镶嵌的钻石” 在京的阎世铎，前方的南勇都接受采访高度表扬了队员们的表现，而对同一天以0:4输给巴西队的女足避而不谈。被问急了，就直说一句“女足已经完成了预定的任务。” 去年的世界杯，中国女足也被拦在了四强之外。女足迫切的面临着重建的问题。相反，男足却开始了高歌猛进。 然而在外界一片欢呼，甚至喊出了争金夺银的口号的同时，国奥内部却严肃的如同数九寒冬。 阎嵩、张宝峰伤势严重，奥运告吹。徐亮也无法参加下一场比赛，就连替补上场的孙祥都受了伤，必须休息一个星期。 更严峻的是，郑智也受伤了。尽管在比赛中看起来只是有一点行动不便，那其实是他硬撑着的，舒伯特判断，他最起码要休息一个星期，四强战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上。除非做好长期修养甚至退役的准备 老沈当机立断，直接把郑智送到了雅典最好的运动康复诊所，鉴于雅典这方面的医疗资源并不算强大，又因为郑智已经事实上属于图宾根青年，因此超越从德国派来了专家。至于诊疗费用什么的，当然是由足协报销。超越运动康复医疗已经是国内最知名的给运动员治伤治病的专业机构了。顶多要个成本价就是。 从老沈这边来看，尽管他知道这个决定很可能葬送了国奥队的前途。但总归是中国中生代的代表球员，哪怕不是他带出来的，只是“雇佣军”。尤其是按照现在的发展，老沈将来有一天也可能接手国家队，他可不想那时候想起郑智，只能去残联看望他。 “国家荣誉高于一切，你为什么让郑智去医院”四爷在站前准备会上指着老沈的鼻子喝问。 “打封闭可以，但那只是没有痛觉，不代表行动自如，上了场也是残废，还不如其他健康球员。”老沈耐心的解释道。 “我不听你这个”四爷不耐烦的一摆手“我就想知道，在奥运会这么个至高的舞台上，我们的球员不能有小算计这么关键的比赛，轻伤就下火线吗国家荣誉感呢你让领导和社会怎么看我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国家培养了他这么多年，就是让他当逃兵的吗不行，我不同意” 老沈默然。 四爷拍着桌子“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们为了争金夺银，多少奥运健儿都是带伤上阵的有伤就不上了没有其他运动员的拼搏，不计代价的付出，我们凭什么现在金牌榜上和美国一争高下怎么就我们足球运动员娇惯受点伤就不上了沈祥福，我告诉你，你必须让他回来。” 老沈站起来，拦在了王艾面前，看了看四爷，低着头的道“我是主教练，我管不着他住院不住院，但是我可以决定谁上谁不上。” “沈祥福你还敢顶嘴” 老沈抬起头，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语带悲愤的道“你如果硬要他上，可以，但是先得让我下课。否则，我不会不要以后，光图眼前。” 沈祥福要辞职，这条消息迅速被获知情况的南勇控制住了，要不然就是一场泼天大祸，媒体会发疯的。虽然他内心里不支持沈祥福的主张，但想到这已经是中国国奥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了，老沈和这帮队员已经足够辉煌，这时候他就是没理也是有理所以只能悄无声息的解除了四爷的领队职务，送回了国内。 但这条消息随着大嘴巴的四爷回国后终于还是让圈内人知道了。老好人沈祥福居然发了脾气，果然腰杆子硬了啊有些老沈的朋友也开始为他担心，比如“二福”中的另一位的刘利福。老沈这回顶了他，固然解气，可以后在国内的工作就会面临着意外的波折。 闹了这么一场，赛后第二天本应放假的队员们也没了好心情。还是老沈大度，领着队员们又到海边玩了一下午。 放弃进入决赛的希望，不可惜吗老沈也觉得可惜，但他带了这个队伍五年，深知这个队伍的绝对实力在哪里。发挥最好的情况下，也就是欧洲二流，能击败意大利，已经是叨天之幸。 队员们的体能、状态的巅峰都用在了上一场比赛中，下一场无论对手是谁，都将是下滑期。眼下的四强位置，不仅远远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实际上也已经是这支队伍的极限，为了进入四强，打意大利队已经压榨过一遍了，黄豆变成了豆腐渣，再怎么压榨，也是一样的。 因此，不论谁上，差别都不大。唯一例外的是小王，他是因为亚洲杯上的状态调整，所以现在的状态刚刚度过低潮，开始处于上升期。但即便是有他，主力阵容已经残缺不全的情况下想要更进一步，无疑是成功率极低的豪赌。与其不切实际的追求金银牌，还不如雪藏主力去追求难度较低的铜牌。 虽然这是一个非常“奢侈”的选择，却是老沈必须要克制冲动而做出的理性决策。 好在事后，沈祥福写了一份中国奥运男足关于半决赛的情况说明的文字资料，通过南勇递交给了阎世铎和袁伟民，资料中详细阐述了他让郑智养伤的理由，甚至着重提出四年后的北京奥运会，郑智也很可能是我们届时非常需要的主力队员。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袁伟民。 雅典奥运从历史时间轴来看，是我们中国奥运健儿的北京奥运的练兵那寄托了民族百年抗争的北京奥运，才是需要繁花盛开的所在。 第二天，雅典奥运男足的四强已经出来了，分别是乌拉圭、阿根廷、伊拉克、中国。 而中国的下一个对手是阿根廷 这也是这支国奥的老对手了。 第三百零六节 橄榄花冠：最后一课（二） 三年前，双方曾经交手了两次。一次是在香港未来杯上，3:1击败阿根廷青年二队。另一次是在世青赛的八分之一比赛中，1:2输给了对手。 三年过去，仍旧是当年的那支阿根廷，仍旧是那批队员，而且他们更加强大在双方本届奥运会结束的四场比赛中，中国队三胜一平，进11球失5球。而阿根廷6:0塞黑、2:0突尼斯、1:0澳大利亚、4:0哥斯达黎加，进13球失0球 不论中国如何黑马，足坛内外也没人看好中国队。 而对国奥来说，似乎三年前被对手阻挡在世青赛的8强之外，今天又要被对手阻挡在奥运会的决赛之外了。这不得不说，有一点宿命的味道。 对绝对实力的绝对差距，老沈纵使满腹经纶，也是徒呼奈何。因此，决赛名单出来后，就没人再次质疑他让郑智养伤的想法了。全盛也是打不过的。 至于说王艾这个因素，老沈也考虑的很清楚。现在的他可不是两年前的他了，那时候他刚刚出道，没人了解他，所以他能在世界杯首战哥斯达黎加中完成任意球帽子戏法，可在第二场对巴西的比赛中，他完成任意球破门的难度就高了很多，而第三场，他只打进了一个。外界对他的任意球保持着极高的警惕，这让他后来在国际大赛上再也没有演绎过任意球帽子戏法的伟业。 虽然他随着身体的成长很快改变了过于依赖直接任意球的现象，比如这届国奥超常发挥的最大因素就是他，11个进球他包办了10个，而且遥遥领先射手榜，把同样堪称绝对出色的4场进6个的特维斯都甩在身后。但那又怎么样呢阿根廷的强大是整体的强大，王艾即便能在这场比赛里完成帽子戏法，人家就能完成两个 而且中国队太依赖他了，或者说，是他用进球扛着中国队一场一场往下走。现在不光中国人看明白了，对手也看明白了。那么接下来的比赛中他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 他毕竟比大家小了六岁 老沈其实都有心把王艾也放在替补席上了，可王艾不愿意，“哪怕就是死，也要死的壮烈” 当然，王艾被老沈偷偷的耳提面命，也信誓旦旦的保证避免受伤。 中阿之战之前，大量的记者提出了采访要求，大量的各界人士提出了慰问要求，统统被婉言谢绝。王斌请了雅典当地的保安公司，已经将国奥驻地包围了起来，安全倒在其次，主要是避免各种骚扰。 雅典时间8月23号晚上17点整，在多辆报案车辆的护卫下，老沈领衔的81国奥众将士登上了开往雅典第二大体育场的卡莱斯卡基体育场的大巴车。车上的气氛有些消沉，阎嵩、张宝峰、徐亮、孙祥、郑智五名主力缺席，又面对着如日中天的阿根廷。哪怕没有明说，但踢了这么多年足球，教练组放弃比赛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甚至一些媒体也从出场名单中品味出了一些东西。 比如央视刘建宏就在预报这场比赛的时候就说“缺兵少将的中国队遇到了不败战绩的阿根廷，对这支国奥来说，是一种不幸，但对中国足球来说，又是一种幸运。只有和巅峰期的强队较量，才能让我们的失败变得更有价值。” 从奥运村到体育场，20多公里的路很快就要到了尽头。坐在前排的王艾突然站了起来，回头冲着车厢里的队友们道“我们的奥运之旅还剩下了两场比赛就要结束了，不论怎样，我们都创造了中国足球的历史，都有比前辈更辉煌的业绩，这足以让球迷，领导、师长满意。也许我们中的很多人都曾经幻想过登上最高领奖台的时刻，我刚刚过去的这个赛季，在拉科拿下了三冠王，拿下了欧冠射手榜第二，我当然也想尝一尝金牌的味道。然而，如果你们都是海外球员的话，我还真敢想一想。” 人群中，队长杜威慢慢出了口气，和所有国内队员一样，听这话很有点刺耳，却又不得不服气。刚刚过去的亚洲杯，就是最强大的理由往日的感受还么这么深，毕竟曲波和宗磊都是性格平和的人，哪怕出国踢球了也没在队里显摆。但叫王艾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人脸上火辣辣的。 “那么今天这场比赛我们要不要还尽力呢”王艾话锋一转，断然道“要起码我要为什么因为对手在过去几场比赛中已经显现出了非常强大的实力，甚至是本届奥运会最强大的对手。我们虽然用尽全力也可能会输，很大程度上会输，然而我们还是要进全力。这不仅是我们中国奥运军团应有的不屈不挠的精神，还因为我们只有用尽全力，才能让对手也拿出全力。也只有对手拿出全力，我们才能真实的感受到，我们和世界一流，差距有多大” 老沈这时候也站了起来，按了按王艾的肩膀，接过话题道“我们大家在一起的时间也就这么天了。回顾我们五年来走过的路，种种辛酸苦辣、百般滋味，今天就不说了。对于我们这支球队能走到今天这个高度，我是非常非常欣慰的，我必须要感谢大家的努力拼搏，你们大家对得起我沈祥福。既然我们走到了这个阶段，理所当然的会碰到非常强大的对手。所以比赛赢了更好，输了也无所谓。因为你们还年轻，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还能涨球。输了，大不了下次再来。但我们必须输的有所得，输的有价值，那样才有下次再来的机会。三年前我们在世青赛的八强争夺中上输给了这个对手，结果呢三年后我们不仅迈进了八强，还成为了四强。三年后我们又遇到了这个对手，我们可能还是会输，但我们要像三年前那样把这个对手当做学习的对象，当做磨刀石，当做鼓励和激励我们奋进的机遇。那么，再来一个三年后呢也许那时候不是我带领你们，但你们个人的进步，总会让你的职业生涯更加辉煌。过去这五年，我沈祥福会的这点东西其实早被你们掏空了。但在这最后时刻，我很幸运能遇到这么强大的对手，所以就让这场比赛，作为我给你们的最后一课吧。” 第二百零七节 橄榄花冠：最后一课（三） 虽然明知比赛会输，哪怕缺兵少将，但国奥教练组赛前还是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主要体现在排兵布阵上。前锋张玉宁被换下，换上了国奥原班的中锋陆峰。双边锋是曹阳和曲波，双前腰是王艾和胡兆军，双后腰是王圣和赵旭日，中卫三人分别是杜威、张耀坤、孙吉。 身上没伤病的邵佳一也和张玉宁一样根本没进大名单，他们将是下一场季军争夺战的主力。这可不是老沈偏心，因为他们的年龄已经超过了25岁，涨球的机会不大了。所以理所应当的要把锻炼的机会给更年轻的队员。至于为什么派大赛经验很多的曲波上场，主要是考虑到曲波的扬名就是对阿根廷那一战。他本人以及外界必定非常盼望他本场比赛上场。 赵旭日也是这么得到上场机会的，毕竟他可是85年的，是下一届奥运会的适龄球员。除了王艾，他是队中年龄最小的，当然也是成长最快的。过去四场比赛他一分钟都没捞到上场时间，因为那时候战绩是第一位的。不过在最强的一场比赛中被安排上场，他也是喜出望外，总算奥运没白来。 晚上18点整，北京时间晚上11点，本届奥运会男足中最强队伍和最大黑马之间的比赛在三万名观众的见证下，开始了。 由于赛前王艾和老沈相继猛灌鸡汤，所以放下了思想包袱的国奥众将表现的非常踊跃。尤其是陆峰、曹阳、孙吉、赵旭日这些首次比赛的年轻人，更是发誓要用最好的表现来书写自己的奥运史。所以刚开场的十分钟，中国队竟然和阿根廷队打成了平手。起码在场面上看，双方是半斤八两，相差无几。 双方的控球率差不多，比赛的重心也始终维持在中圈附近，显现出双方的攻防力量大体均衡。 这可乐坏了球迷们，连一些资深人士也忍不住畅想：万一赢了呢…… 唯有少数的知情人仍旧表情平静，比如老沈。在他的眼中，他的弟子们就如传统的中国队一样，一到大赛就格外亢奋，就不会有计划的使用体能。往往上半场就能消耗掉70%，而开场前十分钟就能消耗30%。比如中后场频频的倒地铲断，比如频频的失去位置突然抢断，场面很好看，效果也不错，就是体能耗费太高。 这样的踊跃表现，往往会“吓”的对手暂时不进行硬拼。可如果我们有韩国队的体能，能支撑到最后还算行，但我们往往支撑不到。结果上下半场的体能表现判若两人。 或者说，老沈和王艾都认为，我们的球队，上半场靠激素，下半场靠体重。可即便是韩国那种体能变态，能始终维持开场时候的压力，可一旦对手适应了压力，那么结果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就在老沈频频走神儿之际，中国队居然进球了！ 比赛第11分钟，曹阳边路突破后成功下底，却没有传给缺乏高度的门前，而是斜向传给了中路的罚球区弧顶处的王艾。王艾接球后，向球门区前沿发出了一个质量极高的弧线半高球，连续两个阿根廷后卫以为能碰到，结果都扑空了，这让另外一侧甩开对手的曲波轻松得到，面对守门员，他做了个大力摆腿的假动作，却在触球的一刹那，轻柔的推了个远角。 阿根廷国奥队死守了四场比赛的球门，被快刀曲波攻破。正如三年前七场比赛仅失四球的阿根廷青年队一样。 许多队员，还记得这个中国人，记得他叫“曲”！ 失位的科洛奇尼懊恼的直摇头，看起来壮了很多的“曲”，居然跑起来还是那么快！ 在漫天的掌声中，曲波一路“飞翔”，扑到了场边，给了老沈一个狠狠的拥抱，一声：“谢谢你沈指导”说的情真意切。一直表情冷静的老沈，视线立刻就模糊了。 三年前亚运会期间，没有老沈的不顾成绩的支持，他很难获得英超试训的资格。在他试训失败回来后，面对图宾根青年橄榄枝犹豫的时候，还是老沈出面说服了他和他的经纪人，也才有了如今他彻底康复，重新翱翔赛场的结果。 老沈的“好人”之名，还真不是吹出来的。不论他有多少不足，总归还是有老派教师的风范：粗暴，水平差，但是，一切都是为你好！家长制、家长制、有家长的不讲民主，却一定也有家长无私的爱。 曲波跑回赛场才想起来和王艾击掌。王艾笑嘻嘻的道：“心满意足了？” 曲波笑的指着王艾什么也说不出来。这确实是他的心愿，从阿根廷开始，也在阿根廷结束，正如这届国奥的命运。 中国队领先的大好局面并未维持多久，年轻的小将们在曲波进球后变得更加踊跃，很快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比赛第19分钟，阿根廷队内头号射手卡洛斯·特维兹，在队友下底后中路包抄，劲射得手。 比赛第27分钟，扑的太猛的赵旭日漏人，结果被对手的中场大将克里斯蒂安轻松盘过，传出了一个犀利的直塞，跟进的卡洛斯·特维兹状态神勇，竟然打了一个弧线球，绕过了出击的宗磊，再次破门。 比赛第41分钟，在中国队体能下滑之际，阿根廷队再次策划了一次致命威胁。路易斯·冈萨雷斯接队友下底传中，门前抢点，在杜威从背后拉拽的同时，扫射入网。 这半个小时，中国球迷的心情就是一句话：从天堂到地狱。 这虽然不是黑色三分钟，老沈的队伍也从不犯下这种错，然而接二连三的重击还是让美梦残酷的醒来：咱们和阿根廷这种顶级强队，还是差的太多了。 可是，小王呢？人们努力的寻找王艾的身影。在上半场，王艾始终在努力进行比赛组织和协调，这才是一个正统前腰应该干的事儿，可是他和队中的许多新上的队友并不太熟，协调起来并不容易。 所以，他迟迟没有找到破门的机会。 第三百零八节 橄榄花冠：最后一课（四） 带着1:3的比分，双方各自回到了更衣室。不过与表面上中国队形势危急不同的是，队内的气氛还算轻松，毕竟……都说了打不过的！连“小王不可思议”都没说能打过！ 这样的良好心态是中国队形势不利时非常少见的。这还和那些自暴自弃的不一样，那是“躺平任调戏”，而这是清楚知道实力差距，把比赛当做了学习和提高眼界的机会。大家们在更衣室里热情讨论，既分析对手，也分析自己，还互相挖苦。赵旭日因为一个贸然的出击导致了第二个失球，还被迫当众做了十个俯卧撑以示惩戒。 老沈笑眯眯的坐在前边也不吭声，他非常希望自己的弟子们能有这种败不馁的良好心理素质。足球比赛输球总难免，只有不论形势如何都能保持心境平稳的队伍，才能稳定的发挥出自身的实力，而不是中国队这样，大赛一落后就崩盘。 四爷被赶回国了，以后怎么报复那是以后的事儿，现在这会儿，老沈可是非常享受最后和弟子们相处的时间。看了十多个小伙子，再回忆回忆过去的五年时光，老沈就像望着成年的孩子们一样。 他没跟队员们说的是，从中国队小组出线后，来自欧洲俱乐部的试训邀请就三三两两的到了，其中荷兰阿贾克斯给徐亮、孙祥发来了邀请，苏超豪门凯尔特人看中了杜威，德国科隆队看上了张耀坤，还有一些二级联赛的球队也发来了不少邀约。其中最大方的当属高洪波代表的图宾根青年，拟议引进对象包括徐亮、吴枰枫、曹阳等多名球员。 高洪波的邀请并没有和王艾商量，作为主教练，他只要取得了黄欣和雷奥妮的支持就可以通行无阻。他的邀请也没有如外国人那样摸不着球员的具体情况只能发给中国足协和奥运军团，而是直接发给了球员所在的俱乐部。只不过俱乐部方面为了让球员尽早知道，也通知了老沈。 所以，老沈的这批弟子，奥运会的良好表现不是白费，留洋之路已经敞开了，这是让他最高兴的事儿。 “没心没肺”的15分钟过后，双方交换场地比赛重开。由于连续打入了三个进球，阿根廷有些放松，而中国队后防线再怎么着，也总结出规律来了。 但是已经打进七球的特维兹发现王艾没什么进球欲望，野心就蓬勃了起来，就差三球而已！凭什么他能拿两届欧洲金童？要是在奥运会射手榜上被我压下，那我要去欧洲的话还不是一片坦途？ 于是，特维兹咬紧牙关，继续猛攻中国队。 王艾则一心一意的给队友做球，他希望能够激活陆峰，他的个人进球数太多，虽然看起来很光鲜，但也客观上压抑了其他球员的进攻能力，球员们有时候有机会都不射门而是看他。王艾明白，他的表现说好听的叫“征服”了队友，说难听的就是“震慑”了队友。但不管是征服还是震慑，都有变成一个人球队的危险。 反正也是放弃的比赛，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儿。 下半场25分钟，特维兹这位去年的南美足球先生，终于再下一城。只不过这一次他有点违规，在冲击中和张耀坤拉扯，有点带球撞人的嫌疑。所以很明显的，来自拉脱维亚的主裁判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吹犯规。 兴奋过度的特维兹在中国队员回归半场途中，路过王艾时，突然冲王艾吼了一声！ 特维兹小时候脖子被烫伤过，所以他张着大嘴嗷这一嗓子，把正和曲波连说带比划的王艾吓一跳。 “有毛病啊？”王艾扭头冲着曲波摊了摊手。 曲波摇头笑道：“冲你示威呢，人家进8个了，你才10个。” “奥运会金靴又没有奖杯。赢了就行了呗，和我叫什么劲？”王艾奇怪的道。 “踩你上位呗。” “踩我？”王艾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眯眯的曲波一个劲点头。 王艾回头用视线寻找特维兹，正好特维兹在队友们中间看过来，见王艾瞅他，撇着嘴摊了摊手。 王艾摇头一笑，转过身脸色就阴沉下来。 “我知道我们打不过你，即便我疯狂进球，你们可能被刺激的进更多。但不代表你可以踩我。南美足球先生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亚洲足球先生呢！” 几乎没什么人意识到，中国队最锋利的、无坚不摧的宝刀正在闪光！ 一个技术全面，身体出色，意志顽强的球员，一旦被激怒了是什么结果？篮球场上的乔丹曾经亲自回答过挑衅他的雷吉·米勒，结果是40:2！ 王艾也同样如此，尤其是这场比赛，他根本就没想进球。奥运金靴，那就是个说法，没什么实际意义。他一个欧冠银靴还需要这种虚名么？ 但被人挑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超级巨星不打人，只是用表现来抽挑衅者的脸，要不然光靠俱乐部保护或者足协保护，是保护不过来的。一次挑衅你没有回答，以后总有人挑衅你。“软蛋”可以在娱乐圈玩的风生水起，但在足球场上是立不住的。 下半场比赛第26分钟，中国队开球。谁没想到，接下来这20分钟的“垃圾时间”竟然能成为萦绕在这批阿根廷球员心头的噩梦。王艾的速度、力量、技巧、意识以及射门的准确性得到了全面的展示。 第一个进球就是一个从中场出发的一条龙式破门！在陆峰、曹阳、曲波三人的策应下，他接过队友的球权后，先后过掉了四名阿根廷球员，最后面对出击的门将，他也将其晃倒后打门成功。 第二个进球发生在仅仅三分钟后，他在罚球区弧顶接到吴枰枫的直塞，面对对方三人包夹，他将小范围内的脚下技术发挥的淋漓尽致，最后竟然奇迹般的杀出重围，打了个球门死角。 三分钟内，受到挑衅而爆发的王艾就将比分追到了3:4！ 阿根廷教练马塞洛见势不妙，立马走出来指挥作战，全队潮水一般退回半场，这可是来到奥运会后的阿根廷队第一次全面退防。 可就是这样，依然没拦得住王艾。在比赛第42分钟，王艾带球在罚球区前沿横趟，准备硬打，结果被马斯凯拉诺放倒，王艾忍着受伤的右腿，亲自主罚，用左脚打了一个小儒儒尼奥式飘忽不定的任意球，险而又险的擦门而入。 如果不是比赛第37分钟，阿根廷的17号玛利亚诺在反击中再次攻破了中国队的大门的话，强大的阿根廷甚至有可能被三年前的手下败将逼入加时赛！ 第三百零九节 橄榄花冠：足球不相信眼泪（一） 当比赛被主裁判终结，阿根廷许多队员都坐在地上，不仅连续四场零失球的记录被破，还差一点被追平，最后这二十分钟，他们可累坏了。现在可不是三年前的阿根廷了，那时候的这批队员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大，世青赛上七场比赛有四场没能做到零失球。但这些中国人的成长速度更惊人，尤其是那个被挑衅了之后，一言不发猛射门的rey！ 中国队员尽管也很遗憾，但并不失落。这并非是不想追求胜利，而是大家都拼到了极限。王艾的体能早已经赤字，要不然也不会轻易受伤，虽然伤情不重，还能坚持，但走下场时却不得不被赵旭日搀着。 与队员们平静的心情相比，不了解真相的中国球迷们就伤心多了。他们不知道中国队已经倾尽全力，也不知道阿根廷队实际上下半场前二十分钟“放水”了，所以许多球迷在看台上一直声嘶力竭的呐喊助威，尤其是在王艾连入三球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能赢呢。可残酷的终场哨终究响起，许多人心中的遗憾无以复加。 现场大量的中立球迷，雅典当地球迷本来是站在阿根廷一方的，谁让中国队淘汰了希腊队呢。但他们中国队下半场的追赶所震惊，因此当王艾他们低声说着话走到场边的时候，掌声骤然响起。 中国队这匹大黑马，终究不负“黑马”之名，第一个攻破强大阿根廷球门的，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虽然没能将黑马奇迹演绎到底，但也足以自豪了。阿根廷的强大一如既往，从来不曾弱小过。而名不见经传的中国队，才是让人们惊奇的存在。 王艾在掌声中惊讶的抬头，方才发现许多球迷都是冲着他们在鼓掌。王艾挠挠脸，有些诧异，我们输了好吧？百分之一百二的发挥才拼到这个地步，而阿根廷才用了八成的力气。 “楞什么呢？”队长杜威过来拍了下王艾的肩膀，扶着他走到看台下方，向球迷致意，尤其是感情充沛到抹眼泪的中国球迷。 “终究还是输了啊。”北京央视直播间，沉默了好一会，刘建宏才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张路忍不住“嘿嘿”两声：“不是我们没追求啊，我得说，差不多得了。都四强了，还怎么样？职业联赛可以花钱来一个‘凯泽斯劳腾奇迹’，可你看哪支国家队能做到这一点？” 刘建宏还没从怅然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忍不住反驳：“不是还有今年夏天的欧洲杯？希腊神话？第一次进决赛就拿下冠军的？” 张路语塞，他倒忘了这个事儿，“……你也说了，那是‘神话’，虽然令人炫目，但却可遇不可求。我们中国足球要获得好成绩，还是要稳步发展，不能把目标定的太高，那不切实际。如果我们把希望寄托在奇迹或者神话上，很可能会让我们摔的很惨。而且建宏，你注意没有？同样是在今年，希腊国家队拿下了欧洲杯，而希腊国奥队，连小组赛都没出去。这说明希腊足球的强大是虚弱的，是偶然的，是各种因素聚合恰好发生的，它不代表这个国家的整体足球水平就是欧洲一流了。” 刘建宏释然的点点头：“您说的对，我是太着急了。能打进四强已经足够好了。” 听到“太着急”三个字，张路的眉头皱了皱，语气缓慢的道：“我觉得，着急的可能不止你一个。今年夏天，亚洲杯夺冠，奥运会进四强，这么好的成绩肯定有利于社会资源向足球倾斜。但是，短期内的资源倾斜不会对足球水平有什么明显提高，反之，球队的压力会高很多。建宏，我不客气的说，沈指导带的这支队伍进奥运会算是正常发挥，但打到半决赛，绝对是不正常的。你看看我们的进球数，进15个失10个，好像还不错？但王艾一个人进了13个！如果没有王艾呢？去掉他这13个进球，我们是进2个失10个，那就可能就和88奥运一样，一场都赢不了。这，恐怕才是我们的真正实力。” 刘建宏和此时深夜仍旧守候在电视机前，满心激荡的球迷一样，听张路说到这，悚然一惊。 有人还想到在奥运会预选赛阶段，全队的头号射手同样是王艾。 许多人好不容易才恢复心情又低落下来。 刘建宏一看不好，这大喜……呃，总之不能给搞的太沉闷啊，赶忙接话道：“张指导的分析很深刻，指出了目前国奥的一些不足。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小王也是纯正的中国球员，他的出现和进步，也是中国足球的进步。虽然我们仍然要脚踏实地，但也不必妄自菲薄。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结束的亚洲杯上，小王就不是头号射手嘛，还有个白广海么。” 张路也意识到话题太沉重，话锋一转，开起玩笑：“也是，小白没来，要不然小王的金靴又抢不到了。他们两个是队友，还是好哥们，但在球场上竞争的也是真够激烈的。堂堂世界杯银靴，竟然亚洲杯射手榜的前三名都没进去。听说小王很是吃了小白一顿狠的。” 无独有偶，几分钟后直播的球场采访中，王艾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甚至他比张路说的更直白：“中国足球进步了一些，从成绩上看确实如此。但我们的进步基础并不牢固，现在全国踢球的适龄青少年的数量仍然在不断下降，这等同于我们国家队选人用人的范围将越来越狭窄。这有可能会导致我们的成绩在某个时刻突然大滑坡。五年前，刘爱玲她们在美国女足世界杯上拿到了亚军，可去年就止步于八强。今年奥运会也是勉强八强，还叫德国打了8:0。所以我觉得，今天输给阿根廷也许是一件好事，起码可以让大家清清楚楚的看到我们中国足球，哪怕是拼尽一切了，它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在什么层次上。我希望热爱中国足球的球迷朋友们，不要仅仅关注我们一线队的比赛成绩，那只属于现在，但，不属于未来。” 第三百一十节 橄榄花冠：足球不相信眼泪（二） 赛后王艾和全队一起乘坐大巴返回了奥运村。输了一场球，再怎么坦然，也是有些不开心的，所以大家也没搞什么娱乐活动，而是集中在了会议室看另外一场半决赛的比赛直播。双方分别是伊拉克和巴拉圭，90分钟后，伊拉克1:3落败，成为了中国国奥争夺铜牌的对手。 对这个对手，全队都有些心情复杂。 81国奥曾经在四年前的亚青赛小组赛上和伊拉克踢过一场0:0的闷战。四年过去，没成想当初的对战双方，竟然在奥运会的季军争夺战中重逢了。但这并不是大家心情复杂的原因。因为四年前的伊拉克，还是一个堪称强大和富足的独立国家，尽管遭到联合国的严厉制裁，许多居民缺医少药，但伊拉克的国家机器还在良好的运行，石油还在不断出口，社会秩序仍旧良好完善。而四年后，那个强大的独裁者像老鼠一样被从地洞中掏出来，军队没了，政府瘫痪了，工作没了，电也没了，到处都是教派冲突，崛起的是被世俗化政权压制的宗教领袖和极端组织。 原本的伊拉克没有基地组织，美军来了，反而极端组织风起云涌。 伊拉克的“81国奥”这批人出生在伊拉克最强大的时期，接受了最专业的训练，伊拉克政府为他们提供了最健全的保障。可是就在他们即将为国争光，即将出成绩的年龄，国家完了，他们甚至都不能在本土进行比赛。 中国人在情感上是倾向于伊拉克的，因为我们也在被美国人欺负，美钞上浸透了炎黄子孙的血，不论是卖武器支持反动派，还是侵略朝鲜，威胁中国复兴的工业基地，亦或是不断掐着台湾逼我们就范。新世纪前后的两件事更是这样。 81国奥这样中国足球年青一代的代表，未来国家队的接班人，虽然因为文化水平不高有时候会说脏话，贩黄嗑，或者有种种其他问题，但却从未被放松过思想工作。同时他们出生在一个重视爱国主义教育的时代，毕竟那时候的课本还没删除“******”。他们成长在改革开放渐渐富足的时代里，却也经受了国家所经受的种种屈辱。 所以他们对伊拉克国奥，充满同情。电视上那不得不放弃主场比赛的伊拉克队员的眼泪，伊拉克平民的眼泪，让包括王艾在内的队员们都心有戚戚然。 幸而生在中国！ 得到对手是伊拉克的消息，连老沈都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了，挥挥手让队员们散会，他自己带着孙成耀和王建英两名助手一起研究下一场的比赛战术。 回到房间的王艾被伊拉克这个对手的突然出现，触动了心绪，难得的拉着严竹和赵丹说了很多与足球无关的话题。从他的角度来说，他践行爱国主义的方式主要是三种：其一，通过他个人努力和家庭支持，帮助中国足球发展，从而提升中华民族的民族自信；其二，通过超越互联网投资公司、北方造纸轻工研究院、笨蛋食品研究院三个投资或科研机构，努力支持中国的科技发展，尽管只是范围很狭窄的一部分；其三，通过笨蛋助学基金，以及不定期的教育捐款，极力支持中国的教育事业发展。三年来，他个人捐款两亿多，笨蛋助学基金还从笨蛋公司、超越公司以及零零散散的社会爱心企业中募集到了一个多亿，总计支持因家贫不得不放弃升学的大学生五千多名，这还仅仅是辽宁一省的。 王艾和一般有钱人不同的是，他没有在财富增长的过程中被财富绑架，被财富自身不断增值的“本性”迷失了“人性”。他当然不是圣人，圣母，而是深知个人与国家的命运是深深的绑定在一起的。那些在巴格达街头欢迎美军的人，一年后都变成了抗议者。 国家好，才是真的好。 一个人实现了财务自由，如果还整天想着“赚钱赚钱”，那其实就是迷失了自己。几年前王艾在家族企业会议上就曾经率先主张过：“金钱在满足了个人所需之后，就不再是消费品，而是作事的工具……做什么事？当然是做有意义的事。” 有时候，许三多那样朴实的、底层的人，往往把事情看的更加通透。 这还是王艾第一次彻底敞开心扉和他的两个保卫聊天，从足球到企业，从投资到科技，从国内到国际，几乎无所不包。在王艾的思维世界里，足球只是一个眼下最直接的有利于中国复兴的领域，但远不是全部。严竹和赵丹也是第一次了解到王艾有时候看企业简报，给出各种建议的出发点在哪。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既然已经成为了国内有数的财富之家的唯一继承人，有些事可以做却不做，那就是失职，或者说，那叫“历史使命”。正如王艾在中国足球领域所做的一样。 严竹出事老练，说话不多却一语中的，赵丹性格活泼，频频发问。三人聊的兴起，以茶代酒，一直说到了凌晨三点。 第二天，全队依旧放假。本来女足姑娘们在打完和巴西的比赛后就该回国了，可男足成绩那么好，所以就央求着南勇，又留了几天给男足助威。看完了与阿根廷的比赛后才准备回国。 嘻嘻哈哈的沙滩足球，总算冲淡了队友们心头的怅然。 送走女足姑娘们后，全队在次日重新开始了赛前准备。 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当中，双方的比赛日来到了。8月27日晚上18点30分，本届奥运会男足比赛的倒数第二场，铜牌争夺战，在塞萨罗尼基市的卡夫坦佐格里奥体育场拉开了帷幕。比赛对阵双方分别是击败了墨西哥、意大利的中国队和战胜了葡萄牙和澳大利亚的伊拉克队。 相比决赛中阿根廷和巴拉圭的南美内战，铜牌争夺战，才是亚洲足球的最高水平。 伊拉克人的眼泪确实感动了大家，但是，足球不相信眼泪！ 第三百一十三节 橄榄花冠：足球不相信眼泪（三） 赛前双方教练都谦逊了表示对方是个强队。嗯，杀入四强了，怎么都是强队，这没错。老沈的谦逊是因为伊拉克一直在亚洲的排名上都比较高。国家乱成这个样子，他们还能有这样的成绩，很不了不起。而伊拉克一方的谦逊，除了国奥的好成绩之外，还因为……从80年代的两伊战争，到90年代的海湾战争到新世纪的伊拉克战争，中国都是支持伊拉克的。 但在宣传之外，双方教练都对这场比赛做了全力以赴的准备。伊拉克方面选人用人余地不大，主力阵容变化比较小，主要是中国队这边变化较大。这一场比赛，老沈玩了个花活，首次变阵！他将王艾推到了前锋线和张玉宁搭档，将361阵型变为了352！ 因为这支伊拉克，与众不同。如果说多年的制裁让伊拉克的优秀球员没有机会去五大联赛的话，那么起码伊拉克国内还有足球联赛。但现在……这批伊拉克球员已经没有了职业生涯。所以他们在过去的几场比赛中表现的格外团结，在过去4场比赛中打进的9个进球中，7号艾德玛默罕默德进了3个，6号萨迪尔进了2个，其他4个分属于不同的球员。 格外团结、格外讲整体，甚至格外的热血奉献，打起了彻底的整体足球。这样的对手在战术上和中国很相似了，都强调整体足球。而两支这样的队伍碰到一起，会出什么结果都不好说。而且从整体上看，这支伊拉克的斗志、实力比中国国奥还强了一些。 毕竟有“哀兵必胜”的加成，哪怕足球不相信眼泪。 而中国队的优势是个别球员的个人能力非常突出，比如王艾、曲波、邵佳一、郑智、张玉宁，都是国家队的主力，王、曲、邵三人还在五大联赛锻炼多年。所以必须充分发挥出这三个球员的个人实力。 整体足球可以限制超级巨星，但反过来说，超级巨星也克制整体足球。所以老沈的意图是，在面对众志成城的伊拉克的时候，中国队要玩一把整体足球超级球星。 鉴于伊拉克防守体系的个人和整体协作都比较突出，所以老沈把善于把握机会、脚法精湛的王艾推到了前锋线，准备利用他的个人能力，把可能并不多的机会把握住。 同时更重要的是，过去五年，老沈从未变阵过，怎么玩、换谁也是361！抽冷子来一下，换谁都懵。 王艾还穿着13号球衣，公布的出场名单中，当然不会把阵型标识出来，所以双方都准备开球了，伊拉克一方也没察觉。因为王艾和张玉宁的双人组合中，张玉宁照例是靠前当支点的，王艾则是稍微靠后，这样一来就和原本的角色相差不大。 直到比赛第3分钟，中国队进行了第一次射门的时候，伊拉克一方才惊觉中国队的前场不一样了。 这一次进攻是由插上助攻的郑智策划的，他和邵佳一在中圈附近玩了个二过二之后，起大脚传到了伊拉克后卫线，张玉宁和对方争顶，抢先碰到了足球，他在半空中甩头，把足球传到了一侧，被王艾得到。只是自后王艾要起脚的时候，对方后卫阿克拉姆有个蹬踏的动作，王艾不得不放弃。 就在王艾回身向着主裁判示意他犯规，并让德国裁判对阿克拉姆进行了口头警告的同时，伊拉克教练组敏锐的察觉到了王艾的位置变化。 因为王艾接球的时候，是站在了伊拉克的后卫线上的，这与以往大不相同。以往作为前腰或者影锋，他是站在后卫线和后腰线中间靠后的位置上的。而现在他明显和中国队的那个强力中锋站在了一起。 随着主教练的喊话，伊拉克的几个后卫也意识到了情况出现了变化，于是阿克拉姆盯上了王艾，准备对他进行贴身盯防。 对这位在西甲闯出了偌大名气的中国少年，战火中的伊拉克人也是知道的。对他的技术特点不说如数家珍，也大致清楚，知道他的直接任意球特别厉害，因此接下来的防守小心了很多。 可惜他并不知道，王艾的盘带技术也是一绝，对他进行贴身盯防的有一系列的大牌后卫，但没有一个能把他限制死的。相对个人贴身盯防，还是整体协防对他的压力更大一些。 因此，上半场第22分钟，王艾打入了本届奥运会男足赛场上最精彩的一球。当时中国队的张玉宁强行射门，被后卫贾巴尔用腿挡出，另外一名后卫哈伊尔抢到后回传给了守门员。守门员萨布里拿起足球后，观望前方，打算塞给默罕默德。 这个时候，王艾突然杀出了人群，抢在默罕默德之前抢到了这个极为危险的门前球。 原来在张玉宁射门之后，无球状态下的王艾就开始策划摆脱时刻不离的阿克拉姆，只是这段时间大多数的电视摄像机镜头并没有把焦点放在他身上，比如中国中央电视台的现场直播，王艾的身影在摄像镜头中停留在右下角的一小块。所以人们并没有注意到。只有少数的王艾死忠粉，比如，嗯王斌艾小青夫妻，比如，嗯许青莲、雷奥妮她们俩。 在这些少数球迷的视线中，王艾玩了个无球过人。 通常情况下，一些锋线杀手，总会遭遇到对方的重点盯防，那么怎么才能跑到合适的位置呢？就是无球过人。在无球状态下，摆脱对手的纠缠，从而获得良机。 无球过人最怕的就是单对单的贴身盯防，寸步不离的盯防。这意味着对方没有位置，不看球是专门看人。要过这种人，一般情况下需要前锋身体强壮，必要时能够硬冲开对方，或者有队友“挡拆”。 而王艾这，什么都没有，他就是突然起意，也没跟谁商量。 在少数球迷的视线里，在摄像机镜头的右下角这一小块里，王艾开始快速的调整重心，变幻位置，他的脚步频率极高，令人眼花缭乱，他的身体经常大幅度倾斜，令人害怕他是否会跌倒。 阿克拉姆身高体壮，面对游鱼一般灵巧和多样的王艾，跟随的相当吃力，不得不频繁的抓王艾的球衣来限制王艾的速度以及维持自身的平衡。在守门员发出球的一刹那，王艾突然向后急退，让阿克拉姆一把抓空，随即又急速前冲。阿克拉姆半转身追赶的时候，上身转过来了，两条腿却还绊在一起。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摔倒在地。 无球过人，王艾晃倒了阿克拉姆！ 第三百一十三节 橄榄花冠：足球不相信眼泪（四） 无球过人中，能把人生生晃倒的，太少见了。即便有，也通常离不开身体接触，比如在对方失去重心的时候，推一把、撞一下。而像王艾这样完全没有手上动作，光凭身体的速度和频率就把对方放倒的，已经可以称为艺术，或者教科书式。 沈阳辽足大帅球场技术委员会电视机前，王洪礼指着电视：“这小兔崽子，真狠！”兴奋的王洪礼张着大手想拍桌子，怕手疼，随后一巴掌扇儿子王亮脑袋上，把王亮抽的一点头：“干啥啊？” “……让你跟学学！” 后卫王亮敢说什么？默默的起身给老头倒了杯茶，随后坐的离老头远了不少，比赛还有80多分钟呢，我脑袋还要呢。 同样，一直关注王艾表现的徐根宝在他的会议室里也指着这一镜头拍大腿：“这他妈！你们看着没？看着没？这就是你们大师兄！学技术别嫌累，别嫌烦，你看这多帅？你看……” 徐根宝话音未落，冲过阿克拉姆纠缠的王艾抢在了默罕默德之前中途截断成功，守门员萨布里本来就在罚球区里，见状不妙，当机立断出来封堵。这个时候王艾刚刚抢到球权，身体是斜对着右路的角旗的，而身后的阿克拉姆、默罕默德都近在咫尺。如果他要转过身来，再调整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他斜对着罚球区，对着他控制下来的足球，人和球都在移动中，抽了一记大弧线的射门。 这一球从守门员萨布里的正对面飞起，从左上方飞过，他跳起来没碰到，足球向着外侧绕出了大弧线后，在门前拐弯，几乎擦着球门的左门柱，旋入球门。 从中国队球门后方的现场记者的摄像头里，这一球的大部分飞行轨迹，都在门柱之外。它的弧线大到了几乎所有人都不会认为能进球的程度上，比卡洛斯的哪一次石破惊天的任意球，更夸张，更难以想象，更奇迹。 被阿克拉姆和默罕默德双双撞了一下的王艾，踉跄着回头看向球门，他就是冒蒙的突发奇想来了这么一下，相当于是运动中的贝氏弯刀！他也没撇！ 王艾大笑着转身，这时候队友们和现场球迷们才如梦初醒！ 现场解说的黄健翔立刻就激动了，也忘了他是解说员了：“什么叫超级球星？这就是超级球星！不管顺境还是逆境，不管领先还是落后，不管有人盯防还是无人盯防，不管是什么样的球，他都能进！他都能进！”说到这，还不忘了搭档：“陶指导，我没记错的话，他就点了一下就射了吧？您刚才看出来他要射门了吗？” 陶伟笑着连连摇头：“哪看得出来？你就换贝克汉姆来，他也不敢这么踢。任意球可以慢慢琢磨，慢慢调整，呼吸、步伐、触球什么的，可他这是运动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要全都控制好，错一点就得踢呲，不是高射炮就是不着边际，他这么有名，那多丢人？反过来，他敢这么踢，这得多有自信、多有想象力！” “陶指导也没猜到？” “我哪敢猜他？”陶伟笑道：“他的成就和能力，早就超过我了，我根本猜不到他的想法，尤其是这个球，这根本就不是机会。也就是他这样任意球技术又好又全面的，才能马上调整好自己。我和他虽然都是职业球员，但到他这个高度，除了他自己，谁也说不清他会怎么干，可能就是临时一个想法，觉得差不多就做了。你看小罗，我们谁能猜到他下一个动作是什么？再说，我和他的场上位置不一样，想猜到就更难了。” 球场上，王艾石破天惊的一脚世界波，击碎了伊拉克人的防线，中国队士气大振，也让伊拉克人错愕，有的队员下意识的抬头看大屏幕的重放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丢的球。看完了之后，默默无言。不论是阿克拉姆还是默罕默德，其实都没犯什么错。不犯规想要拦下他，阿克拉姆实在做不到，而最后射门这一下，更是犯规都做不到。还没等默罕默德近身，他就射门了。再犯规也没有意义。 再说，对一个擅长直接任意球的前锋犯规，是要承担很大风险的。 比赛继续进行，伊拉克队加强了对王艾的防守，阿克拉姆的手几乎就挂在了王艾的球以上，生怕一不注意他又跑了，而王艾仍旧非常活跃，引得另外两名后卫不断的向他施加关注。而这样一来，被忽视了的张玉宁，又得到了机会。在上半场补时阶段，曲波下底，王艾从罚球区里反跑，引得两名后卫跟了出来，结果曲波反倒传给了门前。张玉宁几乎面对空门，轻松头球顶进。 也许是想通了，下半场开始，伊拉克猛攻，后防线集中给张玉宁和王艾造越位。速度较慢的张玉宁，一旦对方开始造越位，麻烦就来了。对方后卫线前提，距离球门远，这就需要较长的冲锋距离，而张玉宁的速度并不快。而王艾呢？曾经在国奥预选赛阶段踢过一场前锋，但是不会反越位！ 但这一次伊拉克人又算错了。既然老沈把王艾推到了前锋线，那就是有准备的。赛前两天训练，老沈没练他别的，专门练他反越位，一大帮后卫帮着老沈操练他，把王艾练得都快吐了。 尽管还是有几次越位，但也有好几次的反越位成功，而其中的两次都变为了进球。张玉宁则专心致志的给王艾掩护、拉扯、助攻，竟然被他刷了两个助攻。 伊拉克队也发了狠，挡不住你，我就玩命攻，竟然还真叫他们借助两个定位球，扳回了两球。 可惜，玩对攻，他们面对的是不所不能的王博士，虽然他们在整体上与中国队相差仿佛，但在进攻上，在个人能力方面，没有一个人能起到王艾这种作用。 北京时间28号凌晨3点30分，当主裁判宣布比赛结束的时候，看台上上演了一出悲喜剧。中国球迷眼睛湿润的蹦跳，而伊拉克人则面无表情，心中泪水流淌。 中国男足，首次为中国强大的奥运军团，贡献了一枚铜牌！ </br> </br> 第三百一十四节 橄榄花冠：手执红旗把歌唱（上） 刚刚结束比赛，此次奥运军团的总boss，袁伟民就站在了球员通道口，陪同的是南勇以及一大票奥运代表团的干部！一枚铜牌对于中国奥运军团，不夸张的说：无足轻重。但来自于足球尤其是男足，就是绝对的历史性时刻，而且是全社会关注的历史性时刻。 奥运会的诸多项目中，有很多多人项目，比如双人跳水、4x100接力，足篮排水等等。群体性项目在奖牌榜上是吃亏的，毕竟那么多人才算一块。但反过来说，多人项目的重要性也远高于单人项目，其社会影响力、代表性以及对发展体育运动的价值本身都决定了多人项目一旦有突破，就是“重大突破”，而且不是单独某一个项目上的重大，而是对于体育界整体的重大。 尤其是足球，无可争议的世界第一运动。 在竞争奥运会开幕式旗手上，王艾没争过姚明，但“个子大”什么的都是借口。主要是中国男篮是长期的亚洲霸主，而足球两年前才拿下第一枚亚运金牌，今年才拿下第一座亚洲冠军，而篮球的金牌，亚锦赛冠军都拿到手软了。所以哪怕一块奥运奖牌也没拿到过，旗手却从来都是他们。 明天就是闭幕式，闭幕式也有旗手，王艾和姚明又展开了竞争。而这一次不止是他们俩，还加了一个刘翔。刘翔这次的突破实在是有点狠，田径才是奥运会的第一项目，而中国的田径一直都比较弱。由于男篮仍然是前八，尽管姚明表现惊人，但在足球前三，王艾射手榜首的映衬下，实际上早早的就退出了竞争，剩下了王艾和刘翔“厮杀”到了最后。 重要性第一项目的金牌获得者和影响力第一项目的铜牌获得者之间，谁能代表中国奥运军团打着红旗带头走？两人的竞争格外“惨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定支持者。刘翔的突破是中国田径界的重大突破，王艾的突破是中国足球界的重大突破。哪一个也不轻！最后还是袁伟民亲自下了决心，“挥泪斩马谡”，把这个荣誉给了刘翔。他的理由是：都是“重大突破”，但是金牌比铜牌更好。 但这不代表男足的突破不重要了，所以袁伟民才抽出时间，亲自来看了比赛的下半场，并站在球员通道口笑容可掬的迎接众将士。 由于王艾又一次完成了帽子戏法，在总计六场比赛中，居然完成了四个帽子戏法，还有一个梅开二度，总计打入了15球！而中国队总共才打入19球，他一个人就包办了7894%！明天的决赛虽然还没开始，理论上第二名阿根廷的特维兹的8球还有反超的机会，但谁都知道，那是天方夜谭。现代足球可不是远古大神那个情况，有的是职业球员，有的是业余球员，所以一个人甚至能在一场比赛里进10球！ 火力全开的王艾，在奥运会上是唯一一个没有拿到金牌，却新闻报道量超过金牌用户的运动员。他的爆发，也一扫亚洲杯上“状态低迷”、“表现不佳”、“技术退步”等种种负面评价，以无可争议的表现，重新确立了他在中国足球界的地位。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王艾面对亚洲杯后的一些声音一直没回应，但用却行动切切实实的做了回答。他的格外突出的表现，也是世界舆论近期的焦点。很多欧洲媒体都引以为豪。比如《都灵体育报》就大肆夸耀。毕竟王艾表现的越好，越证明“欧洲金童奖”含金量。 在最后这场比赛中，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亚足联主席哈曼都来了，而“王艾的朋友”维拉潘当然也来了。尽管有点和奥委会抢风头的嫌疑，但不管怎么说，王艾都是职业联赛的球员，算是国际足联的人，年龄小来参赛，奥委会只有欢迎而不能拒绝。再说，他的影响力是16支男足队伍中最大的，吸引了很多不关注奥运男足比赛的球迷来观赛，相当于扩大了奥运男足的影响。 本来之前，还有人把“小小罗纳尔多”和王艾并列，作为本届奥运男足最有希望创造奇迹的青年球员。可惜，葡萄牙队小组赛都没出去就淘汰了。剩下的媒体资源也都集中在了王艾身上。 当国奥队员下场后，袁伟民挨个和大家握手，还拉着王艾单独说了一会。两人倒没说什么特别的，但这本身就等于说了很多。 脾气再臭，踢到这个地步，领导也得给笑脸。何况王艾在袁伟民心中的印象本来就不差，顶多就是……活泼了点。 告辞了领导，大家回到奥运村，召开了一场小型的庆功会，这是81国奥组队以来的最后一场正式比赛，走到这个地步，老沈已经功德圆满，所以别人没怎么样呢，他先喝多了。 他本来就嘴碎，这一喝多，抓着一个人就嘟囔个没完，王艾见势不妙，溜之大吉，回屋睡觉了。第二天曲波、杜威等人顶了个黑眼圈。 8月28日上午，雅典奥运会闭幕的前一天，是雅典奥运会男足决赛的日子，决赛之后就是颁奖仪式。因此获得了铜牌的中国队一大早就起床了，吃过舒心的早餐之后，众人上车，开赴雅典奥运会主体育场，这也是男足来到雅典后，第一次来到这个赛场。可惜，铜牌争夺战没资格在这里进行，大家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阿根廷和巴拉圭享受近七万名观众的欢呼了。 上午10点，双方比赛开始，由于是决赛还是南美内战，双方都对彼此非常熟悉，所以都打的相对保守。比赛第十分钟，特维兹打入一球，阿根廷领先，比赛开始变得难看，拖延时间，无效倒脚频频发生。而巴拉圭人由于比分落后反而显得非常积极，这也让现场球迷的情感开始发生倾斜。尤其是主裁判的一连串带有争议的判罚，更让比赛变得嘘声阵阵。 然而不论怎么嘘，阿根廷终究还是以1:0，一球小胜巴拉圭。从而以六场比赛全胜，进19球，失4球的超强战绩拿下半个世纪后的又一枚足球金牌。对此，不论是足球界还是普通球迷中，也都无话可说。 阿根廷的强大，让看台上观战的王艾、曲波、张玉宁、邵佳一、郑智、杜威、徐亮等等国奥将士有了更清楚的认识。上一次是亲身感受，这一次是旁观。所以当比赛结束，阿根廷球员满场飞奔庆祝的时候，中国队员也起立集体给对手喝彩。 路漫漫！ 第三百一十五节 橄榄花冠：手执红旗把歌唱（中） 中国队输给这样的对手也确实无话可说，这已经是中国81年龄段中最优秀的一批球员，足协、企业、社会也给了所有能给的支持，而球员们也都拼尽全力，还是在阿根廷有些放水的情况下。 比赛结束后，立刻就是颁奖仪式。中国队在主教练沈祥福、助理教练王建英、孙成耀，领队南勇的带领下，队长杜威、郑智率先站起、随后队员张玉宁、邵佳一、曲波、王艾、陆峰、阎嵩、孙祥、胡兆军、张耀坤、张宝峰、徐亮、赵旭日、吴枰枫、曹阳、宗磊、安琦等18人先后站起，从看台上退场。 当中国队站在球员通道等候入场的时候，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已经进入了许多工作人员，将超长的颁奖台摆放好。这也是奥运会所有项目中颁奖台最长的，加起来要四十多人站在台上领奖。 由于奥运会的时间非常紧张，随后还有其他项目，因此阿根廷人欢庆一会就自觉的停止了庆祝，站在了中间最高的颁奖台后。巴拉圭队尽管满腹不平，还是乖乖的站在了冠军领奖台的左侧，等候颁奖仪式开始。而此时现场工作人员竟然忘了通知中国队进场，直到南勇的电话响起。原来现场的奥委会官员发现只有冠亚军，赶忙联系中方领队，这才把中国队放进来。 虽说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毕竟雅典已经108年没办过奥运会了，即便是这届奥运会办的也很吃力，出现点小差错不算什么。可是，如果往深了想，这难道不是一种下意识的“忽视”吗？如果中国队是巴西、德国、法国这样的强队，谁又会忽视呢？尽管中国队某种意义上代表着黄种人打破了白人、黑人对奥运男足奖牌的垄断。可雅典工作人员依然忘记了中国队的存在。 其他队员还没想到什么，南勇、老沈想到了也没跟大家说，只有王艾想到了这一层。夺得季军，为整个亚洲争光的喜悦被冲刷的所剩无几。我们可是亚洲冠军啊！两年前曾经拿下过亚军金牌啊！居然，也是这种待遇。 走在前边的南勇，心有所感，突然回头，身后的队员们都强行抑制着心中的激动，有的队员走路都不稳了。唯有队列中低调行进的王艾一幅强颜欢笑的样子。南勇心中喟叹一声，故意止步等到了王艾，用力搂了搂他的肩膀：“下次就忘不了了，下次是我们北京！” 王艾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是啊，北京啊！” 王艾的拳头下意识的攥了起来，目光中也流露出了希望、激动、渴盼的神色。 “走吧。” “嗯。” 中国队来到了冠军领奖台的右侧，等待着颁奖仪式的正式开始。队员们倾听着赛场内的喧嚣，烈日当头，并没有晚上颁奖的那种梦幻感，但也更加真实。在对面的赛场边，并列着三根旗杆，工作人员已经将阿根廷、巴拉圭、中国三个国家的国旗捧在了手中。 那折叠的鲜红色，映的人心中汹涌澎湃。 体育场解说高声宣布了本次奥运会男足比赛的冠亚季军归属，在全场雷鸣般的掌声里，杜威、郑智领衔，带领着中国队率先登上了领奖台。这时颁奖嘉宾们走来，奥委会副主席、雅典奥委会主席，另外还有一个中国人！前几天给刘翔颁奖的何振梁。 “小王，踢的好。”何振梁开心的笑道：“我没想到，我居然还有给足球颁奖的机会，谢谢你，好好踢。” “是，何老。”王艾深深弯腰让何振梁帮他挂上铜牌。 雅典奥委会主席笑着帮王艾戴上了橄榄花冠。 随后是巴拉圭队，最后是阿根廷队。可三支队伍中，只有阿根廷人在颁奖台上不断的蹦跶，巴拉圭人则强颜欢笑，中国人也没那么激动。 王艾在领奖台上向前方张望，他的正对面就是超越集团的助威团为核心的中国球迷，其中黄欣、时文君、许青莲、雷奥妮甚至康斯坦丝都在人群中，王艾的视力很好，把她们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每个人都洋溢着真诚的欢笑，王艾忍不住把胸前的褐色的铜牌举在脸侧。一阵清晰的尖叫立刻就传了过来，让身边的人们吓一跳。 阿根廷人蹦跶的更欢实了。 按照流程，在冠军带上金牌之后，马上就是升旗仪式。但今天，在升旗仪式开始之前，突然多了一个小插曲，而且是关于王艾的，这一点谁也没想到。 本次奥运会，王艾共打进了15个进球，场均25个！把在其他奥运会可以稳居射手榜头名的特维兹的9个甩的没了影子，差距大到了好像同一队的主力和替补。也正是他这位连续两届“欧洲金童”的超强攻击力，才把中国队拉到了季军颁奖台前。 这是一个超越了国别，让人无法不佩服的球员，王艾是1987年出生的，而这是81国奥，王艾比他们小了六岁！他也是奥运会限制年龄以后登场的年龄最小的球员。 而更令人惊骇的是，王艾的15球的进球数，连着打破了两项奥运会的历史记录！从1896年首届奥运会开始至今的108年时间里，奥运会足球单人进球记录是13个！是由丹麦的索菲斯在1908年和1912年创造的，后来在1968年和1972年奥运会上，同样是丹麦的安塔尔追平了前辈的记录。时间过了32年，中间八届奥运会，整整108支足球队，32支同样打满了6场比赛的队伍，却没有任何人再次改写记录。32年后的雅典，终于有一个人将这个尘封已久的记录打破，而且是连着提高了2球！ 更关键的是，13球的记录不是一届奥运会，而是两届！ 除此之外，王艾还同时打破了单届奥运会单人进球记录。这个记录的保持者是匈牙利的弗兰克，创造的时间是40年前，进球数是12个！王艾把这个记录整整提高了3个！ 这在现代足球世界，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成就。 这是百年奥运会历史上的超级记录！ 第三百一十六节 橄榄花冠：手执红旗把歌唱（下） 这份记录，甚至超过了一般的金牌的意义。相当于射击的历史最高环，相当于篮球的历史单场最高得分，相当于拳击的历史最大分差！虽然中国队拼尽全力仅仅第三名，但王艾的个人成就，已经是奥运男足历史第一人。 在他之前，个人单届奥运会的进球记录，已经整整尘封了40年！ 虽然奥运男足没有金靴奖、没有金球奖，甚至没有任何个人奖项，但这份记录过于惊人，以至于在正式颁奖之前，国际奥委会和雅典奥委会简单协商了一下，决定由现场解说，特别向观众通报了这份新纪录的诞生。 站在领奖台上的王艾还真没注意到，他也不是为了这个记录而进球的，看看中国队的数据就知道了，进19个，失12个，平均每场领先对方1个球而已，他哪敢放水？ 当现场解说用英语激动的宣布了这一新纪录的时候，他还是在队友一起看他鼓掌乃至于曲波推了他一把的时候才听清。恍然的王艾在全场的掌声和欢呼声中，才意识到他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面对全场七万人的目光，他轻轻扬起右臂，微笑着向四周看台上挥手，换来了雅典观众更大声的欢呼。 在古代奥运会发源地的雅典，在现代奥运会首个举办国的雅典，在百年奥运会的雅典，书写了一个新纪录，而且这个记录极大可能被永远尘封，还有比这更让雅典人兴奋的吗？哪怕王艾也踩了东道主一脚，东道主也不在乎了。他们在乎的是以后提起来这项纪录，背景就是雅典！ 几分钟后，升旗仪式开始，尽管放送着阿根廷的国歌，最高处悬挂着阿根廷的国旗，可所有中国人眼中都只有那面五星红旗，心中响起的都只有《义勇军进行曲》！ 第二天，81国奥全体参加了闭幕式。中国队入场时，刘翔举着旗帜开心的走在前方，其他运动员松散的跟着，一边走一边谈笑，其中男足的队伍人数最多，一大坨。 刘翔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背后发冷，偷偷回头，发现王艾正瞪着大眼睛瞄他。刘翔摸不着头脑：我不认识他啊，更他不上得罪他，他干嘛瞪我？正好姚明走在身边，刘翔故意慢了两步低声问姚明，他知道姚明和王艾关系好。 “哈哈哈，他是嫉妒你能当旗手呢。”姚明非常不厚道的大笑着指出了真相。 刘翔翻了翻白眼，我的成绩也是重大突破好吧？ 十几天的雅典盛会，结束了，北京接过了奥委会的旗帜。从这一天开始，北京奥运会各方面工作正式进入到了关键的筹备阶段。各大运动项目也开始了为期四年的长期计划和冲刺准备。 鉴于这次奥运会中国代表团在金牌榜上首次名列第二，超过了俄罗斯，并在金牌和总奖牌数上都超过了上一届，因此，当闭幕式的第二天，代表团返回北京时，有关方面召开了隆重的归国仪式。并在仪式后，全体被接到了人民大会堂，国家领导人亲临现场并发表了讲话。在讲话中，他点了刘翔、杜丽、张怡宁、唐功红、李婷孙甜甜的等表现杰出或者获得重要突破的运动员名，也点了王艾和姚明的名，他们俩也是唯一没有获得金牌而被点名的。 开完大会后，运动员们在大会堂吃了一顿国宴。天可怜见，王艾这么大名气，这么有钱，这还是第二次吃国宴！而许多运动员都是第一次，可能一辈子就能吃这一次，因此这一顿吃的，400人吃了800人的饭，这群大饭桶啊！比如王艾邻桌的张怡宁，没看怎么吃，一斤大米饭就消灭了。至于姚明这样的就别提了，别人的胃一米七，他两米二！他就不动弹，也得买双份饭票。 这一天，几乎所有国内媒体都在围绕着奥运军团归国做文章，电视台、报纸连篇累牍的推出专版的总结，对获得金牌和其他突出表现的运动员进行了详细的评点。这还仅仅是开始，之后运动员们要接受国家体育总局的表彰，各省体育局的表彰，各市教体局的表彰，接受社会的表扬，接受企业的表彰等等。 比如王艾一次性从体育总局、省体育局、辽阳市体育局接受了85万元的奖励，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他不差钱的话，换个家庭条件差的，房子、工作都能一次性解决。 而王艾从各大赞助商那里，因为他的格外出色的表现，一次性接受了总计1580万的额外奖金。 吸金能力第二的刘翔，也从此迈上了长达四年的吸金王阶段。第三的姚明接受的企业额外奖金也不会少于五百万。 收了这么多钱，王艾也不得不进行了连续三天的出席活动、履行合同之旅。 期间，王艾还回了一趟辽阳家中，到市一中、一高中乃至回京在人民大学参加了几场活动。人民大学还算矜持，只是校领导、系领导以及校队出面搞了一次座谈，而辽阳市一中、一高中都挂上了大红条幅欢迎王艾回家，搞的人山人海的。 9月1日，其他国奥队员也相继忙碌完毕，在老沈的带领下，在9月2日清晨五点，观看了升旗仪式。晚上则是这支队伍的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上了央视的《足球之夜》。 为了这期节目，《足球之夜》特意用了一间特别大的直播间，要不然坐不下，还请了全国多个省份的球迷代表。张斌、刘建宏、黄健翔外加张路、陶伟等主力尽出。四个小时的节目，国奥整整用了三个半小时，可谓是《国奥专期》！ 在节目的最后，面对着前方节目组挂起的一面国旗，全体队员在台上搂着肩膀，唱了一首《红旗飘飘》！ 离开央视，众人意犹未尽，王艾包下了一间酒吧，众人又吃又喝又唱，唱着唱着，曲波、杜威他们都忍不住哭了出来，老沈也流下泪来，最后一场大醉。 再见了，沈指导；再见了，兄弟们！ 第三百一十七节 出镜吧，姑娘（一） 9月3日周五，辽宁女足联赛第九轮比赛的前一天，王艾回到了沈阳。在超越体育公司的大会议室，参加了“辽宁女足联赛公司成立大会”，暨“辽宁女足联赛誓师大会”。 从6月初至今，进行了三个多月的试运营，沈阳、大连、鞍山、抚顺、本溪、丹东、锦州、营口、阜新、辽阳、盘锦、铁岭、朝阳、葫芦岛十四个地级市的女足队参与的“辽宁省女足联赛”已经在赛会组织、球场广告、球迷组织、媒体推广等等方面初步走上了正轨。虽然其中发生了不少问题，也遇到了一些难题，但在省足协及各市足协、超越体育公司、超越文化公司乃至强大的北方造纸等等的支持下，终究将比赛进行了下去。 这不论是在女足领域，还是在整个足球领域，都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全国女足联赛搞了好多年，始终是个赔钱货，看女足代表队的赞助商就知道了，清一水的国企，这都是体育总局出面协调才勉勉强强拉出来的赞助企业。 足协想尽了一切办法，就是没人看！哪怕女足联赛是借着世界杯女足亚军的大势来搞的，哪怕孙雯、刘爱玲都出场过，但就是没人看！久而久之，足协也有点灰心丧气。 办比赛归根到底是要给人看的，球迷就是不买账，你能怎么着？国脚啊，堂堂的国脚出战，10块钱一张主看台的好位置的票，就卖不出去！ 男足市场经济、女足计划经济；男足经济过热；女足经济疲软，足协都要精神分裂了。 可这几年，随着女足成绩下滑，女足联赛的情况更艰难了。以前球场广告卖不出去宁可空着，也要绷着这个架，现在几乎都白送。没有球迷，没有电视直播，球场广告你就白送，就给两队二十来个姑娘看的呗？你就都买护舒宝，还不够广告牌的制作费！ 有几年，其实足协都不想搞了，可女足这种情况特殊。人人都知道，人人都指望着“铿锵玫瑰”再次绽放，所以足协还不敢撒手，怎么也得这朵玫瑰凋谢了，大家没念想了再说。 不成想，男足的王博士，冷不丁的推出了地方女足联赛。当初黄欣去中国足协备案的时候，女足竞赛部的干部以为黄经理来开玩笑来了。 黄欣旗下有辽足、辽篮、图宾根青年三家俱乐部、一家规模不大但实际上是跨国企业的超越运动康复医疗中心，还有一家经纪人公司，年纪不大，但在足球圈乃至篮球圈里都是实实在在的“大人物”。所以黄欣再三肯定的时候，立刻就在足协引发了轰动。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不是黄欣发疯，而是王博士又发疯了。 所以从联赛的第一场“沈阳女足vs大连女足”开始，不说全国媒体，但大多数体育媒体都是感兴趣的。当然，感兴趣不等于报道，但业内人士对这个新生事物关注度很高却是真的。而足协尤其是女足部，更是关心的不得了。 她们别的也许不清楚，但发疯的王博士很多看起来疯狂的行为，最后都意料之外的实现了收益，比如“川辽中学生冠军对抗赛”就搞的有声有色，甚至都实现了营收平衡！但是最开始这三个月，女足公司按部就班，没表现出来什么出格的，这未免让人有些失望。 可很多人心里还有个念想，那就是王艾还在西班牙没回来呢，等他回来，这事儿肯定就不一样了。 果然，王艾在忙碌完了亚洲杯、奥运会之后，匆匆结束了各类型的表彰、广告活动，马上就回到了沈阳，并召集了14支代表队的领队、教练以及全体队员，召开了盛大的会议。 参加这一次会议的还有中国足协副主席薛立、辽宁体育总局局长孙永言、辽宁足协主席李春贵等领导，企业这边，则有北方鲜花、超越公司、笨蛋公司总经理艾小青、超越体育经理黄欣、超越体育德国公司雷奥妮，笨蛋杯公司经理时文君，以及辽足经理曹国俊等出席。 另外还有刘爱玲、范运杰等功勋女足的代表，作为会议嘉宾列台上一排都坐不下，坐了三排！ 会议分为了前后两部分，第一部分在辽宁电视台摄像机前是领导讲话部分，包括鼓励、肯定、表扬、勉励等等讲话内容。薛立、孙永言都发表了讲话。会议第二部分是闭门会议环节。到了这一环节所有的记者都被请出了门外，虽然这些记者知道只要小王在，一定会有劲爆的内容，可这是人家主场，领导都没说什么，他们也只好准备会议结束后找人打听了。 当然，打听了也不能见报，自己知道得了。 第二个部分也分为了前后两块。第一块是黄欣作为女足联赛的主要负责人，向各位主要领导汇报工作，将三个月来各方面情况进行梳理，也让在座的14支代表队、教练、球员了解全貌。 对此，领导们表现出了高度兴趣。虽然碍于中国国土面积辽阔，所以暂时全国性的联赛不能交给民营企业来办，但是地方性的完全可以，这也是我国首个民营企业来搞足球联赛，还是老大难的女足联赛。超越体育啃硬骨头的气势令人无法直视。 也是，青少年联赛都搞起来了，女足也不过是同等难度。 黄欣汇报完了之后，会议的最后一部分，众望所归的留给了王艾作长篇发言。 身为中国足球目前个人荣誉最高、学历最高、成就最好，发展最好，又是青少年足球联赛、女足联赛的幕后推动者，王艾在开始讲话前，掌声就响了起来。 王艾没上主席台，站在主席台下的发言台后，闻声出来鞠了几个躬，待掌声停歇才开始正式演讲。 领导们面前摆着王艾的讲话稿，会议开始前他们已经初步阅读过了。可没想到，王艾说了没一分钟，就开始脱稿了。 “各位领导、各位教练、各位运动员。今天台上的要么是对我一直大力支持的领导，要么是我的朋友，还有我……咳，总之，都不是外人。台下的各位要么是资深的教练、要么是前途光明的运动员，我们同样不是外人，所以下面的话我就不照本宣科的官样文章了，好吧？” “好！”也不知道谁最先起哄的，会议室里的气氛立刻就活泼了起来。 </br> </br> 写个好人不容易 十多年前，我刚上互联网时，那时国内的互联网用户才几百万，我所在的片区二三十万人，我是第七个安装互联网的。那时候互联网上的气氛，和今天比起来，我说天壤之别，你可能都理解不到，这么说吧，完全是黑白世界的对比。 那时候的互联网上，充斥着大量的逆种族主义言论。那时候的中国刚加入世贸不久，也没有在gdp上超过日本，距离美国更是遥远。美国撞我们飞机，日本叫嚣着中间线，国内的网络社区上，当时主要是论坛上，绝大多数的帖子和作者，都是对国家负面看法的。这种看法后来是随着互联网的日渐普及，大量的中下层青年开始上网才逐渐扭转的。 那时候，我也是其中一员。我和许多共同志向的朋友，组成了当时的一个名词：“愤青”。 当时的我们为什么愤怒呢？既愤怒于我们的国家在外挨欺负，更愤怒于国内的“汉奸”们。他们说：中华民族是落后民族；他们说：中华文明是落后文明；他们说：中国只有三权分立、多党制才能强大起来；他们说：支那猪。 是的，你没看错，现在龟缩在互联网的角落里的言论，当时在互联网上是主流。作为经历了这一切的人，看今天的大量“自来水”、“小粉红”，心中特别有感慨！当年我们这些“愤青”在网上同坚持汉奸舆论的人去反驳的辩驳、辩论，无偿的写文章，一次又一次击败他们的时候，我们当时是多么的孤单，也是多么的有斗志。 之所以有人管“愤青”叫“粪青”，确实，当时骂急眼了确实出口成脏，甚至比谁骂脏话更有“水平”。因为当时互联网的资料很少，研究的文章很少，坚持爱国的学者也很少，我们所能获得的资料不多，当时百度百科还没有，各类传统图书网上也没有，我们大多数只能依赖学校里学的那点知识，依靠自己看的实体书，依靠自己的分析去反驳。而当时，美国摧枯拉朽的击败了伊拉克，正如日中天；日本八八舰队亚洲横行，而我们还没有航母，没有歼20，只有几艘老旧的破船，现代级那种什么玩意都堆在甲板上的被我们当成宝贝。祖国的忍辱负重，也延续到了我们那一批青年身上，正如同各行各业的爱国者在忍耐中前行一样，我们背负着骂名，一路奋斗到今天，打击汉奸到今天。 今天的汉奸言论已经可以受到严惩了，而当时，穿日本军装照相算什么呀？ 当时在网上说一声：“我爱中国”，是很艰难的，是马上会有一大批嘲讽的，哪像今天，爱国已经成为了互联网舆论的主流。 从历史的长时间跨度来看，这是一次伴随着中华民族地位复兴的拨乱反正。 这些天，有另一番感受给我，想了想，结合最近所写到的章节和部分书友的留言，说一点感想。 我看的书并不多，但从一些作品中来看，今天的网文，其实某种程度上延续了互联网时代初期的舆论风向，虽然管得严，大多数作者也有良知，作品中不会公然出现汉奸言论，但是在作品的思想深处，很多作品都在教导人们“做坏人”。 前段时间有个书友留言，说我在作品上让主角当“圣母”。确实，主角在作品中，为了足球发展，拼尽一切力量，自己参加能参加的所有国字号赛事，企业赚钱以后不断回馈社会，帮助贫寒大学生等等。但我想，这与欧洲流行的白左还是有差距的，他们是做过头了，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烂好人，也是有宗教文化支持下的产物，而本书的主角不是。他是一个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青少年，个人财务自由了，支持一下他人有何不可？好在，一直跟到现在的许多读者并未产生这样的印象，这说明，大多数读者也是支持和喜欢这样的人物的。或者说，也是希望自己有能力也做这样一些事的。 或者说，我的读者，和我一样，都是希望这个世界，这个社会，这个国家更多一些爱国者，更多一些好人的。 我并不会批评说我圣母的读者，我是从中发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今天太多的作品，在树立人物的时候，都喜欢塑造一些不黑不白、自私自利、不择手段、骄奢淫逸的主角了。他们的良知只保留了一点点的底线，比如父母亲人，但大多数已经残酷的没有了正确的三观。诚然，这样的人物与我们大多数人的生活差距很大，带来了新鲜感，就好像“坏小子总会吸引好姑娘”这个所谓的规律一样，似乎揭开了一片新世界。 然而，这样的世界是过去被我们的文学界抨击和反对的，并尽力压缩的。也是因为这种压缩，大家在传统文学中看不到这样的主角，所以才对网文塑造的这些“垃圾”产生了窥探的欲望。 我重申，我不是批评谁，我自己也看这样的书。而且以前也没意识到。然而，结合着书友对本作主角圣母的批评，让我意识到了这一点。 郭德纲说，相声不要去教育谁。我支持这种观点，我也认为小说也不要去教育谁，只是娱乐所用。然而，再怎么着，也不该“教”人去怎么做坏人啊。世界虽然残酷，但我们追求光明，难道不是共同的理想吗？ 结果，这种文风大行，让一个远远达不到**水平的“好人”主角，居然被认为是圣母。公交车上让座的，都是圣母吗？水滴筹上捐款的，难道是圣母吗？ 这不对啊。 希望网文中的拨乱反正，早日到来。我也希望我写的更好一些，更努力一些，把好人写的更好看一些。 第三百二十一节 栉风沐雨（上） 在结束了辽宁女足公司成立大会后，王艾第二天在大帅球场看了一场沈阳女足与阜新女足的比赛。当天又召开了女足联赛公司的内部会议，就近期的一系列工作展开了密集的磋商。 这次王艾的讲话，首次将女足联赛公司的运营方针、发展方向进行了清楚的阐释，也让领导和教练、领队、队员们首次清楚了解到了王艾对辽宁女足联赛发展的设想。 能不能成谁也不知道，但王艾这么大决心来搞，而且还打算动用多种家族企业的便利资源来搞，怎么也不会太差。其实王艾的出席和长篇讲话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别看王艾说的挺严重，什么公司会解散了的，而且三百多个姑娘看起来人多势众的，工资不老少的，但其实王艾一个人的工资就能把她们全养活了！两万多不到三万的年薪，加一起才700万，还不如拉科给王艾开的薪水高。 有钱要看怎么花。别人有这么高的薪水会干什么呢？会买别墅、买豪车，买游艇，甚至玩上了黄赌毒，足以堪称巨额的收入不会产生什么波澜。而王艾这里呢？他用这份薪水居然办出了这么大的场面！拉起了一个省的女子足球联赛！别人可能去一趟澳门，一晚上就输光了，而王艾这里是典型的“花小钱办大事儿” 再想想他依靠个人的广告收入，居然撑起了两个省的最贫困大学生的学费！一个人、两个省！钱虽然花了不少，但办了多大事儿？ “难怪领导喜欢你呢。”当晚，足协副主席薛立拉着王艾感慨的道：“能赚钱不算什么，能花钱更不算什么，但像你这样，能把钱花的这么漂亮的有几个呢。” 这时候范运杰笑着插话：“薛副主席，我估计也不用多，30来个就行！一个省一个，我们女足就什么也不用愁了，哈哈。” 刘爱玲也端着酒杯笑呵呵走过来：“小王，这杯酒我敬你，诶你别客气，大姐我是真心实意敬佩你。球场上不算，这球场下你能为我们女足做这些事，怎么感谢你都不为过。有句电影台词我觉得说的挺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当晚，王艾酩酊大醉！ 其实王艾还真没喝多少，他的酒量也不大，两瓶啤酒就到量。关键是姑娘们太能喝了。虽说不是每个都能喝，但总有敢喝的。东北人都知道，女人要是敢上酒桌，你就要做好趴下的准备！而且还是身体好、年龄好、胆子大的练体育的。 刚开始姑娘们看王艾和领导们说话，还不怎么敢过来，后来吃到开心了，就有人畏畏缩缩的来了。王艾又不能真像领导似的，沾沾唇了事，然后就拦不住了。姑娘们倒不至于说特意要灌醉他看他出丑，主要是平时接触不到，总算有机会了。而且她们又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一个个的到了王艾面前，说不到三句话，一仰脖子，一大杯就没了。一幅“我干了，你随意”的样子，王艾能怎么办？ 于是，第二天王艾中午才起来，而且头疼欲裂。 尽管在“大啤酒国”三年，王艾还是头一次喝醉。 女足联赛就像一朵娇柔的花，刚刚小心翼翼的张开花瓣，正是百般呵护的时候。 一天后，王艾抵达香河基地与国家队汇合的时候，还是有些萎靡不振。 “累坏了？”赵旭日接过王艾的提包，关心的道。 “嗯，是有点。” “你还小，要多注意身体。” 王艾眨眨眼，上下打量着赵旭日，老赵这逗比突然一幅语重心长的样子，吃错药了？ “女朋友多，也要节制。”赵旭日的表情渐渐装不下去了，挤眉弄眼：“听说你开后宫选妃了？三百多？能行吗，这体格？” “卧槽！你给我滚犊子。”王艾软绵绵的踹了他一脚。 “人家都传了，说你护着她们可厉害了，谁敢碰她们一下，你又剁手又砍脚的，不是自己女朋友犯得上这么使劲？” “都传出来了？”王艾惊讶的道：“见报了？哪家报纸？” “哦，那到没有，我还奇怪呢，怎么报纸都没有，我们就是足球圈内的人传的。” “哦，那就无所谓了。”王艾又恢复了蔫头耷脑的样子：“不过那也你别跟着瞎说，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在我这踢比赛，我有保护她们的义务。你不是不知道她们多穷，人穷志短啊，就容易挨欺负。何况按照我们的方法，把她们都包装的漂亮的，将来难免遇到这种事儿。我要不先放狠话，等事情出来了，丑闻出来了，我们的比赛还怎么办下去？” 正说着，对面白广海溜达过来了，见面就笑嘻嘻：“呦，君王从此不早朝啊，今儿怎么来这么早？后宫打起来了？” 王艾翻翻白眼，没力气和他斗嘴，伸着手从兜里掏啊掏，最后把奥运铜牌掏出来挂脖子上了，老白立刻就眼红了！这个赛季他拿下的个人荣誉和王艾之间，就差一个奥运会！在亚洲杯上他好不容易扬眉吐气，把王艾都“压制”的只有三个进球，结果回家休息没到半个月，王艾在那边就连着打破了奥运会男足的多项纪录，拿了一个更辉煌的历史第一射手回来。 虽然哥俩仍然很好，但两人的竞争也几乎是公开的。足球运动员就是这样，尤其是前场球员、前锋，身上都有不服输的攻击性甚至是侵略性。作为中国队目前攻击力最强的两个球员，媒体也乐于起哄架秧子，没事儿就把他们俩拎一起对比。亚洲杯上，白广海一鸣惊人，正式站稳了脚跟，被誉为国内第一中锋，连王艾都被比了下去。结果深受刺激的王艾在奥运会发了疯，回了一个更狠的。 所以，两人的竞争还将一轮又一轮的进行下去。 见王艾拿了奥运金牌出来，老白也就不开玩笑了：“小王，这事儿你还是要有点思想准备，那天你的讲话虽然没有录音录像，但你的讲话内容都被传的差不多了。挺多过格的话，有些人对你的看法很不好，而且还认为你给女足的规划，是不务正业。” 第三百二十二节 栉风沐雨（中） 王艾挑了挑眉，笑了笑：“随便吧，反正再怎么着，我做这些的跟脚还在我的个人球场表现上，只要我还是能进球，能助攻，我就倒不了。我没事儿，他们就怎么冒酸话，对女足联赛也只有好处没坏处。” 老白脑子转了转，明白了王艾的意思。 王艾这几年可没少了折腾，其中许多都是有争议的。比如他很少出席国字号的集体商务活动，比如他很少参加各种集训，这个足球圈里不少人往外冒酸话的，球迷也是知道的。说他耍大牌啦，说他目中无人啦，说他不遵守纪律，不尊重领导啦等等等的。然而，不论怎么争议，到最后只要一比赛，球迷就……全忘了！该喊博士喊博士，该喊国王喊国王。而失去了“群众基础”之后，一些人的酸话也就挤不出来了，要硬挤，就得挤自己一脸。所以现阶段足球圈里一些人对女足联赛的非议，反过来有助于提高女足联赛的关注度。相当于免费的打广告了。 想通了的老白，佩服的给王艾竖了大拇指：“合着你怎么玩儿都有理。” “嘿，到了一定层次，回旋空间大多了。就像你老白，没出名的时候你就是一普通丑男，可现在都怎么说的？还有人说你拉低了国家队颜值吗？” “说这个我想起来了，最开始传这话的不是你吗？” 兄弟几个说说笑笑，往驻地走。 王艾没想到的是，几乎每个见面的球员都会拿这事儿和他开玩笑。感觉这就有点像是几年前大伙和郝海东开玩笑似的，那时候大家都叫他“郝董儿”。原因不外是，大家原本都是踢球的，你这一下升级成了董事长。赚不赚钱且另说，层次不一样了，你这要丢下兄弟单飞啊！ 王艾的情况更严重。两年前他买了辽足，对球员们的冲击就不小，国家队所有的陈规陋习对他都不适用，老队员也没有敢欺负他的。而现在，王艾更牛了，直接拉起了一个足球联赛，哪怕是地方性的女足联赛，层次也更不一样。 打个形象的比方，球员就是联赛公司的员工，国脚就是优秀员工。俱乐部老板就是这家公司的代理商以及总公司的股东大会成员，而中国足协就是这家公司的董事局、监事会。 现在不管王艾的地方女足联赛前途如何，王艾都已经成为了比代理商更高的董事长了。球员是规则的服从者，俱乐部老板是规则的参与者，而董事长则是规则的制定者。 同样，开天辟地的民营公司主导的地方联赛，对中国足球版图是个很大的冲击。将来真要叫王艾给鼓捣成了，他就不单单是借助辽足的“中超大佬”，而是“中国足球大佬”！ 差距越来越大了，尽管王艾没表示出什么狂妄自大，也没有不尊重老球员，然而彼此身份性质的变化，就像公司里的工牌。别人还是白色的呢，他已经是金色的了。 从足球竞技层面，能和王艾相比的还有个老白。这个赛季老白从工资、广告、奖金等等方面，收入了差不多四千万人民币。然而他仍旧是普通球员，老白和领导说话，只能说一些个人方面的，而王艾不仅可以说个人，还可以说中国足球整体，领导还得……认真听。如果说过去王艾还要依靠球场外的优势，比如博士身份等，那么现在他依靠的就是足球圈内的地位。 所以，当王艾和国家队汇合后，几乎所有人都要暗自经历一番心理调节。 在香河集合，阿里哈恩带领队员们又进行了两天的训练之后，全体乘飞机飞往马来西亚的槟城。 由于五大联赛相继开赛，因此这一支国家队里，海外球员只有王艾和白广海，其他人包括孙继海、邵佳一、罗彤亮、张永海、陈洋、曲波等人都已经回到了欧洲。白广海和王艾也分别向多特蒙德俱乐部和拉科鲁尼亚俱乐部请假，其中白广海请假请的还比较难。 王艾还好点，郝海东和李玮锋现在也是海外球员了，由于是刚刚加入拉科鲁尼亚，不好缺席，哪怕去了也上不了，但态度很重要。所以这两人这一次也没有随队过来，足协和教练组都很开明，也没有强硬要求他们。 因此，9月8号这天，阿里哈恩派出了一个全中超阵容：前锋是李金羽和李毅组合，中场是李明、杨璞、肇俊哲、郑斌，后卫是魏新、杜威、张耀坤、孙祥，守门员是刘云飞。 白广海和王艾以及临时驻留的郑智都在场下，以备不时之需。 有这三人尤其是白广海和王艾这两个进球如麻的好手在场下，老阿里当然是想怎么玩都有理，这是两个最大的保险丝。至于留下郑智，则是担忧后场出问题。另外，看王艾为国奉献的热情劲，留下他的球员郑智，他想必不会多说什么。 晚上8点整，双方比赛开始。 如果从出场名单上看，这支国家队可谓“伤筋动骨”，大批的替补球员成为主力。说是“国家队二队”恐怕也不算过分，离开了海外球员以后，整个球队都大变样。除了一个刘云飞，几乎每个位置都换人了。 而从比赛场面来看，也果然是个“二队”的水平，整个上半场毫无建树。不仅没有打出亚洲杯上摧枯拉朽的气势，连中场组织都比较凌乱，而马来西亚队脚下技术灵活，再加上主场球迷的热情助威，几乎是压着中国这个新科亚洲冠军在打。 场面被动的令人惊愕。许多中国球迷忍不住看向赛场边的两位教练，有眼尖的甚至认出了马来西亚的教练：曾经执教过金德的匈牙利人比奇凯伊，果然是换人如换刀。 尤其是在上半场即将结束时，刘云飞出击阻截，居然跑到了罚球区外，结果被判手球犯规，给了马来西亚一个罚球区前的直接任意球。马来西亚罚了一个战术任意球，竟然直接打破了中国队的大门。 现场的马来西亚球迷都疯了，现场的中国球迷都傻了。 </br> </br> 第三百二十三节 栉风沐雨（下） 中场休息，老阿里没做换人调整，表达了依旧信任中超球员的态度。但比赛重开之后，被动的局面并未得到扭转，这时候，中国队身体优势以及比分落后时的大动作问题暴露了出来。多次用带有伤人可能的动作去“威胁”马来西亚球员。 这虽然一定程度上遏制了马来西亚的灵活组织，却也引起了现场球迷的不满，看台上对着中国队嘘声阵阵。 其实马来西亚根本不可能出线，目前在这个小组中，中国队三战皆胜，科威特两胜一负，马来西亚一胜两负仅仅排在第三位。所以大马的球迷更在意的是球队表现而不是胜负，面对中国队这么没有风度的“欺负人”，大马的球迷当然不干了。 老阿里在场边越来越坐不住，马来西亚攻势如潮，他频频看手表，而场边的白、王、郑三位大将也相继起来热身。 比赛第60分钟，中国队的进攻仍旧没有明显起色，老阿里忍无可忍。第一个上场的是白广海，替换下了始终没找到准星的李毅。然后过了五分钟，郑智替换下了杨璞，出任后腰。 而王艾则被阿里捏在手里做最后一张王牌。 郑智的出场，让中国队的后防线稳定了下来，他上来后两次成功的阻截，遏制了马来西亚越来越疯狂的攻势。而白广海则因为和李金羽从小长到大，远比李毅更熟悉他的风格，因此上场没两分钟，就助攻成功。李金羽舒服的得到了白广海的头球摆渡，小角度打门得手。 比赛开始向着势均力敌的方向扭转。 马来西亚炎热潮湿的天气，对中国球员的体能是个不小的考验。后场郑智稳固了防守，前场白广海创造了威胁，但中场却跟不上了，老白这个中锋只能被迫的频频跑到中场参与防守或者亲自拿球，可带球突破又不是他的强项。 1:1的比分又持续了十分钟。 眼见着换人红利消耗殆尽，老阿里在对方也打出了第三张换人牌后，果断的把王艾换上，替换下左前卫郑斌。 在海外球员纷纷离队之际，老阿里必须确保这场比赛获胜。因为下一场和科威特的比赛就是生死战，在没有海外球员支援的情况下，很可能局面非常不利，他必须尽可能的积攒分数和净胜球。 虽然比奇凯伊预计到了王艾的登场，也想做出专门部署，但让他头疼的是，他不知道王艾会踢哪个位置！其他球员大多数位置比较固定，比如李明从加入国家队就是右前卫，比如肇俊哲，不是前腰就是后腰。而王艾的位置非常广，前锋、边锋、前腰甚至中锋都打过，两个边路更是玩儿的精熟。除非马来有一个贝肯鲍尔似的后场自由人才能不在乎他踢任何位置。 王艾上场后，第一次触球就让狂欢中的马来西亚球迷仿佛被遏住了喉咙。 受这场比赛形势影响极为亢奋的大马右后卫依斯麦直接给王艾来了个正面飞铲，可哪里碰得到？又哪里吓得住？他直接从灵活的带球闪开的王艾身边，滑出了场外。连王艾都诧异的扭头看了他一眼：兄弟你太夸张了。 扭头一眼之后，王艾带球突破，在罚球区角，用假动作晃开对手之后，传了一个门前后点，人群中老白高高跃起，头球入网。 老白这身体素质在马来西亚的后场，优势太明显，只要得到有力的支援，他根本就不在乎马来西亚队员的防守。用东北话说：驴一样，拉都拉不住！ 双方比赛重开，这一回受到主教练的严令，防守王艾的马来西亚队员不再敢轻易做动作了，然而，以王艾的脚下技术而言，你不做动作我照样能过你。于是，中国队的左前场，被王艾打的飞起，是怎么过怎么有理，怎么踢怎么有。 赛前曾经对媒体公开讲自己有足够实力立足欧洲，自己的实力并不比王艾、白广海等人差的马来西亚前锋阿克马尔，在白、王相继上场后立刻就相形逊色了。他的脚下技术也许还不错，但是身体不行。像白广海那样在后场轻而易举的跑位、摆脱、跳起，他根本就做不到。 在中国队面前都做不到，到欧洲就更别提了。而当王艾发威把马来西亚的右后场搅的一团乱的时候，双方的对比就更直接了。 比赛第81分钟，王艾接李明大脚长传，几次重心移动过掉了对位球员，紧接着两次变向，突破了对方的前后夹击，再次给罚球区里的白广海送去助攻。老白迎球跑出，空中转体甩头，进了个难度极大的头球。 比赛第88分钟，王艾卷土重来，他和肇俊哲多次传接配合，到达罚球区角时，他吸引了多人包夹后，横传罚球区弧顶，这球给的，肇俊哲都要舒服的哭了，一脚远射洞穿对方大门。 有这样的队友是真tm幸福！只要你跑到位，他一准把球塞给你，让你舒舒服服的射门。 这是球么？这是钱啊！肇俊哲恨不得抱着王艾啃两口！ 随着王艾的上场，激活了中国队的前场攻击力之后，现场的马来西亚人就慢慢的沉寂了下来。实力的巨大差距就像拉科鲁尼亚来华与中超俱乐部比赛一样，你就拼了命也不好使。 想嘘你都嘘不出来。王艾是一次犯规也没有，甚至连身体接触都不多，马来西亚最能拿出去炫耀的脚下技术，也比王艾差了老大一截。而想用身体撞击来干扰，他们还撞不过王艾。 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比分从1:0领先，到终场的1:4落后。尽管对手带着巨大的失落离开了赛场，而中国队一方却也没什么大胜的快乐。除了这个对手实力一般之外，前几十分钟打的太难看，也让“亚洲冠军”的光环消褪了不少，尤其是让领导、球迷、媒体的狂热情绪淡化了不少。 离开了这批最杰出的海外球员，中国足球差不多一夜之间被打回原形。 于是，原本围绕着王艾的风波，都无声无息的散去了，正如以前多次上演的一幕一样。 只要王艾还能立足球场，还有这种上佳表现，想针对他做文章，起风波就做不到。球迷不答应、媒体不答应、上级，也不答应。 第三百二十四节 面对面：王博士的足球思考（一） 从槟城得胜归来，王艾原准备直接飞赴海口参加85国青集训的，眼看今年的亚青赛就要开打了，这也是王艾本年度参加的最后一轮国家赛事。好在今年的亚少赛他是不用参加了，这也让他再一次失去了“君临日本”的机会，没办法，他是87年的，今年该到88国少了，该是王大雷、于大宝他们这批人了，其中只有辽宁青年队的于亮和王艾算是认识，其他人都不熟。 主教练是刘春明再度出山。上一届他领着86国少连庄了亚少赛冠军、世少赛冠军，但当时队里有个不讲理的世界杯银靴保驾护航。前两届都是世少冠军，这次轮到88国少了，没人敢带队了！ 领导和社会的期待太高了，所以只能请刘春明再度出山。正好他也有意再带一队，不管怎么说他这个青训教练，还是在国字号的待遇要好于地方队。 为此，他还专门打电话和王艾开玩笑，说小王你看着，没你，我也拿个亚少冠军回来。直到王艾问他世少冠军有什么想法的时候才没电了。这批孩子身体素质、技术都非常出色，然而和欧洲球队、南美球队相比，刘春明是没什么信心的。队中许多球员都有大将之风，然而，镇定是镇定，技术是技术，没有前两届队伍中的王艾、陈涛这样天资绝艳的球员了，起码现在还看不出来。 可是王艾刚到海口降落，就来了个北京的陌生电话，王艾就没接。这个电话还挺顽强，打了三四个，弄的王艾有点不耐烦，可又不好把电话关机。正好这时候王艾已经到了海口基地门口，殷铁生指导都接出来了。 可还没等走到宿舍，电话又来了，这一次是张斌的。 “小王你咋不接电话呢？”张斌语气有点哀怨。 “刚才是你啊？话说你也是个老大牌的主持人了，至于差这点电话费吗？” “什么呀？” “你是用台里电话打的吧？就为了剩两个钱，不用你自己手机，且！” “诶呦，胡说什么呀，你知道那是央视的你还不接？” “我哪知道是央视的啊，我就知道是北京的号段。但北京人多了，我这号码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换了好几回了……” “行了，我不跟你扯了，你记下，凡是xx号段的都是我们中央电视台的，以后可别不接啊，找你有事儿呢，好事儿！你赶紧回个电话吧，一套那边找你。” “一套？”王艾吃惊的望着被张斌挂了的电话。 殷铁生一直听着王艾打电话，王艾也没避着，见王艾结束了通话，赶紧劝道：“赶紧打电话，一套都是大事儿，不能没事儿找你玩。我估计那边肯定是联系不上你才找的体育频道，拐着弯的，要再找不到你，就得打到足协，再打我这儿来。人家是大媒体，脾气也大，找的周折越多，越不高兴，没准儿最后事儿还黄了的。” 王艾连连点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央视一套。 电话接通，那边的语气到倒听不出来不高兴，简单一说，王艾才知道，这回是央视评论频道的核心节目《面对面》找他，请他聊一聊当今火热的足球局面以及突然变好的足球成绩。 挂了电话，王艾扭头冲殷铁生苦笑一声：“殷指导，我这……你看……” 殷铁生理解的拍拍王艾的肩膀：“去吧，这其实也算是组织任务了。去了好好说，嗯，也别怕什么，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王艾叹息一声，让赵丹给海口机场打电话，问问最近返回北京的航班是几点，同时放下包走进会议室，和陈涛、戴钦华、蒿俊闵、冯潇霆、郜林、董方卓、毛剑卿他们见了一面，本来85国青就是84国少和86国少的组合体，几乎全是熟人。 一顿寒暄过后，赵丹进来告诉王艾，马上就有一趟航班回京的，票价还可以打折。王艾倒不在乎打折，但是央视那边说了，明天就录制节目，王艾怎么也得提前一天回去，好好休息休息，顺便整理思路。 就这样，本来王艾想好的和85国青这批战友训练一番的计划也告吹，不得不匆匆一面后，马上回到机场，搭乘国航的班机。 到了北京时，已经是华灯初上。王艾重新和那边打了电话联系，这一次是王志接的电话，说话慢条斯理的，还挺客气，约定了明天上午九点到央视，他派人来接。 王艾直接返回了父母的院子，突然回来，把艾小青吓一跳。王斌没在家，到东北处理超越网吧改制的问题，为了出售几千家高端网吧，抽离资金搞超级市场网络，顺便和预定改组的北方农业对接。 艾小青一问，王艾就唉声叹气：“面对面找我，我这计划又乱了。” “哪个面对面？” “央视一套那个。” “王志？” “你还知道他？” 艾小青摇头：“哪能不知道？去年非典的时候他采访北京市长，很受欢迎的。我告诉你，那可是央视最重量级的访谈节目，不是一般人能去得上的。都得是各行各业广受赞誉的知名人士，人家能找你，你偷着乐吧。” “我还不算知名人士？”王艾撇着嘴。 艾小青伸手把王艾的嘴角拉回正常位置，教训道：“还知道自己姓什么么？踢进两个球，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是杰出的运动员不错，但杰出的运动员只有你一个吗？人家采访的都是对某一个行业有着重大影响的人物，比如高级干部、大型企业负责人……” “听说刘翔也要上了。” 艾小青没说话，仔细的看儿子，慢慢的道：“刘翔是中国田径的重大突破，相当于上世纪的马家军，尤其的短跑是历史上的第一次。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短跑项目有多重要。” 王艾没再顶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怎么这么不顺当。饭后也没和许青莲腻乎，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玩了一会《红警2》，叫电脑虐的稀里哗啦，狠狠的扔下鼠标，睡了。 第三百二十五节 面对面：王博士的足球思考（二） 清晨，王艾被一股浓香诱惑的醒来。身体疲惫的一动也不想动，可忍不住饥肠辘辘。昨晚叫老娘一顿训斥，也没心吃饭，这会儿已经饿的不行了。 走进餐厅，正见许青莲双手提着一个笼屉从厨房出来，浓香就是从笼屉里冒出来的。王艾搓搓手，上前接过来，放在桌子上，掀开盖子，到处找筷子夹起一个。 嗯，就是喜欢这萝卜牛肉馅的！还是第二顿的，面皮透亮，好像结晶了一样，肉质酥烂，余香不绝。 这种里外硬度如一的饺子，特别适合大饭量的人吃，一口一个！ “就知道你爱吃，艾阿姨提前包好的。”许青莲跟伺候大爷一样，摆好了醋碟，倒好了豆浆，端来几小蝶的黄豆、萝卜条咸菜，还敲了两颗煮鸡蛋。以前王艾吃饺子什么也不蘸，来到北京才慢慢养成的习惯，老陈醋就是有滋味儿。 王艾闷头吃了六个饺子，才有空说话：“我妈对我最好了！” 对面的艾小青瞥了儿子一眼：“吃饭别说话。” 许青莲左边看看艾阿姨、右边看看王艾，这对母子可没像港台电视剧里那么夸张，“我爱你”、“妈妈辛苦了”的什么的，那么肉麻，仿佛只是漫不经心的几句话。想到这，许青莲忍不住心中一点黯然。 “青莲快吃，要不这个饿死鬼一会儿都给你吃光了。”艾小青敲了敲桌子。对这个未来的儿媳，是越来越满意了。如果昨晚上不是她和自己说，王艾是累坏了，所以才心情不好，自己能生一晚上气。 吃过早餐，许青莲去上学，艾小青亲自驾车把王艾送到了中央电视台门口。这个地方，她比王艾更熟，不过她更熟悉的是经济频道，相反，王斌和他们不怎么熟，也很少上电视。 王艾临下车前，艾小青还叮嘱王艾别张狂什么的。王艾点头答应，事实上经过一晚上的充分休息，他的身体虽然仍旧疲劳，但是心态已经放松下来了。不再是那种：“怎么这么多破事儿啊”的烦躁。 9月上旬，北京的天已经凉快下来了，所以今天王艾穿了一身正装，只不过不是西装而是他偏爱的青年服，这也有利于他朝气而不乏庄重的形象，而这个形象，是符合《面对面》这个严肃的新闻访谈节目的氛围的。 王志对王艾的着装表示了欣赏。 不上节目时，这位大主持人还是很谦和的，甚至是爱说话的，把王艾接到了会议室后，节目组的编导也上来依次和王艾握手。虽说见过的大人物多了去了，但像王艾这样年少成名，不到17周岁就能上《面对面》的人物，还真是太少太少了，除非是外宾那种，而国内能上的就更稀罕了。 如果不是节目性质限制，王艾身上的话题很多，个人学业、到足球事业，从职业联赛到国家荣誉，从亚洲杯、世界杯到奥运会、亚运会、亚青赛、世青赛、亚少赛、世少赛，一连串的重大比赛中的杰出表现，在央视五套做一个星期的回顾专题都够资料。 只是《面对面》的性质限定了只谈大事，只谈大格局。之前邀请王艾上节目的时候，节目组还发生过争议。毕竟王艾目前最高的成就也无非是奥运会铜牌，这就如同闭幕式上他和刘翔竞争旗手时候的衡量标准是一样的。刘翔上节目无可争议，王艾这里，就差了点。最终还是王志去问张斌这位同事，得到了张斌、刘建宏的一力推荐才成行的。最终打动《面对面》节目组的是张斌的一句话：“我跟你保证老王，小王绝对是目前中国球员中格局最大、思考最深的一个。你如果采访领导那另说，如果你想从球员角度去理解中国足球，找他没错，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寒暄过后，节目组给王艾递来了一张纸，上面罗列着这次专访大概的内容和方向，并留下了主持人可能的自由发挥的空间。让王艾预先熟悉和准备，不大会就开始了拍摄。 这一拍，就到了晚上六点。王艾才回到家中，好在央视虽然不发工资和出场费，好歹还管了一顿饭。当然，口味是相当不错，起码王艾吃着是这样。 昨天莫名其妙的和妈妈拌嘴，这让王艾意识到自己这根弦崩的太紧了，必须松弛松弛，因此打算在家休息两天，过几天再去海口和国青汇合。如果实在没休息过来，干脆直接去吉隆坡参加正赛就是了。 第二天晚上，王艾本打算去附中练球，奈何被许青莲拉着要一起看电视。王艾不怎么愿意看自己的采访录像，更喜欢看比赛视频，那可以纠正动作。但小女友既然要看，那就看吧。 电视上，王志的旁白响起：“他是中国最有名的足球运动员之一，年少成名的他没有选择原地踏步，而是远走异国。有人说他是中国足球近年来最大的惊喜，也有人说他年少得志，恣意轻狂。他就是我们本期的采访人物，王艾。” 随后，王艾在采访中微笑的大头照被镶嵌在了模仿杂志的画面中心。 “挺帅的嘛。”许青莲抱着王艾的胳膊在沙发上嘀咕。 访谈一开始气氛比较轻松。 “王艾，你有很多外号，你希望我用博士还是国王，或者指环王？”王志认真诚恳的表象下是一幅厚重而犀利的风格。 “直接说我名字好了，外号那都是激情下的产物，听说你们这个节目是严肃的，很正的一个。” “好吧，那你能告诉我你的球技为这么出色吗？我听很多人说，你的球技在国内青年球员中几乎最好、最全面的一个了，你是天才吗？” 身着青年服，微微靠在椅子上，稍微侧面对镜头的王艾轻笑着摇头：“不，不是。我们国家人口很多，许多人才都在其他行业，不见得能开发出来他的足球方面的实力。只能说我是浮在面上的技术比较出色的一个。” “王艾你可不要谦虚，进球数和球场表现是有说服力的，你在雅典奥运会上，如果仅仅打破了中国人的记录，我们还可以接受你的谦虚，但是你连着打破了多项奥运会的历史性记录，这个你必须给出一个大家可以接受的答案。我问的清楚一些，为什么你能行？” </br> </br> 第三百二十六节 面对面：王博士的足球思考（三） 电视上，王艾皱眉低头思索了十几秒，抬头道：“其实每个运动员的经历都差不多。你知道一个运动员的成功主要依赖的是他的身体，而身体是没法走捷径的。即便是走，也是不允许的。” “你说的兴奋剂吗？”王志打断道。 “对。但那毕竟不是正道，是急功近利的产物，而且随着反兴奋剂越来越严格，付出的代价越来越大，这条路也就越来越窄了。所以，根本上，依靠我们的身体来创造成绩，没什么捷径，说到底只有两个字：苦练。” 节目放到这，电视上开始播放王艾的训练画面。 “既然大家都训练，我相信也会有一批人不会比你的训练差多少，但为什么只有你这么成功？”王志的问题仍旧绵里藏针，不让王艾谦虚，非要问个究竟不可。 看电视的许青莲哎呀一声：“这个主持人怎么非要让你得罪人啊。” 电视上，王艾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好说道：“我所在的各国字号的球队，其实大家训练的时候都很刻苦，真的不比我差什么。但他们平时怎么训练我就不知道了，尤其是在放假期间。可能这方面存在一些积累方面的不同。” “你平时也训练吗？放假也训练吗？” “也不是天天，比如今天早上我就没起来。昨天本来从槟城要去海口和85国青集训的，接到你的电话，我就从海口飞来北京。早上太疲惫了就没起来。” “那你怎么确保你不是每天都‘太疲惫’呢？我们都知道训练持之以恒，但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 王艾想了想：“应该是个‘度’吧。长期形成的生物钟，会定时唤醒你。长期养成的习惯，会让你什么都不想就自动起床，背着球出去了。但这种常年坚持训练的情况，也容易造成身体的压力过大，从而状态不佳，或者干脆造成疲劳性伤病。所以这中间有个度。我虽然基本上坚持每天训练，但在训练中我如果感觉身体很疲惫，我绝不会强迫我自己。” “似乎这个不符合我们的一贯的训练原则？有人说你就喜欢自搞一套。” 王艾失笑解释道：“我基本上还是按照我们传统的训练方针，就是‘三从一大’来的，毕竟经过了历史验证的。但同时，我也会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一些调整。我最初练球的时候就是自己练的，没人带着我。后来我上大学期间，高洪波高指导找到我，把我拉进了84国少，我这才开始接触正规训练。但在那之前，我自己已经训练了六年，习惯养成了。我这个训练既然保证了我的成功，那我为什么不坚持下去呢？后来我到德国，接触了更为科学的训练方式和运动康复方面的知识，更坚定了我的训练观念。简单说，当你用手去摸火、电的时候，一瞬间你会有一个自动收臂的动作，为什么？因为你的身体告诉你，危险！同样，当你的身体感觉特别疲劳的时候，也是身体在告诉你：我要挺不住了，你再不让我歇着，我就生病受伤给你看。所以，既然我们运动员依赖的唯有这幅身体，那我们的主观意志就得乖巧一点，顺应身体的需要。磨练意志和科学训练并不矛盾。” “我听人说，你在国家队期间训练量也是最大的，你的意志特别顽强吗？我不相信你不会感觉到疲惫。” “可能是我的底子打的比较好，从小就这么自己练出来的，而且，我对足球，对训练有兴趣。另外，就是我休息的应该更有效率吧。” “不对吧，我记得你现在还在上学，听说课业压力还比较重，你怎么能休息好呢？” 王艾交叉着双手笑了笑：“您下班后会从事一点体育运动吗？如果你从事了的话，那么您会觉得非常疲劳和紧张吗？看书、研究哲学是我的兴趣，踢球也是我的兴趣，我的两个兴趣一个是体力，一个是脑力，可以串换着来。学习时，休息身体，放松身体，训练时，休息头脑，放松大脑。而且我认为，沉浸在书本世界中，有利于身体快速进入半休眠状态。至于意志方面，我不觉得我比别人强，只能说我找到了特别适合我的方法。” 王志点了点头，请王艾喝了口茶水道：“我听人说成名后的你不怎么尊重领导和队友，经常干涉教练组的工作，有没有这回事儿？还有人说，你是个小球霸，有没有？” “不能叫干涉吧？”王艾皱着眉：“我不知道这种话是谁传出来的，但实际上我跟历任国字号的教练关系都不错，从高指导到米卢，再到阿里汉，到麦指导、刘指导、殷指导、沈指导，我们的关系都不错。如果他们真的感觉我冒犯了他们的权威，恐怕我们就不会有这么良好的私人关系。再说，主教练在用人上有绝对的权力，我最多只能是建议，听不听仍旧在他们，而不在我。我想中国足协也不会容忍一个骑在教练组头顶发号施令的球员吧？” “那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说？” 王艾想了想：“应该说还是和我的成长经历有关，我六岁开始练球，一直练到十二岁，一直都是自己练的，所以我没经历过传统少年队这个阶段的培养，于是我也就没有被同化。当调皮捣蛋的孩子们聚在一起，互相影响的时候，教练必须有权威去制止，队员也就养成了服从的惯性，而我不是。” 王志微笑着，微微侧脸：“那么，教练受得了你这个野路子的球员吗？” “也不是都能受得了。”王艾笑道：“但是这中间有个问题，那就是不论教练的权威有多大，归根结底是为了球队的成绩服务的。不论我表现的怎么另类和不服管教，可当我能够用成绩说话的时候……” “他们屈服于你带来的成绩？”王志插话道。 “不。”王艾赶忙摆手：“不能这么说，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如果我是用兴奋剂出来的成绩呢，他们也会支持吗？不是这样的。而是我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总能创造出成绩来，那么一个理性的教练就会思考：他是不是多少有点道理？这叫实践出真知。足球的世界本就不是一条路，比如贝肯鲍尔的自由人打法，比如荷兰的全攻全守，都是开创性的。我们中国足球本来就不强大，也当然就不会骄狂。当一个球员总有好的表现，他的想法还总是另类的话，当然教练会变得耐心一点。” 第三百二十七节 面对面：王博士的足球思考（四） “那么，王艾，足球带给了你什么？” “快乐，还有健康的身体，规律的生活。这个有点强迫性质的，既然追求良好的表现，就只能努力的锻炼，规律的生活。” “除了这些之外呢？金钱呢？能透露一下你今年赚了多少钱吗？” 王志又笑呵呵的给王艾挖坑，一般人还就听不出来，容易被他温和的外表欺骗，等他“顺理成章”问出让你尴尬的问题的时候，就晚了。 “呵呵，这个也问呢？”王艾耳聪目明，微笑着反问。 “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不会强迫。”王志笑容可掬。 “没关系，我可以说。”王艾侧头看向一旁想了想：“应该分为三部分吧。第一部分是我在拉科的薪水、奖金。过去这个赛季，嗯，不按年度按赛季的话，我的总收入应该是100万欧元左右。” “一千万人民币？”王志补充了一句道。 王艾嗤的笑了一声，明白王志的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对，一千万。这部分之外呢，大头是广告合作。具体我没统计过，但中国和欧洲两部分加起来，应该有2000万欧元左右，嗯按你的习惯，是两亿人民币。第三部分呢，主要是来自足协、各地体育局还有企业临时性的奖励、奖金，这方面大概也能达到……一千万？抱歉，这个我真没计算过。” “那么，你现在是为了金钱踢球吗？毕竟这么高的收入。” “不能百分百这么说。”王艾摇着头：“但我不否定，肯定有一部分原因。因为没有钱的话，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但绝对不是唯一原因。我喜欢踢球，踢球对我来说就是一项很多人来看的，我的游戏过程。同时从责任角度来说，我也是为了球迷踢球，太多球迷都渴盼着我们踢出好成绩，扬我国威，也希望踢的好看，让比赛看的过瘾。足球运动员或者说足球明星的价值不就在这吗？人家买票来看你的球赛，你如果踢的不好，而且总是踢不好，下回人家就不来了。” “你用钱要做的事儿，是指你的慈善捐款吗？” 王艾愣了下：“咱不说这个好不好？” 王志微笑道：“从你两年前捐款一个亿创下了国内个人慈善捐款的新纪录开始，我记得这两年你接受的采访中，从不详细谈及这方面，你只是不否认。既然你不想说慈善捐款的内情，那么说说外情总可以吧？你为什么想捐了这么多钱呢？当年你的广告总收入也就是一个亿。我知道你小时候家庭很贫困，住在茅草土坯房里，每年过生日才能吃一个鸡蛋，难道你不想用这个钱来满足你更多的物质需要吗？” 也许是王志问的足够有深度，激起了哲学家的辩论欲望，也可能是时过境迁，新闻的热度下降，时隔两年王艾才终于开口解释这个问题：“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现在国家鼓励大家致富，当然也保护大家的财富，大家可以不违法的情况下任意支配自己的财富。但我的想法是呢，我不觉得我的劳动值这么多钱。王大主持，你从内心里说，我的日常训练、踢球真的值一天挣三、四万吗？真的值半个月中一个彩票头奖吗？” 王志笑而不语。 王艾接着思索道：“工资且不论，我说我的广告收入。我的广告收入怎么来的呢？是给商家代言，球迷们认同我的形象，购买商品。我的广告费其实来自于球迷的购物款中的一部分，虽然可能只有微小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而企业为什么挑中我来代言呢？因为我足够出名，形象也可以，在球迷中的影响力也可以。或者说，我是用我的影响力换来了这个金钱，而不是我的劳动本身，但这个影响力又是怎么来的呢？它离不开我在国家队期间的表现。02年世界杯之前，我的个人广告代言几乎等于没有，是从那一年开始爆发的。但这个影响力，不是纯粹自然人王艾的，而大多是国脚王艾的，是我借助国家队这个平台获得的。或者更深层的说，如果国家队不给我这个机会，我能得到这么多钱吗？如果中国球迷不是渴望着中国足球出好成绩，我能得到这么多钱吗？我借助了国家队这个平台，借助了球迷们的渴望才获得了这种影响力，而并非是我的劳动本身。” 王志笑而不语。 “所以，这个金钱是到了我的账户上，但并不等同于我的劳动本身的价值。大家可以自由支配这部分财富，比如补贴家庭、改善生活了什么的，这都正常。但我的家庭无需我的补贴，我的生活也已经无需改善。那我拿这个钱干什么呢？当然是随心所欲了。那么，我想捐就捐了。或者说，我认为拉科给我的工资才是我劳动价值的体现。额外的，就像走到野外捡到了宝石。我很幸运的得到了这么大一笔的社会资源，但我应该把它归还给社会。我能够执掌这笔资源，按照我的设想去选择归还的方式和领域，我已经很幸运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随意支配这么大一笔钱的。何况，你们又为此给了我更大的名声。” “这个名声会帮助你获得更多赞助商的青睐吗？” “肯定是有的。但绝不会比我捐出去的多。”王艾冲王志笑了笑：“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了沽名钓誉，好更多的获取金钱，不是那样的。因为中国经济总量虽然很庞大，但是我的形象和我的空闲时间所能履行的广告协议，其资金总量是有上限的。我们中国百姓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穷的，能够为我的形象埋单，所支付的钱款也是有上限的，这决定了我的广告收入在国内，一定阶段内是有总量的。比如我这个赛季拥有欧冠银靴、亚洲杯冠军、国奥预选赛头号射手、奥运会历史金靴等等成绩，但是按照我的经纪人的估算，我在国内最多只能有一亿五千万到两亿的广告收入，再多已经不可能了。” 王艾笑道：“所以，捐款这个事，不是一笔买卖。” </br> </br> 第三百二十八节 面对面：王博士的足球思考（五） “你认为捐款或者说捐掉广告代言收入是最合理的方式吗？” “不。”王艾再一次摇头，数不清这是王志给他挖的多少个坑了：“我认为，不论采用什么方式，本质上都会回归社会。存在银行里，会给需要贷款的企业提供资金。去开饭店、开工厂，会给人民提供就业机会。虽然方法和捐款不一样，但总归有合理的用途，会产生不同的作用。” “怎么花都可以吗？” “理论上是这样。”王艾回答后突然补充道：“但前提是必须合法。我们很多运动员从小吃了很多苦，一下就有了很多钱，容易管不住自己。花钱其实要有计划，不能想干什么干什么。我统计过，欧洲运动员尤其是大牌运动员的投资活动，大多数都失败了。这就说明，我们的精力有限，许多投资活动我们都是冲动使然，会浪费自己的钱。另外，尤其是不要犯法。比如你吸毒，你购买了毒品，不仅戕害自己的身体，也对国家、对人民没有任何益处，你把钱给了犯罪分子了。同理，还有不要赌博。我知道我们很多运动员都爱玩扑克，玩是玩，千万不要上瘾去赌，对国家、对人民、对自己没有任何益处。” “王艾，看来你关心队友这个传闻是真的了？听说你总给队友送礼物？” “也不总是。”王艾笑了笑道：“在国家队我就很少送昂贵的礼物，主要是一些纪念品什么的，当个朋友久未见面的心意和见面礼。” “这么说，还是有昂贵的礼物了？都送给谁了？” 王艾隐蔽的翻了个白眼：“贵一点的主要是国少、国青队友。他们练习体育多年，一直都是家里咬牙撑着的，很多家庭因此而变得贫困，所以我既然有能力，既然走的快一些，那么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给大家补偿一点也是朋友之义，起码给他们减轻一点经济压力，让他们在平时训练中增强一点营养也是好的。其实也不光我给他们送，他们也给我送啊。别看我在国内没踢联赛，但全国哪的好吃的我没吃过？来自全国各个地方的队友总给我带地方小吃。” “那价格上总是不能平衡。” 王艾摆摆手：“朋友之珍贵在于交心，而不在于金钱往来，那叫商业伙伴了。我们都是从小长大的，一起什么苦都吃过来了，再斤斤计较就没意思了。虽然我们一定会长大，但尽量挽留彼此之间珍贵纯洁的友谊，才是让彼此最舒服的。” “那么王艾，你知道很多人都非常喜欢你吗？刚刚我说了很多不同意你的人的观点，但同时，我知道有更多的人喜欢你，在日本你还有个大魔王的外号。” 王艾笑的直摇头：“我大概能知道，因为我几乎每天都能收到球迷送给我的礼物，至于在日本这个外号，是有一次比赛把他们打的挺狠的。” “那么，一定会有女孩子当面跟你说喜欢你吧？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王艾微笑着看着王志，他今天算是真正认识到了这个家伙。 “怎么、不好回答？”王志追问了一句。 王艾笑笑：“也许有。” “到底有还是没有？” 王艾笑呵呵的目光深邃：“非说？” 王志也难得的“强硬”：“非说。” “那我用一句中国历史名言回答你，可以吗？” “哦？那么，王博士，请。” 王艾露出一幅奸诈的表情：“……莫须有。” 一言出口，王志楞了一下，随即两人开怀大笑。 正在看电视的许青莲吃吃的也笑了，拽了拽王艾的胳膊：“莫须有是什么意思？” 王艾可不相信历史系的在读硕士会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用力搂了搂许青莲的腰，两人的头碰了碰。 只见电视里的访谈还在继续：“王艾，作为全球职业球星中唯一的博士学位拥有者，你也拥有其他人不具备的专业背景，虽然哲学和足球距离比较大，但我仍然相信你有宏观的对中国足球的看法，能和我们说说吗？” “说哪方面？” “中国足球的现在和未来。” “太大了。” “那说说这个辉煌的夏天？” 王艾偏过头去想了想，点点头：“这个我很多队友在不同场合也接受了不少采访吧？光报纸上我就看到了不少。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会和他们一样。如果重复了你提醒我。” “放心说，我们会剪辑的。” “呵呵。”王艾摇头失笑：“接受你的采访如坐针毡，但又春风不寒。好吧，那我就信口说一说。首个亚洲杯冠军、首个男足奥运会奖牌，尤其是后者吧，是真正的全球赛事。而以前我们最好的成绩是亚洲杯第二，奥运会小组也没出去，这次小组出线，八分之一胜利、四分之一胜利，半决赛失利，季军赛胜利。我看一些报道说了，我们不过是比冠军多输了一场球。” 说到这，王艾摊了摊手：“仿佛我们和阿根廷，或者说和国际足球一流，也没差多少了。” 王艾摇了摇头：“账不是那么算的。如果足球的事儿，真的是这么简单倒是好了，足球圈有句着名的大实话叫；足球是圆的。这意味着可能会出现不好的意外，也会出现好的意外。” “你是说，这个辉煌的夏天，是一次意外？”王志犀利的追问。 王艾瞅着王志笑了笑，意味深长。王志微笑着面色不动，但实际上内心有点尴尬，觉得对一个少年球员这么苛刻，过分了。可他也不是故意的，之前的几次试探性的挖坑，王艾躲闪的太灵活了，所以不由自主的他就加大了力度。 “我用一个哲学概念和你解释吧。”王艾坦然道：“一个事物的发展，离不开必然性，也离不开偶然性。客观规律是铁律，但客观规律本身是有一定弹性的。就是说，按照我国的综合实力、体育体制，球迷热情，中国足球早晚会强大起来，这个是必然性，是客观规律。但在这个过程中，既会出现黑色三分钟那种不利的意外，也当然会出现这个夏天这种有利的意外，这些意外是偶然性。偶然性会让中国足球的成绩与中国足球的实力出现上下浮动。” 第三百二十九节 面对面：王博士的足球思考（六） 说到这，王艾突然挥手向王志身后的人打招呼：“哪个，请放一点背景音乐可以吗？我喜欢听着钢琴曲思考问题。” “可以，王博士要听什么？” “嗯，舒缓一点、抒情一点的吧，嗯不要古典的，听不懂。” “理查德·克莱德曼版本的《梦中的婚礼》，可以吗？” 王艾失笑：“好，拜托了。” 点点滴滴的音乐响起，王艾和王志的谈话也开始进入到了本期节目的最深邃的领域。 “身为一个球员，我当然比一般人更希望中国足球强大起来，就好比您，一定会比我更希望中央电视台能够成为一家全球举足轻重的媒体。”王艾深思着道：“但是我们都知道，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足球的事情相对国家建设的事情呢简单一些，但也并非简单到光看纸面数据就能分出高低来。一个球队上场比赛的就14个人，如果恰好凑出一批比较厉害的球员，可能这个成绩就上去了。但这批球员会退役，会受伤，会状态不佳。郝海东不可能踢到50岁，对不对？” “那么中国足球在世界上，在亚洲到底是个什么位置呢？” “如果较量这支国家队，我可以说，绝对可以排在亚洲前三。但如果较量中国足球这个整体……”王艾说到这顿了顿，一字一句的道：“亚洲前八。” “为什么？” “我先说这届亚洲杯为什么会有好成绩。首先，我们足协支持的力度很大，比如花了很大力气获得了主办权，这个获得了地利，我们比赛和训练都在工体，很熟悉，很方便，不用舟车劳顿，不用适应场地，不用担心饮食住宿等等；其次，白广海上个赛季刚拿了德甲银靴，我拿了欧冠银靴，郝海东、李明宝刀不老，孙继海、邵佳一都状态上佳。或者说，这支国家队的主力队员，都正好是状态和身体非常好的阶段，难得的大家都这么整齐，所以这个可以算是天时；最后呢，我们国家队教练组营造的氛围很好。我们比赛进场时队员都是手拉手进场的，你可能注意到了？这个其实就侧面表明了我们队内的气氛非常好。或者说，教练组在工作安排、队内管理等等细微之处，一点一滴的打造出了这种欣欣向荣，齐心协力的局面，这个叫人和。你看，我们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出好成绩不奇怪。” “但是呢，下一届主办肯定不是我们了，这个地利就失去了。下一次我们队员的身体状态是不是还能这么好，也说不准，这个天时最多只能剩一半。而下一次还是不是阿里汉教练组，这个谁也说不好。队内的气氛还会不会这么祥和，没人敢保证对不对？我们都是成年人，都在各个集体中生活，都知道，这个其实不容易。那么，这一次我们拿了冠军，下一次就要面对失去这些优势的环境，我们的成绩会怎样？” “那也不至于亚洲前八吧？” “我把格局放大一点和你说。”王艾琢磨了一会才开口道：“我们中国社会有句俗话叫‘知识改变命运’。折射的是呢，这几十年我们国家生产力大发展的过程中，社会就业需要更多的高知识劳动者这个趋势，而且这个趋势不会短期内改变。未来我国的劳动密集型产业会逐步转移到东南亚和非洲去，国内的主力经济类型将转变为科技附加值为主，就是现在欧美那种情况。所以说，社会对知识性人才的需求是长期的。这就客观上造成了我们的家庭、学校对儿童智力教育的重视。相应的，对体育教育的轻视。您是资深主持人，对这个一定有所了解。各行各业都在知识化，就连我们体育界，也在强调知识化，没有知识真的不行。比如运动康复这一块，两年前世界杯，于根伟的伤病国内就没人治得了。许多运动员早早退役和伤病没有得到及时的康复、科学的治疗有直接关系。您想，在这么一种社会格局下，体校体制能不瓦解吗？运动员退役后去学校当体育老师，可你没文化、没知识，你当体育老师未来都不够格。或者说，从家庭教育投资角度来说，同样的钱，家长是愿意让孩子去读书，做一个社会需求旺盛的知识性青年，还是去上体校，去做一个社会需求狭窄的运动员？” 王志点着头。 “或者我更直白的说，如果我说冒泡了，麻烦你后期剪辑剪掉，但我不想藏着掖着。我们这个社会，现在已经进入到了一个‘鄙视体力劳动’的大环境下，且是一个长期现象。我出自东北，我对就业这个问题有很直接的认识。只能胜任流水线的一个环节的工人，就业渠道最狭窄，也缺乏上升通道。反之，有知识的青年，哪怕一时的收入不高，但发展前景却非常广阔，能适应多个岗位。今天的中国日新月异，什么样的人能站立在潮头？尤其是互联网这种高知识、高科技产业发展蓬勃的当下？唯有高知识人才。这样的话，家长们会支持孩子踢球吗？虽然我赚的很多，算是立了个榜样，然而，全国有几个我呢？年入百万的职业球员，有多少呢？还不到一百个，这个成功率太低了。家庭的教育投资，很少有人会这么孤注一掷。家长还不就是希望孩子平平安安的吗？您对您的孩子是不是也这样？” 王志点头：“那么，王博士您的意思是，踢球的小孩越来越少，从足球的青少年运动角度来说，这个基础在削弱？” “对。”王艾肯定的点头：“但这个不是谁的责任，不是哪个部门的责任，是中国社会发展到了今天这个阶段，是一个整体的大环境，也是一个必然。运动员的淘汰率很高，十个被体校教练相中的足球儿童，最终只能有一个变成足球少年；十个少年能出一个市队的，十个市队的能出一个省队或者职业队的。十个职业队的能有一个踢中超的。二十个踢中超的能有一个去国外踢球的，或者说进入国家队的。这是多少呢？二十万之一。而且这还是在同龄的上百个孩子出一个被体校教练挑中的情况下。那是多少呢？两千万分之一。” 第三百三十节 面对面：王博士的足球思考（七） 电视上，王志愕然后摇头感慨道：“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跟我算账！要这么说的话，十三亿人里找不出来11个踢球的，还真不太夸张。那么，王博士您怎么解释许多人口不多的国家，能够出好成绩呢？” “这个就涉及到我国目前经济发展阶段的问题了。你注意哦，世界上足球运动水平高的，一个是欧洲，一个是南美。欧洲是发达社会对不对？南美呢？其实也是准发达社会。南美的情况我不太了解，我说欧洲。我在德国渡过三年时间，我留学的城市，图宾根，一个八万人口的小城，有十块免费球场。而我们呢？你想想北京、上海，除了学校操场，你能找到为市民提供运动的免费足球场吗？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的发展阶段不行。欧洲的城市基础设施都是完备的，建设完毕了的，而我们呢？还差的远。公路、铁路、桥梁、港口、广场、住宅、办公楼，再加上水、电、燃气、供暖、通讯网络等等都没有齐备。那么我们国家，我们社会的力量会优先投放到哪里？一定是事关国计民生的主要领域，而不是体育领域，对不对？因为像我这样，哪怕是国际上都小有名气了，又怎么样呢？能抵抗外敌侵略么？能抵抗自然灾害吗？能满足人民的衣食住行这些最基本的需求吗？满足不了。所以从国家发展阶段、到家庭教育投资，再到整个社会的现实需求都决定了，中国足球在战略上，是呈现收缩态势的，而且将是长期的，哪怕它比较缓慢。而欧洲呢？这些都齐备了，人民有足够的钱，社会有足够的保障，可以让人民随心所欲的生活，愿意踢球就踢呗，哪怕踢不好，没出名，也可以轻松找到工作。归根结底，足球不是人民生活所必须的东西，它属于一种娱乐产业，或者说文体产业，只有当人民生活富足了，才会想到去在文体领域消费。你看看我们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城乡居民必需生活消费品的消费比例就知道了，实实在在的发展中国家。” 说了一大篇，王艾有点口渴，喝了一口水。 王志没插话，用欣赏的目光等待着王艾，他实在是没见过太多像王艾这样年纪轻轻却视角如此宽阔的采访对象，不用你太多引领，他就会把话题推进到严肃、深邃的层面，引发人的思考。 “欧洲一些小国人口比我们少得多，比如这届欧洲杯冠军希腊，才一千万人，但是他们从事足球运动的孩子多。与此同时我们的孩子在干什么呢？在家长和学校的鞭策下，努力的去学习文化知识。踢球的孩子有多少呢？当欧洲的小孩每天快乐的上学、踢球的时候，我们的孩子在艰难的学习、补课。别看我们人口多，但注册球员方面，比欧洲的小国都少。人口再多，干这个行业的不多，有什么用？人口多能把这项运动的市场做的很大，但是从业者少，水平自然就上不去。” “听您的意思，您是对我们的中小学教育现实不满意了？可您自己还是个少年博士呢？”王志又“刺”了一句。 “不。”王艾摇头：“我支持中国现在的教育政策和教育态势。我们中国人自古以来就重视教育，而学习文化知识，从古至今就没轻松过。我们不能搞欧美社会的那种快乐教育，那是误人子弟，坑人不浅，说到底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教育制度，是讲良心的，不会用快乐教育来拉低社会中下层的竞争力，这也是我国可以在未来长期保持社会活性的基础。如果像欧洲、美国那样，只有有钱人家的孩子才能接受私立学校的教育，哦，他们的私立学校的学习压力同样是严格而沉重的，穷人家的孩子只能去接受快乐教育，轻松教育这种缺乏压力，胡扯淡的教育，那么，社会上下层就会存在长期的不当竞争优势，下层的上升通道就会逐渐封闭。这就造成什么呢？上层怠惰，下层愚昧，整个社会发展停滞。我们中国家长有句话说的好，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是对的，我们国家的教育制度也是支持的。所以我说，这是有良心的教育制度。虽然有人说这中间学业压力过大，让孩子们不快乐什么的。但我觉得这个可能是大人们杞人忧天了。孩子们不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找到他们的快乐。我上学的时候，我就很快乐，尽管我的父母认为我很不快乐，其实不是那样的。孩子们纯洁，笑点很低的。” “好吧，王博士，你支持这种教育现实，可这种现实客观上造成了你所说的中国足球战略收缩，你又说你希望中国足球越来越好，你不觉得矛盾吗？” 王艾笑笑：“不矛盾的。刚才我说，足球不是人民生活的必需品，必须在解决了衣食住行这些问题之后，人民才能有钱去支持文体消费。我们国家恰好在这样一个阶段，作为一个足球运动员，当然要顺应国家的需求。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去破坏这个局面，话说，个人之力也破坏不了，这叫螳臂当车。” “那么，中国足球的基础削弱了，长期的成绩会不会出问题？” “肯定会的。”王艾回答道：“今天最开始你说这是一个‘辉煌’的夏天，可日落西山的晚霞也同样辉煌灿烂。” “你是说……” “对！”王艾果断的点头：“我的意思就是，未来中国足球要出好成绩的压力会越来越大。我最早参加的84国少，当时全国这个年龄段的注册球员，才30个不到。而现在84国少的一批人在未来三两年内就将成为中超、中国足球的新一代主力了。而更下的86国少、88国少，也没好到哪里去，选材面越来越狭窄了。虽然都是历经各级教练精心挑拣、劝说的很有天赋的运动员，但那又怎么样呢？人少了就是人少了，许多有天分的不踢球了，这个和白广海他们那一代人是不一样的，他们那时候体校挑选的余地大多了，家长们通常也不会反对。” </br> </br> 第三百三十一节 面对面：王博士的足球思考（八） “那么，您怎么看待足协推动的‘足球进校园’活动呢？还有我们许多退役球星呼吁并从事的青少年足球运动呢？我记得和你关系很好的徐根宝教练就在上海搞足球学校吧？” “历史大势不可违，在中国社会整体发展阶段的大环境下，不论我们做什么，怎么做，本质上都是一种拖延和挣扎。我承认这些举措是有价值，有进步意义的，它可以为中国足球渡过这段战略收缩期，保留复兴的种子，可以延长我们足球运动的发展史，积极的总结经验教训，让以后更好的发展。但是，无论我们怎么做，中国足球的战略收缩的态势，都不会根本性改变。比如，我们不能强行或者哄骗孩子不上学去踢球，别说我们骗不了，即便能骗，也不能去骗。本质上，足协，我们运动员都是普通的中国机构、中国人，我们都要有大局观，知道当前国家和人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们可以努力去发展足球，但必须也只能改变模式。比如以后要对真正有天分的被挑选出来的青少年，重点培养。就要像姚明那样的，本来学习很好，但是14岁就长到两米，是人都能看出来他有篮球天分。未来一段时间，中国足球的选材也必然要从广撒网的海选模式，变为重点的个别模式。” “你的免费球场也是这个目的吗？” “这你都知道？”王艾好笑的反问。 王志高深莫测的道：“请你来了，我们当然要做准备工作了。听说你在辽阳、沈阳、鞍山三个城市搞了十多块免费球场，也没人收门票，谁来都能踢？而且你还在四川和马明宇他们投资了更多的球场？” “这个免费球场呢，其实形象一点说吧，就是挖那么几块鱼塘，勾搭着鱼苗来生活，希望他们能成长起来吧。” “挖塘养鱼？”王志笑道：“你这个形容倒是生动。” “我和马队长想的也不复杂，就是我们现在呢，政府的主要精力在发展经济上，没有更多精力和资源去投放到这个方面，那么我们个人呢，有这能力的话就去推动一下。我们相信，一些有天分的孩子过去没有这个合适的环境，可能就压抑了他的天分，我们提供了这么一个场所，只要他喜欢，他就可以去练，去的人多了，终究有人能练出来，这样中国足球的选材范围也就扩大了不是吗？” “你是理想主义者吗？” 王艾愣了愣，缓缓道：“每个人都是理想主义者，只不过有时候现实逼迫着我们放弃了理想。但如果现实没有逼迫我们呢？那我们就可以追逐理想。感谢国家，感谢球迷，让我王艾有了自由追逐理想的基础。我现在不缺吃、不缺穿、不缺住，不缺用，我对我的生活已经非常满意了。当然我希望我所从事的运动能发展的越来越好。开玩笑的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中国足球死了，谁还能记得我呢？” 王志瞅着不到17岁的王艾呵呵直笑。 “当然，这是纯粹的开玩笑，我们有足协，有许多退役运动员，有教练员还有更多的热爱足球的球迷，也许生活和工作的压力让他们没有太多时间去踢球，但起码他们对我们还有希望，他们还愿意支持我们，那么我们这项运动，终究会有真正壮大崛起的那一天。” “哪一天呢？”王志追问道。 “这要看小康社会的家庭有多少了。如果小康社会全面实现，中国足球的选材面和基础，就会恢复到八十年代的水平。如果中国社会进入到了发达国家序列，那么，我们的足球人才储备，将恢复到体校时代，将庞大到令人嫉妒的发狂的水平。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足球属于文体领域，严格来说是精神文化生活部分的，也必然受到经济水平的影响和决定。虽然说现代足球运动的规则，更有利于西方社会那种小国寡民，但我们将来也能玩好。尤其是当我们中国足球在世界足球版图中的重要性越来越强的时候，我们也将成为足球规则的制定者之一，而不单单是现在的服从者。” “那么，既然按您所说，中国足球的大势是向下的，那么我们怎么追逐眼下的成绩去满足球迷和社会呢？能做到吗？”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可以的。虽然局势艰难，但仍旧大有可为。毕竟我们人多，出现天才的几率也高得多。虽然我们现在不能把大量的孩子赶到足球场里接受训练，进行选拔，但只要有姚明或者我当初那种情况，仍旧会有教练前来提供帮助，而我们现役的足球运动员呢，就是要更加刻苦的训练，走向更高的舞台，推动中国足球更好的成绩，从而让球迷始终满意我们，让足球这项运动，即便基础削弱了，仍旧能保持强大的生命力。而在将来机会成熟了以后，拥有更好的发展。” “你这个时间跨度大概要十几年以后了？或者说，你有点生不逢时？毕竟不是在你所说的基础最雄厚的过去和将来，那么，王博士，你对你的职业生涯有什么期待呢？我们都知道，你拿下了欧冠银靴，拿下了亚洲足球先生，还有这次的奥运会记录等等。你个人的辉煌、国字号战绩的全面提升，你下一步还有什么足坛的追求？或者说，你认为你所带领的国字号的上限在哪里？” “从我个人来说，我希望有一天能获得世界足球先生的桂冠，用以不断的激励我国的本土球员走出去，有更开阔的心胸，更豪迈的志向。从国家队来说，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不断突破我们的世界杯成绩。下一届德国世界杯，我希望我们能够小组出线，再下一届，南非世界杯，我希望我们能够进入8强。” “能吗？” 王艾收起了笑容，郑重的点头：“我个人，把握不小。国家队，希望很大。只要我现在的这批优秀的队友能始终保持高水平的训练比赛，我未成年的这些队友能够顺利的成长。哪怕踢球的孩子少了，靠这批天才，也大有可为！” </br> </br> 第三百三十二节 中国足协青少年部特约顾问（上） “欸，我当是谁呢，这不王顾问嘛？”九月十七号，当王艾抵达吉隆坡和国青队汇合的时候，赵旭日见面的第一句话就阴阳怪气的。 9月11号这天的《面对面》播出后，引发了王艾完全没有想到的巨大反响。本想好好在家歇两天，结果竟是接电话了，有朋友的，有领导的，有昔日同学的，居然还有家乡学校领导的。小学谭校长、中学李校长、高中金主任都打来了电话，这让王艾很是摸不着头脑。 打来的电话千篇一律，都是祝贺王艾上节目成功的。可是，一个节目至于的吗？哪怕王艾被母亲叮嘱过，非常重视这档节目了，但仍然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轰动，连第二天出版的各大报纸都将这次访谈的部分谈话节选刊登了。 王艾索性也不琢磨了，窝在家里玩了一天的电子游戏。晚上和许青莲闲聊的时候才差不多搞明白。许青莲说，家乡那边的电话，肯定就一个原因：我们大辽阳终于有人上《面对面》了！ 虽说中央电视台最重量级的新闻节目肯定是《新闻联播》，但全国那么多事儿，这个节目中的消息大多数只能是“简报”性质的，让大家知道发生了这么个事儿就是了。但若论新闻深度，就得是各类型的访谈节目，尤其以一套也就是新闻频道的访谈节目最严肃、最有高度。其中《面对面》这种一对一访谈，往往对接受访谈的人有着思想方面的全面展示。换言之，不是各行各业的资深人士，没有对所在行业的深度了解，不够资格上《面对面》。反过来说，只要上了这个节目，就能证明你的影响力和你对行业的了解、理解已经得到了相当的认可。 在王艾的家乡人看来，在外国踢球也就那么回事儿，再大、再火，也是个打工的，上了央视新闻联播，那也不过是创造出了某一项惊人的成绩。但上了面对面就不一样了。王艾的那些老师都能品味出王志这个主持人多不好对付。因为他还不像崔永元，别看崔永元一脸不正经，但大多数时候都能替嘉宾兜着。 王志不是，他谁也不给兜着，从浅入深的一点点的问你，直到你的面前出现一个大坑，让你左右为难，进退不得，他还一脸的无辜。能把王志“应付”下来的，那真得是在所处的行业中，真正有了完善而深邃的个人思考才行，起码你能自圆其说。 而足球圈电话的出发点就更直接了。对于领导来说，王艾说出了他们不好说的话：不是我们无能，是中国足球在当下这个经济发展阶段，是呈现长期收缩的，我们已经尽力了。对于球员、教练他们来说，其实也差不多。别看一线球星赚的多，但人太少，组成国家队的翻来覆去就这么点人，老郝34了还是国家队主力，其实就已经证明了国家队用人方面的窘迫。凡是足球圈的人都看的很清楚，如果没有图宾根系也就是白、王、罗、陈、张、曲、宗这几个人的集体崛起，这个辉煌的夏天，必定会黯淡很多。 或者说，随着王艾上了《面对面》，表现杰出的应对了主持人王志的一连串诘问后，他这个中国足球“图宾根系”的缔造者和领军人，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表现杰出的球员了，而是正式登上了中国足球为数不多的专家行列。 当这期节目放完了的第三天，南勇给王艾打电话，要他到足协去一趟。然后去了之后，足协给他发放了“中国足协青少年足球部特约顾问”的聘书。 简短的聘书发放仪式之后，阎世铎找王艾单独谈话。 “你前几天的节目我们看了，表现的很好。说的都是大实话，但说的非常清楚，也让外界和我们行业内更清楚的认识到了当前我们所处的历史阶段。领导特意打电话给我，对你提出了表扬，认为你既然有这么专业的认识，理应让你承担更多的工作。” “那什么，我问下哦，这个顾问，有薪水没？” “没有。” “有奖金没？” “没有。”阎世铎笑着道：“你这不是在体制内，特约顾问么，有什么事儿问你一下，我们开会你可以列席，可以提出意见。嗯……也别说什么好处都没有，我们管饭。” “就这？”王艾笑道：“那和过去有什么不一样？这些事我过去也能干。” 阎世铎笑着指了指王艾：“那天节目里看你挺明白的，这会儿又糊涂了。现在和过去能一样？过去你是球员，有什么意见，领导可看可不看，而现在，你是顾问，你是专家，你的意见我们必须得看，必须得重视，能一样吗？” “那就是说……”王艾搓搓手：“我可以在队里不服管了是吧？” 阎世铎笑着慢条斯理的道：“你是顾问嘛，当然可以发表你的看法和意见。不过要在你的职权范围内。” 王艾摸着脑袋，眨了眨眼：“合着我这个顾问，说到底就能整点孩子的事儿啊？” “呵呵，你以为这个顾问这么好拿呢？你现在都对各级教练有很大压力，我真让你当了中国足协顾问，你还不得反天啊。难道让我亲自去当教练、领队？” “好吧，一个个都是老谋深算，一点空也不给我留。” 阎世铎抱着茶杯，呵呵直笑：“别那么孩子气，对了，南副主席之前通知你的时候，问你愿意不愿意把工作关系调到足协，你为什么不同意呢？原本我们是想聘任你为青少年部专家的，这个是有编制，有薪水和待遇的。” “我觉得青年哲学家学会挺好的。” “那不是也没有福利待遇吗？” 王艾咂咂嘴：“好吧，其实我不怎么想进体制内。我这性子您也知道，。如果我在体制外，虽然行事要小心翼翼，省得一不小心就被扔出去，但是呢，我有自己的思考自由、行事自由。可如果我加入了体制内，面对我不喜欢的要求和命令，我是听还是不听？服从还不服从？” “那你怎么还想入党呢？” “那不一样啊。首先，我是共产主义者，当然希望加入组织接受更进一步的教育。其次，党委是把握大方向的，不会就具体我怎么踢球要求我。” “嗯……对了，你的年龄是还不够18岁吧？还早了点。过几年的吧，不过你的入党申请书可以先交上来，组织开始考察你。” 王艾点头，准备回去认真写一份。 “那么，既然你提出了入党申请，我现在就以一个老党员的身份和你谈话。” 阎世铎和王艾两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首先，你作为一名运动员，在过去几年表现的很杰出，从团中央授予你的全国十大优秀共青团员的荣誉来看，你的工作组织是满意的。其次，你身上有一些自由主义色彩，许多时候做事、发言都不顾身份，不顾程序，任性而为，这要注意的。” 王艾皱起眉头：“那以后我不能随便说话了？” 阎世铎一笑：“不是那样，我们党是民主集中制，讲集中，也要讲民主，你有话当然也可以说，哪怕直接找我来说也是可以的。但是怎么说，说什么，是要遵守党的纪律的。” 王艾还是有些茫然：“那，阎副主席，你以我这次上《面对面》为例，其中有党员不该说的话吗？” “节目里的话都是你的真心话吗？有没有导演示意你重新回答的情况？” “没有。” 阎世铎笑了笑：“那么就没问题。好了，以后你考察通过成为积极分子的时候，组织会正式找你谈话。下面我们聊聊足球专业的事儿，这才是你这个顾问、专家擅长的领域。” 王艾站起身给阎世铎的茶杯满上，顺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好啊，正好我也有不少想法。” “上次我们在武汉谈了很多，足协打算明年推出职业球员第二职业制度，嗯，暂时只能是进行倡导，不能一下子强行要求。主要是低级别联赛里，收入不高，前途不明朗的球员，我们提供职业培训帮助。教练员竞聘上岗，也准备年底开始推动。今天我主要想和你聊聊黑哨假球这些问题，还有赌球的问题，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王艾想了想：“这些问题，与我们现在营商环境有一定关系。比如辽足，至今外面还欠了辽足不少钱，也收不回来，俱乐部要不是靠着我家里输血，也养不活。俱乐部没钱，球员没钱，再加上各方面制度不健全，所以，假球、黑哨、赌球就无法禁绝。好在我们辽足现在不差钱，管的又非常严。” “嗯，你们辽足确实搞得不错，起码到了你们手里以后，是个典型啊。” “欸别！您可别把我们树成典型，要命的。” 阎世铎笑笑，他就是随口开玩笑，在当下的足坛环境里，真要把辽足竖为典型，那就是立靶子呢，他不能这么坑王艾。 “我们辽足因为不差钱，所以能坚持住原则，但不代表其他俱乐部也可以。这些短期牟利的举措，坑害了球市，让球队的收入下降，这是个恶性循环。要打破它，非足协不可。其他俱乐部出于短期利益和众口铄金的考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但我怎么听说，下边有中超俱乐部串联，正在试图自搞一套呢？理由也是假球黑哨？辽足是什么意见？”阎世铎目光幽幽，语气冷峻。 </br> </br> 第三百三十四节 中国足协青少年部特约顾问（下） 王艾的表情也严峻起来：“首先，我认为，靠俱乐部自搞联赛，自行管理是不可行的。在法律上，不论是中国体育法还是国际足联的规定，都确定了中国足协是中国境内唯一合法的、垄断性排他的足球联赛管理机构。其次，中国这么大，足球影响力这么大，如果完全放任商业主义横行，会出大问题的。最后，假球黑哨的治理，不是非得另起炉灶不可。所以，对他们的行动，辽足不参与。” “这是球员王艾的想法还是辽足老板的想法？” “是我的决定，也是辽足的决定。”王艾断然道：“这么大事儿，他们不敢不告诉我就自行其是，如果谁敢这么干，我一定会解雇他。事实上我今年下半年陆陆续续收到好几次消息，我的意见始终都是不参与。当然，也不便站出来公开反对，您知道的，现在这个环境下，我不能这么做。毕竟辽足是我买下来的，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心血。” “嗯，那就好。”阎世铎舒了口气：“我还真怕性格冲动的你一怒而起，像跟我提意见似的，现在的局面已经很复杂了。” 王艾看着阎世铎大病初愈的脸，点点头，回头看了看房间的门，再回头才说：“贪欲作祟，自取灭亡。” 阎世铎摆了摆手，不想往深里说：“那你说说，这个工作我们该怎么做？两年前我们内部打了一次，但看效果，不怎么样。现在我明知足协有内鬼，到处跑风漏气，但是又深陷局中。不瞒你说，昨天吉龙还和我说‘老弟，前两年你刚来时，看着精神，健康，可这两年，你生了两场大病，这还是成绩不错的情况下’，他要我要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可这份厚脸皮我倒是有，但是每天忙忙活活的觉得干了不少，可回头再看，工作还是没有明显起色。你们球员踢的好，掩盖了不少问题，但问题毕竟还存在。每个周日电视直播，看台上的条幅，就是问题的反应。” “既然身在局中，为什么不跳出去再看呢？” “怎么跳？身在局中，想跳出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王艾摇摇头：“行政的工作我没干过，我只给您提供一个思路。清理足坛的乱象，无非是内外两手。在内逐步堵塞制度漏洞，在外强化监督制约力量。现在按您所说，咱足协内部也有问题，那么这两项工作，依靠有问题的人和组织去做，恐怕会留下不少后门，效果也不会很好，您过去两年的清理工作效果不彰，可能也与此有关。所以，你要跳出去，别在局中被日常工作压弯了腰，结果大事儿上没着落。我建议您，到德国、西班牙考察，看看他们是怎么处理这些问题的。在他们的历史上也曾有过类似问题，但都解决的不错。你作为实际上的掌门人，应该处理大的问题。” 阎世铎皱眉思索着。 王艾接着道：“西班牙我刚去一年，各方面认识的人还不够多，但是拉科俱乐部也是个百年俱乐部了，这方面肯定有相应的经验，我可以介绍您和他们座谈，嗯，这点面子我有，您更有。但我更建议您去德国看看。德国人古板的性格，对制度严密性的追求很变态。正好我的图宾根俱乐部经理现在是德国职业足球的高层，能涉及到不少类似的问题。如果你去德国，我请她全程陪同。有些措施我们做不了，但总有我们能做的。” “至于监督这方面，我以为现在单靠我们足协自我纠错，恐怕力有不逮了。咱们足坛是个小圈子，近亲结婚，盘根错节。要打破这个局面，非得外力介入不可。” 阎世铎沉默着没说话。 王艾想了想自嘲的一笑：“我也是想当然，您要真是让反贪局、纪委介入，肯定能够震慑一时，但您在足协恐怕就千夫所指了。没到天怒人怨到极点的时候，我们足坛的这些老老少少就总是心存侥幸。不过，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哦？” 王艾嘿嘿一笑：“既然都喊着我们要足协改革，那我们就改嘛，甚至可以改的更大一点。比如您可以聘任德国职业联赛的反赌球专家来中国，执掌反赌球部门，还可以请裁判委员会的专家来执掌裁判委员会。外来的和尚好念经，80年代我们国企不就试验过聘请德国经理吗？还当做典型宣传呢。” “这倒是个办法，虽然肯定会有阻力，但阻力不会那么大。还有吗？” 王艾沉吟了下：“从长远看，咱们中国足协目前这种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的模式恐怕不会长久。您应该琢磨更长远的改革，国企既然讲究股份制，来互相制衡，那么我们和体育局的关系，从长远来看，也将管办分离，或者说，足球运动管理中心，早晚要和足协彻底分开，足协要变成社团组织。体育局是管，我们是办。虽然暂时不能，但您可以预先研究，时机成熟了再推出嘛。” “这个力度是不是太大了点？” “力度小了，不顶用啊。” “好吧，还有吗？” “没了，我现在能想到的就这些，下回有了新想法再向您报告。” “好吧。”阎世铎靠在沙发背上，缓了口气，“那你接下来要回西班牙了吗？哦，不是，先要去吉隆坡是吗？你这也是够忙的，年轻也得注意点身体，要不然我这岁数，都找后账。” “嗯，我会注意休息的。今天要不是您把我拎来，我还在家躺着呢。” “好吧，那你就先回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休息了。” 王艾走到门口，阎世铎拍了拍他肩膀：“小王，你的图宾根青年，要好好做。今年这个夏天，多亏了你们。我不能明着表扬你们，那毕竟是德国俱乐部，但是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已经成了中国足球的黄埔军校。” 第三百三十四节 哥带你飞（上） 当王艾从足协归来，急忙给黄欣打了电话。中超的大风波即将来临，职业化改革以来最大的一次“磨合”即将开始。足协和俱乐部，一个有地位，一个有实力，必将进行一番角力，才能确定以后的游戏规则。其中领头的就是大连实德、北京国安，这一民企、国企两大俱乐部的联手。 双方都会喊出一些好听的口号，什么政企分开了，什么管办分离了，但实质上是对中超各项收益划分比例的重新谈判。或者说，足球什么的，在这些俱乐部投资人眼中，无非就是个生意。不赚钱，就要想法赚钱。至于黑哨、假球、赌球这些，都只是借口。有钱的俱乐部可以囤积球星，当然不屑于行贿裁判，但总归还是有人没钱不是？说到底，足协是有缝不假，但没有苍蝇飞舞，就能生蛆了？ 王艾之前就听黄欣、曹经理他们通报过，有人专程道沈阳试探辽足的态度，想看看这家当今中国足坛响当当的一号在接下来的风波中会怎么做。当时俱乐部问王艾的时候，王艾就向他们表示：咱超越，这些年竟出风头了，这回的风头让给别人吧。轮，也该让别人“风光霁月”一把。 王艾这次又给黄欣打电话，是因为他从阎世铎那里清晰无误的感受到了足协强硬的态度。借助亚洲杯、奥运会，以及青少年足球赛事的风光，足协现在腰杆子很硬。“阎世铎下课”这句话，还从未被球迷喊出来过，所以他有足够的底气去镇压俱乐部的“叛乱”。 当此之时，王艾当然不能让辽足去当牺牲品，甚至都不想被足协记恨上。王艾搞这个俱乐部，投资五亿，一时半会的也别想收回投资了，就当是个家族企业的大广告就好了。毕竟超越集团下面有网吧，将来还有超市，能卖货的，这可不像房地产企业就是图个名。 给黄欣打完了电话，王艾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倒不是不放心黄欣的控制力，而是担心辽足俱乐部这帮傻帽，妄自尊大，进而无事生非，叫人挑唆两句冒出点虎话被人利用。想了想，王艾翻了翻书，填了首词，找家门口会书法的大爷写了，托北方造纸在京人员带回沈阳。 第二天辽足的曹经理就收到了这份特别的“礼物”，召集了俱乐部在家人员一起欣赏“太子爷”的作品。 如梦令 王艾 犹记辽宁东药，已是几番夕照 大海变桑田，超越正值年少 低调、低调，坐看人哭鬼笑 许是门口大爷的书法极为凌厉，这最后两笔的“笑”字，银钩铁画，墨意深重。曹经理等一干人等互相看看，结合集团黄经理昨天召开的特别会议，心中了然。 这位中国足球最知名的少年球星，担心他们这帮老家伙把持不住，要跳出去当敢死队，所以打了电话不说，还专门填词一首来劝诫他们。看来，这场风波无论如何辽足是不能掺和了。 这是劝告，也是警告！辽足大病初愈，委实不能瞎折腾。连王艾这么个极为硬气的人物都在躲开，足见风波之恶！得！曹经理专门给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开会，严令在接下来的风波中，不准任何人参与，不准任何人接受采访，否则，一律开除，绝不惯着！ 那么，辽足这两年遇到过黑哨没有呢？也是遇到过，不过并不明显，裁判有一定的倾向性，但又在可有可无之间，让辽足抓不到把柄。他们当然不是怕了辽足了，连大连实德、北京国安都敢坑，怕过谁？然而，辽足毕竟人才辈出，在中国足坛影响力很大，从辽足出身晋升到足协、体育局的干部很多。惹了辽足，弄不好足协这关都过不去。另外，王艾这个国内足坛天字第一号的大嘴巴，到时候会怎么反应谁也猜不到，他毕竟是体育圈、足球圈一把手的座上宾、心头好。要抓住不放，够喝一壶的。再者，辽足拥有者超越的背景也被摸的差不多了。 表面上的曹经理、黄经理什么的，都是高管，而真正的老板，除了王艾之外，就是全国三八红旗手十大标兵、全国劳模、中国工商联副主席、北方鲜花、笨蛋食品、超越公司的总boss，艾小青！以及其老公，中国轻工业联合会常务副会长，全国民用造纸联盟盟主，北方造纸总经理王斌。 这么猛的两口子坐镇辽足背后，黑哨们又不瞎，当初辽宁超越足球队成立的时候，艾小青是亲自出席了的。这个震慑力远不是一般的民企老总能比的。 中超蠢蠢欲动，众多俱乐部早已经收到风声，各自研究接下来的站位。辽足则进行了外松内紧的整顿，严守门户，准备装死到底。曹经理甚至紧急制定了下一阶段俱乐部高层分别到三个辽足学校去驻校工作的计划。 风起云涌的足坛大时代即将来临，王艾看到辽足老老实实缩起来之后，才放心辞别了家人，和严竹、赵丹一起飞往马来西亚吉隆坡，准备参加亚青赛。 他一下飞机就被赵旭日调侃了一句：我们都是球员，你丫居然都混成顾问了，更可气的是，你还是青少年部顾问，正好管我们！都般大般小的，我们在这受别人管，凭啥你就开始管别人了？就连殷铁生也忍不住和王艾开了两句玩笑。 王艾也没说别的，抵达吉隆坡后，当天就开始随队训练，表现出了兢兢业业的态度，也让这股调侃的风潮渐渐平息。实话说，84国少、86国少混合队的85国青的队友们，老早就对王艾服气了。 一周之后，中国国青迎来了小组赛的第一个对手，伊朗青年队。 王艾都数不清和伊朗队交手多少次了，对此他也没什么特别感觉，比赛开始后，就悠然的坐在替补席上观赛。虽说是84国少和86国少混合的85国青，但也有一些人是他不认识，后选进来的。当初的两支少年队，不可避免的一些队友被落下了，这也是没办法的。所以训练几天，王艾相当于和这支新队伍磨合了，观赛也是磨合的一部分。 晚上18点开始的比赛，45分钟之后，双方0:0。 殷铁生有点坐不住了。 第三百三十五节 哥带你飞（二） 国字号连番的好成绩，改善了中国足球的媒体环境，却也加大了各级教练的精神压力。珠玉在前，打不好，“玉”就飞了，只能是“猪”了。 赛前他和王艾商量的是尽量让这批国青队友来打，实在不行王艾再上。因为王艾太疲惫了，休息一周也没怎么缓过来，精神上也缺乏斗志。所以殷铁生的意思是，这支国青经过了土伦杯的锻炼，战术打法、配合方面已经成型了，王艾还是作为外援来使用。 可是从上半场的情况来看，似乎中国队还没怎么适应好，陈涛、朱挺多次射门，尤其是陈涛，相当活跃，其中有四次射门都在门框范围内，且力量、角度都不错，但就是没进去。朱挺也创造了几次威胁，也没能成功转化为战果。 这让殷铁生颇有些郁闷，伊朗队可没有国青打的好，但就是得势不得分，总是感觉最后一下差了那么点，可能就不点，但这一点上不去，就让人看着干着急！相反，殷铁生一想这个夏天的的国家队、国奥队，怎么就不差这么点儿呢？关键还是球员！国家队有个白广海、国奥队有个王艾，这两人都在欧洲打出名气了，射门自信可不是一般的强。 换句话说，他们俩见到机会就“咣”一脚，又快又狠又准。相反我们国内球员不管技术多出色，信心总是不足，射门前总要犹豫一下，总想攒足了力气、瞄准了角度……人家守门员也不是木桩子啊。比如李毅就是这种情况，作为新生代的能盘带、能冲锋、能劲射、能头球的全能型强力前锋，在国家队就是进不了球！ 中场休息时，更衣室的气氛还算好，但都没太大精神头。王艾一观察，发现还真不是失去了信心，而是……疲惫。他突然想起来这几天国青的训练量了，得，又是一个当初的老沈！迷信疯狂训练的教练！这几天训练的时候，王艾进行了小训练量的恢复性训练，基本是单独训练的。其他队友跑圈、比赛什么的，王艾没怎么关注。可现在一想，赛后得和殷指导谈一谈了。 啧啧，还叫辽足低调呢，王艾这个顾问走马上任第一站，就要“干涉”主教练工作了。 不过，中场休息显然不是个合适的场合。 等殷指导安排完了战术，更衣室里暂时沉默，准备上场的时候，王艾站起来走到前面，殷铁生就明白，这是王艾的老节目了，笑呵呵的让了让。 “兄弟们，咱都是一家人，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就一句话，放心踢，开心踢，随便玩儿。真赢不了了，还有我呢？所以，什么也别想，好好玩就是了。” “你上你就能进？”人群里有人吭哧一声。王艾顺声望去，董方卓！ “咋？老董？咱俩赌一把？”王艾笑嘻嘻的道。 董方卓楞柯柯的摸了摸脑袋，傻笑一声：“哥，我错了。” 更衣室里哄堂大笑，赵旭日高声道：“场均25，谁敢跟你赌？” 王艾惋惜的吧嗒吧嗒嘴：“本来想捞点外快的，我说，你们真不跟我赌？我个年入千万的大球星的钱包都给你们敞开了，不伸手捞一把？啊？谁想伸手？我都欢迎啊。” 王艾挨个凑近队友们，谁也不敢往他的裤兜里伸手，纷纷把他推一边去。到了陈涛这…… “老大，我这上半场……”陈涛迟疑的道。 “还行，就是不够果断，你踢惯了前卫、前腰，这次让你踢前锋，你还没怎么调整过来。第二线的攻击型球员，创造机会重于射门，所以你以前有空间、也有时间去调整你的脚法，尽量寻求更大威胁，但是在前锋线，你没有那个时间和空间，你必须在机会来临时，果断射门，在短短的几分之一秒内，确定你的射门路线、力量、触球点。总之，老大我能告诉你的就一句话：射，浪射！” 王艾说完了，转过头去看朱挺、董方卓等前锋球员道：“你们也是。神枪手是子弹喂出来的，好前锋是射门练出来的，别犹豫，就一个字：干！” 王艾这已经算是干涉球队管理了，不过殷铁生没说什么，他的助理教练当然更不会说什么，人家是顾问！虽然大家都是临时工，但人家的身份叫专家！ 下半场双方交换场地，比赛重开。 实践证明，王艾说的话，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下半场中国队的表现比上半场更踊跃一点，射门也更多了，但还是没进！王艾虽然要陈涛别犹豫，但一个人犹豫、纠结起来，哪那么容易被拉出来？王艾越让他别犹豫，他越想进球，越想进球，动作越变形。越进不去，越着急，结果连放了三四个高射炮。 场边的王艾叹口气，站起身：“殷指导，我热身几分钟，让我上吧。” 殷铁生点头，只是叮嘱了一句注意别受伤。 随着王艾的起身，足球场内的气氛陡然升高了，中国记者们在各处记者席位上也开始振奋精神，并把镜头纷纷对准了他。 一个忙碌的夏天，固然让王艾身心俱疲，却也让他的名声更上一层楼，俨然成了中国足球的希望。而刚刚受聘为顾问的他，也让外界好奇，这位顾问上场踢球了，会是什么样的表现？会不会和他的兄弟陈涛一样，没了准星？ 比赛第70分钟，中国队换人，13号王艾上，11朱挺下。 又是十几天没踢球了，在现场观众不由自主的掌声中，王艾感觉两肋生风。作为一个没什么人看的亚洲青年足球赛，王艾的到来让主办方喜形于色：能卖票了！ 他的上场，也令伊朗队如临大敌！ 说不怕，那都是假的！今年世界足球先生几大热门，小罗、舍瓦、大罗、卡卡、德科，他都交过手，从比赛成绩来看，他都没落下风！要不是年龄小，和这些成年的家伙们对抗起来，稍有不足，他甚至可以伸手摸一摸世界足球先生的桂冠了。 这样的人物在青年队里，还是亚洲青年内战，威慑力可想而知。 伊朗队甚至都想委屈的说：你丫不要脸！ </br> </br> 第三百三十六节 哥带你飞（三） 刚上场，董方卓就给王艾传了个好球。现在的董方卓龙精虎猛，在两名防守球员的包夹中，硬是把球传到了门前，而且落点、速度还都不错。可就在王艾要轻松起脚的时候，一直跟着他的伊朗后腰一把推开了王艾。 这时候王艾已经调整了重心准备射门了，一只脚都离开了地面，所以这一把推的，王艾横着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 看台上大哗。 王艾摊了摊手，裁判的哨声如约响起，判罚了一个罚球区外的直接任意球不说，还给了对方球员一个黄牌。伊朗队也没什么反应，实在是这个动作太大了，连本方教练看到后都一捂脸。人家那么大牌，本来就无数人盯着。 “老董，这球给的不错，坚持住。” 董方卓摸着脑袋傻笑着撤到一旁。 面对人墙，王艾退出去十三四步，他退的越远，人墙中的伊朗队员越紧张。王艾的重炮，号称是“卡洛斯第二”！在去年欧冠小组赛与摩纳哥的比赛中，他曾经踢出过一脚112公里时速的直接任意球。还有一次在西甲联赛中，一名人墙球员跳起来阻挡，结果被闷在额头，直接趴下没起来。从那以后，除了守门员敢拦，也必须拦他的大力射门之外，几乎没人再敢碰了。 而且，球速太高，想碰到也难！ 王艾几乎是正对着球门，所以守门员也猜不出来他要用哪一只脚，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射门。 裁判员一声哨响，王艾启动，弓腰、小碎步、抿着嘴，怎么看都是一脚大力射门！ 王艾触球后，守门员也不等看清球路了，直接横身飞起！话说，伊朗守门员也是够拼的。他曾经听人说过，王艾或者卡洛斯的大力射门，根本没有守门员反应的时间，他触球的一刹那，你就要飞起来。扑着了算捡着，扑错了也没人怪你！ 还真叫他猜对了，王艾选择的是左脚大拇指触球，几乎是搓了一记，足球从人墙上方飞过，直奔球门左上死角。可是守门员虽然猜到了方向，却对死角这个球无可奈何。凡是足球能从横梁和立柱之间这个90度角，贴着两根铁杠子打进去的，几乎所有守门员都无能为力，除非早早的就判断清了，或者提前站位。 可问题是，守门员真要这么赌，踢球的也不瞎啊，完全可以换一个方向。尤其是王艾这种任意球大师，别说换个位置，他临时换一个踢法都有可能！ 对王艾偏爱死角这一点，守门员们深恶痛绝！ 亚洲杯期间球队训练，王艾曾经在和刘云飞的对抗中，连着踢了十个死角！刘云飞最好的一次差了一根手指头碰到足球。从那以后他再也不跟王艾玩了，还送了他一个新外号“死角之王”！ 对此，王艾也有一句有趣的解释，他沿用了围棋的概念，管这叫“金角银边草肚皮”！ 随着足球大力入网，看台上沸腾了起来。来花钱看一场青年队的比赛为什么？还不就是为了看看大明星？看看当今足坛最火热的青年球员的表现？因此，本是一场正规赛事，硬是叫王艾给整出了商业比赛的氛围！让看台上的亚足联官员喜笑颜开！ 伊朗队的精神气质很特殊，比分领先，不松懈，比分落后，不松懈，甚至比韩国人的情绪波动都少。因此中国队领先一分后，伊朗队的攻击还是有条不紊。第79分钟，伊朗队前锋奥拉迪罚球区内倒地扫射，险些打破中国队的球门。 几分钟后，中国队的董方卓右路下底，这次没传出来，但获得了一个角球。他亲自主罚，后卫冯潇霆跑到前点抢到了第一点，他顶了一个地面反弹球，可惜足球落地后，也不知道是董方卓踢来的球旋转太大，还是他莫名其妙的顶出了旋转，总之落地后没有直接弹进球门，而是弹向了门柱之外。 “诶呀！”冯潇霆一声惨叫，可还没等出口，从身后呼的一下跑过去一人，卡着伊朗队的后卫，抢在足球飞出底线之前，半空中把球勾了回来，随即足球飞奔面门，这位扭腰甩头。足球从守门员双手的上方，越过球门线。 这位进球后，双手一拍，哈哈大笑。他也是没想到，就是觉得冯潇霆跳起这下动作不怎么舒服，觉得可能有戏就下意识的前冲，结果还真勾回来了。电光火石之间，他也没法精准控制自己的脚法，也没想到这球直奔脑袋来了。然后，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在把离球门线只有二十公分的足球顶了进去。 可在外人看来，这是鬼斧神工的脚法，杂耍一样娴熟的球技！ 看台上的掌声和欢呼声响成了一片！连伊朗队的抗议，人们都没在意。 “老大啊！”冯潇霆一把抱住王艾：“太牛逼了，太牛逼了你！” 场边的殷铁生晃了晃头，举起双手放在头顶给王艾鼓掌，他的这番出格的举动自然也引来了中国记者的注意，闪光灯亮个不停。 实际上殷指导心里想的是：有这么一个怎么打怎么有，什么射门技术都会的球员，别说他是顾问，他就是助理教练我也没的说。怪不得他那么霸道，还从来没听几个教练埋怨过他。今天换我是教练，看他这样的表现，我能说什么？他再霸道，我又能说什么？这样一个球员对教练员的价值太大了，哪怕排兵布阵出现错误，导致局面不利，他都能给你抢回来！这无形中替教练遮羞了。想想高洪波、想想米卢，想想沈祥福，再想想国际名帅伊鲁埃塔，为什么这么喜欢他，可想而知了！ 所以，殷铁生用了一个几乎是“崇拜”的姿势给他的球员叫好。 王艾这么精巧无比的射门和殷铁生的反应，令中国队士气大振，比赛也以中国国青2:0伊朗国青结束。当终场哨声响起的刹那，王艾身边满头大汗的陈涛、董方卓、赵旭日纷纷走上来。 王艾笑嘻嘻的拍了拍胸膛，指了指他们：“哥带你飞！知道不？” 赵旭日立刻单膝跪地，把王艾的脚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开始擦鞋。 第三百三十七节 哥带你飞（四）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在队长冯潇霆的拉扯下，王艾也被拉到了发布会现场。不是冯潇霆谦虚，而是84国少的时候，王艾就是队长。现在虽然他没时间来参加集训，冯潇霆升了官，可也不敢在王艾面前拿大。当然，如果王艾的表现没有了少年队时候的锋芒，那就另当别论。 王艾出现在发布会现场后，现场立刻就沸腾了，手臂举起来好像树林中的树枝一样密集。 谦让了一下，王艾和冯潇霆一起坐在了主教练殷铁生的旁边。伊朗队主教练进行了赛后总结，发言中不忘夸赞王艾的表现。然后是殷铁生，草草讲了几句，表扬了一番对手，也夸奖了一番自己的球员后就结束了发言，在最后他还幽默的表示：“知道你们有问题要问王艾，我说完了，你们可以开始了。” 亚足联派出的新闻官，把第一个机会指定给了大胡子的伊朗记者。 这位记者用英语提问，问题是：“身为亚洲最知名的球星，去年的亚洲足球先生，参加这么一场青年赛事，是不是有些不顾身份。还有，你对伊朗国家队、国奥队、国青队，是什么看法？” 王艾伸手搂着冯潇霆的肩膀也用英语道：“在亚洲，我已经获得了最高的个人荣誉，因此我此次来参赛不是为了我自己。因为国家荣誉的追求是没有极限的，只要我有时间，同时年龄还符合，我一定会尽力去追求各种国家荣誉。同时，这支球队里有很多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们像一家人一样。所以我来参赛，就是和亲兄弟一起玩游戏，和他们在一起，不论是踢球还是训练，本身就是非常快乐的，我也享受这种快乐。” 趁着记者们刷刷记录，王艾扭头问冯潇霆：“听得懂不？” 冯潇霆结结巴巴的用英语：“大概能听懂一些，你说你是来玩儿来了。” 王艾翻翻白眼，连推冯潇霆：“去去去！” 冯潇霆作怪，好像要从椅子上跌下去。 王艾回过头来回答第二个问题：“伊朗队，不论是国家队、国奥队还是国青队，我都非常尊重，这不是客气，而是认真的。阿里·代伊是我非常喜欢的足坛前辈，德黑兰这座雪山脚下的城市也非常美丽。我们中国足球有句话叫‘胜不骄败不馁’，但有些时候我们做不到这一点，但伊朗队能够做到，我还从未在任何一支伊朗队的身上看到情绪崩溃、放弃比赛的表现。这是一种高尚的职业道德，是对球迷、对手和自己的高度尊重。” 没等主持人指定第二个记者，这位伊朗记者又高声的问了一句：“那有机会，你还愿意和我们比赛吗？” “当然。”王艾点头笑道：“只要他们不伤害我，我愿意，而且，我喜欢这个对手。” 第二个站起的是一位中国记者：“王艾，这次你率领国青队的目标是什么？” 王艾摇了摇头：“请注意你的用词哦，作为记者不能在文字上太随意。能够‘率领’85国青的，只有殷指导以及队长冯潇霆，而不是我。不论我有多少个人荣誉，我都是这支球队的普通球员。这支队伍组建一年多来，我来的时间寥寥可数，球队有今天，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殷指导、冯队长和大家的功劳。严格来说，我只能算是这支球队的‘外援’。所以，要实现什么目标，我需要服从球队安排，这个问题让冯队长来回答比较好。” 一直扮演乖孩子的冯潇霆冷不防被王艾拎到了话筒前，只好道：“我们的首要目标是世青赛的资格，其次是利用大赛锻炼我们自己，争取让球队的战术打法进一步成型，如果能获得冠军更好。” 第三个站起来的是个韩国记者，王艾不得不侧着耳朵努力的去听他不标准的发音，听着听着，王艾的脸沉了下来。这位记者讥讽中国国奥是从韩国国奥手中偷到的出线奥运会机会，虽然王艾在奥运会上获得了至高的个人记录，然而中国队却只能排列在第三名。他要王艾对韩国队发表一番看法。 王艾本能反唇相讥，毕竟历史上亚洲球队在奥运会最好的成绩还是1968年日本创下的铜牌记录，韩国连四强都没进去过，凭什么嘲笑我们是偷来的机会？可想了想，还是压下了心头的厌恶，语气缓慢的道：“如果你对国奥预选赛的比赛有质疑的话，可以向亚足联投诉。在你投诉未成功之前，我想，中国队的比赛是有说服力的。至于韩国足球队，我想说的是，作为亚洲的强队，应该把目光放在全球赛场上，希望韩国队作为亚洲国家世界杯上最好成绩的创造者，能够为亚洲足球争光。” 王艾的回答中，最深刻的讥讽，韩国记者没听出来，反而因为王艾的夸奖和期许而很高兴。他本来是想挑唆王艾对韩国队开炮的，没开炮也行，回头就可以写一篇《王艾认为韩国队亚洲最强》的文章出来。 全球的足球媒体，几乎都是不要脸的。 发布会结束回去的路上，冯潇霆竖着大拇指不放下：“老大，你这口才真绝了，当时要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肯定就只能是念稿子，或者吭吭哧哧的整几句，像你这样还能教训他们的，真是！我什么能有这两下子啊，老大你教教我啊？” 王艾一脸的高深莫测：“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先读几年哲学。” 冯潇霆眼睛都直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老大你可别逗我了，整点实际的。我跟你说哦，我可不是那些记者，跟你混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 王艾翻翻白眼，熟人就这点不好，你底裤什么颜色他都知道，忽悠不了。 “没事儿你别老抱着电脑打游戏，上上聊天室，上上论坛。别的不用，你就专门挑事儿和别人吵架。吵上一年，什么语言陷阱你都能看出来了，以后再遇到什么记者，你都能应付自如。” “吵、吵架？你不是忽悠我吧，老大？” “忽悠你干什么？跟你说实话你还不信？你忘了我干什么来了？哥是要带你飞的，还能带你撞树啊？” 第三百三十八节 哥带你飞（五） 回到酒店，王艾一个人去了主教练的房间，和殷铁生进行了一番长谈。第二天，国青教练组调整了训练计划，将体能训练直接削减了一半，改成了王艾在84国少、86国少期间，高洪波、刘春明两位教练都有的战术课。 球员的智力属性要经常加，相反，他们的身体能否适应高强度的比赛，主要在平常训练的水平，而不是临时抱佛脚就可以的。 王艾上台就国奥在奥运会的几场比赛的录像，讲解他的比赛认识，殷铁生负责查缺补漏。王艾讲完了，殷铁生上台，放上一场比赛录像，一点一滴的告诉球员，他为什么用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个人打这个位置，为什么要换人，为什么在比赛中不断的喊话进行临场调整。调整的目的是什么，针对的是什么。 一般主教练不喜欢讲这些，怕自己把道理讲完了，队员都懂了以后按照他的逻辑反驳他。毕竟队员的理解有时候不到位，同样一种情况，主教练这次可能用这个人，下一次可能用别的人。这毕竟涉及到队员的身体、心理状态，甚至有时候干脆就是主教练的感觉。尤其是临场情况下，很多时候都没法仔细计算，只能大概其的“模糊运算”。 要彻底讲清楚，一次两次做不到。所以主教练一旦给球员上战术课，往往会遇到很多麻烦，要不停的给队员讲解。有的主教练还可能有些私心，比如偏爱某个球员，这就更不能给球员讲解他的用人意图了。 但主教练真要没有私心，或者敢于放弃私心，不怕麻烦的话，这样做的好处也非常大。增加了球员的“智力”以后，中国球员所普遍存在的“阅读比赛能力不高”问题就会得到极大缓解。当球员都理解了主教练的战术意图，理解了阵型的侧重点和目的，自然就会更加清楚教练安排的自己在整个战术体系中的位置和作用，就能够更加积极主动的履行自己的责任。一旦出了问题，也知道从哪里弥补效果最好。 半天的战术课上完，其实没讲多少，很多时候球员都会发问，问的问题也千奇百怪，说是战术课，更有点像茶话会。殷铁生也不阻止，反而笑呵呵的看着王艾和他的兄弟们聊天打屁。 他带队原本是有点信心不足的，所以坚持顽固的4411阵型，坚持战前也大训练量，不这样，他心里没底，也怕万一成绩不好上边追责。他这坚持大训练量，到时候真要被问责，也可以一句：“队员都尽力了”从而搪塞过去。 但王艾这位超级巨星来了之后，他可就放心多了。不仅是因为王艾的球技和球场统治力的表现，还因为这位爷是个大脑袋、还是个大嘴巴，只要他认同了这支球队和战术打法，即便出问题，被人喷了，他不用主教练撺掇就能第一个跳出去喷回去。 所以，殷铁生也轻松多了。 他不是不知道81国奥的老沈在02年之后球队内训练安排的变化，他也不是不知道王艾在83国青因为训练量太大而和王宝山闹的不可开交的往事。让他带这个北京奥运队，也是赶鸭子上架。他很清楚，自己是个过渡角色，真到了奥运会前两年，足协铁定换人。教练不是高洪波，就是刘春明，他即便是能拿到和上一届国青同样的世青第三的成绩，也就能勉强超过麦超的竞争力。 高洪波、刘春明不仅是两支世少冠军队的教练，还是这支混合队一半球员的“启蒙教练”！论对球员的熟悉和互相之间的感情，他比不了这两位。尤其是高洪波，不声不响的带图宾根青年一年多了。老帅徐根宝已经不大可能执掌国字号，但高洪波可是年富力强，首个中生代的留洋教练，已经隐隐然是土教中的头一号了。而大量的国脚在他的麾下，也将为他将来执掌国字号甚至国家队铺平道路！ 换言之，高洪波已经逐渐成为了国内足坛的小山头之一了。他和王艾以及王艾背后的辽足的亲密关系，更让他的地位牢不可动。而借助高洪波、沈祥福这两位与北京国安有着密切关系的教练，辽足和国安的关系也变得非常融洽。 总之，殷铁生知道自己的长处和不足，正在积极的谋求将来出国。 而王艾除了对殷铁生大训练量不满之外，对他其他方面的战术思想则非常欣赏。通过一次深谈，两人发现在彼此的战术思想上非常契合。比如王艾从小就练传球的精准性，就刻意锻炼自己的一脚传球，而殷铁生也推崇这一点。再比如，王艾喜欢短传渗透，讲究足球的控制力，而殷铁生则推崇控球率，两者源出同门。还有殷铁生强调比赛节奏、强调整体打法，都让王艾非常喜欢。甚至他比高洪波的战术思路更具体、细致、成型。当初老高带着王艾的时候，还没行成自己的战术思想，还在摸索当中，要不然也不会给王艾那么大的机会去改造84国少。 而殷铁生，是真正有了自己稳固的足球思想，且非常符合当今足坛的发展方向，当然也符合王艾的自我打造方向。因此一次深谈过后，两人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在球队的工作配合上，也开始变得异常融洽。 同时个性上、外号“铁蛋”的殷铁生严格但不冷酷，铁血但不顽固，他特别喜欢钻研足球技术，和王艾的交流中，显现出了对当今足坛的深刻认识和自己的理论功底，这都是让王艾非常舒服的。 另外，殷铁生是公认的整体防守大师，防守反击大师，而防守一直都是王艾的弱点，为此，王艾特意向他提出请求，希望他能够有时间教教自己防守。王艾倒没想改打防守位置，但万一呢？再说，边前锋有时候也是边前卫，而王艾在过去的比赛中，“边前锋”打的金光四射，但是“边前卫”打的几乎不及格。 上一场比赛后休息一天，中国队迎来了小组赛的第二个对手：印度尼西亚国家青年队。 </br> </br> 第三百三十九节 哥带你飞（六） 晚上八点四十五分，双方比赛开始。由于上一场印尼输给了卡塔尔，因此出线形势很恶劣，而中国队上一场凭借王艾下半场的两次进球，赢了伊朗，这一次要力争小组第一。 双方实力的差距，让中国队比赛获胜几乎成为必然。区别只是怎么赢，赢多少。 所以，不出意料的，王艾被放在了替补席上，和上一场受了些小伤的董方卓以及也去了奥运会的赵旭日坐在一起，一边看球一边聊天，心态相当放松。有时候还会低头看看手里的手持无线电视，借助现场直播的高空视角来了解全场比赛。 中国和印尼队之间的实力差距非常明显，东南亚国家的球员普遍身材不高，难以对中国队形成对抗上的压力，因此中国队打东南亚国家，往往能够将个人技术发挥的很充分，哪怕进球少，往往也比较漂亮。 这一场就是如此，刚开球没到两分钟，陈涛就制造了一次重大威胁，他作为罚球区内的支点，接到沈龙元直塞后没有转身，而是推到了左路，蒿俊闵上前一脚爆射，险而又险的被印尼守门员挡出立柱。 他的这一脚，也揭开了中国队本场比赛的进球狂潮！ 比赛第9分钟，沈龙元右路下底传中，来球不高不低，头球太矮、抬脚太高，年轻的蒿俊闵突发奇想，挑起半空转身，用屁股完成了包抄，而且，还叫他给打进了！ 中国队1:0！ 比赛第13分钟，陈涛获得前场直接任意球，他精准的脚法把球传到了后点，印尼门将出击没把球打远，结果被谭望嵩推射空门得手！ 2:0！ 比赛第19分钟，沈龙元再次下底传中，这一次抢到第一点的是后腰周海滨，老周小黑脸一甩，砰的一下，再次破门。 3:0！ 几分钟后，谭望嵩发出角球，冯潇霆抢到点后，头球顶歪了，不料在即将飞出左立柱的时候，被陈涛在极小角度内，打了一个香蕉球，命中。 4:0！ 进球后的陈涛十分兴奋，虽然这一球有点抄袭老大上一场进球的意思，但不管怎么说，身为一个前锋，一个关注度仅次于王艾的脚法细腻球员，国青队第二号的任意球主罚手，总算有进球了。 这才比赛不到25分钟！ 不论从身材还是技术以及球场表现，都好像在打小孩。取得了4球领先后，国青的将士们才过了瘾，渐渐放慢了攻击节奏，也让场边的殷铁生暗中舒了口气。不料，上半场临结束时，周海滨下底传中，朱挺在门前抢到了位置，凭借身高优势，再次改写比分。 5:0！ 陈涛进球之后，殷铁生就已经放弃了在这场比赛中进攻的追求，于是在中场休息时候明确要求大家在实战中演练防守战术，他希望能够守住零破门。可惜，国青小将们领先的太多，并没有完成这一点。在下半场更换场地后，守门员关震过于亢奋，一次出击扑空，结果留给了对手一个空门，对手连着晃开了他和谭望嵩，打空门得手。 “铁蛋”的脸立刻就黑了，嗯，应该是黑上加黑。 这一球的意外失手，令中国队后防线有些措手不及，也有些发蒙，顺便极大的激励了印尼队，他们灵活的脚下技术和娴熟的传接配合，开始在中国队的后场爆发威力。与此同时，中国队的前场还没注意到后防线的危机，还在尝试进攻。 尽管在这个过程中，国青又打进了印尼一球，然而，却并不是殷铁生所追求的，眼看着中国队前后场分为两半，他也坐不住了，站到了场边，脸上一点喜色也没有，严厉的高声喊话。 总算把狂奔的国青给拉住了，冷静下来的队员开始按照赛前的部署和自己的理解，组织防守，这才算是把印尼的攻势给按住。殷铁生没坐下，继续频频在场边指挥，他有意把中国队的阵型收回来，放印尼出来进攻从而检验他设计的防守体系，是否存在战术或人员漏洞。 所以从下半场第11分钟到第37分钟，中国队几乎都没有进攻，一直在“苦苦坚守”，场面自然有些难看，中国队在防守中因为身体优势，只要和对方发生身体碰撞，对方几乎必然倒下，这也激起了年轻的印尼球员的不满，动作开始大了起来。 终于在周海滨背身带球被踢中脚踝，痛苦倒地后，一直在场边笑呵呵的王艾，终于脱掉外套走到场边，同时，中场猛将，拦截性后腰赵旭日也站了起来。 尽管殷铁生还没有换他们的意思。但王艾起身的意图本来也不是为了上场，是告诉印尼队主教练，别玩脏的！你要敢继续这么干，那就别怪我上去把进球给你整到两位数！ 而赵旭日的站起来，是因为他看到老大站起来了，出于习惯，跟着老大一起行动不吃亏，所以也站起来了。 不知道印尼方面是否收到了王艾的信号，也可能是被中国队的场上“反击”给弄的没了心气，总之，此后的局面平稳了下来，并最终在比赛的补时阶段，由替补前锋邹游捡了个漏，把比分锁定在7:1。 全场比赛王艾仍旧一分钟时间也没捞到，许多记者和球迷对他半道站起来却最终没上，还有点埋怨中国教练组，倒不是比分如何，而是没看到王艾的表演。而实际上，殷铁生和王艾都清楚，这场比赛他压根没必要上。而他站起来的意义，也绝非是为了上场。只是这中间的情由，不好宣之于口罢了。 赛后回酒店的大巴车上，欢声笑语。 也上场跑了二十分钟的赵旭日最后上车，路过王艾身边的时候突然站住：“13号，这场比赛怎么样？” 王艾一愣神，抬头看赵旭日那张大脸：“挺好的呀。” “一分钟没上就捞到了一场胜利，爽不？” 王艾嘿嘿一笑，顺便往身边的周海滨身上一靠；“躺赢谁不高兴？爽的很。” “所以……”赵旭日突然伸手拍了下王艾的脑袋，然后跟中箭了一样窜出去，远远的留下句话：“哥带你飞！” </br> </br> 第三百四十节 哥带你飞（七） 王艾一句吹牛的玩笑话，说过就忘了的，可没想到，对这批队友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连一向和王艾不分彼此的赵旭日都记挂在心，并一旦获得机会就“报复”回来。 少年人，哪个不是心高气傲？哪个在学校、朋友中间不是足球天才？苦苦训练这么久，好不容易进了国字号，然后看见了一轮太阳高挂天空，偶尔戴着墨镜就能发现，太阳上有一张笑嘻嘻的脸，叫王艾！ 哥们感情好，也不等于心里不较劲，这本质上也是优秀运动员的一种常见的心理状态。从两年前王艾“出道”开始，他就对全国练球的青少年形成了“压制”，越强大的，离他越近的，感受的压力越大。时间长了，少年人的自尊心越发不甘，如赵旭日这样的，叫“老大”都是多年习惯，顺口了，但他们可没忘记，他们年龄比王艾还大呢！ 压着压着，有的人实在受不了这种从天才到凡人的变化，就产生了逆反心理，只不过王艾积威深重，且一直表现上佳，没给他们“反击”的机会。而有的则长期追赶也追不上，丧失了希望，渐渐的跟不上了。如赵旭日这样，一直受压制，一直想反击，一直追不上的，还能跟到现在，无形中都经历了一番深刻的心灵淬炼。 现在还能跟王艾开起玩笑的，要么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深刻认识并强化了自信，要么是看清了未来的道路并持之以恒的努力摆正了位置，这绝不是感情好就能做到的。 短暂休息了一天之后，中国队的第三场小组赛开始了，对手是卡塔尔，上一轮卡塔尔2:1击败了伊朗，也是两战全胜，事实上已经和中国队联手出线了，双方的这一场，争夺的是小组第一。 双方的比赛是在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雨中进行的，别说场上队员，场下观赛的众人也几乎都淋湿了，大雨迸溅在教练席前面的硬化地面上，反弹起来，溅湿了众人的下半身。而场上的比赛，也从开局双方的几次惊艳较量后，迅速的转变为了沉闷。 潮湿的草皮让足球运动的不可测，也让队员的体能消耗加快。因此半场没结束，许多队员就有些跑不动了，不光是中国队，卡塔尔队也一样。 好在下半场回来刚开场不久，陈涛一次射门没踢正部位，结果把对方守门员反而给晃倒了，他毕竟是真想射门的，结果被董方卓捡到了机会，推射得手。随后，在殷铁生的指挥下，中国队开始摆起了大巴，美其名曰检验防守技术，实际上是勾搭着卡塔尔大举压上，利用雨天不利的情况遏制卡尔塔队的组织进攻。 同时，蔫溜溜的策划偷袭。 殷铁生的防守技术真不是吹的，任凭卡塔尔人如何努力，就是产生不了实际威胁。反而在下半场第70分钟，当王艾开始热身的时候，陈涛给沈龙元做球，偷袭得手。 这一个进球，也让殷铁生熄灭了派王艾上场的心思。他考虑的很清楚，如王艾这样在西甲厮混的，根本不缺大赛经验，更不缺表现机会，反而他手下的许多新人极度渴求。 因此，王艾淋了一身雨，还是一分钟没捞到。 比赛结束后，兴奋的赵旭日路过王艾身边，竖起大拇指：“好好歇着，哥带你飞！” 然后是周海滨、陈涛：“好好歇着，哥带你飞！” 这仨人和王艾混的时间最长，从2000亚少赛之前就在一起，这么多年在一起混的没脸没皮的。其他人也跃跃欲试，但终究没好意思，当然也是没那么大胆量。比如冯潇霆都是2001年去世少赛才加入的，隔了一年呢。而董方卓、朱挺、沈龙元这些人就更晚了，如董方卓，根本就没加入过国少队。 所以，对这仨人，王艾也没什么好办法，能糊的，能吓的手段早就用过了，颇有点百毒不侵的意思。 王艾挠挠下巴：“有本事你们就带我拿冠军啊？跟两年前的亚运会似的，那才叫飞，现在顶多叫‘起飞’。” 赵旭日一拍胸脯：“你等着的！” 四天后，在同一块球场，中国队的四分之一决赛对手是马来西亚！ 打马来西亚和打印尼差不多，都是东南亚球队，中国队有本能的技术、身体甚至心理优势，所以王艾就知道自己还是上不了，结果也一如所料，90分钟下来，国青队4:0轻取对手，其中陈涛独中两元。顶替朱挺的高大替补前锋邹游也有了一个进球，连插上助攻的周海滨都有一个。 比赛结束，王艾正傻乐，赵旭日走到面前：“这回不是起飞了吧？” “我靠！我怎么忘了跑呢？”王艾满脸的懊悔。 “哥带你飞！”赵旭日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进球了？人家陈涛都……” “哥带你飞！”陈涛气势昂扬的插刀！ “还有半决赛呢，美什么？” 三天后，半决赛中国对叙利亚，局面不利的是，冯潇霆、董方卓、谭望嵩三名主力都受了伤，因此赛前全队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王艾也做好了登场比赛的准备。 这场比赛，殷铁生祭出了他的防守反击绝招，除了开场抢攻了不到十分钟后，基本就压在半场等着叙利亚来打。 对这种功利主义倾向，王艾不怎么喜欢，他更喜欢肆意张扬的比赛风格。但从过去几场比赛的结果来看，中国队进15球，失1球，场均进3球多的数据，怎么看都不差，所以王艾也没法说什么。 这可和高洪波狂飙突进的战术思想南辕北辙，铁蛋就一个字“稳”！ 整个比赛场面都比较焦灼，由于明年去世青赛亚洲有四个名额，所以中国队已经拿到了门票，完成了上级任务，因此多进一步都是赚的。而叙利亚队也同样如此，因此都比较保守。 0:0的比分一直到下半场第11分钟才由陈涛小角度打门改写，随后，在开始焦躁起来的叙利亚的进攻中，朱挺捡漏再次改写比分，顺便把又一次站起来热身的王艾“按”在了替补席上。 比赛结束后，这一次没用别人说，王艾抱拳鞠躬：“哥哥们，决赛是韩国，带我飞啊？” </br> </br> 第三百四十一节 哥带你飞（八） 来了亚青赛十天，才打了一场球，训练的体能消耗也不大，所以王艾的身体、状态早已经恢复圆满，而决赛的对手韩国队，又是中国队的“冤家”，多少支中国队跌倒在韩国队面前。 所以，队友们还真不敢担保说决赛也能带王艾飞。 赛前准备会上，殷铁生和王艾商量，他的意思是继续让这帮弟子为主来打，看比赛形势，什么时候不妙了，什么时候让王艾上。 怕王艾误会，他还解释，说以你的技术、实力，来参加亚青赛基本等于耽误时间，但对他们价值巨大，所以只要能赢，我们还是让更多的队员接受锻炼，这里边保不齐有你将来国家队的队友。你这谦让，也算“为国练兵”了。 其实殷铁生没说出的话王艾也懂，他也是想校验一下自己排兵布阵，训练队伍的能力。毕竟这支队伍除了王艾，这两年一直都是他带的，把高洪波狂飙突进式的84国少和刘春明前后稳健的86国少捏合在一起，还变成了“防守反击”，这里边殷铁生也是下了老大功夫。 对殷铁生的要求，王艾表示理解，但是提出：韩国队如果先进球，我就必须立刻上，半场如果还是平局，下半场我就要马上上。 尽管王艾多次战胜了韩国队，甚至号称“克韩专家”，但王艾却知道这里边是怎么回事儿，几乎没有哪一次战胜韩国是轻而易举的，这是一个足球强大的国家，战术打法几乎克制所有技术型球队。比如这届亚青赛同样强大的日本队，就硬是叫韩国拖入了加时赛，咬着牙硬顶了30分钟，结果到了点球大战，队员全部体能崩溃，连着三个点球都没踢进，结果韩国人一点事儿没有，连着进了三个，淘汰了日本队。 总之，当中国队真正强大起来之前，韩国队永远是迈不过去的坎。即便是王艾也不敢大意，必须小心以对。 只不过，对王艾的小心翼翼，国青队到没怎么紧张，因为今年两队已经踢了三场了，中国队全赢了。 10月9号，吉隆坡谢拉斯体育场，中韩之战一触即发。万界圣师 由于王艾多场比赛没上，所以这场决赛来的观众不多，而且，天又开始下雨了。这对双方都谈不上好消息，当然也算不得坏，只是比赛的偶然性增加了很多。 晚上9点，比赛开始。韩国队主打两翼，中国队坚持中路。董方卓顶替陈涛首发，希望用他的硬度和速度冲击韩国队的后防线，同时周海滨有点小伤，因此赵旭日顶替他打了前腰。 这样一来，中国队的前场硬度高了，但是细腻程度低了，同时，配合也出现了问题，好在董方卓很亢奋，不断利用个人能力突破。然而得不到有力支援的他，一直到上半场第16分钟，才完成了第一次射门，也是中国队的第一次射门。 相反，韩国队的两翼打的飞起，对中国队频频形成威胁，前二十分钟，中国队的防守球员就得了两张黄牌，这似乎也预示着比赛向着不利于中国队的方向滑落，当然也预示着殷铁生打造的防守体系，在真正的强队面前，没那么牢固。 中方教练席上越发沉重，好在董方卓的进攻仍旧有力，算是中国队当中唯一的亮点。然而就在人们祈祷着上半场能顶过去，让大家喘口气的时候，在补时阶段，韩国前锋朴周永，进了一个非常金彩的球。他在边线带球连着过了中国队四名后卫，最后连守门员关震也过掉了，轻松推射得手！ 这堪称世界级的表演，顿时激发了韩国队以及现场观众的热情，连大雨也浇灭不了，同时也重重打击了中国国青队的自信。 休息室，殷铁生在沉闷的气氛中做好了战术部署，突然冲着王艾道：“王大仙儿，该你带你的兄弟们飞了。” 更衣室里响起了一片低低的笑声。 下半场交换场地，在韩国人的注视中，创下了惊人业绩的王艾微笑着直接跑上场。比赛还没开始，体育场里五千多名观众的情绪立刻被点燃了！ 用中国记者此时笔下的文字来形容就是：能打过，都是菜；打不过，放王艾！十五秒巨星 不过，率先进球的不是王艾，而是韩国队的另外一名前锋金胜龙，在开场的抢攻中头球命中。 韩国队员、韩国球迷的热情表现，让刚抖起来的中国球迷不由得担心起来。这个状态也太出色了些。 不过很快，王艾就用表现稳定了军心，也让人们认识到什么叫大将风度！ 下半场第7分钟，也就是韩国队刚刚取得第二个进球之后，赵旭日在中场的争抢中，勉强传出来一个半高球，王艾上前接应，但来球落点不准，因此要和韩国队后腰白志屈争抢。王艾这次非常勇敢的冲了上去，他体能极为充沛，跑的也非常快，抢在对方之前用胸部顶了一下足球，掠过了白志屈的面前。随后不等球落地，跑动中突然转身右脚抽射！ 这一下非常突然，沾水有些沉重的足球也让王艾的发力非常充分，一脚爆射，打了个远角的高空球，韩国队守门员车奇熙望球兴叹！ 韩国队因为这一球，也因为王艾的上场，没有丝毫松懈，继续加大了进攻力度，并直接导致中国队右边路的王洪亮两黄变一红，中国队开始10人应战。 然而有王艾在，中国队并未表现出慌张的迹象。而王艾也不负众望，就在王洪亮刚被罚下，在罚球区里接王寿挺挑传，在多人包夹中，强硬跳起头球攻门，再次得手。 这也是王艾很少用到的头球技术，此前两次都顶高了，让韩国队的防守松懈了些，不料这一次得手了。 这时候已经是下半场第20分钟了，双方重新回到了起跑线上，然而“拖到加时赛”的想法就在殷铁生脑子里闪了一下就丢弃了，面对韩国这种体能超人，比赛就不能拖。因此，他仍旧没有做出战术调整，只是换下了董方卓，换上了朱挺，继续加强进攻。 </br&gt; </br&gt; 第三百四十二节 哥带你飞（九） 温和的、慢吞吞的铁蛋，那也毕竟是铁！山东人也从来不缺铁血精神。当殷铁生换人调整做出后，队员们也明白：教练这是拼了，不打加时赛，常规赛搞定！ 搞不定就死！爱咋咋地！ 中国队的后防球员也开始拼上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比赛的走向要看前场的中国13号，他拥有神奇的力量，多次化解所在队伍的危局，0:2落后有什么了不起？2:7落后都能追回来！因此王艾在场上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韩国队的“重点关照”，同样也会吸引了队员、教练、记者、球迷的高度关注。 好在，这种比赛压力，对现在的王艾来说，可是有点小儿科了。历经了西甲、欧冠的锤炼，经过了穆里尼奥和波尔图的考验，王艾在身体对抗方面已经追上了队友们。他176公分的身高和全身发达的肌肉，足以扛过韩国人的冲击而游刃有余。 另外，他机敏的头脑和敏捷的身体也让他可以轻松躲开韩国队带有伤人意图的动作。 就在双方的僵持之中，首先打破僵局的仍旧是韩国队，第78分钟，韩国队前锋朴周永在罚球区接队友中场挑传，头球攻门命中。 2:3了！ 比赛重开，王艾和朱挺在中圈发球，不料朱挺刚刚接到王艾的球，准备回传给王艾时，和韩国队员正面相撞，倒下之前勉强把球推了一下，王艾及时回来抢到了球。 这已经是朱挺下半场登场后，第四次倒下了。而其他人也是人仰马翻，滚成了泥猴，一个个都看不清球衣的颜色了。 就在主裁判拿起哨子要吹的时候，本来已经减速的王艾突然心头一动，转身趁着韩国队队员松懈的时候，大步带球前冲。 他的这一下，让主裁判叼着哨子，硬是没吹出来。按照规则，只要没吹哨，比赛就在继续，同时按照进攻有利原则，中国队“放弃”了有利的判罚，他也不能阻止。 可这一下，让韩国队措手不及，等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王艾已经飙起了全速，冲出去了十多米，已经进入到了他的远射范围了！妖事回忆录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韩国队后腰白志屈，他从侧面斜着上前封堵，跑到近前发现王艾的速度奇快，果断抬着脚放铲。湿滑的草皮放大了他的动作，他像一枚导弹一样，冲向了王艾的路线。 眼观六路的王艾自然发现了他，也明白他的意图，无非是用伤人动作阻止自己的突击，王艾最后一下触球时稍微加了点力气，然后团身跳起，在空中腹肌用力，硬是把双脚抬高到了地面一米，躲开了白志屈。 落地后，王艾改变方向，打算从两名中卫的旁边绕过，他的突然变向令一名韩国中卫原地滑到，另外一名远一点的急了，直接飞铲过来，不料王艾却突然急停，眼睁睁的从王艾的身前滑过。 他们的奋不顾身的阻截，到底干扰了王艾的速度，给守门员出击创造了时间。然而，面对张开手臂的守门员，王艾左右晃动做假动作，将他骗倒，这时另外一名边后卫上前来封堵。 他被王艾一连串的假动作吓的不敢出脚，死死的拦在王艾的身前。 这时，王艾的身边没有其他队友支援，他只能带球向着左侧移动，避开中路的守门员和两名中卫以及右侧赶上来的右后卫，以及背后追赶上来的其他韩国球员。 这绝对是中国教练和中国足球所不喜欢的个人英雄主义，然而此时不论是哪一个人都不会想着批评他，反而盼着他能打进！ 王艾带球向左侧移动，打算闪开一条路线，可是这个韩国边后卫就是不出脚，死死挡在王艾前面，但是在两人的位移过程中，他毕竟要跑动，结果被依旧保持理智的王艾窥视到了良机。 刚刚向左侧移动三步的时候，王艾突然收回迈出去的左脚，在来不及收脚或者调整重心的韩国边后卫的双腿之间，把球推了出去。在守门员连滚带爬的赶到之前，足球滚入空门！ 当足球越过球门线的时候，王艾的身后，呼喊声在雨中响起。 而殷铁生、陈涛都看的更清楚，最后这一下其实仍然是个隐蔽的假动作！因为在跑动中，王艾突然改变跑动频率，晃开了对方的重心！这不仅是射门技巧，更是盘带技巧。我的超时空假期 只不过相比几年前甚至半年前，王艾还有迹可循，甚至更早有些机械的盘带技巧，现在的王艾，假动作更加隐蔽，甚至令人难以察觉。 就连进球后的王艾都在队友们的拥抱中，慢慢回味和品味！这有点类似于某些天生矮个子的球员，因为跑动频率和普遍身高180公分左右的队员之间，存在天然不均衡差而带来的过人优势。 亚洲杯期间，王艾曾经因为高频跑速度太快，导致对方完全跟不上而被郝海东说了一句，这才意识到高频跑的局限性。纯粹的快在阵地战的突破中，更有利于控球而不是过人。 高频跑再加上忽快忽慢的节奏，才是过人的要义。 带着这份全新的领悟，王艾的表现更为出色，并最终在比赛第35分钟时，由朱挺配合拉动，在右路内切，爆射得手！ 4:3！中国队完成了反超，而王艾本人也在这场决赛中，上演了大四喜！ 随着中国队反超，殷铁生指挥全队开始严防死守，前场只留下了一个王艾进行牵制，并将这个比分保持到了终场！ 随着终场哨，中国队所有的教练、队员都冲上了球场！在这最后的决赛当中，王艾一个人取得了全部进球，硬是将表现非常出色的韩国队踢成了亚军！他更是凭借仅仅两场比赛，一句超过了韩国的朴周永、中国的陈涛、伊朗、日本、乌兹别克等数名前锋，拿下了本届亚青赛的金靴！ 这也让外界再次肯定了王艾，在统领球员中，在青年队中统治力级别的能力！换言之，有王艾在，只要中国队攒出来一支差不多的球队，全亚洲谁也不怕！ 在等待颁奖仪式嘻嘻哈哈的时候，王艾突然转身看着赵旭日，瞪着眼睛：“有啥想说的没？” 赵旭日乖巧的低头：“哥，求你带我飞……带我去欧洲飞吧。” </br&gt; </br&gt; 第三百四十三节 拉科告急（上） 赛后，王艾带着金靴、金球、金牌这“金色三件套”回到北京的时候，又一次引发了大批球迷到机场接机，这也是亚青赛上中国时隔二十年再次拿到冠军。【≤八【≤八【≤读【≤书，▽o√虽说整个社会都不怎么看重亚青赛，然而，这是中国队本年度的最后一次重量级赛事，更是王艾这个夏天最后一次为国效力。 同样，这个辉煌的夏天，把王艾在国内的人气再次抬升到了两年前世界杯的水平。 然而，王艾只在家休息了一天就留下了“金色三件套”在个人荣誉柜里，匆匆搭乘国际航班飞往西班牙！ 不为别的，伊鲁埃塔发来了紧急讯息，急召王艾回俱乐部！在几天前结束了04-05赛季的前六场西甲比赛中，拉科迄今为止只取得了一场胜利！尤其是前五场，三平两负，简直是令人不可想象，这可是上赛季的欧洲冠军！ 这个夏天，拉科太忙碌了。除了贝莱隆等主力队员参加了欧洲杯之外，还参加了大量商业活动。而且为了满足俱乐部的野心，连续拿下了欧洲超级杯和西班牙超级杯的冠军，试图要打造一个“拉科王朝”，然而，最后的亢奋也就表现在这两场比赛中，导致联赛一开，直线下滑，就连欧冠的小组赛都输给了阿贾克斯！ 更雪上加霜的是，卖掉了潘迪亚尼和卢克的拉科，进攻能力下滑的太快。而从中国引进的老将郝海东，根本没有上场表现的机会，也没有真正得到俱乐部的信任。∝八∝八∝读∝书，◆o＋他毕竟这么大岁数了，而且还是没怎么和拉科全队合练。 因此，虽然下一场比赛还在十天后，但伊鲁埃塔甚至老板伦多伊罗都等不了了，勉强给了王艾一天的回国庆祝时间，就匆匆相召。 对拉科的下滑，王艾有所预料。上个赛季、西甲、国王杯、欧冠的三冠王，缓解了拉科的财政压力，让俱乐部喘了口气，虽然背负的债务仍旧高达一亿欧元，但毕竟在变好。欧洲冠军和欧洲亚军的含金量，相差了二十倍也不止。比如电视转播权，欧冠球队哪怕时隔十年，都能在价格上体现出来，而亚军所提升的幅度，和冠军十年后的水平相似。因为没人会记得欧冠亚军，而冠军即便多年后也总会有人念念不忘。但是穷久了的俱乐部，一旦获得捞钱的机会必然不会放过。 只是王艾没想到，下滑的这么猛，前五轮不胜，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唯一的一场胜利还是对战心不在焉的皇马，或者说，即将解体、貌合神离的“银河战舰”。好在第六轮和第七轮比赛之间，有半个月休赛期，能让疲惫的拉科好好喘一口气。王艾也是在这个时候被召唤回来的。 王艾在马德里转机的时候，顺手买了几张报纸，通过报纸来了解一些拉科最近的情报。虽然这些报纸乱搞的时候不少，但也能透露出一些真东西，尤其是能准确的反应当前西班牙社会、西班牙足坛对拉科的看法。 在拉科鲁尼亚机场出来时，个人助理康斯坦丝来接他，一边走一边低声跟他介绍俱乐部的情况。王艾这次回来，没告诉郝海东和李玮锋，他不想兴师动众，只是让康斯坦丝做好准备，他想了解一下拉科的突然滑落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还好，随着康斯坦丝的介绍知道，拉科主要的因素是队员太疲惫，以及卖掉了潘迪亚尼和卢克后，带来的进攻能力的下滑。特里斯坦是个合格的支点和中锋，但却没有潘迪亚尼那么灵敏。而卢克出走巴塞罗那后，左前卫只剩下了老队长弗兰，他比郝海东还大一岁！而右前卫维克托的进球能力又不怎么强，所以这几场比赛，拉科主要的问题是进球吃力。而前五轮的对手，没有哪个比拉科这个夏天更忙碌，拉科可不仅是来了一趟中国，还去了一趟美国！所以，人家休息了一整个夏天后龙精虎猛，而拉科，终于吃不住劲了。 王艾回家的时候正好中午，四个人到餐馆吃了一顿，下午王艾到拉科鲁尼亚大学销假，顺便准备接下来的十天里集中来上课。由于西班牙文学本科课程，从一年拖延成了两年，所以，学业相对轻松了不少。下午的时候王艾才回到俱乐部报道。 俱乐部队员正放假，主教练伊鲁埃塔到是在，其实也是等着王艾回来。 “祝贺你rey，这个夏天你的比赛很辉煌，尤其是奥运会，了不起！”伊鲁埃塔给了王艾一个拥抱后竖起大拇指。 “哈哈，还好，主要是在拉科这一年锻炼的挺好。” “那个，身体怎么样？”伊鲁埃塔也是急性子，撤了两句闲篇就开始问正事。 “还行，多少有点累，但您也知道，这个夏天我参加了三项杯赛，所以一直在训练，状态还可以。” “呼！那就好！”伊鲁埃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做吧，咱俩聊聊。” 王艾依言坐下，此时会议室里就他们俩，严竹今天白天跟王艾出来，但没进来，康斯坦丝去上课了，她可是真正的刚上大学，不像王艾这都是上的第三个大学了，所以远没有王艾这么“悠闲”。 伊鲁埃塔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俱乐部不打算在转会市场花钱了，球队的平均年龄在增加，年龄越大，体能恢复的越慢。这个赛季我们还是三线齐发，再加上这个夏天没休息好，所以，成绩肯定达不到去年的水准。” “您是想，放弃部分比赛？”王艾试探的问道。 伊鲁埃塔艰难的点点头，作为上赛季完成了拉科史无前例三冠王伟业的他，已经走到了个人职业生涯的顶点，下一步，只能是到豪门去验证自己的驾驭能力了。事实上，这个夏天，也有好几只豪门球队向他发出了邀请。比如，ac米兰！ “联赛不能放弃，这是维系这支队伍的根本，欧冠也不能放弃，这是财政需要，所以，我准备放弃国王杯。rey，我知道你的能力，上个赛季你基本是替补，这个赛季你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来，我指的不是连追五球，而是联赛！”11 第三百四十四节 拉科告急（下） “我知道了。”王艾认真的点头“我会在联赛里多上场的，只是我的身体对抗能力还差了些，所以大多时候还是只能踢半场球。” “其实，你偶尔踢全场也是可以的。”伊鲁埃塔疑惑的道“我看过你的日常训练，训练非常刻苦，你刚刚归队时候的身体检查数据我也看了，很优秀，而且并不弱于一般的成年球员，但为什么你总喜欢踢半场球” 见王艾有些犹豫，伊鲁埃塔坦然道“这是我在拉科的最后一个赛季了，俱乐部以后都不会大笔花钱，所以我肯定要离开，而且我估计你也要离开。所以，现在不是主教练在询问队员，而是朋友之间的闲聊。你奥运会上的表现，即便不算历史性的统计，在我看来，也已经超过了我所认识的所有青年球员，而且你还是个博士，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王艾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我承认，我的体能即便在对抗激烈的比赛中，打完全场也是可以的。但是其中有大半的时间是在勉强立足，而缺乏发动突袭，出现上佳表现的体能、状态和心理储备。” 伊鲁埃塔笑了一声“谁不是呢谁能90分钟全程保持高度关注和最高状态呢不可能的，我也曾经是职业球员，我知道。” “但问题是，这样容易受伤。”王艾补充道“体能、状态、注意力不佳，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容易受伤，所以我希望将我的能力全部爆发在替补登场的时间里，全部爆发出来，这样既能够给球队带来帮助，也不会让我受伤。您上个赛季很注意对我的保护，其实我自己也很注意。我想，我一旦受伤，对我个人，对俱乐部都是不利的。” 伊鲁埃塔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你这种从不泡吧，从不喝酒的球员，你简直就是个小怪物，所以我无法解释你这么做是否合理，我只能从球队的现实角度考虑。rey，我希望你能够有更好的表现，更多的出场时间，带给球队更多的胜利，尤其是在你的朋友们体能衰竭的时候。当然，我支持你尽量不受伤的考虑。这样好了，你仍旧在替补梯队，但你替补上场的机会会多很多。” 王艾点了点头，按他的估计，他的身高最终会接近190公分或者超过，这比他上辈子高多了，实在是多年坚持身体训练，一定会有这种结果。同时，他的力量训练，也让他的肌肉很发达，最终一定会变成了一个肌**子。估计身体完全长成，至少要到20岁。也就是说，在20岁之前，他的身体都在高速发育中，委实不能冒着受重伤的危险，那是一辈子的事。 拉科可以没有王艾，但中国足球现在不能没有他。 这种话说出去当然狂的没边，但王艾自己很清楚，他没有膨胀。其实很多圈内外的人士也看出来了，且不说亚洲杯决赛上的表现，就说奥运会，没有王艾，“超白金一代”恐怕早就成废铜烂铁了。预选赛期间他场均25个进球，一路淘汰了韩国和伊朗，没有他，就没有中国足球的第二次奥运之旅 这其实也是足协突然给他发了青少年部专家聘书的一个原因。他太重要了，重要到了足协不知道怎么表达重视的好的地步。所以这次聘书的发放，即便原来和他不太对路的南勇，都没有反对。 很明显，不管王艾多能闹，只要他在，他还在踢球，他就源源不断的给别人创造好处。上到足协，下到教练、球员都是一样的。哪怕有些人或者看不惯，或者嫉妒他，但有更多冷静的人，已经开始自觉的站到王艾身边，不仅支持他，还在保护他。 两年前的世界杯，王艾得罪了国际赌球集团，结果上级先后派来了严竹和赵丹，这两年里，其实已经没有赌球集团找王艾了，毕竟和国家机器比起来，什么黑社会，哪怕是国际黑社会又怎么样小毛贼而已。可是，上级却从未表现出把这两名国内最高层次的保卫人员撤回去的迹象。 王艾也从未把这两位当做李林和孙义，真按价值来算，这两位身上，国家培养的成本和倾注的心血，远不是一般野战军侦察兵能比的，真论人才成本，这两位和飞行员也差不多。 所以现在王艾的身体，不仅是他自己的，也相当于是国家的、人民的、球迷的甚至民族的。 “还有其他原因吧”伊鲁埃塔突然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道“我觉得你怕受伤不仅是为了俱乐部，为了你的国家，你总喜欢替补，这太不正常了，哪怕你很富有，不在乎多一点薪水，但作为职业球员，你不可能不喜欢球迷对你的欢呼，为什么” 王艾的表情严肃又带着一丝无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cho。” 伊鲁埃塔愕然了一下，随后理解的点头，又突然张开双手摇动“不不，俱乐部没人这么叫你，这个城市也没人这么叫你，我想，全西班牙也不会有人这么叫你。” “我知道，但毕竟唉，血统、肤色、国籍”说到这，王艾摇了摇头“如果我和队友因为上场时间或者位置发生了矛盾，您认为，社会大众会站在哪一边哪怕我的表现更好所以，为了我能够顺利的立足，顺利的成长，愉快的比赛和锻炼，我需要做替补，我需要比欧洲球员降格一等的上场时间。” 一直到王艾礼貌的告辞，他略显消瘦的身体消失在俱乐部楼下的时候，伊鲁埃塔还站在窗口前凝望着这个中国青年的背影，他的倔强、执着、冷静的眼神还徘徊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相处一年多了，这是“师徒”二人交心最深入的一次，相比同龄的欧洲少年还在天天开心的玩耍，这个远东的博士，拉科的国王，已经把14亿人的足球事业抗在肩头了。 第三百四十五节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一） “郝哥，我回来啦” 王艾在拉科的小楼旁边，是俱乐部为新来的郝海东和李玮锋租下的房子，一人一栋小楼，三人也做起了邻居。 郝海东从房间里出来，开心的点头“我知道你小子今天回来，怎么样，身体怎么样” “好的很，诶，大头哥呢我看他家锁门呢。” “哦，去图宾根复检了，腰伤不容易好，有机会治好，不能放过。多少国内球员都求不来的机会呢，有机会我也得去看看。” “你你不挺好的这么老了还能进球呢” “你这孩子，说话不这么直行不行”郝海东邀请王艾坐下，指了指王艾的鼻子“我告诉你，我现在比我年轻那会差多了，有些动作不敢做了，或者做不到了，我估计就是身体的老伤的问题，所以我也打算去查查。对了，你给我打个折啊，你那水平是真高，价格也是真他么贵” “哈哈哈，好说好说，只要你去了留两张照片就行。” “嘶，我怎么感觉我亏了呢你不是想用我打广告吧” “那倒不至于，你看我们超越康复医疗什么时候做过广告我们的市场其实不大，目前就是专业运动员这一圈，所以与其投入巨资打广告，还不如尽量压低利润，提高服务，依靠大家的人际传播。” “那行吧，这年头做买卖的啊，真是，我在国内那会儿到处踢比赛，有时候出去逛逛，一上大街我都不知道我接了多少广告，到处都有我这张褶子脸” “哈哈哈”王艾靠在沙发上笑的开怀。不料郝海东幽幽的说了句“有个好爸就是好。话说，咱中国球员，能像你这样几乎没被蹭过的，没别人了吧” 王艾的笑容僵在脸上，想了想道“我觉得，这方面环境还不太成熟，将来法制健全了以后，这方面就会慢慢好起来，我们的个人肖像权的所属另一方，就会出于经济利益考虑来制止这种现象。” “要多久” “十几年吧。” “靠，我是赶不上了。” “不是还有你儿子” “润泽这孩子身体倒不错，但兴趣太多，什么都爱玩，篮球、网球、足球，还没定性。他又不像我小时候条件那么苦，也没什么选的，我也不想逼着他，省得有一天我老了老埋怨，所以再看吧。” 王艾理解的点了点头，家里有钱了，有几个愿意让孩子吃苦的艾小青多少次动了不让王艾练球的心思，王艾又不是不知道。归根结底，现代中国人的家族、家学观念还不强，尤其是富一代们，对孩子太“心慈手软”。 不过王艾还是劝了一句“80后练球的最少，因为职业化没开始，没前途。90后一代呢，出生的时候足坛是有钱了，但到处乱的很，恐怕家长们也不敢放心把孩子送去踢球。所以这二十年出生的，也就是从他们二十来岁开始能进一线队开始，决定了2000年到2020年之间，中国足球的人才极度匮乏，国内联赛必然要大量的依赖外援，甚至国家队都会提出归化主张。郝哥你先别瞪眼，我个人是极度反对归化政策的，这是对我们中国男人的羞辱，中国队从来不仅是比赛，还是一种荣耀，是一种民族精神。但是，人才匮乏能怎么办呢足协要政绩，就一定会想办法推出。而且到了2010年之后，中国的国力增长上去，但是文化影响力，国际知名度还不够，足球作为全球第一大运动，也是外交工作的一部分，是一种名片，到时候国家肯定会重视。也就是说，中国足球的人才储备到2020年后才会逐渐缓解过来，就是新世纪后出生的这代人。您的孩子，可正是出生在人才匮乏的时期。” 老郝拧着眉思索着。 “您是家长，我是外人，我不能替您的孩子做什么决定，我只是建议，从孩子的发展角度来看，您这个头，体型的遗传，还有你家庭文化的熏陶，恐怕篮球、网球什么的都没前途，孩子将来要发展的好，恐怕还是足球最有利。您孩子七岁了吧再玩下去，可就晚了。” “你是几岁开始训练的”郝海东突然插话道。 “六岁，我自己练的。每天四个小时训练，开始练颠球、练盘带、练传球，大了点了，大概十岁左右吧，才开始一点点的练体能，练射门，十四岁了才开始练力量。”王艾坦然道。 对王艾神秘的成长过程，外界很好奇，但他小时候不为人知，他怎么练的，也没人知道。等外界发现他的时候了，他的基础都打完了。 “我听人说你在高洪波手下的时候，一天练十多个小时，是不是” “是但那是放假集训时候，平时没那么多。” “那你在图宾根呢” “嗯，那是差不多了的，毕竟学业没那么重了。” 老郝目光复杂的看着王艾，半晌才叹口气“像你这一代人，能练的和我那时候一样苦，真难为你了。可让我孩子也像你这么练，我有点舍不得。毕竟条件好了。别人不都说按照孩子的兴趣发展么” “那也有点道理，但不能绝对，孩子那么小，他懂什么能看清未来的路能看清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别说七八岁了，就是高中生，大学生都不一定能看懂自己，所以，有时候家长就要做决定。不吃苦中苦，光凭借天分和兴趣，怎么可能成才据我所知，那个出了大名的郎朗，可是他爸揍出来的。” “呵呵，行吧，我回头和他妈商量商量。不过我家孩子要真走这条路，你可不能光看着，过几年我就退了，将来国家队恐怕要长期你说话算。” “没说的，只要润泽是这块料，愿意下苦功。对了，图宾根有个少年队，你可以让孩子去德国，那边训练很专业，大学城，对我们中国人又友好。” 老郝挑了挑眉，三角眼一翻“怎么着，我老郝家父子两代人都卖给你啦” 第三百四十八节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二） 闲聊过了，两人开始谈正事，毕竟老郝来了是闯荡西甲来了。可是之前通过康斯坦丝的了解，似乎俱乐部对郝海东和李玮锋都不怎么信任，李玮锋多少还好点，毕竟正值当打之年，当初又踢过英超。可郝海东岁数大了，也没有留洋经验。他在国内多大名声，对西甲来说无关紧要。这个年头西班牙国家队还不算很强，但也有足够的信心歧视除了五大联赛之外的所有欧洲国家联赛，更何况是遥远的东亚国家了。 国家大又怎么了？俄罗斯更大！人口多怎么了？印度人口更多！ “郝哥，对西甲有什么看法？”王艾轻松的问道。 老郝撇撇嘴，想了想，终于忍不住点点头：“终究是五大联赛啊，每一场都是国际比赛。” “我记得，你还没上过场吧？” 老郝脸一红：“我说的是训练赛！” “都是洋人？” 老郝鄙视的看了一眼王艾：“别跟你郝哥闹，我说的是每一场训练赛，都不容易。我虽然还能发挥出来点，但是感受到的压力很大，很大！” 看着王艾有些不解，老郝解释道：“这些天我没事就在家里反思，总算琢磨明白了，我说你听，看是不是这个理。在国内踢比赛的时候，我老郝也是有一号，不敢说德高望重，但年龄摆在这，资历摆在这。国家队用谁不用谁我虽然管不到，但足协多少都会考虑点，所以我在国内踢比赛呢，无形中防守球员面对我就会怯了点。虽然谁也不会给我放水，但终究是有点怕的。但是在拉科，可没人知道我老郝，也没人怕我，是一点都不怕，所以我每一次进攻都非常吃力，体能消耗的厉害。其实伊鲁埃塔都说了想上我上场来着，但是对我的体能一直担心。我自己也觉得差了不少，这还是训练赛，如果打正规比赛，我估计就和国家队打韩国似的，能不能顶下来？还是能的，但那是杯赛，打完一场就完事儿了，我可以休息半个月，但这联赛可不行。以我现在的情况，顶不下来一个赛季。” 王艾认真的点点头：“可能我也欠考虑了，但不管怎么说，一来我认为郝哥你的成就上限不该限制在国内，一个亚洲一流球星，如果最高水平的联赛都没踢过，心中也有遗憾；二来我考虑到，现在西甲是五大联赛里对抗性最差的，没想到，呃……” “没想到你郝哥这么不争气？”老郝翻翻白眼，看了看天花板：“你一般早晨几点起来训练？” “六点。” “那我明天跟你一起训练，怎么样？” “你能跟上……呃……”王艾不好意思的挠挠脸：“不都说你从来都是体能困难户吗？” “那是我懒得搭理他们，我们踢球的身体重要，脑子更重要！搞那套体测有个屁用？罗纳尔多来了他他妈也过不去！所以我就混！我没你那么牛逼敢当面给他掀翻了，但我可以软磨硬泡，给他扎眼儿钻洞，让它糊里糊涂！” 第二天早晨六点，王艾来敲老郝的家门，老郝已经收拾停当了，两人都是拉科的蓝白色训练服，开始从家门出来往北跑，然后沿着海岸线向西南，开始环城之旅！王艾到底手下留情，没一开始就用四段跑，老家伙有时候得哄着点，别一开始就给吓跑了，吓的缩了。本来老郝就打算退役来着，是王艾给忽悠来了，他对他自己能不能真正在西甲踢出来，其实心里是没底的。 第一圈跑完，一万米就出去了，老郝喘的挺厉害，但还能跟得上。 然后，开始第二圈，带球跑，跑到一半老郝就不干了。 “停停停，我上午还得去训练呢，我不像你可以上课歇着。”老郝踩着球，喘着粗气解释道。 “啊，行呗，跑回家吃饭。” “……这跑了一半，你再跑回去，合着还是一圈啊！” “慢跑，慢跑！” “我算算啊，半圈十公里，这一圈就是二十公里，我……大早上的你带哥玩马拉松啊？” “习惯就好，我们没有他们跑的快，再说，这就是半个马拉松。”王艾带球慢慢跑着，一边跑还一边来回乱晃。没用四段跑的跑法，体能好着呢。 “你天天这样？”老郝也不带球了，慢慢追上来，开始竞走。 “嗯，差不多吧，习惯了就好，我们毕竟不是专门练长跑的，跑累了就歇一会接着跑。” “你这么跑没做病？” “没啊，我十岁时候每天就十公里了，长期这么练，早就适应了。” “……我觉得，我得调整训练计划。” 王艾也放慢了速度，几乎就是走了，撇了老郝一眼：“我就说你跟不上。” “不服老不行。” “主要是你小时候条件没我好，我七八岁的时候，家里就很有钱了，但那时候生活习惯还没改过来，每天还总是吃素，然后我的饭量就特别大，我记得九岁的时候我天天早餐都是一斤大米饭，把我妈吓坏了，带我去妇儿医院看病，大夫说我是多动症，没见过谁家孩子这么能吃还不胖的，而且消化系统还杠杠好的。那时候我刚上高中，我们高中校队教练就告诉我，我吃的不对。我这么大训练量，体能消耗太高，素食的能量不够。你能量不够，运动量的上限就低，到了一定程度你就无论如何也跑不动了。所以那时候我也特别瘦，后来我妈开始给我加肉，加蛋，这我的饭量才慢慢降下来，但也比平常人多三倍。” “三倍是多少？” “呃，如果是面条的话，二碗的炸酱面，冒尖的吃六碗。一天三顿饭之外，固定天天晚上九点夜宵。” “吃夜宵对身体不好。” “没事儿，夜宵完了还得练俩小时力量呢，要不第二天早晨没吃饭跑不动。” 老郝差点一个跟头摔倒，“我说，你是个被足球耽误的王军霞啊！” “她是女的。” “我他妈知道！” </br> </br> 第三百四十七节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三） 两人跑回家，老郝这才理解为什么王艾家的餐具个头都特别大没办法，一个足球狂人，两个武术狂人，仨年轻力壮、没女人、没社交、精力充沛到无处发泄，只能比着训练的家伙在一起，按王艾的话说饭碗小，几口就吃没了，光折腾盛饭了，累 老郝就想说一早晨半个马拉松你都不嫌累，盛饭你嫌累 老郝一边吃着饭，一边恨恨的看着王艾。现在他感觉到了，掉坑里了我一个功成名就的中国第一前锋，这么大岁数了，不“安享晚年”，跑西甲来开荒做冷板凳，我他妈和你叫什么劲 可盛名之下无虚士端了这么多年的架子，想认怂也没那么容易。你老了可小王还没成年呢人家十岁就天天一万米了 早餐过后，王艾收拾停当，背着书包去上学。老郝挠着下巴我是不是该回国了要知道西甲这么难混，小王这么横，我就该上英超，起码去考教练证 中午放学，王艾回家，放下书包开始吃饭，今天赵丹在家，为了照顾老郝和李玮锋的口味，特别做了两锅面条，王艾、严竹、赵丹三人一锅半 刚从图宾根复检归来，听说王艾回来了，高高兴兴来蹭饭的李玮锋，端着饭碗都忘了吃“我说，你们家一个月这得多少粮食啊。” “不知道啊，赵丹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怎么做，怎么吃，账不在我这，你问严哥。” 严竹抬起头“具体没算过，买一次都是二百斤。差不多三场比赛买一次，嗯大概二十天吧，上个赛季最后一个月伙食费好像是不到一万欧元。” 李玮锋放下饭碗，掰着手指“二十天买一次，二百斤，一个月就是三百斤，三个人，一人一百斤，一天三斤，一顿饭一斤，这还是干面，做成饭至少要两斤，还有菜” “唉”李玮锋哀伤的叹息一声“这么大饭量，幸亏踢职业联赛了，要不然得要饭，诶，要饭” 老郝夸夸的低头吃面条，见李玮锋还在发呆，敲了下桌子“赶紧吃，要不然这仨饭桶眨巴眼儿功夫能给你吃光了。” “卧槽”李玮锋赶紧端起碗“诶，这肉酱还挺好吃的，家乡味儿的。” 饭后，大头捂着肚子靠着沙发久久回味，上一次吃这么爽是什么时候来着 看王艾从楼上下来，穿着球衣，拎着球准备出去，赶紧起身“下午咱们练什么俱乐部放假，能给开门么” “练技术，练配合，和平时俱乐部训练一样，开门正常，我刷脸。” 哪一家俱乐部都不会拒绝放假期间来训练的球员，球员属于俱乐部，自行训练相当于给俱乐部的资产升值，没有老板不喜欢的。 晚上回家吃饭，饭后王艾看书学习一小时，之后开始出去夜跑，严竹陪着王艾在前边四段跑，赵丹陪着老郝、大头在后边边跑边聊，他可是正宗球迷。 跑了一个小时回来，两斤装的牛奶瓶子被放在大号的微波炉里热了五分钟，然后烤箱里拉出来几斤牛排，王艾开始就着牛奶吃牛排，这也算“原汤化原食”了 “这就是你说的夜宵”老郝慢脑门子问号。 “啊，要不然半夜能饿醒，尝尝，严竹在德国学了三年呢。” 老郝也没用筷子，直接用手拎起来一条“有点咸了。” “汗出的多，补点。” 俱乐部放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假，所以连着三天，王艾都是自行训练，顺便还有老郝和大头一起。 说起来，这也算是中国的三代足球运动员了。老郝70年，大头78年，王艾87年。大头在国内时候就以训练超猛而著称，但还是被王艾的训练量吓一跳，毕竟王艾几乎没参加过国家队的集训，即便是去了也是来去匆匆，还有各种计划，而现在才是王艾平时的训练情况。 好在大头毕竟年轻，平时自己练的也狠，所以咬咬牙就跟上了，老郝就糟心了。一万米就是他平时的极限，这一早上就两个一万米，白天训练再加上晚上夜跑，这又是两个一万米，这就四十公里了，一天一个马拉松，谁受得了 所以老郝直接把跑步的量，减了一半，就这还说呢我就这么练能踢到五十 在这几天的训练中，王艾除了和其实不怎么熟的两人有了非常深入的技术交流和了解之外，还发现了他们目前在拉科困境的原因他们俩人都不会说西班牙语 目前能说一点的就是李玮锋，他毕竟有英语基础，而老郝则是什么外语也不会，哦，要是山东话、青岛话算外语的话另外，两人的处境也和王艾不同，王艾毕竟是这支欧洲冠军球队的功臣，早已经证明了自己，而这两人，作为足球落后国家的外援，来到欧洲冠军球队当中，想登场比赛还是很难的。毕竟，球队卖掉了潘迪亚尼和卢克之后，也是从梯队提拔了不少年轻人出来。 尽管都不怎么成才，但毕竟是自家孩子 所以，老郝和大头在球队里就比较尴尬。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王艾也比较着急，由于语言不通，康斯坦丝还是学生，所以他们俩和伊鲁埃塔的沟通十分吃力，伊鲁埃塔不会英语，他们俩不会西班牙语，光是一点足球语言，听的磕磕绊绊。这时间长了，伊鲁埃塔肯定就没耐心了。而两个球员在球队中，没有了主教练的“教导”，那就必定边缘化。 怎么办呢王艾也很苦恼，把康斯坦丝借给他们当然不是不行，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这个夏天，老郝和大头也很忙，毕竟有亚洲杯，根本没时间去系统的学习西班牙语。 在家中，王艾把目前他们俩的问题一一列出来，最后发现，关键点是他们和教练的沟通，这不禁牵扯起王艾的另外一桩心事。亚洲杯之后，高洪波以及他的教练组成员的麦超一起去雅典看球，期间和王艾交底足协领导明年要老高回去接手85国奥，你得考虑继任人选了 本来王艾有意考察麦超的能力，结果老高还没说什么，麦超直摇头“学了大半年，也指导过图宾根01的比赛，我还得再练练，让我现在接手，弄不好砸了你的招牌。” 第三百四十八节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四） 图宾根青年主教练的位置好不好当然好，谁来都是一份极为重要的资历。但这个诱饵太香甜，背后的陷阱也是深不见底 “中国足球的黄埔军校”这话早就传出去了，事实也是如此。对如此重要的中国足球海外培训基地，足协上下非常重视，从阎世铎往下，凡是去欧洲办事的副主席都去过图宾根考察。所以，接手当然是好事，但要是没办好，那也就相当一个跟斗栽到万丈深渊。 这对于本身就缺少人脉关系的麦超来说，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徐根宝、高洪波两位功勋教练珠玉在前，你不拿冠军就是无能。而且德乙的激烈程度超过中超，哪怕球队的底子不错，但随着王艾、白广海、默特萨克、罗彤亮、张永海等人的离去，哪怕补充了郑智，在绝对实力上还是下滑了的。 因此，冷静理智的麦超忙不迭的拒绝了王艾可能的邀请。 同时，他和王艾两人都清楚，83国青一路走来，麦超的主教练水平体现的并不够充分，匆忙接手之下，功绩虽然足够耀眼，但内情他们两人毕竟是一清二楚的。所以，现在麦超主要尝试向领队俱乐部管理超越体育的方向去努力，换言之，他是打算从俱乐部干起，最终入职超越体育公司的。 而对老高的去向，王艾其实心知肚明，殷铁生都和他分析过了。球员时代的国家队主力前腰，第一份教练差事就带回了中国的第一个足球世界冠军，少壮派中唯一的具有海外执教经验的，而且还是带着85国奥诸多主力球员的老教练，怎么看，正常情况下，都得是老高来接手北京奥运足球队。 况且，老高在足协也不是没有支持者。所以他是铁定要走的。 当时王艾问起老高对继任者的想法，请他推荐一个人选参考，老高意味深长的指了指王艾的国奥队球衣。 王艾当时就明白了，老高的意思是让沈祥福来接手图宾根青年只是呢，两人都出身于北京队，还都曾经是国脚，但相差了九岁，是两代人。同时从功绩上说，老高带了一个少年世界冠军，但老沈也第二次率队杀进了奥运会，最后还拿了第三，重要性比老高要强。 两人对足球的领悟、思想层次那另说，但让老沈来接老高的班，却不大容易 曲圣卿、姚夏、郑智、陈洋、宗磊，不是国脚就是前国脚 “教导主任”那么好当呢尤其是对功勋教练而言，这是一个太大的挑战，来自国人的压力不比带国字号小多少。让老沈当这个教练，当然不委屈他，但是他能不能带好徐根宝、高洪波师徒带了四年的队伍，可说不好。万一球员不同意，怎么办 老高和王艾那么好，刚去的时候还遭遇到反抗呢。 所以，老高没法跟沈祥福谈，只能让王艾来解决。而且按照目前的态势，最好是让老沈能加入球队当一年的助理教练，用于熟悉球队、球员，还有德国联赛、德国球迷等等。 但问题是，饶是老沈这种老好人，也没脸去给高洪波当助理教练。而下个赛季，领队的职务将由雷奥妮交付给麦超，他也从此打算向管理者角色转变。这样一来，让老沈提前去图宾根，往哪放 如果没进奥运会，老沈估计还能去，只要工资不少他的就没问题，但是去了奥运会，这资历就长一大截，下一步可就只剩下国家队主教练了。 而王艾本人也是非常愿意用图宾根来培养土教头的，加上他和老沈相处日久，了解加深，彼此的感情也不比和老高差多少了，所以他也不愿意这位对足球技战术非常有想法的教练就“陷在”国内足坛那一圈。 可摆在眼前的问题是，老高还有一个赛季才能走，老沈又没法给他打下手，可现在不找老沈，以老沈目前的声势，在国内肯定闲不着。而且重大的换帅行动，往往也是需要提前说好的。 现在，王艾本来是琢磨老郝和大头下一步在拉科的发展问题，猛然间想起了老沈，这未尝不是个办法把老沈拉来拉科，凭老沈的拉关系能力，和伊鲁埃塔搞好关系不成问题。那么以他为中转，老郝和大头也就能被带动起来，融入进来。 而以王艾和伊鲁埃塔目前的关系，介绍个中国教练来给他当助手，轻而易举。拉科再穷，也不差一个月一两万欧的助理教练的工资。再说，老沈凭着奥运会第三的硬件条件，以及拉科来华的介绍人的软件条件，俱乐部也不可能拒绝。 一想到这，王艾就开心了起来，这叫一举两得嘛 可就是不知道，目前已经被抬到半空中的老沈，能不能有郝海东那种重新开始的勇气。毕竟功成名就之后，享受人生才是常态。81国奥的普通球员都有上百万的收入，老沈的收入更不会少，五六百万轻而易举。放着中超教头一年三四百万的薪水不要，跑来一年挣个一两百万的，怎么算怎么亏。虽说这份资历可以帮助他看的更多，走的更高，但人家要是不愿意呢 想到这，王艾先在81国奥的qq群里问了声老沈的近况，很快曹阳就回答“沈指导可能会来亚泰，明年。” 还有人说可能在国安的，泰达的，说什么的都有，总之，当红炸子鸡，不怕没人吃，闻着味儿的都来了。 虽然是预料中的情况，但还是让王艾叹了口气，老郝也好，老沈也罢，这种老家伙，往往斗志都没有年轻人那么强了，老沈也是快50的人了。 思来想去，王艾还是觉得应该谨慎一点，摸出电话翻了半天，才想到一个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给这位打电话，不过据说这位脾气不错，上一次见面对自己也好像很欣赏 算了，打吧 “喂，刘指导，我是王艾啊。” 寒暄几句，那位从惊讶中缓过神儿来，笑呵呵的道“什么事儿小王国际长途哦，闲话少说，说吧，找我刘利福什么事儿” 第三百四十九节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五） 沈祥福、刘利福是从小一起踢出来的，都在北京队，都曾经加入过国家队，两人的感情特别好。王艾生怕打草惊蛇，让老沈撅回来没下回，所以绕道刘利福打探军情。 “这事儿啊，好事儿啊”那边的刘利福听懂了王艾的意思后惊喜道“祥福要知道有这个机会，肯定能答应的，谁不想去啊。” “可沈指导现在功成名就” “咳，才多大还能养老了我们踢球的一天不动弹都难受，有这好机会还能放过咱中国教练要想到五大联赛里给人家打下手，人家也是不要的，过去有几个球员，比如宿茂臻，哦，还有高洪波，其实就是学徒，跟着人家教练组混，打下手，连个名分都没有，能学到什么诶，对了，我跟你说啊，你可得替你沈指导盯着点。” “放心吧，我相信沈指导拉关系的水平。” 那边一阵笑“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跟你说，拉科今年来中国，有几个教练其实想凑上去的，就像有球员想凑上去的一样，谁不想和欧洲冠军球队沾个光啊，哪怕原来什么也不是，但只要混一年回来就可以说指导过欧洲冠军俱乐部了，混个中超主教练轻而易举。但这位置不可能很多，伊鲁埃塔也不是办教练员培训班的不是所以，你得替老沈盯着，别让人抢走了。要有水平的还行，就怕去了一混子，败了我们中国人的名声” 挂了刘利福的电话后，王艾心里有了底。刘利福这么说，肯定是“二福”凑一起吃火锅时候聊过的。老沈目前进一步其实也不太容易，毕竟阿里哈恩在国家队坐的稳当当的，也许调教球队技战术方面，阿里哈恩不如米卢，但是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可比桀骜不驯的米卢强多了。 米卢在国家队的时候，足协好几次动了撵走他的心思，最后是阎世铎数次出面才把他保下来，比如南勇瞅他极为不顺眼。而阿里哈恩呢足协、领队、助理教练乃至于普通球员，都挺喜欢他，他坚持顽固的排兵布阵，其实强化了中国球员比较薄弱的位置感和战术意识，你总踢一个位置，你总能熟了吧虽然其中也有人不喜欢他，比如孙继海的爸爸，但随着亚洲杯夺冠，世界杯预选赛首轮即将出线，他的位置很稳，连球员方面都表现出了驯服。更难得的是，即便这样，阿里哈恩仍旧很“谦逊”，这让人没法不喜欢他，起码他的帅位暂时动不得。 那么老沈能去哪呢好不容易奥运会攒出来的名声，如果进了中超这片污泥浊水之中，弄不好就没法干干净净的出来了。 所以，老沈也应该是苦恼的。面对着图宾根的帅位，他肯定也是想过的，只是老高和王艾的关系是圈内着名的“铁子”，老高不走，谁也抢不过。而老高得到足协领导的授意准备接手国奥，又是保密的。 想到这，王艾又摸出电话给阎世铎打了一个，对于能给图宾根“中国足球黄埔军校”这个定位的人，王艾非常尊重。而且，既然有了定位，图宾根的一切事物也就摆在了他的案头，不跟他说一声不好。毕竟阎世铎对王艾很支持，王艾的平民球场的推动，地方联赛的推动，也少不了来自足协的支持。 和阎世铎报告之后，阎世铎让王艾放心，他先给沈祥福做工作。 虽然王艾不是非老沈不可，但毕竟还是老沈最让王艾放心，也最让王艾看好。当初老沈除了盲目苦练不讲科学这一点之外，其他方面王艾仍旧是非常赞同的，比如他创造出了361阵型，就是一种针对中国足球现状极为大胆的变通。虽然达不到“抢逼围”这种理论高度，但在实践层面，能看得出来老沈还是有两下的，对足球也是有自己成熟思考的。 图宾根青年这个“军校”，既要培养球员，也要培养教练。而选择谁来培养，当然要看王艾的意图，对方的资质，以及与王艾的关系。 第二天中午，王艾期待已久的电话打来了，电话对面体现的是老沈复杂的情绪“小王，你是把你沈指导架在火上烤啊。” 王艾嘻嘻一笑“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那边喘了口粗气，呵呵一声“激将法呢不过，我还是有点没底啊。” “奥运第三” “人家是欧洲冠军，差不多也是世界冠军。” “你是助理教练” 老沈沉默了会，叹口气“小王，攀个大说，你沈叔真的不知说什么好。图宾根是你的心血，是中国足球的希望，你能想到我，不计前嫌的想到我，还特别找了刘利福还有阎副主席来劝我，我真是没想到。蒙你看中，我更有点害怕了。我倒不怕我的什么一世英名，我主要是怕工作没做好，对不起你。” “所以，你先到拉科来跟伊鲁埃塔好好学吧，他身上有些真东西。另外，你别给自己找退路，我找了刘利福，还找了阎副主席，你知道为什么吗你当我真怕你不来我是把你的后路都堵死了。想想吧，沈指导，国内新星王艾力邀国奥期间的主教练出国学习，将来好接手图宾根青年，结果他居然拒绝了，老沈这整天就会拉关系，一到硬仗就拉稀诶，我记得廉颇当初被再次启用前夕，赵王派人来观察他，说他一顿斗酒肉二斤，结果不大会去了三趟茅房，赵王一听就失望了，什么老英雄嘛，拉稀了嘛。” 那边老沈开始还笑着听，听到最后就笑不出来了，呼吸也越来越粗。 王艾觉得不能把老沈给气爆炸了，得适可而止，于是赶忙端正态度“沈指导，我是诚心诚意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尤其是你的学习能力。而且我也不会完全放手，麦超到时候可能还是领队，会支持你的工作。而且凭借我们图宾根和你的名气，你在国内找球员，几乎轻而易举，想打不好，其实也挺难的。你到了图宾根就知道，我们的教练组与众不同，非常讲究战术民主，其实和我在国奥期间，区别不大。” 第三百五十节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六） 本已心动，又被王艾堵住了退路的老沈，憋住一口气，在三天后抵达了西班牙拉科鲁尼亚 相比郝海东的“三十四岁再出发”，老沈的“四十七岁再出发”显然更加壮烈一点，不管王艾和拉科以及伊鲁埃塔的关系多好，老沈都是教练组里的边缘人，排名最末的“学生”。 从功勋教练到学生，这番心理波折，也没那么好过。好在老沈毕竟也算是有资历，再加上有王艾作保，薪水一个月才两万欧，俱乐部怎么也不差这点，所以老沈的入职还算顺利。而且很快就能够处理一些简单工作了。 这三天在国内，他可没闲着，特意找了个西班牙语翻译，狠狠的学了几天西班牙口语，虽然局限在最简单的足球术语当中，但总不至于太陌生。而且老沈拉关系的水平，绝不是王、郝、李三人能比的，人家来的第一天，就带来了很多中国特色小礼物，教练组一个不落。 虽说原本看在王艾的面子上，俱乐部就不会冷落他，但他这么低调热诚，还是让他的工作局面迅速的打开了。 只是这一幕放在旁观者的眼中，就冷暖自知，百样滋味在心头了。看不上的会说他就会搞这一套可看得上的，比如王艾，不经意间想起了“洋务运动”中那些官员、商人和学者，被人打了一顿，还得喊着“师以长夷以制夷”学着洋人的玩意，心里琢磨着有一天干死红毛鬼。而不像义和团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失去理智的“统统杀掉”，这份心中的感觉也真是差不多了。 过去说，弱国无外交，可来自弱小的足球运动水平的国家，又怎么能在国际同行面前挺起腰杆呢 不过老沈倒是看得开，来了西甲了，混进教练组了，看人脸色怎么了他还劝王艾人生在世，谁不看人脸色你当皇帝你就不看大臣脸色了不看皇后脸色了不看长辈脸色了我在国内，领导的脸色不也得看洋人脾气直，脸色更有价值。 可私下里，老沈却非常用功，来的第一天就请王艾帮他介绍西班牙语课程。可是拉科鲁尼亚是个小城市，也是外来就业人口很少的城市，还真没有懂普通话的西班牙老语师，最后只好从中餐馆里请来一个会磕磕绊绊的说普通话的华裔来充当老师，好在老沈也不需要学习理论，整天学对话就好了。 他的西班牙语进度，甚至比老郝和大头还快而且，他也加入到了王、郝、李三人的晨练当中。 由于老沈快速的融入到了俱乐部，甚至很快就开始和贝莱隆、弗兰、维克托、毛罗、安德拉德、奈贝特、罗梅罗等球员有说有笑，郝海东、李玮锋的处境也开始明显变好。老郝甚至在训练赛中打入了一个进球，获得了队友们的掌声。 这也表明，他们开始逐渐融入球队。 而随着王艾、沈祥福的相继到来，尤其是前者的回归，球队内沮丧的气息开始逐渐散去，并在西甲0405赛季的第七轮比赛中，以4:1的比分大胜来访的赫塔菲队。 王艾这场比赛没有进球，仅仅上场15分钟，获得了一个助攻。因为这场比赛之前，王艾和老郝一起去了一趟科威特，参加了国家队世界杯预选赛对阵科威特的比赛。结果王艾没有获得上场机会，老郝却大展神威，头顶脚踢，连进两球，最终的比分是中国队2:1击败科威特，从而提前一轮获得了小组出线。也将王艾长期担心的被科威特绊倒的危险，化于无形。 赛后，国家队进行了一番小小的庆祝，但老郝和王艾都没参加，急匆匆的赶回了西班牙，只是在飞机上，老郝忍不住嘚瑟。 “怎么样，你郝哥还行吧” 从科威特返回西班牙的飞机上，老郝得意洋洋的跟王艾炫耀。按理说，他是不应该的，可王艾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迄今王艾参加了10场国家队比赛，打进15球，参加了10场国奥比赛，打进25球两边加一起，他进入国字号一线队伍才两年，进球数已经和老郝十多年国家队生涯的总进球数一样了。好在进了这两球，老郝的数据刷新到了42个，但也没多大增长空间了。 哪怕国奥的数据有些水，但那也是40球一想到这个数据，老郝就有点后脑勺发麻，这是要强爷胜祖的节奏，要成神的节奏怪不得他这么闹，足协还捧着他。当年老郝也是享受过这种待遇的，而对王艾，这种待遇只能强化数倍 所以，老郝不经大脑，扔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王艾嘻嘻一笑“有本事上西甲啊。” “那我得有机会啊。” “快了诶，你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沈指导的能力。” 老沈果然不负众望，还真的在第八轮西甲联赛，客场对阵马拉加的比赛中，把老郝弄进了大名单之中。 这场比赛中王艾主动请求首发，毕竟缺席的赛事太多了，伊鲁埃塔和俱乐部从没说过什么，在郝海东、李玮锋和老沈的问题上又大开绿灯，王艾不能不有所“表示”。而且，随着中国人在这座小城的增加，本地传统的排外因素也在暗中涌动。比如马德里的一些小报就大呼小叫拉科鲁尼亚被中国人入侵了 这要不给点“表示”，王艾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有失守的可能。 身为实际上这几个中国足球人的“老大”，王艾当然要挺身而出 马拉加的防守很严密，然而又长了一岁的王艾在贝莱隆的配合下很快就取得了进球，而且是在背身接贝莱隆挑传的一个精彩的倒钩率先改变了比赛沉闷的局面。随后，又在上半场即将结束时，自己创造了一个罚球区前沿的直接任意球，并操刀命中。 王艾杰出的状态，让俱乐部长出了口气，并在下半场第35分钟时，在王艾、老沈渴盼的目光中，伊鲁埃塔先后派上了两名新晋的中国替补，郝海东、李玮锋，也第一次踏足了西甲赛场。 第三百五十一节 虎老雄风在（一） 场下的王艾一边和斯卡洛尼聊天，一边观察着郝海东和李玮锋的比赛情况，并特别注意观察看台上的球迷反映，倾听着赛场内的呼声，他非常渴盼胜利的到来。对于两名不被信任的新替补，首场比赛是胜是负，非常关键，这会影响到广大球迷对他们的观感。这个赛季拉科各方面都表现出了疲态，前五场一场不胜，球迷都很担心塞尔塔的结局发生在拉科身上。 上赛季，同为加利西亚地区的西甲球队塞尔塔，为了欧洲赛事耗费了太多精力，结果竟然掉级了一度火爆异常的加利西亚德比也无法上演了。小球会就容易出现大起大落的问题，而且平均年龄又大了一岁的拉科，阵容有些老了。三十多岁或者接近三十岁的是大多数，年轻的小将除了王艾之外，表现平平。拉科要么大手笔买人改善阵容老化，要么就只能抱着“三冠王”的荣光在王座上腐朽，最后被人狠狠的踹下来。 好在，最老的毛罗席尔瓦状态还不错，还能再踢下去，次老的弗兰冈萨雷斯，打替补的话也比较轻松，三老的就是郝海东了。 马拉加队求胜**一般，在上半场被“复出”的王艾打入两球后，全队表现的有些萎靡不振，这让郝海东和李玮锋的登场轻松了不少。垃圾时间中，两人的表现中规中矩，首次穿上蓝白战袍的两人多少有点拘束，无功无过，结束了西甲的首次亮相。 但即便如此，当电视镜头将两人登场的片段发回国内的时候，也让无数的球迷、球员、教练为之激动，中国足协甚至在第二天专门召开了一次高层干部的小型会议，观赏了特意从中央电视台借来的录像带 如果说图宾根系的整体崛起是中国足球在03年、04年最大的惊喜的话，由王艾带动，国内最知名的老球星郝海东、正值当打之年的后防中坚李玮锋，两人双双登陆欧洲冠军球队，就是这一波“中国足球崛起”的**了。虽然两人的表现没什么亮点，但总归是完成了教练组布置的任务，没有失误，就是成功 尤其是对两名新登陆西甲，缺乏任何名气，被几乎所有人质疑的球员而言。虽然三人没有同时上阵，上演图宾根时期最多达到七名中国球员的盛况，但那毕竟是德乙，而这是西甲 比赛进行的当天北京凌晨，已经有许多家报纸的总编辑守在电视机前等待，之前他们已经通过中国驻西班牙大使馆转道王艾那边获知了这两位可能登场的消息，正如中央电视台提前几天就和王艾沟通过而获知了消息，坚定了直播的“勇气”一样。而随着24号凌晨3点20分两人登场的镜头传来后，编辑部里的传真机开始滋滋作响，一张又一张前方记者拍摄的大幅彩色照片传递了回来。还有更多的照片是通过互联网缓慢而坚定的一点点传输到俱乐部的。这方面也离不开王艾和拉科的支持，有专人负责将他们的各种格式的照片第一时间发回来，这个专人就是康斯坦丝。 守候在总编室的编辑们顾不上身边同事的欢呼，立刻安排人紧锣密鼓的工作起来，头版留空的上方填上各自不同标题，下放的空白照片处立刻将郝海东身穿蓝白战袍的形象填充上去，早已经准备好的不同版本稿件急切的修改一番后，经过总编亲自校对，送达印刷厂。 印刷厂也已经期待已久，共同等待着明天的销量爆发 当10月24日清晨到来，在全国各个城市的报摊、保亭，周日晨起的老人们习惯性的买上一张晨报，偶尔路过的年轻人被大幅彩色照片吸引而来。保亭的老板恍惚中仿佛见到了一年前王艾初次登陆西甲的那一天，那一天，也是轰动全城，洛阳纸贵那一天，也是一个中国人穿上了蓝白球衣，驰骋在异国的球场上，驰骋在最强大的联赛中。 这代表不了中国足球的崛起，却影射了中国人的崛起。曾几何时，“东亚病夫”的论断还漂浮在神州大地上，至今也有一些人坚持着“中国人种落后论”、“中华文明落后论”。 一两个球员的精彩表现，固然对国家和民族的实力变化微乎其微，但如果不是一两个人呢想想开路先锋的孙继海、接替而其的王艾、白广海、罗彤亮、陈洋、张永海再到成名多年的郝海东、李玮锋、郑智 当天晚上，王艾进球的镜头再一次出现在了新闻联播上，这已经数不清是他多少次踢球的镜头让全国百姓看到了，主持人喜悦的播报了他进球的消息后，也给了郝海东和李玮锋一段十几秒的镜头。 第二天传回国内的则是这场比赛的后续报道，其中既有中国记者从伊鲁埃塔那里“讨”到的客气话，但更多的是转载了西班牙当地体育媒体的相关报道。 在王艾之前，西班牙媒体就注意到了发生在德国南部的“巴登奇迹”，曾经报道过一批中国人在德国南部二级联赛里大砍大杀的“奇闻”，然而，那毕竟是低级联赛。王艾到拉科之后，好奇者有，不看好的有，看好的也有，而随着王艾一系列精彩表现的上演，战胜皇马，击败巴萨，正面和巅峰的小罗、皮尔洛对抗，乃至堪称史诗的摩纳哥之战，在普通的西班牙民众眼中，rey就逐渐被视为了一个真正具有强大实力的球星，但也被看做是一个中国人当中的偶然，甚至是一个黄皮肤的基因突变者。 在王艾本赛季回归之前，两名中国成年球星迟迟得不到上场机会，也加强了这种看法，再加上他们微薄的年薪，更多人都认为这无非是拉科“安慰”rey的手段，给一个当家球星搭配两名其国内的小弟。 而这一战，即便两人没有亮眼的表现，却也击破了这种刻板的印象。 大多数五大联赛球员，也无非是无功无过而已。 第三百五十二节 虎老雄风在（二） 中国人有立足西甲的能力 这篇报道基本上代表了西班牙媒体的看法，也引来了国内人士内心中一阵阵不能言说的窃喜。 在各行各业，面对外国人，“我们行吗”的疑问普遍存在，经济、科技、民生、国防全面落后的中国，这样的疑问太多太多了。虽然也有各行各业的佼佼者顽固的发出不服气的声音，然而他们的声音在大众当中却很少能够真正的说服人们。那都被看做是“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口号和说辞，是一种精神和态度，而不是真正的成就和实力。而唯有体育赛场上，最直接、最正面的较量和胜负，才能让人们坚定无疑的看到、感受到。 能行吗能行真能行不信你看 就是这样 如果说人们对王艾的惊奇表现已经有点习以为常的话，那么对“普通”国脚的成功留洋，而且是大面积留洋成功，才真正摇撼了人们的心灵。哪怕这其中仍旧有一些顽固的逆种族主义者在喋喋不休的寻找成功的偶然性，寻找攻击的说辞和自我矮化的理论，然而，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郝海东和李玮锋的集体登场，仿佛让中国社会“行不行”的疑问越过了一个临界点。中国人的爱国热情也开始从被逼到角落，殊死反抗中发出的惨叫声，逐步变为两军对垒时的宣誓声。这种社会心态的悄然转变，不为人知，却会潜滋暗长在各行各业中。 而这一场比赛的胜利，也一扫拉科鲁尼亚0405赛季开局不利的阴霾，从五场不胜，到三连胜，渐渐老去的拉科尽管在积分榜上还差得远，但终究有不容轻辱的硬实力。 三冠王拉科，也终于在深秋中的加利西亚地区，昂起头来，准备向着积分榜上的巴塞罗那冲锋了。 七天之后，10月31日晚上七点，北京时间次日凌晨，拉科坐镇主场里亚索，在全场满座的球迷的呐喊声中，迎来了顽强的阿尔巴切特队的挑战。这一战，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不仅进行了直播，还提前进行了预告 因为他们从王艾和沈祥福的两个渠道反复确认了伊鲁埃塔的意愿只要比赛顺利，郝海东和李玮锋还可能获得登场机会 球场中甚至还有加利西亚地区的华人华侨以及数量不多的海外中国游客赶来观赛。 王艾本场比赛再次首发登场和特里斯坦、贝莱隆、维克托组成了攻击阵容，身后是毛罗席尔瓦、杜舍尔，然后是奈贝特、罗梅罗、巴勃罗、安德拉德以及守门员莫利纳 这基本上就是上赛季的冠军阵容。 休息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王艾和全队一样，身体已经从疲劳中恢复了过来，远离了密集的赛事和商业活动之后，这支球队终于恢复了状态。在特里斯坦两次错失绝佳机会后，王艾、贝莱隆开始选择直接打门，而特里斯坦则乖觉的扮演过度者角色。 上半场第29分钟，王艾在左边路晃开对方右后卫后下底传中，特利斯塔虚晃一枪拉开了对位的中卫，给冲上来的贝莱隆创造了良机，这位脚法细腻，对抗不足的前腰，迎着来球轻轻一推，打入死角。 在里亚索的喧哗中，贝莱隆向高大的特利斯塔跳起，随即又松开他迎上了从远方跑来的王艾。相比上赛季这个位置上的卢克，rey的技术、意识更加出色，连身体对抗能力也在快速攀升，他犀利的传球和射门对任何球队都是极大的威慑，而他直接任意球的高命中率，也让对手在罚球区前沿的防守变得规矩了很多，这让贝莱隆的比赛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拉科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里亚索的喧嚣一阵高过一阵。 场下观战的郝海东扭头看看大头，低声用中国话道“我都想上去踢两脚了，很久没有这样的冲动了。” 大头笑着点头“我也是，这样的球队，这样的气氛，上场才最过瘾啊。” 沈祥福背着手站在伊鲁埃塔的身后，作为一个“老年学生”，他已经初步获得了伊鲁埃塔的接纳，正在努力跟着伊鲁埃塔的助手体能教练学习，如饥似渴的学习。 比赛第44分钟，维克托右路盘带过人，塞尔吉奥在斜后方接应，贝莱隆罚球区外跑向远点，试图拉开空档，特利斯塔在罚球区里前冲接应，王艾从左路向中路移动，正好到弧顶处。面对三个可能的接应者，维克托看到了三人身后都有对位球员紧追不舍，于是回传给了塞尔吉奥之后，转身向底线冲去。 塞尔吉奥带球前进几步，吸引了对方足够注意力之后，直塞给了王艾，王艾转身面对球门和防守球员，做了几个假动作晃开了对手后，却没有射门而是斜传给了已经跑到左边路的贝莱隆，贝莱隆抓住时机传中。 特里斯坦此时已经跑回了中路的球门前，可惜跟随的阿尔巴切特后卫十分勇猛，冲击的他摇摇晃晃，另外一个球员卡在了他的面前，这让他无法向外移动去抢点，他吃力的跳起后，用额头将足球顶回到了罚球区外的王艾脚下。 而这时，门前的空档已经漏出来了，王艾抓住时机上前一步，用外脚背抽射。足球从特里斯坦和两名纠缠在一起的中卫左侧绕过。 守门员在人影错乱的背后，扑向了球门左侧，不料，这一球带有极大的旋转，绕过三人后变向，从守门员的球鞋上方飞进了球门。 这是拉科鲁尼亚最典型的打法，华丽的打法，也是华丽的拉科 进了这一球的王艾也十分兴奋，他没停球，直接空中抽了个外脚背，技术、眼里缺一不可，稍微差一点打不正，这一球就飞了，就浪费了队友们的心血。 好在，进了 王艾转身，冲着替补席的方向，双手端枪，“嘟嘟嘟嘟”开始扫射 队友们，跑来了，替补们，跳起来了，蓝白色的海洋，沸腾了 第三百五十三节 虎老雄风在（三） 欢快的气氛即便在中场休息时也不曾停歇，看台上大片大片的王艾的卡通头像和rey的标语，彰显着里亚索的球迷们对王艾的回归是如何的兴奋，就连第一次来看球的一些中国游客，也受到了当地球迷热情的“欢迎”。比如抱着他们说一些他们完全听不懂的话之类的。 十五分钟过后，双方交换场地比赛再次开始。 中场休息的时候，伊鲁埃塔叮嘱了王艾几句，要求他注意不要太亢奋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联赛还长，不要在一场比赛里付出太多，比如受伤。 王艾很认真的点头，下半场开始，他便不再寻求个人破门，而是努力的给队友做球，同时逐渐的加强了防守的尝试。哪怕他还是不擅长，但是在米卢、阿里哈恩、沈祥福、徐根宝、高洪波等多位国内外教头有意识的传授下，终究是有了一点进步的，起码不会被人一个假动作就甩开的。 阿尔巴切特的攻击始终没有什么起色，拉科老练沉稳的后防线没有给对方任何机会。 时间进行到了下半场第22分钟时，王艾自感体能消耗差不多了，该下场了。不料他刚转身要对伊鲁埃塔示意，另外一侧的维克托突然伸手要球换人。 这位任劳任怨，脚下技术不错的右边锋，几个赛季下来始终是稳定的出场人员，他没有卢克那么有灵气，但是其勤奋却弥补了这一点不足，也成为了仅次于贝莱隆的第二多出场球员。 他受伤了，大腿肌肉拉伤。在拉科渡过这个繁忙的夏天，渡过这个艰险的初秋，在王艾回来后，他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却不料，突然分神，大腿一阵剧痛。 队友们立刻关心的跑了上去，这个赛季卖掉了潘迪亚尼和卢克，虽然有引进，有提拔，但拉科的攻击力仍旧降低了，哪怕防线依旧凭借经验、身体而牢固。 在队友的陪伴下，维克托略微吃力的走下场，伊鲁埃塔看向了老队长弗兰、和郝海东。 老队长弗兰神色淡然，他准备这个赛季之后就退役了，对于能否上场并不在意，而郝海东的神色中则略有忐忑。 “右边路，能打吗”伊鲁埃塔问郝海东。 郝海东忙点头。 “好吧，你上。” 伊鲁埃塔就是这么干脆的人，赛前、训练中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该观察的都观察了。 可实际上，郝海东根本没听懂伊鲁埃塔说什么，他大概就听了一个“右”，结合维克托的位置，猜测主教练可能问他右路有没有办法，然后他就点头了。 从维克托举手要求换人开始，西班牙万里之外，隔着七个时区遥远的中国大地上，凌晨看电视的球迷们就变得精神了起来。虽然这种心理有点猥琐，他们也不是不喜欢维克托，但，那是郝海东啊 镜头紧紧跟着伊鲁埃塔和他身旁的拉科替补席，直到淡然的弗兰和点头的郝海东。随即，身穿上赛季潘迪亚尼7号球衣的郝海东站在了场边。 而此时，伊鲁埃塔则看向了王艾，这个时候到了该王艾下场的时候了，王艾瞅了一眼郝海东，发现他精神振作，于是冲着伊鲁埃塔比量了一个“十”的手势，意味着还能坚持十分钟。 伊鲁埃塔心中了然，他知道这个中国少年，正在打算给他的老乡捧场。对这种行为，他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只要能赢就行，但他很理解，因为他的教练组，也带了好几个巴斯克地区的徒弟。 而且在赛前他就从俱乐部得到了消息，中国的电视台购买了本赛季西甲的转播权，但转播哪一场比赛，对方是有挑选权力的，不论是凑齐了六大巨星的皇马，还是崛起势头旺盛的巴萨，对方看哪一场，电视台就会给哪一支球队多一场的转播费。虽然总钱数不多，但，拉科还有什么可挑的 多上中国人，多赚钱 老郝倒没想这些，比赛还剩20多分钟，他感觉现在的状态非常好，或者说有很强烈的进球**。这几天，中国驻西班牙大使馆送来的国内报纸他都看了，那一场可是一个球没进啊球迷们给予他的期望太高了 头一次出国踢球的老郝，身处异乡，对国内媒体的观感都变得好了起来。尽管队友们还不大信任他，但是王艾刚刚对伊鲁埃塔摇头的动作他到底还是看到了，心底难免涌过一点热流。他明白，这个小老乡不下去，就是为了帮自己。 老了老了，叫小孩照顾，老郝多少还是有点羞耻的。因此，登场后老郝表现的格外踊跃，他的盘带并没有多少假动作，就是动作快，通过这些天他对西甲的观察以及队内的训练对抗情况他了解到，西甲的后卫远比亚洲后卫更稳健，一般的假动作骗不过他们，那么，干脆就不骗 区区20多分钟，老郝可以自豪的宣告我可以不用叉腰喘气 老家伙的腿脚很灵活，几个突破动作坐下来，把阿尔巴切特的左后卫吓一跳。而且他不光是快，怎么说也是从四岁开始练球，至今踢了三十年了，那技术、意识、经验都稳得很。 里亚索的球迷也不吝惜自己的掌声，贝莱隆笑着跑动中回头瞅了一眼王艾，他见识过很多外国球员，当然也理解这个亚洲“老头子”的心情，王艾摊了摊手，两人一笑，积极插上配合。 比赛第30分钟，经过了几分钟对抗和适应以后，老郝找到了自己的节奏，他到中场附近接到了巴勃罗的传球后，转身突破，迅速甩开了对位球员后下底传中，可惜最后接应的贝莱隆居然把球打高了。 贝莱隆遗憾的摇了摇头，冲老郝挥了挥手，这也是老郝在拉科首次得到队中主力的回应和认可。 王艾也心存遗憾，在一次靠近老郝后，冲球门挤了挤眼睛，老郝会意，开始故意压缩自己的表现，慢慢往门前凑。 他们俩的小动作瞒过了现场球员，球迷，可瞒不过万里之外的中国人。 人们意识到，小王要和老郝玩花活了 第三百五十四节 虎老雄风在（四） 王艾和老郝一起踢球的机会不多，无非是国家队踢的十场比赛中的六七场而已，训练赛中却经常有配合，闲暇时也经常聊天，尤其是老郝这个夏天确定了转会拉科后，在亚洲杯期间，两人经常训练配合。 所以王艾一个眼神儿，老郝就心有灵犀。 比赛第37分钟，阿尔巴切特攻击未果，拉科后腰毛罗一个长传找到了回来接应很深的王艾，这时候王艾的体能已经所剩无几了，他咬着牙开始大步狂奔，连着过掉了两个阿尔巴切特的中场球员，杀到了距离球门四十米左右的左路。 随着他的突然加速奔跑，里亚索内的温度开始升高。 而随着他的突破，阿尔巴切特的整条后防线都在向左路移动，他的面前开始出现了两名后卫，身后也出现了一名后腰，正这时，他突然斜传给了接应的贝莱隆，两人迅速做了一个二过二配合。 贝莱隆也吸引了对手的注意力，而王艾得到贝莱隆的回传后，却给了一个速度极快的横向传球，足球越过了多名对手的球员以及贝莱隆，传到了右路。心有灵犀的老郝抢上，面对正面堵上来的后卫，他步伐极快的向底线方向带了一下，不等对手做动作，马上又带了回来，在正面的门将和身旁的后卫几乎同时出击的时候，对着门将就是一脚 这球速度不快，而且太正了，几乎是直接奔着门将去的。然而，却是一个让门将非常不舒服的地滚球，它紧贴着门将的双脚，而这时候门将都已经做好了卧倒的准备了，毕竟能射门的只有他的右侧。 这样一来，他扑倒的话，时间根本不够，而要出脚，身体重心却调整不过来。 擦着门将的右脚，在门将倒伏的身下，足球钻入门内。 老郝板着脸，转身，伸手指向看台 十多年了，他始终是这个动作，虽然不知道他指的是谁，很可能是和港台明星的演唱会上学的，然而，球迷就吃这一套 里亚索在沸腾 锦上添花的一球，不足以改变比赛的走向，却能显现出一个杀手的风采，这才是老郝代表拉科的第二场球。尽管有对手不熟悉他的因素在，然而，进了就是进了。 不知道有多少中国的中年球迷在家中为此欢呼。相比年轻的王艾，他们看老郝的比赛几乎贯穿了整个青春岁月。见到这名中国足球的代表终于在世界最高水平联赛中进球了，这更能代表过去中国足球的历史。 老妖精，早就写进历史了，这是历史的荣光，哪怕是最后一瞬 特里斯坦、贝莱隆、巴勃罗、塞尔吉奥等球员纷纷走向老郝，而王艾跑的最快，学着老郝的动作，指向了他。 老郝立马就绷不住了，开心的和队友们拥抱在一起。 西甲0405赛季第九轮，拉科与阿尔巴切特的比赛，只是联赛中的一点浪花，尤其是在皇马六大巨星齐聚的今天，并不足以吸引外界多少关注，哪怕3:0的比分是本轮西甲的最高比分也一样。 然而，拉科这支队伍本身却吸引了一点关注。从五场不胜到四连胜，这一支乡下的小球队在上赛季获得了惊人的三冠王，并渡过了一整个疯狂的捞金之旅的夏天，表现出了沉重的疲态的一个月后，终于开始显现出了王者的真实水平。 只是在联赛上目前距离榜首的巴塞罗那差距很大了，至今九轮过去，巴萨保持不败，七胜两平，积分22，气势惊人。而拉科才14分。而银河舰队也好不了哪去，迄今为止16分，而更惨的是，集结了六大巨星，而且都是能进球的巨星，迄今九轮比赛过去，总共才进了9个球，这对罗纳尔多、劳尔、欧文、贝克汉姆、齐达内、菲戈、卡洛斯、古蒂等人组成的阵容是何等的讽刺 不过，两队也都在复兴当中，联赛毕竟是漫长的赛季，而巴萨，则有一个神一样的小罗，尤其是入围了本年度的世界足球先生评选最后三人名单后，不光是他，舍普琴科和亨利也都在联赛里拼命表现，争取最后一波刷分。 伴随着一波四连胜的到来，疲惫的拉科总算喘了一口气。王艾依旧神勇，东方来的“vae”也取得了进球，表现出了不逊于老队长弗兰的竞技状态，这让俱乐部对球队的攻击力略略放心。嗯，“vae”就是老郝在西班牙的名字，中文含义是“好的” 这恐怕是老郝有史以来最谦逊的外号了。 联赛上喘了一口气之后，拉科开始将目光看向了欧冠。本赛季欧足联把拉科排在了第一小组，也不知道欧足联是不是报复拉科，不仅又把拉科又和摩纳哥放在了一个小组，同时还塞进了利物浦最后才放进来一个奥林匹亚充数。 小组前两名出线，可迄今为止拉科三战不胜第一场客场和奥林匹亚0:0打平，第二场两球输给摩纳哥，第三场0:0平了利物浦，目前小组排名第四总共就四个队这还是上届的冠军吗就连欧足联有关人士都在媒体上放话太不像话了你拉科这种表现，显现出我们上届欧冠没办好 摩纳哥两胜一负六分第一，利物浦一胜一平四分第二，奥林匹亚一胜一平四分第三，拉科两分 下一场比赛是11月3号的安菲尔德，找上门去挑战疯狂的利物浦 所以比赛后，伊鲁埃塔召开了全队会议，确定了下一阶段比赛目标放在了欧冠上，他定的目标也不高，毕竟夏天卖血太狠，谁也不敢说拉科这种话，俱乐部的意思也是小组出线即可重点还是联赛，要确保明年的欧冠资格 连联赛冠军都不敢说了，反正明年夏天说死不能像这个夏天这么折腾。以拉科鲁尼亚这座城市的经济水平，也支撑不起一个大手大脚的豪门，还是要勤俭持家啊。 全队休息一天后，搭乘航班飞往英国利物浦市，要到着名的安菲尔德球场，体验一把红魔的威力了。 第三百五十五节 苦战利物浦（上） 利物浦队的疯狂众所周知，真正的红魔发源地就是在这里，在这座工人阶级的城市中，在这座安菲尔德球场的看台上，不论比赛局面如何，背负着不幸历史的人们，给这支球队塑造了非同一般的精神气质。不论队中是否有足够多的大牌球星，这支球队总会给对手强大的压力，从精神到身体都是如此。可能和工人的气质有一定关系，毕竟工人嘛，不到下班的点，手脚不能停 王艾曾经在两年前的联盟杯上，在图宾根青年队中与利物浦队交手，结果首次来到安菲尔德的年轻的图宾根，被震慑的手脚酸麻，输了一场球。后来还是徐根宝带领着队员们进行了“失聪训练法”才加强了极度嘈杂环境下的比赛能力，然后在主场4:0轻取对手。当时利物浦的队中尚有欧文，还曾经在主场和曲波来了一场“追风少年”的k，结果两人各入一球，握手言和。 这场比赛对曲波非常重要，在和迈克欧文的正面比较中有进球，是他成功登陆英超的助推器。 和两年前的阵容相比，利物浦变化不大，主要的欧文远走皇马，带来一定影响。另外就是主教练换成了贝尼特斯，这个家伙上赛季和伊鲁埃塔在西甲从头打到尾，拉科上赛季唯一一场败绩就是输给了他带领的瓦伦西亚好在，伊鲁埃塔笑道了最后，而贝尼特斯则远走英伦。 估计抽签到了拉科，贝尼特斯也是恼火的我都跑出了国，你们居然追上来打我所以，第一场双方的小组赛，贝尼特斯0:0伊鲁埃塔，爆出了不大不小的冷门。 在拉科和利物浦之间，没人看好利物浦。 然而，这个赛季拉科的开局实在是太不顺了，所以舆论有点渐渐转向的意思，但即便如此，也没人把利物浦当做夺冠的热门。 双方的欧冠小组赛第二场较量就在波澜不惊的媒体环境下展开了。当下英超最火热的当属阿布的切尔西了，坐在金山上的阿布上赛季最终在拼了命表现的德尚和何塞之间，选择了何塞来带领他的球队。在德尚和何塞之间，德尚具有法兰西人的浪漫特点，带队经常能出现非常激情的一幕。而何塞，则功利十足。而阿布现阶段需要的不是球队的好评，而是球队的成绩，也只有成绩才能掩盖他俄罗斯背景所带来的质疑。 这场比赛拉科派出了全主力阵容，上一场休战的弗兰获得了首发，与特里斯坦、贝莱隆、维克托组成了前场，王艾，斯卡洛尼等人在替补席上观战。此战伊鲁埃塔带来了李玮锋，却没带上一场进球的郝海东，郝海东也趁机向他请假，顺便去了图宾根检查身体。 安菲尔德还是那么喧嚣，可对于见惯风雨的拉科来说，却没什么了不起的，哪怕球迷在第一时间就制造了大量的噪音，而拉科还是打的有条不紊。利物浦回到主场想要一鼓作气拿下拉科，而拉科则选择阵型向后打反击。这其实也表明了伊鲁埃塔对目前球队的攻击力并不满意，毕竟这个夏天失去了一个潘迪亚尼还好，但失去了卢克就太惨重了些，这也是他不想再继续执教的原因。 好在王艾还在，这也是目前拉科队中攻击力最旺盛的球员，而且很少受伤，攻门效率极高。 上半场双方0:0，虽然都策划了一些威胁，但都在稳健的防守中被化于无形。 下半场归来，利物浦开场抢攻，毛罗席尔瓦解围失误，导致哈维阿隆索的传中被杰拉德得到，劲射得手。 在一片红色的海洋中，杰拉德双手张开跑向了场边，高高跳起。 伊鲁埃塔在喧嚣中走向场边，和第四官员沟通了几句，随即向着替补席点手，王艾和斯卡洛尼互相看看，斯卡洛尼笑着推了推王艾，他也能打前腰，但是攻击力并不强，而现在球队需要的恰恰就是攻击力。 在沈祥福、李玮锋等同胞的注视下，王艾身披13号球衣从替补席上站起，原地做了几个蛙跳，抖了抖肩膀，和迎面走来的18号维克托击掌，出任右边锋。 不料，他刚刚踏上草皮，从身后的看台上传来了嘘声。这还是王艾很少听到的，过去他是未成年球员，所以哪怕是客队球队对他也相对比较客气，现在虽然他还没到18岁，然而身高已经和成年球员相差无几了，这份特殊的待遇也渐渐消失了。相反，他令人生畏的攻击力，即便是客队球迷也将她视作头等大敌。 “别管他们，干死他们”维克托止步拉着王艾耳语道。 王艾嘻嘻一笑，晃着肩膀走向队友。他的对位球员是利物浦左后卫吉米特劳雷，身高达到191公分的法国黑人。特劳雷赛前就得到了贝尼特斯的专门叮嘱，因为维克托上一场比赛大腿拉伤，即便能出战，恐怕也难以坚持全场。 不过特劳雷没怎么把王艾当回事儿，身高176公分的王艾在他面前是十足的“小不点”，两年前的那场0:4输给图宾根青年，并没有让他提起足够的警惕。 而王艾很快就给了他一个惊吓，重新开球后王艾得到了贝莱隆的斜传，面对特劳雷，王艾没有做过人，而是立刻将球回敲到了罚球区角，让特劳雷的上前变得徒劳。很快从罚球区里出来接应的特里斯坦发现没有转身的机会，再次横敲，而此时，迅速绕过特劳雷的王艾正要接应。 茫然的特劳雷好像一个木桩子一样，被华丽的拉科前场轻易的过掉，有些着急的特劳雷在王艾冲过身边的时候伸手抓了一把，抓到了王艾的球衣的衣角，却不料半转身的他重心没有调整过来，又被王艾高速的冲击带了一下，结果竟然摔倒在地。 场边的贝尼特斯直翻白眼，抓人就算了，没抓住也就算了，居然被人家给带倒了，我赛前怎么告诉你的啊 得球的王艾向底线又跑了两步，果断起脚传中，传给了另外一个边路已经上前来的老队长弗兰。 第三百五十六节 苦战利物浦（下） 可惜弗兰最后一脚射门，力量不大，被利物浦守门员杜德克托出门框。弗兰摇了摇头，向王艾竖了个大拇指。王艾嘻嘻一笑，完全不介意，向后跑回到位置上，等待着开球。 从地上爬起来的特劳雷偷偷看了看场边，虽然看不清，但贝尼特斯眼镜片下的恼火却隔着几十米都能感受到。 他深呼吸了几次，决定给这个小不点一点好看 几分钟后，插上助攻的罗梅罗长传调度给了右边路，王艾跳起抢到第一点，特劳雷在身后紧紧挤压，不让王艾顺利转身，不料王艾左右做了两次重心转移后，脚下用脚后跟偷偷一磕，然后继续左右拧身。 特劳雷楞了一下，还习惯性的跟随王艾调动重心，而此时，插上助攻的左后卫队长巴勃罗已经从他身后轻松得球进攻了。远道而来的拉科球迷发出了一阵哄笑，连ko们也忍不住发出了一阵低笑。实在是这个中国人太狡猾了，两人的动作太滑稽了。 巴勃罗在进攻中都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正看到解除了身体接触的两人正大眼瞪小眼，王艾还摊了摊手。特劳雷没好气的转身追赶巴勃罗去了。 几分钟后，拉科再次策划进攻，王艾在边路和特劳雷争夺球权，被推挤的有些站不住，只好带球向角旗区带，两人又是王艾背身，特劳雷在身后骚扰。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让王艾再次玩背后穿裆了，不料这次王艾猛的向右侧倾斜身体，特劳雷也急忙的向右调整重心，然后王艾猛的又拉了回来，向左侧转身。 这两下快如闪电，特劳雷只能跟随身体的本能来调整，根本跟不上王艾的动作，轻而易举的被王艾沿着底线转身成功，并送出了一记质量极高的传中球。可惜特里斯坦最后顶高了。 向回跑的王艾不介意的回应了队友的歉意，回头瞅了一眼垂头丧气的特劳雷。这两下正面对抗，终于让特劳雷认识到了两人在技术上的巨大差距，怎么也拦不住啊，而且第二次险些被他背身的假动作给晃倒了。 不再穿着红黄褐三色球衣的王艾穿上了拉科的紫色球衣，同样威力十足 这几次精彩的对抗，也换来了拉科球迷的掌声。在这之后，特劳雷打起了全部精神，出脚谨慎无比，中卫海皮亚也开始向着右侧靠近，生怕特劳雷再被过掉。 然而，拉科虽然在右边路这个点打开了，但比分并未改变，特里斯坦一如既往的找不到攻门的感觉，贝莱隆和弗兰也浪费了好几次机会，相反，利物浦的攻势倒组织起来了。 可能是命中注定，这个赛季拉科的欧冠征程不顺利。 “rey射门吧”队长巴勃罗走上来拍着王艾的肩膀“大家的状态不好，你要尽量直接攻门，另外，不要和21号纠缠了，你就是能随便过他，我们也赢不了。” 王艾轻轻点头，两人随即分开，巴勃罗开始频繁插上助攻。 下半场第21分钟，拉科发起快攻，替补登场的斯卡洛尼横传王艾，靠近边线的王艾开始带球向中路靠近，特劳雷谨慎的不出脚，王艾寻找了几次机会想要直接用速度吃他，都没找到机会，于是，两人的位置移动到了罚球区角。 这时候，两人移动中因为步伐的关系，王艾窥视到了一个机会，重心调整要向底线靠近，试图近距离传中，特劳雷赶忙横跨一步，结果被王艾的假动作到底骗到了，他横向左侧移动了一步，然后，在特劳雷的身边，在海皮亚和卡拉格的中间，果断的起脚打门。 射门的路径并不宽，而且守门员杜德克已经注意到了，然而这一球速度极快，刚刚王艾的假动作不光骗到了特劳雷，对守门员杜德克也造成了一定的干扰，王艾射门的时候他的重心刚刚调整回来，因此对这一球无能为力。 1:1比分终于扳平了。 利物浦攻了出来，场上局面立时改观，从拉科攻击，利物浦防守变成了对攻。比赛还剩下不到半小时，拉科想要小组出线，利物浦也想要小组第一，不过对攻的局面，还是对拉科更有利一些，或者说对王艾更有利一些，实在是阵地战对身体太依赖了。 贝尼特斯调教的利物浦对两年前强大了不少，进攻组织也更有条理，然而拉科老迈而经验丰富的后防线，却很难轻易撼动。双方的攻守局面一时僵持住了。而对伊鲁埃塔最有利的是，他的手下有王艾这么个不讲理的存在。 比赛第30分钟，利物浦攻击未果，安德拉德阻挡下西塞的射门后，果断直塞，这个直塞的水平超高，一路越过了双方的多名球员，送到弗兰的脚下，弗兰推给了中圈前沿的特里斯坦后向前方狂奔，这也是这位老将最后的一点体能了。 特里斯坦知道机会难得，没有拿球，而是直接敲给了右路后，看都不看转身就跑，他相信机敏的rey一定能抢到。 王艾从特劳雷的身旁抢先一步拿到了球权，转身就是一个人球分过，动作干净利索，趁着特劳雷一愣神的功夫，他就率先冲了出去，赶上足球后，直接起大脚分给了左侧狂奔的弗兰。弗兰跑了两步后带球内切，杜德克微张双手，紧张的注视着弗兰。 弗兰突然起了个高球给了左路，这时王艾已经包抄到位，可是经验丰富的海皮亚在他身前推挤他，同时这球球速有点慢，所以杜德克也已经移动到位，因此勉强跳起的王艾没有选择头球打门，而是点给了中路。 无人盯防的特里斯坦极为舒服的扭腰甩头，轻松得手。 2:1 又高又壮的特里斯坦，张开双臂，抱住了跳起来的王艾。 场边的拉科替补席上，伊鲁埃塔和队员们一起鼓掌，沈祥福背着手开心的踩了踩脚下的草皮，李玮锋则和杜舍尔对了对拳头。 另外一边的贝尼特斯，无奈的摇了摇头。上个赛季他带领的瓦伦西亚，某种意义上就是被rey击败的，失去了联赛冠军。这个赛季的欧冠，又被rey制造了不小的麻烦，两个进球都和他有关 第三百五十七节 美好的一天（一） 皇马与巴萨作为西甲的两大强者，一时的低潮虽然难免，但身处夺冠军团才是常见的。然而，没人会料到里杰卡尔德所带领的巴塞罗那这个赛季这么猛，前九轮不败，只有两场平局。这个夏天，巴塞罗那重金购入上赛季欧冠上表现杰出的球队的球员，比如波尔图的德科，比如摩纳哥的久利，另外还从马洛卡购买了上赛季西甲打进了17球的埃托奥，以及拉科鲁尼亚的卢克 这一切都为巴萨的崛起奠定了基础。 依靠这批队员组成的阵容，再加上本年度世界足球先生呼声最高的罗纳尔迪尼奥，他们打出了令人震惊的成绩，也力压攒了六个超级巨星的皇马。巴萨的成绩越好，皇马的压力越大，超级巨星组成的“全明星阵容”越是摇摇欲坠。 所以在西甲，拉科才属于意外。 但是，上赛季的三冠王，以及今年夏天的欧洲超级杯、西班牙超级杯冠军的夺取，给这支小球队的历史注入了浓重的色彩，将为这支球队的发展产生长期的正面作用。换言之，拉科也已经一脚迈入了豪门的门槛，切切实实的威胁到了皇马和巴萨主宰的西甲格局。 可惜，终究球队底蕴不够，或者说钱包里的钞票不够厚，在这个春天，夏天一鼓作气拿下了五座冠军奖杯后，拉科在新赛季表现的令人失望。好在，第六轮时候，王艾回来，随即球队就取得了四连胜。终于维护了三冠王的权威，显现出了重新振作的态势，这也让外界开始重新对这支球队燃起了希望，包括转播的电视台和赞助商。 所以积分榜上拉科的15分尽管与巴萨的23分差了很多，但外界仍然看好拉科在本赛季的前景。 于是，0405赛季西甲联赛第十轮，巴萨坐镇主场迎战拉科就成为了焦点之战。不但西班牙国家电视台进行了直播，连欧洲的许多电视台也将这场比赛作为重点推介，就连远在中国的中央电视台也把这场比赛作为了当天的转播赛事。 两支球队之间在历史的早期没什么过往，那时候的拉科还在低级别赛事里缠斗，然而随着拉科崛起的势头来到，来自巴塞罗那的打压也如影随形，比如1994年争夺冠军的关键时刻，据说被巴塞罗那买通了最后一轮对手瓦伦西亚，死磕拉科导致冠军旁落。因而，拉科也由此对巴萨产生了怨恨。 而当下除了双方一个是上赛季的西甲冠军和本赛季崛起势头最猛的球队的因素之外，双方球队中的队员，也有很多针锋相对的因素，比如德科与安德拉德的“插刀门”，因为王艾的干预而名声大噪，成为了欧洲足球历史上的着名事件如果最后拉科输给了波尔图，那么就无人提起，恰恰是王艾和队友们努力的击败了波尔图，让德科以及波尔图成为了欧洲足坛的笑柄机关算尽，背弃朋友，结果还输了。 要说德科对安德拉德以及王艾没有怨恨的情绪是不可能的，尽管此事后他很少接受采访，尤其对这起事件本身避而不谈。但安德拉德抢了他不少的广告代言却是真的。 除了这对冤家之外，有极大概率拿下世界足球先生的小罗和极有可能实现欧洲金童奖三连冠的王艾之间，也有极大的话题性。上赛季两人在比赛中曾经正面对抗过，结果16岁的王艾在和23岁的小罗对抗中，硬是不落下风。如果不是中国足球的实力不佳，外加王艾多数都是替补登场，以及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国家队主教练投票和国际球员公会投票，其中大多数都是欧洲白人，这对黄种人的王艾很不利，王艾甚至能够和小罗在世界足球先生的竞争中一较高下。但即便如此，这个夏天中国足球还是给了王艾很大的帮助，亚洲杯冠军，与小罗所在的巴西的美洲杯冠军，都是洲际冠军 他们会有怎样精彩的表现，也让外界好奇。带领巴萨一跃而起的小罗自不用说，而回归后拉科立刻从五轮不胜到四连胜，王艾的作用也让人惊叹。虽然这其中主要还是球员渡过了赛季初的疲劳期所致。 除了小罗和王艾之间的话题以外，赛前采访中，小罗突然提出了第三个话题性的内容，他对世界体育报的记者说“王很优秀，但最优秀的人其实是我们队中的里奥王虽然很早就开始了踢职业联赛，但是先起步的人不一定是跑的最快的，更不一定是首先抵达终点的。” 他这一席话，就被外界解读为了本场比赛的第三个看点加入巴萨五年之久，始终处于球队边缘，或者说被俱乐部保护的里奥梅西，与一直在职业联赛前沿发光发热的王艾之间的较量。哪怕现在梅西并未表现出球场统治力，还在小罗的羽翼下，而王艾已经是拉科的轮换主力了。然而，每日体育报、世界体育报这两家巴萨的喉舌，也是西班牙最知名的四家体育媒体之二的卖力鼓吹，还是让梅西被拉了出来，推到了和王艾的正面比较中。 他们都是1987年出生的，梅西比王艾还大了半年，都是16岁开始进入西甲一线队，都是球队中年青一代的代表，只不过，一个是来自足球强国阿根廷，被誉为马拉多纳接班人，而另一个则是来自中国不知道是谁的接班人。 对小罗的这番出乎预料的话，拉科的众位球星也迅速做出了反应。性格温和的贝莱隆说“我们的rey的成就已经超过了许多成年球员，前途已经很明朗了。”老队长弗兰说“巴塞罗那的那个小家伙将来可能很了不起，但现在，还不具备和rey对比的资格。” 而安德拉德就更加直言不讳了“随便拿一个什么人就和rey对比，这是对rey的羞辱。” 而当马卡报的记者马丁向王艾询问对小罗的话的看法时，王艾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赛场见。” 第三百五十八节 美好的一天（二） 巴塞罗那要重新振兴，必须干掉西班牙西北部这个贫穷地区的小球会这个全省人口还没有巴塞罗那一个市多的乡巴佬，是西甲十足十的搅局者。这个赛季双方的两次直接对话，对双方最终的排名会造成很大影响。如果说，皇马是巴萨永恒的敌人，那么现在的拉科也有资格成为第二号的敌人了。 尽管这已经是“高看一眼”了，然而它并不被拉科鲁尼亚人喜欢。拉科这个赛季还要争取夺得联赛冠军，那么现在狂飙突进的巴萨，就是必须要追赶和击败的目标。甚至可以说，如果在直接对话中局面不利，那么拉科全队、全俱乐部都会丧失本赛季夺冠的信心。 联赛是一场漫长的战争，最后夺冠的，必然要经历十分辛苦的征程，心中没有一口气吊着，是没有资格谈论冠军的。许多如同拉科一样的小球队也曾经在西甲的历史上闪耀过，但都因为扛不住这种持续的压力而崩溃，消失在西甲甚至职业联赛的行列里，比如同为加利西亚地区，也曾经打过四年西甲的首府球队孔波斯特拉相反，如皇马、巴萨、毕尔巴鄂等传统豪门，已经在球队文化和传承中，慢慢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竞争和压力，哪怕一时局面不利，也总会有杰出的人物加以挽救。比如克鲁伊夫、里杰卡尔德这两个荷兰人对巴塞罗那的帮助。 什么叫球队的底蕴除了一系列辉煌的记录激励后人之外，被职业联赛、商业比赛的特殊规则所不断影响和改造的球队文化，就是底蕴。看台上永不停歇的助威和歌声也是底蕴，此外，成熟的俱乐部、顽强的球队，始终如一的球迷等等。 拉科在这方面刚刚显露出一点底蕴的色彩，此时获得多少荣誉，决定了以后会有多久的蛰伏期。 王艾言简意赅的回答带有强烈的贝莱隆的风格，或者说拉科的风格不炫耀，但也不服输。 就在各方媒体分别渲染的气氛中，11月6日，拉科全队从西班牙的西北角，飞往东北角，告别了秋季大西洋阴冷的季风，来到了依旧温暖的地中海沿岸，也来到了巴塞罗那城，这个160万人口的大城市。 不过球队并未给球员放假出去，而是集中在了酒店内。大赛即将来临，这一场比赛甚至都会对本赛季最终的冠军产生影响，许多事情不得不防。当然俱乐部也宣布，赛后将在巴塞罗那停留半天，11月7日下午搭乘飞机回俱乐部。 王艾在酒店房间里看了一上午书，下午随队前往诺坎普进行场地适应后再次回到酒店的小训练场，一直练习到夜深了才休息，康斯坦丝现在大多数时间都随行，除了她接受了王艾的聘用成为他的私人助理之外，郝海东、李玮锋以及沈祥福的到来，也需要一个翻译。已经给王艾当了一年翻译，基本上能听懂普通话但还说不太好的康斯坦丝，也就成了俱乐部的一名兼职翻译。 现在她除了要给王艾记录个人事务，随时提醒之外，还要制定另外三个中国人的西班牙语学习课程，顺便也给他们三人做一点私人助理的工作，比如做出各种提醒。也是由此，康斯坦丝不由自主的与中国人的团队越来越近，经历过巴黎假日那次遇到劫匪，她勇敢的拦在王艾前面的过往，王艾也对她越发信任了。 除了这些之外，康斯坦丝还在负责赫雷斯竞技队的若干事务，实际上肩负起了一个球队经理助理的责任，比如开支审核等。目前这支赫雷斯海港的业余球队，已经被陈涛和戴钦华接手，但他们俩还生疏的很。王艾不得不把费弗尔从图宾根青年调来对球队全面负责，要不然光凭借球技就能压得住球队里的老队员了不得不说，他们还是想的简单了。 第二天清晨，王艾准时起床，下楼到健身房，在跑步机上勉强练了练，这东西是匀速的，相练四段跑或者带球跑根本做不到，而如果王艾非要去做，频繁的调速度，按照他的节奏来，什么跑步机也受不了。要不是比赛太重要，一般的客队比赛，王艾都是带着保卫人员到街上晨跑的，今天就只能算了。 “rey，明天上午你在巴塞罗那有一场商业活动，阿迪达斯秋季新款球鞋推出，那边之前问你是否能参加，你答应了。” “哦。”眼睛上蒙着黑带子，在健身房中的一处空地上，练颠球的王艾应了声。 康斯坦丝放下小笔记本，抬头看了看光膀子露出一身肌肉的王艾，像个盲人一样，微微蹙眉，小心翼翼的颠着球，这虽然不是她第一次见王艾的蒙眼颠球，但每一次看都觉得好奇。 他脚上穿的球鞋很厚，触感并不太好，但每一次都能准确的将球控制住，经过多年坚持不懈的训练，王艾的蒙眼颠球比他早年更加熟练和精准，他甚至可以做到连续颠球几十分钟而不掉，甚至身体都不怎么移动，当然是在穿薄鞋的情况下，而穿着厚球鞋的话，控制力就没那么强了。 康斯坦丝冲严竹挥了挥手，屏住呼吸，缩着头一步一步靠过去，突然伸手无声的接住了半空中的足球。 王艾的脚已经抬起来了，却没有碰到球，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惊愕、呆楞，然后，他没听到足球落地的声音，于是怒冲冲的道“赵丹，你是不想混了” 说完，一把扯下眼罩，看到了正转身要跑的康斯坦丝。 “啊呀”康斯坦丝惊叫一声，后颈被王艾的手掐住“啊呀啊呀，还给你就是了，别掐我啦。” 也早起，刚刚推门进来的贝莱隆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呵，很精神啊，rey” 王艾夺回足球，没好气的打招呼“我这个小助理干扰我的训练，你说我是不是该解雇她” “哈哈，偶尔闹一闹有助于身心健康，不得不说，rey，你有些太忙碌了，我要是你，我不但不会解雇她，还会给他涨薪，每天清晨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孩陪你说笑，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天” 第三百五十九节 美好的一天（三） 巴塞罗那和拉科鲁尼亚，都是本赛季欧洲冠军杯的参赛者。在三天前，巴塞罗那在f组中2:1击败ac米兰，而拉科鲁尼亚则在a组2:1击败利物浦，双方近来的竞技状态都火热的发烫。 11月6日晚上，近十万名观众汇聚到了这座红蓝相间的球场中，期待双方比赛的开始。总计只有一百六十万人口的城市，兴建了一座十万人的足球场，足见足球在这座城市的巨大影响力，这还不算死敌西班牙人队主场的近四万座。 如果再往下算，还包括西乙、西丙乃至业余联赛的球队、球员、球迷。说起来，从参与人数、影响力等各方面来衡量，中国的任何一座足球城，都与这样的欧洲城市相差甚远。 外界相对看好巴塞罗那，却也无法忽视上赛季主客场被拉科双杀的经历。虽然这个赛季拉科走了潘迪亚尼和卢克，但球队的基本盘并没动，哪怕因为年龄问题又自然下滑了一些，但终归还是这些人。在大多数队员因为年龄问题状态、体能下滑的同时，最强大的新星rey，却走在上行线上。 当地时间晚八点，双方整装待发，等待比赛开始。 这一场比赛，双方能派上主力并不多，毕竟三天前刚刚结束了一场欧冠，因此双方都拿出了八成的力量，其中巴塞罗那目标是最后的冠军，因此对轮换很重视。而拉科则是必须轮换，一帮老家伙已经快要扛不住三天一战了。 因此双方的主力球员中，巴萨派上了小罗、德科、埃托奥、久利，而拉科旧将卢克和梅西被放在了替补席上。拉科方面派上了贝莱隆、王艾、特里斯坦、斯卡洛尼、塞尔吉奥、罗梅罗、安德拉德等基本主力，但弗兰、巴勃罗、郝海东都在替补席上。李玮锋虽然随队来到了巴塞罗那，但没有进入大名单。 八点整，双方比赛开始，诺坎普的喧嚣声震动的座椅簌簌作响，上一次冠军距今已经阔别五年，巴塞罗那人早已经等不及了。 “老迈”的拉科稳健的进行着比赛，并没有因为对手的亢奋表现有什么触动，逐步步入职业生涯最后几年的毛罗·席尔瓦等人十分稳定的控制着比赛进行。而现场摄像机的焦点也不再他们身上，而是集中到了小罗、王艾、德科、安德拉德四人身上。小罗和王艾还好，没什么仇怨，也不是对位球员，而德科和安德拉德的恩怨情仇以及一个前腰一个中卫的位置决定了他们的每一次接触，都会给人惊心动魄之感。 可真正主宰了这场比赛的却不是他们俩，德科面对安德拉德毫不客气的防守，终究有点心虚，小罗面对罗梅罗的防守也没有太突出的表现，反而是拉科这边的王艾状态依然神勇。 刚开场第七分钟，王艾就改写了比分。 这次进攻是巴萨进攻未果后的反击，小罗在脚后跟传球给德科的时候，半途被亢奋的安德拉德截了下来，随即他就一个大脚传给了在右边路的王艾，王艾随即斜向中路前方传给了贝莱隆后，快速向前跑。 他无球时一旦高速跑，几乎没人追的上他。 贝莱隆在中路观察了一下，往前推进了几步后，果断的传回给了右边路。而这时候，王艾正好跑到了罚球区角，作为队友，一起训练比赛一年多，王艾和贝莱隆都以勤奋著称，这代表他们俩有太多的时间一起磨合了。因此贝莱隆的这一脚传球，非常舒服而准确，准确到了王艾可以不停球直接起脚的地步。 在贝莱隆怂恿的目光里，王艾迎着来球，起左脚，身体向右大幅度倾斜，球鞋击中了足球的左下方，足球从球门的右侧划了一道斜向左上方的大弧线，到门前降落，从球门的左上角打入。 门将巴尔德斯回天无力。 这一球，向一双大手，扼住了喧嚣的诺坎普。一瞬间，寂静的好像周日清晨的公园。 贝莱隆向王艾鼓掌，特里斯坦向王艾跑来，左前卫罗伯特、后腰塞尔吉奥等人向王艾聚拢来。 这一球，真正显现出了王艾的杀手本色，跑动中不停球的直接射门，还这么准确，技术难度非常大。 场边，看到这一球的伊鲁埃塔转身双手握拳，摆动了一下手臂，和助理教练沈祥福拥抱了一下。 郝海东在场边看的满脸笑意，和老队长弗兰击掌。 场上，贝莱隆背着王艾往中场跑。 来到巴塞罗那的两千多名拉科球迷，扬起了他们的旗帜。 不过，这并不是王艾表演的结束。重新开球后不久，王艾再次给了雄心百丈的巴萨重重一击。这一次发生在上半场第16分钟，拉科大举进攻，助攻上前的塞尔吉奥在罚球区角把球传给了罚球区弧顶的王艾后，迅速向罚球区里跑，王艾马上斜传后也向里跑。塞尔吉奥得球后面对罚球区角，似乎要拉出去，结果脚下却偷偷来了个脚后跟传球。 这一下，既出乎巴萨后卫的意料，也出乎拉科诸人的意料。 其实这是塞尔吉奥刚刚在后场防守小罗时，小罗做出来的一个给德科的妙传，这种动作没什么难度，主要就是想法和队友的意识能否跟上，塞尔吉奥叫小罗戏耍后心中不忿，所以跑上来也来了这么一下。 慢慢滚动的足球正在王艾的前插路线上，虽然罚球区里有六个巴萨球员，然而却被塞尔吉奥吸引走了两个，晃开了注意力两个，另外两个则聚拢在特里斯坦附近，结果王艾的面前竟然直面守门员巴尔德斯了。哪怕只有大概三米左右的宽度。 巴尔德斯出击，王艾起脚。 足球紧贴着即将倒下的巴尔德斯的左腿边滚入球门。 这是王艾和郝海东同在拉科后，每天的一起训练中学会的老郝的绝招！没有挂死角的宽度怎么办？那就打守门员的“灯下黑”，守门员身体再怎么好，习惯性的总是躺下加强拦截宽度，但只要球速够快，就可以让他来不及！ 2:0！ 这是超级拉科，给梦二巴萨的教训！哪怕这支拉科已经渐渐老迈，哪怕梦二朝气蓬勃！ </br> </br> 第三百六十节 美好的一天（四） 诺坎普再一次陷入片刻的死寂，然后嘘声震天。 拉科鲁尼亚对rey多么热爱，巴萨就对他多么痛恨 进球后的王艾猛的扑向塞尔吉奥，两人大笑着抱在一起。虽然这只是塞尔吉奥的灵光一现，然而，这太让人喜欢了。拉科过去华丽归华丽，配合娴熟但是灵光一现的时候并不多，大多数是依靠战术组织得力，球员个人能力强大来实现的。哪怕王艾的盘带、射门技术不弱于小罗，但他的创造力仍旧远不如他。 从上个赛季开始，王艾就在努力的学习小罗，可惜赛场倥偬，一直没时间静下心来向他好好学习。这种时候，球队里出现一个小罗式的人物，怎能不令人惊喜哪怕是东施效颦也好啊。 塞尔吉奥也没想到自己突发奇想，居然真的行，因此十分意外和惊喜。 然而，这仍然不是王艾表演的终结。再次开球的二十分钟后，巴萨面对铜墙铁壁一般的拉科防守一筹莫展之际，王艾再次在右边路拿球，这一次他选择了下底传中。他起的高球被特里斯坦勉强得到，但没有打上力量，被空中的巴尔德斯一巴掌拍了出去。结果，这一球在普约尔在球门右侧得到，他抬头刚看队友，要传球的时候，足球停的稍微有些大，而这时候王艾已经鬼魅一般从右边路跑到他面前，趁他不注意，偷鸡般的来了一脚射门。 足球打在范布隆克霍斯特抬起的腿上，折射入网。 王艾双手端在胸前，做了一个惊恐的表情，好像他也没想到能进，结果这一幅表情被坐在球门后方的记者们纷纷收入镜头中。 随即，他就被特里斯坦抱起，两人大笑着和迎上来的队友们庆祝。 作为亲历了去年欧冠摩纳哥那一场的大多数拉科队员而言，他们仿佛又看到了一场rey登基之作，在最强大的对手身上，在最恶劣的比赛局面中，才能显现出一个球员的最大价值。 赛前无人能想到这场比赛居然是这么一个上半场，这么一个前37分钟。两个月来高歌猛进的巴萨，在老迈的拉科面前，被一名小将连贯三球，脾气皆无。这也将赛前吹嘘的极度火热的他与小罗、梅西的多人对抗，变成了独角戏硬生生让小罗、德科、久利、埃托奥等人黯然失色，无言以对。 骄傲的巴萨展开了疯狂的反击，小罗脸上的笑容一丝也不见。虽然王艾不是他世界足球先生的竞争者，然而巴萨的战绩却是他能否成功折桂的前提。现在势头比他稍微弱一点的亨利正带领着阿森纳在联赛上高歌猛进，哪怕一周前刚刚被曼联结束了惊人的49轮不败，但去年的欧洲金靴奖获得者亨利还是让小罗压力巨大。 因此，这一场比赛如果他正面输给了欧洲金童，一定会影响各国主教练以及异常关注本场比赛的球迷们对他的观感。可恨的是，亨利在英超，而舍瓦则在意甲，这个不像话的欧洲金童却偏偏在西班牙 而且，一打强队，他就兴奋的不像话。虽然小罗知道王艾刚刚来到拉科两年，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加利西亚地区球员，然而，他比一般的拉科球员更具有“巨人杀手”的性格。 小罗的勤奋，让拉科后场终于出现了漏洞，在比赛第41分钟，小罗在门前倒钩，莫利纳措手不及，比分被改写为3:1。 然而，正在巴萨全队要打出一番**之际，已经被巴萨后卫严防死守的王艾居然再次建功。 比赛46分钟，就在双方等待中场休息之时，被范布隆克霍斯特推挤的很难靠近罚球区的王艾趁对方略有懈怠，正面拦截了对方的传球后带球前插。陡然生出的变化，以及王艾凶猛的扑击，让诺坎普的许多球迷的嗓音都尖锐了起来。 这位荷兰后卫转身回追，门前的普约尔如临大敌的向王艾靠近，贝莱蒂、奥莱格也被王艾吸引了注意力，而这时，毫无建树的中锋特里斯坦本能的要跑向王艾接应，却在跑动前的一刹那心中一动，于是停下脚步向后跑，结果王艾在近乎三人包夹中将球奋力踢了出来，哪怕最后一课身体失去平衡，也保证了球路的准确，正是特里斯坦跑动的后点，无人的后点。 这样的球如果还不进，就对不起特里斯坦的基本功了。他跳起后用力点头，足球在他的额头折射入网。 终于取得了进球的特里斯坦，转身向着看台的方向挥舞双臂，他的妈妈也来到了现场。对于这位曾经和马凯并驾齐驱，一个赛季打进30多个进球，技术全面，几乎无所不能的前锋而言，原本沉浸在夜生活中的他，因为王艾的到来和越来越惊人的表现，收敛了不少。 这是暴脾气的伊鲁埃塔半夜把他就酒吧拎出来都没能做到的。尤其是他看到和弗兰差不多一边大的中国前锋，在每天他带着酒气的清晨昏睡时，跟着王艾绕城跑的时候。 他就知道，不论是年龄还是状态，他都远没到骄傲自满的时候。 他的这个进球，不但让他的妈妈喜悦的飙出泪水，也让他自己大为满意。作为当年拉科的头号射手，他沉寂的太久了些，居然上赛季的进球数还不如一个替补前卫多 中场休息的拉科更衣室，欢声笑语，伊鲁埃塔站在战术板前跟助理教练聊天，老沈则跟着队医一起，给队员做按摩，一边还结结巴巴的说着西班牙语。康斯坦丝则挤在人群中举着王艾的电话，在王艾摇头表示不接并指了指她的时候，她才跑到门外去接王艾的来电。 身为王艾的助理，这也是她的工作之一。在王艾即便下半场就要下场，也不想被干扰的时候，她要负责接待王艾的朋友。除非是出了大事儿，这一点，对她的中文水平提高帮助很大。 下半场王艾又踢了十分钟，在伊鲁埃塔发现巴萨已经缺乏斗志，阵型混乱的时候，才将他换下，换上了rey的同乡vae。 第三百六十一节 美好的一天（五） 状态神勇，打的巴萨诸将毫无脾气的rey被换下，巴萨缓过来一口气，随着下半场第10分钟的双方换人，场上的局面才略略改观。然而，有经验的球员、教练甚至球迷都看得出来，这场比赛巴萨很难赢了，结果也一如所料，哪怕巴萨在下半场又进一球，最终比分仍然是差距巨大的4:2 老郝表现挺积极，但也没太卖力气，赢定了的比赛他不怎么愿意使劲，更多的是他在控制比赛，完成了一个角色球员的职责。通过这一个多月减量的王艾式练法，他的体能在逆势上升，这样才能高水平的投入到一场西甲巅峰之战的半场比赛中。 打全场，他是真打不了的。在西甲，可没人允许你散步式踢球，哪怕是他经常挂在嘴上的罗纳尔多，最差也得是慢跑。 这就是五大联赛，这就是这个星球上几乎最激烈的联赛对抗，与之相比，中超更像一个浅水塘，一个训练赛。在这里，你稍有懈怠，马上就能反映在你的数据上。比如2000年来到拉科并前两个赛季极为高光表现的特里斯坦 也是西甲甚至拉科队中激烈的竞争，才让老郝摆脱了颓丧之气，重新振作了起来。 赛后，王艾洗澡换衣，和队友们高高兴兴的登上大巴车返回酒店，哪怕路边还有不满的巴萨球迷向大巴车发出嘘声也影响不了众人的好心情。经过这一战，拉科和巴萨之间的差距从8分，缩小到了5分。作为上赛季的三冠王，狠狠教训了一顿这个赛季势头无两的巴萨，很是让人出了一口闷气。 就在欧洲乃至世界各国的媒体紧急排版之时，本场比赛光芒万丈的rey已经回到了酒店房间，喝了一杯随身带的牛奶，沉沉入眠了。 这一夜他睡的非常好，同样睡得好的还有他的队友们。 第二天清晨王艾起早出去晨练，又见到了也在晨练的贝莱隆以及很少出来晨练的特里斯坦。 这个夏天，拉科无比辉煌，却又突然陷入了尴尬丢脸的低潮，巴萨的高歌猛进的征程，让所有的西甲球队都深感压力，甚至感到恐惧。其中压力最大的除了“六星连珠”的银河舰队，就是三冠王拉科了。 人人都知道，没有哪支球队的王位能够长久，然而，豪门的衰落更像是一种自然的起伏曲线，或者说重建过程中的蛰伏，而拉科前五轮不胜的战绩，更像是一脚踏入深渊。 为此，在于巴萨之战之前，几乎所有队员都自行停止了歌舞升平，投入到了很高水平的训练中，不仅王艾如此，主力队员，替补队员同样如此。这个夏天，品尝到三冠王味道的，不仅是俱乐部，还有球员，几乎每个人身负的广告代言费都上涨了一大截。许多球员甚至办理了房贷，而要确保能够按时归还贷款，确保自己买下来的安乐窝能够有一天不被银行拿走，那么就只有重新夺回联赛中的光荣，尤其是要打败竞争者巴塞罗那 贝莱隆和特里斯坦抱着肩膀欣赏了一会儿王艾的蒙眼颠球，并指指点点。王艾虽然并不会在队友们面前炫耀，毕竟他现在仍然是蒙眼颠球吉尼斯世界纪录保持者，然而，这对于职业球员而言，仍然是一项“花哨”的技能，并不值得吹嘘。之所以还在这么练，主要是王艾希望保持自己身体的球感一如既往甚至更胜一筹的敏锐。 当王艾摘下眼罩后，贝莱隆大笑道“又是美好的一天rey，今天有什么打算” 王艾笑嘻嘻的道“到外边转一圈，我的小助理向去看看，但自己一个人又有点害怕，所以我要挺身而出。” 康斯坦丝扬着脖子笑着哼了声，引得几人一阵笑。 不过贝莱隆还是提醒道“昨天你刚刚帽子戏法，还是要小心点，后天我们要踢国王杯的首轮比赛了。” “嗯。”王艾认真的点头，同时问道“那我们本赛季国王杯是什么想法呢毕竟我们又是三线齐发，可别弄成第二个塞尔塔了。” 贝莱隆脱掉上衣坐在器械上摇头叹口气“谁知道呢现在别看我们赢了一场巴塞罗那，但是从长期看，对方的人员结构比我们更合理，联赛冠军不好说。欧冠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是想打出小组赛后就放弃了的，能走多远算多远，并不强求，重点还是确保联赛前四，确保明年的欧冠资格。相比之下，国王杯就不大好说了。” 这时，特里斯坦插话道“主要还是看我们能不能兼顾，rey，你的状态能不能一如既往的确保多条战线都有好的表现，很可能会影响俱乐部的决策。如果能兼顾当然最好，如果不能，那我们也只能放弃国王杯，全力确保联赛了。说实话，这个夏天，我们确实疯狂了点，赚的太多，大家都没怎么调整好，现在其实还在调整当中呢，刚刚见好一些。” 踏上跑步机的王艾没回头，沉吟了会才说“迭戈，我也不知道我能保持多久，你知道，状态这东西还好说，我每天都坚持训练，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受伤不受伤的可不好说，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身体哪怕体能不多了，一般人也撞不动你，你看我这身板，全靠体能撑着。一旦多线作战，或者我上场的时间太长，就不好说了。” “伊鲁埃塔支持你的。”好一会，特里斯坦才轻声道。 “我知道，但是如果是关键时刻，恐怕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总之，尽量吧。这个夏天，对我们俱乐部和我们，都是一个难得的宝贵教训。我想，2005年的夏天，怎么也不会像今年一样折腾了。” 要不要国王杯的桂冠，这个答案在早餐时，伊鲁埃塔给了王艾确定的答案相比激烈的欧冠，国王杯鸡肋一点，但却很可能是本赛季拉科唯一把握比较大的冠军了。 所以，还是要尽力争取才行。 第三百六十二节 美好的一天（六） 在圣家堂教堂前的湖水便道上，康斯坦丝背着手一边倒着走，一边摇头晃脑的唱着拉丁歌王小伊格莱希亚斯的歌曲，上午的阳光斜照在他的脸上，让她有点睁不开眼，却又舒服的直哼哼。 王艾穿着夹克，带着帽子和小墨镜，手里抓着一个外放的随身听，给这个活泼的小姑娘做着配乐，而且，踏着她的节拍，跟着摇头晃脑。偶尔擦肩而过的西班牙人，纷纷对他们报以和善的微笑，就像无数个情侣徜徉在假日里一样。 如果不仔细看肤色，黄种人的肤色和拉丁人尤其是南欧人差不多，尤其也是黑发的情况下，几乎没有哪个巴塞罗那人认出来这个瘦削的少年就是昨晚在诺坎普击沉了梦之队的rey。 为了安然享受这个难得的半天假期，王艾没有看今天出版的各大报纸，但想来也就那么回事儿，挖掘花边的照样挖掘花边，吓人一跳的照样搞吓人一跳的，关注足球的始终关注足球。对王艾来说，这不过是他表现比较好的一场比赛而已。胜利者没什么负担，不像巴塞罗那要难堪一些。 至于赛前最为外界关注的王艾和小罗的对话，甚至王艾和里奥梅西的对话，媒体今天也该翻篇了，完全没有直接对抗，梅西虽然在比赛第80分钟替补登场，但也没有进球，现在的他尽管已经可以看得出潜力无限，但还比较青涩，远不是王艾这样在职业联赛中锻炼多年的球员可以相比的。 算起来，王艾已经踢了三年的职业联赛了，从德国南部地区联赛到德国乙级联赛再到西班牙甲级联赛，自信心更强大、技术更成熟，状态调节更有经验。在80年代末出生的这一批球星当中，大多数还在青年队中磨练，或者如梅西这样刚刚登陆一线队，还在尽力伪装小透明，如王艾这样早熟的十分罕见。即便比他大两岁的c罗如今在曼联还在糊里糊涂的成长，进球数也少的可怜，与队友的关系更是僵硬。 要不然，王艾的欧洲金童奖也不会连续得了两届，还有如今旺盛的声势，还没有什么重量级的人物表示质疑。只是人们不知道，王艾的这种好状态能持续多久，出名太早的少年人夭折的几率也相当高。队内队外的攻击、引诱都可能发生，比如不尊重老队员受到老家伙的小手段搞伤甚至搞废，比如夜店、酒精、美女、毒品、赌博等等的吸引，比如对手的嫉恨，比如媒体的大肆吹捧等等。总之，幼年期的小兽在大森林里还是很危险的。 连王艾的好多赞助商在合同协议中都专门重点标出了若干条款，夜店、美女什么的都还在其次，主要是毒品、赌博、嫖娼这三种行为，一旦发生被外界查知，王艾要付出非常高昂的违约金。早年在德国与王艾签订第一个代言合同的艾尔萨韦博现在还在nici玩具公司任职，王艾也依旧是这个企业的产品代言人，她曾经很严肃的和进入青春期的王艾交流过这个问题，尤其是在他离开德国前往西班牙之前。 王艾在德国的最后一年，曾经在接受采访中抨击德国社会对中国的歧视，引发了一波他的个人形象在德国的动荡，就曾经被艾尔萨提出过严重警告，好在这时候中德两国比较友好，中国制造尤其是工业制造还没有威胁德国制造的地位，所以风波很快过去了。而且，赞助商们也可以理解一个中国球员对自己祖国的维护。只是这件事让赞助商们在新的合同条款中都“告诫”王艾，除了你的祖国那些事儿之外，不要介入政治问题。 其实，王艾对欧洲政坛才不感兴趣。 除了对王艾的警告之外，由于王艾一贯表现良好，甚至苛刻到了清教徒的水平，因此赞助商们对王艾的支持力度也是很大的，比如今天赛后的上午，王艾就是专门出席了阿迪达斯新球鞋的发布会后才溜出来的。王艾现在虽然还不是阿迪的头号代言人，但却是在欧洲和中国同时代言的。如果不是王艾不同意过多的公开场合活动，仅仅这一家企业一年的代言费就会达到500万欧元。而王艾为了更自由，也是更珍惜自己的形象，硬生生同意了减少80公开活动，但代言费变为100万欧元的条款。 所以，这个巴塞罗那的上午，这对貌似搭配的“情侣”之间，实际上收入差距极为遥远，康斯坦丝月收入2000欧，王艾月收入仅仅工资就6万欧，但偏偏他们俩都表现的很自然。康斯坦丝来到王艾身边除了最开始有点追星情结，随后被王艾大大咧咧的生活态度击碎后，几乎就再未对王艾产生过崇拜的情绪。 就连喜欢足球的赵丹都是如此。这可能是因为王艾不喜欢被身边人当做明星崇拜，总会做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明星绝不会做的事情有关，比如胡说八道，恶作剧，没底线的开玩笑等等。 但这也换来了王艾非常轻松的生活，比如这个美丽的上午。他和康斯坦丝一起出席了发布会之后，就自由的游览在巴塞罗那的大街小巷上。 这个城市很大，如果要一条条街道的走下去，一个星期也逛不完，好在两人就挑选了最有名的景点后，也不怎么看风景，一边走一边聊天，或者如刚刚这样，一边走一边唱，肆意的享受着深秋温暖的阳光，享受着彼此轻松而略带暧昧的氛围。 这一上午，虽然时间短暂，却相当于一次开心的旅游，等到中午回到酒店时，连王艾的精神气质都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大像雄赳赳的球员，而更像酒店外大街上随意走过的拉丁青年一样，自由、松散而又充满了一种叫罗曼蒂克的味道。 “嗨，rey，看来你玩的不错”毛罗席尔瓦打量着王艾开玩笑道“看看这些报纸吧，这可真是美好的一天。” 第三百六十三节 打到哪算哪（上） 对于两天后的国王杯首轮比赛，拉科俱乐部发生了一点争议。一派认为联赛上积分与巴萨差距还很大，冠军杯上进展也不顺利，不如力保一个竞争力比较差的国王杯。而另一派则更加悲观一些，认为别说联赛冠军，联赛前四名都不一定能保住，为了下赛季的欧冠资格，应该放弃国王杯，全心全意的备战联赛。 老板伦多伊罗没发表意见，对这个“吝啬的夏天”，他是有点愧对俱乐部上下的，所以只要不出大事儿他基本不再介入俱乐部事务。最后是副主席拉蒙出面和伊鲁埃塔商量，还召集了老队长弗兰，现任队长巴勃罗，经常佩戴队长袖标的毛罗等人商量。 最终的结果是综合了两边的意见，将重点放在了联赛中，但对国王杯也还有点念想，于是就决定派出有老有少的替补阵容出征，其中的重点是王艾、杜舍尔两人。杜舍尔能打后腰、能打中卫，原本是拉科主力队的绝对主力，但这两个赛季总受伤，所以状态受到了影响。而王艾则是因为他的体能好，很少受伤，虽然单场比赛支撑90分钟很难，但赛后第二天早晨他就能正常训练，毕竟年轻，恢复的快。所以出征国王杯的拉科鲁尼亚队，就以他们两个为首，当然队长是杜舍尔。 除了这两名具备主力队员实力的球员之外，几个赛季始终在拉科打替补的埃克托、塞萨尔、霍安、罗伯特等球员也被安排打国王杯，当然还有始终让俱乐部心存疑虑的郝海东和李玮锋。 伊鲁埃塔对郝海东倒没什么可说的，这么大岁数了，你让他再次拔高也不可能，现有的技术、身体、状态就可以用，替补是可以的。但他对李玮锋是给予了一定期望的，毕竟岁数好，身体也好，只是一线队目前拉科的防线变化不大，李玮锋很难有出场机会，与其浪费了岁月，还不如打国王杯锻炼一下。 于是，全队在战胜了领头羊巴塞罗那后的第二天返回加利西亚时，俱乐部宣布了这个消息，同时也确认了本赛季拉科将以两套阵容来应对联赛、欧冠和国王杯的战略，这相当于是在一线队里重新搞了一个一队、二队出来，或者说是轮换阵容出来。只不过拉科的阵容比较单薄，无法做到全面彻底轮换而已。不过即便如此，当俱乐部宣布了力保联赛的方略之后，还是让队员们很高兴。主力队员不用担心联赛一塌糊涂了，而替补队员也因为可以获得稳定的出场机会而开心。 伊鲁埃塔专门找到王艾叮嘱：“你还是要确保联赛的状态，国王杯可以看着打，能赢更好，不能赢也没什么，俱乐部的意思是国王杯，打到哪算哪，没有要求，尤其是对你，没有要求。” 王艾自然心领神会，这就是事实上放弃国王杯了，但拉科的这帮替补如果能走的更远那自然更好。 宣布了这件事之后，俱乐部直接放假了一天，主力们干脆不去埃尔切，彻彻底底的休息几天然后再进行恢复性训练，毕竟这个夏天他们亏的厉害。而预定要参战的队员们则留了下来，抓紧时间恢复、训练、制定战术。 虽说要放弃国王杯，但伊鲁埃塔毕竟也不能真就撒手不管，还是很认真的和队员们一起研究埃尔切的情况，制定相应战术。而由于没有比赛目标的要求，所以备战情况相对比较轻松，大家有说有笑的，这倒是近年来拉科队内少有的局面。 老板太抠，教练太倔，拉科队内始终是艰苦奋斗的状态，球员与老板和主教练的关系一直都不大好，喜欢伊鲁埃塔的队员没几个，只是他一直带队成绩好，所以队员们“有苦说不出”。可实际上伊鲁埃塔也是没办***多伊罗总要使小钱办大事儿，他就必须铁血治军。而且，他和伦多伊罗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好。总之，大伙在拉科鲁尼亚都有不满意的地方，但也都有舍不得的地方。只要成绩好，大伙都能分摊到利益，就能一片祥和，但要成绩始终不好，就很容易七零八碎。 西班牙的体育媒体很疯狂，有时候一点小事儿就能被他们炒成天大的事儿。比如队员发几句牢骚就能被形容为将帅失和，炮轰教练组什么的。王艾来到拉科一年多了，通过他的观察能看出来，俱乐部属于小人乍富，总是战战兢兢的，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炸毛。但俱乐部管理的还是很严格的，这批队员也没有多少坏毛病，大多数被俱乐部给管成了“好孩子”。 对俱乐部难得宽松的对待接下来的比赛，大批获得出场机会的替补们很珍惜这个机会，因此接下来两天的备战，大家都表现的很积极。李玮锋还和王艾开玩笑，要他多使点劲，怎么也得打进八强，多踢几场比赛什么的。 王艾自然笑呵呵的答应了。其实他对这批替补球员还是挺有信心的，能入选拉科一线队，再差能差哪去？大多数不是身体、技术差，而是状态、斗志差，但只要调整好了，在国王杯上仍旧有一战之力。 11月9日晚上，杜舍尔、王艾等队员组成的“国王杯拉科”在机场登上飞往瓦伦西亚地区的飞机，几个小时后降落在了埃尔切，这支西乙球队实力一般，原本也没想在国王杯上有什么作为的，但赛前看到了拉科的大名单以后才发觉，这头猛虎竟然丢掉了国王杯这块骨头，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于是，埃尔切派出了全主力阵容，打算在拉科身上薅薅毛。 拉科众将对此心知肚明，第二天上午八点，双方比赛开始之前，随队前来的伊鲁埃塔在更衣室做最后发言：“小伙子们，埃尔切把你们当成了捞分对象。虽然我们本赛季的比赛要有侧重，但不代表我们就任人欺凌。你们确实是替补，但你们也是三冠王的替补！去吧，小伙子们！去维护我们欧洲冠军的尊严！” </br> </br> 第三百六十四节 打到哪算哪（中） 两万多名闻讯而来观看“三冠王”拉科的埃尔切球迷，看到出场名单的时候已经失望了，在比赛开始之前，在双方球员入场后，开始卖力的给主队助威。 “既然看不到欧洲冠军队的风采，那么，狠狠的欺负他们！” 电视上除了王艾和杜舍尔的面孔相对令人熟悉之外，清一水的“陌生人”，这也让电视机前的球迷、解说员自行调低了对这场比赛拉科的期待，很多球迷甚至干脆换台去看别的比赛直播了。 水货的欧洲冠军和野心勃勃的西乙球队，有什么可看的？王艾确实创造了不少奇迹，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他，还有很多西班牙普通球迷对他没什么感觉，除了拉科鲁尼亚市和加利西亚地区之外，其他地区的西班牙球迷对王艾的观感就是一个出色的亚洲球员而已。“少年博士”这个标签更像是一个花边儿，更不用说还有些西班牙人自高自大，带有种族歧视的眼光看待东方人了。 就连万里之外的中国球迷，对这场比赛也有些看的三心二意，中央电视台的解说员派出了段暄，他也有些无精打采。现在很多中国球迷看王艾的比赛几乎成了一种“执念”。从02年夏天至今，整整两年，王艾在职业队和各梯队国家队的足球新闻，占用了太多的版面。其实王艾没搞个人推广，实在是他的新闻太重要，搞的中国球迷三天两头能听到他的比赛的消息，哪怕是普通人都知道王艾的名字。因此，要是有一段时间没听到他的消息，反而会人浑身难受，心生挂念。 倒不是说对王艾多喜欢了，主要是习惯了他带来的一惊一乍的消息，要是三天两头不被他“吓”一回，总感觉生活中缺了点什么。 可就在几乎所有人都心不在焉的打着电视机，一边打电话、玩电脑、做白日梦，或者干脆换台的时候，在主持人段暄强忍睡意、强打精神，三心二意的解说的时候……拉科爆发了。 一开场就是抢攻，本场比赛首发登场的王艾在比赛第三分钟时，就送出了一记极具威胁的斜传，替补登场的左边锋罗伯托跑动中一脚抽射，技惊四座！ 咣当一声敲在了横梁上，远远的弹到了球门后。 懊恼的罗伯特双手握拳，仰天大叫了一声，随后在王艾、郝海东、塞萨尔等人的安慰下重新振作了精神，还和笑容满面的王艾击掌。 他这一脚，把央视大楼直播间做解说的段暄吓一哆嗦，老段赶忙揉了揉眼睛，反正解说也不露脸，他还穿着大裤衩呢。可他这一瞅罗伯特这精神头，再看看王艾、老郝这老少俩…… 不大对劲啊！ 段暄也是看老了比赛了，私下也是足球、篮球、电子游戏的狂热爱好者，对这比赛也有自己的感觉，所以他赶紧压迫自己精神起来，这可能是一场出人意料的比赛。但他又不敢在直播中大包大揽，万一说错了呢？所以他只能蔫溜溜的加大了提醒观众的力度，包括适当的提高音调，其实他看着台下的导播的状态就知道这场比赛不怎么吸引人了。 许多球迷看这场比赛就跟看小说似的，没什么耐心，跳着看，结果等中场休息时，把频道拨回来打算瞅一眼结果的时候，吓了一跳。各国的解说员、各国的电视台都在兴奋的叨叨。 说的什么玩意？5:1？谁和谁？谁5？拉科5？除了主教练一个主力没有，怎么进的5个？赶紧的放回放啊！ 虽然明知道肯定会放，但心里这个着急！ 中国球迷也一样，虽然大多数没的选只能看这一场，但很多人比方说在酒吧里的都是和朋友开始胡闹了半天才注意到电视机上段暄激动的声音：“拉科不愧是上赛季的三冠王，哪怕一时状态不佳，哪怕是一群替补，仍然有着极为强大的实力。面对埃尔切这支乙级队，表现出了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的竞技状态！” 其实段暄心里一阵阵的后怕：幸亏提前精神起来了，另外，拉科这是抽风啊！ 随着电视镜头开始放上半场的六个进球的回放，球迷们才如饥似渴的看清了比赛的概况。 继一开场罗伯特一脚爆射险些破门之后，拉科就开启了花式攻门表演。上半场第9分钟，塞萨尔直塞，老郝门前站桩过渡，助攻上来的后腰霍安一脚低射，洞穿了埃尔切守门员的十指关。 上半场第23分钟，王艾下底传中，老郝门前抢点，头球命中。 上半场第26分钟，王艾再次下底，老郝向后点跑，王艾却给了一个向罚球区角的地面回传，塞萨尔一脚远射，再次改写比分。 上半场第39分钟，王艾带球中路突破被拉倒后，亲自主罚直接任意球，足球精准无比的钻入球门。 再次开球回来，王艾再次带球中路突破，这一次没人敢拉他了，结果被他运球到门前，用一个假动作骗开了对手中卫的重心后，在三人包夹中，鬼祟的将足球横传，这一次罗伯特没有浪费机会，近在咫尺打门命中。 还是在补时阶段，李玮锋回撤不及时导致埃尔切扳回一分。 最后一点中场休息的播放回放时间，给了终场结束时，双方下场的镜头：伊鲁埃塔站在场边，依次和下场球员握手的镜头。 无数球迷大呼后悔！早知道你们要发疯，我就从头看到尾了啊！ 更衣室里，王艾面对伊鲁埃塔的询问轻松的点头表示自己的体能还不错，还能再坚持一会儿。他的回答也引来了全队的掌声，尤其是前场球员。做了一年队友，他们都知道王艾的射门脚法是多么精准，而这场比赛王艾除了当仁不让的表演了一个直接任意球之外，一直在给他们助攻，半场竟然拿下了四个助攻。 这样技术出色又无私的队友，当然引起了这批替补们的强烈好感。 下半场归来，埃尔切的主教练频频看伊鲁埃塔，第一次换人、第二次换人居然都不是13号！一直到下半场二十分钟时，13号才姗姗来迟的出现在电子换人牌上。 而这时，双方的比分已经变成了7:2！ 第三百六十五节 打到哪算哪（下） 出乎意料的获得了一场大胜，出席赛后新闻发布会的伊鲁埃塔满面春风，言不由衷的夸赞了对方几句，而埃尔切的主教练则苦笑着耸了耸肩，绝对实力的差距虽然无可弥补，但如果对方的13号不那么亢奋的话，也不至于这么惨。他一个人进了一球，倒算是正常发挥，但一个人搞了五个助攻算怎么回事儿关键是这帮拉科的替补还就能抓住他的创造出来的机会 全队在埃尔切吃了一顿午餐，下午飞回拉科鲁尼亚，这一次轮到替补们放假了，三天后的晚上，将迎来西甲对手莱万特。 为了庆祝这场比赛的胜利，出征国王杯的替补们组织了一次小型的聚会，当天晚上到杜舍尔家中办了一场烤肉会，幸亏今天是个晴天 王艾当之无愧的是主宾，众队友在杜舍尔家的院落里，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迎着加利西亚的海风，低声说笑着。埃尔切再怎么说也是职业队，所以这场胜利不完全是虐菜，这也让参战的队员们更加觉得畅快。 老郝打进两球，扬眉吐气，李玮锋虽然有一个失误，却也无关大雅。在这种私密的交流场合，在康斯坦丝偶尔的提醒下，他们已经能够将队友们的聊天听的七七八八了。 趁着酒兴，众队友又开始聊上了国王杯的前景。今天的这场大胜意外的让他们看到了未来的曙光。每个人都知道走的越远越好的道理，既然全队一分为二，那么联赛和国王杯的比赛奖金，按照伦多伊罗的性子，肯定也会一分为二。国王杯上走的越远，在座的各位不仅发展前途更好，奖金也会拿的更多。 当然，国王杯走的越远，越有可能在最后被主力们“摘桃子”。都是职业球员对此都心知肚明，因此，他们更期望今天的好状态能延续下去。联赛一时竞争不过主力没什么，但一定要保住国王杯的出场资格 “rey，我敬你”罗伯特举起啤酒杯对着王艾致意。这场比赛，他这个替补边前卫也打进了两球，这可太难得了。拉科的左边锋一度实力强大，上赛季的卢克，替补席上的老队长弗兰以及王艾都可以打这个位置，罗伯特谁也竞争不过。要不是这个赛季卢克走了，他能把替补席坐到地老天荒长时间打不上激烈比赛，他的状态、技术自然无法保持。 伊鲁埃塔这个巴斯克人顽固的很，就喜欢使劲耍一套阵容，搞的主力疲惫不堪，替补没精打采。说起来，要是没有这个忙碌的夏天让主力们扛不住了，国王杯被迫放弃了，罗伯特他们这群替补仍然没有出头之日，哪怕主力阵容已经老化的严重。 而在这种时候，王艾慷慨的助攻行为，就成为了替补们维护自身利益的金大腿 进球是有奖金的，助攻是没有奖金的。王艾让出去的不仅是荣誉，还是钱 不过王艾并不在意，倒不是不在乎钱，而是他考虑到他要多线参战的话，一个是要保护好自己的体能，一个是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把进球“让”出去，可以分散火力。这帮替补是不在乎会不会受伤的，但他必须在乎。至于由此损失的钱，那叫有一得必有一失。虽然失去了进球奖金，但比赛奖金还是有的。 而从长远看，他助攻威力的显现，也是他系统完善自己的必要工作。私下里他和老郝、大头都说了他要用国王杯的比赛努力向小罗学习，弥补自己进攻组织方面的单挑的问题。用小罗天马行空的创意来丰富自己的攻击能力，哪怕思维上一时学不到，但王艾为此发了狠心，哪怕照着小罗的比赛录像学，一模一样的学上一场对巴塞罗那，塞尔吉奥的脚后跟小罗式传球，给了他很大启发。那个传球相比小罗还差了不少，远没有他那么圆润自如，但，有用 有用就是好 其实上赛季王艾准备向小罗学习的时候，曾经找到了一种方法，就是比赛中极力放松自己的心态，当时是找到了一丝小罗的比赛感觉的。可惜后来随着大赛连连，尤其是国家赛事的来临，王艾牵挂的东西太多，比赛中轻松的心态就难以找到了。 这次聚会，没有任何教练组成员参加，全是球员以及球员的家属，在几个孩子嬉闹的时候，队员们的话题也渐渐严肃起来。虽然表面上看仍旧是“打到哪算哪”的态度，但实际上，每个人的心中都涌起了“打的越远越好”的憧憬 如果没有王艾，这场比赛输了，可能大家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如果王艾自己猛进球，比赛赢了，大伙有想法，也不会太强烈。而现在王艾让出了进球，猛门的创造助攻，就把大家的热情充分激发了出来。 国王杯，毕竟也是西班牙足球的最高赛事，也是一个大舞台上赛季贝莱隆在国王杯上的大四喜，是“劝说”国家队教练赛斯教练放手使用他的重要前提。 直到夜深了，队友们才纷纷散去。 迎着漫天星斗和淡淡的细雨，王艾、老郝、大头、唐斯坦斯，赵丹、严竹六人溜溜达达的往家走，五个中国人外加一个西班牙小姑娘，却全程用西班牙语，搞的康斯坦丝想学普通话都没机会。 王艾和康斯坦丝一边走路一边抬头指着天上的星斗，说着东西方对星星的不同命名和传说，老郝和大头一边走一边聊着今天的比赛，聊着女人和家庭。严竹和赵丹照例是不在外工作中说话的，只是神态也比较放松。 “对了小王，三天后的比赛你回去不”老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问王艾道。 “预选赛”王艾扭头道“不回去，都出线了就不回去了，等明年的八强赛的。” “也是，我都忘了这茬了。”老郝摇摇头，随即语气缓慢的道“那明年八强赛你觉得怎么样有希望吗要是能出去，那可就是中国队第二次出征世界杯了啊。” 第三百六十六节 你追我赶（上） 由于国王杯上出人意料的良好表现，拉科俱乐部对这批替补人员组成的“二队”寄予了厚望。当俱乐部重新开始正式训练的时候，伊鲁埃塔代表俱乐部宣布了新的决定将“二队”的职责从单独肩负国王杯，扩大到了包括欧洲冠军杯的赛事。 或者说，俱乐部已经下定决心死保联赛了，国王杯、冠军杯都已经放弃了。 这也是俱乐部的无奈之举。在这个夏天，伦多伊罗积极的奔走在俄罗斯财团、英国财团、中东财团之间，希望能够为俱乐部引进资金，结果这些财团虽然对拉科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但都要求控股权。 这是从小立志要成为一家伟大的俱乐部主席的伦多伊罗所无法接受的苦苦熬了二十年，好不容易盼来了俱乐部发展的顶峰，转眼儿之间就把俱乐部卖了，怎么也不能这么干。 所以，夏天虽然拉科俱乐部得到了不少商业收入，但是引进战略投资人的计划却失败了。面对计划中的新球场，训练场，青训中心等等迫切的建设任务，伦多伊罗哪怕卖掉了潘迪亚尼和卢克，也是杯水车薪。于是，俱乐部把目光放在了球员身上，打起了球员的主意，据说正在策划“扩股”。或者说，让球员购买俱乐部的股份。只不过，拉科队员对此兴趣寥寥，反应并不热烈。 俱乐部因为贫困而长期积累下来的矛盾，在各方面爆发。以拉科鲁尼亚这座城市的经济能力，无法支撑伦多伊罗的豪门梦想。 好在随着王艾的回归，俱乐部的成绩还不错，才压制住了各方面的不满，让各种矛盾没有蔓延到一线队的竞技层面。 从俱乐部确定死保联赛，赋予“二队”更多责任以后，一线队获得了很规律的训练比赛计划，也获得了很好的休息，而二队也因为俱乐部的认可和放手，变得兴致昂扬，摩拳擦掌。 随着拉科不为人知的一二线队伍的出炉，一线队、二线队的目标各自清晰，在联赛中的表现也开始蓄势待发。 11月13日，拉科坐镇主场迎战莱万特，经过九十分钟鏖战，1:0小胜对手。 次日，领头羊巴塞罗那客场挑战皇家贝蒂斯，结果继上一轮被拉科打爆之后，再次输给了对手，显现出了雄心万丈的巴塞罗那尚未从上一场失利的阴影中走出来。 相反，前十轮场均一球的皇马，在第十一轮比赛中，终于解决了诸多巨星云集，互相磨合不利的窘境，在伯纳乌以6:1的悬殊比分，击败了来访的阿尔巴切特，显现出了最高配置银河战舰，状态出色时的可怕杀伤力。 经过了这一轮比赛后，虽然皇马总进球数不多，但表现的相当稳健，11轮赛后，以22分的成绩排在了联赛榜的第二位。拉科近六轮的连胜战绩，也追平了前五轮的颓势，以穷追猛赶的态势，将积分扩大到了21分，列在联赛榜的第三。 而巴塞罗那的两连败，导致积分原地踏步，为23分。 联赛榜的前三名相差都只有一分，让今年的西甲夺冠态势十分不明朗。 一周之后，西甲第十二轮展开，其中的重头戏毫无疑问是巴塞罗那对皇马的国家德比哪怕现在排名第三，上赛季的三冠王的拉科鲁尼亚客场挑战比利亚雷尔也没有引起外界关注。哪怕是中央电视台这一轮都选择了国家德比作为直播赛事。 拉科与比利亚雷尔的比赛是在当地晚间20点进行的，上半场客队就2:0领先，因此伊鲁埃塔干脆没派上王艾，毕竟三天后就是欧冠小组赛了。最终比分也保持到了终场，比利亚雷尔这艘黄色潜水艇虽然正在浮出水面，但与拉科相比，还稍显稚嫩。 皇马与巴萨的焦点之战发生在拉科与比利亚雷尔的比赛结束的十几分钟后，因此刚刚回到酒店的队友们，三三两两的也在房间里看起了比赛。老郝和大头都没入选这场比赛的大名单，因此这场球是沈祥福和王艾一起看的。 晚上十点在诺坎普，红蓝色已经遍布看台，穿着大衣的巴萨球迷热情如火。开赛前双方握手时王艾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巴塞罗那队员全穿短袖上衣，而远道而来的皇马球员有一多半穿着长袖球衣，虽说长袖可以保暖，在比赛中碰撞、摔倒可以保护一点皮肤，但也似乎说明了一点什么。 结果比赛一开场，双方就显现出了不同的竞技状态。坐镇主场的巴塞罗那非常活跃，而皇马则显得有些波澜不惊。双方对中的核心都是十号，一个是巴萨的25岁罗纳尔迪尼奥，一个是皇马的32岁的菲戈。 两个十号都频繁的在边路突破，然而，菲戈的突破十有**在最后一步被拦下，而罗纳尔迪尼奥的突破十之七八最后都可以把球传出去。 在两个十号完全不同效率的组织下，一开场皇马就陷入了被动，通过几次小罗策划的巨大威胁，皇马不得不被动的收缩阵型。 正如本赛季拉科日渐老迈的阵容一样，皇马也不再年轻。与巴萨完全不同的建队思路决定了，即便群星璀璨，却也在逐渐暗淡，远不是巴萨这样青春蓬勃的态势。 27岁的劳尔、28岁的古蒂、罗纳尔多、29岁的贝克汉姆、31岁的卡洛斯、32岁的齐达内、菲戈，都走在职业生涯的下滑期。唯一当打之年的欧文，25岁，却也伤病缠身，且缺乏上场机会。 反观巴塞罗那，28岁的久利、27岁的德科、26岁的普约尔、25岁的罗纳尔迪尼奥、24岁的哈维、23岁的埃托奥、20岁的伊涅斯塔 更好的年龄结构，赋予了球队完全不同的精神面貌和竞技状态。当比赛第12分钟，给了齐达内一个特写镜头时，人们惊讶的发现，强壮的齐达内，脸上汗水滴滴答答，反观巴塞罗那的队员，不论是猎豹埃托奥还是小罗，根本就没出汗 换言之，当齐达内已经拼尽全力，身体充分动起来的时候，巴塞罗那的两大主力还显然的留有余力。 因此，当埃托奥抢下了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利用卡洛斯让球给卡西利亚斯的一瞬间，用速度硬吃两人，打了一个空门的时候，王艾和沈祥福一点不觉得意外。 第三百六十七节 你追我赶（中） “巴塞罗那还是有缺点的。” 当电视中，诺坎普全场欢呼3:0击败死敌皇马时，闭了电视的王艾和老沈闲聊“德科在罚球区弧顶这一代控球护球很有一套，埃托奥中路、边路快速突击更依赖身体，小罗的创造力当然无与伦比，但是在前锋的位置上，缺乏一个支点，一个一锤定音的让对方忌惮的人物，拉尔森的身体还是差了些，而且岁数也大了，33了。” “呵你不还让34的郝海东来了拉科”老沈笑眯眯的喝着茶，靠在沙发上。 他拉关系确实有一手，或者说人际关系处理的非常好，来拉科才一个月，上上下下就没有烦他的。他不争不抢，老老实实干活，连伊鲁埃塔都喜欢他。所以他现在颇有点心满意足的意思。按他所说过去几年背着国奥往前走，时时刻刻精神紧张，现在在拉科做一点事务性工作，当一个无职无权的助理教练，相当于放假了。 “我们毕竟有特里斯坦这个强力中锋，去年还有潘迪亚尼。老郝这个15分钟埃托奥，还是能发挥一点替补作用的。” “你觉得皇马输在哪” “岁数大了，斗志不足这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是全明星政策，换来了商业上的成功，但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磨合好。比如劳尔原来是打前锋的，叫罗纳尔多给挤成前腰，但他的创造力很一般，这就让皇马非常依赖菲戈和齐达内这两名边卫的突破分球。遇上弱队了他们游刃有余，遇到巴萨这种同等级的对手就很难发挥出来。再加上罗纳尔多岁数大了，不怎么爱跑，在前边经常得不到好机会。没有一个创造力十足，经常令人意外的小罗，他也只能接球硬打。但他毕竟不是年轻那时候，真的可以硬打进去了。” “总之，你还是喜欢小罗。”老沈一言中的。 王艾吧嗒吧嗒嘴“说不喜欢是假的，我是真想和他一个队啊，你看他瘦的那样，突然启动带球突破，真是好看，任何一个后卫，单凭一个人谁也拦不住他。而且他那分球，经常都好像是漫不经心，但机会就出来了。和他一比，皇马就显得笨多了。” 老沈知道王艾非常推崇小罗，过去一年见识到了众多大牌球星，但能像小罗这样被王艾念兹在兹，并两次表示要认真向他学习的，就他一个。或者说，在王艾看来，不论是罗纳尔多还是劳尔，不论是托雷斯还是菲戈，他都能学会，难度不小，但都看得清楚，唯有小罗是看不清的人。他能踢出什么球来，连他自己都预测不到，完全是即兴发挥。 这就太可怕了。 聊完了比赛，双方各自回屋睡觉，第二天返回拉科鲁尼亚。 一天之后，本轮西甲赛事全结束。积分榜上巴塞罗那26分高居榜首，拉科24分位居次席，皇马22分位列第三，瓦伦西亚19分位列第四、皇家贝蒂斯18分位列第五。毕尔巴鄂、比利亚雷尔都是13分，位居中游。 从积分榜来看，前五名之间的差距都是一场球，夺冠形势晦暗不明。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巴塞罗那的年龄结构好，冲劲十足，在积分榜上一场大胜死敌皇马的战斗，一扫过去两轮败绩的颓势，显现出了重新出发的势头。 三天后，欧冠小组赛重新开始，a组的拉科坐镇主场迎战奥林匹亚科斯，首轮在客场，拉科曾经0:0和对手握手言和，而这一次回到主场，拉科要想小组出线，就无论如何要击败对手。 在三万多拉科球迷的摇旗呐喊中，杜舍尔和王艾联手，带领着罗伯特、塞萨尔、霍安、埃克托以及振奋精神的老郝、证明自己的李玮锋与对手鏖战90分钟，最终以3:1艰难击败对手。其中，罗伯特连入两球，是取胜的最大功臣，王艾一射一传同样居功至伟。李玮锋则封堵了对方的一次一对一，还破坏了对方险些的一次单刀，也获得了外界的良好评价。 经过了这一战，欧冠第一小组的排名情况变为了奥林匹亚科斯两胜一平两负积7分，拉科鲁尼亚两胜两平一负积8分，利物浦一胜一平三负积4分，摩纳哥三胜两负积9分的态势。随着最后一轮将在摩纳哥与拉科、奥林匹亚科斯与利物浦之间展开，最终出线的将是摩纳哥、拉科与奥林匹亚科斯三者其中的两队，而利物浦，被淘汰了。 诶妈，看到这个结果，王艾的心就忽悠一下伊斯坦布尔之夜啊，就这么没了啊 如果没有王艾回来，拉科先后击败了利物浦和奥林匹亚科斯，抢到了6个积分的话，那么现在小组的情况应该是奥林匹亚科斯10分，摩纳哥9分，利物浦7分，拉科2分。最后一轮摩纳哥必然击败无心应战的拉科，而利物浦则绝地反击干死奥林匹亚科斯而出线。 当然，现在的利物浦肯定不敢畅想最终的欧冠决赛的大翻盘，而倒霉催的“被逆转之王”ac米兰，也不会感谢王艾的搅动历史。 只有王艾一个人在家中低头看着手里的欧冠小组积分而黯然神伤。 他终归还是喜欢利物浦这个拥有独特精神气质的球队的。 只是家国天下，相争难让。王艾当然无心“摧毁”利物浦的荣耀，但他在比赛中的努力表现，是为了个人的成长，也是为了中国足球的强大，“忠爱难两全” 管他呢王艾心中洒脱的想到足坛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奇迹，自己也创造了很多奇迹。那么与此同时，必然要有一些奇迹从历史上消失，这叫能量守恒。 第二天，巴塞罗那和皇马也进行了欧冠比赛，双方分别与对手战平，皇马两胜两平一负，巴萨三胜一平一负，出线情况很乐观。 结束了欧冠小组赛第五场比赛后，西甲战火重燃。拉科与皇家社会的比赛在里亚索当晚的17点进行，最终比分是拉科3:2艰难击败对手。 比赛结束一个小时，巴塞罗那客场挑战赫塔菲，最终2:1艰难取胜。 第二天晚上19点，皇马在伯纳乌5:0击败莱万特 一小时后，巴伦西亚传来战报联赛第四名的巴伦西亚2:0击败马洛卡 第三百六十八节 你追我赶（下） 北京时间11月29日，西甲第十三轮全部完结后，积分榜上的情况变成了巴塞罗那29分，拉科27分，皇马25分，巴伦西亚22分，连第五名的皇家贝蒂斯也通过一场2:1的比赛击败比利亚雷尔保持了上升态势，积分21分。 总之，这一轮，西甲排行榜上的前五名都取得了胜利，让彼此之间的差距保持不变！ 对这一轮赛事，11月30日出版的《马卡报》称之为《夺冠号角的吹响！》，预示着从这一轮开始，夺冠竞争就全面展开了，巴萨、拉科、皇马、巴伦西亚、皇家贝蒂斯你追我赶，互不想让！ 西甲战火，也变得格外激烈。 本赛季西甲的激烈竞争，也引起了欧洲媒体的广泛注意，不像现在的英超，15轮过去，何塞指导的一支金元球队居然取得了11胜3平1负的超好成绩，虽然其中大量的1:0和场面中的摆大巴让人心生厌恶，但这支球队在积分榜上仍然傲视群雄，已经显现出了最终夺冠的态势。与此同时，德甲在15轮比赛后，拜仁10胜2平3负，也牢牢把控了积分榜的榜首。法甲的里昂在16轮比赛中竟然10胜6平保持不败，也让冠军争夺战逐渐清晰。 而意甲的尤文图斯取得了10胜2平1负的战绩，也让对手的两支米兰望尘莫及。虽说这个成绩一年后会被踢爆，引发了意甲电话门，但现在还让人看不出来，只能见到其一骑绝尘。 如此一来，五大联赛中，夺冠形势仍然混沌、激烈的唯有现在的西甲。青春风暴的巴萨、老而弥坚的拉科、群星璀璨的皇马、斗志昂扬的巴伦西亚和异军突起的皇家贝蒂斯都在向着最终的冠军荣耀伸出手来。 因此，接下来的几轮比赛，将成为西甲前五名的夺冠军团的关键赛事。 看谁能顶到底，看谁能咬着牙保持进步的态势。 12月4日晚18点，首场比赛在巴伦西亚和阿尔巴切特之间展开，双方的比赛格外激烈，为了逃避降级的命运，巴尔巴切特对巴伦西亚进行了强力阻击，险些取得了领先。可惜最终实力使然，功亏一篑，在下半场开局不久被巴伦西亚打入一球，最终比分为巴伦西亚1球小胜，保持了在积分榜上的追赶态势。 这场比赛刚刚结束，12月4日晚20点，在诺坎普，巴塞罗那迎战马拉加，结果狂风暴雨的90分钟后，4:0大胜对手，继续保持积分榜的领先。 而这场比赛刚结束，晚22点，皇家贝蒂斯在圣赛巴斯提安挑战巴斯克地区的皇家社会队，结果不幸的0:1失利，从而成为了本轮比赛中夺冠军团中第一个掉队的球队。赛后，俱乐部主教练不无伤感的表示：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决不放弃。 可实际上，他们与榜首的巴塞罗那的积分，从8分变成了11分，整整四个胜场！几乎不可能追回来了。 17个小时后，12月5日晚17点，拉科在沙丁鱼人球场的两万多球迷的倒彩中，经过90分钟的艰难的攻防战，最终以3:2艰难击败桑坦德竞技。值得一提的是，这场比赛中，休息了多日的王艾替补登场，并在下半场第37分钟时，接特里斯坦头球摆渡，近距离打门得手。这也是王艾参加的本赛季西甲赛事的4场比赛中进的第7个进球！ 凭借王艾替补登场的入球，拉科勉强没掉队，保持了对巴塞罗那的压力。 这场比赛结束之后不久，在当地时间12月5日19点，皇马客场挑战比利亚雷尔，在这场海军大战中，黄色潜水艇发挥出色，硬是零封了银河战舰的狂轰滥炸，双方以0:0握手言和，也让皇马在夺冠竞争中再次落后。 经过这一轮的较量之后，积分榜上巴塞罗那32分、拉科30分、皇马与巴伦西亚同积25分、皇家贝蒂斯21分。 几乎仅仅经过了一轮赛事，西甲的夺冠军团就出现了不同的梯队。巴萨和上赛季冠军的拉科彼此之间仅差两分，夺冠形势最有利，皇马和巴伦西亚与两者差了两个胜场，略显颓势，皇家贝蒂斯此时已经与比利亚雷尔、西班牙人、毕尔巴鄂等靠近，变为了中游球队。如果后期不能奋起直追的话，恐怕将丧失夺冠希望了。 经过了这一轮比赛，拉科的收获也很大，不仅之前动摇了的赞助商重新坚定了信心，王艾个人的收获也不小。据传闻，评价机制很奇妙的西甲当月最佳，有可能授予给王艾。毕竟他以17岁的年纪，仅仅踢了四场西甲，就拿到了当前射手榜的第三名，怎么算也是出类拔萃了。上赛季王艾的入球数就不低，但一次月最佳也没拿到。 不过要拿到这个12月最佳，他的竞争对手也都是整个星球上最好的球星。当《加利西亚之声报》采访他的时候，他只是笑呵呵的表示：拿到更好，拿不到就下次继续努力。 王艾之所以表现的这么淡然，还没人觉得意外，是因为随着12月的到来，全球各地的足球颁奖季到来了。12月9日，欧洲金童奖在都灵颁奖、12月11日，亚足联在吉隆坡颁奖、12月13日，欧足联在法国颁奖、12月21日，国际足联在瑞士颁奖！ 根据几乎所有媒体的公开分析，王艾将毫无疑问再次获得欧洲金童奖这一颁发给欧洲俱乐部21岁球员的奖项，也创造了该奖项创办以来的奇迹。尽管《都灵体育报》颁发的奖项的公正性并未受到质疑，然而这个开头仍旧给金童奖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关于王艾是否该再次入围，或者说金童奖是否允许一个人得两次或多次的争论，持续了近一个月。最终《都灵体育报》总编辑亲自撰文，向外界承认：当初设定的评奖规则并不完善，将从下一届开始完善规则，才平息了外界的争论。 这也就代表，从此后欧洲金童奖的评选规则将针对王艾这样无可争议的球员，增加附加条款：或者干脆不许多次获得，或者给曾经的获奖者增添障碍，比如设置一个减分比例等。 但不论如何，2004年的欧洲金童奖，已经有主了。 同时从亚足联传来的消息，王艾继2002年亚洲足球先生获奖后，将有极大可能在2004年再次获奖。 第三百六十九节 欧洲金童的告别演说（上） 12月9日，拉科“二队”再次出征欧冠，这一次的对手是法甲摩纳哥队。在这座小城摩纳哥，留下了王艾深深的烙印：欧冠最小年龄登场球员，最小年龄进球球员，最小年龄帽子戏法球员，最小年龄五星连珠的球员 那场比赛中，面对全队2:7惨烈落后的局面，王艾被拉科队友不屈不挠继续奋斗的职业精神所感动，在摩纳哥大胜之下的疏忽中，一个人连扳五球，拼着受伤将一场小组赛拼到了史诗高度，双方最终以8:8握手言和。 也是在摩纳哥，拉科球迷才首次喊出了“rey”这个外号给他。 因此，这座小城，相当于是王艾的福地。 再次驾临摩纳哥，这座小城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繁华，而拉科和摩纳哥都有了各自的不同。前者是上赛季欧冠的冠军，后者是上赛季欧冠的四强。前者这个夏天又连续拿到了欧洲超级杯、西班牙超级杯两座冠军奖杯，而摩纳哥则四大皆空。前者走了潘迪亚尼和卢克，后者则走了主教练德尚和主力德科。 现在小组中，摩纳哥9分居首，拉科8分次席，奥林匹亚7分第三，利物浦4分被淘汰。最后一轮两组同时开赛，谁会进阶下一轮很难说。利物浦这种性格的球队最后一轮是放弃还是热血上头玩一把荣誉之战，谁也说不好。 因此，双方都只有全力争胜。 再次来到摩纳哥的王艾变化不大，但球队的变化却不小，主力还是只来了一个杜舍尔，然后是一大帮的替补球员，就多了一个伤后恢复期的维克托。而摩纳哥则全力以赴。 上午八点，双方在路易斯二世体育场拉开阵势，进行了一番晋级之战。同日同时，出线形势大好但仍存在一定危险的皇马将对阵罗马。而在前一天，前五场积分足够的巴塞罗那则以替补出战，0:2输给了顿涅茨克矿工，完成了小组出线。 这场比赛，拉科打的很艰苦，年轻的阵容在老道的摩纳哥的冲击下，漏洞百出，仅仅上半场就叫对手灌进去三个。好在拉科的攻击阵容在王艾的带动下活力四射，以两球还以颜色。 下半场回来，另外一场的消息传来，无心应战的利物浦与奥林匹亚科斯0:0打平，这丝毫没有缓解摩纳哥与拉科之间的比赛烈度，下半场双方更是投入重兵。眼看欧冠接下来的比赛要丧失掉了，拉科的后防线的年轻人在杜舍尔的带领下，拼命阻击摩纳哥的攻势，不惜频频用大动作来恐吓这些法国人。由于比分领先，所以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摩纳哥的攻势。而王艾领衔的攻击阵容，仍然在努力寻找破门机会，慢慢的将摩纳哥的阵型拉了回来。 2:3的比分一直持续到下半场补时阶段，替换罗伯托的郝海东利用对手对他的不熟悉发动突袭，老家伙边路带球内切，硬是从对方后卫的双腿间把球射出去，就贴着守门员的脚边滚入球门。 拉科也终于艰难的在对手身上捞到了一分，却还要祈祷利物浦能阻拦奥林匹亚科斯的脚步。当终场哨吹响时，全队都奔向场边，跑到一半，就见助理教练沈祥福举着手机跳起来，双手鼓掌。 大家这才知道，另外一场比赛也是一个平局。从而在小组中，拉科死中得活，以9分第二名的成绩挺进淘汰赛。下一轮的对手还要看欧足联的抽签结果。而同一天，皇马3:0击败罗马，同样轻松挺进淘汰赛。可惜巴伦西亚，两胜一平三负，被淘汰了，至此，巴萨、拉科、皇马这西甲目前排行榜上的三强，全部顺利从小组赛中杀出重围。 比赛之后，全队在下榻的俱乐部进行了一番小小的庆祝，一起吃了顿比较丰盛的午餐。下午，其他队员要留在摩纳哥等待下午的飞机飞回俱乐部修整，而王艾则带着助理康斯坦丝、球队助理教练沈祥福，保卫严竹、赵丹则达成大巴车跨境前往北方的都灵市。 改制后的欧洲金童奖不再以赛季为单位，而是以年度为单位颁发，因此距离上一次王艾获得欧洲金童奖不过半年，他就再次来到了这座美丽的依山面河的城市，同时也是意大利第四大人口城市，这个城市养育了都灵队，还有尤文图斯队因此，这个城市的体育报评选的奖项，本身就有这座强大的足球城市和足球界的撑腰，因而才立得住。否则，图宾根体育报办一个什么奖项，只会沦为笑柄。 嗯，说明一下，这家报纸是王艾离开后，由老库格尔创办的，典型的小报，发行量还不到两千份，还是免费的，除了报道一些图宾根青年的消息以及离开图宾根的球员的发展情况之外，主要就是向球迷组织汇报他的小店又进了什么纪念品。 今年和王艾竞争金童的有曼联队的鲁尼、c罗和马德里竞技队的托雷斯等人。在颁奖现场，王艾和鲁尼、c罗坐在一起，托雷斯最后阶段没有进入前三名故而没有来到现场。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有现在都灵当地的一些知名球星也来捧场，比如知名的守门员布冯、卡纳瓦罗、内德维德等人。 王艾和鲁尼以及c罗都不认识，唯一和c罗比较接近的是在夏天的奥运会上，可惜c罗冒着得罪弗格森的危险参加奥运会，却连小组都没出去。因此，王艾和他们比较陌生，到是他们的态度还好。毕竟他们也知道，这一次来到都灵，完全是陪跑的。2004年，不论是职业联赛还是国家赛事，王艾都比他们的进球多，成绩好，荣誉高，尤其是奥运会的各项记录，所以他们没对王艾表现出来什么敌意，反而很热心的与王艾交流。鲁尼甚至代表曼联对王艾发出了邀请。 晚上八点，在各方嘉宾的注目下，都灵体育报的总编辑走上台，公布了本年度的“欧洲金童奖”获奖人，王艾、鲁尼、c罗三人分别站起，拥抱，走上台来。 随后，王艾举着金球站在麦克风前，笑容可掬。 第三百七十节 欧洲金童的告别演说（中） 第三百七十节欧洲金童的告别演说 “前几天我得到了一个消息，亚足联评选本年度的亚洲足球先生，我也高票入围了。”王艾笑呵呵的宣布了这条消息。 在座的嘉宾们一愣，随后一阵低笑伴着一阵掌声。 王艾没有刻意的去捧欧洲足坛，也没有刻意的去踩亚洲足坛，然而将这两个奖项并列一处来看，高下立判。 “今天是我第三次来到这里，来到这座美丽的足球城市，来接受欧洲足坛对我的表扬和肯定。虽然是第三次，但我的心中却和第一次一样激动。因为我看到我身边每一年都有优秀的年轻球员来到这里，这代表了欧洲足坛的生生不息，永远年轻。比如今年的韦恩和克里斯蒂亚诺，他们很强大，而且都奇迹般的来自一支队伍强大的曼联队。如果我不来，今天就几乎成了曼联队的内战，我相信弗格森爵士一定是很难做出选择的。现在，他应该轻松了。” 鲁尼和c罗在台下，笑呵呵的看着王艾挥洒自如。现在的他们不论是为人还是球技，都还青涩，远远做不到在这么多人，尤其是许多足坛大名鼎鼎的前辈面前，自如的发表看法。 “同时我更开心的是，现场居然有这么多强大的球星来关注我们这些青少年球员。我们并不是一个队的，将来也可能不是一个队的，但他们的出席本身，既证明了我们欧洲金童奖的成功，也证明了他们对我们的关爱，他们希望我们更好的成长，希望有一天和我们同场竞技，希望我们接过他们的荣耀将足坛推向更高的水平。”说到这，王艾向着那些知名球星的方向低头致敬，抬起头笑容满面的道“你们的成就书写了当今足坛的历史，而我们将书写未来的历史。努力创造更好的历史吧，大球星们，我们已经跟在你们身后，随时准备超过你们了。” 在哈哈的笑声中，王艾指着台下补充道“我敢保证，韦恩和克里斯蒂亚诺也是这么想的” 掌声响成一片。 “再次感谢都灵体育报，感谢欧洲足坛专业的媒体记者，也许我下一年度不大可能再来领奖，那是因为，我的目标已经放在了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上了，正如我刚刚说的话，我已经准备发起更高的挑战，向我们的前辈发起冲锋了。”说到这，王艾低头抚摸着金色的足球片刻后再次抬头望着台下“但是，无论何时何地，欧洲金童奖的奖杯，都是我一辈子最美的珍藏。它在我少年时代里，给予了我无私、公正和莫大的鼓励。让我这个忐忑的亚洲少年，毫无顾忌的投入到欧洲足坛的怀抱里。谢谢你，金童奖，谢谢你，欧洲足坛，谢谢你，欧洲媒体” 说完，王艾对着金球奖杯深情一吻。 闪光灯亮如白昼，掌声若雷霆冲击着大厅的屋顶。这是当今足坛最优秀的少年球星对五大联赛和欧洲足坛的表扬，这是亚洲少年毫不掩饰的对都灵体育报等体育媒体的示爱 他吻的不是金球，是给予他舞台，给予他荣誉的欧洲足坛。但他又不像欧美人那样直白，而是带有东方特色的含蓄，这也给了在座嘉宾以及欧洲社会新颖的感受东方人表达情谊的厚重绵长。 第二天出版的各大欧洲体育媒体，纷纷将王艾亲吻奖杯的照片作为了重点推介，其中都灵体育报更是当做了头版照片，而他的发言，也让欧洲足坛再一次升高了对他的好感。比如队报就以超级金童的告别演说来全文刊载了王艾的这篇并不长的演讲，并配发了评论员文章，除了肯定王艾的成绩和评选的公正之外，还对王艾的履历进行了简要罗列。除了赞许他对欧洲金童奖和欧洲足坛、欧洲媒体的真挚感情之外，还特别赞许他发出的“向前辈们冲锋，争取金球奖”的誓言。 嗯，名气最大的金球奖就是队报旗下的法国足球办的 很少有足球运动员会发表公开言说，他们多半拙嘴笨腮，更是很少能见到足球运动员，尤其是现役足球运动能发表如此声情并茂，感人至深的演讲。他们除了感谢感谢感谢，几乎不会说别的，说多了还脸红。别看他们在赛场上能怒吼、狂笑、流泪，但那是比赛形势调动着他们的情绪，他们可不会自如的调动情绪，并将其转化为他人能接收到的，准确传达的演讲词，或者说，信息。 因此，王艾的这篇演讲的影响力超乎寻常的大，甚至连王艾自己都没想到，他毕竟是真的感谢金童奖和感谢欧洲足坛、欧洲媒体的。这篇演讲稿很快就登上了更多的报纸和封面，甚至成为了足坛给外界的一项新形象，这也帮助王艾以及欧洲金童奖的影响力，从足坛、体育领域扩散到了非体育领域。 当王艾在次日赶赴吉隆坡的时候，已经有反应迅速的广告合作商，提出要王艾拍摄亲吻他们产品的新合作要求了，这倒是让王艾啼笑皆非。只是现在时间太紧张，只好分别给施拉普纳和时文君去信，告诉他们如果有新的广告合作，统一放在元旦放假期间进行，拍摄地点只有北京和拉科鲁尼亚两地，相信广告商们能理解，嗯，不能理解也得理解。 离开意大利都灵，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漫长飞行，飞机降落在吉隆坡机场，中国足协派出了熟人马东来接机，两天后就是12月11日将是亚足联一年一度的颁奖典礼，王艾、白广海、卡里米三人入围了最终的亚洲足球先生名单。同时，中国国奥入选了本年度的亚洲最佳球队名单，中国女足青年队入选了本年度亚洲最佳女足球队名单，陆俊入围最佳裁判名单，同时夺得亚少赛冠军的中国队守门员王大雷，夺得亚青赛冠军的赵旭日、陈涛入选了最佳青年队员名单。 这是中国足球有史以来入围最多的一次，中国足协理所应当的派出了强大的代表团。 第三百七十一节 满载而归（上） 2004年，中国足球全面爆发，几乎拿到了所有能拿到的奖项。女足世青赛决赛输给德国，荣获第二名。女足国家队打进奥运会四强。这都是亚洲女足所能获得的最高层次的成绩了。而男足更辉煌，几乎堪称四面开花：王大雷领衔的88国少，继84国少、86国少后，再次获得亚少赛冠军，史无前例的在亚少赛上三连庄！85国青继83国青后，再次拿下了亚青赛冠军。81国奥出征奥运会，拿下了亚洲球队历史最好的第三名成绩。而国家队除了在世界杯预选赛上顺利进入第二轮之外，还历史性的第一次拿下亚洲杯！ 如此辉煌的成绩，不论亚足联中西亚国家的影响力多大，都无法忽视。 而在个人成就方面，其实与王艾展开最激烈争夺的不是伊朗的卡里米而是白广海。他手握亚洲杯金靴、金球、历史单届进球数第一的记录，还拥有03-04赛季德甲银靴的成就在手，远不是卡里米、胡拜尔、中村俊辅等人能比的，他们不过是在五大联赛勉强立足而已。 而王艾则创造了奥运会“金靴”、“金球”、“历史最佳”等有实无名的成绩，手握上赛季欧冠银靴和连续三届欧洲金童的奖杯，王艾和白广海的成绩完全在伯仲之间。 由于人人皆知两人之间良好的个人关系，所以媒体也没尝试去挖他们不和的料，两人在表态中也都比较淡然，他们俩都拿过一次了，再拿或者不拿也无所谓。 最终亚足联对媒体透风时候表露的答案是王艾。理由是王艾的奥运会记录更能代表亚洲足球的最高成就，同时王艾也参加了亚洲杯，也拿到了三个进球和数个助攻。或者说，亚足联认为当下颁发的亚洲足球先生奖项的首要目的是推广亚洲足球、亚洲球员，因此入选的都是在五大联赛踢球的球员。这样一来，白广海的亚洲杯成就就是亚洲内战了，相比奥运会，在亚足联的情感中就难免弱势了一些。 当然，对此之前王艾忙碌的飞来飞去，还没看到亚洲媒体的报道，也不知道亚足联的选择。 开晚会时，在亚足联的总部，中国代表团坐了一大堆，张吉龙是团长，主教练有81国奥的沈祥福、中国女青的张海鸣、裁判员陆俊、青年球员陈涛、赵旭日、王大雷，亚洲足球先生入围者王艾、白广海。 除了张海鸣和王大雷，王艾不熟之外，其他都是熟人。在等待晚会开始的时候，王艾和几个人一通猛聊。和老白聊这个赛季各自在球队中的情况，和陈涛聊他在赫雷斯竞技这个低级队的适应情况，和赵旭日聊出国准备等等，还向赵旭日打听曾诚等84国少队友的情况。他这个夏天到拉科接受了拉科守门员教练的专业训练，据说变化不小，但是否能够顺利出国就不好说了，守门员这个位置就是这样，各个队稳定的就一个。以王艾目前手握一支五大联赛球队的强大基础，都没法给曾诚安排。毕竟宗磊的表现很稳定，让曾诚去给他打替补浪费光阴，那还不如在国内接着锻炼的好。 即将成立的87国青，并没有征召最适龄、最有名的王艾的意思。主教练张军在十月份接手足协命令开始组建队伍的前期考察中，还通过别人婉转的通知了王艾。意思是青少年队本质上是锻炼球员的，中国足球拥有了诸多青少年足球战绩以后，就开始更加重视其本来作用的发挥，而不是像过去一样对荣誉饥不择食。 虽然心存遗憾，但王艾也没考虑太多，他现在的全部精力几乎都放在了85国奥身上。87国青说到底只能是国青，一年亚青赛、一年世青赛就完了，不是奥运年发展有限。 再说，这几年国少、国青、国奥、国家连番征战下来，王艾也真是有些疲劳了。在王艾接受青少年部专家聘书的时候，阎世铎曾经点过王艾这方面，后来接到87国青教练王军托人带的话以后，王艾也明白了。 而他自己，正如他的欧洲金童告别演说中所说，确实已经开始向着最高足坛荣誉发起冲击，起码已经开始前期准备了。包括中国足协、亚足联、他的各大赞助商，都是他应该下一步进行磋商和协商的对象。在此之下，他如果20岁之前可以入围金球奖、世界足球先生的最终三人名单的话，那么再去参加青年队，亚青赛就显得不合适了。当然，奥运会除外。 晚上八点，颁奖晚会正式开始，首先颁发的是公平竞赛奖，这个奖项给了日本队。亚洲杯第二名，也配得上这个奖项，尤其是日本队的球风确实比较文明，这也是个安慰奖。然后就是颁发本年度亚洲最佳球队，维拉潘笑容满面的说出了“中国国奥”的时候，全场掌声雷同。 81国奥历经磨难，多次险些崩盘，但最终都挺了过来，老沈居功至伟！如果一般人，哪里会听王艾的指挥？哪里会虚心的听一个小球员的说三道四？而中国国奥在奥运会上的表现，不仅属于中国，也属于一直在苦苦追赶欧洲、南美足球水平的全亚洲。因此，中国国奥队首次正式干翻了中国国家队，哪怕后者拿下了亚洲杯，也没有中国国奥的得分高。 老沈拉着队长杜威，走上了颁奖台，接过了维拉潘亲手颁发的奖杯。 这一次，老沈是随队到摩纳哥后，和王艾一同向伊鲁埃塔请假的，只不过王艾北上都灵，他则东向先行归国，向足协报道，然后一同前来的。 领奖台上，老沈连连深呼吸，但最终只是向着台下深深一躬，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又颁发了亚洲足球小姐、最佳教练等奖项。然后，最佳裁判颁发给了45岁即将告别执法亚洲赛事的陆俊。 而王艾望向他的目光，则非常复杂。好在，接下来轮到了亚洲最佳青年球员和亚洲足球先生，这两项大奖了。 第三百七十二节 满载而归（下） 亚洲最佳青年球员主要是在陈涛和王大雷之间展开的竞争。陈涛是85国青的主力和队长，在殷铁生的指导下，在土伦杯中大杀四方。同时考察陈涛的履历可以发现，他是当初带给亚洲足球荣耀的84国少的绝对主力。相形之下，拿下亚少赛冠军的王大雷就差了一些，毕竟当初陈涛也是拿下了亚少赛冠军的。因此最终的最佳青年球员的头衔授予给了陈涛。 陈涛没怎么激动，他这个人就是经常性的脱线。同时他也知道他的口才和老大比差远了，生怕自己犯二，嗯，他也知道自己二。所以装腼腆的领了奖，向台下鞠躬后就下台了。 然后，最重量级的亚洲足球先生颁奖。维拉潘做了慷慨激昂的介绍，随着他的颁奖词的重点从亚洲杯过渡到奥运会，从德甲过渡到欧冠，在场众人就明白了最终的奖项归属。 最终维拉潘说出人命后，和王艾坐在一起的老白率先在椅子上半转身，向着王艾鼓掌。 好哥们之间原本是不需要这样的，按老白和王艾之间的打交道的方式，他该站起来踹王艾一脚才是本能反应。但老白这个人脑子比一般球员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干什么，该怎么表态。在这个关键时刻，在诸多中国记者的聚光灯下，他必须做出一脸“佩服”的表情来 不论是领导、球迷还是赞助商，都是希望他用这个表情的。 于是，老白就做了，王艾就感动了一秒钟，然后，恶心的够呛。 可也没办法，就是这种场合，奥斯卡获奖者的感言都是真心实意呢外界需要怎么，他们就做什么。对于演员来说，哽咽、哭泣、颤抖，那不是基本功么 恰好，老白和王艾在图宾根的时候，还真就正八经的探讨过这方面，所以老白虚伪起来，驾轻就熟。 在维拉帕读出最后的名字之后，在全场的热烈掌声中，王艾站起身，和身边最大的竞争者白广海握了握手，之后整整衣服走向讲台。身后的老白强压嘴角抽搐的冲动，双手放在一起，揉了揉右手。 领奖台上，王艾一身板正的青年服，在闪光灯的照耀下，从维拉潘手中接过奖杯，然后，没有立刻转身，而是上前一步，拥抱了这个亚足联秘书长，实际上的一号人物。 他也值得王艾给予的这个拥抱。 维拉潘稍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两人虽然从亚洲杯之后，并未进行过直接交流，但两人通过张吉龙都知道彼此的好感，只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转过身的王艾向着仍在鼓掌的观众们，深深鞠躬，举了举手中的奖杯。 随即，掌声停止。随着2001年王艾获得亚足联最佳青年球员开始至今，凡是他参加的颁奖场合，一定会发表演说，一定会在演说中提出新概念，一定会被媒体所喜欢和传播。因此现在他发表演说，已经成了亚足联颁奖晚会的重头戏，要不然也不会最后才颁发这个奖项。 中国足协对此仍旧是不支持、不反对，反正你说的好是应该的，你说错了板子打屁股你跑不了。但王艾的赞助商们却对此非常热衷，在来到亚足联颁奖晚会之前，时文君、施拉普纳甚至康斯坦丝都转达了一些赞助商希望王艾能够发表演说的意愿。 王艾越出名，出名的范围越广，使用王艾形象的他们就获利越多。 “女士们，先生们，来自亚洲各国的朋友们。一年一度我们又在吉隆坡相会，感谢亚足联举办的盛会将我们齐聚一堂，共商亚洲足球的发展大计。感谢亚足联将每年表现最好的足球人士、足球队邀请到这里，让我们有了一个互相交流、互相借鉴、互相学习的场合。亚洲足球的每一点滴进步都与亚足联出色的组织工作有直接关系。” 今年的王艾一开口，就显现出了一幅大格局。同时，又长了一岁的他，历经了奥运会的考验之后，也显得更加有信心。 在维拉潘和现场亚足联工作人员的热情掌声中，在与会人士礼貌的掌声中，王艾接着道“今天在这里的人们，都是亚洲这片广袤土地上最杰出的足球人士。足球运动的发展与我们息息相关，也与各国人民的健康、各国体育事业的发展息息相关。不论为了我们自己、我们国家、我们民族还是我们社会，我们都有义务将这项运动搞的更好。2004年，最让我高兴的不是拿下了欧洲冠军或者三冠王，那份荣誉更多的属于拉科鲁尼亚，属于西班牙，而是将两年前韩国队在世界杯上第四名的成绩，在奥运会这个全球赛事的场合更加推进了一步。今天我在这里最高兴的也不是这座奖杯再次属于我，而是我开心的看到，我们亚洲足球人的雄心壮志。” 王艾已经度过变声期的声音，清晰而嘹亮，他的慷慨激昂的声音在会场内回荡。 “朋友们，我们是搞足球的，但我们仍然是各个国家的一部分，是亚洲的一部分。亚洲几百年来历经磨难，侵略、剥削、奴役、亚洲人民渡过了历史上最黑暗的一段时期。现在我们各国已经重新站立起来，我们有经济强大的日本、韩国，有正在复兴的中国、印度，有非常活跃的东南亚各国，还有富饶美丽的阿拉伯各国亚洲的复兴将在全球的注视下改变全人类的力量平衡。朋友们，我不是种族主义者，但是我深爱我的国家，我的民族，我也深爱亚洲这片土地，21世纪注定是亚洲的世纪，21世纪注定是黄种人的世纪” 在会场中的人们激动的抬起巴掌要鼓掌时，王艾补充道“而亚洲的复兴，将从足球开始在座的各位，都身处这样的历史洪流中，在为亚洲足球和亚洲的复兴而奋斗。亚洲的未来，无限美好；亚洲足球的未来，无限美好” 当王艾说出“谢谢”而下台时，掌声淹没了会议厅。 第三百七十三节 大魔王来了（上） 亚洲，以前只是一个单纯的地理概念。当欧洲的大航海开启后，发现了这片土地上的文明独具特色，但也战斗力低下。二战后，苏联以及美国为了打击老牌殖民主义者，以及为了争夺世界，纷纷扶植亚洲民族国家独立。而这些国家立国后才发现，这片土地上的国家和民族，几百年来有着几乎相同的命运。 于是，同病相怜之下，让亚洲这个地理概念，变成了一个政治概念。 率先在亚洲觉醒、完成改革的日本，也曾经想过统帅亚洲人，反抗欧洲人的压迫。但是他们没有真正的团结亚洲人，反而采用了侵略者的手段，强迫亚洲人，结果引起了亚洲人的联合反抗。战后，虽然日本对亚洲失望，开始“脱亚入欧”，但亚洲本身的崛起对日本仍旧是有好处的。 种族之间、民族之间、文化之间，还是亚洲人彼此更有共同语言。 相比日本的“圈”的主张，王艾或者说中国的这种“和平竞争、公平发展，区域整合”的理念，更为亚洲人所喜欢。没有哪个国家，哪怕是个小国愿意被他人指手画脚，更别提侵略了。 因此，王艾的讲话再一次引发了亚洲媒体的集群关注和广泛报道，这一次不仅是体育媒体在关注，政治媒体、财经媒体、社会媒体也进行了广泛报道。虽然“亚洲世纪”的口号并不新鲜，然而七年前的亚洲金融危机，将亚洲各国，包括日本、韩国、东南亚一把打的几年缓不过来，已经让这个口号黯然了很多。 而王艾作为一个全球现役职业球员中学历最高、亚洲现役球员中成就最高者发出了这样的呼喊，不能不令人惊奇。更主要的是他的讲话中隐隐然包含着“全亚洲团结起来，争取亚洲全面复兴”的意思，哪怕这只是一个隐晦的、口号性质的主张，却仍然有着进步意义。毕竟亚洲文化与欧洲文化、非洲文化完全不同，尤其是东亚各国的感受最深刻。 当然，这波媒体狂潮当中，中国媒体很低调，没有任何一家媒体全文转载王艾的发言，多是不痛不痒的提一句，重点还是放在了中国足球获得五项大奖以及王艾第二次获得亚洲足球先生这个单纯的体育层面。对王艾即兴演说中发挥的其他部分，不闻不问。 虽说王艾的讲话让其他国家的媒体很高兴，比如日本、韩国、新加坡媒体都进行了重点介绍，几乎最重量级的媒体都全文刊载了，毕竟讲话也不长，步战多少版面，但更多是配发的记者的评论，所以显得篇幅不小。 王艾的赞助商们也很高兴，毕竟王艾又出风头了嘛，这些媒体的报道可都是免费的推广王艾，顺便也加强了他们产品的影响力。 但是，王艾很不高兴。因为当晚回到酒店，他就接到了外交部和体育总局的严肃批评的电话 其中重点就是“黄种人的世纪”这句话，按照外交部新闻司干部批评的说法你光顾着让亚洲人高兴了，欧洲人的反应呢虽然亚洲的世纪本来就是黄种人的世纪，这么说逻辑上没错，但太刺耳了不是 再说，我们正忙着韬光养晦呢，你唱什么高调装孙子都装不过来，你非得让美国人看我们是个事儿让他们在阿富汗钻山沟子、炸毛驴、找猫猫不好吗你看他们玩的多开心 虽然这么说过的学者、企业家、各界人士有都是，但毕竟王艾的影响力太大了，是现在这个年代中国的“第一公共知识分子”，不代表学术水平，仅仅是说知名度，配得上这个称谓。 所以，上级一边赶紧按住被王艾撩拨的狂热起来的中国媒体，一边给王艾下达了“封口令”。袁伟民亲自说的“少说话” 在张吉龙的劝解下，王艾明白，领导的意思是让他老实点，让过这波风头。风头都出了，差不多就可以缩回去了。国家都在装孙子，你个个人还能怎么着这也是上级对他的爱护和保护，毕竟国家之间的竞争是残酷而无底线的，收买、打击对方的文化名人，尤其是爱国的文化名人，本身也是软实力竞争的一部分。 不高兴归不高兴，但心里还是有点憋气。祖国不强大，身为国民，就得和国家一起，有话憋着，有气忍着。 由于王艾正在风口浪尖，所以这次获奖后并未随团回国，只是委托也赶来吉隆坡的小美人儿将自己的两个奖杯带回家中去，然后和老沈一起转道日本。 拉科也已经来到了日本，准备出征2004年的丰田杯，这也是洲际杯的延伸，世俱杯的前身，是由丰田公司赞助的欧洲和南美俱乐部冠军之间展开的比赛，由于这两个大洲的足球水平的绝对领先，因此虽然参赛俱乐部只有两只，却仍然可以看做是全球最强俱乐部 这是拉科这个辉煌夏天的最后一次高峰。这也意味着拉科这个夏天，成了西班牙最强球队，欧洲最强球队之后，向着世界最强球队前进。 王艾的发言虽然搅乱了一时的舆论，然而很快世界各国的媒体焦点都放在了出征日本，将与解放者杯冠军哥伦比亚马尼萨莱斯市卡尔达斯队争夺丰田杯冠军的拉科身上。 因为算上丰田杯，拉科这个近十年才崛起的西班牙西北部加利西亚地区的小球队，正在向着史无前例的“六冠王”前进 这也是最让外界惊讶的。虽然这个“六冠王”是一个年度而非一个赛季，距离最顶级的同赛季的六冠王尚有差距，但仍然是全球俱乐部都从未实现的目标，仍然是一个史无前例的伟大成就。 一旦顺利拿下了丰田杯，拉科俱乐部、老板伦多伊罗、主教练伊鲁埃塔，队长巴勃罗、主力贝莱隆、王艾、老队长弗兰、安德拉德、斯卡洛尼、罗梅罗、奈贝特、维克托等等，都将达到职业生涯的一个最新的巅峰。所有人以后都可以出一本书叫六冠王的日子了 哪怕这个赛季拉科颓势明显，重建的步伐还在推动，但为了这场比赛，拉科全队仍然全力以赴，所有主力之前都得到了充分休息，而且所有主力全部来到了日本。摆出了一幅宁可放弃一两场联赛，甚至欧冠、国王杯都不要了，也要拿下丰田杯的意愿。 第三百七十四节 大魔王来了（中） 在王艾12号抵达日本的这一天，日本最大的报纸朝日新闻以大魔王が来ましたヨーロッパの无敌のラコを倒して日本に来ました为题进行了大幅报道，在这篇大魔王来了打遍欧洲无敌手的拉科来到日本的报道中，将有望获取六冠王的拉科誉为了欧洲最强，也将本届也是最后一届丰田杯誉为历史最佳对决 用“大魔王”来称呼拉科也算实至名归，毕竟本国杯赛、本国联赛、欧洲冠军赛、本国最强复赛、欧洲最强复赛，拉科都闯过来了。而欧洲最强球队对日本足球来说，一个“大魔王”称呼并不过分。 但更主要的，“大魔王”是代指王艾。 除了之前亚足联颁奖晚会上的发言之外，王艾这些年在日本的人气非常高。举例来说，在日本80后、90后中影响力巨大，甚至直接推动了日本足球发展的动漫足球小将，它的原作者高桥阳一在王艾夺取了世少赛冠军后曾经公开说“王君是现实中最接近的足球小将”而之后每一次王艾取得了辉煌成绩，这位都会被采访，而王艾的经历，也越来越被看做是真正的挑起一个国家战绩的“足球小将”了，哪怕这个国家是中国 传奇经历具有普遍的故事性，就像中日关系最恶劣的时候，日本人也没有丢掉三国，中国人也没不看动漫一样。而他多次直言不讳的，毫不掩饰的对日本足球的欣赏，对日本球风的喜欢，也颇得日本社会的欢心。 当然，目前已经稳稳占据日本民用纸市场第一位的北方造纸公司在日本也没少了给王艾造势。虽然限于当前中日关系紧张，王艾暂时还没选择代言任何日本产品。但不妨碍多年来王艾从未到过日本，让日本社会对他产生的渴求。 当他出机场的时候，上百名记者、几千名球迷来接机的阵仗，把他可是吓一跳。 由于晚上就要进行比赛，所以王艾并未在机场停留多久，简单回答了几个问题就匆匆告辞了。日本媒体记者也很有眼色，没去问历史方面的复杂问题，而是集中在了王艾对日本足球的看法，对日本的看法等等。 而王艾的回答自然颇有技巧喜欢日本足球，喜欢和日本球队踢球，对日本的动漫、游戏、电影都非常喜欢。 日本的情况太复杂，美国资本渗透和控制的很厉害，所以日本人想要完全从国家利益出发，靠拢中国，很难。王艾明知此事，当然只能表达欣赏，从日本民众的角度强化对中国的好感而不能说的太多。 别忘了，日本是一个民族，也是一种思想这就意味着日本要想瞒着别国，从日本最大利益的角度去做一场全民族的阴谋，是很容易成功的。所以，王艾只能在民族感情可以接受的程度上，尽量的表达对日本的友好，而不能急于求成，也尽量避免公开批评，除非迫不得已。 王艾在东京降落后，很快转机赶往神奈川县。在飞机上，很是动了一番寻找湘北高中的心思，可惜这所学校在日本其实并不存在，反而中国湖南有一个 中午，王艾在横滨市与队友们汇合。全队昨天就已经来了，不少队员还收看了亚足联的颁奖晚会。不过相对于紧张兮兮的中国人而言，这帮白人没对王艾的“黄种人的世纪”有什么看法，欧洲假大空的口号有都是，每到选举季，喊的突破天际，早就有免疫力了。 在简短的给了王艾一个祝贺之后，全体队员就在临时租赁的训练场上进行了最后的战术演练。对手是个踢法比价粗野的球队，对技术派的西甲球队威胁不小。但拉科上下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拿下这场比赛，全队都知道对于拉科而言，辉煌难再不抓住这次机会爬的更高，别说这帮球员的职业生涯很难有第二次，就拉科这个经济实力，等上一两百年都不奇怪。 在拉科效力多年，早已经将球队的荣誉刻入血脉的老队长弗兰、现任队长巴勃罗、绝对主力毛罗席尔瓦等老将都表示宁可断腿，也要让俱乐部的“六冠王”伟业完成最后一块拼图 老将们还鼓励年轻一些的贝莱隆、维克托以及更年轻的王艾要他们勇敢比赛，不要被吓倒，一旦对方有威胁你们的动作，你们可以临时闪开看我们的 王艾能半个赛季就爱上这支球队，与队员们这种互相之间关心友爱的气氛有直接关系，不管这种气氛是不是狡诈的老板、严苛的主教练压迫而成的，它就是令人享受和沉醉。 这一次拉科的大名单中，没有郝海东和李玮锋的名字，这一点难免令人遗憾，却也并不意外。老郝毕竟岁数大了，定位就是替补，李玮锋还没能真正融入这支球队。但是考虑到机会难得，俱乐部难得大方了一次，把一线队全体队员都带到了日本，准备大家一起迎接俱乐部百年来的最高峰。 王艾这几天奔波劳碌，还都是不得不去的，所以这一场比赛他也只是勉强排进了大名单。 晚上16点，全队吃过了提前的晚餐，17点，组委会工作人员带领着拉科全队赶赴横滨国际综合竞技场进行场地适应。半小时后，回归更衣室。 晚上18点，欧洲冠军拉科鲁尼亚，解放者杯冠军哥伦比亚卡尔达斯，同时在球员通道列队，随后双方同时入场，升会旗、演奏会歌之后，拉科全体转身，依次和裁判组和对手队员握手，由于双方都是西班牙语国家，所以语言相通，起码从现在双方打招呼的情况来看，还是比较友好的。 晚上18点10分，比赛开始。 双方都打的比较保守，进攻兵力投入不多，在中场的拼杀较为激烈，一旦过了中场，就会陡然加速。进攻方快速传递后寻找机会，而防守方则回访迅速。擅长华丽进攻的拉科难得的收起了风格，变得保守谨慎，一直到比赛第21分钟，拉科才创造了第一次险情。 第三百七十五节 大魔王来了（下） 当时左前卫的老队长弗兰和贝莱隆在罚球区角落做了多次互相传递，终于将对手的防线撕开了一道缝隙，把球较好质量的传给了特里斯坦，特里斯坦也不负众望，完成了这次质量极高的射门，可惜北方守门员奋力扑救，化解了险情。 特里斯坦为这场比赛，禁酒一个星期，没能打进，也十分懊恼。 场下的伊鲁埃塔也难得的轻轻摇了摇头，这种情绪外露的情况，对他来说很少见。不管场下说的多狠，比赛中都一贯的冷脸。也足见，面对史无前例的六冠王的荣耀，他也是难得的心态失衡了。 坐在替补席上的王艾清清楚楚的听到体育场里无数的拉科球迷哀叹了一声。其中只有一千多人是从拉科鲁尼亚来的，很多都是日本球迷。和中国球迷一样，身在亚洲对欧洲各个球队当然没什么归属感，其实就看谁厉害。顺着强者一边看球，才心里舒坦。 王艾倒是没什么意外，特里斯坦的天赋极好，甚至超过潘迪亚尼，可惜他们俩都管不住自己的嘴。潘迪亚尼就爱对主教练嘟嘟囔囔，终于被忍不住扫地出门，特里斯坦到是乖巧，但就是爱喝酒，基本是酗酒。什么好天赋也架不住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所以不管多重视，深陷酒精的特里斯坦，也不会因为一个星期不喝了，身体就恢复如初了，甚至永远不喝，都不好说能不能恢复到最好状态。 球员的职业生涯就是这么残酷，一旦你在某个高峰摔下来了，可能一辈子再也上不去了。而要从始至终都是高标准，那就需要从始至终的严格要求自己，一次也不能放纵。 在现场球迷的加油助威声中，有了一次射门的拉科渐渐胆子大了起来，卡尔达斯也渐渐缓了过来。对这支不为欧洲乃至世界所知的球队，打败拉科是最好的扬名方式，也是他们的球员登陆欧洲的最佳通道。 比赛陡然变得激烈和精彩起来，双方的突破、射门也变得多了起来。可惜，实力上终究有差距，卡尔达斯策划了多次进攻都被老道的拉科后防线化解了下来，反而在上半场补时阶段，由拉科发角球，被冲上来的斯卡洛尼乱军中捅射得手。 中场休息的拉科更衣室，充满了欢乐气氛。对这帮以前多年就拿过一个西甲冠军，一次国王杯冠军的球员来说，这半年是梦幻的，一座接一座冠军奖杯被他们捧回俱乐部，一块又一快被戴在脖子上，名利双收的快速实现，到了难以相信的地步。 所以对这最后一个冠军，全队上下压力极大。在斯卡洛尼突然建功之后，全队的紧张气氛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下半场归来，拉科的方针是稳健防守，徐图进攻，1:0也不错可没想到，卡尔达斯开始了放手一搏而拉科的防守体系也绝不是波尔图那么极端，可以让对手一个球打不进去。而拉科鲁尼亚人虽然不介意大赛中摆大巴，但多少还要点脸这刚刚要拿下六冠王，登上全球之巅呢，怎么能那么丑陋呢 可就因为这么点面子的追求，拉科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下半场第3分钟，对方的后卫马丁内斯突然插上，让拉科措手不及，他从中场突击，带来了拉科后场局部的人力不足，结果最终这位在门前接到了队友的传中后不讲理的一脚浪射，足球奇迹般的直挂球门左上死角，令莫利纳无力回天。 还没从打击中缓过神来，第二波打击随后而至。下半场第5分钟，就是刚刚重新开球，卡尔达斯就发动猛攻，并获得了一个角球，随后在守门员莫利纳跳起出击时，撞在了对方球员身上，结果足球掠过前点的他在后点被顶进空门。 五分钟前，形势大好，五分钟后 众多的拉科球迷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而众多随同而来的欧洲体育媒体记者，则对比赛结果开始保持观望。 伊鲁埃塔到底已经拿了五冠王这个超级头衔了，所以赛前心理建设做的很好，虽然慌张了那么几十秒，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重新开球之前，在场边频频喊话，让拉科情绪上的波动重新稳定了下来。 比分落后的拉科也随即爆发出了战斗力，丢掉苟且思想的欧洲冠军全力攻击之下，南美冠军到底是差了一些，在比赛第17分钟，被维克托的远射扳回一城。 比赛还剩半小时，双方战成平局。 在丰田杯过去23年的历史上，南美球队拿下了12个冠军，但最近十年，南美球队只拿到了三个冠军，显现出了欧洲球队的崛起势头。如果拉科这个“五冠王”在最后关头栽了跟头，在技术上当然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在影响上却很丢脸。 当然，无数的欧洲大球会，比如g14对此是欣慰的。 伊鲁埃塔摇摇头，走到王艾身边，低头审视着王艾，没说话。王艾明白，他是想问王艾的体能怎么样。毕竟这几天球队在备战，王艾在到处飞，原本他是不打算让王艾上的，可现在，也没办法了。球队需要成绩，战术上需要变化，六冠王的荣耀在前，他只能放手一搏。 而面前这个昨天还喊出了“黄种人的世纪”的亚洲少年，从未让他失望过。 王艾二话不说，点点头站起开始在场边热身。而期待这一幕许久的十万观众，开始发出了几乎整齐一致的掌声，把场上专心比赛的双方吓了一跳。拉科还好，早就见识过里亚索球场对王艾的反应，而哥伦比亚的对手可不是，一时间还造成了几个不大的失误。 王艾不管他们，这个季节的日本晚上已经有些冷了，所以他奋力的加大运动量来热身，拉科蓝白色的外套第一时间就被他甩掉了，在场边闷头跑，速度很快，力量很大。 五分钟后，最后一届丰田杯的第72分钟，比赛暂停，几乎是在全场十多万人的注目下，王艾首次踏上了丰田杯的比赛场，也是首次踏上了日本的球场，将他的球技，带到了这个年代尚且俯视中国的日本国民的面前。 青青的球场，好似一块无垠的绿色的毯子。 第三百七十六节 飘散的樱花雨（上） 王艾明白，伊鲁埃塔此时让他上的用意。希望他的年轻、过人技术和速度，能够冲击对手严密的防守组织。看得出来，对手为这场比赛也进行了精心的准备，散漫的南美球员在最快登陆欧洲的前景诱惑下，也难得的打起了整体足球。 而对协防严密的防线，最好的打击方式就是个人突破。这一点对欧洲、对南美甚至对中国球队来说都是一样的。一对一的突破，是完全的突破，是彻底凿穿了防线，废掉了一个防守点。这和整体传递配合突破的不一样，但远没有个人突破那么直接。 同时，单枪匹马，也更有英雄主义色彩，更能调动观众的情绪。虽然个人突破很遭人恨，被突破的球员耻辱感较强，但对本方的鼓舞也是巨大的。 但是王艾刚上场的两次触球，并未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尽管每一次都有观众的巨大欢呼声传来，但他还是不为所动。他看得出来，对手对他研究的很透，防备也很警惕，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单纯对抗还是有些吃力，他更擅长的是其实是反击中的突破。 机会很快来到，在两次中规中矩的表现后，下半场第30分钟，卡尔达斯攻击未果，被与王艾同时换上的后腰安德拉德抢断，另一个后腰塞尔吉奥得球后迅速分边，而这时候卡尔达斯的后防线上只有两个人和王艾是一条线，面前只有一个右边后卫 王艾带球沿着边线高速奔跑，在接近对方时，一个利落的牛尾巴过人，晃得对方一分神，而后斜切中路，轻松过掉。 而这时候，场上场下的球员和观众才发现，当过掉了对方后，王艾的速度再次增加了，将原本就非常快的速度在提速一截弄的对方的边后卫在后边硬是追不上 速度其实本就是王艾的优势之一，只不过身在拉科这支强队，很少有打防守反击给他出彩的机会。对此，图宾根时期的对手们都有深刻印象。 王艾突击到罚球区线，两个中卫横向过来拦截，王艾于是横向带球，抬脚作势射门，晃开了一个中卫，再次牛尾巴过人，对方不上当，但是仍然被王艾从身边抹了过去。 许多假动作你不出脚，也能过你，尤其是年轻球员，身体协调性好、速度快的情况下，起码换个方向的话，后卫毫无办法。 守门员出击 王艾射门，从守门员微蹲，岔开的双腿之间几乎原样复制了98世界杯上，达沃苏克对德国的那个进球。 横滨综合竞技场，发出了比赛开赛以来最大的欢呼声。 王艾站在原地，笑呵呵的面对着跑过来的队友们。 长驱直入，连过三人，打入控制力精妙的一球。这次破门完美的体现了王艾的速度、冲击力、过人能力，也完美的实现了主教练换他上场的意图。而这样的球技展示，也让日本观众觉得满意，他们来看王艾，不就存着这样的心思吗 让一个在日本社会知名的少年球星，在日本上演精彩的破门，这就是对日本球迷最好的回馈了。 比赛重开，盯防王艾的力量大了很多。尤其是一场决胜负，所以对方也不怕什么红黄牌，王艾的地位也远远达不到顶级球星的水平，因此对方也没太多顾忌，好几次无球状态下的王艾都被频繁的身体接触，甚至连续两次背身接球被推倒。 在不少球迷的嘘声中，王艾起身，没生气，冲着对方笑了笑。他知道这个时候没必要进一步激怒对方，那倒霉的是自己。自己前途远大，犯不上跟这种置气。再说，向迈克尔乔丹似的，我犯不上和你放狠话，球场见，你等着 很快，报复的机会来了。 下半场比赛第四十分钟，奋不顾身的维克托冲击球门过程中被对方踢倒，维克托随即倒地不起。 裁判员在距离球门二十五米的位置上，给了拉科一个直接任意球。 王艾走上前，带着点歉意拉起了维克托。他因为怕受伤，所以本该由他创造的直接任意球机会，被队友接了过去。维克托射门能力一般，但是缠斗能力很强，是绝不会轻易倒下的。 果然，哨声一响，原本捂着脸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维克托完好无损的从地上爬起，也不顾主裁判和对方的观感，哈哈大笑。 王艾耸了耸肩，这是他本场的第二个直接任意球机会，上一个是刚上场时候获得的，但当时他没掌握住，打飞了。 王艾的任意球是目前现役球员中最高的，接近40的破门率。连着打进两个的时候是有，可连着打飞两个的时候也有。随着对手对他的日渐熟悉，所接触球队的日益强大，要保持这个破门率并不容易。好在拉科一直都很信任他，从他入队后他就始终是第一主罚手。 哨声响起，面对球门，王艾深吸一口气，助跑加速熟悉他的球迷都知道，他要玩卡洛斯的大力射门了。这种射门，只要能保证落点在球门里，十有七八会命中。因为守门员来不及反应，但缺点是球速太高、力量太大，经常控制不好。 好在经过了充分热身的王艾把握住了这次机会，一声闷响，一道白光，比分改写为了4:2 当足球击中球网，伴随着现场的喧嚣升腾，王艾和所有人都明白比赛赢了还剩下五分钟，比赛赢了，史无前例的世界足坛“六冠王”诞生了 因此，这一次破门的庆祝，几乎被当成了夺冠的庆祝，要不是伊鲁埃塔拉着，替补们就冲进球场了。 庆祝的时间长达一分钟对手默默的看着拉科的狂欢，都忘记了上来抗议。拉科的强大，不仅在于老队员的稳健，也在于这个亚洲少年的无解，很多地方都无解 你出脚，他过你，你不出脚，他硬吃你。你犯规，他直接任意球，你不犯规，他还是过你。有他在，任何球门前三十米的犯规动作都无比危险。 再次开始比赛的几分钟，球场里再也没有安静下来过。最后一届丰田杯的结束，能亲眼见证一个六冠王的登基，没有比这更让十万球迷觉得完美的了。 正如那，飘散的樱花雨。 第三百七十七节 飘散的樱花雨（中） 横滨国际综合竞技场的这一夜，闹到了很晚。 当比赛结束时，球场顶部预留的位置，喷出了焰火。而当拉科最终举起冠军奖杯时，体育场的天空上，飘飘洒洒的飞起了粉红色的烟花，恰如日本人最喜欢的樱花的颜色。许多日本女球迷指着天空，又蹦又跳。 球队拿下了六冠王，许多教练、球员都流下了眼泪，无论怎么激动都不为过，就连冲上球场搂着工作人员的老板伦多伊罗也哭个不停。这是他十几年呕心沥血的球队所带给他的荣耀，在一个完全支撑不起西甲冠军球队的贫困小城中，正是依靠他多年的输血和不计代价的俱乐部政策比如逼迫球员签长约，卖球员狮子大开口唯利是图的帮助下，球队才有了今天。而他也实现了儿时的梦想成为一个伟大的俱乐部主席 哪怕他明知道这可能是他整个主席生涯最后的巅峰了，也不枉他那张俱乐部会议室中，坐了十多年，带着大大小小窟窿眼的绿色海绵椅子垫。 许多跟随拉科多年的老臣，都和他一样情绪失控，比如毛罗席尔瓦这个总是笑眯眯的老家伙，马上就要退役了，原本想着跟着这样一支球队养老就可以了，可没成想，还能经历这样一个美妙的夜晚。 当轮到他举起奖杯，对着漫天浪漫烟花的时候，老将已经萌生了强烈的退役的愿望没有更多的追求了。 对于他来说，个人的荣誉已经错过了追求的时机，他是后腰，也很难获得光辉的个人奖项。而集体奖项，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尤其是这个夜晚。 丰田公司总裁张富士夫亲自宣布了本场比赛最佳球员拉科队中来自中国的外援王艾，并在万众欢呼声中当场将一枚车钥匙交给了王艾。这也是丰田杯独具特色的地方了，从1980年开办，最佳球员就可以将场边的汽车开走当然，球员不是欧洲就是南美的，也没法直接开回家，但这个意味很有趣。毕竟在早期，丰田公司为了推广自己的汽车，也是需要下这种力气的。 王艾对这辆车有点犯难，他还不到18岁，考不了中国驾照，西班牙驾照也考不了，给他一辆车基本只能看，不能摸。而他内心深处对丰田车的印象一般，因为他是十足的颜狗，而丰田车的操控性虽好，外形就中规中矩。再说，这几年中日关系紧张，他要坐丰田车上路，影响不好，要不然他怎么连日本广告都一直没接呢，不合适。作为一名影响力巨大的体育明星，他必须注意这一点。不仅他自己要求，他的很多赞助商也这么要求他，生怕他触了霉头，影响了形象，耽误了他代言产品的销售。 所以回到酒店庆祝的时候，他思来想去，算了，送人吧。 送谁呢他中国的朋友都有车，或者说他的朋友都有车，连厄齐尔这个没有驾照的都把车准备好了，现在给他哥哥开。 转了一圈，猛然想起来，贝莱隆这家伙每年那么多工资除了给家人用之外，几乎都捐给了他的家乡拉斯帕尔马斯，就是直布罗陀入口外侧，漂浮在大西洋上的几个群岛。全队连许多替补都有自己车，就他没有，一天背着破包蔫溜溜的走着上下班。 最穷的西班牙国脚，非他莫属。 相比老队长弗兰、现任队长巴勃罗，贝莱隆的球技没有高出他们太多，但是他的为人、职业道德却广为球队内外所钦佩，某种意义上，贝莱隆为这支拉科鲁尼亚注入了一种有别于其他球队的精神气质。虽然他谦逊的性格没有也不会接受过多的赞誉，但在球队内的影响却是超一流的，从不与队友发生争吵，队友急眼了，他也不生气，总是那么兢兢业业。这虽然和中国的无神论环境下的好人诞生方式不一样，但却堪称一个表率般的好人。 对这种人，王艾从来都是非常敬佩的。 到了拉科以后，贝莱隆是第一个向王艾伸出友谊之手的主力球员，这帮助王艾很快打开了局面。而王艾获得了巨大声誉之后，他也没有嫉妒。他的家王艾常去，王艾的家他也常来，他甚至都学会了用筷子和简单的普通话。在球场上他们的风格也很像，脚法细腻，乐于助攻，精力集中。哪怕他们的个性一个大大咧咧，一个害羞内敛，但都不妨碍他们的交往，一个虔诚的教徒和一个**者就这么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除了足球，他们其实谈论最多的是慈善事业。从赚钱能力上，贝莱隆低调的个性和西班牙足球的发达，让他远不如王艾，捐款数量上更是没法比，但他比王艾强的是他捐款的目的性很纯粹，不像王艾有那么多的算计。 所以，王艾拿着钥匙进了贝莱隆的房间后，就笑嘻嘻的道“这车，非你莫属啊公交侠” 贝莱隆坐在床上笑着摇摇头，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坐公交车。 王艾坐在他身边搂着他肩膀“怎么还得我送你汽油啊。” 贝莱隆羞涩的笑的一脸褶子“你的奖品，代表你毫无争议的表现和贡献。” 从表面看来，比王艾大了12岁的贝莱隆一点也没有老大哥的样子。 “所以，才更有纪念意义啊。”王艾把钥匙放在贝莱隆的手心里“未来球王的第一个大赛奖品，最后一届丰田杯的奖品，我们友谊的见证，这么多头衔，你还好意思不要” 贝莱隆迟疑了，虽然只接触了一年多，但他知道王艾的个性是什么样的，这一年多王艾每次回国，必然给队友们带礼物。这一年来在王艾家吃吃喝喝他也看出来了，中国人的性情其实不喜欢aa制那种搞的特清楚的。 “你要多做好事，也要量力而行，起码不能让自己太辛苦，这会影响你的体能、状态，进而影响你的赚钱，然后危害你做好事的能力。” “好吧，谢谢你。”贝莱隆推却不得，也就收了这份珍贵的礼物。 “哦对了”临出门前王艾扭头叮嘱“不行卖掉啊我们友谊的见证，你要想卖，怎么也得等我退役了，纪念价值最高的时候再卖” 第三百七十八节 飘散的樱花雨（下） 王艾第二天征求了贝莱隆的意见后，和丰田公司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声，汽车被托运回拉科鲁尼亚。原本贝莱隆想要直接托运回拉斯帕尔玛斯的，你都说了收藏价值高，那我放到我老家的车库里保存起来然后等你退役了再卖，那不更好 只是，在王艾的目光中，贝莱隆挠挠脸，没好意思坚持。 队友送他车是让他开来代步的，别那么辛苦，又不是真送他坐等升值的那得什么年头所谓收藏，那就是个借口。 全队二十五人，在12月13日这天，也就是比赛次日，带着一座冠军奖杯，18块丰田杯奖牌以及丰厚的比赛奖金回到了节日般的拉科鲁尼亚。 二十五万人的小城，万人空巷，到机场接机的数不胜数。这一天，拉科鲁尼亚政府放假，学校放假，企业放假，全城都在欢庆之中，啤酒烤肉销量飙升。从机场到俱乐部寸步难行，大巴车开了两个小时才到。在最宽阔的广场上，拉科鲁尼亚这半年获取的六坐冠军奖杯在展示台上一字排开西班牙足球甲级联赛冠军奖杯、西班牙足球国王杯奖杯、欧洲足球冠军杯奖杯、西班牙足球超级杯奖杯、欧洲足球超级杯奖杯、丰田杯奖杯 别说孤陋寡闻的拉科鲁尼亚球迷，这六座奖杯放在一起的场面，全加利西亚、全西班牙、全欧洲的球迷都没见过。什么这个豪门那个豪门，谁也没同时拥有过之前由于拉科鲁尼亚在卖球员方面得罪了g14，所以欧洲媒体对拉科的新闻有所抑制，然而这一次，谁也压不住了。哪怕最后的丰田杯的重要性、竞技价值是最低的，然而，当凑齐了所有能拿的六坐奖杯以后神龙哦不，神迹出现了 是的，六冠王对于现在的欧洲球会，尤其是对于小球会，那就是神迹 每一个参加了这些赛事的拉科球员，都要依次走上台，依次举起奖杯，迎来潮水般的喊他名字的声音和密密麻麻的快门声。这一天的拉科鲁尼亚，接待了全欧洲，全世界几百家媒体的上千名记者。 当王艾在后来走上台时，呼声达到了顶点。这让王艾有些羞愧，毕竟西班牙超级杯、欧洲超级杯他没赶上，不是在亚洲杯就是在奥运会。但球迷不怎么看，因为最后这一场他连入两球，而更早的联赛、国王杯和欧冠，他都是数一数二的进球功臣。 走到队友中间王艾摇了摇头“就是这么不公平，进球本来是全队的事，却进攻球员最受益。” 巴勃罗、罗梅罗、安德拉德等附近的球员，看着王艾呵呵直笑。说的是这么个理，但足坛就这样，这帮老家伙早就看开了，从他们踏上职业足坛选择了非前锋角色开始，他们就知道这样的结果。所以远没有王艾所在意的心理不平衡，反过来还要安慰他。 拉科鲁尼亚市长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伦多伊罗大洒金钱，包下了市内最好的酒店，邀请赞助商、广告商、媒体、球迷代表凶狠、残忍、毫不留情的吃了一顿 是的，西班牙或者欧洲，庆祝功勋，和中国人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吃吃喝喝。 在照了足够的照片后，王艾悄然离开了酒店，这帮拉丁人都喝疯了。王艾也没告诉沈祥福、郝海东和李玮锋，这是他们融入球队的好机会，而王艾不需要，也不喜欢喝酒。他一直认为，把自己搞的晕晕乎乎，一点也不爽，也没有任何意义。 经过了一番简单化妆后的他，带着康斯坦丝、严竹和赵丹一路穿过了欢庆的街道、沿街妆点一新的店面，回到了家中，静静品味这种创造历史的、完美巅峰后的心灵感受。 直到这一刻王艾猛然发现，自己和这支球队还是没有完全融入一体。过去他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变成一个拉科鲁尼亚的球员了，变成了贝莱隆那种球员了，而现在却只能感叹外援终究是外援，哪怕多么尽力，但在血脉上和灵魂深处却总是少了一点完美的共振。 从昨天夺冠到今天大庆，当别的球员兴奋的放浪形骸的时候，他还保持着一份内心的冷静，一滴眼泪都没流过，顶多稍微湿润了点。而球队中几乎所有人，尤其是多年在拉科打拼的球员几乎都哭了，尤其是他们举起奖杯，得到万千球迷叫他名字的时候，无一例外。 也是直到此时王艾才理解了自己的情怀，终究没有在国奥、在国家队那时的投入水平。不是拉科没有对他放开怀抱，是他内心深处仍旧没有把自己当成“自己人”。再想想拉科老板日渐收紧的钱袋子，王艾无奈的发现，哪怕他尽力的融入这支球队了，哪怕球迷、俱乐部、队友都接受他，喜欢他了，可恐怕他留在球队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了。 王艾背负的使命决定了他要赚钱，他更要舞台，他更要成就，而这些在欧洲，也只能是豪门才能创造。莫拉蒂在巴蒂斯图塔拒绝了他的橄榄枝时曾说“这个青年会为他的忠诚付出世界足球先生的代价。” 从马特乌斯到去年的齐达内，国际足联世界足球先生共评选了13次，来源国包括法国、巴西、意大利、荷兰、德国、葡萄牙、利比里亚七国，利比里亚维阿的入选显得比较“公平”，可要是看他们来自的球队就知道究竟多么不公平了。其中皇马三次、巴萨三次、尤文三次、国米两次，ac米兰两次小的联赛不说，光五大联赛的顶级球会多少个92支球队 能出世界足球先生的，就五个清一水的绝对豪门 相形之下，现在的“欧洲足球先生”也就是金球奖，也没好哪去。上世纪90年代以前，社会主义阵营还存在的时候，欧足联或者说法国队报还公正一些，颁发的对象来自的球队，还有一些小球队，比如匈牙利的布拉格杜克拉、苏联的基辅迪纳摩等几次。但在那之后，从91年至03年，尤文三次、皇马两次、巴萨两次、ac米兰两次、国米、多特、马赛、利物浦各一次，再也没有任何非豪门球队的球员获奖了。 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实正如当今的发达国家，都是当年的八国联军成员一样，都是老牌帝国主义国家一样，他们和这些豪门仍然掌控着各自的世界。 以身许国的王艾，虽然不会有来自国家的命令，却也知道，自己的脚步终究不能停留在这里，停留在这座美丽、淳朴、爱他的小城。 在全城都在庆祝“六冠王”的登峰造极的荣誉的时候，在城市西北角的海岸边的小楼里，惆怅的王艾仿佛看到了一片飘散的樱花雨。 第三百七十九节 反围剿（上） 不可思议的超级拉科，创造了不可思议的超级成就。积齐六座冠军奖杯的拉科，起码在庆祝的这一天是金光满身的，听说球衣的赞助商都在考虑给拉科推出一个别致的、独有的六冠标志了。 赞誉如潮水一般涌来，不论以后怎样，拉科都在西甲乃至世界足球史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无论以后有多少支球队也获得了这样的成就，而首创者，都是这个来自加利西亚的西甲搅局者 超级拉科的“超级”二字，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的被大众所广泛接受，哪怕只是一瞬，也足以让整个西班牙西北部为之自豪了。 但是，拉科创造这样的成就也是有代价的。 12月15日，拖延了三天的西甲第15轮比赛在里亚索展开，而此时全城仍旧在狂欢中，所有球迷都热情的渴盼着迎接一场大胜来为无上的荣耀做注脚，结果对手塞维利亚队一点面子也没给，比赛进行的非常投入，摆出了一幅无论如何要击败拉科的架势。 而拉科此时主力阵容刚刚结束比赛三天，又经历了两天的大庆，结果被打的一败涂地，仅仅上半场就叫对手打进了三个球，而拉科居然一球没进。里亚索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不过这也怪不得塞维利亚，且不说这支球队和巴萨的良好关系，就砸人场子这种事儿，拉科也干过，当初皇马百年庆典，全队上下都希望用一座含义特殊的国王杯来做庆祝，结果拉科硬生生击败了皇马，抢走了国王杯冠军。 所有西甲球队都明白，拉科这个六冠王，虽说没有什么水分，但偶然性却很大，其中最大的偶然性就是他们老板也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欧洲三届金童奖获得者的欢心。那么多豪门不去，偏偏去了拉科，而这个少年屡屡在关键时刻的进球，是拉科走到今天的直接原因。 没人能理解王艾为什么选拉科，而且为什么在拉科这么投入。但事到如今，拉科的六冠王已经拿到了，再想什么也晚了，但起码可以给拉科添点堵，让所有球迷都明白，豪门依旧是豪门 这不仅是意气之争，更是**裸的争夺球迷、赞助商、转播费而对于小球会来说，拉科的光环越耀眼，打拉科收益越大，能把六冠王踩在脚下摩擦，成就感也是历史最高 疯了一样的塞维利亚丝毫没有因为上半场的领先而放松，下半场继续猛攻。而拉科本来已经要放弃了，可这一下也被惹出了脾气，球场上的对抗变得激烈了起来，频繁有人受伤倒地，直到下半场第70分钟，记分牌上的记录是4:1 伊鲁埃塔很生气，叫人踩在脸上当然生气。而更生气的还不是输了比赛，而是对手一点不给西班牙最好足球成就的球队面子，怎么说刚拿下六冠王，对手也不该这么不留手，输了可以，但不应该被羞辱。拉科丢脸，西甲不也跟着丢脸 可伊鲁埃塔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把王艾派上去，他拉着王艾指着对手的罚球区，告诉王艾，不要犹豫，得球就射他怕王艾被伤害，所以要求王艾不要尝试带球突破，浪射就行了，我相信你的射门技术 王艾当然对此时的场上局面洞若观火，也是心里憋了一股火。自从意识到自己在这支球队留不多久之后，他已经决定了要尽力踢好每一场比赛。对塞维利亚队踩脸的行为当然也极为不满，所以他上场后一丝笑容也没有，就像此时所有的球员和球迷一样，而心脏却在咚咚的敲个不停。 比赛第71分钟，王艾第一次触球就选择了罚球区外的一脚远射，角度刁钻的吓得客队一身冷汗。 从这时开始，比赛剩下的二十分钟进入到了王艾的全面表演时间，事后统计，王艾射门达到了17次，队友们也乐意给他，乐意配合他，等比赛结束的时候，记分牌上的数字变成了4:4，王艾打入两球，维克托打入一球。 下场时，尽管里亚索活了过来，但王艾还是表情严肃。这场比赛，没赢就是输，叫人踩脸，不踩回去，就是输。 在球场门口，面对着众多记者兴奋的目光，王艾在老沈的叮嘱下，还是强忍着骂街的冲动，忍了。实力不济，嘴炮是屁。拉科要是不这么累，哪怕对手发疯也没用。和哥伦比亚的比赛，终究让主力又伤了三个才搞的这么被动。 不是豪门，没人给面子，相反还都很踊跃，打脸也接踵而至。四天后，拉科前往首都马德里挑战马竞，结果大战90分钟后，双方再次以2:2握手言和。马竞的表现和塞维利亚如出一辙，比赛极为投入，当做了一场杯赛的决赛来打的。不得不说，拉科也被他的老板伦多伊罗赋予了一种“逮谁得罪谁”的气质敌人遍地，好友没有。而经过了七天内的第三场替补登场，尤其是其中还有一次环球旅行的王艾，体能和状态也耗尽了，上场踢了半小时，勉强用一个直接任意球扳平了比分。 又是四天后，拉科主场迎战萨拉戈萨，双方又是一场真刀真枪的硬拼，结果，又是一场伤兵满营的平局，双方3:3绝不是握手言和赛后伊鲁埃塔难得的在发布会发了脾气，指称“比赛不文明” 其实，每个记者都知道他批评的是什么。 前两场是巴萨系来抽拉科，而这一次换成了皇马系来抽。 皇马的优雅只存在于你不挑衅他的荣耀，拉科虽然也算是皇马系的，或者说皇家系的，但面对拉科崛起为巨头的趋势，皇马也不会手下留情。 只是这样的真相，伊鲁埃塔再怎么也说不出口，这就是小球会的悲哀，你老老实实的当个背景板，偶尔偷走一两个冠军，豪门还不怎么在乎，但你真要试图建立王朝，动摇豪门的地位，那么，巴萨也好、皇马也好，他们就会不约而同的放下仇恨，联手对付你。 为什么要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因为全世界的豪门，早就联合起来了 第三百八十节 反围剿（中） 拉科与中国的遭遇多么相似都是身处在一个强弱不均的世界里，都努力的拼搏，追求突围，都遭遇了重重的劫难。超级拉科十年奋斗，节衣缩食，但仍旧敌不过豪门的反扑。 拉科和中国唯一的区别是拉科按照资本的游戏来进行，哪怕管理精细，成本低廉，但资本就是资本，差了资本你怎么也追不上。而中国则另辟蹊径，将资本严格控制住了。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会员好吗 注册本站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咯 推荐大神作者林羽江颜都市小说最佳女婿林羽江颜 htts3a2f2f2f2f182f182892f 内容简介 师父临别之际，给文天留了一句本门压箱底的保命真言，说是勤加修炼，必有奇效s本书中所有术法、道诀、功法秘技等，均来自本门密藏，不得真传者且勿妄自修炼。切记切记谨之慎之 e38080e69c80e4bdb3e5a5b3e5a9bfe69e97e7bebde6b19fe9a29ce8bdace98081e997a8e59cb0e59d80efbc9ahtts3a2f2f2f2f182f182892f0a0ae38080e38080htts3a2f2f2f2f182f182892f0a0ae38080e38080e58685e5aeb9e8af95e8afbbefbc9ahtts3a2f2f2f2f182f182892f13426847ht 第1章目睹自己被火化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病房外医生的声音很轻，但病床上的林羽却听得一清二楚。 可能人死之前连听觉都会变得格外灵敏吧，尤其是母亲的哭声，分外尖锐。 因为见义勇为付出生命，林羽并不是第一个，对此他并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 父亲死的早，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海市人民医院，与母亲的生活正要明亮起来，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 “该死的老天。” 好人果真没有好报，林羽低声咒骂了一声，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合上。新八一首发 “我的儿啊” 一声凄厉的哭声猛地将林羽惊醒，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站在床尾，而母亲正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妈，你哭什么，我这不好端端的在这吗” 林羽大喜，以为自己神奇痊愈了，伸手一拍母亲，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母亲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母亲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扑在床上痛哭。 林羽神色一变，抬头看到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自己，面色干瘪发青，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我死了 林羽低头看了眼站在床尾的自己，发现身子有些虚白，而且微微有些透明。 林羽大惊，原来人死之后真的有魂魄新八一首发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母亲都感受不到。 在护士的帮助下，母亲忍痛给林羽穿上了寿衣，随后护工把他的尸体运上了殡葬车。 母亲跟着上了车，坐在他的尸体旁，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红肿的眼窝中泪水不停地往外涌，“羽儿，你放心走，妈把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立马就下去陪你。” 对于她来说，儿子就是她的全部，儿子死了，她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听母亲想要寻短见，林羽顿时急了，学着电影里还魂的场景躺到尸体上，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每次坐起的，都只有自己的魂魄。 车子很快到了火葬场，缴费之后，工作人员简单给林羽化了个妆，递给林羽母亲一个号码牌，接着焚化人员推着林羽的尸体去了焚化大厅。 “不要” 当焚化人员将他的尸体推进焚化炉的刹那，林羽瞬间崩溃。 随着肉身的燃烧，林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弱，身上有无数淡淡的光点向四周流散而去，魂魄也正在慢慢的变淡。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开始闪现出另一个世界，入眼所及都是无尽的黑暗，夹杂着红通通的火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地狱 这是林羽意识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强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的魂魄下意识的在空中乱冲乱撞，光点仍旧不停的从他魂体中飘出，而且速率越来越快。 他眼中的地狱世界也越来越清晰，能听到下面一个神秘沙哑的声音正在呼唤他。 此时焚化炉内林羽的身体近乎燃尽了，灰烬中一块碧玉色的吊坠突然在烈火中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林羽外公去世时留给他的，自小戴到现在，穿寿衣的时候，母亲特意没有摘下来。 吊坠光芒越来越盛，随后砰的一声破裂，一缕碧绿色的光影猛地从吊坠中窜出，一下附着到了林羽的魂魄上。 紧接着他脑海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乃你祖上圣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传人，得我医道术法，悬壶济世，渡人渡己” 随后声音消散，庞大的信息量陡然间充斥进林羽的脑海，医道玄术、修行法诀及祖上的一些游历经验一股脑的涌入了林羽的脑海中。 着脑海中的信息，林羽感觉十分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新世界的大门。 但这股兴奋劲转瞬即逝，得到秘术传承又有何用，自己已经是个马上要下地狱的死人了。 这个念头闪过，林羽脑海中突然跳出一条有关还魂术的记忆。 记忆显示，通过还魂术，死去后魂魄未散的人可以附体重生。 但是林羽的肉身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不过好在关于肉身损坏的还魂方法也有记录，“肉身陨灭，化鬼，觅，后附之。” 林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意思是说自己肉身损坏，要想复活的话，只能通过还魂术化为鬼，找别人的肉身附体。 要知道在人类的意识里，鬼可是邪恶的化身啊，况且自己要是上了别人的身，不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吗 犹豫的功夫，林羽的魂魄已经越来越淡，只剩下了一道幻影，耳边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林羽咬咬牙，看着接连被推进焚化大厅的尸体，突然来了主意，死人不行，那活死人应该可以吧 数分钟后，林羽来到了清海市最大的植物人托养中心。 很多植物人是没有意识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他们活着的只有身体，林羽认为，选这种人附身，就不算杀人。 起先林羽还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去，寻找合适的身体。 但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很快将要消弭殆尽，那个来自地狱的呼唤声也越来越急促。 林羽来不及多做思考，瞅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性植物人，念起还魂术，陡然间化为一缕白烟，奋不顾身的钻了进去。 “你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耳边的呼唤声陡然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林羽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等林羽再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强光刺眼，过了片刻才适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病房里。 成功了 林羽兴奋的差点叫出来，猛地坐起，看了眼自己的新身体，迫不及待的撕掉手上的针管，接着跳下了床，但脚一落地，身子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可能因为长时间躺着的原因，这个年轻人的肌肉有些轻微的萎缩。 林羽踉跄着爬起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触摸着床和墙壁，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感觉就跟做梦一样，自己昨天才死，没想到今天又复活了。 稍微活动下，适应了这具新身体，接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医院，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母亲。 此时包子店里挤满了人，十几个小混混叫嚣着让林羽母亲还钱。 为了给林羽做手术，林羽母亲被迫借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得知林羽死了，小混混们便急不可耐的来讨债了。 “你们放心，我这几天就把店卖了，拿到钱就还给你们，求你们先离开吧。” 林羽母亲红肿着双眼恳求道，希望赶快把他们打发走，儿子刚走，她不希望他走的不安宁。 “草，你这个破店才值几个钱，你儿子都死了，我们一走，你要是跑了我们管谁要钱去”领头的黄毛混混骂骂咧咧道。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我凑够钱，马上就还给你们。” “不行，今天说什么我们也要拿到钱”黄毛不依不饶。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你们也知道，为了给我儿子治病，钱都花光了” 林羽母亲心如刀割，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没钱也行，这样吧，你把你家那栋破房子过户给我们吧，就当还债了。”黄毛眼睛滴溜一转，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林羽母亲微微一怔，房子是林羽外公留下的，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地段很好，按照清海现在的房价，起码能卖个两三百万，他们这简直是在明抢啊。网电脑端: 但是现在儿子死了，家也就没了，留着房子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清债，自己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想到这里，林羽母亲万念俱灰的点点头，刚要答应，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不行我们家房子起码值几百万，你们这是抢劫” 紧接着林羽驾驭着他的新身体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的，哪来的野崽子，关你屁事”黄毛气不打一出来，看着林羽身上的病号服，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冲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林羽下意识一躲，伸手一推，黄毛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飞了足足有五六米远，在空中划过一到弧线，砰的摔到了里面的桌子上。 “给老子弄死他” 黄毛捂着胸口惨叫了两声，随后一声令下，其他十几个混混立马冲了上来，围着林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林羽连忙抬手还击。 接着包子店里响起了一片哀嚎声，小混混们惨叫连连。 他们十几个人一起上，竟然连林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而林羽的拳脚打在他们身上，就如同被车撞了一般。 只需要一拳，他们便疼的起不了身。 林羽自己也无比震惊，都说鬼上身力大无穷，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这些人的动作在他眼里显得十分缓慢，很好躲避。 “报警报警” 黄毛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他见过能打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能打的，简直非人类啊。 一听要报警，林羽母亲赶紧冲过来抓住林羽的手，急声道“小伙子，他们要报警了，你快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妈，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哪儿能扔下您啊。” 林羽高兴地眼泪都要出来了，还能活着见到老妈，真是太好了。 听到他的称呼，母亲微微一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看着母亲的眼神，林羽瞬间醒悟了过来，自己是活过来了，但是却换了一副身体，母亲根本不认识自己。 “不好意思阿姨，看到您我就想起了我妈，所以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您别介意。” 林羽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吓坏母亲，急忙编了个瞎话。 “没关系，小伙子，你快走吧，我们家的事不能连累你。”林羽母亲一边说，一边把他往外推。ァ新ヤ81中文網首发、域名、请记住 林羽没答话，摸起桌上的筷子一扔，筷子飞速射向黄毛，砰的一声，将黄毛刚按上110的手机钉到了墙上。 黄毛吓得脸都白了，墙上的筷子离着自己耳朵也就一厘米，要是稍微出点偏差，那钉在墙上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黄毛吓得顿时惨叫了起来，声音里说不出的委屈，明明是他们先欠自己钱的啊。 “别嚷嚷了，这钱我替秦阿姨还” 林羽冷声说道，既然自己复活了，那这些债理应由自己来还。 “小伙子，这怎么能行，你我第一次见，怎么能让你替我还钱”林羽母亲有些疑惑的看着林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伙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于林羽知道她姓氏这点，她并不吃惊，儿子见义勇为付出生命的事情好多网友都知道，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也都被扒了，很多好心人都要来给儿子送行，她都谢绝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把钱给我们吧。”黄毛可不管林羽为什么替别人还钱，只要能拿到钱，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给我三天时间。”林羽说道。 “”黄毛有些无语，说的这么牛逼，还以为立马就能把钱拿出来呢。 “怎么你不相信我” 见黄毛没说话，林羽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冰冷。 “相信，相信，不过大哥您得跟我说下您的名字吧”看着林羽冰冷的眼神，黄毛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名字 对啊，早上走的急，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来的及看呢。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样，三天后，还是这里，你只管过来，我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林羽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全赖自己这具身体。 他心想既然能住在托养中心，这个年轻人家里再普通，起码也能拿个十几二十万出来吧，先要来用用，等自己赚了钱，再还回去。 见识过林羽的身手，黄毛也不敢多说什么，刚要点头答应，突然眼神怔怔的望向店外，好似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 林羽也好奇的跟着往外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辆红色的宝马x5，车门一开，迈出来一截白皙修长的美腿，随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白色波西米亚长裙的美女。 1818289 长裙美女拨了下乌黑的长发，摘下墨镜，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容颜简直惊为天人，黄毛和他一帮手下都看呆了。 林羽不禁也被吸引了，这个美女相貌和气质确实都属于极品。 长裙美女抬头看了眼包子铺，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快步走了进来。 1818289 “美女，买包子吗，要什么馅儿的” 林羽不由的脱口而出，以前老帮母亲卖包子，见人就这么一腔，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反射了。 “你叫我什么”长裙美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美女啊。” 林羽觉得自己的称呼没问题，不禁有些疑惑，头一次见喊美女还有不愿意听的。 长裙美女打量他一眼，冷声道“行啊，何家荣，昏迷两个月，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 内容试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足球之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八十一节 反围剿（下） 北京的天是晴朗的天，北京的人民好喜欢 下飞机时，王艾被围观了，嗯，因为王艾是唱着歌下的飞机。旁人大多数当然都认识他，只是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只有同机回来的老沈心中了然，这是在拉科觉得憋气，回到北京后，立马想到祖国胜利的未来所以痛快的直哼哼。 同样被围剿，拉科只能硬挺着挨打，中国虽然也会挨打，但总有还手的能力。 下了飞机，李玮锋需要转机回长春和家人团聚，老沈的家在北京，所以两人一路同行。这小半年老沈在拉科，与郝海东、李玮锋、王艾的关系突飞猛进，王艾还从来不知道老沈除了爱吃火锅之外，厨艺还挺不错。所以王艾和老沈之间的关系，也慢慢的跨过了教练和球员，变成了忘年交的朋友。老沈的性格其实挺和人的，嘴碎，爱叨叨，没坏心。处事圆滑，总会为别人考虑，和他在一起呆着不难受。 王艾很长时间没回家了，所以老沈婉拒了王艾的邀请，家里的大面包把老沈送到他家门口，两人就挥手作别了，反正过了元旦，俩人还得一起回去。 一路上，电话响个不停。许多队友也不知道从哪知道的他回来的消息，纷纷致电，国家队的、国奥队的、国青队的、国少队的、图宾根的、辽足的，一群群的，赶走赶不走。王艾在西班牙，大家时差不一样，多数是网络联系，着急了才打电话，这回一回国，赶上中超结束了半个月，这帮人都闲得蛋疼，于是就给王艾打骚扰电话。没事儿扯淡的，不是骚扰电话吗 到了家门口，王艾的手机打没电了，正好儿小美人儿等我呢。 时文君还是一副眉目如画的样子，一件羽绒服掩饰了身材的不足，显得完美无缺的。 “呦等我呢” 王艾不等时文君回话，背着手仰头望天“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良人远征归来了，娘子” 时文君笑容不变，这么多年“小美人儿”喊下来，起码在王艾面前，脸皮早就变成磨砂的了。 等王艾嘚瑟完了，时文君走上前，真的像个妻子一样帮着王艾提着小包，娇滴滴的道“回来了相公” 王艾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这么多年，小美人儿可从来不配合自己，这半年没见，都会反撩了进步的真快啊可还没等王艾说下一句，小美人儿紧跟着就是一句“你什么时候把商业合同都履行了明年的助学贷款还没着落呢” 王艾的笑容僵在脸上，他都忘了，每次回北京固定要有几天的商业活动时间，这还得说他时间少、面子大，人家照顾他，可一心想回家扑在床上休息几天的好兴致，这一下全没了。 王艾突然微微蹲下，左手环抱住时文君的小细腰，一下就把她夹了起来，在小美人儿尖锐的叫声中，原地转了三圈，放下后挨了两拳头才觉得爽了。 挨累还挨打，也是贱。 王艾的回来，顿时让家里热闹了起来。笨蛋食品目前在辽宁和四川两地发展，时文君也经常两地来回跑，难免经常在北京落脚。辽足也放假了，所以黄欣前段时间特意去了德国和雷奥妮研究了一下cy体育在欧洲的发展，现在没事儿也留在了北京。她基本也算在北京安家了，常年就住在王艾的那套院子里。而许青莲则一切未变，一边和人大的教授斗智斗勇，一边也在规划着来年夏天的留学。 家里似乎什么都没变，变的只是父母房间里的那个荣誉柜。这个秋天，又添了一座欧洲金童奖和亚洲足球先生的奖杯，艾小青特意让王斌安装了一个大灯泡，熠熠生辉、金光烁烁的整的跟金店似的。 十天前，就是王艾拿下欧洲金童奖的第三天，拉科拿下六冠王的第二天，法国队报公布了本年度的金球奖获得者，来自ac米兰的乌克兰球星舍甫琴科击败小罗和德科斩获桂冠。嗯，没王艾什么事儿，尽管他也被提名了，但早早就被淘汰，根本没进最终三人名单。 五天前，就在拉科挣扎在被围剿之中时，国际足联公布了本年度的世界足球先生人选，小罗以三倍的分数击败了舍甫琴科拿下了2004年度全球最佳男足球运动员的桂冠。这个同样没王艾什么事，同样连前三都没进去。 不管王艾在竞技上体现了多少价值，在球迷中有多大的影响力，专业的队报和球迷影响更大一些的国际足联，都没打算让他品尝到最美的蛋糕。拉科六冠王也在其中没有任何体现，反倒是欧冠上倒在拉科脚下的德科，进入到了金球奖的最后三人名单当中。 围剿，无处不在，不论是拉科还是王艾，都面临着这一点。如果说国际足联的全球各国家队教练投票很依赖所属球队的曝光率的话，那么队报这种专业性更强的评选，也同样没有王艾，没有拉科的其他人，就已经很直白了。 不在豪门，能进球、能助攻、甚至能夺冠，你也什么也不是。你在球场上能抢到的，我们决定不了，你抢不到的，只要归我们的，你就什么也没有。如果不是王艾的表现实在强大，欧洲金童奖也是不会给他的。 好在，王艾现在躲回了960万平方公里的国境线内，压力和围剿自然也就随风散去了，祖国和人民虽然现在没法强力支援王艾在欧洲对荣誉的争夺，但是也尽其所能的给了王艾足够多的荣誉。 12月29日，王艾将再次出席中国体育总局年终大会，他时隔一年之后再次入选了十佳运动员，这是中国颁发给运动员的最高荣誉。要不是去年足球没什么大赛，王艾也可能连庄。这就没法和姚明比了，王艾在欧洲，不是一个人，姚明在nba，就他一个所以他能连庄，王艾就得跳着来。姚明获得了劳伦斯奖最佳新人，王艾就没得到。哪怕王艾在足球领域创造了一系列中国足球的新成就，也才在2004年才赶上来，并把去年的头名姚明压在了身后。可倒霉的是，今年碰上了bug的刘翔 第三百八十二节 三国群英传（上） 这几年的刘翔，绝对是中国男运动员第一人，李小鹏、赵宏博等都干不过。王艾这么牛，干不过，姚明这么牛，也干不过别说他们俩没拿到奥运金牌，就是拿到了，也干不过差距就是这么大 首先，田径尤其是径赛是奥林匹克运动最核心的赛事，传承悠久，本身是奥运精神的载体。其次，跑步人人都能做，所以受众也极为广泛。你可以没踢过球，没游过泳，但你一定跑过。越是简单的运动项目，其实越能体现“更高、更快、更强”的奥运标准。最后，奥运会说到底，终究是一个比拼身体的赛事，技巧只是身体的辅助，而一些表演性质的、格斗性质的，甚至智力属性的，都偏离了奥运宗旨。自古至今，奥运会选拔的就是身体强大的人。 虽说跨栏和这些相比，技术性还是多一些，但无论怎样都是中国在最核心奥运赛事上的重大突破 衡量刘翔的这枚奥运金牌的重要性与谁相比呢许海峰的第一枚奥运金牌、李宁的一届世界杯六枚金牌，一届奥运会三金两银一铜，捆一起王军霞的女子5000米金牌都差了成色。除此之外，没了什么乒乓球、羽毛球、跳水游泳的，重要性上都比不了，没办法，短跑就这么厉害。 刘翔巅峰期，就这么牛 王艾从六岁练球，到现在练了十年，在欧洲偌大名气，一年赚两个亿，创下了中国足球一系列的记录，世界杯、欧洲职业足坛的一系列记录，论记录，能把刘翔甩的看不见影子，又怎么样比不了同样，姚明也是记录大刷子，可面对老乡，同样也得低头。要不怎么身为足协主席的袁伟民把雅典奥运中国代表团闭幕式的旗手给了刘翔呢哪怕王艾嘴里不服气，也得忍着。 所以，2004年王艾的亚青赛冠军、奥运会第三、亚洲杯冠军、拉科六冠王、个人蝉联三届欧洲金童奖、两次亚洲足球先生等等新纪录和新成就，在刘翔的一枚奥运金牌面前，不仅输了奥运闭幕式旗手，今年的十佳运动员排名，也输了。虽说压住了“老对手”姚明，却被刘翔毫无争议的挤在第二名。 而这一次的中国体育总局年终大会，刘翔也是毫无疑问的头号明星，从门口走来就是一路笑脸，两边的同样是功勋运动员的行列里，居然不少人都伸手和他握手，硬生生搞出了演唱会的感觉 王艾当然没站起来，憋气呢瞅他不顺眼身边坐着的姚明当然也没站起来，他和刘翔很熟，犯不上，可一旁瞅着王艾憋气的样子，就想笑。 “小王，你还小，别着急。再说，能入选就不错了。” “我知道”王艾没好气的道“可我就不是不舒服一把同花顺，人家是同花大顺，气不气” 两人身边的王楠是辽宁大妞，这次排名第三，在姚明之前，王艾之后，她和王艾很小时候就认识了，几年前王艾刚入选高洪波国少的时候总跑去乒乓球中心玩。但那时候王楠不怎么爱搭理王艾，嫌他不着调，一天也不训练到处瞎跑，看不上他。 但总归是熟人，反倒是和姚明不熟，毕竟一个辽宁一个上海，还不是一个项目的。其实除了王艾这样不正经的到处撒欢的，运动员想跨行交朋友其实挺难的。集训时间不一样，整天玩命练，也没工夫跨行。 可眼下，身边这两位是全中国不说知名度最高，但起码是赚钱能力前两位的大牌，居然在这斗嘴，王艾还在那吐槽刘翔，也是够了。王楠也不插话，吃吃的一个劲笑。其他几个如申雪赵宏博、张怡宁等人也算是熟人，平时总联系。而赵蕊蕊、罗雪娟他们都在奥运会比赛期间互相捧场过，也能说得上话，但不太熟，所以就在这围观王艾和姚明吐槽。 俩人也不在意，反正都是成熟的人了，既不会说过头的话，也没啥背人的话。 “我知道短跑重要，但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换任何一个往年，我这个男足奥运第三，拿下头名一点问题没有不行，我要跟刘翔拼了”王艾说完腾的一下站起来，把不熟悉他的赵蕊蕊、罗雪娟等人吓的脸色一变，以为他真要找刘翔晦气。 姚明、王楠、张怡宁、申雪赵宏博等人抱着肩膀插着手端坐不动，看热闹。王艾起身迈了一步后回头，抖着手，瞪姚明他们“拉着我点啊不知道我犯驴了” 姚明一晃脑袋“没事儿，你去吧，我保证你追不上他。” 在众人的大笑声里，王艾梗着脖子瞅了瞅，只能坐下，不敢较劲。这大礼堂里到处都是座，这是啥啊，障碍啊，这刘翔主场啊。 说说笑笑中，领导们依次进来了，会场主持人敲了敲麦克风，各位运动员、教练员什么的也就安静下来了，各自找座位坐好。 袁伟民春风满面的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今年的奥运会金牌数再次增加，一些重点重大项目纷纷有所突破，刘翔的短跑、王艾的足球都被点了名字。当然其他的“十佳”也都有值得大书特书的东西，比如王楠，从两年前的“兵败釜山，女乒罪人”中硬生生挺了过来，虽说巅峰即将过去，女乒第一人也让位给了张怡宁，但这种精神仍然是一种极为宝贵的品质。所以，她比雅典拿下两金的同样十佳的张怡宁排名还高。 领导讲话后，刘翔、王艾、王楠、姚明等人依次站起，高高低低的走上台，高高低低的领取了奖状证书、高高低低的转身合影。有姚明在，镜头都得拉远点，要不然就丢了一部分领土，那可是不可分割的自古以来。 今年是体育总局颁发的最后一届十佳了，明年就是中国劳伦斯杯。一想到这，王艾就更郁闷了。因为十佳好歹是十个运动员，而劳伦斯奖的包括面广了，最佳教练、组合、新人什么玩意的一大套。从十佳变为劳伦斯，普通运动员要获奖的难度就更大了，所以这个中国劳伦斯奖也颇为不顺，毕竟硬实力的东西少了。 而对于运动员个人而言，尤其是已经开始了运动生涯的运动员而言，唯一能够指望的只有“最佳男女”，一年可就一个名额了。 然后，王艾看向了前面的刘翔，牙咬的更狠了，拼不过啊。 第三百八十三节 三国群英传（中） 今年当然是刘翔代表运动员发表讲话，讲话内容嘛，中规中矩的。除了王艾这种另类，你没法指望从小就生活在体育这个小圈子，天天训练没时间读书的运动员能说出什么花来。王艾倒是能说出花来，半个月前的亚足联颁奖，一句“黄种人的世纪”，直到现在封口令还没解除。 深刻教训、引以为戒啊王艾这个反面例子在前，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常去夜总会，早晚泌尿科 颁奖后，受邀的人们都到体育总局的大食堂吃饭，“十佳”们当然坐在前面、领导身边的一桌，这种场合的照片一般不见报，所以不论是领导还是运动员都比较放松，下面乱窜桌的很多，但在“十佳”这一桌上一个都没有。偶尔来个说两句话就走，没人有脸坐在这，成就不一样，太明显了。 申雪赵宏博是一个组合，联手获得了十佳，所以今年的十佳是十一人。当然坐在圆桌边吃饭，排序就没那么重要了，往往是男的凑一起，女的凑一起，边吃边聊，说什么的都有。 李小鹏虽然也来了，但是兴致明显不高，他今年在奥运会上本有机会超过李宁的总冠军数，但发挥失常，最后只拿了个铜牌，体操男团也大滑坡。所以相比春风得意的刘翔、王艾、姚明，显得话不多。就连赵宏博都比他更开朗一些，毕竟世锦赛亚军、大奖赛冠军、总冠军都值得一说，“十佳”更是对他们俩多年坚持的总表彰。只是他总和申雪说话，年龄也比刘翔、王艾、姚明大的多，所以共同语言有点少，可也不知道他和申雪哪那么多话，都这么多年了毕竟。 刘翔、王艾、姚明三人坐一起，以姚明为中心，原本根本不熟的刘翔和王艾也聊上了。 “我点子老背了。”王艾摇头晃脑。 “怎么了”刘翔好奇的道。 “碰上你了呗。”王艾依旧念念不忘。 刘翔愣了下，笑的直拍桌子，也不知道他的笑点为什么这么低。 其实颁奖的时候，领导都替王艾可惜来着，毕竟男足第三啊，连续好几届进不去，进去的唯一一次还是一场没赢，而这次是第三，多么突破性的成绩，可一点招都没有。 袁伟民勉励王艾两年后世界杯嘛，那就是你最大的舞台了两年后不是奥运年，按照我国的习惯，非奥运年，当然是各大世界杯赛为重。而男足世界杯最重。 其实王艾好歹还进了十佳，也拿了第二。比他更悲催的是白广海，中国首个亚洲杯冠军的头号功臣，平了亚洲杯单届进球记录，硬是没挤进来。不怪别的，全国这么多项目，十佳运动员不能一年进来俩足球运动员。他去年拿下亚洲足球先生的同时也拿下了十佳运动员，就算不错了。 而老白之下其实还有老郝，这个夏天老妖精多次立功，从表现到意志都够资格入选十佳的。尤其是按照往年男足那个烂样子是完全有机会的，可惜，男足的成绩好了，领导们和球迷们的口味也高了。 说起来，别看十佳运动员是中国的自娱自乐，但你想想中国是多么强大的体育国家雅典奥运可是拿下32块金牌的。这相当于三个世界冠军之中才能出来一个十佳要算上王艾、姚明这样靠着项目影响力大，自己开拓性强而“不要脸的”混迹其中的，或者申雪赵宏博这样非奥运冠军的、李小鹏这样铜牌的，这个比例就更低了。所以对于中国许多一流运动员而言，拿金牌容易，拿十佳难十佳比金牌更有含金量。 三人在这边吃边聊，没大声说话，也没什么出格的，却仍旧不由自主的吸引了其他十佳乃至更多的运动员的目光。 没别的，这三位是当下中国体坛最引人关注的明星运动员。这也意味着他们仨是当下中国捞金能力最强的运动员，男女都算在内 女运动员在这方面还是差了不少，许多中国的强势项目太强了，冠军太多了，单个的就不值钱了，而且这样的项目跨出国门影响力太小，更影响前途，比如乒乓球，一般的世界冠军想接个广告都难。王艾一个人的捞金能力，一整支国乒加一起都比不了除非他们去参加综艺，开发娱乐领域。 而如果算上姚明的话，他们俩的薪水、奖金、广告，能顶的上今天来开会的除了刘翔之外的所有人是的，所有人 竞技体育就是这么不公平，而且大大方方的让你看 刘翔的情况稍差，他虽然在荣誉方面无往不利，但没有职业联赛，所以赚不到王、姚的高薪，唯一高薪的方向是国际田联的黄金联赛，但会不会设置110米栏是没准的事儿，而且想要拿到最后的大奖，也特别难。刘翔在国际上也不是没有强劲对手，所以他的收入主要是靠各级政府给的奖金以及广告合作，比王艾和姚明少了一块。 另外，短跑这个项目，职业生涯巅峰很短，最多也就七八年，过了巅峰了，荣誉、奖金、广告什么的马上跳楼，想要维持生活就只能依靠体育局的那点工资了。相反，篮球、足球运动员的巅峰就可以保持很久，比如郝海东从出道就是巅峰一直到退役，这就决定了这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他都可以赚高薪。从这点来说，足球比篮球都有优势，而王艾参加职业联赛早，所以也必然比姚明赚高薪的时间长。 所以三人坐一起，也是各有胜场，一时瑜亮。 王艾发牢骚，跟钱没关系。因为在荣誉上，这两位都是自己的长期竞争对手，明年开始就会更加惨烈。一年就一个男运动员入选。 尤其是未来两年，刘翔会一统天下，王艾、姚明都只能干瞪眼王艾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这货赶紧退役可再一想，他退了，大白杨可就快来了，中间还有林丹、马龙这帮人你瞅这帮人的名字就知道不好惹。你再看王艾这名字艾，草 好在十佳变劳伦斯奖后影响力降低了，王艾以后还可以和他们比新华社颁发的十佳竞技重要性上面比不了，咱比社会影响力啊在新华社十佳的评选中，踩着球的王艾，可不怕任何人，不管是蹭蹭跑的刘翔，还是顶破天的姚明，或者光膀子的孙杨，小胡子的林丹、金牌控的马龙，统统不惧 第三百八十四节 三国群英传（下） 饭后，王艾和刘翔、李小鹏几个“十佳”都交换了手机号码。万一谁有个大事小情的，能互相捧场就捧场。虽说众人还没有清晰的意识到，但实际上，能入选十佳的，都已经在体坛有了很高的起点。不仅是职业生涯，更是职业生涯之后的“退休生涯”。比如要进入体制内，有这个名号，就是一笔强大的资历。 或者残酷点说，有没有十佳，是一个重要的分界线。十佳是核心的最成功运动员，这和也有资格来参加“年会”的其他功勋运动员拉开了差距。或者说，十佳就相当于鸡窝里的战斗鸡！ 当然，留下电话现在主要还是个礼貌问题，对这些正在巅峰期的运动员而言，说一声“戎马倥偬”不算过分，很难抽出时间来经常互动。王艾和姚明认识三年了，但见过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年能见一面就不错了。王艾忙，姚明也忙，别说隔着一个大西洋，就是同在美国，见面也不容易。只有什么时候退役了，闲工夫才能多起来。 出了体育总局大楼，和新朋友、老朋友们纷纷告别。李林驾车等候王艾已久。每次回到北京，王艾都会给严竹和赵丹放假，反正北京的治安很好，还有李林在。这个夏天，王艾喜事连连，李林这家伙的漂亮媳妇也给他生了个漂亮闺女，每天疼的不行，王艾还给送了礼金呢。可惜，一直没见着。 一路上，车开的不快，两个人也借机聊天。王艾去了欧洲这已经第五年了，也就意味着他和李林已经五年不怎么在一起了，想起五年前在家乡辽阳、在北京大学的生活，两人都觉得恍若隔世。知道王艾现在太忙，所以俩人也抓紧时间多聊聊。 快到家门的时候，李林不经意间谈到了自己的恋爱过程，还开玩笑问王艾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王艾从他略微闪烁的表情中知道他还有别的意思，可聊的正开心也没多想：“我哪知道啊，那得人家配合啊。” “哪一个人家啊？”李林笑嘻嘻的道。 “当然是……”王艾挑了挑眉，猛然间听懂了李林这绕弯的意思，也就说不下去了，勉强笑了声下了车，和李林挥了挥手，径自打开院门。 李林开着车子从倒车镜里望了望王艾家的大门，心中暗自摇头，要不是艾小青拜托，他真不想问这个问题。他虽然年龄不大，但说一句“看王艾从小长大的”也不算过分，毕竟王艾八岁他就到了身边，黄欣第一个、然后是许青莲、时文君，还有德国的雷奥妮，甚至还有西班牙的康斯坦丝。最后这个时间短还看不出来什么，但前面四个，可都是有点不清不楚的。虽说人人都能看出来王艾把许青莲放在“正房”位置上，两人年龄也一边大，但王艾也没放开黄欣、时文君、雷奥妮三人。工作上指使的团团转，还总开擦边儿的玩笑。这三人也是，也不找男朋友，也不知道在等什么，这种事，老人哪能不急？关键是王艾年龄越大，这个事也就越来越急迫，都是好朋友，也都渐渐成了家族企业的核心，一旦因为感情问题闹出事情来，哪方面都不好。 以前艾小青问过，王艾嫌她唠叨，这一次她就让李林旁敲侧击。 而直到此时，王艾才意识到这件事自己处理的不太妥当。以前小，也没太在意，合计着长大了再说，许青莲最好，但她要不愿意呢？王艾深知，自己没多少女人缘，潘驴邓小闲，也就驴能沾边，还不是大驴，其他是一个也不占。模样只能算中上，仗着肌肉线条好还对付，有钱是有，但这几个女人也不差，黄欣清高，不在乎，给股份都没要，时文君一心公益，笨蛋基金几年来从未有过贪腐挪用。许青莲是艾小青的干女儿，将来不管怎样，不会缺钱花就是，连雷奥妮也赚着高薪，拿着分红，所以这个“邓”，也没什么威力。小就别提了，王艾的性子大大咧咧，根本不会委曲求全，闲最不沾边。所以那时候他就琢磨着，将来反正这几个都行，到时候逮到谁算谁。 可这几年下来，自己接近成年了，再过个三四年就可以领证了，这个问题就大条了。要谁不要谁？就只能要一个，多了国家不让。 许青莲在家，看王艾沉思不语，轻轻坐在身旁，关心的看着他。 王艾勉强笑笑，扭头拉着许青莲的手：“我可能会对不起你。” 许青莲的大眼睛里略有诧异，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见王艾不想接着说，轻轻靠在王艾的肩头。少小情侣至今，青梅竹马多年，哪怕原本是陌生人，性格不完美契合，这些年下来，也习惯了彼此的相处。 更大的问题是，王艾和黄欣、时文君、雷奥妮也是这样，不管多久没见，都相处自然，心心相印。 算了！王艾又祭出“拖延法”，想不通就走着办，走到哪算哪！ 其实许青莲早就察觉到问题的存在，这些年相处下来，也不瞎，自然看得到王艾和其他人的感情是怎样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未来会怎么样。按理说这种事应该请教母亲，可她母亲早就没了影子，也不能去问干妈艾小青啊。这几个人里边，黄欣辅导过她的初中课程，时文君和她一起住了两年，在王艾一家人离开辽阳的时候，是时文君一直在照顾她。唯一弱点的雷奥妮，可雷奥妮的风情、大气、坦荡，连许青莲也觉得喜欢。目前唯一不被她放在眼里的是康斯坦丝，可也不是一点警惕没有。 她的小男友，其实是个很贪的人，也是个心软的人，虽然覆盖面不广，但每一个都是深度耕耘。狭窄的生活面，让他非常珍惜身边人。 静静的房间里，电视上的言情剧哭天抹泪，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各自想着心事。王艾想的是他和刘翔、姚明未来几年的“三国群英大战”，而许青莲则想的是“五湖四海皆姐妹”！ 第三百八十五节 想要和你在一起（上） 元旦之前，王艾用几天的时间和赞助商们汇合，集中在北京拍摄了一系列的照片、录像。由于王艾的“假新闻”几乎没有，所以国内社会对他的新闻渴求程度很高，这一方面让他一旦接受采访就会获得很高的收视率，另一方面也侧面的响应了赞助商的收益露面不多，在广告中露脸才效果好。当然前提是要有足够的知名度。 由于王艾也是拍了三年广告了，所以一切驾轻就熟，还专门出席了几家企业在北京召开的产品推介会。 所以参加完体育总局的表彰会后，王艾的行程上暂时就没了安排。88国少、85国青都在集训，过半个月就分别西去，一个是去多哈打热身赛，一个是圣彼得堡打热身赛。88国少当然和王艾没关系了，85国青的殷铁生指导这一次也没召集王艾参加。阿里哈恩的国家队2006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的决赛阶段的首场比赛是在2月9日，最近也在找人打热身赛，但海外球员一律不参加，这也是王艾等人和阎世铎争取来的结果不能总把海外球员玩命用。 这是中国足球目前仅存的经过了充分锻炼的精华，海外是他们锻炼的场所，来回奔波影响了状态，最终伤害的还是中国足球，不能为了一点短期的成绩就不顾长远，杨晨就是最好的例子。 好在阎世铎现在的地位稳得很，去年的奥运会、亚洲杯、淘汰赛、亚少赛、亚青赛等等，都让他在领导和球迷中的评价很不错。要是奥运兵败、亚洲杯遗憾、世界杯预选赛第二阶段都没进去，他就必须站出来负责任。所以他现在无需急功近利，因此也就准了。 当然，正赛肯定要回来，这是中国球员的义务和责任。 所以，元旦开始，各单位放假，王艾竟然一时间无事可做了。拉科当然欢迎他早点回去，但王艾不想，这一年他可累够了，所以推却了所有的邀请，打算安安心心在家好好休息，哪怕只有几天。 早晨出去晨跑、晚上去附中练球，各两个小时，白天开始放羊。趴鱼缸边上一看能看俩小时，“老家”，就是父母家保卫养的狗，王艾一逗能逗一下午，搞的狗都累了。电话静音、电脑不开，整天背着手穿着棉袄逛来逛去，邻居大爷一个劲关心的问是不是失业了，好几年见面次数都没有这几天多。 许青莲也尽力陪着王艾，可惜她的学业还是比较重，元旦放假三天后就上课去了，王艾也没拽着她，黄欣、时文君在家一起过了元旦后就回东北了，就连王斌和艾小青也不在家。全东北的超越网吧出售，牵扯了他们很大精力。这是一次与东北各地区、各城市的商人利益交换的时机，利用这次大规模出售，超越系很是拓展了一番人脉。今后超越网吧只保留每个城市的一个高端网吧，组建超越东三省网吧联盟。精简了，但是宣传的平台还在。 同时利用这次出售的时机，王斌有意组建“东北商会”，将东北的大大小小的，尤其是中小型企业组织起来，互相帮助，借助超越互联网投资公司旗下广泛的互联网企业股份所带来的便利性，争取推动资源整合、信息共享。 互联网时代的到来，许多人，尤其是东北人还没有深刻的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但多年负责互联网投资的王斌已经意识到了，互联网会让国家“变小”，这意味着过去被地理因素限制在一城一地的企业将得到大面积的拓展和提升，哪怕非互联网企业也是如此。这还意味着对中小商人来说，激烈的竞争就在眼前。信息透明化决定了商人能将触角伸到外地去，不加强整合就是一盘散沙，等关内的大商人统一了市场，盯上了关外的时候，东三省的企业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 这几年，王斌这个中国轻工业联合会副会长，带领着北方造纸、东海造纸、中原造纸和周边国家可是打了好几场大型商战，尤其是和日本造纸方面，从中国打到日本，从俄罗斯打到东南亚，从市场到原材料，从政策到技术，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最终依靠中国的人力成本优势才勉强把日本民用纸方面的反抗按下去。其中争夺俄罗斯原料的战役中，甚至三国的外交部都参加了。而在日本企业不死心的在中国设厂，试图也利用中国的人力成本优势发动反击的过程中，压力极大的中原造纸更是被迫向东海造纸和北方造纸求援，结果每当日本设厂后，三大集团立刻追加设厂，就地展开价格战。没有其他两大集团的帮助，日本企业就在中国的中西部扎根了。这里边，北方造纸研究院更是立了大功，研发的全自动造纸机，在成本方面比日本企业还有优势。 为了这个联盟的存在，王斌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日本企业引进全自动造纸机等一系列相关技术的请求。虽说少赚了不少钱，却坐稳了全国民用纸盟主的位置，被誉为新时代的爱国企业家，更因为困难之时接手了不少辽宁省内的纺织企业，在轻工业联合会的副会长排名中也不断上升。因此，从这个联盟中王斌看出来中国企业合作共同征伐国际市场的巨大前景，因此才有意借这次大规模转让网吧的商务活动，为东北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搭建平台。 艾小青则负责筹备笨蛋集团、鲜花集团的“北方农业集团”的组建，也忙的看不到人影。 因此偌大的家里，除了王艾和两条狗、两只猫就没别的活物了。 溜达两天就没劲了，王艾找了李林上他家逛了逛，终于见到了小侄女，可惜还是个不会说话的，问这对父母对孩子有什么打算，想没想让孩子踢球再过几年就该训练了，两口子礼貌的把王艾赶出门外。 魔怔了，看见孩子就想拉人家踢球，鼓逗老郝的儿子去踢球就算了，好好的闺女家弹弹琴、画画画多好，踢什么球 被赶出门外的王艾仰天长叹，突然觉得自己搞的辽宁女足联赛前景堪忧啊 第三百八十六节 想要和你在一起（中） 早晨晨跑，许青莲看书，回来吃早餐后，王艾闲逛，许青莲上学。晚上王艾训练，许青莲看书，训练归来，许青莲睡着了。说是天天一个屋檐下，也没几个小时，王艾在家晃荡了三天就呆不住了。 给老沈打电话，听说老沈打算先去图宾根看看，正好，王艾也想去，于是俩人在1月5号登机，直接去德国。老沈想去先期熟悉工作环境，再有半年他就将接手图宾根青年，虽然肯定有自己的足球思路，但是提前熟悉也没什么不好。再说，高洪波教练、麦超领队都算是年轻有为的教练，交流一番也可以帮助老沈更新足球观念。这几个月跟在伊鲁埃塔身边，亲眼见证西甲的高水平激烈赛事，对老沈的帮助很大。 球员需要在高水平联赛中锻炼，教练也一样，和高手过招，就是比和国内的臭棋篓子玩的强。说是国内请了不少高水平教练，但真正高水平的谁愿意来中国？鸡窝里称王称霸，又怎么了？ 不是过气的明星不会去酒吧驻唱，不是过气的主教练也自然不会到足球弱国捞金。 老沈不仅考察一线队，和老高、老麦开会聊天，还要考察图宾根01和03的建设，本质上老沈带的84国奥也是青年队，自然对青年队更加偏爱一些。巧的是，高洪波当初带的也是青年队，麦超带的也是青年队。 青年是中国足球的未来，青年队教练也是中国足球的未来，但这个浅显的道理只有在图宾根青年才被彻底贯彻，结合着德国足协的重建计划和青训体系，图宾根青年的青训中心，比这时候中国全国的都标准，都豪华。08之星奥运队本来是看中了图宾根青年的训练中心的，可惜，图宾根兴趣不大，王艾、老高他们都对这种健力宝式的培养模式不感冒……无非是换了个长期集训的地方而已，打不上正规比赛，到哪都没用。 老沈去忙他的，王艾趁机和雷奥妮一起去图宾根大学逛了逛，拜访了当初的教授施瓦茨，也和老库格尔聊了聊。现在球员还在放假，德乙也在假期，王艾就把精力放在了俱乐部建设方面。 结果还好，当初定下的方针坚持的不错，图宾根的球市并未因为王艾、白广海、罗彤亮等人的离开而消沉，这个赛季夺冠的形势还不错，商业开发方面尤为得力，厄齐尔部分的取代了王艾的地位，很受球迷欢迎。经过王艾多次洗脑，这家伙也意识到平白无故的得罪球迷是多蠢的一件事儿，国歌唱的不错，身上的潜在危机和漏洞也就堵上了。 王艾到图宾根，当然住在了自己家里。登曾博格的中国社区的五间小楼，老高住在了当初徐根宝的房子里，姚夏、曲圣卿、郑智、陈洋、宗磊也住在附近，唯独雷奥妮霸占了王艾的房子，黄欣有时候过来也住在这里，厄齐尔还住在楼下。 迎着初升的冬日阳光，仿佛是过去一样。 这一年多，三项全能跟随徐根宝回国，雷奥妮不得不捡起了厨房用具，高洪波可没带厨师来。刘尚杰的回国，让全队很是不适应了一段，这恐怕也是老高过来接手初期不怎么顺利的原因，吃不到佛跳墙了。 望着窗外正感慨，雷奥妮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王艾猛回头，不给她偷袭的机会，两人面对面，现在王艾的身高是177公分，雷奥妮是186公分，还是矮了点。 “我明明都努力的长了！”王艾退后一步嘟囔道。 “我的小男人。”雷奥妮目光上下扫视着王艾，舔了舔嘴唇：“我想吃了你。” 王艾挑了挑眉，往后靠在窗台上，挑衅的低了低头。 雷奥妮扬了扬光洁的下巴，双手轻轻按在王艾的胸膛上，往下，人也矮了下去。 王艾忘了，雷奥妮一贯喜欢玩真的。楞了不到一秒钟，伸出双手托住了雷奥妮洁白修长的手，拉她站了起来。 “为什么？” 面对雷奥妮委屈的质问，王艾扭头深吸了口气，猛的抓住了雷奥妮要甩开的手，用力把她拉近，拥抱在怀中。 感受到怀中娇躯的颤抖，王艾才想起，尽管俩人没少了开各种玩笑，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拥抱雷奥妮这个好姑娘，这个在图宾根的母狮子、自己的师姐、图宾根青年的联合创立者，德国足坛新贵，以及，一直等着这一天的外表豪迈，内心细腻，洒脱不羁的情人。 起码王艾在图宾根三年，从未听说过她有男友，离开的这一年半也没有，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半晌，王艾放松了手臂，雷奥妮竟然还赖在他的胸前，仔细看，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这个21岁的姑娘这一年半独掌大局，到底经受了多少压力。老高毕竟不是徐根宝那么老辣，自己这个顶梁柱也离开了，全靠她内外支持。 一想到这，王艾心酸的不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战场，威风八面的背后，也是疲惫不堪。 王艾靠着窗台，就这么静静的抱着雷奥妮，牛仔裤，长风衣的雷奥妮就靠在王艾的胸膛，半梦半醒，在王艾给她擦眼泪的时候才醒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笑，雷奥妮突然凑近王艾的耳边：“是因为青莲吗？” 王艾想了想，摇了摇头：“理想总会打折，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我不能因为从小养着她就决定她的未来，也决定不了。人心会变，强扭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 “你不像个十几岁的少年，更像一个中年人，对这种事居然都这么冷静。”雷奥妮直起身体，绿色的眼珠盯着王艾：“我又不要你负责，你何必呢？按照德国法律，你已经不是未成年人了，不用考虑法律问题了。” 王艾摇头苦笑：“不是因为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们。” “我不要你负责！”雷奥妮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王艾看向雷奥妮，也认真的道：“也许我不会娶你，但我一定会为你负责。” 雷奥妮扭扭身子，撇撇嘴：“切，霸占我呢？” 说完，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轻佻的挑着王艾的下巴：“你只是我的情人，我想要就要，不要就丢的情人。” 第三百八十七节 想要和你在一起（下） 暧昧的味道在房间里久久不散。强行抑制冲动的王艾最后打开了窗户，用深冬的冷风，才吹散了荷尔蒙的影响，也吹散了两人潜台词丰富的对话。不过，就好像突破了一种界限，雷奥妮正式的确认了双方的情人地位，勇敢而执着的挤进了王艾的心中，牢牢的占据了一个位置。 那个位置的标签，也从无话不说，变成了肌肤相亲。于是，接下来这两天，只要王艾在家，两人必定是靠的很近的，拉拉手，抱一抱。这方面，雷奥妮一直都比王艾胆子大，王艾还有些束手束脚，而雷奥妮就过分多了。 搂搂抱抱，王艾和她们都做过，但过去都是闹着玩，而改变从雷奥妮的这次攻势开始了，也从王艾越发成年所带来的青春躁动开始了，可算是一次里应外合的攻击，让心灵上的防线动摇了。 好几次，王艾都是强忍着才隔绝了雷奥妮水光潺潺的双眼，坚决的一个人睡的。 两天后，王艾实在受不了这种暧昧的味道了，他知道，再这么缠绵下去，他早晚坚持不住，而这个问题他还没想好。几个女人都漂亮，都长期在一起，也都有点暧昧，但要说爱情，其实是一个都没有。和许青莲的青梅竹马也算不上爱情，别看表面上好像是那么回事儿，但王艾从未真正放开心胸准备和谁一辈子在一起。 一辈子太长，坎坷太多，王艾不知道能否一直在一起。而除了雷奥妮之外，王艾没有感受到其他人对自己的爱情，也许是东方女性太含蓄？也许是王艾太马虎？谁知道呢？起码他从许青莲身上没感受到，哪怕每次送别都依依不舍，但其中友情多少？爱情多少？王艾分不清。尤其是过去，太小，两人都不知道情侣在一起该怎么相处，很多时候其实是在模仿电视上的情侣的样子。 即便是雷奥妮，王艾也不知道没有了荷尔蒙的作用后，还能剩下多少爱恋。 重生了，王艾追求完美。 完美的爱情是什么样子？ 坐在飞往西班牙的客机上，望着窗外的白云和白云下鳞次栉比的城市，王艾深思着这个问题。 利用他哲学家的冷静思维，分析了众多的爱情故事后，王艾发现，这个答案出奇的简单：喜欢和你在一起。 王艾喜欢和她们在一起吗？黄欣？时文君？许青莲？雷奥妮？甚至康斯坦丝？好像都挺喜欢的，这是在王艾不考虑荷尔蒙主导下的对她们身体的兴趣的情况下。哪怕是康斯坦丝，小小的幸福的女生，生活中丢三落四的习惯，工作上认真负责的作风，都让王艾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轻松舒适。 一想到这，心又乱了，再说吧，再说吧。 飞机降落在拉科鲁尼亚机场，拖着行李箱，一路上和球迷们打着招呼，上了出租车后，五分钟到了家门前，匆匆放好行李后去了俱乐部，意外的是许多队友都回来了，正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 休息了半个月，大家的精神和身体看起来都不错。王艾也半个月没和人踢球了，眼睛都瞪大了，招呼一声，跑向了更衣室。 推开更衣室的门，充满阳刚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王艾深吸一口气，一扫雷奥妮留在鼻中的味道，还是踢球让人无忧无虑啊。 王艾几乎是嗷嗷叫着冲上了训练场，和队友们“大打出手”。 场边的伊鲁埃塔双手插着风衣兜，看着王艾状态神勇，一个又一个极为放松之下的妙传，一个又一个极富想象力的助攻，好像和半个月前换了一个人一样，那时候尽管他也有助攻，也有进球，但总是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别出人意料的地方。 “沈，他怎么了？吃兴奋剂了？” 老沈笑着摇摇头：“应该是休息的挺好的吧？” 伊鲁埃塔推了推眼镜：“这像是获得了爱情之后的表现，这几天他见女友去了？不是康斯坦丝那个翻译吗？” “不是，他家里有个小的……欸？”老沈说到这也有些发愣，许青莲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这几天在德国他可是见过雷奥妮的，也自然是见过两人眉目传情的。 “呵，多么美好的青春岁月啊。”伊鲁埃塔从老沈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忍不住文青的感慨了一声。 老沈呵呵笑笑，低了低头，心中却想：这可能是王艾身上唯一的弱点了吧？心软，多情。过去只注意到了他对身边人好，对队友好，甚至捐巨资去扶持少年联赛、女足联赛，乃至于笨蛋助学基金。但从没更多的想过，一个如此有爱心的人，怎么能不是多情的人？ 何况，哪个少年不怀春，哪个少女不多情？ 球场上的王艾自然不知道两位教练暗中对他的爱情的猜测，他正和贝莱隆他们玩的开心呢，朦朦胧胧中，似乎找到了小罗的创造力的感觉。本来他在身体灵活性上，技术的全面性上就不比小罗差，甚至更强大一些，只是他一直背负着的东西太多，放不下来，所以才显得沉重甚至是笨重。 这不是他的技术，而是他的心态。 和雷奥妮走近了一步，解开了心头的一层桎梏，自然轻松的好像要飞起来一样。 晚上，康斯坦丝来找王艾说明一月份的商业活动的计划安排，向王艾询问本年度的国家赛事安排用于调整时间表，这是她这个小助理应该做的，同时也向王艾汇报赫雷斯竞技队的发展情况，经过了陈涛和戴钦华的带领以及康斯坦丝的帮助，赫雷斯竞技这半个赛季发展的还可以，目前排名第五，再继续努力的话有望升级。 汇报过程中，她也发现了王艾的精神状态的不同，于是小心翼翼的询问：“假期很愉快吧？” “哈哈，当然！”王艾伸手拍了拍康斯坦丝的头。 康斯坦丝后退了一步，谨慎的盯着王艾：想要我？虽然我……但不像想要我的样子，更像是……神经不正常？ 第三百八十八节 三强争霸（一） 不管什么原因，王艾突然表现出了创造力，善于发现和调教球员的伊鲁埃塔都不会放过，尤其是在今年拉科各条战线全部紧张，维持荣誉极为艰难的情况下。今天的伊鲁埃塔难得的在场边看了一个半小时的训练赛，并不时的和老沈交头接耳。 “rey，你要保持住这种感觉。”刚刚训练完，过足了瘾的王艾和维克托打闹着走到场边，就听伊鲁埃塔面色严肃的道。 “什么？”王艾挠了挠脑袋，他就顾着开心的玩了。 “教练是说你刚刚的创造力！”维克托拍着王艾的肩膀，身为队友，他可没像王艾玩的这么疯，对王艾的创造力感受非常深，只是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来的。 “哦！”王艾点了点头：“我觉得，主要是大家在一起很熟悉，好久没踢球了，所以今天的状态都非常不错。如果是我刚来的时候，即便做出了一些动作，队友可能也响应不到。” 说到这，王艾的手指在头上画了个圈：“不在一个频道。” 老沈在伊鲁埃塔身边背着手笑着不说话，伊鲁埃塔摇头又点头：“我现在不想跟你探讨足球理论问题，我只是要你保持这种感觉，既然你说你和队友们熟悉了才有的，那么，你们足够熟悉了吧？比赛中，我要你这种。” 看伊鲁埃塔郑重其事，王艾低头思考了会，还闭了会眼睛，重新看着主教练，思索着道：“那我还要和队友们再玩儿一会。” “去吧！”伊鲁埃塔根本不在乎王艾是不是体能会耗尽，一年半下来，他还从未见过王艾的体能真正耗尽的样子，开玩笑，天天四万米的人，会体能耗尽？王艾只是担心体能不够充沛时受伤罢了，训练赛大家都小心着，根本不用担心受伤。 王艾回头，招呼队友，尤其是前场队友重新上场，演练半场攻防战术。贝莱隆等主力们看了会就撤了，后天就是西甲第十八轮比赛，他们可不敢跟王艾这帮替补似的，无穷无尽的玩。于是，陪着王艾的就成了杜舍尔、塞萨尔、埃尔托、李玮锋领衔的防卫体系，霍安、罗伯特、郝海东为主的进攻体系。其中除了老郝超过了三十岁，其他队员都是25岁上下，正是好年纪。 刚刚的训练赛，再怎么说也是陪着主力们热身的，他们不能全部发挥出来，眼看着王艾好像正处在一个巨大进步的门槛上，没有不配合的理由。今年的国王杯能走多远，欧冠能走多远，与王艾有很大关系，与他们当然也有很大关系。 这场替补们之间的训练赛一直进行到了晚上，天色蒙蒙黑的时候才收场，等到王艾回到家的时候，赵丹的饭已经做好了，今天老郝和大头来蹭饭，时间太晚，他们懒得做饭了。 转过天来，拉科继续在里亚索的训练场上训练，王艾上午上课归来，下午归队参加到了替补一方的训练中，在主力调节体能，准备明天的比赛之际，替补们也在按照国王杯，就是四天后的比赛节奏来进行体能和状态调节，同时，重点演练以王艾为攻击核心的战术运用、阵型运转。诸多替补们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好奇，各种靠谱不靠谱的配合设想汹涌而来，一边比赛一边讨论，说的高兴了，还请来沈祥福加入讨论。 隔壁训练场，主力们按部就班，而这边替补们的训练场上，则人声鼎沸，哨子不时响起。防守体系的杜舍尔、塞萨尔、李玮锋也不时的参与讨论，指出一些攻击设想的不合理之处，总之，乱的很，也热闹的很。这一刻，没有主力替补之分，没有薪资多少的考虑，为了比赛胜利的一致目的，所有人都参与了进来。闹的隔壁的主力们一阵一阵的溜号。 在不为外界所知的拉科队中慢慢酝酿的新老交替的过程中，西班牙足球甲级联赛04-05赛季，新年过后的赛程开始了，传统上也认为这是下半程的开始。大量的国王杯、欧洲赛事夹杂其中，密集的赛程也开始严厉考验各支夺冠队伍、保级队伍的阵容厚度和主教练调教水平。 1月9日，拉科主力乘西班牙航空公司班机，飞赴巴伦西亚东部地中海上的马卡略岛，挑战马洛卡队。这个岛屿距离西班牙海岸和法国海岸的距离差不多同样远，从马卡略岛再往东，就是科西嘉岛和撒丁岛。 已经回到学校报道的王艾，今天仍旧随队前来。经过一年半的相处，他已经是主教练伊鲁埃塔极为信任的队员，稳定的状态、出色的脚法、不论何时都不丧失的信心，意外的让他成为了巴斯克人兜里的保险卡。 当地时间晚上七点，在两万多名主场球迷的助威声中，伊比利亚之星球场人满为患，小球场就这点好，稍微把球迷动员起来，就是满座，看起来特别有气势。新科六冠王尽管在新年之前的几场比赛打的不好，但经过了难得的喘息之机，会否重新崛起，谁也说不好。所以，主队非常看重这场比赛，连带着主队球迷也如临大敌。 比赛的结果不出主队所料，拉科上下半场各入两球，以4:2的比分击败了主队。而主队则上下半场各入一球，没有显现出强大的抵抗力，几乎被拉科摧毁了。值得一提的是，本场比赛岁数最小的主力轮换主力身份的王艾下半场替补登场二十分钟，就创造了两个助攻，但没有进球。 对这个结果，外界没有多少意外，也没怎么关注王艾的变化，唯有拉科队中欢欣鼓舞。拉科这支球队的进攻核心是贝莱隆，辅助核心往往是巴勃罗和塞尔吉奥，他们善于盘带、控球、比较有想象力，但整体上拉科仍旧是一只中规中矩的球队，从南美买来的球员尽管技术出色，但缺乏大将之才。别说小罗那种鬼才，即便是德科、哈维这种人才也没有。贝莱隆很勤奋，但贝莱隆的思路并不宽阔，而脑子最好的巴勃罗则总有伤病。 而今，rey的变化，意味着拉科的进攻之中，有了更多的选择和更多的可能，尤其是在他的进球已经引起了对手们的注意的情况下。 第三百八十九节 三强争霸（二） 队伍中的情况越来越好，不论是主力还是替补，都为之高兴。许多主力队员如毛罗·席尔瓦这个巴西1994世界杯冠军队的主力，其实已经不在乎什么主力还是替补的位置了，已经彻底走到职业生涯最后几年的他，钱早已经够了，更多的是想看到这支几乎效力了一辈子的西甲球队，能够有更好的发展。 而老队长弗兰也在拉科效力多年，并准备在这里退役了，所以非常欣慰的看到球队的进步。这几名老队员的存在，对拉科的稳定十分关键，不仅可以上场稳定局势，还可以传承拉科的精神和技术。 其中在王艾的牵线下，李玮锋已经正式拜毛罗·席尔瓦为师，这个粗糙的汉子当初听王艾介绍后就笑呵呵的接受了，他是专职的中场破坏大师，几乎从不参与进攻，专心致志的破坏攻击，拦截效率极高。在内部训练赛上，是最好的磨刀石，其中老郝最爱找他单挑，根据老郝所说：看1994世界杯的时候，就注意到毛罗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当面领教。 此轮比赛过后，拉科、巴伦西亚、皇马都取得了胜利，但领头羊巴塞罗那却遭到当头一棒，在欧洲很少引进的南美教练、有着“工程师”外号的佩莱格里尼的率领下，黄色潜水艇显现出了可怕的攻击力，在情歌球场这个富有文艺气息的主场，以3:0的比分，干脆利落的击杀领头羊，引来一片哗然。 比利亚雷尔是个比拉科鲁尼亚更穷的、更小的城市。拉科好歹还有20多万人口，可以撑住球市，而比利亚雷尔只有五万人口！一个五万人口的城市，拥有了一座两万座的球场，足见这座城市浓郁的足球文化。 这支球队通过这一战，预示着原本两强并立的西甲，除了拉科之外，又挤进来一个桀骜不驯的搅局者。 一场意外的比赛，让拉科追近了巴塞罗那，也让西甲两大豪门的注意力稍微转移了一下。 佩莱格里尼本赛季接手比利亚雷尔之后，前几场比赛也不好，在拉科前五轮不胜就撑不住，急召王艾归队助战的时候，比利亚雷尔很“冷静”，给了工程师耐心调教球队的机会。现在积分25，仍处在中游，但比赛成绩已经开始越来越好。 三天后的晚上八点，以杜舍尔、王艾、罗伯特、埃克托、塞萨尔、霍安、李玮锋、郝海东为首的拉科“二队”在里亚索球场，迎战来访的国王杯对手努曼西亚。 据传闻可以放弃国王杯的拉科，果然派出了令对手预期的替补阵容，这让客队很高兴。但客队不知道的是，这场比赛不但主教练伊鲁埃塔很重视，球队主席、副主席以及几乎全部主力阵容都观看了这场比赛。 由于王艾的出现，让“一队”在西甲上保持了对巴塞罗那的追赶态势，没有崩盘，所以轮换阵容搞的不错，全队也都非常重视罗伯特、塞萨尔这帮替补球员的表现，拉科的主力阵容有点太老了，明显撑不了多久。以往比赛太紧张，这批精心挑选来的替补没机会登场比赛，可说到底能够被引进到拉科的，没有一个是蠢材，都是从小被认为的“足球天才”。 哪怕下赛季留不住rey，但这批队员也代表着拉科的未来。已经决定在拉科最后一个赛季的伊鲁埃塔，以往对替补们不信任，也很少派他们比赛，导致这批球员，最少的一个赛季在拉科就能踢上两场正式比赛，状态很难保持。 得益于本赛季拉科的不利局面，俱乐部做出了放弃国王杯的决定，但是在杜舍尔和王艾的争取下，俱乐部进一步做出了替补阵容出征国王杯的安排，也由此迎来了这帮替补久久等候的春天。 在外界一片看衰的声音中，拉科迎战同为西甲的努曼西亚队、这支西甲、西乙之间著名的“电梯队”，和德国的科隆有的一拼，经常是今年升级、明年降级，来回折腾。 在有心人的期待中，王艾本场比赛打满了一个小时，拉科仍旧是以4231阵型迎敌，王艾出任前腰，左侧是罗伯特、右侧是霍安、前方是郝海东、后方是埃克托、李玮锋，然后是杜舍尔、塞萨尔。这个阵容在拉科是绝对替补，但是放眼全球，远远比一些国家队的水平要高，起码打遍亚洲无敌手是可以做到的。其中，老郝、李玮锋更多的不是依仗水平，而是依仗状态和经验。毕竟相比这些在拉科没有出头之日的替补们，他们俩好歹是中国队主力，大赛经验、起码比赛经验是不少的。 王艾的这场比赛的表现，堪称惊艳！在他的率领和居中联络下，拉科“二队”的前场简直油滑的好像一条蛇，多变的好像万花筒。上场前他被伊鲁埃塔再三叮嘱要放松，要想一想归队前两天的开心事儿，放开了打。 王艾一瞬间就想起了雷奥妮那双充满诱惑的眼睛。 没有成绩压力的国王杯赛事，自然而然成为了王艾实践足球理念的场所，他果然也服从了主教练更多的是出于培养他的目的而发出的“放开了打”的要求。他的兴奋也带动了本来就野心勃勃的替补们的状态，尤其是他和罗伯特、霍安所组成的前腰线，密集的配合令人眼花缭乱。在速度上，罗伯特和王艾有的一拼，在技巧上，霍安也相当自信，戏耍的努曼西亚的后防体系支离破碎，疲于奔命。 比赛结束后，王艾、罗伯特、霍安在场边兴奋的击掌庆祝，留在记分牌上的是5:0的血淋淋的比分！ 其中王艾在下半场临下场时，被他送去了三个助攻的罗伯特，硬塞给他一个单刀球，当时罗伯特的机会更好，但他这意外的转移，令王艾最后几乎面对空门。另外一个进球则是属于老郝。 罗伯特这个替补四年的前锋，终于通过这场比赛吸引了主教练乃至球队老板的注意力。本来，预定的是本赛季结束后，他是要被出售的。 第三百九十节 三强争霸（三） 六冠王击败了一支西甲保级区的球队，不算什么，因此王艾的作用仍旧没有引起外界的认真关注。第二天午餐时，王艾翻看各地报纸没发现关于他的详细报道，心中还挺高兴：让你们多麻痹一段时间！ 与罗伯特、霍安、塞萨尔、埃克托、老郝、大头等人不同的是，他们的战场在国王杯，本赛季不大可能转战到联赛，除非队中大面积伤病，但王艾不同。在国王杯的演练，对他来说是一种没有什么负担的实战练兵，虽然对他的成长极为重要，但他练好了之后，自然要在联赛上运用起来。 四天后，周六晚上7点，拉科坐镇主场，再次迎来了努曼西亚队，这一次是联赛。全主力阵容登场的拉科，自然不甘心比“二队”差。仅仅相隔四天，尚未从上一场被打蒙中醒悟过来的努曼西亚，根本适应不了拉科全主力阵容的猛攻，很快就败下阵来，最终还是伊鲁埃塔收了收，让客队以0:3的成绩落败。 本场比赛王艾并未上场，反倒是李玮锋临时顶替状态不佳的塞尔吉奥与毛罗搭档，上演了一出师徒联手的好戏。李玮锋克制住跑到前场抢头球的冲动，老老实实的跟在师傅身边协防，他本来的拦截能力就不差，这一老一少两个壮汉在中场的堵截，令努曼西亚的阵型被切为两段，失去了前腰支持的前锋线劳而无功。虽然他没有塞尔吉奥组织进攻的能力，但拦截方面，令伊鲁埃塔比较满意，更令毛罗满意。 第二天清晨，最新的《马卡报》在王艾晨练归来后带回家中，昨天西甲第19轮比赛已经全部结束，皇马和萨拉戈萨的比赛进行的比较晚，所以今天早晨王艾才得到消息。 看了看各队成绩和积分榜，昨天除了拉科轻松取胜之外，巴塞罗那、皇马都击败了对手，唯有巴伦西亚意外的被奥萨苏纳逼平，从而在积分榜上掉到了皇马之后，整个夺冠形势依然混沌一片，十分胶着。 三天后，拉科“二队”出征，这一次对手又是——努曼西亚！ 估计对手都要哭了，这支橘红色上衣，蓝色短裤，颇为骚气的队伍，这是一周内三次遇到“六冠王”。与别人心存不服不同，他们早就服了，可奈何，这是国王杯的16强，西班牙足协规定了，两场论胜负！ 空降小城索里亚的王艾非常放松，他知道自己正处在机械的助攻向自由发挥的助攻进步的关键阶段，因此这段时间除了上课他哪也不去，专心致志的感受“雷奥妮之爱”。是的，兴奋之下的王艾特意给雷奥妮去了个电话，对她进行表扬，认为自己的创造力上的突破，是借助了这个金发大妞的威力，搞的雷奥妮差点放下图宾根青年飞过来相会。 这是一场几乎没有悬念的比赛，尽管努曼西亚进行了比较顽强的反抗，然而在越发纯属的王艾和罗伯特、霍安等人的联手打击下，很快就溃不成军，王艾甚至只踢了半场球就被换下了。 又是一场3:0的干脆利落的比分，帮助拉科顺利挺进本赛季的国王杯八强。当然对于努曼西亚来说，这也许是一件好事，深陷降级区的他们，也许可以因为国王杯的结束而集中精力在联赛上，万一不降级呢？ 王艾的表现仍旧没有引起外界多大的关注，这场比赛他进一球而已，助攻一个没有，习惯于看数据的人们自然对他没多大兴趣。但只要看了比赛就会发现，他这场球的位置有了一定的变化，相对比较靠后，与两个边后卫、两个边前卫频繁互动。以他为中心，辐射了全场的七个队员，包括一个前锋、两个边前卫、两个边后卫、双后腰，他在真正的从前场进攻组织变为了全队组织的角色，或者说，他在真正向着贝莱隆的球场定位看齐。 又是四天后，拉科坐镇主场迎战西甲第二十轮的对手西班牙人，结果，迎来正常休息调节的拉科发挥出色，干脆利落的以4:1击败对手，中锋特里斯坦也上演了好几个赛季以来的头一个帽子戏法。 赛后他面对《加利西亚之声》报的采访，公然说是国王杯的小将们鼓舞了他的斗志，他预感到再不奋发，主力位置可能不保。 这番发言，才让外界稍微注意了一下拉科替补阵容近来的上升态势。 同样，这一轮比赛中，巴萨、皇马纷纷取胜，而巴伦西亚又输了，输的对手是上一轮击败巴萨的比利亚雷尔，让后者的积分变成了31分，开始逼近夺冠军团。 这一周不再有国王杯赛事，拉科“一队”、“二队”都好好的调整了一个星期。其中“二队”仍旧练的热火朝天，杜舍尔甚至对队友们说出了“国王杯夺冠”的远大目标。王艾当然乐在其中，仍旧坐镇前场中部，起到全队勾连的作用，玩的越发开心了。 1月30日，紧张的西甲迎来了第21轮的赛事。在最近几轮中始终对巴塞罗那紧咬不放的拉科，给对手和自己都制造了巨大的精神压力，也让几乎整个欧洲的体育媒体关注起了本赛季格外激烈的西甲冠军之争。 这一天拉科来到了纳瓦拉自治区这个西班牙北部，与法国接壤的地方，挑战对手奥萨苏纳。而拉科抵达时，已经得到了巴塞罗那与塞维利亚的比赛消息，面对强压的巴塞罗那零封对手，并取得了四个进球。 在巨大的压力下，拉科与奥萨苏纳开始了比赛，对手格外的顽强，拉科还是在下半场才2:0锁定了胜局，但还是被对手偷袭了一个，最终以2:1险胜。 几乎同时，皇马赶赴索里亚，最终也艰难的2:1击败努曼西亚。 在巴萨、拉科、皇马三强咬紧牙关，坚决不让步的时候，巴伦西亚再遭厄运，主场被顽强的毕尔巴鄂2:2打平。另外，比利亚雷尔继续胜利进军，以4:0击败皇家社会。 巴萨、拉科、皇马仍旧保持迷雾般的夺冠局面，而巴伦西亚则渐渐落后，反而被比利亚雷尔追到了第五名。 这场拉科的比赛中，王艾同样以替补身份登场，虽然没有取得进球，但由于比赛被高度关注，因此他的技术进步终于被外界所发现。他坐镇中场，联络八方，每个方向都能得到他的传接配合，显现出了超强的宽阔视野。与他对位的奥萨苏纳后腰球员，几乎无法限制他360度的传球。虽然没有进球、没有助攻，却因为他的存在将全队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赛后，他被巴塞罗那名宿克鲁伊夫送了个新外号：“万向节”！ </br> </br> 第三百九十一节 三强争霸（四） 21轮西甲过去，夺冠形势依旧迷茫，这与英超、德甲、法甲、意甲分别一枝独秀的局面截然不同。在理所当然的巴萨、皇马两大豪强之间，拉科强行插入，以六冠王的风姿，搅的西甲乱云飞渡，惊涛拍岸！ 这样巨大的悬念，也推动了博彩业的繁荣。没人能预料到拉科会踢出什么样的比赛来，自然没人能清楚的知道西甲这个赛季的结果。这种局面对整个西甲，包括三强都是有直接的好处的。虽然不会比独领风骚更好，总比对手独领风骚的强。 足球赛有悬念才好看，联赛也同样如此。当其他联赛悬念降低后，西甲的混沌和激烈的前景，自然得到了欧洲乃至全球媒体的密集关注。与巴萨、皇马这两支金元球队所拥有的诸多大牌球星不同的是，拉科本赛季没有大牌引援，反而卖掉了上赛季的当家射手潘迪亚尼和卢克，怎么看都是一幅回光返照的死样子。 但是，可但是，成绩不是这样。 慢慢的人们发现，拉科能做到这一点，实际上与放弃了国王杯和欧冠有直接关系，在最近几场国王杯比赛中，一个绝对主力也没有出场，反而是杜舍尔、rey这两名轮换主力带领着一帮小透明在打。而主力队则得到了很好的休息和调整。至于国王杯的顺利进展，那不过是意外之喜。 拉科的强势来自于俱乐部坚决果断的收缩防线，才保持了对强大的巴萨的追赶和对皇马的压制。当然，一般俱乐部不敢做出这种决策，尤其是上赛季还是六冠王的情况下，骑虎难下，说放弃国王杯、欧冠？说的容易，球迷能答应？赞助商能答应？明智的俱乐部主席看见本赛季前巴塞罗那的强势引援，肯定知道巴萨要崛起了，根本不该和雄心勃勃的豪门正面竞争，而是应该力保联赛前四的欧冠资格后努力争夺价值不怎么高的国王杯，这样一个赛季下来，哪怕其他赛事颗粒无收，好歹也有个保持颜面的奖杯。 可如果按拉科现在这么搞，很可能四大皆空，那“六冠王”可就成了笑话了。 然而，拉科就这么搞了……起码目前来看，搞的居然还不错！ 而经过了进一步的分析，各大体育媒体纷纷将目光对准了王艾，他最近的技术变化是拉科在国王杯上高歌猛进的重要原因，相对的，杜舍尔一如既往的稳定，却没有太大的变化。正是因为王艾技术变化所带给拉科替补们的推动作用，让拉科主力们才可以放心大胆的集中精力在联赛上，也让球迷和赞助商暂时没有向俱乐部施加成绩的压力。 尽管拉科的局面怎么看都是在颤巍巍的踩钢丝，但是只要一天拉科不从上边掉下来，所有人就只能干看着！ 包括巴萨、包括皇马！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西甲第22轮开始。这一轮的对局很有意思，西甲三强其实分别展开了一场“自己人”的作战。巴萨去马德里挑战皇马的死敌，关系良好的马竞；而皇马则坐镇伯纳乌，迎战巴塞罗那来访的巴萨死敌，关系良好的西班牙人。拉科在西甲没有特别关系好的，唯一算是比较好的是毕尔巴鄂竞技，因为主教练是巴斯克人，结果也在这一轮碰撞。 最先进行的周六晚上的皇马与西班牙人之战，结果皇马毫不客气，对手也缺乏斗志，4:0干脆利索。 第二天晚上19点整，拉科与毕尔巴鄂竞技开战，结果90分钟鏖战过后，双方友好的1:1打平了。 打平了！拉科打平了！ 这条消息迅速鼓舞了欧洲各大媒体，遑论西班牙媒体了，这意味着拉科掉队了！也可能是这个小球会勉力支撑后的总崩盘的开始？ 受到鼓舞的巴塞罗那在半小时后与马竞的比赛中本想一鼓作气。而外界的判断也倾向于巴萨，毕竟以马竞而论，干掉皇马就是最大的目的，让巴萨绕道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儿。然而，也不知道马竞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以2:0击败了雄心勃勃的巴塞罗那！ 消息一出，皇家马德里载歌载舞！ 经过了这一轮后，三强的积分情况再次出现变化。 巴萨48分，拉科和皇马同积46分，将比分缩小到了一个胜场！而巴伦西亚本轮再次发挥不佳，被皇家社会以3:3顽强逼平，结果比分上，被再胜一场的比利亚雷尔追上，同积37分，并列第五。 拉科的意外平局和巴萨的意外落马，给本已经足够激烈的西甲添上了更多的变数。同时，起航了的“黄色潜水艇”最近已经取得了五连胜，比三强表现的还稳定，最后的结果会怎样，实在不好说，而起步较早的巴萨发挥不稳定的问题暴露了出来。 奇迹般的六冠王拉科，尽管磕磕绊绊，咬着牙挺到如今，却意外的跟上了巴萨的步伐。 西甲的整体话题度越来越高，无数人都在猜测这样的三国争霸，下一步会有什么进程？最终会是什么结果。 又是一个万众期待的星期，转眼又到了周末，西甲赛事重开，这一轮的重头戏是拉科客场挑战巴伦西亚。拉科胜了，巴伦西亚就将彻底退出本赛季的夺冠集团，拉科输了，就很可能是总泄气的开始。 周六晚20点，巴塞罗那客场对阵萨拉戈萨，4:1！ 半小时后，拉科客场对巴伦西亚，在参加了国家队世界杯预选赛八强赛归来的王艾的助阵下，拉科3:1击败巴伦西亚！ 周日晚上21点，皇马客场对奥萨苏纳，结果2:1！ 三强全胜！而并列第五的巴伦西亚和比利亚雷尔，本轮比赛全败。 这一轮比赛过后，51分的巴萨、49分的拉科、49分的皇马，正式组建了本赛季西甲的夺冠军团，而仍旧37分的巴伦西亚和比利亚雷尔则渐行渐远，俱乐部的目标逐渐也放在了明年的欧冠资格上，努力的竞争第四！ 西甲到了此时，夺冠的形势才逐渐的清晰起来。小罗领衔的巴萨年龄结构最好，实力球星最多，埃托奥、德科等都是非常实用的球员。王艾、贝莱隆等领衔的拉科老的老、小的小、依仗着彻底的收缩战场维持至今。群星璀璨的皇马内乱重重，群星心生离意，但阵容厚度和绝对实力仍旧不可小觑。 中原逐鹿，鹿死谁手？ 第三百九十二节 去沈阳、看老虎（上） 在西甲赛事紧张到窒息的时刻，在拉科咬牙硬抗巴萨紧追不舍的关键时刻，王艾接到了国家的召唤：2006德国世界杯亚洲区八强赛的首场比赛，即将在韩国汉城进行！ 与热身赛一水的中超球员不同，阿里哈恩在帅位的关键时刻，当然不敢玩火，这一次不仅召集了王艾、郝海东、李玮锋这三个他看来在拉科“可有可无”的球员，还召集了罗彤亮、张永海这两名在拜仁的主力和替补。同时，图宾根青年的郑智、曼城的孙继海、1860的邵佳一、布莱克本的曲波也在召集之列。唯一意外的是白广海，老白上一场在多特的比赛中，受伤，起码要恢复三周。 以往这种情况，打封闭也得让你上，但这一次，阎世铎做主，力排众议，代表足协专门给白广海打电话告诉他：“中国足球的成绩不能寄托在一个球员身上，那不是强大，更是对球员的不负责任，你好好养伤，国家队仍然需要你！” 一番话把鬼机灵的老白感动的够呛！他过去在辽足的时候虽然是因为替补，地位不重要，所以几乎没有打封闭的时候，但看还少看了？辽足也好、国家队也罢，大赛有伤也得上！至于伤上加伤，以后会怎么样……我们中国人多！ 曲圣卿，就是这么被用坏了的。至今，曲圣卿在图宾根的发挥也只能说中规中矩，远远达不到他的巅峰时期。好在老曲看的开，职业生涯末期能混到德国来挣欧元，不错了。 自从去年10月13日，在科威特城，老郝大发神威带领中国队击败对手后，06世界杯亚洲区就从预选赛进入到了淘汰赛阶段，从八个小组中杀出来的小组第一，分为了两组，进行八强赛。小组头两名直接出线进入世界杯决赛圈，两个小组第三先决胜负，胜利者与中美洲及加勒比海地区的胜利者竞争最后一个世界杯名额。 到了这个阶段，各支球队都是经历了一番生死搏杀才出来的，换言之，不说都是强队，起码也是经历了重重考验的球队。在前面阶段的比赛中，都是真刀真枪，无所保留，自然球队的战术、技术秘密也就不成为秘密，早都被看台上的各支对手看的一清二楚了。 亚足联抽签，沙特阿拉伯、中国、韩国、乌兹别克斯坦分在了a组；日本、伊朗、朝鲜、巴林分在了b组。可以说，哪一个组也不好混！ 还得说，拜上一届世界杯韩国第四的好成绩拉动，别管这个成绩怎么来的，国际足联不管，总之，亚洲足球实力提升，因此德国世界杯才给了亚洲区四个半名额！ 这也让杀出小组赛的八支球队，略略松了口气。可转身一看，身边没有一个鱼腩，又紧张了起来。虽说能出去一半，但还有一半要留在家中呢！ 在王艾忙碌于西甲比赛中的时候，这两个月国内关于世界杯出线的讨论也非常热烈，阿里哈恩亲自来到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接受了一次半小时的专访，对出线前景进行了展望。如今阿里哈恩虽然还没有取代米卢在中国足球和中国商界的地位，但也显现出了这种势头。一旦中国队真的出线了，他的捞金能力会比米卢更强。因为2001年国家队出线时，中国刚刚加入世贸，别说老百姓，商人的钱也不多，而经过了四年的发展后，各方面的腰包都鼓了不少。而且，老阿里可比米卢会做人，同样是当主教练，同样是顽固的贯彻自己的战术意图，同样毫不留情面的打击不老实的明星球员，但阿里哈恩就能搞的足协支持他，教练组尊重他，媒体捧着他，最后连球员都低头了，而米卢就搞的鸡飞狗跳，一日三惊。 胖乎乎的老阿里，显然比满身骨头的米卢，更懂存身之道。当初还没正式上任，就跑到图宾根去打工，提前拉拢住了王艾、白广海、罗彤亮等绝对主力。从事后的情况来看，图宾根系也为他的帅位做出了重大贡献，没有老白的疯狂发挥，就没有亚洲杯的首次夺冠，没有王艾的努力表现和专门提醒，世界杯小组赛还就有可能阴沟翻船。 但同样是抱团的球员，为何米卢、阿里哈恩两任主教练都收拾“大连帮”而不收拾图宾根系呢？ 首先，“大连帮”没有表现出不可替代的绝对实力。米卢那时候队中还有张玉宁、宿茂臻、李金羽、黎兵、曲圣卿等一大票前锋，不用老郝他也不怕。而阿里任内，图宾根系集体崛起，上届世界杯银靴王艾是必须得用，德甲银靴老白不用也得用，这都是绝对实力。主教练要想在图宾根系头上动土，显示权威，别说阿里，换米卢现在来也不敢！真较量上了，足协在王艾白广海罗彤亮与主教练之间，选择谁不用说。哪怕为了面子不让主教练下课，剥夺他的指挥权限还是轻而易举的。其次，图宾根系的领袖毫无疑问是王艾，在王艾对阿里的执教提供配合的情况下，老白、老罗当然不会说别的，有什么想法也会憋在心里，不会说。平时哥们之间开玩笑从来都没底线，但在大事儿上，还是能够做到自觉站队的，绝不会给王艾拆台。至于陈洋，张永海，那是脑子机灵的人，更不会在领袖不发话的情况下对主教练指手画脚。相反，大连帮的领袖老郝和接班人老孙，那都是嘴不老实的。 这两个月，国家队仍旧在紧张备战，助理教练忙的跑遍了亚洲看各个对手的热身赛，召集各地足坛名宿分析对手的情况。由于王艾曾经跟阎世铎吐槽说国奥闲人太多，所以阎世铎也借着国家队成绩好的东风，狠狠的在足协内部整饬了一遍，起码配备给国家队的参谋人员是足够多的，也为各个对手认真的建立了球员档案。 这为教练组的备战工作提供了极大帮助。 如果王艾知道这些详情，一定会大笑三声。他一直期待的中国足球的正向循环，终于慢腾腾的开始了！阎世铎顶住压力为他提供毫无保留的支持，于是他和队友们不惧无畏，勇敢拼搏，创造了一系列最好成绩，反过来帮助了阎世铎更大刀阔斧的革新足协弊端，从而为球队提供更大的支持。 在中国足球整体缩水的历史大背景下，要渡过艰难时期，唯有精诚团结，上下一心。 第三百九十三节 去沈阳、看老虎（中） 王艾对中国足球的改变已经够多了，但要说最大的改变，一个是去年的雅典奥运会，一个是现在，本没有中国什么事儿的八强赛！ 当然，这份喜悦只能是王艾自己一个人独自品味了。 这两个月王艾在西甲忙碌，由于八强赛的到来，中国要举办三场主场比赛，那么在哪里进行呢？全国各个城市展开了争夺！北京、武汉、重庆、济南、沈阳都在积极争取，前四个是今年亚洲杯或奥运会出线时的分赛场和主赛场，球市很火爆，而沈阳更特殊一点。2001年10月7日，中国队在五里河体育场首次打进世界杯，沈阳·五里河，也就由此写入历史，可谓是中国足球世界杯征程的福地！ 但是各市代表在足协讲述本城市的优势，批评其他城市的劣势的时候，沈阳市的代表可是被人奚落了一番。不为别的，其他四个城市尽管也有各种问题，但没有哪一个像沈阳这么严峻的：下岗潮虽已平息，但经济环境仍旧沉浸在寒冬里！ 当沈阳代表据理力争的时候，冷不防被人挖苦了一句：“你们不是嫌五里河附近太拥挤了吗？上一次世界杯出线，整个球场周围交通堵塞的你们叫苦连天，现在解决了？” “……我们可以临时限制车流！” “呵呵，以为我们不知道呢？你们不是都已经决定拆了重建吗？球场维护肯定松懈了吧？新的？来得及？俩月？” 对沈阳市政府最终拆除五里河体育场的事儿，王艾早就听说了。只是现在还没下决心，但早晚得拆，去年夏天风声就已经很明确了。当初王艾因为陈涛和戴钦华和沈阳金德很不愉快，最终辽足出面怎么解决的？暗中有一条交易：一旦将来五里河体育场拆除，金德没有主赛场的时候，大帅球场可以提供支援。 但王艾听说，沈阳拆除了五里河，准备改到浑河南岸新建球场，名字却准备叫“沈阳奥体中心”！ 五里河体育场是全中国乃至世界上都扬名的球场，起码在东亚很多人都知道，可沈阳市政府的目光仅仅盯在了球场设施上，却没注意到“五里河”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无形资产。拆了老的，当然可以也是应该，但新建了，难道不应该以“新五里河体育场”命名吗？难道老五里河因为地名而得名，换新地方就不能用了？可换了新地方你也没叫浑南球场或者十里河球场啊！ 说到底，这就是没脑子！没商品经济文化的意识，白白浪费了五里河这个沈阳地标和历史名胜！奥体中心？这种名字全国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哪有传播价值？哪有辨识度？ 好在目前沈阳市政府还没做出最终决定，新球场也没定下来，王艾也就下定决心将来命名的时候一定要掺和一脚！ 东北经济不行，最重要的就是思想不行，不适应商品经济文化。东北这块土地自古耕战一体，战乱不休，人们解决问题的方式都格外粗暴直接，哪里有关内人的巧心思？ 为啥东北人在全国许多地区的人心目中都是蛮横的？因为，玩心眼玩不过人家啊，做买卖能叫人坑死！ 在足协决定主办城市的会议上，沈阳市代表在被对手讽刺之后，面不改色：“五里河确实不合适了，但是我们也没说要在五里河举办啊？” “哦？”众人诧异的道：“你们还有别的球场……呃……呃……” 包括南勇在内，所有人都想到了那个浑河南岸，去年被评为建设部“十大杰出建筑”的老虎……哦，大帅球场！ 是的，大帅球场！ 在王艾坚持不懈的定下老虎造型，辽宁省设计院爆发了全部工作热情，经过了建设部内部数次讨论才通过的三万八千座的辽足主赛场！从造型到命名，从所有权到揭幕赛，全部伴随争议的新球场。 一年半下来，争议渐渐散去，而这座球场特有的文化气质，开始越来越吸引人。所有随队前来的球迷都会为这座充满想象力的球场而赞叹不已，相比四四方方、圆圆润润、中规中矩的球场，全国哪个球场是这样的？ 这还不是现在还在设计图上的大裤衩那种奇形怪状、不知所谓的，更不是抄袭外国知名建筑的山寨，而是纯粹立足于东北文化、立足于辽足历史，各方面都寓意深远的特殊建筑。别说在辽宁、在中国，在全世界也是独一份！ 这座球场的意义，现在已经不仅限于比赛、体育，更延伸到了文化和城市形象领域。换言之，来到这里进行比赛的客队，没有不印象深刻的。而这座球场在哪呢？沈阳！ 深陷经济困境的沈阳！ 一年半来，大帅球场已经在提升沈阳旅游经济方面显现出了巨大威力，几乎每个到沈阳的游客，都会将大帅球场作为旅游的一站，许多外地游客就为了大帅球场而特意来一次，带着小孩来看看这个“大老虎”！ 在初生的网络社区中，关于这个大老虎的讨论帖子比全国体育场的讨论帖子加一起还多，也就目前还在紧张施工的鸟巢略胜一筹。可那毕竟是国家体育场！每天在大帅球场的正门、后门、侧门以及外围，都有无数的游客背对着球场留影，许多当下的中国影视剧，也纷纷在这里取景。 一个文化胜地的雏形，正显露出来。就连国家领导人到沈阳调研，都会专门来这里看看，以此为依据，表扬一番沈阳市富有远见的城市建设行为。 根据辽足统计，商业收入方面，辽足的门票收入，还没有球场的场地出租、形象使用授权等方面的收入高。在贫困的辽沈球市里，辽足依旧能活的滋润，和这座球场的商业价值巨大有直接关系。 而在因为经济寒冬而失去信心的辽沈民众中间，大帅球场也是近年来辽沈地区难得的具有全国知名度的新事物。 凶悍、蛮荒、森严、庄重、别致、难忘，这是这座球场留给所有人的深刻印象，也是目前沈阳乃至全国知名的文化地标！ 所以，当沈阳市代表意外的提出让“大帅球场”来承办这项赛事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击退了其他几个城市的攻击，没办法，全国就一个，全世界就一个。这不仅是沈阳的名片，还是中国的名片！ 第三百九十四节 去沈阳、看老虎（下） 当然，一座球场还不至于让别的城市束手无策，随后沈阳市代表却没给他们继续争取的机会，举着手道：“南副主席，各位领导，我们沈阳举办这项赛事还有几个优点。其一，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阿里哈恩国家队的大部分球员都是北方球员吧？具体说辽沈出身的球员是大多数对不对？那么，是到炎热的武汉、重庆去比赛更好，还是在家乡比赛更好？从气候到饮食，哪里更适合他们发挥？” 其他兄弟城市的代表讷讷无言，这个确实是必须考虑的因素。中国这么大，舌尖上的这么多，水土不服虽然因为水干净了，没那么严重，但是气候还是存在明显的适应性不同的。比如北方人对夏天湿热的岭南气候就很不适应，对闷热的武汉、重庆也同样。没比赛呢，汗先流两斤。有时候看比赛，球员状态不佳，球迷就埋怨球员不尽力，但很多时候也是没办法。 同样，北方四季分明的季节，不同季节不同的身体反应也在其中。比如北方人有“贴秋膘”的习俗，就是入冬之前，跟冬眠的熊一样可劲吃，攒出较厚的脂肪层来御寒。所以看东北人经常膘肥体壮，看广东人，都是衣服架子，就是这个原因。暴饮暴食什么的，都和地理条件有关。在这种气候的影响下，人体也会适应气候进行调节。 “其二，沈阳是中国足球的福地，对不对？首次世界杯出线就在沈阳，不管有没有道理，我们都不能忽视了心理中的潜意识、心理中的暗示对不对？来沈阳比赛，多多少少会加强一点球员的比赛信心吧？也许不多，但多一点是一点对不对？谁也不能否认这方面的影响对不对？” 其他城市的代表还是没法反驳。在心理学被列入科学之前，这当然叫封建迷信，但不管怎么说，都有正面影响，而心理学成为科学，分析过这个问题之后，沈阳市代表就更加理直气壮了。 “最后。”沈阳市代表换上了一幅诚恳甚至低沉的表情：“今天也没外人，我也不怕丢脸。各位兄弟城市的代表大家都知道，这几年，东北经济一直不行，人心啊，都散了，大学生猛门的往关内跑，辽宁人口已经连续多年负增长了，没有人口还说什么发展经济啊。各个兄弟城市虽然也有各种问题，但没有谁比我们的前景更黯淡，我们需要比赛，需要好消息，需要让球迷、让社会、让人民振奋起来。不管怎么说，人心齐才泰山移啊。” 会议室里一时沉重起来，东三省的经济情况，瞒不住这批中高级干部的耳目。昔日的共和国长子，昔日挺胸抬头、意气风发的辽宁人，正在经历和前苏联解体后的一幕极为相似的挣扎。工厂倒闭、工人下岗、社会治安混乱，黑社会流氓团伙横行，司法糜烂、地方政府被各种势力渗透等等。 以重工业立足的东三省，随着全国工业布局完成，自然就都剩下了不需要的破烂了，连人带东西，都是。 “你们能保证比赛组织顺利？”寂静中，南勇果断的发话道：“我知道大帅球场是三万八千座，座位略少一些，可能满足不了全国球迷的观赛热情。同时座位太少，对当地的经济拉动能力也一般。” 沈阳市代表等南勇说完了解释道：“早前在大帅球场竣工前，小王，哦，就是王艾曾经在这方面留了两手，其一是球场的看台目前只有两层，还可以加盖，同时看台上预留了一些座位的空地，因为目前辽沈球市一般，所以怕显得空位多，才压缩了座位数量。其二是许多看台上的座位是可拆卸的，可以变成站票。” 南勇皱着眉摇头：“站票不行，这么重大的比赛，球迷容易情绪失控，有座位挡着，人冲不起来，形不成人流，但如果是站票，很容易出事，踩坏了人可是大事儿，我可不想我们中国出一个海瑟尔惨案什么的。” 沈阳市代表赶忙补充：“那我们不拆座位，我是说，可以临时增加座位。只要我们沈阳获得了主办权，我们会通知辽足方面，在预留的地方临时设置牢固的座位，保证安全。同时我们会临时在球场四周的小广场挂起大屏幕，满足仍旧没能买到票的球迷的观赛欲望。同时我相信，大帅球场这个造型，不会让没进场的球迷太失望。” 在沈阳市代表从利益到情感，从文化到心理的一番综合攻势之下，最终足协还是同意了沈阳作为主办八强赛的城市，说到底也就三场球，大帅球场这一年半都举办了几十场比赛、上百场音乐会了，大型活动的经验值得信任。 十月末，也就是国家队在科威特城出线后的半个月，中国足协公布了2006世界杯中国队八强赛的举办城市和主赛场。出席发布会的南勇还特意举起了一张大帅球场的远景照，建议全国球迷借机去沈阳看球，去沈阳旅游。这位足协副主席出身吉林，自然对东三省的经济情况和家乡来人的忧虑感同身受，所以也难得的代表中国足协进行了主动推介。 2005年，互联网还不发达，绝大多数人还不上网，所以许多人都不知道大帅球场，即便知道也没看过它的造型，毕竟不看体育报纸、不看中超的话，你根本就无处了解它是什么样的。而南勇在电视上举起的大帅球场的巨幅照片，还得到了体育频道的五秒钟特写。 这一下，才算是把王艾的这座心血，在全国引爆了。 那掩映在绿木葱葱背后的黑白色大老虎，别具一格，其本身所带有的文化特质，极富视觉冲击力，只是过去一直没有大平台这么推介而已。而借着中国足球再一次接近世界杯决赛圈的东风，大老虎终于出现在全国人民面前。 在这前后还发生了一件趣事，陈道明在拍摄电影期间偶尔被记者提问行程时，顺口说了一句：“明年初的话，去沈阳，看老虎。” 这句充满童趣的话，从“康熙大帝”的嘴里说出来，瞬间就成了一句流行语，无数网民逗乐、无数球迷相约：去沈阳，看老虎！ 第三百九十五节 爸爸来了（上） 郝海东、曲波、谢晖、王艾、邵佳一、李玮锋、郑智、孙继海、罗彤亮、张永海、回国之后，在香河基地和国家队合练了几天，就匆匆登上班机，飞往韩国汉城。 大帅球场第一次举办国家队赛事，还要到三月份。 海外球员众多，没办法参加长时间集训，阿里哈恩也只能抓紧时间带着教练组帮着大家分析对手的情况，分析对手球员的技术特点等等。 这一次来国家队名单中的23人，除了海外10人之外，还包括守门员刘云飞、后卫魏新、杜威、张耀坤、孙祥，中场肇俊哲、徐云龙、邹侑根、陈永强、胡兆军、郑斌，前锋李毅、李金羽等人。 本来姚夏有望被征召的，但和老白一样，也有点小伤，遗憾的错过了这次入选国家队的机会。 提交给亚足联的首发11名单是：前锋郝海东、谢晖；中场王艾、邵佳一、李玮锋、郑智；后卫罗彤亮、张永海、孙继海、杜威，守门员刘云飞。 而跟随到汉城的7人替补名单分别是：替补前锋曲波、李毅；替补中场邹侑根、徐云龙、替补后卫张耀坤；替补守门员李雷雷、李帅。 这是一份目前中国这个13亿人口大国中，最强球员的大集合，除了有伤的，能来的都来了，面对8选4的有利局面，不论是足协还是教练组，都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动员了最大的力量。随行到汉城的教练组成员就多达七人，队医再次征调了辽足的舒伯特医疗组，还有专门的营养师、按摩师、保卫。 但在翻看了韩国队的名单后，王艾晃了晃头，许多韩国年轻队员进入了国家队，比如19岁的朴周永、20岁的白志勋、李浩、21岁的金永光、23岁的李天秀、曹宰榛、金东进、24岁的朴太星。唯一岁数大点让王艾印象深刻的是28岁的李荣杓，整个球队的年龄结构非常合理。反观中国队，平均年龄至少比韩国队大了两岁以上。说是小将的曲波、杜威也都和朴太星同龄，除了王艾小的过分之外，再也没有20出头的球员了。虽说韩国队的这批小将在王艾过去几年的比赛中，如国少、国青、国奥基本都交过手，但王艾还是很遗憾国内年轻球员没有能够入选。 在王艾看来，陈涛、赵旭日、毛剑卿、王赟、韩鹏其实都有资格入选的，从足球发展角度来看，他们这帮人入选比现在的国家队成员要好。 只是，这个想法也只能压在心底了。对韩国来说，成绩、前途两不误，可以从容不迫的将两个目的合二为一，而对于中国来说，还考虑不到那么长远，先把眼前顶过去再说。 全队抵达汉城后，随即开始了封闭训练，虽说上一次比赛距今不过两个月，但对手不一样了，如果是国内球员还好说，反正中国放假了，可以赛前长时间集训、热身，但是海外球员为主就没这个条件了。为了防止被韩国人发现，所以室外训练时，是常规训练，而在酒店会议室开会时，才具体结合比赛录像、战术板来讲解针对性战术。 由于白广海意外受伤没能前来，所以现在前锋这一块的头球是短板，所以才不得不派上了谢晖，要不然曲波应当是首发。谢晖自从回到上海申花后，状态也是一年好几年不好，非常不稳定，头球也不是很强，就是比郝海东强，首发的王艾、邵佳一、前腰郑智，都不擅长头球，也就只能谢晖临时顶上了。 阿里哈恩布置的战术并不复杂，后场协防、全队配合这些中国队擅长的没特意强调，他重点要求两个边锋王艾和邵佳一，多在罚球区前沿远射，因为他们俩脚法比较好。自从王艾在韩日世界杯上用任意球一鸣惊人后，邵佳一深受刺激，这几年苦练任意球，目前也小有所成。 阿里希望他们俩多用远射来打乱韩国队的防守体系，从而为老郝和谢晖拉开一些空间，便于他们在罚球区内抢点。由于王艾的存在，对方势必不敢轻易在这个地方犯规，这样有可能会获得较多的角球，李玮锋、杜威都是头球好手，在角球争夺中能发挥出来，稍微弥补一下高空不足的问题。 老阿里单独找王艾谈话，试探的问出他最近在拉科表现出来的“万向节”功能，是否能够在国家队发挥，王艾犹豫了下没敢打包票，那需要和队友非常熟悉，且队友实力前大、意识出众，能够接到他天马行空的助攻。这方面，王艾唯一可以确保无论怎么球都能接住的只有白广海，可惜老白没来。其他人，包括老郝和大头虽然也是一个队的，也踢了几个月，但他们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另外，那需要一种满不在乎的心态，说实话，小罗那种无论何时都微笑的良好心态，既建立在对自己的绝对自信，也建立在对队友的实力的绝对自信上，而几方面，王艾都做不到，所以他很难在国家队大赛中彻底放松下来。 所以王艾只能表示：我尽量。 老阿里犹豫了下，还是道：“你最近的主功能力很让人期待，国内不少人，尤其是普通球迷都期待着你能发挥出来。如果你拿不出来，可能会遭到一些批评，说你为国比赛不尽力，反而对俱乐部尽力。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对这方面很看重的。” “可我即便真的拿出来了，队友接不到怎么办？”王艾双手一摊：“形不成威胁，就可能骂我和国家队合练太少，或者其他队友实力太差。” 老阿里瞪大了眼睛：“还能这样？” 王艾看着老阿里疑惑的表情摇了摇头：“你到底不是中国人，有些东西你还是体会的不深。总之，要是能赢了，怎么都好说，一俊遮百丑，要是赢不了，那就完了，包括我在内，一样要挨骂。” 老阿里长出了一口气：“我觉得，中国足球还是要成熟一些。” 王艾耸了耸肩：“没办法，这么大的国家，这么辉煌的历史和这么惨淡的现实，决定了，我们的人民群众，会对我们有很高的期待。怎么着，足球也得排到世界前十名，才能放松对我们的压力，国力都前十名了嘛。” 老阿里张大了嘴巴：“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哦，是我任期内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三百九十六节 爸爸来了（中） 当中国队的主教练，压力极大。不管你自己怎么想的，球迷、媒体、足协各方面的压力都会集中在你身上，再好的心态也好不起来。如果是美国足球那种本身圈子小，国内影响力低的项目也就算了，没人过多期待，能好就好，不能好也没什么。但像中国这样，老百姓一边把自家孩子按在书房里，一边骂着别人家孩子球踢不好的，偏偏期待还贼高的，这种环境不说世界独一份也差不多。 日韩社会有耐心，日本j联赛刚办的时候，是打算十年没有升降级，专门练功的，后来看发展的不错，才执行了七年。东南亚国家知道自己国民的身体素质有限，所以也没太大指望，踢个乐子就好。可中国呢？世界杯之前取消了一年升降级，老百姓和媒体就骂翻天了，恨不得马上就扬名世界。 全社会都知道大炼钢铁是不符合客观规律的，太激进、冒进，可足球不也是这样？刚站起来就迫不及待的去上珠穆朗玛峰，这不找死么？ 乒乓球虽然是国球，但论影响力和关注度，还是足球更大一些。 老阿里听完了王艾的说法，也就不再坚持原本的设想了，毕竟足球进步不比经济进步轻松多少，因为毕竟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干，专门搞足球。老百姓都知道搞足球成才几率太低。 2月7日，国足抵达汉城，经过了一天的针对性训练后，2月9日晚19点，全队开赴汉城世界杯体育场，哦，现在其实应该叫首尔体育场了，今年1月份刚改的。对汉城变首尔，普通中国人可能觉得有点诧异，但不会多想，但架不住王艾想的多。这是韩国在极力摆脱中国文化影响的一种表现，就朝鲜文字这种表音文字，或者干脆说就是拼音文字，不要汉字的恶果正在显现。 比如一块书上记载某位历史人物是“进士”，老师要是不专门解释，学生就可能理解成“近视”。每个朝鲜或韩国新领导上台，基本都得给北京发传真：“我的名字叫***，不叫金正云，也不叫金正银……” 也许汉城改名让中国人无所谓，但是对韩国人来说，这是个重大事件。首尔改名之后，韩国的民族主义者就开始放飞自我了，不仅拼命的篡改历史，还对中国的历史和现实加以污蔑来提升民族自信，这叫比不了上限就比下限，比不了好的就比烂。 于是，王艾来了：爸爸教你做人来了。 想学日本脱亚入欧？行啊，你有本事把国家搬欧洲去啊。 晚上20点整，双方入场，列队、照相、国歌、握手、猜边，全程王艾的脸都是绷着的。大中华文化圈里离心的，韩国当然不是第一个，但谁让王艾赶上了呢？ 只是这种暗戳戳的想法，王艾不好跟队友们宣扬，不符合国家目前的外交战略，这点王艾是能看懂的，一旦跟这帮没啥文化特别好忽悠的家伙讲了，没准他们什么时候就嚷嚷出去了，那就坏菜了。 比赛开始，双方表现的都比较谨慎。韩国是与中国比赛有心理优势，但这一次则不同。韩国队目前有七个人在外国联赛踢球，包括曼联的朴智星、热刺的李荣杓、杜伊斯堡的安贞恒、狼队的薛琦铉、土耳其特拉布宗的李乙容，以及在日本清水的曹宰榛、日本磐田雅马哈的金珍圭，除此之外都是韩国本国联赛球员。虽说也算韩国历史上比较多的国外人才队伍了，但相比中国这样，几乎清一色是海外球员的，还是差了不少。 众所周知，欧洲比亚洲联赛水平高，所以东亚球队互相之间比较，往往从球员名单中有多少在欧洲踢球的球员，就能直接比较出来。 这也让韩国队开场后，表现的比较谨慎，没敢像往常一样踢的那么放松，尤其是王艾所面对的白志勋、朴智星、李荣杓、金东进等球员，要么在过去的不同梯队里，是王艾的手下败将，要么对王艾的威名有所了解。比如曼联的朴智星，说起来在曼联打上了主力，是韩国当下最大名气的球星，可跟王艾怎么比？王艾是六冠王的主力！ 王艾当然不知道对手已经对他产生了一些畏惧，他只是在几次触球接触中发现对手有些缩手缩脚，于是试探了几分钟后心中有底了。阿里哈恩要求他踢一个小时或者半场，要尽力的发挥出实力，于是，王艾开始增加了对对手的压力。 上半场第6分钟，本场打右前卫的王艾接到了左前卫邵佳一的大脚斜传，背靠着白志勋的王艾出人意料的胸部停球后，没让球落地，而是脚尖一挑，随即陀螺一样轻巧的转身成功，在白志勋的背后接到了球，可还不等金东进上前封堵，也不等球落地，在很短的发力距离下，王艾强行摆动小腿。 这么短的时间，这么仓促的射门，王艾也无法做到精确控制，足球被他抽了个右脚的偏外脚背，直奔球门右侧而去，连速度都不是很快。 但这一下太出人意料，韩国队守门员李云在压根没想到王艾能这么快就射门，刚刚还是在白志勋的身前，一眨眼的时候就转过来了，然后就起脚了，李云在只是下意识的往球门这边移动了一下而已，于是，眼睁睁瞅着这个不是机会的机会，改写了比分。 首尔世界杯体育场鸦雀无声！只有插着腰的王艾大笑三声，哈！哈！哈！ 嚣张的不像话！ 场边的阿里哈恩，一下就跳了起来，电视机前的许多球迷浑身一哆嗦，连央视解说员段暄也楞了两秒钟才开始欢呼。 按部就班的组织、进攻、射门，其实没多少惊喜，不过是期盼已久的答案实现了。但唯有这种不是机会的机会才能让人浑身战栗：你要进球，我还没准备好啊！ 许多球迷刚刚就低头喝水的功夫，比分就变了。 幸亏比赛有重放，才让他们看到了这个想象力与技术完美结合的进球，也让他们看到了王艾近来的成长。 第三百九十七节 爸爸来了（下） 说起来，韩国足球比中国强一点，但也强的有限，都是欧洲列强的追随者，进球方面也很少能表现出来什么突然性。别说韩国，就是世界足坛上，能像小罗那样，完全凭借个人能力突施杀手的也不多见。 身体、状态、技术、自信，缺一不可。 但谁要做到了这一点，就能在赛场上完全凭借个人能力，突然改变比赛进程，这种人在“工业化”越发明显，越来越强调整体配合，提高准确性，变相的抹杀了球员个人创造性的足坛现实中，就显得越发珍贵，也完全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球星。 而王艾，就是这种人。而中国足球上一个这种人，不是大名鼎鼎的郝海东，而是黎兵。98年中国队碰日本，日本各方面都全面领先，中国队极为被动，但黎兵就硬是凭借个人能力打入两球，中国队也是靠他才2:0击败对手。 被突然进球的韩国队，在主场六万多名球迷的注目下，眼睁睁看着那个“落后国家”的超级球星旁若无人大笑、庆功、游刃有余。 不是一般人认为的韩国人无论何时都超级自信、嘴硬到底，哪有这种人？当绝对实力表现出来后，韩国人也出现了一丝畏惧。 随后重新开球后，场边的老阿里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忙拢着嘴巴冲着王艾高喊：“knig，angriff！” 他特意用德语喊的，生怕韩国人听懂，可他忘了，韩国队中有一个安贞恒是杜伊斯堡的，他听懂了，但他没在场上，等他紧急和主教练交底，主教练再想进行场上调整的时候，王艾居然又进球了！ 他也感觉到了对位球员白志勋的表现有些僵硬，但没老阿里看的那么清楚。球场中声音嘈杂，他实际上也听不到阿里的指导，毕竟中国队从左往右打，他和老阿里隔着一个赛场呢，但是，他听不到，别人能听到啊，邵佳一、郑智、谢晖，都在德国玩，郑智的大局观一向出色，听到老阿里的喊话后赶紧翻译：“小王，果断点！” 于是，王艾就开始果断了起来，听到郑智喊话的时候，他正带球在右边路准备和右后卫张永海和回来接应的老郝配合，一听队长要他狠点，那就来吧！ 于是他没管张永海从他右侧跟进的态势，而是面对白志勋，先减速，然后用了一个小罗的牛尾巴，极为迅速的晃开了白志勋的重心，然后带球向中路逼近。 一点突破，全线溃乱，这就是单挑过人的好处，上一个进球记忆犹新，中韩两队随着王艾的这次突破都高速运转了起来。 金东进上前封堵，王艾穿裆过人，金东进半转身拉王艾的球衣，却站立不住被带倒，成功的减缓了王艾的突击速度，好吧，射门吧那就！ 和上一个进球几乎同样的位置，王艾再次果断起脚，还是球门右侧，这一次李云在有所防备，但王艾的这一次射门有了更多的调整时间，因而更加精准。面对球门右上死角的落点，李云在奋力扑击，没碰到球，反而自己撞在了门柱上。 距离上一个进球才两分钟，场边的老阿里也没想到他临场的随便一次指挥就能改写结局，这种棋手操控棋子，随便一步就将军的快乐，一般人完全体会不到。 大胖子阿里弯腰握拳，开心的不可自抑。 王艾瞅了一眼抱着门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云在，没法过去表达关怀，毕竟他算是始作俑者，可也没好意思大肆庆祝，和队友们击掌后，一起往回跑，路过教练席时，向着老阿里竖起了大拇指。 而时刻追随者他的摄像机，当然也把这个镜头传到了千家万户。 还是那句话，在今天的国家队，王艾的认可，不次于足协领导的认可，更在普通球迷中有着莫大的影响力。足协领导说的话，普通球迷可能不买账，但王艾说的话，球迷就一定会买账，这就是球星真正的影响力，而且还是王艾这种超级球星。 他在中国球迷心目中的好感度早就刷满了，什么友好、尊敬，他出道就是崇拜！出道就是满级！ 李云在伤了，换上了金龙大，韩国队也利用这次换人的时机，进行了紧急调整和心理建设：别怕他，干他！意大利都被我们打出血了，他能不怕？ 而中国队也做出了调整，王艾开始有意识的减少控球和过人，别说韩国队，就中国队踢急眼了也伤人，一直认真自我保护的王艾当然不会察觉不到对手的气质变化。 王艾“缩”了，但中国队可没缩，相比韩国队年轻的阵容，中国队这帮老家伙见惯了风雨，踢球可能还和韩国队半斤八两，但论耍流氓、下黑脚，谁怕谁啊！不知道全球目前最没规矩的就是中国联赛吗？ 一时间，场上人仰马翻。 双方都知道，要想小组出线，不干翻对手是不行的。 哨声频频，黄牌乱飞。上半场第25分钟，郑智两黄变一红被罚下场，上半场33分钟，李荣杓两黄变一红被罚下场。 双方各自损失一员大将，十人应战，但比分却没有变化。 两张红牌，七张黄牌，总算让双方冷静了下来，接下来还有五场比赛呢。由于比分落后，缺一人迎战的韩国队不得不在进攻中投入了更多兵力，而中国队则可以稳健防守。 比赛局面对韩国越来越不利了，王艾对自己直接引发的双方大战，毫无愧疚，中国队要想在亚洲有出头之日，东亚的韩国、西亚的伊朗都是必须按在地上摩擦的对手。因而，他丝毫没有因为两球领先就放松。 上半场第四十分钟，在韩国队又一次进攻无果后，在队员的身体、意识都开始出现了疲惫的时刻，他再次寻求破门，这一次他接到了拉回到中场协防的谢晖的传球，本想原地等待这个半高球的王艾，猛然发现对位的白志勋对着自己鞋钉闪亮，明白了对方意图的王艾果断的向着来球横向移动，闪开了白志勋的威胁，也顺便打开了突击路线。 迎着回防的朴智星，在崔振哲被老郝拉扯到一边的配合下，王艾带球在门前横移，迅速闪开了射门路线，立刻起脚。 这种射门可舒服多了，左脚的大力抽射，令替补守门员根本来不及反应。 仅仅上半场，韩国队就以0:3落后，这是韩国国家队近年来少有的败绩。王艾也从以前过多依赖定位球，变得更加全面而可怕。 第三百九十八节 得饶人处不饶人（上） 中场休息，中国队做出了换人调整，13号王艾被换下，换上了替补徐云龙加强防守。对这个换人决定，老阿里是亲自态度温和的和王艾商量的，他明白这种年轻球员一旦打疯了，打出了状态，是不愿意下场的。 王艾很痛快的点头了，他明白老阿里这是在保护他。两世为人的王艾虽然对人情世故仍然不精通，但这种很浅显的“对我好”还是能感受到的。 达到了王艾这种表现、贡献、能力的球员，主教练已经没有什么手段能对付他了，只能好说好商量。他在中国队的地位，比罗纳尔多在巴西的地位还高。因为没有罗纳尔多，巴西还有其他人，而在中国，除了他无论何时、面对什么对手都敢放手一搏之外，也就只剩下了一个没来的白广海。 哪怕中国国家队中没有高人一等的超级球星，但在实际运行中，王艾所拥有的地位仍然超过一般球员，这是连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三年前，徐云龙还是国家队的绝对主力，而现在只能在王艾下场后替补登场。说心里没点感受那是不可能的，许多球员都有这个问题，但是，也没办法。 王艾下场后，韩国人恢复了精神，嗯，起码表面上是这样。毕竟经过了中场调整，被王艾打蒙了的韩国队终究是一支亚洲强队，想要被打崩，谈何容易。 可中国队也今非昔比，连老郝都被王艾鼓逗到了国外，李玮锋也二进宫，在技术、身体、意识成长方面当然速度更快，见识过了世界最强队伍的这批中国队员，自信心方面也大幅提高。因而在韩国队激烈的攻击当中，仍然稳固了防守，没给对手什么机会。其中，罗彤亮、张永海等球员都发挥的极为出色，他们俩从辽宁、到图宾根再到拜仁慕尼黑，做了十多年队友，在防守体系中配合极为默契。罗彤亮身体强壮、体能出色，对抗中不怕任何人。张永海蔫头耷脑，黏黏糊糊，把朴智星骚扰的欲哭无泪。 比赛最终以中国队4:2击败韩国结束，其中中国队的第四个进球来自于谢晖的角球争顶，而韩国队的两粒进球则来自于曹宰榛的一次冷箭和一次点球。 不过，韩国队下半场卓有成效的反抗和靓丽的进攻组织，掩盖不了中国队一场大胜的结局。 面对中国队第二次世界杯征程的开门红，中国社会迅速的做出了反应。经过两年前那次世界杯出线的预演，这一次中国球迷更加热情、更加熟练。当天晚上的比赛不仅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进行了转播，也在多个其他频道进行了预告，因此比赛时，许多中国球迷不顾春寒料峭，围在各个城市的广场的大屏幕下，打算亲眼见证中国队伟大的、史诗般的世界杯征程的每一步。 这股足球热潮中，不仅是球迷来看球了，许多球迷的朋友，或者完全是路人，也开始关注了，哪怕是看个热闹也总比明天和朋友、同事、领导无话可说的好。 事实上比赛刚结束，随行的上百名记者就抓住中国队上下开始猛门发问，主教练阿里哈恩、前锋郝海东、谢晖、中场李玮锋、后卫罗彤亮等人都被记者抓住袖子不让跑，就连红牌罚下的队长郑智都被抓住问个不停。 唯有王艾没等比赛结束就先跑了，硬是让神通广大的记者们没抓住。要不是因此而心存怨念的话，其他队员和教练也不至于受到那么多骚扰。 王艾还是要控制自己的信息曝光度，目前他的“官媒”仍旧只有中央电视台、新华社、辽阳日报、辽沈晚报四家。杨晨的教训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要是敞开门了接受采访，别说没那么多时间，即便是有，媒体的节操也没法信任。索性干脆一次不接受，他们就是想编也编不出来。 当然，另外一方面，他已经足够露脸了，这样的提升个人形象和商业价值的机会，能留给队友的就留给队友。虽然个人成就、收入方面差别巨大，但只要有条件，还是要尽量让队友也利益均沾的好。 王艾不差钱，对金钱也没太大渴望，但队友们不同。所以王艾就尽量让一让，毕竟这改变不了王艾的地位和商业价值。而且中国足球的精华就这么点人，彼此必须放下芥蒂，团结一致才能度过中国足球的艰难岁月。作为图宾根系，也是中国国家队目前最大派系的领袖，王艾必须有大局观，必须能够团结大家一起往前走。 对王艾的一枝独秀，学历史的许青莲曾经提醒过他，要注意队友的嫉妒心理。羡慕、嫉妒、恨，这句话，仔细看，是有一个心理转变的三阶段的。最初是羡慕，然后得不到排解和缓和，就变成了嫉妒，而嫉妒再得不到缓解，就会变成恨。羡慕心理比较健康，表现出来的是钦佩、服从和追随，会督促队友们也同时努力。但到了嫉妒阶段，就会出现负面反应，如流言蜚语、造谣中伤，冷漠以对，绝不配合等。这种情况下，球员之间就会出现“心结”这种东西，表现在球场上下就是互相不说话，不配合，视对方如无物。如果到了这一阶段还不想办法扭转，由于沟通不畅，误会加深，就会变为“恨”。许多仇恨是无来由的，比如谁抢了谁的主力位置，谁抢了谁的广告代言这种本可以平静看待的事情就会激化矛盾，或者干脆是怀疑谁背后说了坏话什么的。到了恨的标准上，互相使绊子、下黑脚就必然会出现。 说起来，随着老白加入到国家队，王艾对国家队的“统治”是比较稳固的，但哪怕是昔日的朋友，如果不注意也会出现这种问题。 中国足球的起点太低，王艾的成就太高，队友们的心理落差也就史无前例的巨大。 再占尽好处就会众口铄金。哪怕王艾本人不怕，但……中国足球怕！ 第三百九十九节 得饶人处不饶人（中） 这还不止是王艾个人的敏锐，亲人、朋友、领导都在不同场合提醒过他。其中袁伟民就在奥运会结束后找他谈话，提醒他注意队伍团结。阎世铎也提醒过王艾，要注意人际关系。 哪怕领导们说到这么明白，王艾还没醒悟的话，还有艾小青呢。当初王艾在参加韩日世界杯时，桀骜不驯，艾小青亲自从北京飞来，拽着王艾的耳朵挨个给领导道歉，给王艾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就是所谓的言传身教。艾小青那么大的企业老总，为一点小事儿专门低三下四的向一些足协干部道歉，王艾哪能没有触动？王艾再是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再是讨厌虚头巴脑，起码表面上还是能做出来的。 足协也早就关注这个问题了，不仅是在嘴巴上提醒王艾收敛，在行动上也很注意，甚至包括主教练阿里哈恩都非常注意，尽量平时在训练中、管理中不突出王艾的地位。在宣传中也强调球队整体的贡献，在奖金、荣誉分配中，也注意调节。也只有“十佳运动员”这种至高荣誉实在调整不了，你让别人上，球迷也不服气啊。 过去王艾只是普通球员，无需考虑这种队伍团结的大事，只要踢好球就行了，可随着王艾的地位越来越高，这些问题也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他的责任，成为了他背负中国足球的一项义务。 球队集体回到北京后解散，在机场和上万名热情球迷打过招呼，签名的半个小时后，王艾打算回家休息一天，明天和老郝、大头同机返回西班牙的，可这时候，领导安排了新任务：新华社要采访他。 这个就回避不了了，中国国家通讯社采访你，你不去，想死啊！在新华社面前耍大牌，你有人家牌大吗？人家可是发牌的！ 面对代表国家的通讯社，面对两次授予王艾十佳运动员的媒体，王艾得到消息后，迅速改变行程，匆匆在家吃过午饭，早早的赶往宣武门西大街57号，规规矩矩的排队等候。 越是风光霁月，越应韬光养晦；越是春风得意，越应寡人有疾。 当外人都以为你会趾高气扬、不屑一顾，你就越应该老实低调，省得真成了让人厌恶的对象。羡慕嫉妒恨这种情绪的变化很微妙，可能上一个瞬间你还在风口浪尖被人崇拜，下一刻你就会不知不接的被人讨厌起来。比如连王艾都知道的，去年刚刚拿下中国首枚短跑金牌的刘翔，就被许多人不喜欢，可说起来，你到底不喜欢他什么？他就是一个没多少文化，从小练到大的短跑运动员而已，刘翔没干什么直接的让人讨厌的事儿，但就是有人不喜欢他，哪怕嘴里说不出来，心理上也对他不太接受。如果是竞争对手不喜欢也就罢了，问题是许多普通人也对他不怎么喜欢，这就太可怕了。后期刘翔的商业价值大幅度缩水，与这种微妙的心理有很大关系。 这个问题其实就涉及到了现在还没正式列入大学专业的传播学的规律，也涉及到了更加深邃的从哲学和社会心理学出发的交叉学科：社会心态学的内容。恰好，王艾在这方面是专业的，所以这些年来王艾对自己的形象控制的很严格，远不是一般运动员成名后四处出击的作风。 比如这些年除了在足球领域“活动”之外，其他他领域极少涉足，什么综艺了、电影电视了、晚会了、签名售书了的都从不参加，就连哲学学会的活动都很少参加，从而保持了一个整体上、大体的专业球员的公众形象。媒体采访也是严格控制在四家媒体的范围内，这四家有两家中国最大的官媒，言辞谨慎，根本不会在乎所谓的明星光环，会让王艾以一种邻家少年、邻家小哥的真实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去掉了明星光环，当然也去掉了危险。而另外两家则是王艾的家乡媒体，自然不会给王艾挖坑。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起起落落本就是正常规律，王艾已经在国内火爆了三年了，与其让人推下去，还不如主动退一步，迎合这种规律的运转。2003年的亚洲足球先生，中国十佳运动员都是白广海，而不是他，这就是一种正常的起落。 这一次来新华社，王艾也不是自己来的，和对方沟通之后，拉上了同样在王艾家准备休息一天的郝海东和李玮锋。新华社体育部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拒绝，毕竟他们俩也是风口浪尖的人物。 等候了十分钟，新华社体育部的部长亲自来了，双方礼貌的打招呼，寒暄一阵。对王艾、郝海东、李玮锋这三位国家队绝对主力、拉科鲁尼亚这个六冠王球员，尤其是三人摆出了这幅谦逊的态度，新华社领导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满意的。毕竟这个年头足球明星胡作非为的事儿屡见不鲜，三人一反常态，没人会不喜欢。要不然也不能体育部部长亲自出来接待。 寒暄过后，又随便聊了会，气氛热烈起来了，才开始正式采访。 原本的采访问题是聚焦在本次世界杯出线前景方面，但多了郝海东和李玮锋成为采访对象后，话题性就难免扩大了一些，首先被提出来的是三人尤其是后两者在西班牙拉科鲁尼亚这支欧洲冠军球队的适应问题。 出过国亲身体验了拉科鲁尼亚的训练强度和水平，体验了西甲的对抗和技术水平的老郝，这次谦逊不少，但大炮风格不改，上来就直言：中国足球距离西班牙足球至少有二十年差距，并在王艾和李玮锋没说话的时候自行补充：“这个时间差距意味着，我们二十年内不可能追上对方，起码需要两代足球运动员持之以恒的努力。” 接下来李玮锋也表达了类似观点，他说：“在西班牙以及以前在英国，我们的训练很细致，任何一点小毛病都会被发现，然后拿出来做专业强化。我两次留洋，都提高的很快。” 第四百节 得饶人处不饶人（下） 关于中欧足球水平差距的问题，以前不是没有人提过，但很少以量化的指标来计算。而球迷从偶尔中欧球队比赛的场面直观来理解，往往会有各种错觉：比如“哎呀，那一球要是准点就进了，然后我们就赢了”，或者“那一球没接到，要是接了，一个单刀就来了”，这种声音很多，既有球迷的朴素看法，也有媒体的煽呼。一大群有的没的专家也跟着推波助澜，但实际上现代足球发展至今，已经越来越从依靠人体变异到依靠资金科技。一线队也就是国家队的对抗只是表面的现象，各自背后所依托的足球体系、足球基础设施、足球人才储备才是真正的较量。 数一数球场数量，看一看人均收入，听一听百姓心声，就什么都明白了。老郝深入了拉科鲁尼亚，考察了图宾根青年，许多东西很直观的就能感受到。比如任何一个拉科鲁尼亚市民都对一线队成员耳熟能详，能准确的说出他来自哪个国家、地区、身高、体重、外号。大约一半的拉科鲁尼亚市民能准确的说出一线队球员的兴趣爱好、配偶情况，同时他们还能对拉科二队的球员，说的清清楚楚。拉科的市民同时还和大量的小球会的球迷重合，他们不但知道拉科，还知道拉科市内的一些低级球队的球员、球星名字。拉科鲁尼亚24万人，拥有大大小小的球队几十支。每到周末的比赛日，街上穿着各种各样球衣的人比比皆是，连拉科市民都认不全。 但在中国，有几个中国人知道二级联赛的球员、球星名字？三级联赛呢？四级联赛呢？五级……哦，中国没有五级联赛！ 这就是差距。中国足球的土壤一直在政府的培养之下，在百姓看电视的爱国热情的推动下，而并没有深入到百姓的日常生活中。中国成年人，自从离开校门，有几个踢过足球比赛？一百个人里恐怕一个都没有。 所以，足球在中国是个大项目，但也是个可怜的小项目。老百姓热衷凑热闹，但不愿意参与其中，这就是我国人民的“优良传统”：起哄架秧子，一个比一个能，撸袖子开干，一个比一个怂。 这次采访关于欧洲的部分很简短，很快就过渡到了这次世界杯出线展望方面。老郝是中国队的形象代表，李玮锋是实力中坚，王艾是最大派系的领袖，老中青三人组合也确实够资格谈一谈这方面。 还是老郝先说：“要我说，希望很大，困难也同样很大。在汉城赢了一场，还挺多，但是要小王没这么好的发挥，结果还不一定。” 李玮锋也点头：“我们不能光看数据，好像小王不上，三个球没了，然后我们1:2输了，上别的人也有可能赢，但也有可能会输。你其实想想我们国家队在国际比赛中有几次出现过帽子戏法就知道了，很少的。打韩国，从来没有过的，也就小王这么蛮不讲理的才能这样。” 老郝点头：“是，帽子戏法我也踢过，好像是三次还是四次的，记不太清了，但对手都比较弱，不是菲律宾就是关岛，这跟欺负小孩子没什么区别，所以没有代表性。打韩国我们能赢或者说能平就不错，这不会因为我们亚洲杯夺冠就改变，韩国早就拿过冠军了。” 王艾咧着嘴听两位前辈的表扬，冷不防叫新华社体育部记者发问：“王艾，你不说说看法吗？” “呃，他们说的都挺……呃”王艾挠挠脸：“这次我的状态确实不错，但我只是完成了最后一下，没有之前的防守、传递、拉扯、跑动这些预热工作，我也完成不了最后一击。” 记者熟稔的点点头，过去多少次采访，王艾都是这个腔调：绝不承认自己一个人拯救了球队，在这个问题上，别人怎么挖坑，他都不跳。 已经拿到了实利，还对队友穷追猛打，剥夺队友的商业利益，那就过分了。拿到了里子，就该给人留点面子。 “那如果你下半场还能比赛的话，你预计全场能进几个？” “这个不好说啊，对手给不给机会，队友能否创造机会都不好说。但如果我真的能打全场的话，那肯定是能进多少算多少，不会手下留情的。” “在对手放弃抵抗的时候，也不考虑收一收吗？” “不！”王艾摇头：“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新华社的记者眉头一皱反驳道：“可国际比赛，终究是两国的体育界的交流。王博士，我相信你的大局观。奥运会之后你上了《面对面》，我们都看了，谈的很好、很广、很深，所以起码你应该能知道，体育赛事也需要服务国家利益，服从外交工作。着名的乒乓外交你应该知道吧？那就是一个典型。” 王艾频频点头，等记者说完了才道：“可足球规则里边有个净胜球，有了这个净胜球，你无论何时都不能手下留情，哪怕对手放弃抵抗了，只要你的实力在小组中不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就一定要多进，为最后的出线积攒砝码。2000年亚洲杯预选赛上，我们19:0关岛，就是这种情况。” 老郝、大头纷纷点头。 “所以，我当然尊重我国的传统文化，比如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留一线，下次好相见什么的，我也相信我们外交工作在这方面的影响下，是卓有成效的。但是竞技体育，具体说足球不是这样的。如果是我们中国人来制定现代足球规则，肯定会符合我们中国人的道德观，比如净胜球制度一定会被取消，反而会以红黄牌制度来决定最后的出线者，从而让比赛既精彩、华丽、又充满温情，而不是那么残酷、激烈。但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足球的规则的制定者、主要执行者和受益者都是西方人，这决定了我们这些运动员必须去做符合西方价值观，而非中国价值观的决定。” 在新华社记者深思的时候，王艾果断的补充道：“那就是，得饶人处不饶人，痛打落水狗。你不打，你就吃亏，你不打，别人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西方规则下的现代足球，就是一个丛林世界，我们要是不狠，还抱着我们的价值观不松手，我们就是宋襄公。” 第四百零一节 因为喜欢（上） 在王艾2月11日和老郝、大头一起在国航飞机上飞往西班牙的同时，位于 北京市西城区复兴门外大街10号的全国总工会收到了一封特殊的函件，签收人是全国总工会全国劳模评选委员会。 不得不说，有时候好事儿是攒堆儿来的。昨天上午接到了新华社的采访通知，下午和老郝、大头一起接受采访，晚上回来就得到了足协通知，要他提交个人2004年的工作总结，全国总工会要。 王艾还纳闷呢，我和这个大机关没什么关系呀，找自己要什么工作总结？结果，通知王艾的竞赛部主管郎效农点了一句：“足协会把你的工作总结转交给总工会全国劳模评委会。” 王艾一下就懵了，全国劳模？我？五一劳动奖章？我？ 在王艾的印象里，劳模是谁？是王进喜！是陈永贵！是孟泰等等，是那种为了社会主义建设苦干大干的人，是足以以劳动付出赢得人民尊重的榜样，自己何德何能和这个称号挂上钩？ 王艾虽然是个勋章控，是个荣誉控，也曾经做梦梦到过胸前挂着勋章“防弹衣”的牛气哄哄的样子，但梦醒来之后还是觉得挂上一堆奖牌、金牌什么比较现实，毕竟自己不是工人、更不是军人，也不是科学家，只是一个踢球的，或者说是一个才艺表演者。做梦都没想过能和五一劳动奖章挂上钩。 王艾小时候，王斌、艾小青所在的大集体企业自然没有全国劳模，但是省劳模可是有一个的，那是个戴着厚瓶底的工程师，那是真和工人一样撸起袖子苦干的人，三十来岁就满身病。哪怕国企有再多不好，但那个阶段劳模基本都没的说，工人都没话说，表现都看在眼里，谁真干活，谁混都是心里门清。王艾对劳模的直接印象就来自于那个姓张的工程师。 所以在家本来收拾行李的王艾，挂了电话后，就在也是全国劳模的艾小青的面前愣了半天。王斌拦住了艾小青问话的行为，让儿子一个人想一想。不料，王艾没想明白，晃着脑袋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王艾望着天花板，枕着双手想了很久。 劳动模范的评选，大概有主观和客观两个层面。从主观层面来看，个人的劳动积极性、劳动占个人生活的比例是很重要的标准。比如八小时工作制，一个人热爱工作，长期工作，而且还不是混时间的工作，这就是一种可贵的品质。因为这是一种奉献精神，为国为民奉献的精神。从客观方面来说，个人劳动所产生的价值高低也是很重要的。随着国家发展越来越快，对科技的需求越来越高，一个科技成果就可能会国家产生重要的推动作用，这样的人是属于劳动效率特别高的情况，或者叫杰出贡献。 但是呢，随着时代发展，劳动模范的定义也越来越宽泛。过去都是公有制，驱动劳动模范产生的内心因素是爱国奉献，但现在是混合所有制了，那么，在私企为了个人利益拼命工作的算不算劳模？如果单纯从劳动强度来说，被资本家狠命压榨的无产者，可能很多在劳动强度上都算是“劳模”了，但其劳动受益方不一样了，不再是国家，而是私企老板或者干脆是自己。而如果从表面意义上来理解，凡是劳动强度和劳动时长很多，或者劳动价值特别大，都可以算是劳动精神和劳动贡献的表现。但这样一来，劳动模范的实质：奉献精神的内核就受到了冲击。 因为按照中国人的理解：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如何拼命都是应该的，顶多说让人佩服但绝对上升不到崇拜的程度。原因很简单：你为了自己利益如何拼命，与我何干？你也没给我带来好处。而过去的劳模呢？不仅是劳动奉献大、劳动贡献大，还必然会对其他人产生直接好处：劳动努力，会减轻其他人的劳动强度，劳动贡献大，会给企业，给国家也给每个人带来好处。 所以私企老板、私人企业打工的劳动者，与劳模相比，思想内核是不同的。如果也给他们评选，就会带来无穷的争议。尤其是伴随着社会贫富分化的出现，剥削他人的劳动来获取“劳模”称号就显得非常讽刺。而这种争议本身是危害到了劳动模范这项荣誉的。因为这个荣誉本来不该有争议，因为这个荣誉应当是获得普遍承认的。 后来劳动模范这个荣誉称号在社会上的影响力不断降低，与这种困扰有很大关系。哪怕是人民懒得吵了，但劳模的带动作用和鼓舞作用却会在人们的冷淡中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摆在王艾面前的问题是，他接受不接受这个荣誉称号。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很难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的问题。虽然面对全国总工会这种机关，王艾不该想着拒绝，但总可以说明自己的想法。实话说，王艾可是很难拒绝这种诱惑的，所以才不得不离开饭厅回到自己的房间仔细琢磨。 他就像个双眼充满渴望的孩子，望着窗外漂亮的猫，想摸又怕挨挠。 按说王艾的劳动也确实强度很大，这么多年所有能参加的国家赛事全参加，队内训练也是最刻苦的，“劳动”效果也是全国人民都见证的，也就是说王艾的劳动不管是主观方面还是客观方面，都可以够的上一个劳模的边儿。至于够不够全国劳模王艾还没想这么多。 但另一方面，王艾还是认为自己所处的是“娱乐行业”，是通过精彩的球技给人看着玩儿的。在王艾的记忆中，改革开放后好像娱乐圈或者叫文艺界很少有人当选劳动模范的，因为演员很多时候的“劳动”和玩也差不多，比如去各地采风，你说是劳动可以，但你说它是旅游，好像也差不多。就好比王艾每天早晨带球跑，说是训练，其实也是玩。 为了避免争议，保证这项荣誉的含金量，所以后来就是对这种情况能躲就躲。就是躲不开，也尽量低调。 王艾就琢磨，自己到底该不该要呢？ </br> </br> 第四百零二节 因为喜欢（中） 第四百零二节因为喜欢 想要是肯定的。不论是从小所受到的教育还是内心里的真实情感，王艾都渴望自己的劳动能够得到他人的认可。而对于金光闪闪的奖章，更不用提，家里那个高两米、宽三米的荣誉柜就显示了王艾的野心，里边的全市、全省、全国优秀共青团员的荣誉证书都摆的整整齐齐。 但王艾又必须得考虑这件事随同而来的风险。舆论的争议，人民或者说球迷心中的看法。王艾多一个劳动模范称号、多一个五一劳动奖章固然会得到上级和媒体更加正面的看法，但同时也会容易引起一部分球迷和人民不满。 很明显，许多人都会设身处地的从个人出发看待这个问题：凭什么我一天受苦受累还挣不到几个钱，结果荣誉还没有？你丫整天就是玩，就是踢个球，又有钱又有名？ 这还涉及到了一个更深层次的哲学问题，那就是社会主义国家讲的是人人平等。这可要了命了，除非是邓稼先、袁隆平那种声誉极高的科学家才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就是一般的科学家恐怕得到劳模称号都做不到这一点。 而这方面，风口浪尖的娱乐明星、体育明星就更难，已经收获了太多，还去“抢夺”本应当属于普通人的荣誉，很容易让人嫉恨。 而王艾，是非常爱惜羽毛的。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和领导、教练据理力争，却从不会对球迷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不敬；他可以放下一场球奖金就好几十万的比赛不踢，回来踢一场奖金总共才几百块的青年赛事。 这方面，杨晨就是他的榜样。 王艾目前在国内所有知道他的人心目中，都是一个善良、阳光、拥有天分的青年球员。除了足球圈传播一些他霸道、目无尊长等不利传言之外，在普通人心目中，他除了爱闹一点之外，几乎没有缺点。 这也确保了他极大的商业价值，能把姚明这个高情商的、高价值的nba大球星在商业价值上压在第二位，是离不开这个良好的公众形象的。 良好的形象还不仅是钱的问题，更主要的是，拥有良好的形象，王艾的足球主张就会得到大量的支持，哪怕支持的人也不是很理解。因为中国人有一个朴素的看法，即：好人才值得相信。哪怕好人做了错事，那也是“好心办坏事”，仍然是可以谅解的。反之，一个恶人，哪怕他说的都对，人民也报以本能的怀疑。随着王艾在足球圈的地位越来越重，他势必要接触更多的中国足球的深层次问题，要加以推动和解决，是离不开普通球迷的呼应的。比如他下一步还要加大力度推动的平民球场建设，这与各地领导心目中他的形象有很大关系，否则能当商业用地卖的凭啥给你当文化体育用地卖？ 所以在思考了半宿之后，王艾在夜色中打起台灯，摸出万宝龙钢笔，认认真真的撰写报告。报告分为两部分，其中一份是按照上级要求的2004年个人总结，包括平时工作、生活重要工作，简略叙述了自己的功劳，重点对一年来的训练情况进行了叙述总结。同时还包括一年来的自我评价，好的说了不少，不好的也有，还包括了下一年度的工作展望。 总之，这是一份很认真的个人总结报告。王艾的主业虽然是足球运动员，但副业也同样驰名全国，最小的高考状元、最高分的文科状元博士学位，两个硕士，一个学士，还有一个即将到手的学士学位，所以，总结报告很标准，也很详实。 另外一部分报告内容，则是一份诚恳的说明函。 第二天清早起床，王艾恋恋不舍的将这份报告给了父母，委托他们今天专门去一趟全国总工会。见父母开始低头翻看，王艾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份报告交上去，亮闪闪的奖章，就长了翅膀飞出窗外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最后，一狠心，王艾跺跺脚，招呼着老郝和大头，一起离开了温暖的家、银光素裹的院落，走到寒风呼啸的北京街头。 这份失落和难舍的情绪，一直到上了飞机，王艾都没摆脱出来，甚至都忘了和许青莲认真告别。 上午，依靠笨蛋助学基金获得了全国劳模称号的艾小青，亲自驾车带着王艾的报告书来到了全国总工会，面见了评委会的领导，亲手递交了王艾的报告，以及最重量级的说明函。 领导对艾小青和王艾的关系还真不知道，毕竟这个事王艾也好、艾小青也罢，从未主动宣扬，你若知道了，我们也不否定，但你不知道，我们也绝不嘚瑟。而对于领导而言，王艾只是全国上千个劳模，几千个候选人中的一个。只是他认识艾小青，毕竟全国妇联十大标兵，还是有名气的。 领导和艾小青简单寒暄了几句，就没多聊，打开了王艾的报告。因为……他心中不怎么高兴：评选谁当劳模是有规矩的，你当妈的亲自来，怎么着？打算给你儿子的评选加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打开报告，入眼的工整的钢笔字，让领导的心中稍微舒服了点。一目十行的看过了个人总结后本打算放下，然后才发现下面还有一份抬头是“王艾关于入选全国劳模候选名单的说明函”的东西。 这什么东西？ 领导抬头看了一眼艾小青，发现这个当妈的笑了笑，领导微笑着摇摇头，低头认真看。 王艾踢球他没看过几次，但王艾惹事的事儿他可是听过不少。他也很好奇，这位少年博士这所谓的说明函是表决心、表功劳还是表谦虚？ “尊敬的全国总工会，尊敬的领导：我昨天随队从韩国回国，接到通知，下午去新华社接受采访，晚上回来，接到足协的通知，让我提交个人总结。足协领导的转告让我意识到我入选了去年全国劳模的候选名单。 我听到消息后，愣了半天没回过神儿。因为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能够像王进喜、孟泰等人物看齐，我也从不认为我能够有这样一天。因此，巨大的惊喜冲击了我，晚饭也食不甘味，夜里也辗转难眠。但经过了半夜的思考，有些想法希望能向您说明，请您指正。” </br> </br> 第四百零三节 因为喜欢（下） 领导看到这儿更有兴趣了，似乎情况有些不一样？ “我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从小对劳模的认识，不仅是书本上的，我的生活里也有直接的认识。但听说消息，巨大的惊喜冲击过后，我又涌起了忐忑的感觉。” “我对我是否有资格接受这样的荣誉，心存疑虑。现在把我的思考向您陈述。” 看到这，领导才心有了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艾小青：“艾经理，您家的小王，不想要？” “想！怎么不想？这么大的荣誉谁不想？”艾小青连忙恳切的解释道：“他今天早上就回西班牙了，临走的时候好几次想把这个东西抢回去，心疼的眼圈都红了。但是，还是让我来了，要是时间足够的话，他本来是要自己过来的向组织说明的。” “好吧，我再看看。” 说明函下面写道：“首先，我认为，全国劳模是为中国工作的。不论是在什么企业、机关，只要是在中国国土范围内劳动，他的劳动为国家产生贡献都有候选资格，而我的情况有些不同。严格来说，我属于个人出国的务工人员，我的劳动的直接受益方是我所效力的俱乐部。按照我的劳动时间计算，四分之三是给外国俱乐部的，只有四分之一给了祖国。这与我国960万平方公里土地上努力劳动的人民群众是有区别的。也即，我的劳动果实，大多数给了境外企业，而非境内企业。虽然我的能力提高，对国家赛事有一定帮助，但掩盖不了大多数劳动受益方不是中国的事实。为此，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资格成为中国劳模。” 领导看到这，眉头皱了起来，他也没遇到过多少这种情况。但似乎有道理？一个到外国的务工人员，劳动再勤奋，和中国有什么关系？受益者都不是中国，中国凭什么表扬你？中国又不是联合国。 “其次，我去年仅仅工资收入就多达一千万人民币。而与此同时，中国人民还比较贫穷，大量的工人、农民在各种保障不健全的情况下拼命劳动。其劳动强度超过我，劳动收入又远不如我。这几年社会上的群体性事件增多，其背景就是贫富差距拉大的客观现象。组织、社会、人民已经给予了我很多荣誉，球迷、社会、企业已经给了我很多收入。在此情况下，我如果再成为劳动模范，会不会引发社会的争议？我个人坚决服从组织决定，不会畏惧流言蜚语。但同时，我个人也非常崇敬劳动模范，热爱劳动和祖国的荣誉，我不愿因为我的入选，而让劳动模范这个光辉的称号蒙尘，哪怕是一时的。向组织说明我的感受，是很痛苦的，因为我无比渴望拿到五一劳动奖章，收藏在我的荣誉柜里。然而，相比自私的拥有而让它失去光彩，我更愿意它依旧在我的远方，依旧光彩夺目。” “再次，我这些年走遍了欧洲各国，亲眼见到了祖国各方面与发达国家的巨大差距。过去在国内，我亲眼看到了国内的劳动者在各行各业努力工作，拼命追赶的一幕。作为国家培养的学者、运动员，我深知当前国家的工作重点什么，着力解决的是什么。足球虽然是第一运动，影响力巨大，然而与国家真正的需要来比，与国计民生来比，重要性远远不如。在国家努力提高生产力的当下，如果我一个足球运动员领取了这份光辉的荣誉，会不会对社会产生不好的示范效应？我的收入很高了，如果再获得这样的荣誉，会不会让各行各业的人们不安心工作，产生更强烈的浮躁情绪？即便足球运动员要达到我目前的收入，也是非常难的，淘汰率高到了残酷的地步。” “最后，请组织相信，我个人是非常渴望这份荣誉的。但我深感我现在的努力，哪怕仅仅算足球方面的成绩，还是远远不够资格领取它的。身为国家队的一员，背负着祖国和人民的巨大期望，我还没有把国家队带领成一支真正的强队。在世界足坛上，中国队还远远不足以引起列强的重视。同时我也相信，我会为国家队、为中国足球做出更大的贡献。我希望未来有一天，我的努力、我的劳动、我的贡献足以满足这个光荣称号的标准。到那时，我一定会欢呼雀跃的来到组织面前，期待组织给我的肯定的。” 领导放下王艾的说明函，闭着眼睛想了半天，方才睁眼看着艾小青，慢慢站起身来，伸出手来：“艾经理，你家的小王，哦，王博士……” 握手后，领导摇摇头，“我见过谦让的，见过谦虚的，也见过推让的。但这种现象，尤其是推让的，这些年已经很少见了。毕竟全国劳模不仅是荣誉，还有工作、待遇、房子、子女就业等等方面的便利。我没想到，王博士不是谦虚，而是认认真真的告诉我，他为什么不够资格，强忍着喜欢而推让出去。王博士虽然年幼，但他的身上很有老一辈劳动模范的那种大公无私的精神。” “他哪里是大公无私啊。”艾小青连连摇头：“他就是太喜欢了，所以才不敢要。” “太喜欢了，所以不敢要？”领导品味了一下这句艾小青的脱口之言，点头道：“艾经理把孩子教育的不错。好吧，我们回头会研究的。” 说完，将艾小青亲自送到了门口。 四天后，王艾跟随拉科“二队”准备前往马德里挑战国王杯对手马竞的时候，跟随而来的严竹在走入酒店时突然笑着道：“听说，你没要五一劳动奖章？” “啊？你都……哦，是有这么……”说到这，王艾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马德里繁华的夜景：“是有这么回事儿。” “怎么了？后悔了？舍不得了？” “呵呵，是有点！”王艾坦然笑着点头：“不过，也正因为战胜了心中的贪欲，我才更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 第四百零四节 加利西亚禁卫军（上） 为了备战2月20日的联赛，这一场国王杯的比赛，伊鲁埃塔没有随队而来，而是派遣了沈祥福临时作为主教练，这可谓是给予了表现杰出的中国球员王艾极大的荣誉，也是给了来到球队半年，上上下下无人说不的老沈，极大的信任。 哪怕只是一场并不重要的国王杯四分之一决赛的第二场，而且还是在上一场4:2领先的大好形势下，几乎很难失手的比赛。但这仍然是中国教练第一次独立指导西甲球队，独立指导西甲球队的正式比赛。 听说这个消息的王艾好久没回过神来。这其中老沈丰富的执教经验、谦逊的为人态度、努力的日常工作固然是重要原因，但要说没有自己的原因，球队内外没人相信。在俱乐部穷困潦倒，没有能力给自己更多奖金的情况下，管理层毅然决然的给自己下发了“精神奖励”！ 现在，伦多伊罗和伊鲁埃塔早就知道王艾家庭的经济能力了，更知道图宾根青年属于谁，自然也知道王艾把一个雅典奥运第三名球队的教练弄到拉科是什么目的。于是，趁着王艾回国之际，给了他一个惊喜。 不得不说，拉科这种财力困乏的球队能走到今天，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这也就逼的王艾非拿下马竞不可了，同时他也是这么跟随队前来的老郝、大头说的；“到了国外，不管在国内互相之间关系如何，都一定要给捧场，给面子。咱中国人在五大联赛的盘子就得这么扩大。” 老郝、大头也是同样想法。 自然，老沈的突然走马上任，也引起了西班牙媒体的好奇。原本一个中国助理教练是不值得关注的，每年都会有足球弱小国家的教练到各大球队取经，通常球队也会给予方便。但像老沈这样的中国人，能突然接过教鞭，真的走马上任的，这还是第一次。图宾根青年那只是二级联赛，并不算什么。 随后，媒体自然挖出了老沈的履历！奥运会第三的成绩，足以打消所有媒体的质疑，许多拿起西甲教鞭的教练，可还没有这样的资历。因此，“中国最好的教练”的名头就扣在了老沈的头上。 老沈本人倒还算淡定，没有对球队的战术打法动什么心思，既来不及，也要对伊鲁埃塔表达尊重。来马德里之前已经向伊鲁埃塔汇报了本场比赛的想法，没什么特别的，基本按照伊鲁埃塔的习惯而来。 他明白：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一次的突破，平稳即可。 但私下里他和王艾独处时，还是流露出来了一丝紧张，虽然没有明白的说什么，但朝夕相处这么久，王艾哪能不知道老沈的想法。 抵达马德里的首日，在训练场上，老沈用西班牙语和二队的年轻队员们谈笑风生。哪怕国情不同、文化不同，毕竟都是青年，都是没什么复杂心思、性格活泼的青年，而老沈玩青年队已经多年，早就修炼大成。反倒是和老郝、大头没什么话说，按他的意思：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用我教你？ 抵达马德里的次日晚上，蓝白色球衣的上赛季冠军拉科，与红白色球衣的马德里竞技，在坐落在河畔边的卡尔德隆球场上列队整齐。本场比赛，拉科“二队”全员到齐，单前锋老郝、前腰王艾、左前卫罗伯特、右前卫霍安，埃克托和李玮锋搭档后腰，以一攻一守的角色分工，然后是杜舍尔领衔的后防线。 出乎预料的是，马竞派出了一队替补来迎战。可能是上一场差距比较大，所以战略性的放弃了国王杯，也可能是打算集中精力打联赛，争取欧战资格，总之，以替补阵容对待这支拉科二队，让比赛的悬念大降。众所周知，rey的身份其实是一队的，是两边打替补的特殊类型球员。 果然，在王艾的统领下，拉科二队打的极为放松自信，对于没能和托雷斯再次交手，王艾多少有些遗憾，去年世青赛83国青在最后的冠亚军争夺战中，遗憾输给了西班牙，当时王艾就放下狠话：联赛见。后来虽然多次击败马竞，然而，对托雷斯还是念念不忘的。 王艾踢了半场，发现马竞毫无斗志，也就没了兴趣，带着2:0的比分，下半场早早就下场了，最终的结果没有变化，王艾和老郝一人进了一个。 虽然王艾兴致缺缺，但不妨碍全队在比赛结束后开心的庆祝，老沈没对球队做什么变动，但胜利就是好，哪怕对方没尽力，但总归是赢了。这让他对指挥欧洲球队的自信心强化了很多。 这场比赛结束之后，拉科鲁尼亚也以总比分6:2淘汰了马德里竞技，进入到了本赛季国王杯的四强。满打满算，国王杯还有三场比赛，与王艾可以轻松的在一线队出场不同，罗伯特、霍安、塞萨尔、埃克托四人就倍加珍惜了。 全队第二天返回俱乐部，激烈的西甲又将开始，周六晚上，大幕拉开，20支球队捉对厮杀。本轮比赛最引人关注的是拉科与皇家贝蒂斯之战。上一轮比赛中，由于并列第四的巴伦西亚和比利亚雷尔双双落败，因而被皇家贝蒂斯反超。皇家贝蒂斯虽然夺冠没什么希望，但给夺冠军团的成员下绊子的本事还是有的。 对拉科最不利的是，队中的多名主力状态不佳，而皇家贝蒂斯则齐装满员，伊鲁埃塔照例不大信任替补们，将手里主力们充分调动起来迎战，结果半场过去带着0:2的比分回到了客队更衣室。 下半场归来，伊鲁埃塔果断的连续换人，王艾、罗伯特、霍安分别顶替了弗兰、贝莱隆、维克托，将整个前腰线换了个遍！ 突然获得出场机会的罗伯特和霍安，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刚登场时候的五分钟内都没找到感觉，最后还是靠王艾一次精准的远射破门，才回过神来。最终，依靠青年球员勇猛的出击，拉科勉强在这场24之争中，与对手2:2打平。 而在这场比赛之前，巴塞罗那已经2:0轻取马洛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足球之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br> </br> 第四百零五节 加利西亚禁卫军（中） 巴塞罗那不但继续保持领头羊的位置，更因为拉科的平局，将领先优势扩大到了四分。唯一可安慰的是，皇马输了，输给了个性的毕尔巴鄂竞技，叫巴斯克人2:0打的毫无脾气。 拉科的止步，让领头羊巴萨长长出了一口气，从本赛季开始，大笔引援的巴萨的目标就只有冠军，哪怕拉科的六冠王让他们羡慕不已，但也没有动摇过击败拉科，夺回王位的信心。 联赛之初，巴萨也确实一切顺利。然而，从第五轮开始，随着王艾这名中国外援的回归，拉科全队也开始渡过了繁忙夏天所导致的状态不佳，开始大步追赶。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至今，拉科虽然始终没超过巴萨，但却对巴萨保持了巨大的压力。无论小罗的发挥如何神勇，无论埃托奥如何进球如麻，就是甩不开！ 相比拉科，哪怕死敌皇马的“六星连珠”都没这么大的压力。重压之下能支持巴萨到今天的，除了对自己球员的信心，就是对拉科崩盘的企盼。毕竟拉科的阵容年龄，比皇马还老。 久久期待的日子，终于来到了，哪怕只是四分的差距。充满人格魅力的里杰卡尔德在观看拉科与皇家贝蒂斯的比赛过后，更是自信的比划了一个“十字”的交叉线来形容巴萨和拉科接下来的比赛轨迹，认为拉科的下滑将从这一场比赛开始。 对里杰卡尔德的“预测”，拉科上下无人回应，但是也没人服气。拉科还是坚定的执行一二队制度，放手让年轻人征战国王杯和欧洲冠军杯。 这场比赛过后，欧冠比赛日到来，拉科二队前往德国，挑战八分之一决赛对手勒沃库森。对于拉科年轻人领衔的队伍能杀出欧冠小组赛，外界是惊讶的，因为除了王艾、杜舍尔之外的所有人，都没有能够在西甲、更别提欧洲赛事上证明自己。有几个球员更是一个赛季踢不上两场球，纯粹的“板凳”，连“板凳球员”都算不上的。 2月22日晚八点，双方比赛在拜耳球场开始，结果一场大战过后，拉科青年军令人惊讶的以3:1击败对手，全队配合极为灵活，王艾在雷奥妮亲自前来助威的鼓舞中，彻底找到了小罗的感觉，在前场突破如风，分球如鬼，射门如箭，无往不利。打的曾经在小组赛中击败皇马和罗马的主教练奥根塔勒目瞪口呆，束手无策。 赛后在新闻发布会上直言：“我如果有rey，我也敢想欧洲冠军！” 其实这场球王艾只打入了一球，另外两个都是他策动的攻击，左边锋罗伯特再次打入两球，连老郝都混了一个助攻。 拉科在国王杯和欧冠上意外的坚挺，让《加利西亚之声》报惊呼：“拉科新一代成长起来了！” 这基本也代表了众多媒体的看法，更是让老板伦多伊罗坚定了下赛季大换血的想法：既然年轻人成长起来了，那么许多成名多年的球星就可以高价甩卖了。 比赛过后，王艾和雷奥妮自然见了一面。雷奥妮代表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宴请了拉科鲁尼亚，进一步拉近了两支球队的友好关系。第二天，王艾和拉科都没有停留，匆匆回到了西班牙，备战下一场联赛的到来。在这一天的欧冠比赛中，皇马1:0小胜尤文，巴塞罗那也2:1击败了英超新贵切尔西。 五天后，联赛第25轮。首先进行的是巴塞罗那与努曼西亚的比赛，这场榜首和榜尾的比赛本来没有悬念，可是巴塞罗那队中的小罗、德科都有伤，结果埃托奥独木难支，竟然被对手1:1逼平。 这场比赛结束半小时后，拉科坐镇里亚索，迎战皇家马德里！结果，也许是被二队在欧冠和国王杯上的良好表现进行了充分激励，也许是经过上一场状态不佳后的良好调节，拉科揪着皇马一通猛揍，六大巨星黯然无光，六冠王熠熠生辉。在这场联赛第二和第三的对话中，皇马最终带着0:3的比分，惆怅的挥别了这座欢腾的小城。 曾经，皇马动用小弟来打压六冠王，结果逼平了疲惫的拉科。现在皇马亲自上阵，却被羞辱性的击败。 拉科一线队也开始擦掉了灰尘，昂起首来。值得一提的是，本场比赛王艾仍旧和罗伯特获得了出场机会，虽然王艾没进球，却直接创造了第二进球的助攻，参与到了第三个进球的组织当中，表现仍旧抢眼。 巴萨的意外平局，拉科与皇马强强对话的大胜，让双方的积分再次拉近到了两分，相反，皇马与拉科的差距却扩大到了4分，虽然因为还有13场比赛，4分不算什么，但皇马的球迷、股东却对皇马的巨星政策施加了越来越大的压力。花费了这么多钱，如果联赛冠军还拿不到，弗洛伦蒂诺根本就无法交代。 三天过后，联赛重新开始，这是一个一周双赛的艰难时期，尤其是对西甲三强而言。先进行的是巴萨与西班牙人的同城德比，正是因为对巴萨的仇恨，才让西班牙人和皇马关系莫逆。而西班牙人是最不给巴萨面子的，90分钟鏖战过后，双方恶狠狠的互相吐了口唾沫，不甘不愿的握手言和，1:1。 密切关注赛事的拉科球迷就笑了245小时，客场挑战赫塔菲的拉科，疲惫至极的被对手逼平，比分也是1:1。而此时落后一小时开赛的皇马与皇家贝蒂斯，主场的皇马已经2:0领先了。 西班牙体育媒体欢欣鼓舞，夺冠形势仍旧晦暗不明，又有饭吃了！与此同时，英国、意大利、法国、德国同行羡慕的看着他们，在本国的联赛上，尤文、切尔西、里昂、拜仁他们早早就确定了夺冠优势，几乎不可撼动，哪有西班牙媒体这么滋润。 这一轮过后，除了巴萨、拉科、皇马三强仍旧保持着对冠军的激烈争夺之外，始终保持追随态势的巴伦西亚、比利亚雷尔、皇家贝蒂斯这第二集团，渐渐被甩了下去，第四名的巴伦西亚43分，已经与第三名的皇马拉开到了9分的差距。 西甲三强，杀成了一团，谁也看不清最后的结果会怎样。这三支球队互不相让，激烈竞争的格局，也让这个赛季的西甲被誉为了新世纪最激烈、最好看的一个赛季。几乎每一场比赛都会引来大量关注的目光。 第四百零六节 加利西亚禁卫军（下） 银河战舰的皇马、青春无敌的巴萨、坚韧不拔的拉科。超级激烈竞争的格局，不但没有让这三支球队损失名誉和商业价值，反而节节升高，许多其他四大联赛的球迷都被吸引了过来。 三支球队里，有四个世界足球先生，有一个三连冠的欧洲金童，有众多的世界足球先生、金球奖的入围者，还有更多的来自世界各国的国家队主力。 皇马、巴萨两强并列的格局虽然过去被拉科挑战了，然而这个赛季拿出了大笔金钱引援的他们，尤其是巴萨，夺冠的预期很强烈。这个赛季开始之前，拉科却在甩卖球员，没有任何大笔引援，反而从rey的国家引进了两个，这是搞笑呢！可谁也想不到，拉科能坚持到今天，坚持到联赛过半，硬生生挤进巴萨和皇马中间，薅着巴萨的球衣，踩着皇马的脑壳，就是不松手！ 就不松手！ 这也是拉科这支球队最大的气质，不论何时，从不言弃。 西班牙足协自然乐开了花，转播收视情况大好，电视插播广告收入大好，球市大好！ 周日，休战三天的联赛再次开启，这种紧张的赛事和夺冠局面，让西甲好像窒息了一样紧张。周六进行的多场比赛在拉科比赛之前已经落幕，巴塞罗那1:0小胜奥萨苏纳，疲惫的皇马却在客场被巴伦西亚1:1逼平，压力又到了拉科身上。 为了备战三天后的欧冠，王艾继上一场后再次被按在了替补席上，伊鲁埃塔的意思是：只要比赛能赢，你就歇着！ 拉科的老将们在里亚索三万多名球迷的呐喊助威声中，2:1击败了前来挑战的马拉加。 巴萨59，拉科57，皇马54！联赛还剩11场！ 紧张的气氛尚未散去，欧冠又开始了。巴萨、拉科、皇马同时坐镇主场，分别迎战切尔西、勒沃库森、尤文图斯。90分钟过后，巴萨2:4惨败给了切尔西，皇马0:1输给了尤文图斯，唯有二队出征的拉科，再次以3:1击败对手。 为此，拉科也成为了本赛季欧冠八强中唯一的一支西班牙球队。 赛后第二天，西班牙最大的体育报纸，也是全国第二大报纸《马卡报》的头版头条的标题是《拉科王朝？》 上赛季拉科的六冠王，虽然光彩夺目，但被普遍认为是西班牙足球地图中的偶然，从城市经济到老板财力，从球员年龄到教练水平，都被认为是一连串偶然才成就的。几乎没有任何人认为拉科将真正崛起成为与皇马和巴萨并列的西甲豪门。这个赛季初期拉科在联赛、欧冠、国王杯上的低迷表现，也仿佛印证了外界的判断，这还是西班牙媒体第一次提出了拉科成就一个王朝的可能性。 从现状来看，顺利挺进国王杯四强、欧洲冠军八强、仍旧保持两分对榜首巴萨差距的拉科，确实隐隐然有了一个豪门的影子，有了一个再次夺取多项冠军奖杯的可能。 文章中分析：当一支球队有了拉科上赛季那样的辉煌，注定了为球队历史注入了强大的能量，会永远鼓舞后人，会永远强化这支球队对天才的年轻球员的吸引力。而如果这个赛季拉科再次拿下多项冠军，成就“几冠王”，甚至“三冠王”、“四冠王”等等的话，那么就可以说，拉科王朝真的建立起来了。哪怕未来一段时间或者很长时间蛰伏，西甲再次回到皇马、巴萨两强对峙的局面，这支加利西亚的小球队也永远都有卷土重来的可能性，连解散都不可能。因为哪怕球队跌倒谷底了，也总有今天的年轻球迷，未来的成功人士想起来它，收购它，重新振兴它。 这场欧冠中，王艾再次获得了进球，霍安、李玮锋分别进了一个，也显现出了拉科“二队”整体攻击力的强大，而由杜舍尔、王艾领衔的“二队”也被外界彻底看清了，这确实是拉科已经放弃了国王杯和欧冠，但这批年轻的替补球员没有放弃，反而拼命作战，硬生生拼出了一个王朝的雏形。 这一场比赛的胜利，好坏难料。好处是拉科给皇马和巴萨制造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媒体的连番热议，球迷的大量关注，以及商业资源源源不断的向拉科倾斜，都让他们如芒在背。但坏处是拉科仍旧将多线作战，接下来就看拉科的管理层是否能够继续信任这批年轻人，继续放手让他们独立成军，从而在侧翼拱卫拉科一队在联赛上的争夺。 如果这个赛季巴萨不是这么疯狂的大笔引援的话，本来拉科是不用这么狠的。可现实没办法，巴塞罗那这座城市比马德里的经济情况都发达，潜力太深厚了。 休息了几天过后，西甲第28轮开始了，先行比赛的巴萨干脆利索的2:0击败了毕尔巴鄂。随后拉科对上了弱旅阿尔巴切特，在降级的压力下，阿尔巴切特打的非常勇猛，而相比巴萨更加体力充沛的拉科，稳扎稳打，最终凭借经验，以1:0小胜对手。而两个小时后的皇马与赫塔菲的对话中，意外的被对手2:1击败。 这样一来，这一轮过后，皇马与巴萨的分差拉大到了9分，银河战舰冒烟突火，沉没的危险正在逼近。 这一场比赛过后的第二天，西班牙体育媒体照例对夺冠前景和西甲三强进行了放大镜下的仔细分析。上一轮赛后撰写了《拉科王朝？》的记者马丁，专程赶往拉科鲁尼亚，采访球队，同时，《阿斯报》的记者莫雷诺也来到了拉科鲁尼亚，只是两人采访的对象和重点不同。马丁采访一线队，目的是探听这个赛季拉科有拿下几个冠军的希望，拉科王朝是否能够真的实现，算是上一篇报道的续篇。而莫雷诺则另辟蹊径，对王艾进行了专程采访。 他看的很清楚，王艾是拉科二队的核心。杜舍尔虽然确保了拉科二队防守的稳健，但进球才是关键。 第二天的《阿斯报》上的通栏大标题是《加利西亚禁卫军》！ 文章认为：这些年轻人，既是rey的追随者，也是拉科王朝的保卫者。 第四百零七节 鱼龙（序幕） 自从西甲在第25轮的焦点战事当中，拉科击败皇马以来，西甲三强的格局出现了一丝动摇。皇马相比巴萨和拉科的追赶态势，稍微显现出了疲态。到第28轮过后，皇马与巴萨之间的比分拉大到了三个胜场后，皇马夺冠的希望已经日渐黯淡。 这样一来，仍旧坚持的拉科，就取代了皇马的国际关注，成为了和巴萨并驾齐驱的竞争者。于是，即将到来的第29轮西甲赛事的焦点之战，就毫无疑问的归属于拉科坐镇里亚索，迎战巴塞罗那的这场比赛。 双方仅相差2分，一场胜负，将决定联赛头名的归属。追赶了整整大半个赛季的拉科，能否凭借这一战彻底翻身成为了最大悬念。而始终咬着牙领跑的巴萨，会不会在里亚索被翻盘，谁也无法保证。 里亚索，可是个神奇的球场。上赛季的ac米兰已经用血泪证明了这一点，证明了这支球会的不可思议性。在玛利亚·皮塔广场上的古老建筑，在海边耸立的1800多年的大力神灯塔，都在默默的告诉外人，这里曾经是古罗马人心目中世界的尽头，这里不是荒僻之地，这里孕育着千百年的文明和辉煌。 因此28轮比赛过后，拉科和巴萨就相继进行了严格的备战。俱乐部战术室的灯火一直亮到深夜，已经决定明年一定离开的伊鲁埃塔，爆发出了巨大的工作动力，带着他的助手还有中国来的沈，系统整理了本赛季巴萨的所有比赛录像，一分钟一分钟的详细分析对手的技术特点，分析里杰卡尔德能够采用的手段。同样，在加泰罗尼亚地区的首府巴塞罗那，里杰卡尔德忙碌的情况也不逞多让。 谁都知道这场比赛的重要性。 在巴萨、拉科、皇马三者之间，拉科打皇马比较有心得，但是对巴萨是一直恨的咬牙，却没什么心理优势，别看上半程曾经凭借王艾的良好发挥4:2在诺坎普带走了一场大胜，但对方的强劲实力却是看得见、摸的着的。形象的说，拉科和皇马比，就是一个光脚的，一个穿鞋的，穿鞋的总要讲究点风度，而光脚的则无畏无惧，只要稍微积攒了一点实力就敢和穿鞋的打的有来有往。而巴萨，虽然也属于穿鞋的，但穿的鞋不一样。虽然加泰罗尼亚这帮有钱人总要闹独立，总要吃独食，但只要马德里一瞪眼睛，马上就跪下。但两边总归是有点不一样的，连语言都不一样。 就在双方紧张备战的时候，周二下午，王艾训练过后要回家的时候，赵丹晃了晃手中的电话：“老板找你。” 莫名其妙的王艾到了伦多伊罗的那间破会议室，一屁股坐在全是窟窿眼的绿色海绵垫子上，嫌弃的撇了撇嘴，至于一个海绵垫子还换不起吗？而且，你开会的时候说的话得多没意思？能弄的人闲的闹心去扣垫子玩？ 伦多伊罗这次找王艾却没废话，直奔主题：“rey，俱乐部没钱，你愿意不愿意购买部分股份？” 王艾张了张嘴，想起来父母坚决反对他走到哪买到哪的作风，颓丧的摇摇头：“我妈不给我钱。唉，两个亿，我也拿不出来啊。你就给我开几十万的工资。” 伦多伊罗瞪眼睛：“你要收购球队，我还不卖呢，我问你对扩股有没有兴趣？” “扩股啊？”王艾拄着下巴思索着道：“可我这点工资有点太少了吧？我记得俱乐部的负债目前是一亿美元？我这几十万，没什么用吧？哦，你盯上了的广告代言收入？那大概是四百多万欧元，可我还准备……” 说到这，王艾猛然想起来，这两年他都快攒了一千六百多万欧元的广告代言收入了。在欧洲这五年，他的广告代言收入从200万到350万再到世界杯后的800万，800万和今年的1000万，其中的40%被他走到哪捐到哪，花在了公益事业上，有些宣布了，有些没宣布，是为了将来欧洲种族主义者或者反华势力攻击他时，拿出来反击的。而其余的钱则一时没有用处，停留在他的个人账户中，就是当初他刚到德国时，王斌申请的爱之分公司开设的给王艾留着零花的账户中。 想到这王艾才发现，自己居然赚了这么多钱。可这笔钱王艾一时没什么用处，家里企业按部就班的发展，没太多用钱的地方，出售网吧又会回笼一大笔资金。国内的助学贷款依靠的是国内接的广告代言，至于青少年川辽足球对抗赛、辽宁女足联赛什么的，根本花不了几个钱。 按说有这么多钱，基本上就该买豪车、豪宅、游艇了，嗯，买飞机还差点，除非是小飞机。但王艾没这些想法，比如豪车，这玩意用什么用？整个拉科，走路半小时就能穿过全城，很多街道还很狭窄。再说，在1800多年的灯塔面前，什么豪车能嘚瑟起来？这里也没有中国那么多穷人，开豪车也不会让人觉得你很牛。相反，王艾一露脸，谁都知道他牛。 豪宅？王艾更愿意和朋友住在一起，游艇就更别提了，他不喝酒，年龄小还有好几个“女朋友”，游艇有什么用？根本没时间开出去玩，有空闲，他更愿意坐在北京自家房子门口和邻居扯淡。 所以，王艾的个人消费其实非常“朴素”，这不是王艾刻意寻求的，毕竟十年前他还住在草房子里呢，一年到头吃不上两个鸡蛋，能有如今的生活，已经非常非常满意了，所以这一笔钱竟然留了下来。 想来时文君也是没好意思把王艾搜刮一空。 那么，投资拉科？ 没等王艾下决心，伦多伊罗道：“rey，我希望你能和我们签一份大合同。” 王艾挑了挑眉，记得上次他已经否定了，再说他这么有钱，大合同对他只是束缚。 “我想说的更清楚一点，rey，下赛季，你不打算留在拉科了吧？”伦多伊罗目光炯炯的道。 第四百零八节 鱼龙（第一幕：奋发） 王艾苦笑着刚要解释，伦多伊罗举起手臂道：“亲爱的rey，我并不是指责你，两个赛季你为拉科贡献了很多，帮了我很大忙。我虽然不是你们这些职业球员出身，但怎么说也当了多年主席，一个球员到底有多大作用我总是看得出来的。没有你，去年欧冠我们不可能夺冠，西甲冠军也不可能拿到，国王杯的希望虽然大一点，但也不能无视你的表现。没有这三项桂冠，也就不会有六冠王。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对球队的现状是不满意的，毕竟俱乐部没钱了。” 王艾抿了抿嘴：“我最不开心的不是俱乐部引援，而是在荣誉的争夺上。” 伦多伊罗沉默了下来，好半天才说：“金球奖是吗？” 王艾长出了口气，点了点头，又摇摇头道：“不仅是金球奖，还有世界足球先生，哪怕我的年龄小了一点，但也不该要么最大名单没进去，要么很早就被淘汰，这还不是关键，我毕竟等得起，最可惜的是贝莱隆。我们是上赛季的六冠王，结果，这两项大奖都没有我们的人。这就罢了，可关键是最终的三人名单也没有我们。贝莱隆已经29了，等不了多久了。再说，他就再不行，难道还不如德科吗？” 伦多伊罗扶着额头闭着眼，球员的个人荣誉对俱乐部也是巨大的利益，他的感受不会比王艾和贝莱隆差。 又是好一会，伦多伊罗才睁开眼：“具体的原因我就不说了，你能猜到我也不会否定。总之，我知道你下赛季可能不会在球队了。其实从你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是一个未来的真正巨星，兼具竞技价值和商业价值的巨星。但很遗憾，我们注定留不下你，我们也没有能力把你的商业价值最大化，更别提个人荣誉方面。只是那时候，我期望你能来到后，留个三五年，再把你卖出去，这样，俱乐部可以赚一笔。你别怪我贪婪，毕竟拉科是西甲冠军的有利争夺者，给你提供了德乙完全没有的舞台，那么，临走时让俱乐部赚一笔也是应该的。只是我没想到你成长的这么快，毕竟，你都快比我高了。” 王艾没和伦多伊罗斗嘴，他想知道，这个时候还提这个有什么意思呢？自己就是一年合同，今年夏天俱乐部放不放的都没有意义了，自己就是自由球员了。 “所以”伦多伊罗的声音低沉下来：“我的意思是我们签订一个长期合同，然后，明年的时候我把你卖掉。哦，你别急，但这笔钱不属于我，仍旧属于你。但也不完全属于你，而是属于你在拉科的股份。” “就是说，我卖掉我自己，换来在拉科的股份？”王艾思索着，又哭笑不得的思索：“我这是卖身救主吗？” 思索了一会，王艾点头道：“原则上我同意，但有两点，第一，卖我到什么地方，必须听从我的意见，这一点要写在合同里，回头我会找专业的律师来和俱乐部办理这件事。第二，我的转会费折合拉科多少股份，必须经过我的会计师审核。” 伦多伊罗严肃的点头：“尽量选择贵一点的地方，这会让你的股份多一点。” “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不相信六冠王会没有投资方。” “因为他们都想控股，同时他们不是爱球队，只是爱金钱，他们的到来不仅会剥夺我的管理权，还会让球队火爆几年后迅速的衰落下去，这方面的例子我看过很多很多。” “你不怕我的股份过多？我记得你的股权其实也不多，只是股东们都拥戴你。万一我超过你呢？” “拉科鲁尼亚和皇马一样，都是一家专业的体育俱乐部，也是个现代企业，制度很严密，而且我相信有德国人帮你，我骗不到你。但同时，你也无法剥夺我的管理权。毕竟你还小，股东们喜欢你的球场表现，不代表会在俱乐部发展问题上听从你。而且你要走了，你的股份如果过多，都不能挂在你的名下，你没有名义干涉俱乐部管理。” 王艾笑着点点头，突然道：“那我要是提出一点小小的要求呢？” “比如？” “比如多引进几个中国球员，多带一带中国教练？哦，放心，大部分中国球员都会从图宾根青年引进，而不是从中国直接引进，我不会为了我的国家就坑害拉科的，毕竟，我喜欢这里。” “那就没问题。” “好吧，回头我会通知律师和会计师的，到时候谈判我就不参加了，他们唇枪舌剑，不适合我和您之间。” 伦多伊罗长出口气，脸上也露出笑容，站起来和王艾握手，突然好奇的道：“听你的意思，你是有了希望的去向了吗？能先告诉我是哪里吗？意甲？英超还是回德甲？” 王艾笑了笑：“英超吧，我只在伦敦的球队中间找一个。毕竟，明年我女朋友要去伦敦上学了。” “伦敦吗？”伦多伊罗思索着。 但要走的时候，伦多伊罗突然回头道：“rey，首先，我希望你能对这件事保密，毕竟你要走的话，会影响队员的士气。其次，我希望你接下来在拉科的这小半个赛季能够尽力表现。既然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那么我不妨直说，我希望能卖出一个高价，越高越好，这对我有利，对你也有利。而能卖多少，就看你的表现如何了。” 王艾哭笑不得的点点头，为了把自己卖的值钱点，居然要可劲表现，这就有点古代花魁的意思了？可自卖自身多少钱，都会变成一张股权证。到头来，什么也没捞到。嗯，对拉科以后的实际话语权还是有用的。这样中国球员就不仅是一个快车道，而是两个，如郑智这样首次出国希望在图宾根“培训”的球员，也就多了一个安稳的上升通道。 好吧，为了把自己卖的贵点！奋发努力吧！ 怎么才能最后效率的提高自己的身价呢？当然是……打豪门了！ 越是关键的赛事的良好表现，留给人们的印象更深，那么，巴萨，来吧！ 第四百零九节 鱼龙（第二幕：窒息） 随着西甲第29轮赛事的日益逼近，整个加利西亚地区，整个西班牙，整个欧洲都被吸引了过来，这已经是多年不见的西甲激烈竞争的局面，在五大联赛其他赛事水波不兴的对比之中，西甲硝烟不断的竞争格局让西甲的商业价值节节攀升。 处于风暴核心的拉科和巴萨两支球队自然免不了被媒体抓住发表看法。积分和综合实力被认为更胜一筹的巴萨众将这一次的表态很谨慎，远不是上半程两者比赛前那种豪情壮志，连新科世界足球先生的小罗都在发言中赞誉了拉科顽强的精神。当然，对球技什么的，他一字没提。 上一次他很积极的为小弟梅西打广告，但最终却是王艾在诺坎普上演帽子戏法，别说他的小弟根本没得到上场机会，就连他本人也相形逊色，这一点，小罗是无论如何也不服气的，只是，说不出口。除了小罗之外，巴萨众将的发言也都比较谨慎，就连主教练里杰卡尔德也表示了对伊鲁埃塔的尊重。 在拉科这一边，发言的态度也相差无几，从巴勃罗、毛罗到贝莱隆、弗兰、王艾，都表示了对巴塞罗那本赛季阵容的敬意。 心里对对方如何不爽，面对几乎全欧洲都在关注的重大比赛，谁也不敢信口开河，双方俱乐部和主教练都对球员接受采访的发言进行了一定的约束。别说什么言论自由，在哪自由都有限。这种大赛之前胡说八道，弄不好要被全欧洲嘲笑的。 中国中央电视台、新华社欧洲分社分别派出了记者抵达拉科鲁尼亚这座玻璃之城，准备对这场比赛进行集中报道。无论这个周末五大联赛进行了多少激烈的比赛，巴萨与拉科的这场龙虎斗，终究是最受关注的。哪怕队中没有王艾也是一样的。而有了王艾，更让全中国球队对拉科产生了情感倾向，不管是对皇马还是对巴萨，王艾在，拉科就是自己人！ 没人会不喜欢一个淳朴低调、而又勤奋执着的队伍，夏天拉科来华，在超越的组织下，进行了多场与球迷的互动，在济南、辽宁和北京，留给了当地球迷深刻的良好印象，远不是往年来华的ac米兰、皇马能够相比的。也许在球星光环和张扬恣意方面差了一些，但有王艾这位全国球迷喜爱的青年球星背书，效果绝对不一样。 越接近比赛日，双方俱乐部、教练和球员的发言越少，越接近比赛日，里亚索的内外对比越尖锐：球场内封锁的风雨不透，球场外，自发赶来的球迷打着旗帜，唱着队歌，自娱自乐，给球队打气。 双方都将这场比赛视为了本赛季冠军争夺的最重要的比赛，双方都将对方当做了夺冠路上的头号绊脚石，双方都将对方研究的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在里亚索、在诺坎普，双方的训练和球迷的表现是一样的。许多电视台甚至在节目中将两个球队、两个球场同时呈现在切割好的画面上，不遗余力的煽呼这种紧张到窒息的气氛。 3月18日，巴塞罗那提前一天抵达拉科鲁尼亚，进行场地适应。 这一天，拉科鲁尼亚这座大西洋海边的城市，下起了绵绵冬雨。 双方没有在赛前相遇，拉科一方很友好的安排了巴塞罗那队进行场地适应。每到冬天，拉科与巴萨这两个分别在大西洋和地中海边的城市，气候的差异就变得比较大。一个寒雨阵阵，一个阳光温暖。 第二天，雨水依旧淋漓，这极大的影响了巴塞罗那的备战，里杰卡尔德站在房间里望着窗外的灰色云团的天空，望着脚下街道两边打着拉科旗帜的球迷队伍，张望着遥远一些的里亚索，心情谨慎，表情严峻。 同样一个时刻，拉科全队正在训练场上冒雨玩耍。对这种冬雨的天气，拉科显然比巴塞罗那更加适应，全队穿着长袖球衣，在略显暗淡的绿色草皮上来回慢跑，两人一组练习地面配合。场边的伊鲁埃塔和老沈都穿着一件透明雨衣，一前一后的站着观察着场上的情况，几个助理教练则站在队员们的外围，不断的吹着哨子，比划着手势，或者干脆出声或鼓励。 拉科也有些紧张，如此重大的比赛之前，没人会完全放松下来，这时候队中的几个老队员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老队长弗兰、老后腰毛罗甚至老郝都身体力行，轻松的玩耍，慢慢的也带动着其他队员放松下来。 中午，全队结束了训练，回到俱乐部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后，宣布放假半天，爱干什么干什么去。都是职业球员了，各自有各自的解压办法，比如王艾的选择是回家睡午觉，睡醒了抱着哲学书啃，做到物我两忘，反正有都是人提醒他比赛。而贝莱隆的选择是去教堂坐一下午，特里斯坦不敢这时候喝酒，但他可以拽着维克托一起回家打电动。 随着比赛时间越发临近，小城街头也开始出现了双方球迷的队伍，虽然没发生什么冲突，但双方也互相戒备，态度冷淡，他们的球队都将对方视为了最大对手，双方球迷之间能温暖互动那就见鬼了。 为了电视转播考虑，每一轮西甲的比赛时间尽量是错开的。因此这一天下午五点，先期进行了中游的四场比赛，胜负既无关夺冠，也无关降级，都是关注度很低的赛事。然后在晚上18点、20点又进行了两场比赛，而拉科与巴萨之战被安排到了夜生活丰富的西班牙人最黄金的比赛时间：晚上9点30分。 当天晚上18点，王艾放下了哲学书，仿佛大梦初醒；贝莱隆从教堂的长椅上站起，仿佛灵魂重生；特里斯坦和维克托扔下ps2的手柄，精神振作；巴勃罗、弗兰各自停下家务，吻别了妻子，义无反顾；罗梅罗、奈贝特从海边的小渔船上下来，收起了鱼竿和鱼获，并肩前行。杜舍尔、安德拉德、莫利纳、塞尔吉奥、斯卡洛尼…… 四面八方的拉科众将，向着里亚索汇聚而来。 第四百一十节 鱼龙（第三幕：东风） 一台台摄像机架了起来，摄影师正在最后检查镜头和设备；一个个主持人进入直播间，最后检查自己的嗓音和手中的稿件；一个个记者抓紧最后的时间试图寻找双方球员、教练、俱乐部管理者进行最后的采访。 而一个个拉科球迷和巴塞罗那球迷，则开始鱼贯进入球场的看台上，或者和朋友交头接耳，或者低声咒骂这该死的鬼天气，还在下雨！还在下雨，都下了两天了！ 听到巴塞罗那人的咒骂生，拉科鲁尼亚人互相看看，耸了耸肩：爱来不来！我们这就是这种鬼天气！ 在俱乐部，拉科众人吃过了一顿能量丰富而美味的晚餐，互相开着玩笑、气氛轻松。等待比赛的时候，有的队员选择小憩一会，有的选择看电影、听音乐，有的则互相谈笑，还有的选择各种低强度的热身活动。 晚上8点，双方球队各自出场，选择半场进行热身活动，一小时后，各自回到更衣室。二十分钟后，双方在球员通道列队，目不斜视，各自手里抓着一个小球迷的手。 在越来越热烈的球场的喧嚣声中，西班牙足协的干部一挥手，普约尔、巴勃罗领衔，两支队伍从拉伸的球员通道出现在球迷和各国摄像机的镜头中，然后是久利、贝莱隆；小罗、维克托；埃托奥、特里斯坦；德科、王艾；哈维、塞尔吉奥；马克斯、毛罗席尔瓦；贝莱蒂、罗梅罗；奥莱格、奈贝特；范布隆克霍斯特、安德拉德；巴尔德斯、莫利纳。 这是双方的首发阵容。 然后，双方的替补阵容入场，巴萨这边，拉尔森、伊涅斯塔、赫拉德、霍尔克拉，梅西，拉科这边，杜舍尔、罗伯特、霍安、郝海东、塞萨尔。 为了这场比赛，双方都已经倾尽全力，可喜的是，双方的重要球员都齐装满员。 列队、照相、猜边，拉科从右往左打，巴塞罗那开球。双方队伍散开的时候，王艾和小罗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王艾龇牙笑了笑，小罗伸手指了指王艾，然后，各自跑开。 “观众朋友们，球迷朋友们，我们欣慰的看到来自中国的王艾获得了首发。刚刚我们的直播镜头捕捉到了一个有趣的镜头，看，王艾和小罗的对视，他们的微笑和动作代表什么呢？有请张路张指导解说一下？” “呃，这可能是双方的年轻球员代表的一次友好互动吧？” “这是两支球队的核心表达必胜的信念吗？” “应该是，但也没必要过大的解读，有时候球员会随着心理波动做出一些偶然性比较强的动作。据我所知，小罗并不是一个跋扈的球员，而王艾……呃，哦，他还不是小罗在巴萨的地位，也就是那种核心地位，严格来说，王艾属于拉科的第二核心，在他之前还有贝莱隆，他主要是在替补阵容中出任前场核心。” “那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据我所知，小王私下里很推崇小罗。对，又一次我们见面他还和我说，在西班牙甚至全球足坛，他现在认为小罗是综合实力最强的。所以我想这应该是互相欣赏的球员之间的友好表达吧。” 一直没从张路嘴里掏出劲爆消息的刘建宏只好见好就收，他也知道央视的底限在哪里，只好转而解说比赛：“让我们看看比赛情况，现在刚开场三分钟，双方还在中场谨慎的接触，由于雨天草皮湿滑，所以巴塞罗那并未发动他们娴熟的攻势，拉科也表现的比较稳定，现在是巴塞罗那后场控球，后腰马克斯控球，准备分边，嗯？王艾上去了，他，诶，要抢断？抢？抢下来了？那么看接下来他要干什么！” 随着刘建宏的解说，此时在中国清晨四点半爬起来看球的狂热球迷的心情也紧张了起来。在球场上，王艾这个左边锋突然抵近巴萨后腰马克斯，在马克斯大意之下，竟然正面抢断成功。双方在巴萨半场的球员的神经立刻紧张了起来。 被抢断的马克斯立刻转身跟上王艾，不断攀扯王艾的手臂和球衣，王艾带球跑了几步后挣躲不开，只好转而将球传给了接应上来的塞尔吉奥，而塞尔吉奥见对方阵容严整，没有发动攻势，而是转身分边给了罗梅罗。 里亚索球场，几乎整齐划一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正在解说的各国解说员亲耳听到了这一切，忍不住面现惊诧，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抢断和进攻未果而已，至于的吗？里亚索的这帮渔民，对这个中国少年这么大的期待吗？ 坐在刘建宏身边的张路嗤一声笑出来，一个中国球员居然能成为遥远的西班牙，一支甲级球队球迷心目中的希望，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当王艾抢断、发起进攻时，三万多现场球迷几乎一瞬间把自己代入到了王艾的视角中。 场上的王艾当然浑然不觉，塞尔吉奥将球分给罗梅罗，罗梅罗大脚发给了右边路的巴勃罗，秃头队长带球前插，在维克托的配合下很快回到了球场的右前方。这时，贝莱隆、塞尔吉奥分别上前接应，拉动着奥莱格和哈维也分别上前。 巴勃罗带球跑动中扫视了一眼，没给就近的贝莱隆和塞尔吉奥，而是给了一个过顶球，在他们四人身后，王艾正在突然启动，从马克斯、范布隆克霍斯特身边冲出来。 巴勃罗的球落点精准，王艾的跑动接应及时，就在罚球区弧顶处，王艾扬起左臂，身体旋转面对着本方的右后场，左脚像钉子一样扎在草皮上。 他的这个极大的动作，瞬间让全场屏住呼吸。 随着王艾的左臂用力的落下，身体强有力的向左旋转，右脚借着腰部的旋转的力量从下至上，从右至左，与带着雨水的足球相撞，一声低沉的闷响，传遍了里亚索，回荡在三万多名球迷的脑海中。 足球又快、又高、又飘，巴尔德斯赶忙从被巴勃罗、贝莱隆、塞尔吉奥吸引的球门右侧往回跑，然后飞身而起。 可，晚了！ 第四百一十一节 鱼龙（第四幕：声动） 谁将代表04-05赛季西甲最强的球队，佩戴那些金牌？举起那座奖杯？在这场焦点之战中，没人能想到居然是偶然首发的王艾，以一个石破天惊的精彩进球，吹响了拉科夺冠的号角。 这就是足球的魅力，没人能预测，没人能想到会是怎样的过程，怎样的结果。许多时候都是球员本人的一丝想法，也可能来自于双方的互动的过程和结果。就比如这一次，王艾刚刚正面抢断了马克斯，让这位巴萨的主力球员对他产生了起码在几分钟之内的忌惮，这让他在对王艾的动作反应中显得迟钝了不少。因而当巴勃罗准备传球时，王艾抢上时，他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来。 而正因为突然抢断了马克斯，让王艾的信心在几分钟内得到了强化，然后，身随意动，在无人贴身盯防的时候，产生了强烈了射门欲望和朦胧的破门感觉，然后就是记分牌上的0:1，是王艾本赛季在西甲的第12个进球。 而距离上一个西甲进球，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久等了，里亚索！ 在王艾进球的一瞬间，里亚索突然压抑的静了两秒钟，然后才是大爆发。整个29轮，长达七个月的追赶，拉科俱乐部、拉科球员固然压力巨大，而这座球场内外的球迷的压力同样巨大。巴塞罗那始终领跑的巨大优势，压制的小城居民喘不过气来。 双方的碰面之前的两个月，就已经有球迷在畅想这场比赛了，随着日期日益临近，球迷们的心情也同样紧张而沉重。 因此当王艾首先打破僵局时，长久以来的担心、沮丧、失落、渴盼，集中爆发了出来，变成了沸腾一般的看台。 场边的伊鲁埃塔还保持着主教练的沉稳，而他身边的助理教练们则已经跳起来和身边人拥抱，穿着雨衣的小姑娘康斯坦丝，一把揭开了帽子，在绵绵雨幕中，又跳又叫。 王艾张开双臂，自由飞翔在他的里亚索，在队友的簇拥下，向回跑，向着看台上挥舞手臂，他的微笑，仿佛寒夜里的春风，黎明前的朝霞。 “这真是。”关闭了麦克风的张路一边鼓掌一边摇头。 “怎么了？”刘建宏扭头好奇的问道。 “你不懂。”张路还在摇头：“这是一整个城市的热爱，你知道吗？一个中国球员，赢得了这帮眼高于顶的欧洲球迷的衷心热爱，这多么不容易。” 刘建宏挑了挑眉：“他不是上个赛季就得到了rey的外号吗？” “倒也是，不过那时候主要是因为他那一场球表现的太惊人了，而我感觉，现在这个外号才实至名归。人们喊出这个外号的时候不再想的是一场进五个，而是他本人，你懂吗？诶你看。” 说着，张路的手臂指向了对面的看台，一幅王艾的大型卡通照出现在看台上，旗帜下方还有一条标语：“siempreteamaré” 刘建宏从身边人处得知了这条标语的内容后，忍不住吧嗒着滋味：“这怎么听着，好像是告别辞一样？” 张路也是一愣，皱着眉思索了片刻道：“可能是球迷得到什么消息了吧，你听说小王要走吗？” “没听说啊，也没顾着问这个，我记得上赛季他受伤后还说愿意在这里退役呢，这里确实很喜欢他，上上下下都喜欢他，他要走了吗？” “有时候，球迷的信息是很灵通的，即便没有确切消息。但是你想，拉科留得住王艾吗？哪怕没有公开消息，都是看了多少年球的球迷了，一些专业资深球迷，能对一些事有很深的体会，很灵敏的感悟。” 说完，两人都默不作声了。中国海外球员的发展一般都不算顺利，通常都是以立足为目标，从而在一个球队呆很长时间，而很难寻求更上一步的突破。因为中国的面孔太少，所以球员们也不敢象欧美球员那样到处流浪，不断寻找更好的球队、待遇和表现，这当然也是实力使然。 然而，王艾不同，他和白广海一样都是当下海外球员中表现最好的，也是最接近巨星的球员，远非一般中国球员满足于球队中的角色性球员的地位。那么到了他们这个水平，自然而然的也不会满足于在一个球队待到退役。 两人很快又联想到了这个赛季拉科的引援情况，心中顿时了然，看来，王艾不能在拉科多久了，很可能下个赛季就走，要不然球迷也不至于打出这样的标语来。尤为让他们感慨的是：哪怕已经明知道可能留不住王艾了，球迷们仍旧没有打出挽留的标语，而是加以真诚的祝福。 王艾没看到这条标语，看台上的旗帜、条幅、太多了，看不过来，他正和队友们一起迎接巴塞罗那狂风暴雨一般的打击。拥有绝对实力的巴塞罗那是绝不会甘心在里亚索被反超的，尤其是埃托奥和小罗，不顾草皮湿滑，不断的发起快攻，像两只黑色的猎豹一样，轮番冲击拉科的防守体系。 当巴塞罗那落后时，当里亚索沸腾时，巴萨也就没有开场后那么谨慎和保守了，被松开绳索的巴塞罗那人发动的攻击令人心惊肉跳，充分显现出了一只西甲豪强的实力。 比赛在王艾打破僵局后，拉科慢慢陷入了全场被动当中，德科在安德拉德的面前自由挥洒，仿佛已经战胜了过去的心结，哈维危险的传球，一个接一个，小罗的牛尾巴假动作通常都是极为快速的完成，晃动了对手的重心后立刻突击。 贝莱隆、维克托都后退加入到了防守中，特里斯坦撤退到了中圈附近协防，准备帮助队友顶过对手的疯狂攻击。 孤立无援的王艾，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也撤退到了中圈之后。 被动的局面，扼住了里亚索欢呼的喉咙，人们在焦急之中，一惊一乍的看着巴塞罗那人创造的连绵的威胁。 拉科，整整顶了半个小时对手不计代价的打击，接近上半场结束时，对手的攻势才松弛了下来。挨打半天的拉科刚刚准备反攻，却不料掉入了里杰卡尔德的陷阱。 当王艾、贝莱隆、塞尔吉奥、维克托等人回到巴塞罗那半场的一瞬间，小罗突然加速到底线回传，埃托奥人群中杀出，在门前内切，德科背身拦住安德拉德，给埃托奥创造了射门路径。 猎豹一脚低射，洞穿了莫利纳的十指关！ 第四百一十二节 鱼龙（第五幕：暗香） 1:1！这是一个让巴塞罗那人略感满意，拉科鲁尼亚人极不满意的比分。因为这里是里亚索！这里是追赶了一个赛季的拉科，这里是仅仅差两分的第二名。 如果不能反超，年龄更老的拉科很难继续鼓足勇气与巴萨在接下来的9场比赛中保持追赶，毕竟追赶了快一整个赛季了，全队都存在着心理和身体的双重疲劳。望着巴萨的背影，信心也在动摇。 而巴萨要力争在里亚索击败拉科，也不仅是着眼于一场比赛。这是双方综合实力的较量，也是信心、韧性的较量。拉科哪怕已经尽力的分出了一线队、二线队，但仍然拼尽了全力没有追上。只要这一场打断拉科的野心，后续的9场球就好踢多了。 沉重的喘息声在拉科的更衣室里回荡，与外面看台上仍旧唱歌的球迷们不同，身在其中的球员更能察觉到身心的极度疲惫。在主场，在这个拉科的冬雨中巴塞罗那都能扳平比分，球员们对巴塞罗那崛起的势头和强大的实力，更有了清晰而直接的认识。 不同于球迷无论何时都渴望奇迹，直面对抗的球员心中，对奇迹的认识是很苍白的，甚至根本不相信什么奇迹，一切的一切，都是实力使然。 伊鲁埃塔背着手看着疲惫的弟子们，任凭助手继续在强调战术安排，一句话也没说。他已经不能再要求这批球员什么了，用这样一个阵容拿下了上赛季的六冠王，这个赛季仍旧三线齐发的好成绩，面对巴萨砸了一亿欧元的引援，还能跟到今天，死死咬着对方，不论怎么看都已经足够出色。说是超水平发挥也不算过分。 冬雨中，来回奔跑参与防守的王艾，也深感疲惫，叉着腿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弯下腰，不断的深呼吸调整自己的体能，他知道，球队还需要他。在年龄更小的巴塞罗那的全力以赴的冲击下，没有自己在前面的灵光一现，球队就会彻底失去信心。 如此严峻的比赛局势，也让王艾失去了轻松的好心情和开口说话的兴趣，正如大多数队友一样。拉科的更衣室隔音情况一般，能够偶尔听到隔壁更衣室里，巴塞罗那人轻松的谈笑声。 安静中，更衣室的门被敲响，西班牙足协的官员来通知下半场比赛即将开始。队友们依次丢下毛巾、水瓶、从椅子上、按摩床上站起来，走向门口。王艾也起身，整理了一下球衣，低头紧了紧鞋带，换下被雨水淋湿的护膝，跟随在队友行列的最后走向门口。 门外，穿着厚风衣的康斯坦丝仰着脸看着王艾。王艾意外的发现小姑娘的表情有些特殊，自觉的停下脚步，目光带着审视。 “要赢啊。”康斯坦丝仰着脸。 王艾咧了咧嘴，浑不在意的点点头，不料康斯坦丝拉着王艾的手臂：“要赢啊。” 王艾意外的低头看着康斯坦丝精致的脸和她黑色的头发，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他不是问为什么要赢，而是问，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因为……”康斯坦丝深深吸了口气：“你不认识我吗？我叫露西亚！我们一起工作一年半了，你还没想起我来吗？我叫露西亚。” 王艾皱着眉，他第一次见康斯坦丝就觉得似曾相识，后来只是以为自己是脸盲症，所以就没多想，难道我们以前认识？ “两年半以前，你在图宾根青年来西班牙塞维利亚打了一场联盟杯，你还记得吗？有个女孩在你离开时在体育场外面等你，告诉你了，我叫露西亚。”康斯坦丝说到这，忍不住眼里出现了水光，委屈的道：“那时我还在上中学，听说你来了，特意来看你，但是，你没理我，我等着你在路边，你没理我。后来我听说你来了拉科，特意报了拉科鲁尼亚大学，特意当你的翻译，你的助理，这么久了，你还是没认出我来。” 王艾的嘴越张越大，他一贯对球迷都很尊重和热情的，如果说例外，那就只有那次去塞维利亚了。那时的王艾对西班牙王室不屑一顾，对打着“露西亚公主”旗号的对方更是蔑视，尤其是和那个叫弗朗西斯科的王室仆人，互相厌憎。 也只有那次，王艾没有和这个球迷好好打招呼，在那个夜色中只留下一双大眼睛的姑娘被劝走之时，没有留下任何友好的招呼。 “你就是两年半前的那个，露西亚公主？”王艾吃惊的上下打量着康斯坦丝。 康斯坦丝倔强的直挺挺的瞪着王艾，这一刻，她有着过去一年半都从未拥有过的非凡勇气。 “好吧，我道歉，但是时间不多了，我要出去了。赛后我们再说。” 王艾刚要走，康斯坦丝不顾前面队友回头看，上前一步拉着王艾的手臂，快速低声道：“加泰罗尼亚还在寻求独立，我正在争取西班牙王室的公主封号，所以我在这里，我们皇家拉科鲁尼亚在这里，击败对手非常重要。” 王艾略略恍然，这几年在西班牙，他确实没少听说加泰罗尼亚地区正在酝酿新一波的独立浪潮。对西班牙国内的事务，王艾当然不持立场，哪怕他有一天到了巴塞罗那队也不会表达支持的立场。简单说，跟我无关。 但是，康斯坦丝突然表达出了强烈的王室意愿，王艾搞不清这是她个人的感情还是王室那边有什么想法。想来，巴塞罗那队一旦夺冠，确实有助于当地的独立情绪。 好多事情还不清楚，比如康斯坦丝的真实身份，为什么有能力去争夺公主封号？这些还在一片迷雾中，然而比赛快开始了，没时间细问。而且康斯坦丝的要求，对王艾来说有点怪异，于是笑着道：“你突然表露身份，下了这么大力气要我努力争取胜利，我有什么好处？” 康斯坦丝犹豫了一下，突然双手上伸，绕在王艾的脖子上，然后，踮起脚尖，吻在了王艾的嘴上。 几秒钟，松开，康斯坦丝指了指自己：“公主之吻，可以吗？” </br> </br> 第四百一十三节 鱼龙（第六幕：回首） 被公主强吻的王艾是晕乎乎的走出球员通道的，要不怎么说女追男隔层纱呢？和许青莲、时文君、雷奥妮甚至黄欣一起这么久了，康斯坦丝还是第一个敢亲吻王艾的，王艾强吻过许青莲，还从未被人强吻过。 事实证明，胆子再小的女孩子，在某些时刻，也敢做出惊人之举。这可是西甲29轮的关键之战，全球关注的赛事的下半场之前，在1:1战平的关键时刻，康斯坦丝突破了身份、情感的限制，勇敢的表达了她的心意。 王艾在男女方面再迟钝，也不会认为强吻他的康斯坦丝只是为了争取公主封号。 “啪啪”，一阵掌声惊醒了王艾，抬头看，巴勃罗、毛罗、贝莱隆、维克托等队友都围在王艾身边，向他鼓掌。其中维克托还挤眉弄眼的上前道：“美女的嘴唇，给你增加了燃料没有？” 王艾一仰头，翻白眼，贝莱隆竖起两根大拇指，在胸前用力一挺！ 在这些西班牙队友的心目中，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早该有自己的女朋友了，南欧人保守一点，反对婚前性行为，但是不反对少男少女的恋爱。许多球星都有自己的妻子或者女朋友，有的还有招妓等行为。而像王艾这样，年少成名，身家丰厚，身边还跟着一个美少女，却从未有过过格行为的，简直是圣徒！ 坐怀不乱，哪那么容易？许多队友还见过雷奥妮和许青莲，也发现了她们和王艾的暧昧，然而，不是女朋友就是不是，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比如，王艾一直和他的两个精干的保卫住在一个房间里，整天和五大三粗的汉子们混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奇怪的。 今天，突然之间，rey破戒了，虽然是被破戒的，但是，好现象啊！ “rey，用一场胜利来纪念这个香甜的吻，怎么样？”巴勃罗笑着道。 王艾扭了扭头：“好哇，我浑身的力气，怎么好像没踢上半场似的？” 众队友大笑，有的还回头去看已经羞涩的躲起来的康斯坦丝。 巴塞罗那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怪的看着这帮蓝白条纹衫的家伙。两边的主教练也没发现这件事，都疑惑的看着他们，唯一的区别是里杰卡尔德的表情突然凝重，而伊鲁埃塔则高兴了起来。 不管因为什么，一方能笑得出来，一方却板着脸，竞技状态截然不同。 这段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双方交换场地，随着主裁判的哨声，比赛重新开始。 梦二巴萨能够崛起，拉科能否跳过龙门，全在接下来的45分钟。 更大的含义中，王艾能否凭借这种关键赛事的努力表现，为将来卖身更贵一些增加砝码，小姑娘、准公主露西亚·康斯坦丝，能否真的获得封号，也在于接下来的这45分钟。 在里杰卡尔德的紧急部署下，下半场刚开场，巴塞罗那就发动突袭，但是被严阵以待的拉科艰难的化解掉了，老将当家的后防线很是稳定，没给埃托奥更多的机会。而久利的一次危险的头球，又被莫利纳神勇的挡出底线。 湿滑的地面不利于巴塞罗那的地面配合，却有利于拉科的空战，形势一点点开始不利于巴塞罗那，充分张开的阵型也被一点点的压缩回去。看台上的球迷们、各国解说员们敏锐的察觉到了攻守形势的有利变化。 下半场第11分钟，维克托右边路得球，起脚传中，足球危险的掠过球门之前，中锋特里斯坦在普约尔的拉扯下勉强跳起，头球攻门，可惜略略偏出门外，惊的远道而来的巴塞罗那球迷一阵低呼。 这一球虽然没进，却点燃了拉科反击的号炮。 两分钟之后，王艾在罚球区前沿背身得球，身后是贝莱蒂和奥莱格，他突发奇想，压着贝莱蒂用脚尖勾球，巅了两下，娴熟而精准的将球控制在脚下和空中，突然稍微用力，足球越过两人落在两人身后，而这时早有准备的王艾已经转身成功。 这一套动作非常像小罗，可惜王艾一转身迎面撞上了奥莱格，对小罗这种技术动作全球最熟悉的不是皇马也不是巴西国家队，而是巴塞罗那的后卫！王艾的额头撞在了奥莱格的下巴上，王艾向后踉跄了两步，而奥莱格直接躺下。 王艾缓了几分钟重新再来，这一次他在左边路带球，面对范布隆克霍斯特的阻截，双方的位置在左侧底线附近。贝莱蒂、奥莱格、普约尔三人整齐的站在罚球点附近，而特里斯坦、贝莱隆、维克托也在附近。稍远一点的后方，德科、塞尔吉奥，哈维、巴勃罗两两相对。 机会不太好，王艾可以选择回传跟进上来的罗梅罗，然而王艾没有，他面对范布隆特霍斯特，左脚飞快的将球将左侧一推，然后趁着对方重心摇摆之际，马上又抽动了回来。 格外熟悉小罗的范布隆特霍斯特，从自己的身子一动的时候就觉得不好，果然，王艾用一个快速的牛尾巴，从他的左侧冲过，他转身再追赶已经用起了高频跑的王艾，已经来不及了。 王艾带球向内切，奥莱格迎上前来封堵，王艾马上又用了一个牛尾巴，同样极为快速，奥莱格明知道这是假动作，却仍然避免不了身体的自行运动，再次被王艾过掉。 这时候，里亚索球场里已经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贝莱蒂上前，他眼睁睁看着两个队友，被对方的中国少年用另外一个队友罗纳尔迪尼奥的招牌动作过掉，深以为耻，所以面对王艾再一次的左脚向左侧推球，硬生生战胜了身体的本能，反而向王艾的右侧倾斜重心，准备再迎面撞上一次。 不料，王艾这一次向左侧推球，不是假的，是真的！ 是真的，所以当王艾从贝莱蒂面前向左趟球，然后突然转向直奔球门去的时候，贝莱蒂瞪大了眼睛，身体却在向另外一侧倾斜，好像在躲着王艾的突击一样。 王艾的突然变向，令随后追赶的奥莱格猝不及防，撞在王艾的后背上，被王艾挡在了身后，而此时，巴尔德斯出击！ 足球近在咫尺，王艾已经来不及调整步伐射门了，于是，他在身体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强行卧倒，将足球从巴尔德斯的面前横着推到中路。 那里，特里斯坦、贝莱隆、维克托已经分别杀到！ 短促的哨声响起，王艾被特里斯坦拉起，在全场的欢呼声中，回头看向了教练席，看向了那个姑娘。 第四百一十四节 鱼龙（尾声：阑珊） 欢呼声久久不散，哪怕比赛已经结束。坐镇主场的拉科鲁尼亚，力克来访的榜首强敌巴塞罗那，以2:1的比分击败对手，夺得了追赶了大半个赛季的联赛积分榜榜首。从而向全西班牙、全欧洲、全世界，宣告了上赛季六冠王的回归！ 这一战的意义是如此重大，乃至于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来了三百多名记者，上百家媒体，整个发布会一拖再拖，开了足足四十分钟。 王艾用他的杰出表现，毫无疑问的赢得了本场最佳球员，他为了这场比赛也足足踢了80分钟，最后他下场时，是全队起立迎接的。而他下场时，巴塞罗那正在被拉科围着打，胜局已定。 其实早在他下场前，小罗、埃托奥就已经分别被换下了，小罗是状态不佳、埃托奥则在和罗梅罗的拼抢中，双双受伤。 随着比赛结束，一道道电波从拉科鲁尼亚向全西班牙、全欧洲、全世界放射，将本赛季始终保持联赛榜首不变，以一往无前的姿态冲击冠军的巴塞罗那失手，交出联赛头名的消息快速的告之全世界球迷。 疲惫的王艾洗澡、换衣，告别了众位队友。这帮西班牙人的夜生活刚刚过半，虽然已经11点了。而对于王艾来说，该回家了。 在墙角，王艾抓住了四十五分钟之前对他耍流氓的康斯坦丝，大咧咧的一只手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不准她跑，一路往家走。 夜雨已经停了，街道上的灯光闪烁在青石板路的片片积水上，分不清是灯光还是星光。康斯坦丝又缩的好像是一只软毛刺猬一样，任凭王艾按着她的肩膀，双手在身前，缩着肩膀低着头，任凭王艾怎么问，也不说话。 时不时的会跑过两个拉科的球迷，开心的向王艾着招呼。 但没人来拯救可怜的康斯坦丝。 到了王艾家门前，康斯坦丝挣扎了一下，在王艾的低声命令中，乖乖的低头进了王艾的家门。反正严竹和赵丹还在，她就不信王艾敢把她怎么样。 王艾得意极了，赵丹忙着收拾夜宵，王艾拢着康斯坦丝上了三楼，指了指自己的房间：“那里有热水，赶紧洗澡，洗完了出来吃夜宵，然后和我老实交代！” 康斯坦丝低头点了点头，还回头偷偷看了一眼王艾，王艾一龇牙，康斯坦丝好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跳进门，咣当一声关上。 摇头摆尾的王艾下了楼，严竹正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脑上消息，赵丹站在微波炉旁边笑嘻嘻的道：“怎么？发现真相了？” 王艾摇了摇手指：“还没全发现，但发现了一部分，我说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弄的今天她说了之后，我都傻眼了，太被动了。” 严竹依旧看着笔记本的屏幕，慢悠悠的道：“去年我问你要不要告诉你她的情况，你说你要自己探索。” 赵丹帮腔：“就是，说是自己探索，结果说完就忘了，还得今天人家小姑娘鼓足勇气亲自跟你说。” 王艾瞪着两人半天，突然大叫一声：“我饿了！” 牛奶、牛排、卷心菜、西蓝花、面包，这就是王艾的夜宵，比平常人一顿正餐还多的多。每到比赛日的晚上，夜宵量固定是翻倍的。 吃了一大半，康斯坦丝才洗好出来，头发还是湿的，在严竹温和的招呼声中慢腾腾的下楼一起吃了夜宵，总归是活泼的小姑娘，洗澡过后也不再羞涩的不敢说话了，很快就说说笑笑。 饭后，王艾拉着康斯坦丝到了健身室，坐在器械前的椅子上，双手抱着力臂：“说吧。” 康斯坦丝抱着一杯咖啡，不自然的晃了晃身子，望向窗外：“我是希腊人。” “嗯？” “我的爷爷的爷爷是康斯坦丁一世，是希腊国王。我爷爷的父亲是乔治二世国王。”康斯坦丝低沉而缓慢的讲述道：“1922年，我爷爷的父亲继承了他父亲的王位，成为希腊国王。三年后希腊变成共和制，我爷爷的父亲下台，带着弟弟保罗流亡英国。1947年回到希腊，我爷爷的父亲病逝了，没有继承人，于是，他的弟弟保罗继位，成为保罗一世。” “诶？”王艾打断道：“你爷爷的父亲没有子女，你怎么来的？” 康斯坦丝白了王艾一眼，继续慢条斯理的道：“后来保罗国王病逝了，他的儿子，就是我的叔爷爷康斯坦丁二世继位成为希腊国王，后来在38年前希腊建立军政府，王位被废黜，他流亡英国一直到现在。保罗国王的大女儿，现在希腊国王康斯坦丁二世的姐姐，就是西班牙王后索菲亚。她也是我的太奶奶。” 王艾挠了挠头发，他对这个王室的亲属关系勉强能搞清。 “其实，乔治二世国王就是我爷爷的父亲在流亡英国期间，曾经和当地的一个小贵族的女儿往来，但没有得到王室的准许，但却意外的有了孩子，就是我的爷爷乔治三世。我爷爷的父亲知道我爷爷不会被各国王室承认，于是在1947年回国时候带着我的爷爷，委托给了他的弟弟保罗照顾。十几年后，保罗国王去世，他的儿子就是康斯坦丁二世继位，很快就又失去了王位和财富，也无法再照顾我的爷爷，他叔叔的儿子了，于是就委托给了他的姐姐，就是索菲亚王后照顾，于是我爷爷就来到了西班牙。” 说到这，康斯坦丝沉默了一会才道：“但当时索菲亚的丈夫，现任的卡洛斯国王刚刚继位五年，国内还是弗朗哥在统治，地位不稳，根本无法为我的爷爷争取权益。好在索菲亚王后利用自己的一点私人财富，在远离王都的塞尔维亚的海边购置了一座小庄园，用于安置我的爷爷，也就是乔治二世国王的私生子：乔治三世一家。后来，就有了我的父亲乔治四世。由于我们一家的祖先是私生子，一直不为各国王室承认，但由于我爷爷的父亲乔治二世的委托，所以现任国王一系才照顾我们一家。” 第四百一十五节 捡回来的猫（上） “这么说，你是索菲亚王后的孙女？娘家的孙女？是这样吗？你们拥有一个共同的祖先，康斯坦丁一世国王。”王艾说到这摇着头：“这也太远了，这亲属关系，在中国叫出五服，其实就算是没什么关系了。再说欧洲历史上的国王那么多，王室的血脉那么多，恐怕很多普通人在祖上都能查找到王室的血统，这其实，嗯嗯。” 康斯坦丝咬着嘴唇：“从我的爷爷开始，就一直在争取恢复我家的名誉！私生子难道就没有人权吗？” 王艾摊了摊手，没反驳，这属于王室的事情，我一个八辈贫农的孩子，哪懂这些？ 康斯坦丝瞪了王艾半天，突然叹口气：“其实希腊王室这个样子，我们的距离又这么远，说什么当国王已经不可能了，现任的国王还在流浪何况是我们。所以我爷爷的晚年就不再争取王位，而是希望希腊王室能够册封我们家族一个爵位。所以我的父亲才叫乔治四世。1987年，索菲亚王后介绍了一个商人之女给我的父亲，就是我的母亲。但他们婚后感情并不好，我出生没多久他们就离婚了，我被索菲亚王后带去照顾，没过多久，我的父亲就醉酒驾车……去世了。所以，我们家只剩下了我一个，还有那处，你去过的，我出生的老房子。” 康斯坦丝手里的咖啡已经凉了，王艾坐在器械前的椅子上，抱着力臂静静的品味着这横跨三世，前后五十年的希腊王室后裔，在二战后的颠沛流离的历史。 猛然间王艾醒悟过来，站起身走到康斯坦丝面前，轻轻给了这个姑娘一个拥抱。如果不是命运使然，她还真算是广义范围内的希腊公主呢。不论王艾一个中国人对此多么无感，但换位思考，身在其中的话，自然能体会到这种家族和命运的苍凉。 她的太爷爷是希腊国王，他的爷爷是希腊国王唯一的子嗣，却因为是私生子而得不到承认，被迫流亡到了异国他乡这么多年。要不是有索菲亚王后的照顾，可能根本就不会有她。现在，她的亲人四散，除了康斯坦丁二世一家、索菲亚王后这聊聊几人知道她的身世之外，没人了解这个塞维利亚的乡村姑娘，居然是希腊王室的直系后裔，而且还很近。 这支血脉留给她的只有对她照顾有加，却绝不会承认公开她的血脉的索菲亚王后，塞维利亚海边的别墅、小庄园以及爷爷和父亲的坟墓。 虽然她是高高在上的索菲亚王后的亲戚，然而在这人世间，却是再孤独不已的可怜人。她的母亲早已改嫁，她母亲的家族虽然有钱，但根本不认她。除了索菲亚王后派给她的，从希腊带来的管家的后人，就是那个倨傲的弗朗西斯科之外，她竟然没有一个亲属。 从小被一个刻板的老男人照顾长大，从小一个人玩耍在孤零零的乡村别墅，不知道多少次在上学时看到别人拥有父母，而自己只能一个人坐在家门前的海边上，望着辽阔的地中海低声哭泣。 难怪她总是那么畏畏缩缩的了。 “索菲亚王后曾经试图在西班牙王室为我申请一个公主的封号。但卡洛斯国王认为西班牙王室没有道理去册封一个希腊王室的后裔，何况还是一个私生子的后裔。哪怕索菲亚王后的父亲保罗一世要求他的后人照顾我们家，也仅止于此了。”康斯坦丝又道：“据我所知，西班牙王室很穷，应该不是怕一个公主封号，而是怕因此而分割财产。毕竟有了这个封号，我就有权力获取王室的薪俸，虽然不多，但有总比没有好。” 王艾默默的点头。 “所以，我想为王室做一点什么，立下一些功劳，也许这有利于索菲亚王后为我争取。” “于是，你就想鼓动我和拉科，击败巴塞罗那？”王艾瞪大眼睛：“不得不说，你想的可是有点多。别说巴塞罗那这支球队的夺冠对加泰罗尼亚独立能产生多大影响，即便影响大，我们真的击败了对手，让他们无法夺冠，但该来的总归会来。据我所知，这支球队确实比较支持加泰罗尼亚独立，但地区是否独立，和一个球队是没多大关系的，这是整个富裕的加泰罗尼亚地区的集体意志。” 康斯坦丝抿着嘴看着王艾，带着哭腔喊道：“我知道，可这是我爷爷、我父亲的遗愿！” 王艾张口结舌，半天，才站起来递过去一块毛巾：“抱歉，我无法理解你的感情，你知道中国人已经好几辈子不知道什么叫皇帝、贵族了。但是，如果你仍然心存希望，我保证，将尽力帮助你，帮助球队保持这个赛季的榜首优势，坚决战胜巴塞罗那！” 康斯坦丝仰头看着发誓的王艾，破涕为笑：“其实，我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但是我能怎么办呢？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一个拉科鲁尼亚大学的普通女孩。” “不，你很漂亮！”王艾认真的道。 “难道让我去嫁给一个王室成员，然后恢复我的封号吗？”康斯坦丝说到这摇头：“不可能的，王室缔结婚姻要么是王室之间通婚，要么是纯粹的平民，绝不会要我这个血脉的后人的，这对王室的血脉来说是一种玷污，还不如纯粹的平民。” “可以找个大商人嫁出去，然后让他出钱给王室，买一个封号。”王艾鬼笑着出主意。 “你当我没想过？”康斯坦丝脸上泪痕犹在，却歪头笑着瞪眼：“我早就想过，六七岁时就想过，但弗朗西斯科管家告诉我，不可能。哪怕我很漂亮也不可能，最多得到一个英国那种爵士，无法传承的封号，对我家族来说，那不是回归，而是降格！我不去买，我就始终保持着这个希腊王室的血统，万一有一天希腊回归君主立宪，机会就来了。” 王艾做了几个无意义的手势道：“从历史大势来说，王室只会越来越少……” 康斯坦丝狠狠瞪了几眼王艾：“你太讨厌了！就不会骗骗我？” 第四百一十六节 捡回来的猫（下） 王艾挠了挠脸，也觉得自己钢铁的过分，忽的站起身到了外面，蹬蹬蹬上楼翻箱倒柜，拿了一大堆从国内带回来的好吃的下楼。 “来，吃点好东西开心一下。” 康斯坦丝挥起小拳头打了王艾一下，方才接过一大捧好吃的，撕开一个果冻的包装，放在嘴里，好像一只吃到小鱼干的猫一样，幸福的眯上眼睛。 王艾则笑嘻嘻的退到一旁，怜爱的看着她。 一年半来，偶尔有点小迷糊的康斯坦丝早已经不知不觉的进入到了王艾的心中，而直到此刻才被王艾发现。她漂亮、胆小有时候又非常胆大。王艾知道，她喜欢自己。那时在巴黎假日偶遇劫匪时，她下意识的站到了王艾的面前，张开双臂保护着他。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要保护他，而不是接受他的保护。尽管许青莲也会做出这种事，但是她或者雷奥妮她们没有这个机会。 一想到年幼的康斯坦丝坐在爷爷和父亲孤零零的坟墓边，望着大海哭泣的样子，王艾的心中就很是酸涩，很想把她拥抱在怀里。今天的一吻，打开了两人偶尔有点暧昧的界限，彼此都已经明了了对方的心意。 吃过了好吃的，心情开朗了些的康斯坦丝看见了王艾怜爱的眼神，心中一暖：“其实，我越长大，越知道恢复家族荣光的艰难，再说到我这一辈，只有我一个女孩，更加不可能了。其实历史上私生子继承爵位的就很少见，除非是没有其他继承人，或者私生子实力非常强大。可在现代社会，尤其是我一个女孩，根本没希望的。所以……” 康斯坦丝深深的吸了口气：“为了我的爷爷、我的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努力。如果还是得不到，我，就是露西亚·康斯坦丝，我，就是一个塞维利亚的普通女孩，我，要过我自己的人生了。我不再是公主，不再是希腊王室血脉，我仅仅是一个索菲亚王后的遥远家乡的，远亲的后人，仅此而已！” 王艾看着举起拳头的康斯坦丝，嘴角含笑：“好吧，怎么样都好，但唯一要的是，过的开心。其实王室也就是那么回事，我以前和朋友们计算过，现代社会像我这样的职业球员，如果始终能保持国家队水准，只要在五大联赛踢十年主力，基本上就可以拥有一个西班牙王室的所有财产。其实我很能理解索菲亚王后甚至卡洛斯一世陛下的顾虑，他们家只有两千万欧元的财富。而你知道吗？我的欧洲广告代言的账户里，五年下来花了一少半还剩下1600多万欧元。索菲亚王后没多少钱，希腊王室如果还在的话，她自然还可以高声说话，但现在娘家已经没有任何势力了，其实她过的可能也比较艰难呢。” “是呢，我知道，我有时候能看见王后坐在窗口望着东方发呆，她可能也想念她的父亲、她的弟弟，想念她的故乡，也许也会回忆起我爷爷乔治三世的事情呢。诶对了。”康斯坦丝神神秘秘的凑近王艾：“据说，卡洛斯国王有很多情人，还有私生子呢。” 王艾耸了耸肩，不想和一个王室余孽探讨王室丑闻。她说没问题，王艾说就容易犯说道。 “哼！”见王艾闭口不言，康斯坦丝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们男人都一样，恨不得全天下的美女都在自己的宫殿里。” 王艾摊摊手：“我连婚都没结，你骂我没有道理。” “雷奥妮，你和她是情人关系，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来自中国的许，是你给自己安排的王后！哼！” 康斯坦丝到底在王艾身边一年半了，什么事不知道？果断的给王艾拆台，血淋淋的把王艾心底的秘密扔出来，摔稀碎。 王艾恼火了：“那你呢？你吻我算怎么回事儿？和她们争夺王后的位置吗？” “呸！”康斯坦丝恼火的跺了跺脚，脸色发红的把王艾拿来的好吃的，哗啦啦扔了满地都是，转身跑了。 已经是凌晨了，王艾哪放心让她一个人跑回学校宿舍去？拉科鲁尼亚治安还不错，但也不是没发生过恶性案件，毕竟20多万人的城市呢。 “你干嘛？” “送送你啊，这么晚了。” 康斯坦丝回头瞅了一眼：“不要了，你看严哥都跟出来了。” “没事儿，要不，你睡我家吧，还有客房的，明天再回去上课，我们一起上学。” 康斯坦丝疑惑的看着王艾，“你不是想要我吧，我才16岁！” “想什么呢？”王艾恼火的按着康斯坦丝的头：“你这光板的身材，我才看不上呢，你看雷奥妮和许！” 康斯坦丝气坏了，恶狠狠的瞪着王艾，突然抓住王艾的手，一口咬上去。就这么一直叼着王艾的手回到王艾的家门前，摇着头说什么也不松开。 严竹、赵丹就这么笑呵呵看着他们俩在这上演言情剧，其实从一年前他们俩就发现，早晚得有这么一出。少男少女总在一起，还互相欣赏，出事儿不是早晚的吗？ 到客房门口，王艾无奈的道：“你再叼着，我可就和你一起睡了。” 康斯坦丝这才松口，其实她刚刚回来一直叼着主要是不敢抬头看人，就这么被劝回来了，太没面子了。 “哦对了，明年下午我要回国，你记得这几天上课记好笔记，我回来要看的。两年了，要是还拿不下一个西班牙文学学士学位，太丢脸了。” “哦没事儿。”王艾发现康斯坦丝盯着他的手，故作大方的抬起来：“两排小牙印，不深，不疼。” 康斯坦丝龇牙出来。 “哦还有。”王艾想了想：“明年我可能就要走了，目的地应该是英超球队。嗯……许青莲明年去伦敦上学，我也要去，你呢？” 康斯坦丝脸上的表情凝固住，慢慢的低下头去看脚尖。 客房门前，僵硬着两个人。 王艾叹口气，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拥住了康斯坦丝小小的身体，低头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在她耳边，伏在她茂密的头发中低声道：“跟我走吧，无论我在哪里，都需要一个助理的，而且还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好助理。” 康斯坦丝在王艾的怀里，蹭了蹭，好像，被主人丢弃又捡回来的猫。 第四百一十七节 向着世界杯，冲锋！（一） “将来你怎么对康斯坦丝呢？”回国的飞机上，赵丹笑着对王艾道。 王艾抬起头，略显茫然的道：“不知道啊，再看吧。” “你能娶她？” “不知道啊，再看吧。” 赵丹还要再问，闭着眼的严竹咳嗽了一声，赵丹就不说话了。本来么，年轻人的事儿，让年轻人自己处理，现在都还小，谁知道将来和谁在一起？或者和谁谁在一起？反正后者看起来可能性最大。 王艾虽然又低头看起了报纸，心里也有些乱。他发现，对于另一半的事情，必须尽早考虑了，尤其是要考虑清楚。让他一下放弃别人，专注一个肯定是舍不得的，但娶谁呢？假设对方都愿意的情况下。从最大的黄欣到最小的康斯坦丝，王艾都不反感和她们过一辈子。 所以，要更冷静的思考娶谁最好，只是，一时心乱如麻。相对来说，目前和许青莲最近，其次是雷奥妮，然后是有点暧昧的时文君，然后是黄欣，康斯坦丝。这么一数，居然有五个了！而王艾最怕的是，将来一个也抓不住，这很可能的，两辈子为人，王艾知道自己的最大优点是：钢铁！ 没有任何一个女孩能受得了王艾的性子，哪怕是对他最崇拜的康斯坦丝，都恨的咬了五分钟。所以，王艾一直舍不得对她们撒手，潜意识里认为：万一都不要我了，怎么着也得抓着一个。 是，王艾的身份、名气、财力以及家庭的财力，要找一个绝世美女当老婆，一点都不难，要心高气傲的美女老婆乖乖听话，一点都不难。但也正因为如此，王艾才百倍珍惜贫贱之交，哪怕她们不够听话，见过自己土气的一面而不会像以后的粉丝一样，心里留的都是自己光鲜的一面；哪怕她们敢和自己干仗，吵架，但，她们可靠！她们平等的看待自己！ 这对于成名后的王艾，以及富二代的王艾，至关重要，甚至说，比什么都重要。 随着王艾名气越来越大，结交面越来越广，遇到的美女会越来越多，受到的诱惑也会越来越多。马上王艾就成年了，这方面一直到王艾退役都不会减轻，只会越来越强。 而这些诱惑，基本都是带着陷阱的。 所以王艾更愿意从身边挑选自己的老婆。 感情深，感情真，比什么都重要。黄欣来到王艾身边的时候，王艾家还只能算是一个小企业家，根本动摇不了清高的黄欣的心智。许青莲呢？内心极为强大，为了寻求自己的目标，无视外界看法。时文君呢？认识她的时候，王艾家只能说在辽阳当地有点钱。而且时文君这些年主管笨蛋食品，笨蛋助学基金，一心扑在公益事业上，将这个企业当做了爷爷奶奶的遗志。雷奥妮刚认识王艾的时候，王艾只是一个遥远的中国人，一个家里有点财富的中国少年，感情的进展也是慢慢发展的。康斯坦丝则是2002年11月，就慕名来塞维利亚见王艾，崇拜已久。来到身边一年半始终没说，默默的为王艾服务至今。而且是明知道许青莲、雷奥妮存在的情况下。 这些女孩和王艾之间，或许都有一定的金钱因素，但不是决定因素，学位、性格、球技，以及王艾的日常严格的生活等等，慢慢的建立起来情感。 所以，她们才是王艾未来的，唯一可以选择的对象。而除了她们之外，这些年王艾也认识了不少漂亮女孩，比如同学，认识了不少名气很大的女明星，国内国外的都有，然而，她们从不在王艾的选择范围内，即便留了联系方式，王艾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飞机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漫漫飞行，终于缓缓停靠在沈阳桃仙机场的停机坪上。 王艾站起身，和身边的旅客打着招呼，慢慢走下飞机，抬头望了望明媚的家乡的蓝天，张开双臂伸了伸懒腰：“哎呀，在一个铁管子里憋了这么半天，太难受了。” “铁管子？”前来接机的黄欣好奇的道。 “啊，可不是？飞机不就是一个沾了两快铝片的铁管子吗？哎呀，黄欣姐，抱抱！” “这么大了，还闹！”黄欣躲闪不开，被王艾抱着原地转了三圈，嗔道。 “再大，你也是我姐，我从小到大的红颜知己！”王艾得意洋洋的低头道：“你跑不了了，黄欣姐！这辈子你跑不了了！” 黄欣翻了翻白眼：“少作怪，都看着你呢。” 王艾转身，果然不少乘客还有个别来迎接的球迷都张着嘴巴看自己。 唉，明天的报纸一定会刊登什么“国民球星的女朋友”什么的，“王艾女友身份解密”什么的，也是，黄欣的名气一点都不小，尤其是在辽宁省内。身为辽足、辽篮这两大省体育大俱乐部的拥有者，黄欣无数次的出现在看台上、体育馆中，她的身份早就不是秘密了。 “球票卖的怎么样？”辽足的大面包车上，王艾和黄欣肩并肩坐着，顺口问道。 “都卖出去了，三万八千六百六十二！” “这么准？个位数？” 黄欣微微扬着光洁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道：“你以为我整天在干什么？就只有你忙？要不要我给你说下平时的上座率？头等票、一等票、二等票、三等票的数量和票价？要不要听听大帅球场的营业额？要不要……唔唔” “我错了姐！”王艾赶紧捂住黄欣的嘴巴：“我知道你辛苦，我就光知道出风头，起名字，具体工作我一样没做……” 黄欣脑袋不动，眼睛往下看了看王艾的手掌，车上全是辽足的人，都是她的手下，王艾后知后觉的收回手：“黄经理，辛苦了，来，拿着！” “什么呀？” “伊比利亚火腿，啃一口，慰劳慰劳你。” 黄欣哭笑不得的抱着一根比手臂还粗的火腿，这怎么下的去口？ 半小时后，随着车流，一行人抵达了大帅球场广场，广场的正门门楣上挂着一条大条幅：“祝中国足球队2006世界杯出线成功！” 第四百一十八节 向着世界杯，冲锋！（二） 三月下旬是全球的国家队比赛日，五大联赛迎来了半个月的假期，中超、j联赛、韩国联赛等也纷纷中断赛程，为国家队成员备战创造条件。八强赛的首轮比赛中，中国队在汉城4:2击败韩国，沙特则和乌兹别克斯坦战平。 王艾回到沈阳已经是3月22日了，这一轮的对手乌兹别克斯坦已经抵达沈阳一周了。 如果不是拉科对巴萨的比赛太过重要，王艾也应该提前回来的。 大帅球场已经临时变成了国家队驻地，辽宁青年队义务当陪练，一线队则和其他中超球队一样放假。中国足协包下了辽足附属三星酒店作为临时指挥、办公、开会的场地，乌兹别克斯坦则在沈阳市内的酒店中住宿。 王艾是和老郝、大头一起回来的，先到酒店向足协报道，然后迅速各自找到房间休息了一个多小时，虽说整个大帅球场都是王艾的，但只要身在国家队，还是要遵守纪律，按规矩分配了一个双人间，只是同房间的没有人，据说安排错误，嗯，酒店管理方耍了个小花招，给太子爷一个更好的住宿体验。 当然，对此王艾是不知情的，他一天天的踢球就很忙了，想不到这些小事儿。下午五点多起床，稍微洗漱一遍，到酒店二楼集体用餐，又是好几个月不见，都是熟人，互相热闹的很。足协派出了南勇在沈阳坐镇，也没怎么管大家的打闹。晚上，沈阳市企业代表、球迷代表、各界代表集体到酒店慰问国足，又是热闹了两个多小时。 上一届世界杯预选赛决赛阶段，王艾只是旁观了一场球，没有如今切身感受这么深，一张张笑脸，不管是身家巨万，还是平民百姓，一颗颗热诚的心毫不掩饰，一双双手握着，传达着社会各界期望国足能够再次杀进世界杯的强烈愿望。 中国明星足球队也随同而来，不论是大牌的歌星、影星还是笑星，全都是一幅亲民范。四年一度的世界杯，每到这一时刻，国足和国足的成员总是最受关注的，什么明星也比不了。因为在中国这块土地上，为国争光的才是最大的明星，中国人对此清醒的很，不论平时怎么迷恋演艺明星，真到了大事关头，不论是被他人带动还是自觉，他们的目光总是追随国旗的方向。 而海量的、无形的压力，也伴随着社会各界的期盼一层层的投射到国脚们的身上，就连王艾这样大咧咧的性子，都身在其中，感觉到呼吸困难，浑身不自在。 领导鼓励了、商家赞助了、球迷到场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上下左右前后的所有人都在看着，都在期盼着，要是踢不好，怎么对得起这么多人？对得起这么多完全不认识的，完全一颗诚心的人？要是踢不好，哪有脸面出去见人？ 国脚，也是一群普通人，羞耻感同样也有。易地而处，王艾才深刻的体会到为何有些国脚会“麻木不仁”了。社会的期望太高，达不成目标，又不能在家躲着，只能把羞耻深深的埋在心底，以一副厚脸皮来见人。不这样还能怎么办？ 上一次出征世界杯，要是没有王艾横空出世，算是给足协的比赛组织、备战做了遮掩的话，不说一无是处，也是毛病满身，从世界杯回来，除了王艾上万言书之外，社会各界的意见、建议几乎淹没了足协。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批评就是：在比赛备战期间，安排了太多商业活动，分散了球队的注意力、球员的精力和体力。 如果这届世界杯没能杀进淘汰赛的决赛阶段，这些总结经验自然用不上，可这届的出线前景日渐明朗，尤其是第一场在韩国4:2大胜之后，来自各界和专业足球人士的提醒、警告，都约束着足协借此“敛财”的冲动，老老实实的把相关商业活动削减了一半，规定了赛前赛后各一场。 所以这次赛前的慰问，几乎涌进来了形形色色的各种代表人物。 入夜，王艾坐在酒店的窗口前的床上，望着窗外灯光下依旧显得凶悍的大帅球场的侧影，心中总有一种要冲出去踢球的冲动，浑身上下都有按耐不住的焦躁。 王艾知道，自己这是紧张了，连三年前在世界杯正赛上踢球都没有这么紧张。好在王艾很快找到了问题原因和解决办法，从随身的书包里摸出来一本《道德经》，想进入到老子描述的天地不仁的世界里，去除过多的情感压力。 可惜，效果一般，勉强看了二十分钟，早已翻遍的书和深邃的理论，并未起到太大作用。在严竹审慎的目光中，王艾摇着头起身收好书，走进淋浴间，一阵冰冷的水花迸溅在王艾赤裸的胸膛上，王艾连着打了几个哆嗦，没关淋浴头，目光直视着淋浴间的镜子。 镜中人也正直视着他，不断的水花从头顶落下，王艾恍惚间想起了重生前的自己，这时候他应该刚刚高一，即将上高二，未来一片茫然，身边不乏欢乐。而重生后的今天，他已经成为了国家队的主力，中国足球的希望，国足最大派系的领袖。 王艾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镜子，印象中自己的身高应该刚到165公分，而现在已经快180公分了，印象中自己的身体有点肌肉但远不如现在发达，印象中自己是圆脸，而现在的脸则有些消瘦。王艾猛然间想起来，自己那些小学的玩伴、初中的同学、高中的朋友，这一辈子都无缘结识了。 哦对了，只有一个李俊。这家伙上次通话时说他已经成了三高中校队的成员，还是主力中锋呢，呵，应该找个时间去见见他，也见见重生前的那些老师和同学。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辈子，得到了想象不到的巨大财富，也将心目中的女神养在家中，还认识了好多国脚、领导、朋友，还有雷奥妮、康斯坦丝、拉科众将。失去了太多，也得到了太多。有时候王艾也思索自己的遭遇，也许自己所经历的才是真实的历史，或者是平行时空；那，另外那个时空里，一切都是怎样的呢？ “王艾，你还好吗？” 淋浴间外，严竹敲打着门，关心的问候道。 “哦，没事儿，冲了个凉水澡，冷静多了。” 打开门，目光重新清澈的王艾笑呵呵的走出来。 第四百二十节 向着世界杯，冲锋！（三） 一夜沉眠。 清晨五点，手机闹钟叫醒了王艾和严竹，两人没说话，各自洗漱，穿好衣物，王艾照例将一个足球抱在怀中下楼晨跑。值夜班的酒店服务员在吧台后昏昏欲睡，直到电梯响起，方才抬头惊诧的看着自家的太子爷，满脸轻松的笑意走近。 “您要出去吗？外面下雪了。”年轻的姑娘担心的提醒着王艾。 “是吗？”王艾好奇的顺着酒店大堂向着黑沉沉的外面张望了一眼。 “要不，今天别出去了，别感冒了，大赛很关键。”严竹提醒道。 王艾摇了摇头，问年轻的姑娘：“健身房在哪？” 姑娘赶忙指了个方向，王艾于是背着球走向健身房。他的身后，年轻的姑娘目光迷离的望着王艾的背影一会，突然惊醒，赶忙跑回到吧台，手忙脚乱的翻出一台照相机，还叫醒了值夜班的一个同事，两个姑娘蹑手蹑脚的走向健身房，趴在门上听着里边的动静。 健身房里，咣当咣当的声音响起，迅速、连贯，还有王艾的招呼声。 十分钟后，健身房的门打开，满身热气的王艾出来，惊讶的看着两个惊讶的姑娘：“你们这……” “呃呃。”年轻的姑娘：“您这么快？” 王艾摸了摸鼻子，没等说话，见多识广的姑娘猛然察觉自己好像说的不对，赶忙举起手中的照相机：“我想和您合影，可以吗？” “可以呀。”王艾高高兴兴的点头，和漂亮姑娘合影总是开心的事儿不是吗？还可以拿回去刺激一下许青莲她们。 一个姑娘拿着相机站在前方，穿着运动服的王艾和吧台服务员肩并肩站着，举着照相机的姑娘年纪稍微大一些，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疑惑的看向没精打采的严竹：“这位大哥，您不照吗？” 严竹微笑着摇了摇头，反而离镜头远了一些。他这种国内最顶级的保卫人员，是能不上镜头就绝不上的。来到王艾身边两年多，王艾无数次和球迷照相，他从来不上，就是和王艾的合影才区区两张。 两个姑娘看王艾很好说话，也是趁着此时客人们都没醒，连酒店经理也没上班，所以胆子大了起来，搂着王艾的胳膊，摆出各种动作。王艾只能表情轻松，身体僵硬，任凭她们摆弄。 好在两个姑娘不敢耽误大明星太多时间，过足了瘾之后就准备送两人上楼，不料，王艾和严竹却在吧台前拐向大门。 “诶，不是训练完了吗？” 王艾回头一笑：“那是热身。谢谢你提醒我下雪，所以到健身房里猛练了一会，身体热了，不怕雪，一会儿见。” 年纪小的姑娘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这样啊。” 年纪大的姑娘摇着头，凑近她耳边：“你听说过吧？咱们家的这位太子爷可是以勤奋出名的呢。李铁上次来酒店住宿的时候不就说过吗？还有肇俊哲队长也说过的，他练的可狠了，比那些成年球星都狠，今天总算见到了。” 年纪小的姑娘身子一震：“我想起来了，我要写博客，我要发照片！” “诶！”年纪大的姑娘拉了她一把：“这个有点违规吧？” “违什么规呀？上边又没明说，我们只要没到客人的房间拍照，发布客人的隐私信息就无所谓，你看那些空姐不总是发布和大牌明星的合影吗？我们凭什么不行？再说以前她们发辽足明星的合影不也没事儿？” “可这是王艾……” “没事儿！”年纪小的姑娘明显主意更正：“我就发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实在不行，我去找王艾求情，你没发现他特别好说话吗？诶，我跟你说，刚刚碰到他胳膊的时候，他马上就紧张了呢？哎呀，好可爱的啊。” “嗯嗯，也是，我也感觉到了，我还故意蹭了蹭。” “咦？抓到一个女流氓。” 两个年轻姑娘在这雪夜清晨的辽足酒店吧台后窃窃私语，她们讨论的主人公却消失在茫茫雪花当中。 出来之前王艾特意看了地图，对周围不熟，不敢跑远，于是绕着大帅球场跑圈。昨天来沈阳，王艾给赵丹放了假，他的工作在北京，家依然在辽阳，但唯一的妹妹正在中国医科大上学，也不知道他是先去看他妹妹还是先回家了。 王艾照例以高速跑、高频跑、竞速跑和匀速跑这四段跑来晨练，辛苦的严竹只能不说话紧跟上了。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就能跟上，只是一早一晚寻常的两个两万米下来后，第二天固定得换人，而王艾则精神抖擞一日复一日。两年下来，严竹也感觉到自己的体能充沛多了。 到六点半，朝霞满天，晨起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辛勤的劳动了，鹅毛大雪也渐渐停歇。两人此时刚刚回到酒店门口，在台阶上，王艾从严竹手中接过一块抹布，擦了擦足球上的雪水，然后两人才开始抖搂身上的雪花和水珠。 推门，正看见白广海、罗彤亮、陈洋、张永海、郑智、曲波等图宾根系的成员结伴而出。 “诶，你们？练完啦？”陈洋惊讶的道。 “是啊，你们怎么才出来？” “昨天刚飞回来啊，倒时差啊，大哥！”老白崩溃的叫道。 “哦。”王艾耸了耸肩，好心的道：“既然倒时差，一天不练也没什么，外面还冷，回去休息吧，不差这一天。” 说完，王艾龇着牙笑了笑，和严竹越过众人，径自上楼去了。 酒店门口的六人互相看看，张永海做了几个无意义的手势，不知道说什么好，郑智深深呼吸，陈洋舔舔嘴唇，罗彤亮挠挠头发，曲波低头笑笑，老白恶狠狠的出了口气：“操！” 陈洋摇了摇头：“兄弟们，还等什么？走吧！” 推开大门，迎着初升的阳光和寒风，六人鱼贯而出，戴上兜帽，原地跳了跳，以老白为首，罗彤亮、陈洋跟上、张永海、曲波随后，郑智收尾，一行人消失在大帅球场旁的绿茵道上。 六人刚走，老郝和大头结伴而来：“就我们俩？” 第四百二十一节 向着世界杯，冲锋！（四） 由于游客太多，所以这个夏天预定要加盖两层的辽足酒店顶层，此时五层的一个窗后，早起的副主席南勇，望着窗外一波波的国脚自行出门晨练，一边做着扩胸动作一边点头：“这还像个样子。” 前来商议工作的国家队领队朱和元笑了笑：“这比我们督促的效果好。” “是啊。”南勇回头接过朱和元手中的文件，一边看一边道：“王艾这个小家伙，真是让人又恨又爱啊。” 朱和元笑着摇摇头坐在南勇对面：“主观能动性很强，既会干扰我们工作，也带来了良好气氛，就看我们怎么用他。” 早晨七点，众位国脚来到餐厅，超越公司笨蛋公司联合监督的辽足后勤副食品基地经过了足协和国家反兴奋剂中心的联合验收，成功为此次国脚备战提供饮食。猪牛羊肉、各种蔬菜以及超越公司在拉科鲁尼亚收购的几家渔业公司专程空运回来的多宝鱼、石斑鱼、沙丁鱼、金枪鱼等应有尽有。 虽然在营养教练的督促下，大家不能放开肚皮，但浅尝辄止，吃一点还是没问题的。当然，身为地主的王艾，也有自己的特权：大厨师特意从笼屉上捧下来一大盘子的第二顿的蒸饺子。王艾看的一边摇头一边笑，自己这个癖好算是人人皆知了，特别感谢了厨师的照顾后，夹起一个萝卜、虾皮、牛肉的饺子，吃了满口香。 早餐过后，全队准备离开酒店进入大帅球场后部的辽足训练场正式训练。由于海外国脚众多，这也是非常重要的合练，哪怕刚刚分开三个月，但阿里哈恩有了新想法要求通过训练配合强化。 午饭过后，别的队友准备午睡，王艾却打算去大帅球场里看一看，顺便熟悉下场地，说起来这座球场他出钱出力的弄成了，可他自己竟然还从未在这里踢过球。路过吧台时，冷不防扑上来好几个记者，其中一个王艾还认识，《辽阳日报》的张二文。 “王艾。”师兄一声断喝，吓的王艾赶紧驻足。 张二文就是这么楞，发现声音太大，才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凑上来：“王艾，我是《辽沈晚报》、《辽阳日报》的记者张二文，请问你怎么看待这篇博文。” “什么？”王艾没听清。 张二文索性将随身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在吧台上，张开屏幕，指着道：“你看这篇，一个网友发的《这就是我们的国脚》！” 映入王艾眼帘的首先是一张背景阴暗的两人的背影，王艾低头仔细一看，诶我去，这不我吗？王艾回身看看，诶我去，这不今天早晨的照片吗？再回头去看吧台，吧台的小姑娘刚才也探头看屏幕来着，当然也发现了拍摄的位置就在她那。 “不是我。”白班的姑娘赶紧疯狂摆手：“是夜班的！” 王艾翻了翻白眼，低头接着看这篇图片很多，文字不多的博文：“今天是中乌之战的倒数第二天，拍摄时间是凌晨五点二十五分，酒店外下着大雪，一片黑沉沉的夜幕。我和同事本已昏昏欲睡，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国脚走入寒冷的夜色中，在千家万户沉沉的睡眠中，他已经开始了一天的训练。我保证，我不是记者，我以前也不认识他，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有幸拍下了这张照片。当我们批评国脚不努力的时候，当我们为国足的成绩不好而愤怒的时候，你知道吗？他们付出了平常人没有的努力。在我们沉浸在梦乡里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入雪夜，为了国足、为了大家、为了前方、为了理想。” “写的还挺有味道的。”王艾咂咂嘴。 在这段文字之后，开始出现了其他队员的身影，白广海、罗彤亮等六人聚集在酒店门口，然后依次出去的身影，然后是老郝和大头。黑洞洞的酒店大门像是一张野兽的大口，依次吞没了这些广为人知的国脚们。 王艾回头笑着看张二文：“这个没什么吧，无非是下雪，大家都……” “我不是问这个！”张二文铿锵的打断道，“我是想问，为什么只有你们，其他人呢？” 旁边的几个记者本来也想说话，看张二文这么楞，果断的缩了，但镜头、录音笔却紧紧对着王艾。 王艾错了错牙，这是看我脑袋大，拼命让我得罪人啊，你就说好听的不行吗？国家队里岁数最大的、岁数最小的都不约而同的在这个大雪的早晨出去晨练，这多励志？你非得问为什么其他人没出去？我怎么说？我已经够牛的了，这么一篇博文和记者报道出去，我不把队友得罪死了？ “怎么？王博士，不好说？身为一个学者，你的实事求是的态度呢？”张二文身为王艾的师哥，仗着身为两家王艾御用媒体的专用记者的身份，步步紧逼，义正辞严。 这时，路过时发现有热闹可看的徐云龙拽着邹侑根、张耀坤两大黑面神也凑了过来，听完了发现是个坑，但想走的时候来不及了。 王艾长长出了口气缓缓的道：“你注意看，今天早晨，这篇博文上拍摄下来的都是海外球员，对不对？” “啊，是啊，怎么了？” 王艾做了个手势：“据我所知，这上边的九个球员，都是昨天才飞回国的，昨天一直在倒时差，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这意味着我们不仅要倒时差，还要倒训练。时间不一样，比赛马上就要来了，我们怎么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而不在这个中国比的赛时间，欧洲的睡觉时间里，上场比赛中昏昏欲睡呢？就得抓紧一切时间适应中国时间，适应国家队的训练节奏。而其他队友呢？要么是国内联赛，无需再次调整，要么是像谢晖和孙继海，已经回来快一周了，早已经适应过来了。” 张二文叫王艾这一套一套的说的有点蒙圈：“是这样吗？” “当然了！”王艾恬不知耻的拍着胸脯道：“要不然还能什么？我们是运动员诶！” 应付过了记者，王艾本以为事情平息了。可没成想，当他晚上九点抱着球准备出去夜跑的时候，不仅图宾根系六人来了，拉科系两人来了，国内的国脚们也纷纷跟来了。一行人没说什么话，在吧台姑娘的注目中，依次消失在茫茫的雪夜中。 第四百二十二节 向着世界杯，冲锋！（五） 第二天就是比赛日，因此除了王艾仍旧进行了晨练以外，其他队员都被教练组严格要求保存体力……别跟王艾学！ 王艾这种训练强度至少坚持了五年，在强大的营养和专业的医疗保障之下，他幸运的没有肌肉疲劳、积劳成疾的过来了，也就锻造了国家队数一数二的体能狂人，既能短程加速，也能长途坚持，或者说兼具短跑和长跑的优势。王艾早年对杨晨说：我要磨平疲劳点，骑在疲劳点上来回噶几，早已经实现了。 现在对他来说，早晨、晚上的各自两万米，就像每天起床刷牙一样，没什么意外、也没什么惊喜，当然也没什么负担，这就是运动员从小练起的好处。王艾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一口气跑下来究竟能跑多远，制约他的现在不是体能而是时间。这方面专业运动员和业余运动员差别很大。比如业余运动员会说我做了三百个俯卧撑、而对于专业运动员会说我做了半小时俯卧撑。 对于王艾而言，推动他的是自律，制约他停止的是疲劳，而不是数量和距离。因此能跟上王艾的全天节奏而不落下风的，在国家队里并不多，王艾的基础打的太好了，数来数去只有一个罗彤亮，而他是天赋异禀。如果扩大范围来看，也就只有陈涛、赵旭日、周海滨这些84国少的小伙伴了，毕竟年纪相差不多，一起带起来了，而且还是后来仍旧在坚持的。 3月25日比赛日，上午国家队在大帅球场熟悉场地，其实早就熟悉过了，但这是亚足联的程序，之后下午交给乌兹别克斯坦队来熟悉。此时，国家队已经全面“戒严”，整个辽足附属酒店，除非有足协发放的专门证件，否则谁也进不去。国脚们使用着不同的放松方式，有的回屋睡觉，有的听歌，有的找人打牌，有的干脆看电影。 下午四点半，吃了一顿高能量、易消化的食物。饭后阿里哈恩做了最后一次战术讲解，需要进行战术配合的球员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商量着各种情况下该如何应对。 比赛时间是在晚上八点，北方三月的这个时间，有点冷了，但考虑到收视的问题，仍旧安排了这个时间点。随着比赛时间逐渐临近，国脚们依次穿好衣服，鱼贯而出，从酒店步行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球场保安的维持下，从球场侧门进入更衣室。 而此时，大帅球场周围的灯光亮了起来，球场外围甬道两侧的彩灯难得的点亮，球场虎头上的红灯点亮。几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颗“虎头”全部亮起的样子，以往辽足也有过晚上比赛的时候，但虎头大厅的灯光从来不亮，或者只是亮起几个白色的灯泡。而今天晚上，则是红光大放，虎目、虎口，在三十多米的半空中，仿佛一支凶猛的老虎睁开了眼睛。 按照球场方面的解释：这是给国家队的礼遇！ 其实按照许多知道内情的人来说，解读就不同了，比如……赵丹。他回到辽阳后见到了父母家人，自然是一番欢聚，说起来这两年和王艾在一起工作，也是滔滔不绝，后来干脆掏出了几张球票，把球迷老爸和老妈拉到了沈阳，当然，他在中国医科大的妹妹也没放过。 身为王艾的为数不多的好朋友，贴身保卫，弄几张球票还是轻而易举的。 此时就在看台上的赵丹，在妹妹的拉扯下回头注意到了虎头上的红光大放，几乎早早等待在球场里的三万八千多球迷都被吸引了目光，赵丹愣了愣，随即撇撇嘴：“拍马屁！” “什么？”赵荷疑惑的抓着哥哥的手臂。 “我是说，这是辽足在给王艾拍马屁呢。”赵丹指着虎头道：“咱们今天进来时候我不是指给你过吗？那个虎头是三层悬空房间，最顶上一层一直是无人使用状态，就是那个眼睛中间的王字房，那是王艾的房间，哪怕他一次没去过。一年半以前，大帅球场竣工的时候我陪王艾来过，但是辽足那边就说了这个设想，王艾不置可否，但我们都知道，这是辽足上上下下感谢王艾的大力支持。所以今天国家队首次在这里举行赛事，这个亮起全部灯光是表示对国足的礼遇，但同时也是对他的礼遇，只是一般人不知道罢了。” 竖着耳朵的赵丹爸爸点点头，赞许的道：“这马屁，拍的很巧妙。不过也不能这么绝对，以后王艾要是哪一次没入选国足，国足再来，灯也得开，总不能到时候说灯坏了。” 赵丹晃晃头：“他还能落选？除非他退役，看他这个体格和训练的专注劲，我退役他都不一定退役。” 球场上仍旧是昏暗的，在赵丹一家人旁边不远就是央视、辽视的直播间，原本他也可以混一个包厢的，但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能拿到球票就不错了，专职保卫人员要的就是低调。 晚上七点，大老虎四条腿上方的巨大白光灯亮起来，黄绿色的球场立刻变得纤毫毕现，两队先后出场，进行了最后二十分钟左右的热身活动，然后分别退场。将球场留给了一片欢腾的球迷。在昏暗的看台上，伴随着现场喇叭播放的爱国歌曲，球迷们开始自发大合唱。 歌声是如此豪迈，乃至于身处更衣室的国脚们也能听到。 晚上七点五十分，亚足联官员来敲门，新任队长白广海第一个站起身来，然后是老郝、谢晖、曲波、邵佳一、陈洋、孙继海、李宵鹏、肇俊哲、王艾、李玮锋、郑智、徐云龙、罗彤亮、张永海、刘云飞、安琦、李健等人依次站起。替补守门员安琦、李健等人留在后面，等到首发队员都列好队了才出来跟在最后。 而此时，球场内的歌声渐渐低落，掌声和欢呼声正在响起。 前方光明大放的球员通道口，似乎预示着明年德国世界杯的大门，正在敞开。 第四百二十三节 向着世界杯，冲锋！（六） 虽然已是寒风萧瑟的北方的夜晚，但夜色中好像涂抹了一层亮丽油彩的大帅球场仍然在吸引着近万名没有球票的球迷，他们自发的站在球场的四周，注目着高挂的大屏幕的现场转播。为了御寒，他们不得不穿上了厚重的大衣、羽绒服，可哪怕冻出了鼻涕，他们仍旧目不转睛。 大屏幕里播放的直播画面中，主持人的解说完全听不清，一墙之隔的球场内的球迷的狂乱的声音让球场外的人们根本听不见任何有意义的声音。不过，眼望着和球场内一样的、即时的播放，他们的心并未因为高墙的阻隔而分离，反而经常和球场内的球迷一起欢呼，跳跃，用戴着手套的手，僵硬的挥舞着大大小小的国旗。 沈阳，浑河南岸，这一刻的颜色，只有红色，眼里的、手里的、心里的。操作着镜头的摄影师，央视的导播也在不停的忙碌着，要把镜头不断的对准足球的轨迹，要把镜头对准备受关注的大球星，偶尔还要扫过球迷看台，扫过贵宾包厢，以及更稀少的捡到几个美女放映出来，缓解一下紧张的、高亢的气氛。 对于本小组最弱的乌兹别克斯坦，中国队没有任何理由放过。首发名单11人中，只有守门员刘云飞是国内球员，其余清一水的海外球员。 这是中国足球有史以来最强的时刻，除了守门员全是五大联赛球员！首发前锋拉科鲁尼亚郝海东搭配多特蒙德白广海，一高一快组合，前腰图宾根青年陈洋，左前卫慕尼黑1860邵佳一，右前卫拉科鲁尼亚王艾，后腰图宾根青年郑智，中卫拉科鲁尼亚李玮锋、拜仁慕尼黑罗彤亮，左边后卫拜仁慕尼黑张永海、右边后卫曼城孙继海！就连替补席上也有亚琛的谢晖、布莱克本的曲波！ 这么强大的球员组合，光看牌面，就足够领导、足协、赞助商、球迷兴奋的。“洋枪队”集体归来效力祖国，这样的含义也让央视和媒体兴奋。 因此这个夜晚，就是一个沸腾之夜，这个夜晚的大帅球场内外，也是沸腾的乃至狂热的。 在三万多人的看台上，只有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是稍微冷静的，就是赵丹一家。本来赵丹的爸爸是很兴奋的，赵丹的妹妹也是很兴奋的，可总是不由自主的被身旁表情淡然的赵丹拉低了情绪的烈度，闹的最后赵丹的爸爸不满意的道：“你这孩子，都这么高兴，你怎么不高兴？” 赵丹恍然，赶忙站起来激动的吼了两嗓子，不料老爸更不高兴了：“你还能更应付一点不？我看你出国了业务怎么样不知道，可不怎么爱国了！” 赵丹连忙瞪大眼睛：“爸，你可别害我啊，我成天跟小王在一起，你能说我不爱国？你知道他为国家做了多少事儿吗？你看这些球员，除了少数几个和他无关，基本都是被他拽到国外的，你给中国足球打下了两片基地，一个图宾根，一个拉科鲁尼亚。你说我成天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能不爱国吗？我要不爱国，他也不能要我啊！” 赵丹的爸爸疑惑的道：“你不是上级派去的？” “爸啊，我确实是上级选拔派去的，可你知道吗，他这几年都为困难大学生捐了快三个亿了，两个省的最贫困大学生都归他管，一年一千多人，四千多万的支出，一个人都快赶上希望工程了，这样的人物能是一般的我们受命保护的对象吗？那是领导的心尖子！他要不喜欢我，我还真就呆不住，只能灰溜溜的回来，不管因为什么，我回来肯定挨批评就是了。” 赵丹的爸爸哦哦连声，完了又问：“那你怎么表现的这么冷静呢？” 赵丹苦笑两声：“可能我接触这帮大球星的时间太长了，见到的高水平比赛太多了，所以有点兴奋不起来，哎呀别说我了，看看赵荷，多开心？” 赵丹凑近了站起来不断挥手的妹妹，就听妹妹低声嘟囔：“好帅啊！” “什么？”赵丹立刻就炸毛了：“我告诉你，你喜欢谁也不能喜欢王艾，他都四五个女朋友了！” “谁喜欢他了？”赵荷翻着好看的眼睛：“我说的是邵佳一！” “他？”赵丹撇着嘴，混没在意刚刚邵佳一打进了一个精彩的进球：“别喜欢他，他是个老男人！” “他才25！” “你才18！差这么大，你不能嫁给他，想都别想！” “谁想这个了！”赵荷在喧嚣的看台上，声音大了起来，还有点尖锐：“再说我都有……嗯，哼！” “你有什么？什么？”赵丹立刻抓住妹妹的手臂：“你交男朋友了？为什么没告诉我？” 就在兄妹俩要彻底撕起来的时候，赵丹冷不防叫他爸给了个脑瓢：“少管你妹的事儿，我都没管呢！成天在国外，一年回不来两回，你管得着？消停的看球！” “哦！”赵丹缩了缩头，偷偷的瞪了一眼妹妹，再扫了一眼头顶的大屏幕：“有什么好看的，2:0了都！” “还有下半场呢！”赵丹的爸爸横了他一眼：“有机会的话，嗯，让我见见这些国脚，就是见不着，见见小王也好，嗯？哎呀！踢的真好，又进一个了！我记得他是在国家队踢了，哦，算这一场是12场，进了19个吧？” “哎呀呀，咱们中国的罗纳尔多啊！”赵丹的爸爸突然兴奋起来，手舞足蹈：“多少年了，我就盼着中国也出这么一个人，场均一球多，不管打谁都能进球，这进世界杯就有希望了呀……不过，他好像从世界杯回来后，进球没那么多了。哎呀，不会越长大越不行吧？” 望着患得患失的老爸，赵丹是头一次这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雇主在普通球迷心目中的地位，不得不解释道：“那是因为对手没那么强大，队友能进球，他就不用那么费力的追求进球了？” “那是说，还有留有余力？”赵丹的爸爸瞪大了眼睛：“这么厉害吗？” 赵丹热切的点头，心中忍不住翻白眼。 第四百二十四节 向着世界杯，冲锋！（七） “你们的表现很好！” 更衣室里，队员们原本闹作一团，但突然来了一个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提醒大家，省委领导要来看望大家，王艾、老白、罗彤亮等闹起来的家伙才收敛了，匆匆忙忙的穿好被汗水湿透的球衣，站起等待领导前来慰问。 一个戴眼镜的领导很快就带着一行人推门进来，刚进来就开心的竖起食指夸了这么一句。许多不是辽宁的队友并不认识这位，但王艾认识，赶紧缩了缩头，就听这位领导热情的道：“足球运动搞的好，可以提升我们全社会、全民族对国家、对未来的信心，可以用更积极的态度看待当下的工作和生活，也可以带动人民投入到身体锻炼中，从而拥有一副更强大的体魄。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只有身体强健了，才能在各行各业做出更大的成绩。所以，你们不仅是赢了一场足球比赛，你们听听外面的声音。” 众人侧耳倾听，大帅球场内外的欢呼声仍旧在不时传来，爱国歌曲还在高声鸣唱。 “听听，这就是人民的呼声，这也是对你们的感谢。来，我们握个手，祝愿你们心想事成，能够再次杀进世界杯决赛圈儿！” 队友们激动的依次和领导握手，这位开朗的领导妙语连珠，能详细的说出每一个队员的名字，甚至他们所在的球队，足见这位领导对国家队、对这场比赛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到了王艾这里，领导握着王艾的手，眼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好奇：“王博士，初次见面，但我可是慕名已久了啊。” 王艾笑的见牙不见眼，低了低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连谦虚都不知道怎么说。 好在领导没多说，拍了拍王艾的肩膀，表扬了两句就和其他人握手了，王艾这才偷偷舒了口气。等领导们走后，一个秘书模样的工作人员才在门外到王艾身边，笑道：“王博士，领导听说你不但球技出色，对足球运动，尤其是中国足球运动的发展也有自己的一套成熟想法？” “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有点学者的傻气，想到什么存不住，就都往外胡说。” 秘书笑着摇摇头：“领导想了解一下你的看法，但领导的时间太紧，工作太忙，恐怕近期没时间听你当面汇报，王博士，你能否就当下中国足球运动的发展写一份比较正式的报告？最好是学术性质强烈一些的。” “啊？哦，当然可以。”王艾连连点头。 这是好事儿，让领导了解中国足球运动的规律，很多事就会事半功倍。 秘书提醒道：“领导让我转告你，不要怕说实话，领导就要听实话，之所以要你来写，还要学术性质强烈一些的，就是不想见到官话套话假话空话，要实打实凿的说，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怕说出问题。如果形势一片大好，什么问题也没有，那就没有必要详细了解了，对不对？” 王艾正色道：“您放心，请转告领导，我一定知无不言，以一个学者汇报问题，一个学术研究的态度来写。” 秘书给王艾留了一个电话号码，省委办公厅的，要王艾写完后直接送达，还特别嘱咐不要通过体育局或者足协来送。 由于突然接到了这么一个任务，因此赛后足协组织的欢庆会王艾就没心思参加了，在酒店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就回了房间。可惜，在房间思索报告思索到了一半，饿了，只好转身下楼再次来到食堂。欢庆会还在继续，毕竟一场大胜，3:1击败乌兹别克斯坦，出线形势越发明朗了，所有人都兴高采烈。 捞了一大块煮熟的牛腩，带了一大杯热腾腾的咖啡，王艾也不管这配套不配套，反正自己吃着高兴就好，都是安全食品，也不用担心什么。 夜色中，望着窗外灯光依次熄灭的大帅球场，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球迷声嘶力竭的助威声，眼前似乎还晃动着队友们白色的球衣，王艾的思维飘飞万里，从中国想到德国、想到西班牙，从自己的笨蛋杯想到女足联赛，又想到中超，想到媒体、球迷、基础设施等等。 这几年，他写的东西不多，除了上届世界杯之后提交给足协的之外就没有形成文字的，但见的越多，想的越多，与人谈话了解的越多，对中国足球的认识就越发深刻。两年前，他还将中国足球的问题统统归结为足协领导不力的身上，但两年后他看待问题的视角就更为广阔了。 半年前老郝刚刚到拉科的时候，他和老郝的谈话中就认识到，中国足球的弱小，与足球运动的规律分不开，却也与中国的国家实力分不开。从表面上看，图宾根八万人的小城拥有十块免费球场，是基础设施的问题，但透过这一层更深邃的看，这何尝不是中国国力不足的问题？国家的力量放在了更紧要的国计民生的问题上，自然无法兼顾免费球场这种给人民提供健身娱乐场所的方面。简单说，修大桥、机场重要还是免费球场重要？这还用比吗？ 因此，站在更高的层面看问题，许多问题的答案截然不同。王艾也就从此下笔，将整个报告分为了四个部分：第一部分结合欧美发达国家的国情与我国国情对比，指出足球工业化完善程度不同，基础面的大小，决定了尖端的国家队选材面和实力的高下；第二部分分析了中国的发展和国家力量的侧重，推导了至少十年后，国家才有余力去覆盖群众体育运动的基础设施，家庭才有足够的金钱，渡过最初的物质满足到生活品质满足，才能有实力、有兴趣去投身包括足球在内的全面健身当中；第三部分指出了当下中国足球界应该做，能够做的事情，包括探索校园联赛、女足联赛的成熟商业模式，逐渐吸引社会资本加入其中。同时在高端领域，坚决的送球员留洋接受锻炼，从而保持高端力量的竞争力和一线队的成绩，为足球渡过这段时间的低潮期做好准备，维持足球界和社会对中国足球的信心；第四部分则对未来进行了推演，指出中国足球基础雄厚，人才不绝，并逐渐成为世界足球强国的，应该是本世纪第二个十年过后。 第四百二十五节 向着世界杯，冲锋！（八） 提及王艾的身份，普通人都会首先认为他是个球星。然而熟悉王艾的人都知道，他首先的身份是个学者，这不仅是他的档案仍旧在中国社科院哲学部青年哲学家学会，还在于他的思维方式，始终都是个学者的。 这就代表不论在学习、训练还是在比赛中，王艾看待问题的角度、推导问题的思路和总结问题的态度，都与一般球员不同。当别的球员执着于一场胜利的时候，王艾更习惯于深挖其背后的规律，有预见性的察觉问题，甚至根本性的改变一些事情。 比如女足联赛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在足协主办的全国女足联赛都亏的惨不堪言的时候，他敢于组建一个毫无希望的地方女足联赛。从去年底情况来看，虽然也亏钱，但亏的并不多，他主张的从女足队员个人形象打造入手，来提高女足联赛吸引力和商业价值的方法，正在初见成效！ 这就了不得了。一旦王艾的这套搞成了，直接影响的就是半死不活、苟延残喘的中国女足联赛的运行。不管他们能学多少，总之探索了一条新路出来。除了女足联赛，还包括更惨的女排联赛、女篮联赛，根本提不到日程的男排联赛等等。 这就绝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国脚能够做到的，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学者能做到的，非得身兼二者，才能既有理论思考，也有现实思考，既有主观意愿、还有综合实力去推动的。虽说王艾的这套目前在足协全面贯彻不可能，很多辽宁女足联赛的做法让保守的体育人士嗤之以鼻，坚决不肯苟同，但总归，是一条新路不是？ 如果说早年的王艾需要的是学者的身份打掩护，给他的放炮提供依据，那么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了，反而深刻学习所带来的学者思维，对他的帮助越来越大，他总能透过中国足球的乱象，看到问题的本质。 哪怕是一个阶段认识到的本质。事实也证明了不同阶段，王艾看问题看到的深度和广度是不一样的。 比如去年他和阎世铎在国奥出线之夜的交谈中，认为为了世界杯、保国家队而中止联赛升降级不正确，不利于足球运动的发展。可今年在得到中国足协青少年部特约顾问的那次谈话中，他才了解到，两年前中断联赛升降级，并非是为了确保国家队好成绩。事实真相其实是当时足球圈内的假球黑哨过于猖獗，而足协又没有执法权，无法调查清楚，也无法获取证据。所以足协认为停止联赛升降级，可以让假球黑哨，失去最大的价值，便于足协利用这一年的时间来强化纪律，堵塞管理漏洞。 当时听阎世铎这么来分说，王艾沉默了好久，触动非常大。 最后不得不点头同意阎世铎的决策，起码在没有引入司法机关介入的情况下，足协这个上级管理机构，能做到的并不多。所以面对媒体的围攻，足协是一声不吭，因为没法说。说我们足协管不了假球黑哨？老百姓信吗？说假球黑哨太多了，中超还不得凉了？甚至中超的组建，都与假球黑哨现象的猖獗有直接关系。是重打鼓另开张，从严管理的开始。换言之，中甲那里已经烂了，一时之间整不干净，所以重来一套，重建球迷对联赛的信心。 夜色深沉，王艾平时思索和积攒的东西足够多，所以几乎下笔不停，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了四个多小时，才匆匆完稿。由于第二天还要训练，因此来不及检查，只好关了电脑立刻入睡。 第二天晨练归来，吃过早餐后，王艾回到房间认真检查了一遍，修改了所有的错别字，修正了若干语句不通顺、不准确的地方，请严竹帮着前后检查了一遍。他虽然没法就王艾所论述的道理帮忙，但看文字是否有错别字这种简单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 中午，午睡过后，下午要训练，王艾带着一颗朗科科技发明的u盘到了辽足俱乐部的打印室，将这份一万多字的报告打印了出来，签上名字，封装好，想了想，打给了昨天的那个秘书，还特意解释道：“我写的这么快，是平时积累的东西多，一直没写。我的博士毕业论文、硕士毕业论文，其实都是一遍成的。” 领导的秘书在电话里还有些意外，听完了后哭笑不得的道：“谢谢王博士，其实我们平时找一些专家来写报告，他们写的都很快，都是各自熟悉的领域，写一份情况说明报告，当然水到渠成的轻松，总之，谢谢你，你让人送来吧，到门口给我打电话。” 王艾没亲自去，委托给了黄欣。王艾起码现在不需要在省内经营人脉关系，但是黄欣需要，她的辽篮、辽足老板的身份，也让她在省委大院认识的人很多。 了了这桩心事，王艾表情轻松，到达辽足训练场，开始和队友们合练。 这半个月，都是属于国家队的。击败了乌兹别克斯坦之后，中国队还需要停留在沈阳一个星期，等待小组赛的最后一个尚未谋面的对手：沙特国家队。 其实中国足协不能明说的一个挑选沈阳的理由，就包括和沙特队的对垒。因为三月份的沈阳，足够冷！沙特一年最冷是零上11度，三月份最冷是零上15度，但沈阳在三月份的最低气温是零下4度，相差20度，冻死丫的！ 而且，大帅球场还有个好处，就是……靠近浑河！水汽充沛，身在浑河南岸，三月份正是北风吹，整个球场极为潮湿，而沙特…… 当然沙特把他们的主场比赛安排在了利雅得，大冬天的又热又干，也是他们的主场优势。不过，中国队也可以在去利雅得之前，安排去海南岛集训……国家大，就是好！ 所以，中国足协不是没脑子，而通常是没办法。只要有办法，脑子一点都不笨，规则利用的很充分。比如去年夏天的亚洲杯的主场优势，中国队老老实实的呆在北京，一动都不动，而其他队伍就得全国来回飞，累死丫的！ 第四百二十六节 向着世界杯，冲锋！（九） “队员们，刚才我已经将沙特队的技术特点以及我们的应对措施详细的说明了，大家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这场比赛该怎么踢，该怎么和队友配合，该怎么贯彻战术思路。接下来我和大家分析一下这场比赛的胜负对我们的作用。” 辽足宾馆会议室里，国家队教练组、领队以及足协副主席南勇在座，阿里哈恩通过翻译将他的话源源不断的传达给长条桌旁的国脚们。 “我们这个小组是四个成员，最终前两名直接出线，第三名将和另外一个小组的第三名竞争一个名额，胜出者将和加勒比地区的胜出者竞争一个世界杯名额。作为去年的亚洲杯冠军，我们不去思考这条道路，我们的目的是直接出线。”阿里哈恩难得严肃的道：“下面我给大家从数学方面讲一讲。” 在长条桌第二排就坐的王艾听到这猛的抬头看向了老阿里，正好老阿里也看向了他，两人微笑着对视了一下。看样预选赛第一阶段，王艾专门对他做出的提醒，让他印象深刻。 “本小组总计会有12场比赛，按照全部胜利、没有平局的积分最多情况来分，将有36个积分，落在我们四个球队身上，平均每队9分。以9分为中间线，将分为分、6分和3分。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击败了沙特，获取了9个积分后，理论上我们就已经站在了出线的门槛上。哪怕后面三场我们全败，那么也有可能和一个小组对手同样三胜三败而拥有出现机会。而如果我们在赢了这场球之后的三场比赛中，有任何一场赢了，或者平了两场，我们就将直接出线，你们就将在明年征战德国世界杯。现在本小组两场比赛过后我们两胜，沙特一胜一平，乌兹别克斯坦一平一负、韩国两负。如果我们接下来战胜沙特，那么我们是9分，沙特是4分，韩国和乌兹别克斯坦的比赛，我们认为韩国的取胜几率更大，那么就是韩国3分，乌兹别克斯坦1分。也就是说，我们领先第三名韩国队6分。那么接下来的比赛中，我们只要随便和一个对手平局，那么我们是10分，韩国如果全胜是12分，那么沙特就只能两胜，同样是10分，我们有机会出线。如果韩国两胜一负，那么韩国是9分，沙特全胜就是13分，我们就出线。如果韩国是两胜一平，韩国是10分，沙特最多是两胜一平，是11分，我们仍旧有机会出线。而如果我们下一场赢了，那么，无论对手怎么算，我们都将直接出线。” 阿里哈恩说一句，翻译说一句，一大串数字说的大家昏昏欲睡，总之听出来了，老阿里在反复强调这场比赛对沙特的重要性。 说到这，国家队领队朱和元插话道：“大家别忘了，这是我们的主场，有领导和全国球迷支持我们，还有沈阳的天气也让对手沙特很不适应，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拿下沙特的时机。只要赢了这场比赛，接下来的三场比赛，取得一场胜利，我想难不倒在座的各位。因此，大家要全力以赴拿下沙特！” 南勇敲了敲桌子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大家都是职业球员，尤其是在欧洲踢球的球员，我知道你们的比赛压力很大，所在的球队对你们也比较依赖，所以，能够尽快的、尽早的确定出线资格，也有利于你们俱乐部的发展，这对于我们大家都是好事，我想，你们自己，你们的俱乐部也是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结束国家赛事为俱乐部效力的。那么，尽早获取胜利，大家都可以轻松一点。” 大家纷纷点头，南勇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从欧洲跨越整整半个地球飞回来，集训、比赛，然后再飞回去，继续集训、比赛，半个月倒两遍时差，还一天歇不着，说不累那是谎话，这还幸亏是没有受伤、状态还可以，但如果出线比赛一直高强度的打六场，会是什么结果很难说，中途过于疲劳受伤掉队，个人发展且不论，国家队的实力就会下滑。 不论是足球圈内人士还是普通球迷都看得出来，这批海外球员组建的国家队的水平，比中超球员组建的高一大截，损失任何一个都无法弥补。而对手相对来说，韩国队内只有四个球员在欧洲，乌兹别克斯坦和沙特干脆都是本土球员。这就意味着中国队实力强大的同时也有短板，出线越晚越不利，而对手则可以通过足协对国内联赛的调度，为国家队成员备战提供良好环境。 所以别看现在两连胜，形势一片大好，外界煽呼的也狂热，但这个会议室中的所有人都不敢放松，一旦这场比赛没拿下，几乎可以确定中国队要全力以赴接下来的所以比赛，谁也休息不到。万一白广海、王艾这样的绝对主力受伤了，上哪找他们这样的去？ 中国足球当下硕果仅存的精华，也就是这个屋子里的十几个球员，缺了谁都是大问题。这就是中国足球基础削弱的最鲜明的例证，反反复复就这么几个人能顶大用，能让上上下下都放心。 “总之！”阿里哈恩在南勇发言后，果断的道：“我们要将对沙特这场比赛当做决赛来打，我要求你们付出全部的精力、体力、注意力、坚决果断的打赢对手。赢了，就是一片坦途，输了就前途渺茫。我阿里哈恩，不是这么要求你们，也是这么要求我自己。输了球，你们会少赚很多钱，我也同样如此，甚至我比你们还惨，如果不能带领中国队世界杯出线，我很可能被炒鱿鱼。你们都是我信任、我选拔出来的队员，不要辜负我的信任，也不要辜负你们的领导和你们球迷的信任，更不要辜负你们可能一生唯一一次的踢世界杯的机会。” 满屋子的球员，都在深呼吸，表情凝重。 朱和元笑了笑道：“这还幸亏是上一届世界杯亚洲表现比较好，要不然不会直接有四个半名额，也许下一届就只剩四个或者三个半了。而且，上一届我们打了世界杯，你们这批球员的技术、状态、经验都是最好的，我们也有很强的信心，很团结的氛围，如果这次出不去，下次可能这些东西都没了，那就更难了。” 第四百二十七节 向着世界杯，冲锋！（十） 沈阳的天气确实很给面子，三月二十八就开始下雪，一直下了两天，然后在三月三十日这天，晴空朗朗，更tm冷了。球场工作人员开着除雪车清扫草坪上的积雪，现在的大帅球场还没有安装地热系统，不是安不起，而是得不偿失。现阶段中超的球票等方面的收入，还支撑不起一个庞大而耗费极高的地热，还不如除雪车来的方便。 辽足尽管被王艾扎了一管子血，但终究自我造血才是正途。其实从收购辽足以后，超越公司就没有再为辽足划拨任何款项，辽足也能自给自足了。省去了球场的租赁费用是一大笔，大帅球场特殊的造型所带来的商业收入也是一大笔，这两笔钱阻止了辽足源源不断的失血，所以目前仍旧是中超的强队之一。 这就可以了，接下来球场改建、扩建什么的，王艾都不打算继续增资，要求辽足以自我的造血来满足这些需求，尽管过的也可能比较窘迫，但总比历史上好。王艾能做的，应该做的，可以做的也只有这些。 三月三十日晚上，大帅球场的灯光再次全部打开，球场内外再次rén liu如织。由于上一场比赛的大胜，所以这一场来到球场外的球迷更多。与此同时，集中在全国各个城市广场上、酒吧里的市民的数量和热情也更高了。 晚上十九点，在主队更衣室里，阿里哈恩特意打开了悬挂的电视机，有线电视的体育频道传来了全国各个城市广场上市民们集中在大屏幕下的一幅幅场景。对于郝海东、邵佳一、李宵鹏、肇俊哲、孙继海等球员来说，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四年前的五里河，他们就亲眼见证了这一幕。同样是热血激情的球迷，同样是举国关注的比赛，同样是强大的对手。 唯一不同的是，换了球场，也换了很多生面孔。但，更不同的是，我们的今天，更加强大！ 十九点五十分，双方列队，鱼贯而出。等候依旧的看台上的球迷，尽管寒风呼啸，仍旧发出了他们最大的声音来欢呼比赛的即将开始。 二十点整，来自日本的主裁判鸣哨宣布比赛开始。 在想象中，沙特队应该极为不适应沈阳这严寒的天气，应该缩手缩脚。所以阿里哈恩定下的比赛战术是凶悍的进行身体接触，用强硬的踢法让沙特更加发挥不出来，从而一举奠定胜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沙特在开场后踢的极为主动，全队都不惜体力的跑动，一度对中国队形成了压制。虽然以沙特的实力而论，一时压制中国队并不算奇怪，但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沙特怎么能适应这么寒冷的天气呢？ 本场比赛被阿里哈恩安排打替补的王艾坐在两层厚大衣的包裹里，只露出了一张脸，发现身边队友的表情凝重，突然笑出声来。 “你笑啥？”裹着羽绒服大衣的肇俊哲红着鼻头，瓮声瓮气的道。 谁说东北人不怕冷了？关键是，你怕，它tm也冷啊！尤其是在三月下旬供暖结束的时候，天寒地冻，你都没地方躲，久而久之，东北人也就坦然了，冷你妈的吧！我们有脂肪，我们要硬抗！ “我是笑啊，我们别被沙特人骗了，他们不是不怕冷，而是非常怕，所以他们才拼命跑。你知道吗，这种比赛对于沙特人来说，就相当于在冰箱里踢球，不可劲跑，冻的受不了啊。” “是吗？哈哈，我头一次发现我们东北还有好的一面儿！”肇俊哲搓着手，擦着鼻涕开心的道。 沙特人的凶悍整整持续了上半场全场，当然更加适应气候的中国队也没示弱，白广海还压着对方后卫打进了一个近距离抽射，而沙特虽然表面看来很活跃，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老阿里的表情好看极了，白里透红的，在更衣室中开心的靠着电暖气：“沙特人完了，他们为了御寒浪费了太多体力，还没有进球，下半场该我们了！” 带着笑容的中国队重新回到赛场上，沙特人尽管还在跑，但明显有些体力不支，而白广海、郝海东、罗彤亮、孙继海、邵佳一这帮要么辽宁人，要么北京人的大汉在寒风中玩的极为自如，尤其是在对方缩手缩脚无法强有力的制约的情况下。 下半场第15分钟，中国队门前获得直接任意球机会，李宵鹏和邵佳一互相商量了一下，同时站在足球后，李宵鹏假跑，稍微分散了一下对方的注意力，然后邵佳一一记精准的大弧线，直挂死角，改写比分。两人虽然都擅长任意球，但邵佳一的力量更大，年龄更小，所以老将李宵鹏选择了谦让。 下半场第29分钟，替补郝海东出场的李金羽，在罚球区里一脚吊射，再次改写比分。这位被海外球员压的喘不过气来的中超球星，终于在珍贵的替补时间里打入一球，证明了自己入选国家队，与海外球员竞争岗位的价值。 3:0这个巨大的领先比分，让大帅球场内外气氛轻松而热烈，球迷们松了一口气之后，自然而然的，东北人爱起哄的天性爆发出来，四年前他们在大胜之际呼喊“郝海东进一个”，老郝从善如流果然打入一球，成为一时佳话。而四年后，老郝虽然仍旧神勇，但已经踢了一个小时了，那么…… “换王艾、换王艾！”坐在自家球场里，听着自家球迷给自己起哄，王艾颇有养了白眼狼的感觉，谁tm愿意这么冷踢球啊，我歇一场不好吗？回头还要踢西甲呢！再说就剩不到十分钟了。 万众呼声中，善于搞好各方面关系的阿里当然不能无视，于是笑容可掬的指了指王艾，王艾在老郝看好戏的眼神中，脱下两层大衣，开始在看台前、替补席后的空地热身。 球迷们发现自己的呼声被回应了，更能嘚瑟了，在王艾跑第三个回合时，一个穿军大衣的老爷们“嗷”一嗓子，吸引了王艾的注意力后，声嘶力竭的用鞍山味的方言喊：“王艾，帽子戏法！” 王艾强忍竖中指的冲动，毕竟他就真这么干了，这帮满嘴外号和脏话的东北爷们也不会在乎，东北人就这样，但他能赢得球迷的理解，但无法赢得亚足联的支持。所以，王艾只能瞪眼睛给他挥了挥拳头。 “哄！”球迷们笑的更开心了。 第四百二十八节 冷启动（上） “你没进球，球迷很失望啊，你看这报纸上写的，大家好不容易在三月晚上的寒风中，用尽力气说动了老阿里让你上场，结果你居然辜负了众多球迷的期望。球迷代表表示：从此后不喜欢rey了。” 从桃仙机场起飞赶往西班牙的国际航班上，头等舱里，赵丹挤眉弄眼的指着《辽沈晚报》的报道对王艾吐槽，王艾鼻子里“哼”了一声，脑海中瞬间想起了那位穿军大衣的鞍山球迷，能这么搞的，肯定是家乡人无疑。王艾的平实低调，也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被胡说啊。”身旁突然有一位乘客插话：“这报纸后面都写了，球迷也表示，这是开玩笑，会一如既往的支持rey，支持中国队。本来嘛，上场十分钟哪那么容易就进球，再说还是大胜，咱中国人是礼仪之邦，不能让老外把底裤都输干净，再说沈阳这么冷是吧？” 王艾另一侧的郝海东和李玮锋也刚躺下，闻声睁开眼，好笑的看着这位热心的乘客，这位一眼瞅见郝海东，立马站起来，丢下王艾和赵丹：“郝董，是我啊。” 郝海东双眼茫然，握着这位的手，心里话：你谁啊。 “我是大连球迷啊，我们见过一面的，那次你回酒店，我还找你合影来着。” 王艾好笑的看着老郝，他二十年职业生涯中见过的球迷怎么也得有个几十万，合影过的起码也得上万人，哪记得去？不过这起码说明了在年龄较大的球迷心目中，老郝的咖位还是比较高的，起码比王艾高，没见这位没找王艾要签名的。当然也可能是年龄差的比较大，不好意思。 飞机穿过云海，在繁星下从欧亚大陆的东部边缘，向着西部边缘飞行，抵达马德里的时候，还是黑天。为了倒时差，王艾三人在飞机上只是睡了一小会，就爬起来看电影，看的无聊了就胡扯一通，等到下了飞机，在转机飞向拉科鲁尼亚的时候，几个人都困的不行了。 倒时差是一次生物钟的冷启动，哪怕是王艾这样经常倒时差的，也只能说学会了怎么应对，但同样感觉精神疲惫。这就好像你平时总是11点睡觉，这次却偏偏要你熬到清晨六点再睡，或者你明明早上六点刚睡醒，却要你九点继续睡一样。 凌晨三点的马德里，即便是爱贪黑的西班牙人也都纷纷回到了家中睡觉了，沿街尚营业的只有一些酒吧，三人都毫无兴趣，机场外停着十几辆出租车，三人外加严竹和赵丹，五人打了两辆车，选择了一家机场附近的酒店休息。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飞往拉科鲁尼亚的飞机了，只能等到半天。 这一天清晨，王艾是无论如何也起不来了，一觉睡到上午九点，老郝和大头倒是早就起来了，也买好了中午回拉科的机票，喊着王艾一起到酒店餐厅吃了一顿午饭，折腾到下午三点才回到俱乐部。 王艾他们回来的时候，俱乐部里的其他球员也大多数刚刚返回，包括随同西班牙国家队在贝尔格莱德客场挑战塞黑的贝莱隆。这个年代的西班牙国家队还真不怎么样，小胜比利时、大胜圣马力诺、平塞黑，平波黑、还平了立陶宛，在六选一的小组中，以不败战绩排名第二……还真对不起他们从皇马、巴萨、拉科、巴伦西亚、利物浦、皇家贝蒂斯、比利亚雷尔等豪强中攒出来的这支国家队。 历来国家队比赛日，尤其是最激烈的世界杯预选赛决赛阶段，从来都是让各大俱乐部极不满意的，国家队免费用他们的球员不说，受伤了还不管，都是俱乐部给治，更可气的是国家队还不给开工资，这半个月各大球星都是领着俱乐部薪水的。去年弗格森和埃里克森因为英超正在进行和国家队要和葡萄牙打友谊赛，双方在报纸上互相辱骂。 好在拉科只有一个贝莱隆入选了国家队，fifa病毒还不太严重，而对手的皇马和巴萨就不爽了皇马抽调了五个，巴萨抽调了三个。因此当王艾第二天到俱乐部正式报道的时候，伊鲁埃塔就对大家讲话：“要趁着fifa病毒爆发之际，争取比赛胜利，确保领先优势！” 而拉科全队，除了贝莱隆、王艾、郝海东、李玮锋参加了各自所在国的比赛之外，其他球员都没有参加国家队赛事，整整休息了半个月，体能、状态都非常好。 第二天晚上，西甲第三十轮开始，巴塞罗那与皇家贝蒂斯、拉科与莱万特的比赛同时在在4月3日下午16点进行，结果进来已经爬升到排行榜第五，与第四名的巴伦西亚仅差一分，眼看着就能打明年欧冠的皇家贝蒂斯与巴塞罗那大战90分钟不分胜负，不得不以3:3这个比分握手言和。 与此同时，在巴伦西亚市挑战莱万特的拉科，以全主力阵容出战，最终与奋力脱离降级区的莱万特同样艰苦的鏖战90分钟，最终凭借队长巴勃罗在下半场的一次侥幸远射，1:0击败对手。 六个小时后，皇马在客场与阿尔巴切特开赛，最终2:1击败对手。 与此同时，巴伦西亚与萨拉戈萨战平，比利亚雷尔击败毕尔巴鄂。最终在这一轮fifa病毒的爆发周期内，西甲三强纷纷状态不佳，虽说拉科和皇马纷纷取胜，但都是一球小胜，且对手都是降级区的鱼腩。而巴塞罗那和巴伦西亚都被对手逼平，尤其是巴萨，继上一场被拉科击败之后，这一场又被本土豪强贝蒂斯逼平，进而与拉科的积分从一分，拉大到了三分！ 赛后第二天出版的西班牙各大体育媒体，纷纷将目光瞄准了巴萨更衣室，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很显然，巴萨这个赛季对西甲冠军志在必得，花了上亿欧元重建球队，巴萨股东们给了里杰卡尔德所有需要的支持，但如果拿不下西甲冠军的话，就无法交代了。更重要的是，可以让皇马夺冠，毕竟皇马花的比巴萨还多，但千万不能让拉科夺冠，这会显得里杰卡尔德非常无能。 引进了埃托奥、久利、德科，还拥有小罗、哈维、普约尔的巴萨，如果干不过仅仅引进了liǎng gè zhong guo球员的拉科，可就真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你花了这么多钱，就是来争第二的吗？ 第四百二十九节 冷启动（中） 不过，巴萨更衣室并未有任何针锋相对的回应，仅仅有小罗等人接受采访中表示：“我们更衣室毫无问题”这样敷衍的话。而巴萨官方则回应称：正在准备明天的欧冠淘汰赛！ 是的，欧冠又来了，对于豪门球队而言，比赛就是如此密集，国家比赛、俱乐部比赛、欧洲联赛、本国杯赛，一轮接一轮往下走，对球员是极大的考验。这种密集的赛事，别说老郝他们了，就连王艾都感觉受不了。好在一场的联赛，伊鲁埃塔安排了王艾替补，最终由于对手实力有限，所以也没场，算是没怎么消耗。 毕竟理论，王艾现在属于“拉科二队”的。 而这一轮欧冠已经是本赛季欧冠的四分之一决赛了，去年的四分之一决赛，由于首场1:4惨败给了ac米兰，导致米兰人骄傲自大，不理睬拉科的低头认输，结果激怒了这帮渔民，硬生生在主场演了一次惊天大逆转。 而今年的四分之一决赛，拉科又遇到了意甲球队，而且是更不好惹的家伙，雄霸意甲多年的斑马军团、老妇人、尤文图斯！拥有布冯、卡纳瓦罗、图拉姆、赞布罗塔、内德维德、特雷泽盖、皮耶罗、伊布的全明星队！ 也许尤文图斯没有皇马银河战舰那么疯狂，但拥有的全部都是实力派球星。作为欧洲老牌豪门，一代代的青年球员在他们年幼时，或者被父母灌输，或者被其成绩吸引而在成年后源源不断的投入到这样的球队当中。让这些老牌豪门借此一次次的重生。这就是所谓的底蕴！ 相形之下，拉科这样的新贵，除了能挥舞钞票之外，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强者愈强，弱者愈弱，五大联赛十几家豪门，统治了这个星球的足球运动百年。虽然不时就有野心勃勃的新贵崛起，但支撑不了很长时间，就会在老牌豪门的底蕴而带来的生生不息的冲击中，被淹没掉。尤其是豪门之间建立了联盟组织以后，联手统治的局面更加牢不可动。 或者说，所谓五大联赛的历史就是g-14……以及其他……其他球队不断组成变幻的背景墙！ 不过，当尤文图斯看见拉科鲁尼亚的时候，也是一阵的脑袋疼，赛季就是叫拉科淘汰的，对这支不讲道理、不讲风范、不讲规矩、不讲尊卑的渔民球队，谁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进入21世纪了，许多下作的手段，随着电视媒体尤其是互联网的发达，已经越来越没有发挥的空间了，所以包括尤文图斯在内的所有g14成员，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拉科拿下了史无前例的六冠王。 连皇马和巴萨在国内都没能阻止拉科夺冠，极端的穆里尼奥也没能带领波尔图击败在欧冠阻击成功，拿下三冠王的拉科，顺势拿下西班牙超级杯、欧洲超级杯这种鸡肋赛事的冠军也不算意外。毕竟这些球队都没想到拉科拿下三冠王后居然憋着一股劲玩个大的。 等到拉科拿下五冠王的时候，再想阻拦已经没办法了，他们既干涉不了世界级大公司丰田公司的赛会组织，也在哥伦比亚足坛没什么影响力。再说，就一场比赛，你就不花钱，哥伦比亚球队也会玩命踢的。 所以当赛前记者采访时，卡佩罗领衔的尤文图斯下表态都比较谨慎。根据国际米兰传回来的消息，去年ac米兰之所以在里亚索被拉科打崩，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加利亚尼太狂妄，激怒了这帮野人。 在拉科全队抵达都灵时，也遇到了媒体的围堵，而拉科的表态也比较谦逊，除了是因为二队没什么经验和胆量之外，主要是因为拉科秉持的做人准则是：能动手就不吵吵。 午抵达的拉科在宽大的阿尔卑球场适应了场地，下午回到酒店休息。为这场比赛，一队特意提供了一场也休息了的贝莱隆作为“支援”，俱乐部仍旧坚持一二队政策不变，欧冠、国王杯，能打多远就多远，死保联赛！ 伦多伊罗从几个月前最困难的阶段也看出来了，拉科要真正把自己的队旗插在西甲这块阵地，变成基础雄厚的强大俱乐部，不踩着皇马和巴萨是不去的。欧战多强也没用，所以也收敛了不切实际的野心。当然，所谓的新球场建设，也只能束之高阁了。 比尤文图斯更低调、朴实的拉科鲁尼亚的到来，终究还是引起了都灵球迷的兴趣，与欧冠合作转播赛事的电视台也在广播中打出了“六冠王”的标签，唯恐对百年豪门刺激的不够深。 因此这场比赛的门票销售情况非常可观，阿尔卑球场也坐满了球迷期待比赛的开始。 赛前，尤文图斯当然会研究拉科，而拉科也在研究尤文。功勋教练里皮之所以辞职离开尤文图斯，就是因为赛季叫拉科给干了，打意甲球队，拉科拥有皇马和巴萨都不具有的强大信心。 “rey，虽然你这个赛季进球不多，但我知道很多比赛你都没有全力以赴的寻求进球，这很好，这可以降低你被恶意伤害的几率，你还需要成长。但我相信只要你全力以赴，能挡住你的人并不多。”眼镜片背后的伊鲁埃塔的双眼，充满了一种叫“挑唆”的情绪。 “呵呵。” “好吧，刚才会议我已经把战术方面能讲的都讲了，下面我单独对你交代几句。众所周知，老妇人是意甲风格的代表，突出特点就是稳定，比赛稳定，联赛稳定，就靠着这种稳定成为了豪门，这种稳定已经深入到了这支球队的血液中。这样的球队通常来说很让人头疼，不会有什么明显的破绽。但我们打他们就很有心得。”伊鲁埃塔严肃的道：“对付稳定，最大的武器是不稳定！” 王艾挑着眉：这似乎是废话？ 伊鲁埃塔瞥了王艾一眼，慢条斯理的道：“或者可以叫，突然性。我们赛季击败他们，靠的是三两个人的小团队突然的爆发，让他们的稳定性难以及时跟。而今年，我把希望放在你的身。” </br&gt; </br&gt;6 第四百三十节 冷启动（下）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尤文图斯是意大利防守反击的代表，打法从来都是不疾不徐，而拉科青年军这一战则难得的显现出了耐心，尤其是杜舍尔领衔的防守体系，仿佛不知道球队前方还有进攻球员似的，防守运转相当流畅。】八】八】读】书，＠∞o 对于伊鲁埃塔临时传授的突然爆发式打法，王艾没怎么想明白，上场后他确实按照自己的设想突然做了几个动作，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没有大用。意大利的链式防守，无论何时何地，你突破了其中一点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除非你连着突破。 作为连续颁发了三届欧洲金童奖的都灵市的球队，卡纳瓦罗、赞布罗塔、图拉姆等人对王艾的技术特点相当熟悉，他们都是经验非常老道的球员，因此哪怕王艾突然过掉一个，另外的人也不急不躁，轻易不出脚。 王艾几次劳而无功晃着头撤了回来，只能继续和队友打配合。 整个上半场，波澜不惊，但两位主教练似乎都信心十足。 “卡佩罗以为经过上半场，我们的体能会出问题，最大的变数的rey也快下场了。而我的信心则是，我们的战术启动时机成熟了，他们这些老家伙哪怕还能坚持，我们哪怕比他们更累，但是我们更年轻，更有短时间内爆发的能力。” 更衣室里，伊鲁埃塔信心十足的道。 王艾眨眨眼，突然醒悟：“教练，你是说我们下半场才可以用这个战术？那你上半场告诉我干什么？” 伊鲁埃塔转眼看王艾：“我不提前告诉你，你试验几次发现个人单打不行，你能听我接下来的安排吗？” “能啊，再说，谁说我个人单打不行的？” “那会让你有受伤的危险，对吧？” “好吧，教练说的都对。＋∧八＋∧八＋∧读＋∧书，※→o”王艾笑嘻嘻的回答道。 伊鲁埃塔也浮现出一丝笑容：“接下来我详细告诉你们，rey，你是关键，胡安你也要加入其中，罗伯特，你是锋利的箭头，霍安，你也要注意，还有李、塞萨尔，如果你们插上助攻时，发现rey以及其他球员突然动作加快，一定要及时跟上。我不要求你们能够起很大作用，但你们的突然加速会分散对手的注意力，为我们真正的攻击提供掩护。” 李玮锋和塞萨尔双双点头。 “那么我们攻击的核心方法是，以前锋罗伯特为箭头，以左前卫rey、前腰胡安、右前卫霍安为小集团，行动的发起人是rey，你们可以商量一个暗号，或者干脆一句中国话，只要这句话出现后，你们四个人要同时加快动作，加快频率，用集体加速来冲击对方防线的稳定性。上半场你们都注意到了，我们一个人很难突破他们的链式防守，但如果我们三四个人同时启动呢？他们就会顾此失彼，那么，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我不管最后你们是谁来射门，我只要求你们必须听到命令后同时启动，哪怕是无球状态、无威胁状态，也要立刻紧张起来，充分吸引你当面球员的注意力。” 队友们互相看看，感觉这个方法似乎可行啊！于是，众人低头商量了几句，纷纷将目光对准了王艾，王艾想了想，一拍脑袋：“行动代号：你瞅啥！” 队友们当然不会说中国话，但多少也听到过一些，训练中有时候王艾嘴里就没事蹦出两句中国话来，但“你瞅啥”是啥意思？ 拉科队友不懂，意大利的尤文图斯人更不懂。因此下半场第五分钟，王艾在严阵以待的赞布罗塔面前，一边慢悠悠的带球，一边嘴里嘟嘟囔囔，搞的赞布罗塔都懵了。 转播这场比赛的中央电视台解说员段暄一边嘴里喋喋不休，一边凑近了监视器，瞪着眼睛：“他好像说的是……你瞅啥？” 突然间，王艾猛的加快了动作，而他的突然加速好像是一个信号，让原本慢悠悠的罗伯特、贝莱隆、霍安以及插上的李玮锋都集体发疯了一样狂奔，整个优雅的尤文图斯后防体系顿时一面慌乱。 一个人突然加速，不可怕，怕的是群体性突然加速，链式防守再厉害，也是利用集体的力量来压制个人对手，当对手也焕发了集体的力量后，链式防守自然不攻自破。 王艾急速的动作，把段暄吓一跳，赶紧操作监视器拉远了镜头，就见王艾做了个假动作后不等动作做完，快速出球给了贝莱隆，急速跑动的贝莱隆在图拉姆身边抢先出脚，推给了最前沿的罗伯特，罗伯特转身发现射门机会不好，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横向推球，而此时插入卡纳瓦罗和泽比纳中间的霍安果断的起脚打门。 全神贯注，状态神勇的布冯猛的横身飞起，将足球托出底线。 前前后后不到十秒钟，把尤文图斯上下惊出一身冷汗，主教练卡佩罗猛的站了起来，双眉紧锁。 这次攻击虽然未得手，却让拉科上下看到了伊鲁埃塔这套针对性战术的价值。很快，几分钟后，众人卷土重来。 段暄这次睁大眼睛盯着王艾的嘴巴，一拍巴掌：“确定了，是东北话！” 发起者仍然是王艾，这一次他和贝莱隆更换了位置，他在中路面对埃默森的防守，同样嘴里念念叨叨的突然启动，分给左路的贝莱隆后全速前插，贝莱隆迎上一步后马上回传，面对逼近的赞布罗塔，王艾再次横向传球给了霍安，霍安福至心灵也和贝莱隆一样立刻回传，而此时王艾已经跑到了赞布罗塔的身侧。在一团乱麻的尤文图斯的门前，抢先出脚，铲射！ 1:0！ 阿尔卑球场死了一样沉寂，只有看台的一个小角落的拉科球迷发出了欢呼。 球场边，伊鲁埃塔表情平静的跟沈祥福嘚瑟：“我管这个战术叫冷启动，就好像电脑一样，不管你的战术体系多么完备，经验多么丰富，我重新开机，双方都在一个起跑线上。用集体的突然性打击对方的集体稳定性。”11 第四百三十一节 看谁更烂（上） 不过，巴萨更衣室并未有任何针锋相对的回应，仅仅有小罗等人接受采访中表示“我们更衣室毫无问题”这样敷衍的话。而巴萨官方则回应称正在准备明天的欧冠淘汰赛 是的，欧冠又来了，对于豪门球队而言，比赛就是如此密集，国家比赛、俱乐部比赛、欧洲联赛、本国杯赛，一轮接一轮往下走，对球员是极大的考验。这种密集的赛事，别说老郝他们了，就连王艾都感觉受不了。好在一场的联赛，伊鲁埃塔安排了王艾替补，最终由于对手实力有限，所以也没场，算是没怎么消耗。 毕竟理论，王艾现在属于“拉科二队”的。 而这一轮欧冠已经是本赛季欧冠的四分之一决赛了，去年的四分之一决赛，由于首场14惨败给了ac米兰，导致米兰人骄傲自大，不理睬拉科的低头认输，结果激怒了这帮渔民，硬生生在主场演了一次惊天大逆转。 而今年的四分之一决赛，拉科又遇到了意甲球队，而且是更不好惹的家伙，雄霸意甲多年的斑马军团、老妇人、尤文图斯拥有布冯、卡纳瓦罗、图拉姆、赞布罗塔、内德维德、特雷泽盖、皮耶罗、伊布的全明星队 也许尤文图斯没有皇马银河战舰那么疯狂，但拥有的全部都是实力派球星。作为欧洲老牌豪门，一代代的青年球员在他们年幼时，或者被父母灌输，或者被其成绩吸引而在成年后源源不断的投入到这样的球队当中。让这些老牌豪门借此一次次的重生。这就是所谓的底蕴 相形之下，拉科这样的新贵，除了能挥舞钞票之外，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强者愈强，弱者愈弱，五大联赛十几家豪门，统治了这个星球的足球运动百年。虽然不时就有野心勃勃的新贵崛起，但支撑不了很长时间，就会在老牌豪门的底蕴而带来的生生不息的冲击中，被淹没掉。尤其是豪门之间建立了联盟组织以后，联手统治的局面更加牢不可动。 或者说，所谓五大联赛的历史就是g14以及其他其他球队不断组成变幻的背景墙 不过，当尤文图斯看见拉科鲁尼亚的时候，也是一阵的脑袋疼，赛季就是叫拉科淘汰的，对这支不讲道理、不讲风范、不讲规矩、不讲尊卑的渔民球队，谁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进入21世纪了，许多下作的手段，随着电视媒体尤其是互联网的发达，已经越来越没有发挥的空间了，所以包括尤文图斯在内的所有g14成员，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拉科拿下了史无前例的六冠王。 连皇马和巴萨在国内都没能阻止拉科夺冠，极端的穆里尼奥也没能带领波尔图击败在欧冠阻击成功，拿下三冠王的拉科，顺势拿下西班牙超级杯、欧洲超级杯这种鸡肋赛事的冠军也不算意外。毕竟这些球队都没想到拉科拿下三冠王后居然憋着一股劲玩个大的。 等到拉科拿下五冠王的时候，再想阻拦已经没办法了，他们既干涉不了世界级大公司丰田公司的赛会组织，也在哥伦比亚足坛没什么影响力。再说，就一场比赛，你就不花钱，哥伦比亚球队也会玩命踢的。 所以当赛前记者采访时，卡佩罗领衔的尤文图斯下表态都比较谨慎。根据国际米兰传回来的消息，去年ac米兰之所以在里亚索被拉科打崩，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加利亚尼太狂妄，激怒了这帮野人。 在拉科全队抵达都灵时，也遇到了媒体的围堵，而拉科的表态也比较谦逊，除了是因为二队没什么经验和胆量之外，主要是因为拉科秉持的做人准则是能动手就不吵吵。 午抵达的拉科在宽大的阿尔卑球场适应了场地，下午回到酒店休息。为这场比赛，一队特意提供了一场也休息了的贝莱隆作为“支援”，俱乐部仍旧坚持一二队政策不变，欧冠、国王杯，能打多远就多远，死保联赛 伦多伊罗从几个月前最困难的阶段也看出来了，拉科要真正把自己的队旗插在西甲这块阵地，变成基础雄厚的强大俱乐部，不踩着皇马和巴萨是不去的。欧战多强也没用，所以也收敛了不切实际的野心。当然，所谓的新球场建设，也只能束之高阁了。 比尤文图斯更低调、朴实的拉科鲁尼亚的到来，终究还是引起了都灵球迷的兴趣，与欧冠合作转播赛事的电视台也在广播中打出了“六冠王”的标签，唯恐对百年豪门刺激的不够深。 因此这场比赛的门票销售情况非常可观，阿尔卑球场也坐满了球迷期待比赛的开始。 赛前，尤文图斯当然会研究拉科，而拉科也在研究尤文。功勋教练里皮之所以辞职离开尤文图斯，就是因为赛季叫拉科给干了，打意甲球队，拉科拥有皇马和巴萨都不具有的强大信心。 “rey，虽然你这个赛季进球不多，但我知道很多比赛你都没有全力以赴的寻求进球，这很好，这可以降低你被恶意伤害的几率，你还需要成长。但我相信只要你全力以赴，能挡住你的人并不多。”眼镜片背后的伊鲁埃塔的双眼，充满了一种叫“挑唆”的情绪。 “呵呵。” “好吧，刚才会议我已经把战术方面能讲的都讲了，下面我单独对你交代几句。众所周知，老妇人是意甲风格的代表，突出特点就是稳定，比赛稳定，联赛稳定，就靠着这种稳定成为了豪门，这种稳定已经深入到了这支球队的血液中。这样的球队通常来说很让人头疼，不会有什么明显的破绽。但我们打他们就很有心得。”伊鲁埃塔严肃的道“对付稳定，最大的武器是不稳定” 王艾挑着眉这似乎是废话 伊鲁埃塔瞥了王艾一眼，慢条斯理的道“或者可以叫，突然性。我们赛季击败他们，靠的是三两个人的小团队突然的爆发，让他们的稳定性难以及时跟。而今年，我把希望放在你的身。” 第四百三十二节 看谁更烂（中） 拉科本轮的对手是举着鱼雷到处乱射的黄色潜水艇，是本轮最后演的比赛。而国家德比则被安排到了最好的时间段：周日下午18点整。 现在皇马与巴萨有4分之差，但与拉科已经有了7分的差距，在加利西亚禁卫军凶悍的掩护着拉科一线队之际，皇马对于本赛季夺冠的希望正在日益黯淡。然而，这抹消不了他们对巴塞罗那的厌恶。哪怕强调风度的他们不会像埃托奥那样宣之于口。 如果能拿冠军，那当然好；可如果实在拿不到，也不能让巴萨拿到！当然，巴萨对皇马基本也是这么想的。 相对而言，皇马的打击对象除了巴萨就是马竞，对其他球队的感觉还好。而巴萨除了皇马和西班牙人之外，也看所有带着“皇家”帽子的球队不顺眼，尤其是在加泰罗尼亚地区独立声势越发高涨的时期。 因此这一场国家德比，比往年更受关注，连拉科鲁尼亚也在会议室里观看了比赛。比赛中双方的巨星们巨星纷纷闪耀，罗纳尔多、劳尔、欧文、齐达内、埃托奥、小罗都有进球，但状态更好、士气更高的皇马最终以4:2击败巴萨。 这场比赛结束后不到二十分钟，拉科与比利亚雷尔的比赛开始了。不约而同的，两支豪强也都通过收音机关注着这场比赛的情况，回到酒店后也立刻打开了电视。 比赛的结果是个不大不小的冷门。目前排名并列第五的比利亚雷尔在里亚索硬生生逼平了拉科，乌拉圭现象级的前锋迭戈·弗兰打入拉科一球，这个赛季的进球数已经接近了20个，目前正在和埃托奥竞争西甲金靴。相形之下，进球效率不比他们差的王艾，由于参赛场次不多，目前仅仅打进了13个进球。但如果算欧冠、国王杯、丰田杯，那么王艾这个赛季已经为拉科打入了23球。 拉科对比利亚雷尔的挑战的回应，比较绵软。虽说区分了一队二队，但拉科的压力可比对手大多了，一线队经验尚在，但年龄不饶人，因此勉勉强强的回敬了一个，在主场收获了一场1:1的平局。 本轮比赛的有利之处在于巴萨被皇马撂倒了，原地踏步，因此伊鲁埃塔没有安排王艾场，甚至中场时就安排王艾回家休息了。因为两天后，尤文图斯将来访，他需要王艾调节好体能。 西甲31轮过后，拉科小进一步，巴萨原地踏步、皇马逼近巴萨，而巴伦西亚、皇家贝蒂斯、比利亚雷尔都是平局，各自小进一步，西甲的排名格局未变。 两天后，斑马军团准时来访，与此同时，已经被淘汰出欧冠的皇马、巴萨获得了难得的修整时间，他们两个在互相恶狠狠的对视的同时，也把目光看向了西北部的这个小城。 拉科在欧冠走的越远，越显得他们的巨星政策的局限性；同时，拉科在欧冠走的越远，他们本赛季夺冠的希望越大。因此，也说不这些巨星们心中是怎么想的。 只有和王艾私交不错的卡洛斯公开希望拉科鲁尼亚能够取胜。 在比赛日午，王艾被记者在俱乐部门口抓住，希望能够展望一下比赛，顺便回应一下卡洛斯的祝福。王艾笑嘻嘻的对着镜头表示：罗伯托，你的命令我收到了，如果如你所愿，请你请我吃饭，感谢我的努力。 下午在更衣室里，卡洛斯看到电视的王艾这么对他说，哈哈大笑。次皇马去拉科比赛，赛后王艾就把他请到了家中，好好的吃了一顿饭，聊了半天。虽然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不一样，但差别也没太大。他也是王艾在西甲两年，除了本队队友之外唯一结交下比较好的朋友了。劳尔尽管曾经代表皇马向他发出过邀请，但王艾不怎么感兴趣，对他的性格、操守以及对皇马的忠诚比较佩服，但注定王艾无法像他那么任性的选择忠诚于一支球队。 所以，还是卡洛斯这样的朋友更对胃口。 尤文图斯来到拉科后，显得比较低调，主场0:2的比分，对这支擅长防守反击的球队来说，局面非常艰难，哪怕对手比他们年轻、比他们没经验，他们也没把握能够在里亚索回应拉科一个2:0，甚至3:0。 伊鲁埃塔的“冷启动”战法，仍旧非常克制他们，4月13日欧冠四分之一决赛第二回合的比赛中，老妇人依旧慢慢腾腾，拉科依旧时不时的抽风，就好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一个劲撕扯老妇人的挎包，搞的老妇人焦躁到发狂，暴脾气的伊布差点和杜舍尔打起来。可即便这样，拉科还是顶住了尤文图斯的攻击，并由王艾再次打入一球。 两回合3:0，届欧冠冠军拉科，淘汰了意甲豪强尤文图斯，昂首挺进了本赛季的欧冠四强。拉科和尤文图斯的比赛落幕的同时，其他几场比赛也结束了，ac米兰两回合3:2击败国米，英超新贵切尔西惊人的两回合6:5击败拜仁。穆尼里奥也可以高声的对着欧洲媒体叫号了：谁说我就会摆大巴的！6个进球都是乌龙球是怎么着？最后一个四强是荷兰的埃因霍温队，他们和法甲的里昂主客场都打成了1:1，可谓是“友谊第一”的典范，最终凭借红黄牌胜出。 接下来拉科揍谁或者挨谁的揍，还要看欧足联的心情，反正，好不了就是了。最大概率是碰切尔西，赛季拉科就是干翻了穆里尼奥带领的波尔图进军决赛的，而个赛季，王艾身在的图宾根青年在联盟杯，也是干翻了波尔图进入决赛的。 说起来，都是泪。穆里尼奥已经连续两个赛季在欧洲赛场遇到王艾了，每一次，都吃亏！这对于操作商业比赛极为熟练的欧足联来说，是非常好的炒作话题：一个是欧洲乃至全世界最知名的少年球星，一个是全欧洲关注的年轻教练，连续两个赛季前者击败了后者，而后者这次卷土重来，再度第三次碰撞…… 至于ac米兰和埃因霍温的碰撞……没什么话题性，低调就好，我们欧足联绝没有保送老牌豪门的意思，都是抽签，抽签，足球是圆的嘛！ 当然，如果拉科这帮混蛋真的够硬，能够干翻不可一世的阿布 穆里尼奥的狂人组合，再次和ac米兰在决赛碰面，那么，赛季的里亚索奇迹就可以炒一炒了。 第四百三十三节 看谁更烂（下） 接下来又将是一段非常密集的赛程，欧冠刚休息，国王杯又来了。对拉科最不利的是，西甲夺冠竞争对手的巴萨、皇马不但已经在欧冠被淘汰，在国王杯也已经被淘汰了。在拉科要面对一周双赛之时，这两个对手会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大半个赛季下来，拉科已经累坏了，西甲三十多场比赛，欧冠十场，国王杯五场，中间还有一场丰田杯，比皇马多打了五场比赛，比巴萨多打了十场比赛。这还不算这个赛季之前的两场超级杯。拿下六冠王，却没有大手笔引援和更换阵容的拉科，早已经是满负荷运转，对这帮三十来岁的老家伙们，负担太大了。 拉科能顶到今天，是让整个西甲都吃惊的。从队伍组建情况来说，长期稳健的管理层、教练组、形成多年的球队文化气质，帮助队员们自动减少了业余活动，有了更多的休息时间，六冠王本身也是个激励。从战术层面来说，一队、二队的设置，尽可能的减少了主力队员的压力。其中，王艾和杜舍尔这一前一后两名“下放”主力的稳健发挥是关键。没有他们俩，二队就无法组建，主力们就将被迫的长期多线作战。 然而，哪怕主力们不踢国王杯和欧冠了，影响还在。 很简单，巴萨、皇马打西甲的时候，替补球员众多，主教练的排兵布阵的多样性和灵活性更强。而拉科尽管主力俱在，但替补们去打国王杯和欧冠了，无形中，伊鲁埃塔变幻阵容的空间缩小了。一旦主力受伤或者状态不佳，就没有足够强力的替补。一场被比利亚雷尔逼平，与贝莱隆状态不佳换下后，替补的拉科b队队员过于紧张，发挥不利有很大关系。而贝莱隆的状态不佳，与他支援了一场欧冠比赛有关。 总之，球队人数固定，无论怎么摆，打的比赛多，在体能和状态方面都吃亏。 当然，皇马和巴萨也不好受，因为他们是豪门，所以，抽调的国家队主力多，fifa病毒深度患者。 在周中欧冠1:0小胜尤文图斯之后，周末，西甲第32轮比赛来了。 周六训练时，主力后卫罗梅罗受伤，宣告一个月的伤病恢复期开始。同时，主力维克托也受伤，至少一个星期无法比赛。更雪加霜的是，主力中锋特里斯坦感冒。 一下少了三名绝对主力，伊鲁埃塔把本就没几根头发的秃脑门子搓的锃亮，这怎么弄啊？下周周中就是国王杯半决赛了，王艾、罗伯特都能打右边锋，也能打前锋，把他们都调来，周中怎么办？这可就是一个星期三场比赛，什么人能受得了？同样，调老郝来也是一个道理。 三名主力的意外受伤，将拉科的一队、二队制度逼到了悬崖边。 现在要么是采取断然措施，立刻放弃国王杯，集中力量打联赛，可国王杯半决赛的对手是弱旅奥萨苏纳，以二队的实力用点力气就能过去，而进了决赛就有摸冠军奖杯的机会。万一联赛崩盘，有个国王杯好歹不算四大皆空，不至于赛季的六冠王这个赛季什么也没有，怎么也是个安慰。何况，还有高昂的比赛奖金。 现在别说伊鲁埃塔，就是谁也对拉科二队能走多远，心里没底。有可能一路凯歌的就去了，也可能一个跟头就躺下了。 最后，伊鲁埃塔在召集了教练组开了专门会议之后决定：保守疗法！ 他么一个赛季都这么下来了，没有道理最后放弃了。参加了会议的老板伦多伊罗态度很谦和，对伊鲁埃塔的白眼视若不见。这个赛季闹到现在这样，他明白自己的责任很大，至于下个赛季，那就再说了。万一青年队彻底成长起来了呢？ 不过，伊鲁埃塔对32轮的比赛也做了一定的调整，临时把老郝、王艾、罗伯特、霍安等人抽调到一队参战，老郝、罗伯特，王艾留在替补席以备不时之需。如果能不，最好不，实在不行再说。 4月16日晚，拉科来到巴斯克地区，在阿诺埃塔球场对战皇家社会。到中场休息时，双方打成了1:1。下半场回来，双方继续鏖战，皇家社会实力有限，拉科体力有限，谁也奈何不得对方。在比赛还剩10分钟时，伊鲁埃塔忍不住了，王艾披挂场。 他刚场，罗伯特就倒下了，裁判果断出牌：假摔！ 不过，也许是皇家社会太紧张了，专门盯防王艾的后卫在一次对抗中推倒了王艾，为拉科赢得了一个宝贵的前场任意球，王艾一蹴而就，以一个刁钻的大弧线死角，打破了皇家社会的球门，也为拉科带来了珍贵的三分。 第二天晚，皇马和巴萨分别击败对手，都是2:0，只有拉科是2:1，显现出，论烂的程度的话，还是拉科更胜一筹。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拉科正在透支生命，这场比赛连半退役状态的老队长弗兰都打满了全场，比赛结束时，36岁的弗兰和35岁的老郝，这对老哥俩是互相搀着下场的。没受伤，就是太累了。 经过了这一轮后，拉科70分，巴萨66分，皇马65分，而追赶者的巴伦西亚、皇家贝蒂、比利亚雷尔都是平局，分别加了一分，为50分，49分和49分，在联赛还剩六场的情况下，分别都失去了理论都微小的夺冠可能，彻底沦为背景板。 尤其西甲三强下半程的互相之间的比赛都已经过去，因此接下来谁会夺冠，主要是看各支弱旅，是否愿意扮演绊脚石的角色。而每当这个时候，各家俱乐部的人脉关系、底蕴就非常重要了。 对此，伦多伊罗表示：俺们是清白滴~~~ 作为新近崛起的豪强，已经把能得罪的都得罪了，敌人遍地是，知音在哪里？所以值此关头，拉科下的态度就一个，鲜明而果决：谁也不找，就是干！ 每一天从报纸传来的各家俱乐部经理到处跑、到处拉关系的新闻都会传到拉科，对于这种不利的局面，很多媒体都发出了对拉科不看好的断言。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对于拉科这种硬生生在皇马和巴萨的夹击中挤进来的家伙，身都有个鲜明的特质：愈挫愈强！ 第四百三十四节 单骑救主（上） 拉科就像一个班级里来自农村、学习底子不怎么好的学生，突然间一个学习，他开窍了，猛门学了。临近考试时，同学老师越不看好他，他越玩命，越要拼命的证明自己。 现在拉科队内的一队、二队划分，形成了一个非常良好的内部竞争环境。一队打不好的下放到二队，二队打好的能上升到一队。谁都知道一队里的老家伙遍地都是，肯定打不了几年了。尤其是老队长弗兰和老后腰毛罗，一个36，一个37，下赛季铁定退役，其他的老家伙比如罗梅罗他们，也会逐渐的让出主力位置。因此拉科队内没有因为二队的成绩好而出现恶性竞争。 尤其是进球效率极高的王艾宁愿放弃在西甲的比赛时间下放到二队，带着一帮不知名的队友掩护一线队，相当于放弃了对西甲射手榜的追求。有王艾这么带动，其他人哪怕心有不甘，或者心存怨言也说不出口。 由于上一场西甲，王艾仅仅踢了十分钟，虽说旅途劳顿是有的，但对于年轻人而言，再累，也不过是睡一觉的事儿。因而，周中的国王杯，王艾已经和伊鲁埃塔申请了，要求首发。 伊鲁埃塔谨慎的没立刻答应，安排王艾去队医处接受疲劳度测试，结果队医反馈的情况良好，就像平时一样，伊鲁埃塔这才放下心来，准许了王艾的请求。 上午读书，下午训练，两天时间匆匆而过。 拉科二队再次启程，赶赴纳瓦拉自治区首府潘普洛纳，挑战国王杯半决赛对手奥萨苏纳。正如所有小球队一样，奥萨苏纳也罢击败拉科当做了扬名的机会。 尤其是拉科极度疲惫之时，赛前奥萨苏纳的几名主力就纷纷表示：拉科王朝的崩溃将从奥萨苏纳开始！ 西甲球队也算是斯德哥尔摩症的深度患者了，皇马巴萨怎么睬他们，他们都习惯了，他们更仇恨出身差不多的家伙，凭什么？啊，凭什么！ 拉科照例低调的没有任何表示，经过了前一天下午的适应场地，短暂训练后，全队都回了酒店，不接受任何采访，拉科新闻官给媒体塞了一张小纸条就撤了，纸条上是官样文章，报纸都懒得登。 赛前，老沈向伊鲁埃塔提出建议，引用中国古籍“一鼓作气”的例子，建议拉科从此一直到赛季结束，都不要对外说话，把这一口气憋住。伊鲁埃塔想了想，也认为目前球队内部这种团结一致，并且对外界不看好相当不满的情绪，憋着比放出去好。于是就下达了严格的封口令，并找到老板伦多伊罗，特批了一笔款子，叫“闭嘴奖金！”凡是不接受采访的，每一场比赛加两千欧冠，谁接受了采访，以后的全取消。 有钱就是爷，哪怕是爱说话的斯卡洛尼都表示：老板就是伟大！ 而在外界看来，不接受采访这显然是拉科心虚了。 于是，周三的这场比赛，奥萨苏纳拉开了架子，大兵压境，试图一举击垮拉科，最好是大比分赢球！ 要踩，就要踩的彻底！ 因为上一场调动了四名二队球员，因此这一场二队的排兵布阵也很窘迫，老郝年龄大了，不能一周三赛那么整，真这么干他敢给你躺一个月，所以他当了替补。年轻的罗伯特打了前锋，王艾出任前腰，左前卫是霍安，而右前卫则无人可用，不得不用拉科b队临时选拔了一个队员出来，尽管他很激动，然而没人对他有指望，在西丙里称王称霸的来西甲，差距太大，主观意愿无法弥补。 面对奥萨苏纳的大举压上，气焰滔天，伊鲁埃塔表情凝重，就在他发出提醒之前，欣慰的看到队长杜舍尔带领球队适当回缩了，准备摆出龟壳阵，硬扛过对手的这波疯狂打击。 不料，就在奥萨苏纳围攻拉科大门，试图敲开苦守的拉科防御体系的时候，在中圈进行眼神儿防守的王艾，突然窥到了机会。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拉挨揍时发动反击了，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拉科不给他这个机会。绝大多数比赛中，拉科都是压着别人揍，或者摆开阵势势均力敌，王艾也只能打阵地战，这让他在中国得以成名的速度优势发挥不出来，或者说发挥不充分，往往跑不了几步就遇到了“人墙”。 而今天，要踩拉科的奥萨苏纳大举压上，后防空虚。 上半场第10分钟，奥萨苏纳前锋的一次远射，被莫利纳挡出，杜舍尔抢到球后直塞给了回来接应的埃克托，埃克托横传给了李玮锋，李玮锋应该是没看清前方的王艾，面对被压着打的窘境，大头有些恼火，于是一个大脚射了出去。 暗戳戳装透明人的王艾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一看大头这一脚势大力沉，球飞过半场，而对方留在半场的只有区区两个中卫的时候，王艾这台磨合多年的小马达就突突突收不住油门了，一溜黑烟向着奥萨苏纳半场杀去。 负责盯防王艾的后腰球员，在开场十分钟发现王艾没精打采的，因此对王艾的突然启动没有任何准备，再加上大头这一脚也完全是乱踢的，因此王艾启动、加速、全速这个短暂的流程走完时，他刚转过身。 抢在对方双中卫的右侧球员的身旁，王艾抢先得到了球。多年苦练的基本功，让他近乎完美的实现了停球，并用停球的动作，过掉了横向扑来的对方，几乎立刻得到了一个距离球门四十米的单刀。 王艾迅速变更了跑动方式，从高速跑变为了高频跑，面对犹豫着是否出击的守门员开始边跑边调整脚步。 奥萨苏纳全队如梦方醒，大举回撤，然而，来不及了，太远！ 对方守门员没犹豫多久，毕竟也是西甲球队，于是果断弃门出击，另外一个中卫靠近王艾后果断放铲。 王艾不得不再次调整，将球往边带了一步，守门员就扑了上来。 王艾、足球、守门员，迅速靠近。 守门员卧倒，双手扑向足球。 场边的伊鲁埃塔踮着脚尖，伸脖子看着，就见王艾跳了一下，一声叹息在心中涌动，可还没叹息出声，就变成了惊喜。 许多球迷没看清，也急忙抬头看大屏幕，就见王艾在和守门员即将碰撞的一刹那，用脚尖把足球挑了一下，然后迅速跳起。足球从守门员身体的上空飞过，落入门线内。 第四百三十四节 单骑救主（中） 意外拿到一次助攻的大头，原地搓着下巴：在西甲也这么厉害？怪不得四年前在国少时候，他就敢要揍我，果然够横！这种球，都该是罗纳尔多、罗马里奥那种人能进的吧？他么我要是能进一个这样的，国家队肯定装不下我，我能吹十年！ 王艾的突然反击进球，打蒙了奥萨苏纳。拉科不是善于防守反击的类型，因为队伍中速度型的攻击球员并不多，维克托、贝莱隆甚至上赛季的卢克，其实都是偏耐力型的。中锋特里斯坦倒是肌肉发达，但可惜是台重型坦克。 现在刚开场十分钟，拉科依旧很疲惫，但接下来是进攻还是防守？奥萨苏纳没有犹豫多久，很快就下定决心，继续攻击……同时，给我看住他！ 可实践证明，年轻、灵活、技术全面、速度极快的王艾，在反击作战中真是看不住。如果是阵地战，一板一眼的传递、过渡、过人，对面的球员还可以用身体对抗来干扰王艾。而一旦大举压上，后防空虚，就会让王艾的速度彻底飞起来，在他本人有强烈的进球欲望的情况下，一般球员追不上，追上了也撞不过他，即便是带有伤人意图的铲球，也很难真的把他怎么样。 结果，上一个进球还没过去五分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奥萨苏纳进攻未果，拉科后场得球，快速直塞后腰，后腰被对方缠的没办法了，一怒之下盲目的射了个大脚。 谁也没法知道出脚前，这球会飞哪去。 在中圈游弋的王艾在大头出脚的一瞬间，就判断清了足球的方向和大致的落点，于是，小马达再次嗷嗷的开动，这次大头射的有些偏，一直到边线附近王艾才追上，面对从身后高速追来的后腰球员，王艾在边线附近高高跳起，将即将出界的足球拦了下来。不过他并未把足球顶向奥萨苏纳一边，而是反向顶到了追赶上来的对方球员身后。 对方急刹车，动作太猛险些摔倒，刚调整好重心，落地后的王艾已经从他身边呼的一下跑过去了。这位奥萨苏纳的后腰球员低着头，甩着臂，用力追赶。 跑了十几步，心中就绝望了，他么追不上啊！这一瞬间，他就能理解所有和ac米兰踢比赛的意甲后腰的心情了，卡卡什么样，王艾就什么样，他带球，你无球，你也追不上。 一个中卫拦在王艾面前，王艾钟摆式，两条肌肉发达的大腿不断移动，带来无法预估的方向，这位中卫只能不断后退，可后退如何能有前进的速度快，在王艾靠近时，终于绝望的出了一脚。 钟摆式过人就这么霸道，你不出脚，他也过你，还不如蒙一脚。 果然，没碰到。 另一个中卫上前，半蹲身紧张的注视着王艾，这一次他吸收了队友的教训，坚决不出脚，同时死死拦着王艾，宁可阻挡犯规！ 守门员也已经要出来了，王艾距离球门已经很近了，这个时候做假动作过人的话，很可能人过了，但足球也被守门员没收了，于是王艾带球在点球点附近横趟。 中卫和守门员一起扑来，王艾右脚推球，利用突然变向带来的速度差，闪开了一条狭窄的攻门路线，不等守门员扑到近前，王艾左脚突然对低空的足球抽了一记！ 抽在了足球的左侧稍下，跑动中极力控制的王艾，踢了这一脚之后，身体也失去平衡，连着向底线附近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 从左向右旋转的足球，在门前的低空中滑过了一道极大弧度的弧线，竟然绕过了出击的守门员，最终砰一声打在了立柱上，然后令人心惊胆战的沿着球门线横滚，又一下撞在了另外一侧的立柱上。 只是这时，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足球在球门线上横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向内倾斜了，果然，轻轻撞上另一个立柱之后，倾斜着改变方向，全部跨过球门线。 主裁判的哨声这时才响起。 在全场的嘘声和辱骂声中，王艾和罗伯特击掌庆祝，旁若无人。 事实上，每个客场比赛，王艾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辱骂声，尤其是专业足球场，也就是旁边没有田径跑道的球场，看台和草坪特别近，那真是脏话如云，唾沫如海。 厚脸皮是职业球员的职业技能，掌握不好，就没资格混职业足坛。 面对如此不讲理，如此不可阻挡的王艾，奥萨苏纳犹豫了，并分出了部分兵力重点盯防。而王艾经过了两次长途奔袭，力气也消耗了很多。但王艾满足了，其他人没满足呢。 都是年轻人，都富有激情，被王艾这么一刺激，所以王艾消停了，罗伯特又开始了。因此整个上半场的基本局面就是杜舍尔领着防守球员，抱着脑袋挺着挨揍。王艾、罗伯特、霍安等三名攻击型球员，轮番发动速度惊人的反击。 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是如此之大，绝望的奥萨苏纳整整猛攻了45分钟，但比分仍旧是0:2，结果下半场，拉科缓过来了，开始压着奥萨苏纳打。 王艾早早的被伊鲁埃塔换下，替补球员们殷勤的递过水瓶子，羽绒服，王艾和他们坐在一起嘻嘻哈哈，表情轻松。 相对来说，王艾还是喜欢这种反击中的进球，无需过多的身体对抗，可以把自己的体能、技术、尤其是速度优势充分的发挥出来，更加轻松写意。相对来说，中国球员的速度和欧洲球员相比是比较有优势的。历史上在欧洲出名的中国前锋，一般都是速度型的，比如高峰、李华筠，甚至包括老郝都是，这不算绝活，却是一个长项。 终场时，比分也没变，仍旧是2:0下半场奥萨苏纳有气无力，拉科有心无力，摆出一副大举进攻的样子无非是吓唬对方。 一场小胜，拉科在国王杯进了半步，赛后中午在当地吃了一顿饭后，全队立刻就返回了俱乐部。其他人还好，王艾还要备战四天后的联赛，在当地耽误不得。 第四百三十五节 单骑救主（中） 意外拿到一次助攻的大头，原地搓着下巴：在西甲也这么厉害？怪不得四年前在国少时候，他就敢要揍我，果然够横！这种球，都该是罗纳尔多、罗马里奥那种人能进的吧？他么我要是能进一个这样的，国家队肯定装不下我，我能吹十年！ 王艾的突然反击进球，打蒙了奥萨苏纳。拉科不是善于防守反击的类型，因为队伍中速度型的攻击球员并不多，维克托、贝莱隆甚至上赛季的卢克，其实都是偏耐力型的。中锋特里斯坦倒是肌肉发达，但可惜是台重型坦克。 现在刚开场十分钟，拉科依旧很疲惫，但接下来是进攻还是防守？奥萨苏纳没有犹豫多久，很快就下定决心，继续攻击……同时，给我看住他！ 可实践证明，年轻、灵活、技术全面、速度极快的王艾，在反击作战中真是看不住。如果是阵地战，一板一眼的传递、过渡、过人，对面的球员还可以用身体对抗来干扰王艾。而一旦大举压上，后防空虚，就会让王艾的速度彻底飞起来，在他本人有强烈的进球欲望的情况下，一般球员追不上，追上了也撞不过他，即便是带有伤人意图的铲球，也很难真的把他怎么样。 结果，上一个进球还没过去五分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奥萨苏纳进攻未果，拉科后场得球，快速直塞后腰，后腰被对方缠的没办法了，一怒之下盲目的射了个大脚。 谁也没法知道出脚前，这球会飞哪去。 在中圈游弋的王艾在大头出脚的一瞬间，就判断清了足球的方向和大致的落点，于是，小马达再次嗷嗷的开动，这次大头射的有些偏，一直到边线附近王艾才追上，面对从身后高速追来的后腰球员，王艾在边线附近高高跳起，将即将出界的足球拦了下来。不过他并未把足球顶向奥萨苏纳一边，而是反向顶到了追赶上来的对方球员身后。 对方急刹车，动作太猛险些摔倒，刚调整好重心，落地后的王艾已经从他身边呼的一下跑过去了。这位奥萨苏纳的后腰球员低着头，甩着臂，用力追赶。 跑了十几步，心中就绝望了，他么追不上啊！这一瞬间，他就能理解所有和ac米兰踢比赛的意甲后腰的心情了，卡卡什么样，王艾就什么样，他带球，你无球，你也追不上。 一个中卫拦在王艾面前，王艾钟摆式，两条肌肉发达的大腿不断移动，带来无法预估的方向，这位中卫只能不断后退，可后退如何能有前进的速度快，在王艾靠近时，终于绝望的出了一脚。 钟摆式过人就这么霸道，你不出脚，他也过你，还不如蒙一脚。 果然，没碰到。 另一个中卫上前，半蹲身紧张的注视着王艾，这一次他吸收了队友的教训，坚决不出脚，同时死死拦着王艾，宁可阻挡犯规！ 守门员也已经要出来了，王艾距离球门已经很近了，这个时候做假动作过人的话，很可能人过了，但足球也被守门员没收了，于是王艾带球在点球点附近横趟。 中卫和守门员一起扑来，王艾右脚推球，利用突然变向带来的速度差，闪开了一条狭窄的攻门路线，不等守门员扑到近前，王艾左脚突然对低空的足球抽了一记！ 抽在了足球的左侧稍下，跑动中极力控制的王艾，踢了这一脚之后，身体也失去平衡，连着向底线附近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 从左向右旋转的足球，在门前的低空中滑过了一道极大弧度的弧线，竟然绕过了出击的守门员，最终砰一声打在了立柱上，然后令人心惊胆战的沿着球门线横滚，又一下撞在了另外一侧的立柱上。 只是这时，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足球在球门线上横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向内倾斜了，果然，轻轻撞上另一个立柱之后，倾斜着改变方向，全部跨过球门线。 主裁判的哨声这时才响起。 在全场的嘘声和辱骂声中，王艾和罗伯特击掌庆祝，旁若无人。 事实上，每个客场比赛，王艾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辱骂声，尤其是专业足球场，也就是旁边没有田径跑道的球场，看台和草坪特别近，那真是脏话如云，唾沫如海。 厚脸皮是职业球员的职业技能，掌握不好，就没资格混职业足坛。 面对如此不讲理，如此不可阻挡的王艾，奥萨苏纳犹豫了，并分出了部分兵力重点盯防。而王艾经过了两次长途奔袭，力气也消耗了很多。但王艾满足了，其他人没满足呢。 都是年轻人，都富有激情，被王艾这么一刺激，所以王艾消停了，罗伯特又开始了。因此整个上半场的基本局面就是杜舍尔领着防守球员，抱着脑袋挺着挨揍。王艾、罗伯特、霍安等三名攻击型球员，轮番发动速度惊人的反击。 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是如此之大，绝望的奥萨苏纳整整猛攻了45分钟，但比分仍旧是0:2，结果下半场，拉科缓过来了，开始压着奥萨苏纳打。 王艾早早的被伊鲁埃塔换下，替补球员们殷勤的递过水瓶子，羽绒服，王艾和他们坐在一起嘻嘻哈哈，表情轻松。 相对来说，王艾还是喜欢这种反击中的进球，无需过多的身体对抗，可以把自己的体能、技术、尤其是速度优势充分的发挥出来，更加轻松写意。相对来说，中国球员的速度和欧洲球员相比是比较有优势的。历史上在欧洲出名的中国前锋，一般都是速度型的，比如高峰、李华筠，甚至包括老郝都是，这不算绝活，却是一个长项。 终场时，比分也没变，仍旧是2:0下半场奥萨苏纳有气无力，拉科有心无力，摆出一副大举进攻的样子无非是吓唬对方。 一场小胜，拉科在国王杯进了半步，赛后中午在当地吃了一顿饭后，全队立刻就返回了俱乐部。其他人还好，王艾还要备战四天后的联赛，在当地耽误不得。 第四百三十六节 卖身买拉科（上） 经过这一轮较量之后，拉科71分，巴萨69分，皇马68分，榜首三强的积分拉近了，但拉科仍然有优势，顽强的在主场保住了一分的同时，也让这个赛季的夺冠局面彻底混沌到底。打入两个关键进球的王艾又一次吸引了许多俱乐部的目光，由于赛季即将结束，因此关于拉科更衣室的传闻再次开始，就如同上个赛季的这个时期一样，各种转会传闻层出不穷。 王艾从施拉普纳那里确实得到了不少俱乐部正试图接触自己的消息，他有意去英超可不仅是因为许青莲即将到了，实在是没别的更好的选择。意甲电话门即将爆发，摆明了未来几年都是坑，不能去。法甲的投资度、竞争力都不如其他四大联赛，所以哪怕在成绩上曾经一度压制过德甲，但在影响力上与其他四大联赛有差距。 所以，能去的也只有德甲和英超了。 暂时王艾还不想从拉科转会到其他西甲俱乐部，毕竟拉科的球迷给他极高的赞誉，他怎么也得过几年球迷的感情平息了一些才能考虑其他西甲球队。至于留在拉科，为了个人荣誉考虑，必须也只能去豪门，这是没办法的事。虽然这两年在拉科他获得了很多，球队也有那么一点豪门的意思，但伦多伊罗摆明了没钱，许多比赛都是靠伊鲁埃塔的多年权威和王艾的突破性发挥得到的，基础已经动摇了。 至于德甲，王艾暂时也不想考虑，两年前离开德国的风波并未彻底过去，还需要再等等。因此，眼下能去的只有英超。为什么选首都球队呢？因为有雄厚的发展前景。毕竟伦敦可是一个890万人的城市，论经济前景，可比图宾根青年和拉科强多了，绝对具备成为豪门的潜质。曼联的情况不考虑，先不说目前弗格森爵士是否有意，就说球队内现在他的心头宝是c罗，王艾和他的位置相似，去了肯定是一番龙争虎斗，王艾没把握弗格森最后会倾向于自己。所以目前首都的两支球队，切尔西和阿森纳比较让王艾有兴趣，正好他们也通过施拉普纳表达了意愿。 不料，赛后第二天王艾正在积极恢复状态，准备和二队一起迎战周中的冠军杯对手切尔西时，伦多伊罗主动找到了王艾，要和王艾商讨签合同的事。 王艾坐在家中好笑的看着这个大胖子，“老板，我记得我们都说过两次了的，我现在和您签约，相当于让未来我的老板付出一大笔钱，但我什么也得不到，或者只能得到一点签字费。可如果我不签合同，以自由身份转会，这比转会费就会以奖金、薪水等方式进入到我的腰包。” 说到这，王艾摊摊手，意思是：我凭什么这么爱您？ 伦多伊罗笑了笑，自如的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道：“我知道的，王博士，如果你能签合同当然更好，但上一次我们商讨过，你的经纪人，就是曾经当过你的国家队主帅的德国老头说的很清楚，我知道你不会签。但我今天来还是劝你签约，是因为我有了新的想法。” 王艾笑着点点头，他和伦多伊罗的关系整体上还不错，他在拉科两年，奖金、薪水赚的不少，但给拉科带来的好处也很多，关键时刻的表现结果如何，伦多伊罗心里清楚。在两年前他在图宾根找到王艾的时候，可没想过王艾来到的第一个赛季就能拿下六冠王，第二个赛季也还是这么猛。当然拉科也够意思，从未阻拦过王艾为国效力，双方相处的比较融洽。 虽然在续签合同方面有点争议，但伦多伊罗明知王艾的家庭经济实力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过多奢望，而且以拉科目前和图宾根青年的关系来看，双方的友好关系的前景也很明朗。无论是商业合作还是球员交流，或者是商业开发方面，一个西甲一个德乙，没什么冲突，反而合作的前景比较好。所以王艾也不着急，不生气，静静等着伦多伊罗说。 “王博士你知道，去年夏天我就在酝酿拉科扩股的问题，实在是这些年的投入，我的财力不大允许了。原本我想找到一些大型的投资人，但接触的并不顺利，我不想将我多年的心血卖掉，也不想让俱乐部的控制权旁落，所以我才想到了扩股的问题，希望拉科的球迷、球员能够收购一部分股份，给俱乐部一些资金。但说实话，这个过程也不大顺利，股份卖出去了一些，但总体上资金量并不大。我想下个赛季重建球场，把球场扩大，一些功能也要增加。你知道，里亚索是一座综合体育场，而不是专业球场，看台距离草坪太远，影响了观赛气氛。” 王艾点点头，很多早期的足球队的主场都有这个问题，在草皮的四周还有标准跑道，把看台和草皮的距离来开了十多米，这让球迷观赛觉得远，也让球员觉得和球迷的距离不够近。主场比赛的球迷助威声和给对手的压力也不够大。 重建球场的计划两年前王艾就听说过。 “我现在仍旧没有募集到足够的资金，所以想和你商量一下，看你是否愿意出资。但去年夏天我在北京和你说过之后，你没什么反应，我想，你的家庭可能也对收购拉科股份兴趣不大？” 王艾沉吟了下，坦诚的道：“我家中在这方面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但是目前家中的企业正在转轨，需要很大的资金量投入到新的领域，您知道，一旦我们决定迈入新的领域，就必须坚决果断的投入大量资金，一下就占住市场，否则将会引来对手的高度警觉，必须留足了足够资金，以应对各种意外和挑战。” 伦多伊罗频频点头：“这方面我能理解，毕竟我也是个多年的商人，所以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这么运作。” 等伦多伊罗说完了，王艾睁大眼，让我和拉科签约，然后未来我的转会费都变成我在拉科的股份？这个想法很新奇，但是，这不是让我卖身买拉科吗？ 但是王艾并未生气，而是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 第四百三十七节 卖身买拉科（中） 一次在拒绝伦多伊罗的签合同陷阱的时候，施拉普纳、雷奥妮都曾经和王艾私下沟通过，而且随着王艾在欧洲联赛发展的越久，也就越发现了一年一签合同的弊病。这样虽然尽量保留了球员个人的话语权，却也在一定程度威胁到了俱乐部的利益。 比如，一年一签合同，就意味着俱乐部对球员的管控力度最低，如果球员不听话，俱乐部除了雪藏一年之外，几乎毫无办法。而在球员和俱乐部之间，显然强势的是俱乐部，俱乐部可以没有一个球员，但一个球员却不能没有俱乐部，尤其是对于一个有追求的球员而言，是离不开强大的豪门俱乐部的。 豪门可以提供更多、更光彩、更受关注的机会。豪门也可以为球员的个人商业合同的增加、扩大提供帮助，更重要的是，豪门才可以在球员的最重量级的个人荣誉提供帮助。 那么，当一家豪门有两个球员具备争取各种荣誉的机会，首先会考虑推荐谁呢？当然是俱乐部拥有全部话语权的球员，能管得住，控制住的球员。可如果是王艾这种一年一签约的，不论表现多好，俱乐部都不会推荐。很简单，我费力气让你拿到了巨大的个人荣誉，下赛季你不在我这了，我不是白费力气了？你的巨大的个人荣誉所带来的巨大的商业价值，没有留在我这，我凭什么给你费力气？ 所以长久来看，和俱乐部签长约，起码是让出一部分的身份自由，在一定程度控制在俱乐部手中是必要的，也是双方加深合作的前提。虽然可以在合同条款中规定如何转会，转会到哪里必须经过球员本人同意这样的附加条款，但也就仅止于此了。 还是那句话，球员个人再强，也没有俱乐部强，参加联赛的主体是俱乐部，而不是球员个人，哪怕你是世界足球先生也没用。在五大联赛的环境里，真正制定规则的是各国的足协，参与规则制定的是豪门，是g14，一般的俱乐部是董事。而球员，充其量只是联赛这个商业比赛公司的优秀员工，连白领都算不。也就世界足球先生或者金球奖的获得者，能算是勉强混入了管理层的边缘。 打工皇帝，也是打工的，不管赚多少，阶级属性未变。 所以对王艾来说，早晚都要签长约的，那么多世界足球先生，那么多世界大牌教练都是签长约的，这就足见，签长约才是正常的，如王艾和伊鲁埃塔这样的，只是在一个相对弱势的俱乐部才能实现。而实现了自由又怎么样了呢？王艾好歹还得到了第三座金童奖，第二座亚洲足球先生奖杯，而伊鲁埃塔拿下了赛季的三冠王，2004年度的六冠王，然后个人荣誉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别说全球最佳教练，连西班牙最佳教练都不是他。 伦多伊罗的意思是反正你早晚得签长约，而我要你签长约，显然是从你兜里掏钱你不能干，那么咱们就换个方式，你签长约，卖掉你之后的转会费变成你在拉科的股份，钱是你的，但归我用。 这样一来，伦多伊罗不用出让球队控制权，还可以得到一大笔资金，王艾呢？也没有损失，只是把钱变成了拉科的股份，对拉科有一定的影响力。 “那么，老板，我这个股份能给我什么呢？” 王艾还是想知道自己把自己卖了能换到什么，如果仅仅是拉科的一点股份，却没有任何实权，这对王艾仍旧没有任何意义。 “你想要管理球队？就像你的图宾根青年一样？” 伦多伊罗眯起眼睛，大胖的身躯隐隐然燃烧起了斗志和火焰。 王艾摇摇头：“我对控制拉科没有兴趣，再说你都说过了，不会让出管理权，我也没有人才，也没有精力来管，但我也不想就是得到了一点拉科的股份，却对拉科没有任何影响力，说实话，那我要现金好不好？我干什么要股份呢？你我都清楚，现在是拉科市值最高的时候，接下来无论是成绩还是市值都会走下坡路，我这个时候入手拉科的股份，明显是赔钱货。” “我不会按照市值给你核算股份的。” 王艾还是摇摇头：“这方面，如果我真想这么做，一定会有专业人士和你的手下去谈的，这方面我也不想费心，我还是想知道，我的这个股份能够得到什么。” “那么，王博士，你想要什么？” 王艾想了半天，突然道：“老板，你认为我的两个中国同胞表现如何？” “嗯？”伦多伊罗楞了一下，好半天才道：“我不懂战术指挥，但是那个老前锋在国王杯、联赛都进过球，还算不错，尤其是这个年纪，那个后卫现在可以在拉科打替补，一两年后毛罗退役了，他应该可以位。” “他们俩很便宜。”王艾意味深长的道。 伦多伊罗表情莫名的笑了笑：“你是想为你的同胞争取在拉科的出场机会？” 王艾摇摇头：“不是为了他们俩，我卖掉我自己就为了他们俩的出场机会？” 说到这，王艾耸耸肩：“起码现在来看，中国球员，好用又便宜，这应该符合您未来对拉科的建队方针。坦白说吧，我希望我的国家，能够在拉科获得更多。球员多来拉科，获得出场机会，获得在西甲锻炼的机会，教练多来拉科，也同样获得学习机会。我希望我的国家能够通过拉科这个管道，得到提升我国足球实力的机会。只有实现了这一点，我购买拉科股份才有价值。” 趁着伦多伊罗沉思之际，王艾补充道：“当然，我购买了拉科的股份，拉科的利益也与我息息相关，我绝不会主张从中国引进一些不成熟的球员导致拉科的成绩下滑，如果仅仅为了培养十几个球员，就让拉科降级，我就要损失千万欧元，不，我不是圣徒。我是希望拉科能够与我的祖国有更加紧密的关系。一方面中国球员物美价廉，稍加培训就能练出来，转手还可以卖出去。如果你不信任从国内直接买，还可以从图宾根青年来买，同样相比欧洲球员是物美价廉的。” “另外，老板，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王艾目光认真的道。 第四百三十七节 卖身买拉科（下） 伦多伊罗抬头认真的看王艾，准备倾听中国的王博士要认真说的话。 “中国去年的gdp排名世界第六，仅次于法国。虽然中国是个13亿人口的庞大发展中国家，但是政治稳定，目标长远，人民贫穷。您作为一个多年的商人，换位思考一下，这样的国家会怎样？南美许多国家人民也比较穷，但他们政治不稳定，政策总变化，而中国不是这样。我的同胞姚明去了美国nba火箭队，现在火箭队正在获得越来越多的中国赞助商。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未来nba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主要的市场增长在中国。反过来说，足球也是这样。” “可是我现在并未得到来自中国的广告商。”伦多伊罗双手一摊，作为一个诚实的商人，他决定实话实说。 王艾耸耸肩：“是的，但是，你等得起不是吗？为了拉科的今天，你筹划了二十年。而二十年后中国会怎样？哦不，不用二十年，十年后会怎样？去年夏天，拉科到中国的感受怎么样？” 伦多伊罗的目光流露出思索的神色：“北京、海都很有活力。” “一个发展中国家，意味着人民有非常强烈的增强物质需求的动力，这样的国家只要政治稳定，就一定会发展起来。何况，那是一个13亿人口的巨大市场，哪怕仍旧是发展中国家，整体的购买力也仍旧强大。现在因为我在拉科，中国最权威的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播放的西甲比赛转播，有一大半是关于拉科的，这意味着里亚索每一年都会出现在中国几亿球迷的视野里2000分钟，球场广告、球衣广告都会起到很大作用。这就好比拉科的比赛被一家法国最权威的也几乎是唯一的体育频道全年播放了2000分钟一样。因为中国的gdp和法国相差无几，你能想象到这其中有多大利益吗？” “但是，如果是法国，我现在的广告牌都应该是法语的，但实际我现在没有一个招牌是中文的。” “那是因为企业们还没注意到！”王艾果断的道：“我在拉科才两年，我还没有给拉科增添最为标准和浓厚的中国色彩，但如果你持之以恒的做下去，拉科总有中国球员，那么请相信我，中国的电视台就一定会经常转播比赛。这个广告效果迟早会体现出来。现在即便有企业察觉到了我所带来的中国市场的大门的开启，也会心存疑虑，毕竟中国在绝大多数欧洲人的心目中还是比较穷的。如果俱乐部将下一步广告客户的目标挑选全球性的大企业，并且在中国也有重要利益的企业，就将见到效果，比如可口可乐、阿迪达斯，这方面你可以和他们谈，也可以和中国的中央电视台谈。中央电视台的转播会促成这些企业增加他们在俱乐部的广告投入，而打动中央电视台的除了拉科的比赛精彩程度，还有是否有中国球员。” 伦多伊罗点点头，中国市场整体对现在的欧洲来说，还是一片处女地，这个时候到中国去搞商务活动，很大程度相当于拓荒。傲慢的老欧洲歧视全世界，长期的负面宣传也让很多欧洲企业对中国举棋不定。而这一阶段的中国商品在欧洲基本是廉价的形象，还没有形成自身的强大品牌，打广告的效果不大。而借助五大联赛这个国内观众众多的平台，反过来争取国内市场，这他们还没尝试过。有可能一炮而红，也有可能被一些恨国党骂成是好高骛远。总之，风险较大。 王艾给茶续了两回，伦多伊罗才缓缓点头道：“王博士，我相信你对拉科的感情，当然我也相信你对你国家的感情，你试图将两者的利益统一起来。不得不说，虽然现在还没有成果，但我看到了曙光，看到了很强烈的美好前景。那么，你要我怎么做呢？” 王艾皱了皱眉，这方面还真不好说怎么做，难道要求拉科必须时时刻刻都拥有一名中国球员？可如果好球员被挑光了，难道滥竽充数？那非但不会起到好作用，还会起到反作用。 王艾沉吟了良久苦笑道：“说实话，我不知道俱乐部怎么管理，这方面我只能找专业人士和您谈了，当然，为了保证我们以洽谈内容的发展前景，我希望我们在签约前后，能一起努力，从中国和欧洲两方面寻找有意向的企业。我相信，只要中国企业来做广告了，那么，中国球员的位置，不用我说，您也会力保的，对吗？” “如果中国市场打开的话，当然。” “那么好吧，我原则同意与拉科签订带有附加条款的合同。”王艾站起身来，苦笑着摇头：“虽然这感觉有点奇怪。” 伦多伊罗也站了起来，按照他的预计，卖掉王艾，至少也能换来一千五百万欧元的转会费，欧冠银靴完全值这个价。 结束了这次商谈之后，王艾立刻给施拉普纳、雷奥妮、黄欣等人打电话，尤其是雷奥妮，王艾要求她组建团队来接手这件事。 雷奥妮得到消息后，第二天立刻联络了专门的律师、审计师、会计师，准备一方面对拉科俱乐部进行价格评估，一方面洽谈具体的合同事宜，包括堵塞合同陷阱。这方面性格严谨的德国人，远比一般的欧洲人更胜任。 将这件意外的事情交给雷奥妮之后，王艾彻底的认识到，不光自己要走，连俱乐部也不可能留下自己了。除非自己强行要留下，俱乐部也不至于赶走自己。但很显然，对伦多伊罗来说，卖掉自己比留下自己的诱惑更大。 伦多伊罗临走时笑着留下一句话：“rey，虽然从个人感情，我不愿意你离开拉科，相信你也是如此，但既然你和我都希望你有更好的发展，既然你和我现在取得了一致，既然你卖的越贵对我们越好，那么，接下来的比赛，请卖力的展示自己吧。” 王艾大笑着将老板送出门外，回到房间里对着严竹道：“我要努力表现，让自己更值钱一点。” 第四百三十八节 全线崩溃（上） 伦多伊罗与王艾的商谈取得了一致之后，很快满意而去。下一步他将主要和来自英国伦敦的球队进行接触，积极商谈，并对王艾接下来的“钱途”抱有很高期待。 王艾在伦多伊罗走后，思考了很久，除了通知自己的经纪人、经纪人公司等方面的负责人之后，还专门给家里打了电话。去年王斌和艾小青到了拉科鲁尼亚，并和拉蒙副主席等渔业加工企业签订了收购合同，大量的大西洋海鲜被纳入到了笨蛋食品的体系中，并已经在今年开始服务于辽足和国家队，目前的口碑相当不错，目前还要扩大运营。现阶段中国百姓对欧洲的任何产品都有一定的迷信，虽然总体购买实力不强，但只要有机会，就不妨买回去尝尝鲜。这方面中国市场庞大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对于常年位列高端副食品领域的笨蛋食品而言，消化这些产量绰绰有余。 所以，目前正是家中企业与拉科鲁尼亚商业界加深合作的时机，其中王艾起到的作用很关键。西班牙尽管是欧洲的没落贵族，但仍然在心理对中国拥有很大优势，或者是他们自认的优势。而莽撞的击破他人的骄傲不会有好结果，那通俗的叫做“打脸”，是一定被恼火的念兹在兹，久久不绝的，只能让事实一点点的教育他们。比如王艾来到拉科鲁尼亚，最大的改变也许不是这支球队的成绩，而是“o”这个词汇的绝迹。正因为有王艾的穿针引线，家中企业与当地渔业企业的接触才那么顺利。 而现在王艾离开了，不知道会否产生不良影响。 接到电话的王斌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你要到伦敦去？为什么没有提前和我们说？哦当然，伟大的王博士，我们不是要干涉你的民主自由，嗯嗯。” “……现在就是这支球队的限了，下一步必然是连续的滑落，最终拉科会回归到一个小城市球队的地位。拥有一段光辉的历史，会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总体仍旧是，也应该是西甲的中下游球队，并时常升降级。这种情况是足球运动的客观规律，不是我或者谁的一个世界最优秀球员就能扭转的，所以我……” “呦！世界最优秀球员了？” “……现在还不是！”王艾喘口气道：“但总归要向这个方向努力对吧？” “……青莲还小……” “……想哪里去了！” 结束和爸爸不太愉快的对话，王艾在房间里生闷气，自己真的只是为了许青莲才去伦敦的？也许有那么一点，但绝不是主要的。王艾现在的年龄是17岁快到18岁了，还应该在大学里最后读三四年，像个正常大学生一样的年纪结束读书是比较好的，这可以让他显得像个正常人，他终究不能一辈子总是这么“勤工俭学”，他的赞助商也不会永远容忍他下去，比如20多岁了还一个劲学，一个学位一个学位的攒下去，就是普通人来看也是不正常的，有点偏执了。而看欧洲各个大学的话，还是伦敦的比较强大一些。以前王艾和许青莲开玩笑说，到伦敦去学习历史是应该挺有感觉的，几百年时间从英伦三岛变成日不落帝国，从英国女王到英国女皇，然后又从日不落帝国退缩到英伦三岛，英国女皇变成了英国女王，这种极速的扩张和收缩，一定会给英国大学的历史系提供非常特殊的感悟。从巅峰一脚踏空，跟头把式的摔稀碎，一定有着非常痛的领悟。 德甲不能去、法甲懒得去、意甲不该去、西甲该离去，那除了英超也没别的地方。至于剑桥、牛津为什么不是王艾“勤工俭学”的对象，主要是因为那里的学术气息太强，去了不好好学习会让人失望，而王艾的目的始终是踢球，顺便玩玩哲学。 所以，真的不是为了许青莲，哪怕王艾就是为了哄她，都不会这么说。男人女人之间维持良好关系，还得从大局着眼，有些事该怎么办怎么办，谁也不能舔谁。当然，如果到了伦敦顺手的话，嗯……嘿嘿。反正王艾的账户里还躺着1600多万欧元纹丝不动，在伦敦买个别墅或者豪华公寓还是轻松的。 周六比赛，与桑坦德竞技打平，王艾没怎么休息就开始接触自己的经纪人、经纪公司，接待来访的会计师、律师、审计师，同事还和主要的广告客户联络，比如奔驰公司、阿迪公司等，虽然球员转会是王艾自己的事情，但与赞助商也有很大关系。比如王艾离开拉科了，赞助商就要追随王艾而去，到新的城市，包括发布新的广告、新的代言、新的设计。虽说王艾还不是这些大型公司的“头牌”，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升态势，所以待遇不差，商业价值高的球员转会也从来不是简单的两家俱乐部的商业合作，而往往是跨国的大型商团式的商务活动。 除了这些，王艾在拉科鲁尼亚大学的西班牙文学本科课程也到了最后攻坚阶段，包括最后几个科目的考试以及毕业论文。之前两年学期，王艾缺席了太多课程，哪怕学校给面子，不记考勤，但毕业分数却不会放水，王艾也不想被放水，自己可是真·学霸，纯的！ 个人职业发展，个人学业发展，顺带着还有家族企业等等事项在三两天内接踵而至，王艾甚至连训练都耽误了，实在分身无术。到周三，好不容易把个人转会的事情说清楚了，剩下雷傲你的cy体育经纪公司慢慢去和拉科以及未来伦敦有意购买王艾的俱乐部扯皮，毕业论文也写好了大纲，有了明确的思路和动机，而欧冠半决赛的对手，英超新贵切尔西也来了。 这次不但主教练，王艾的老朋友何塞来了，老板阿布居然也来了。赛前接受采访时，阿布特意说明：观赛不是为了助威，而是为了加深和拉科鲁尼亚的友好关系。 这种话，说出去只有蠢货才会信。 第四百三十九节 全线崩溃（中） 英国小报早已猜测出，躺在卢布金山的阿布，其实看中了来自拉科鲁尼亚的中国少年，要把他收入麾下。而阿布亲自来拉科，其实就是亲自出马来商谈rey的转会事宜的。 一些善于捕风捉影的小报甚至报道出了阿布准备私下接触王艾的传闻。 别看阿布的球队雄心勃勃，成绩也光芒万丈，然而，英国和俄罗斯几百年的世仇，现在的英国人看阿布是一点也不爽的，所以怎么黑的都有。 当然，也不全是空穴来风。雷奥妮还留在拉科没走，就是切尔西那边的经理亲自找了施拉普纳，要进行秘密谈判。 当前王艾的身价固然还和顶级球星有一定差距，怎么说也是未成年，但王艾过去两个赛季在拉科的表现，给了外界很多的期待。已经有很多球队公开表达了对王艾的欣赏和招揽之意，最开始还只是一般的西甲球队，比如马德里竞技就通过托雷斯给王艾打过电话，孙继海代表曼城给王艾打过电话，已经回国参加中超的李铁居然都接到了埃弗顿经理的电话，还有法甲的南特，意甲的佛罗伦萨、帕尔马等等。直到一个巨头出来说话，才让喧嚣安静了，这个巨头就是ac米兰，然后是法甲巴黎圣日耳曼以及西甲的皇家马德里和巴塞罗那！ 巨头说话了，一般的俱乐部就知道没希望了，所以也就偃旗息鼓了。当然，这其中也是真真假假，比如皇马对王艾的招揽可能是真的，毕竟下赛季欧文铁定要走，皇马也要开始重建了。而巴萨的招揽就百分百是假的，烟雾弹。因为在王艾的这个位置，既有小罗、德科还有被寄予厚望的梅西，而前锋线还有埃托奥和久利，阵容齐整，根本用不到王艾，所以这百分百就是放出来干扰拉科备战，干扰王艾心绪的消息。 还有的俱乐部声音也挺高，但也是目的不纯，比如公开表达了对王艾欣赏的老佛爷弗格森，这位看起来严肃端正，好像个方正老爷爷的苏格兰人是英超最大的搅屎棍，他放出消息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曼联，而是为了干扰英超对手切尔西的崛起，或者说，他是打算给阿布抬价，让阿布的钱包快点瘪下去。当然，如果能顺手坑一把温格教授或者同城死敌曼城，也是好的。 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王艾一律礼貌的感谢，但并不明确表态。一个是没必要得罪人，谁知道未来他会在谁的麾下作战？未来再去哪的话，可就不是他完全个人决定了。另外就是他虽然内定了去伦敦的球队，但也需要给雷奥妮锻炼能力，反正最终决定的还是他本人。 只是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终于还是让王艾受到了影响，周三早晨出去晨练，刚跑到四分之一，王艾就觉得呼吸沉重，特别疲劳，同行的老郝和大头都听出来了王艾的声音不对，赶紧过来询问情况。 王艾摇摇头，知难而退，在赵丹的陪同下返回了家中。本以为这就是身体的低潮期突然到来了，可没想到的是，回家吃过了早饭，还是觉得没精打采，到这时候王艾才觉得不对劲。 毕竟两世为人，生病也比平常人多了一倍经验，哪怕王艾很少生病，但没有那一次生病是愉快的经历。没到秋冬、春夏换季之时，王艾总遵循着祖先总结的“春捂秋冻”养生法，难免什么时候一不注意，冻过头了变成感冒，捂过头了变成热伤风。 “你感觉怎么样？”床前，沈祥福放下温度计关心的问道。 “还行。”腿放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床写论文的王艾，身残志坚的道。 “哦，这温度没什么问题，你应该就是太累了，歇一歇吧，明天还有比赛，能踢吗？” “没问题！”王艾自信的举着手臂。 老沈高兴的走了，他没注意到送他出门的严竹的欲言又止。 从医学角度最清楚王艾身体的，不是他自己，更不是什么许青莲、雷奥妮，而是严竹。从来到王艾身边，亲眼见到了王艾的一场大病之后，他就专门回去调阅王艾的医疗档案。由于王艾除了幼儿期在医院有记录之外，其他时候生病了也是在家干挺，所以严竹第一次没有调查到王艾关于生病的记录。但是，他可以去问王斌和艾小青啊，从他们那里得到了王艾从小就锻炼免疫力的行为之后，拿到两位老总尽心的回忆到医学专家面前一放，王艾的身体尤其是疾病情况就一清二楚了。 简单说，王艾的身体属于那种：从不生病，生病就死的类型。只要生病，百分百躺下，虽然这是王艾所推崇的“锻炼免疫力”的方法，在医学也有一定道理，但除了王艾，医生也不推荐，因为王艾从小就是这么来的。有几个家长能像当初种花卖花时候的王斌、艾小青两口子那样被钱迷了眼，把儿子的昏迷当昏睡的？一家就一个，那都是有点小病立马就去医院的，免疫力根本锻炼不起来。 次生病，严竹就见识到了王艾在这方面的固执，死活不去医院，而且神志清醒的告诉严竹：你不听我的，咱俩的缘分就尽了。最后没去医院，自然不是严竹怕缘分尽了什么的，而是王艾的病情始终保持在重感冒的程度，始终没有进一步发展，仿佛病菌攻击到了这个阶段，就和他的免疫系统开始了相持的反复厮杀，他的免疫系统也牢牢守住了这条底线。如果要发展成肺炎，那不用说，严竹可是编制内的人员，根本不怕得罪一个少年博士、少年大球星什么的。王艾爪子再长，还能给严竹的军装扒了不成？ 所以，送老沈出门后的严竹，已经知道接下来几天该忙什么了。 不过，严竹并不在乎，他不是球迷，所以拉科也好、皇马也罢，不过就是个外国知名企业，其实还没多少钱，王艾也不过是为他们打工，他才不在乎王艾生病会对俱乐部产生什么影响呢。 又不是国家队！ 第四百四十节 全线崩溃（下） 要不怎么严竹和赵丹之中，严竹是头儿呢？要不怎么在王艾历任的保卫之中，他的时间最长呢？因为他拎得清，知道审时度势，同时还坚持原则。比如王艾坚决不去医院，他出于对王艾的尊重的考虑，在病情稳定的情况下不强制送他去，尽管他有级和王艾父母的充分授权，但他仍然考虑到了王艾的特殊性。但与此同时，职业联赛耽误就耽误了，他不在乎，但如果是国家赛事，不管王艾怎么想，他都一定会把王艾送医院去。 如果国家队需要，他也不是不能支持王艾打封闭场。 严竹到底是国家培养出来的人，立场稳得很，绝不是那种吃着国家饭，反过来给国家拆台的人。 而恰好，王艾大致也是这种人。 中午饭后，王艾困倦，也觉得可能要出问题，因此喝了不少中国人的“感冒灵”——白开水，用着不少中国人的“感冒康”——大棉被，实践着老祖宗的伟大偏方——捂汗，蜷缩在客厅的沙发睡着了。 这一睡就到天黑。 醒来后，王艾抱着被进了卧室，随便堆一堆后就坐在窗口发呆，哪怕头昏昏沉沉的，也清楚的意识到了，身体内部的细菌和免疫大军已经完成了前哨战，正在进入战役的**阶段。虽然王艾一如既往的自信，绝对能赢，但往日的经验表明，这场决战也绝不轻松，一定会消耗不少时间还有体能。 吃不吃药呢？拉科到了关键期了，好一好能接着三冠王，差一差可能什么也捞不到，这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下，就不算球队，对自己的影响也非常大。 非常之时，牺牲一次原则没问题吧？ 王艾在动摇。 房间外的严竹和赵丹对坐无言，静候王艾的决定。王艾不去就医，严竹不会勉强，王艾要去，严竹当然也不会反对。这时候他才不管赵丹的脸色呢。 想了半天，王艾还是觉得既然是原则就应该坚持！ 比如他前世可是个烟民，而这辈子，一支烟都没吸过，二手的不算。有时候运动过后，血脉勃发，看着香烟，记忆所带来的馋劲来了，怎么也遏制不住。毕竟重生了，一切都顺利，人非常容易膨胀。比如重生前是乖宝宝，重生后变成死刑犯，重生前是傻白甜，重生后是腐女，都非常符合规律。 而王艾始终没去真正吸烟的，就是他心中的坚持，重生后挑战中国足球这个地狱难度任务的伟大使命感。而如果是仅仅满足于食色性也这种低端趣味，也许现在的王艾都是瘾君子了。当然，也是因为他身边始终都有香烟的替代品：黄欣、许青莲、时文君、雷奥妮、康斯坦丝……实在想的狠了，可以调戏调戏她们或者占点小便宜什么的。 王艾受不了黄欣责怪的目光，受不了许青莲挑衅的目光，受不了时文君鄙视的目光，受不了雷奥妮歧视的目光，她们都这么做过，虽然不是在吸烟的问题。 吸烟有害健康，频繁吃药同样有害健康。 王艾的职业生涯刚刚开始，未来还长，忍受一时的痛苦，得益的是整个未来。 因此，下定决心的王艾强忍着厌食，吃了严竹备好的一大块牛肉，少量喝了一些牛奶，然后就是一小锅的加了糖的小米粥。牛肉提供抵抗病魔的能量，但消化慢，容易让无心消化的身体呕吐出来，所以搭配易消化的小米粥，以及更易消化的糖。 王艾不打算吃药，但也希望用食疗的方法助攻。 这一睡，就是第二天黎明。到这时候，雷奥妮、康斯坦丝都知道了，王艾醒来后，仍旧有点头重脚轻，好像没过劲，但也没严重。在雷奥妮、康斯坦丝的关切下，坐在椅子，赶走要伺候他的两个女孩，独自吃了一顿仍旧能量高、但易消化的早餐。 收拾一顿后，出门去里亚索。午八点，欧冠半决赛就要开始了，王艾觉得自己场踢个几十分钟的应该也行，毕竟两天没训练了，而几十分钟的比赛，只要王艾小心点，少点对抗，坚持下来还是没问题的。 结果，王艾还是太乐观了。他不知道的是，来之前，切尔西老板阿布、主教练何塞都在队内表了决心，阿布打开了钱袋子，何塞则对王艾有心结。连续三个赛季啊，都在欧冠的半决赛遇到他了，而这两次，何塞都被王艾挡在了冠军之外，两人是绝对的冤家对头。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何塞能战胜德尚成为切尔西的主教练，还是很吃力的，他也远没有历史那么张狂，手里一个欧战奖杯没有，张狂什么啊？但内心里的狂放仍旧不改，前提是必须证明自己。 王艾在下半场第30分钟登场了，这还是在他两次主动求战的情况下，伊鲁埃塔也是没办法，主场叫客队打了个2：0，局面太危险了。王艾场后的表现一般，只是在比赛即将结束时，才用了全部力气打进了一个直接任意球，扳回了一球而已。 也许是这次勉强出征，拖累了体内的白血球大军的作战，结果比赛后王艾连俱乐部都没回，直接回家，回家就躺下了，这次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对拉科而言，厄运才刚刚开始，周六，王艾刚刚恢复到周三比赛前的状态，结果拉科在客场被塞维利亚2：2战平。四天过去，王艾刚刚恢复，就随队前往英国，结果年轻的队伍被老辣的何塞打的差点崩盘，半场就打了拉科一个3：0，还是下半场在王艾场后，局面才得以扭转，可惜哪怕王艾已经尽力了，拉科二队最终还是是以3：3，饮恨斯坦福桥。 这一周，联赛好不容易与巴塞罗那拉开的差距被追平，欧冠也令人遗憾的被淘汰出局， “这不是你的责任，rey。” 飞机，伊鲁埃塔安慰着王艾道：“嗯，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起码联赛的比赛，与你无关，是我们全队都太疲惫了。赛季前最重要，赛季前没调整好，一整个赛季都翻不过身来。所以，相比赛季的六冠王，我其实更满意这个赛季大家的表现。” 第四百四十一节 余火的死亡螺旋（上） 从赛季的六冠王到这个赛季最初的五轮不胜，拉科鲁尼亚的2004年高开低走，居然被巴塞罗那始终压在身后整整29轮！好不容易趁着巴萨喘气的功夫反超，不料想，领先的优势仅仅保持了5场，就被巴萨在积分追平。眼下西甲还剩下四场比赛，拉科、巴萨同是72分，皇马仅差一分落后，最后的冠军归属也让人难以猜测。 赛季前，拉科被认为是第一大热门，赛季开始初，巴萨被认为是最大热门，25轮后，拉科再次被认为是最大热门，眼下西甲要结束了，巴萨重新被外界认为是最大热门。而买了六个超级球星的皇马，在本赛季始终没有被除了《马卡报》之外的欧洲主流体育媒体认为是头号夺冠候选者，这真是令人伤心，尤其对弗洛伦迪诺先生而言。 如果他是个日本动漫迷，没准会念念咒语，搞六大巨星加劳尔了啊，神龙你怎么还不出来？ 但眼下，皇马的巨大投入只是在商业不亏本，但在竞技，被拉科和巴萨轮番打脸，本赛季一次联赛头名也没拿到，这无论如何都对不起罗纳尔多、劳尔、欧文、菲哥、齐达内、贝克汉姆、卡洛斯这样的组合，拿世界杯都够了，硬是拿不到一个西甲榜首。 虽然这对皇马是悲伤的消息，但是对整个西甲而言，好处是巨大而突然的。人们猛然间发现，所谓的五大联赛，真正激烈好看的，原来是西甲。法甲的里昂，英超的切尔西、德甲的拜仁、意甲的尤文图斯，早早就确定了夺冠优势，没有什么实际悬念，那也就不好看，哪像这个赛季的西甲一样？巴萨和拉科从头打到尾，比赛都进行了34场了，居然积分从未拉开到两场以，大多时候都是5分之内，甚至一两分，惊心动魄、紧张刺激了一整个赛季，到现在居然没有什么成名的专家愿意预测西甲了，所有人都是一幅凝重的态度来进行展望。 因为没人知道，接下来的四场比赛会是什么样的，最终结果会是什么样的。自从拉科在西甲崛起，西甲的许多经验就被颠覆了。 因此接下来的四场比赛的转播权突然火热了起来，许多人也许并不关注西甲，但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球队能把皇马压制了一整个赛季？如果仅仅有一支就算了，而现在是两支！ 哪怕西甲球队在欧冠随着拉科在半决赛的被淘汰，显得实力不济，但悬念就是悬念。 在外界的巨大关注中，本身就承受了巨大压力的三家俱乐部纷纷对新闻采访进行了一定的限制，生怕外来因素干扰了俱乐部的紧张备战。现在摆在拉科鲁尼亚面前的问题是：对手除了西甲没有别的比赛了，而拉科接下来还将在四场西甲比赛中间，夹杂着一场国王杯半决赛！ 从欧冠的情况来看，那黑色的一个星期令人不堪回首。一队、二队的配置，可以适应平时，却无法适应最关键的时期。比如巴塞罗那队中的替补球员，就不用专门为了西甲外的赛事备战，可以安安心心的给一队也就是主力们当陪练。用牺牲替补球员来强化主力球员，这也是一种资源集中。而拉科对此就没办法了，自咬着牙撑到如今的时刻，相信巴萨甚至皇马肯定也不好受，但拉科是最不好受的。 要不要苟且一下？就是放弃激烈的联赛，优先保证国王杯？俱乐部领导层都相信，只要自己派替补打西甲，一定会失去最后的夺冠机会，谣言满天飞，经理满地跑的关键时刻，不松气都只能勉强跟呢，如果松了就别提了。但这样做的好处也很明显，用拉科的主力去打国王杯的话，最终夺冠的希望很大，目前的四强之中，也就皇家贝蒂斯有点实力，但也是拉科的手下败将。 老板和主教练都有点拿不定主意，于是把巴勃罗、弗兰、贝莱隆、王艾、毛罗等人召集起来，征求大家的意见，其实也有那么点责任分摊的意思，毕竟怎么选，太关键了，一不小心就会两手空空。 众人讨论的很激烈，最后是这个赛季结束就退役的老队长弗兰皱着眉头道：“许多人认为我们赛季的六冠王是偷来的，是名不副实的，因为我们拉科在世界的知名度并不高，哪怕是现在也没有皇马和巴塞罗那的知名度高，这还是经过了次的密集宣传的结果。如果我们在这么关键的时期退缩了，也许在最终结果是明智的，然而我们会给外界留下什么样的印象？拉科终究是不如巴萨和皇马这样的豪门的，我们终究是矮了对方一头的，我们的六冠王终究是偷来的。我要退役了，我已经不在乎一两个冠军了，我和毛罗都希望在我们职业生涯中的最后四场联赛比赛里，能够为我们效力多年的球队留下一份精神的传承，让无论多少年后的年轻球员看着我们照片的时候，不会为我们羞愧。” 老队长弗兰的一席话掷地有声，就连老板伦多伊罗都表达了充分的尊重，也来参加会议的副主席拉蒙又蹦出了他那句名言：“我们就是死，也要死的壮烈。” 拉科俱乐部在压力最大的关键时刻，终于在老队长弗兰和副主席拉蒙的豪言中，迸发出了渔夫们的坚韧不拔：他们选择了不要国王杯，坚决打联赛这条艰难的道路，坚决要跟巴塞罗那竞争到底！ 与此同时，巴塞罗那俱乐部也沉浸在巨大的压力之中，不管年龄结构、球员实力方面和拉科有多少差距，但在抗压性方面，还真说不好是谁更强。与皇马的银河战舰相比，巴萨本赛季的投入其实并不少多少，只是球员的知名度相对没那么高，但可不是没花钱。拉科本赛季的引援费和巴萨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而已。其实不光没花钱，还通过卖掉潘迪亚尼和卢克赚了不少。 这一出一进，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勤俭持家。可关键是，巴萨花了这么多钱，要是最终被拉科拿走冠军，那这钱花的有什么意思？ 相比拉科仅仅是成绩方面的压力，巴萨还有商业的压力，俱乐部运营的压力：不干掉拉科，哪怕拿了冠军，也是失败的。 第四百三十二节 余火的死亡螺旋（中） 如果没有拉科的搅局和顽固的坚持，本赛季的皇马和巴萨还不至于显得如此狼狈。正是有一个只出不进的拉科在西甲上的跟随、超越、缠斗个没完没了，才让两强赛季前的引援被人耻笑。这个赛季的西甲不敢说空前，却也是近十年来最激烈的一个赛季，每支球队都有极大的话题度和关注度，在其他四大联赛缺乏悬念的当下，西甲最后的四轮比赛，尤其是三强参与的比赛，就获得了往年国家德比才有的超高待遇。 无论西甲三强多么痛苦，西班牙足协是非常开心的。为了让万众瞩目的比赛好看，足协特意分别派人到了三家俱乐部，鼓励、勉励之外，还有不少警告：不要玩小动作，起码不要被我们发现，被大众发现。 五大联赛之间，也是直接的竞争者，除了本国铁杆球迷之外，整个欧洲的球迷其实都在一个巨大的“球场”里。谁的关注度高，谁的影响力大、谁的商业价值就高，谁的转播费就多，谁的广告费就高。为了钱，西班牙足协的效率高的很，一边派人到了三家俱乐部，一边对下辖的裁判委员会下达了明确而严肃的命令。 5月7日，万众瞩目的西甲第35轮开始了，三强之中的皇马的比赛首先进行，安排在了当地时间晚上19点，对手是前几轮曾经逼平了拉科的桑坦德竞技，结果，桑坦德竞技躺的格外平静，在伯纳乌送给了皇马5个球！皇马当然也不是，更没必要羞辱对手，更不是为了净胜球，因为本赛季皇马与巴萨和拉科的比赛，净胜球方面都是吃亏的。按照西甲冠军的规则，首先是积分，然后是积分相同对手之间比赛的净胜球，而皇马本赛季先后以0：1、0：3败给了拉科，以0：3败给巴萨、4：2赢了巴萨，所以净胜球方面怎么比都不如另外两者。皇马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显示强大攻击力，一方面遏制接下来的比赛对象挑衅的勇气，一方面给巴萨和拉科以震慑。 三强之中的第二场比赛被安排给了巴塞罗那，比赛时间是第二天晚上18点，客场对阵巴伦西亚的巴萨罗那也没客气，干脆利落的2：0获取胜利。 本轮比赛的最后一场，安排给了三强最后一个的拉科鲁尼亚，比赛时间是巴塞罗那的比赛结束之后的20点，方便关注西甲的球迷接着观看，从而第一时间知道积分变化。 结果，坐镇主场的拉科迎战马德里竞技，最终以4：0取胜，其中贝莱隆、特里斯坦各入一球，很少在西甲首发的王艾打入两球。 比赛结束，里亚索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而小城之外的西班牙乃至整个欧洲，关注比赛的人发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有的叹息、有的惊讶。 西甲三强在最关键的阶段，居然全部取胜，而且没有给对方任何一个进球。 强者就强在，最艰难的阶段，拿出了最强硬的态度和最强硬的成绩。 没人服输！ 此轮过后，拉科、巴萨同积75分，皇马74分，局势依旧晦暗不明。除了三强缠斗一处的格局之外，令人惊奇的还有刚刚换帅的比利亚雷尔！居然越过了老牌劲旅的巴伦西亚位居第四，明年将获得欧冠资格！虽然在积分上才55分，但仍旧成为了一个不小的话题，甚至被认为有可能是下一个拉科鲁尼亚，下一个西甲搅局者。 在外界的纷纷扰扰中，西甲三强照例沉默不语，将全部精力用在了备战上。尽管比利亚雷尔看起来确实可能是个麻烦，但也是未来的麻烦，现在还顾不到。 三天后，是本届国王杯的第二轮半决赛，由于其中有拉科鲁尼亚，因此，比赛也获得了超高的关注度。人们好奇的是，拉科会不会在西甲激烈的令人难以喘息的氛围里，还有精力顾及国王杯？赛前就有不少出身皇马的足坛名宿公开对拉科喊话，希望拉科珍惜国王杯的荣誉。也有来自巴塞罗那方面的人不咸不淡的表示：真正的豪门，不会放过任何一场比赛，任何一项荣誉。 已经玩了二十年俱乐部主席的伦多伊罗对此表示：都是放屁！ 国王杯的奖金是不少，但是西甲冠军的商业价值更高，谁也别耽误我赚钱……哦不是，夺取荣誉！ 结果当天的比赛即将开始，出场名单公布时，拉科的安排令人叹息不已：别说主力了，连主要替补都没上！拉科这是摆明了要和巴萨死磕到底了！ 所以，哪怕拉科“放弃”了国王杯，看比赛的王子仍然笑眯眯的。 可对手奥萨苏纳的实力有限，上一场在主场要捡便宜，结果被王艾两球击败，这一次轮到拉科主场了，尽管王艾和杜舍尔甚至罗伯特为了备战联赛都没首发，但拉科仍然打的有声有色。一队、二队或者主力替补之间是会互相影响、互相促进的，平时都在一起训练，主力们的成绩好，替补们的心气自然也高。 结果九十分钟过去，拉科的一帮替补们居然以2：1击败了奥萨苏纳。事实上，上半场结束霍安进球以1：0领先客队的时候，悬念几乎就消失了，让奥萨苏纳在45分钟时间里，在神奇球场里亚索打进主队3个球，无疑是做梦。全部主力气势汹汹而来，结果连人家替补都打不过，这对奥萨苏纳的信心是非常大的摧残。 比赛落幕，最终的国王杯决赛要在联赛结束的6月份了，已经对本赛季的拉科无法构成干扰。明白了这一点的普通球迷自然心里痒痒：怎么还不出最终答案啊？可是看球的皇马和巴萨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儿：没有任何侥幸了，准备这个赛季从头累到尾吧！许多球队里的巨星本来希望在赛季末的比赛中放松一些，好应对接下来的国家赛事呢，现在也全泡汤了。 无路可走，就只能坚持到底了。 拉科的倔强，将巴萨、皇马两大豪强、以及两队中的所有巨星逼到了都背水一战的境地，逼到了无法有任何松懈、任何侥幸、任何苟且的境地。 三天后，就是窒息的西甲的第36轮赛事，皇马首先南下塞维利亚，结果竟然被对手顽强的2：2逼平，接下来是巴萨在客场对弱旅莱万特，然而拼命挣扎在降级区的莱万特硬是顶住了巴萨的狂轰滥炸，1：1与巴萨打平。最后是拉科在客场面对萨拉戈萨，集中全力的拉科，面对无欲无求，但唯独看拉科不怎么顺眼的对手，本以为会轻松取胜，结果在2：0领先的情况下，在比赛进入到最后一个十分钟时，竟然被对手连入两球，逼平了。 第四百四十三节 余火的死亡螺旋（下） 这一轮的比赛非常诡异，在三强竞争到底的关键时刻，竟然不约而同的被对手逼平，实在是匪夷所思。然而，这就是足球的魅力，不到最后一分钟，你永远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结果。例如皇马的六大巨星，都具有个人改变比赛结局的能力，然而，没用。巴萨的埃托奥、小罗、久利、德科也都具有这种实力，然而没用，就连拉科的rey，也没有再次发挥神奇的作用。 0405赛季西甲的倒数第三轮比赛，以西甲三强分别与对手战平，排行榜不变结束，仿佛三个队伍故意在挑逗各国的球迷：就不告诉你答案。 然而，实际观赛的人们都发现，其实三强为这场比赛都用尽了力气。这个赛季如此焦灼，什么样的队伍都是喘着粗气到今天的，同样的联赛、同样的节奏、同样的紧张，因而也就产生了差不多的同样的疲劳期。这一轮比赛无论是哪一个巨星都没有展现出超卓的实力。但与此同时，资深的足球评论人也纷纷意识到，这一轮三强的共同“歇脚”，其实就好似三支不同的登山队在发起最后的冲击前，在宿营地的修整一样。 接下来，只会更加激烈。 从拉科被切尔西淘汰出决赛之后，拉科也同时放弃了国王杯半决赛的第二场并晋级后，西甲三强就再也没有干扰它们备战的因素，从而得以全力以赴，这也是外界所乐意见到的一幕。 休息了整整一个星期之后，西甲战火重燃。这一轮是西甲倒数第二场，三强究竟谁能笑到最后？外界的巨大关注，使得这一轮比赛被许多国家的电视台所关注和报道，大部分欧洲国家都挑选了一些场次进行直播。 而这一轮的对阵又很有趣，首先，拉科的对手是马洛卡，拉科自不用说，而马洛卡正在降级区，而且还不是必定降级的，是徘徊在降级区边缘的，一步，明年就接着打西甲，广告费、赞助费、转播费、门票都仍旧会维持在高位；下一步，明年就打西乙，各方面费用起码会折半，这里里外外就是千万甚至几千万的收入，这么多钱没人会不在乎。所以每到赛季末，这样的球队最不好打，是铁定要拼命的，是铁定不管什么友好关系不关系，一律翻脸不认人的。拉科在这样关键的时期遇到这样的对手，绝对是拉科的不幸。 不过，拉科也不是唯一的倒霉蛋，巴塞罗那的对手同样不好惹。赛季初没人会看好一支普通的西甲中下游的球队。然而，几轮比赛过后，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这支球队，那就是智利人佩莱格里尼！南美球员到欧洲习以为常，但南美教练却几乎在欧洲很难成功。这就好比，欧洲是个城市，南美就是农村，虽然都是农村的穷亲戚，但是从农村出来的体力劳动者会比较受欢迎，而脑力劳动者会因为见识、知识等问题很难成功。然而，佩莱格里尼是个另类，他带着这支球队，用不到一个赛季的时间，就冲到了西甲第四！如果给佩莱格里尼更多时间，更多资源，比利亚雷尔就不会是本赛季这样前半程极不稳定，赢的漂亮、输的惨烈，到下半程才渐入佳境的，甚至冲击冠军也不是不可想象。 巴塞罗那在如此关键的赛事，遇到了不讲理的黄色潜水艇，也绝不是好消息。哪怕对于巴萨这种豪门，也做不到和所有西甲普通球队当朋友的，恰好，比利亚雷尔这个往日的小透明，就是巴塞罗那所没有关注到的。 当拉科和巴萨以及各自的支持者都愁眉苦脸之时，皇马的“脸色”都要滴出水了，因为这一轮它们的对手是马竞！ 尽管马竞在成绩和荣誉，一直，可能也永远不如皇马，哪怕在两者对阵方面也是如此，但问全西班牙打皇马最起劲的是谁的时候，巴塞罗那可能都不如马竞。马竞打别人如果战斗力是100，打皇马就会飙升到120。如果说巴塞罗那和皇马是以全西班牙为猎场的话，那么马竞和皇马的猎场就只有首都马德里，这个人口众多、经济繁荣、军事政治居于核心地位的城市。马竞不在乎全西班牙怎么看它们，只在乎首都人民怎么看他们。而皇马，既有人喜欢，就一定有人不喜欢，哪怕是在马德里也一样。马竞，就团结了这批人，常年给皇马找麻烦。 或者说，巴塞罗那与皇马之间的仇恨，更像是两个势均力敌的巨兽，为了荣誉和理念而竞争，不考虑政治问题的话，没有什么私仇。而马竞和皇马才是真正的互相厌恶，争夺球市的利益冲动更加剧了这一点。就如同西班牙人对巴萨一样，只要能给对方找麻烦，尤其是在对方夺得巨大荣誉的关键时刻，让对方的荣誉旁落，哪怕得到的不是自己也无所谓，因为对手失去荣誉就意味着这座城市的商业资源会减少流向对方，那就必然有部分会流向自己。也就是说，如巴伦西亚那样曾经在拉科夺冠的关键时刻，无缘无故的死磕拉科是需要有人出钱的话，那么西班牙人和马竞，打击巴萨和皇马，本身就有收益，不用别人给钱。 在如此关键时刻皇马遇马竞，不用说，马竞一定会玩命儿的，事实，马竞已经为这场比赛准备了半个月，第35轮碰到拉科就没有全力以赴。除了金钱利益之外，马竞给皇马的伤害越深，来自厌恶皇马为主的马竞球迷对球队的喜爱和忠诚就越强，马竞的立足就越稳，甚至会有其他不喜欢皇马的俱乐部主动来接洽，比如巴塞罗那。当然，皇马也是白莲花，比如皇马与西班牙人握在一起的友谊之手。 总之，马竞干皇马，就是不容违背的、天然的政治正确！ 经历了精疲力竭的大半个赛季，中间还有fifa病毒的干扰和多条战线作战的混乱，西甲三强纷纷显现出了在灰烬中最后一丝火星的光芒，却迎头碰了最难缠的对手。 第四百四十四节 最后的花火（序幕） “如果可能，我愿在拉科退役。” 去年摩纳哥之战后，王艾曾经如此对记者表达对拉科的爱意，这不是为了吹捧，而是王艾真情的表达。其实哪怕到今天，王艾对拉科仍旧非常喜欢，仍旧有为这支球队效力一辈子的冲动……如果不是他肩负着中国足球的巨大使命的话。 他不仅需要强大的对手比赛，也需要提高个人的荣誉，从而根本性的提高他在国际足坛的地位。只有他的国际足坛地位高了，来自中国的球员、教练才会得到更好的机会，接受更好的锻炼，他们的信心才会更强，中国球迷和媒体才会更多耐心和期待。这是王艾矢志不渝要推动的中国足球这一核心命题下，各个参与方的能量正循环。而不是：成绩不好——媒体大骂——球市冷却——人才减少——成绩不好，这样的恶性循环。 所以，哪怕是王艾，也有很多无奈之处，例如不能选择为这支心爱的球队继续效力。 当然，这只是对他而言，事实对有意购买王艾的欧洲球队，对中国足球甚至对拉科，王艾的离开都是好事。 倒数第二轮比赛即将来临，带着一股决死气息的马洛卡队已经来到了拉科鲁尼亚，并立刻包下了一座球场进行封闭式训练，拉科的球迷组织前去骚扰还和马洛卡的安保人员发生了口角。夺冠与降级的悬念对双方都是巨大的压力和折磨，难免各方人士都有点过于敏感。 后来还是拉科副主席拉蒙出面约谈球迷组织才将他们安抚下来，当然也会见了马洛卡队方面的代表，约定了比赛各凭本事，但在场外都不要挑衅对方。马洛卡队身在客场，当然无可无不可。 就在双方进行最后的紧张备战的时刻，5月21日晚9点，备受瞩目的马德里德比率先演。皇马坐镇伯纳乌迎战死敌马竞。 同城对手的主场优势，远不如异地那样大，没有舟车劳顿，没有气候不同，甚至也没有语言和文化的区隔，但彼此之间也有着异地城市所不具备的格外激烈对峙的立场。 因此，皇马备战的很是认真，皇马球迷也很“认真”，在赛前马竞训练时，二十多个手拿钢管等武器的球迷冲入马竞训练场，扬言要干掉马竞球员和教练。虽然最后冲突没发生，但马竞的球员也只能在保镖的护卫下中断训练离场了是。虽然赛后西班牙足协颁布了严厉的惩处：对七名球迷禁赛，但这些球迷很聪明的没有标明他们是为什么来干扰，也没有表明他们的归属，所以，皇马俱乐部安然无恙。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谁的球迷。 皇马确确实实干扰到了马竞的备战，但同时，也深深的激怒了以这座城市中下阶级为主要球迷构成的马德里竞技下。 比赛就是在这种凝重、轻蔑与仇视的气氛中展开的。 输谁也不能输皇马，哪怕最后一轮比赛不能踢了，本场也要倾尽全力！这就是马竞被激怒后的誓言，而皇马也退无可退，无处去表现美凌格的风度，因此这一场比赛相当激烈而难看。 马竞队比往日的马德里德比更狂热，更激烈，双方从开场的第一分钟就开始了激烈的拼杀，一直到了比赛的最后一分钟，贝克汉姆、齐达内都和马竞的球员发生了言语冲突，整场比赛的黄牌更是多达7个，卡洛斯更是中途被罚下场。而马竞也没好到哪里去，先后有多名主力受伤离场，包括曾经的金童托雷斯。结果，难看的比赛带来的是0：0的比分。身骄肉贵的皇马，到底在不计代价的决绝方面不如马竞更彻底，更疯狂。 在伯纳乌全场静默中，马竞人仿佛夺冠了一样狂欢。 皇马在关键时刻，平了！这条消息第二天迅速席卷了欧洲各大媒体，仿佛宣布了本赛季西甲夺冠主力之一的被淘汰，也顺便为5月22日当晚18点的拉科与马洛卡、20点的巴塞罗那与比利亚雷尔的比赛预热。 当天下午14点，拉科鲁尼亚里亚索球场北门外，王艾结束了下午的短暂训练准备回家休息一会。由于大赛气氛太热烈，所以这一次王艾做了简单的化妆，棒球帽和墨镜，在严竹和赵丹的陪伴下穿过大街小巷，感受着整座城市的蠢蠢欲动。 今天的比赛，将是王艾在里亚索球场的最后一场比赛。因为西甲最后一场拉科是客场，6月11日的国王杯决赛也将在中立球场进行，所以这场比赛对王艾而言，格外重要。哪怕王艾的身体刚刚恢复不久，体能还不在巅峰。 到了家中，雷奥妮准备向王艾暂时告别，要回到德国处理图宾根青年的各项事务，顺便带着老沈一起和球队管理层正式见面。前不久，高洪波已经正式向俱乐部提交了辞呈，表明他已经收到了中国足协的通知，将接替殷铁生出任85国青的主教练。经过一个赛季在拉科的耳濡目染，经过一整个赛季在六冠王队伍的学习、观察、体会，沈祥福对足球运动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他的这份资历，甚至连和王艾最好的高洪波都没有，也是全中国教练的唯一。也唯有凭借这份资历，老沈才敢挺胸抬头的接手图宾根青年。 至于王艾的转会问题，目前仍旧在切尔西队和阿森纳队中间抉择。如果凭主观意愿，王艾更愿意接受温格教授的指导，在一个相对团结的球队中比赛生活，但是从利益角度考虑，毫无疑问，正在巅峰而且不差钱的切尔西才是最佳选择。王艾要荣誉，切尔西有荣誉，王艾要机会，切尔西有机会。而阿森纳的巅峰正在过去，未来将多年为酋长球场的造价埋单。王艾加盟，也许能改变一些，但凭借一个人就去冲击阿布的“钞能力”显然并不现实。 只是目前阿布显然对埃托奥、舍甫琴科等成年射手更感兴趣一些，对王艾虽然他曾经亲自来过拉科，但给出的价格远不如埃托奥的3000万 。 第四百四十五节 最后的花火（第一幕：离歌） 王艾的转会费不仅影响着王艾在拉科的股权以及话语权，还直接影响着王艾的商业收入。转会费是最直接的球员竞技实力的展现，例如每一年的转会标王，都会引来商家的追捧，这本身就是一次对个人和俱乐部的绝好宣传。一千万、两千万、三千万，在赞助商那里得到的绝不是相同的待遇。 别说王艾，哪怕是贝克汉姆这样的，也不例外。甚至有一些赞助商为了冲击标王，会暗中与合作的俱乐部达成协议，认购一部分球员的转会费。 所以，阿布给拉科关于王艾的2000万欧元的身价，并不令人满意。因为，穷困的阿森纳都拿出了1400万欧元的诚意，那么声称“为了冠军，花多少钱并不在意”的阿布才拿出这么一点钱，显然对王艾不够重视。 这两份价格放在王艾面前，就意味着转会后完全不同的待遇。去阿森纳，温格就会把王艾当核心培养，俱乐部下都会为王艾的到来重新打造适应王艾的战术体系，从而让这笔引援发挥最大价值。而如果去了切尔西，虽然也不至于遭到雪藏，但切尔西肯定不会给王艾这么高的礼遇，这也就意味着王艾的出场机会、得到的支持如训练、待遇、设备等等，将不如他人。 所以，目前以雷奥妮为首、施拉普纳、黄欣组成的王艾的转会操作团队的意见是先不着急，再等一等，等阿布的卢布被他心仪的球员从兜里掏出来，摔地之后再看阿布的变化。如果实在不行，就选择阿森纳，甚至可以不去伦敦的球队。至于王艾和许青莲在异国他乡的“同学情谊”什么的，雷奥妮绝不会考虑！ 王艾简单的送走了雷奥妮和老沈之后，问了问同样回到家中的老郝和大头的情况，结果两人都表示，他们和拉科俱乐部都没有分手的意图，下赛季将继续留在拉科效力。其中老郝将接替老队长弗兰，出任替补左前卫，而大头将接替毛罗席尔瓦出任主力后腰。如果说在英超，他们的身体将是劣势，而在普遍身材较矮的西甲，尤其是大头的勇猛，为他加分不少。 正聊着，王艾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北京的电话，备注是：北京奥组委！ 接起电话，王艾和对面的人谈笑风生，房间里的其他人都自觉降低了说话的音量，他们知道这个电话的重要性。 二十分钟后，放下电话的王艾立刻面对着四双关切的眼睛。 王艾扬了扬电话，笑道：“事情定了，巴塞罗那。” 几个人点点头，老郝呲牙道：“你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不为拉科说话，反而替最大的对手说话。” 王艾呵呵一笑：“那有什么办法？眼看就是奥运会的重要推介期了，巴萨比我们知名度高，北京奥运会在他们的胸前进行推广，比在拉科强。而且谁都能看出来，拉科已经是强弩之末，起码未来几年，绝无和巴萨争锋的能力。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仨在拉科，拉科这两个赛季成绩好，其实奥组委的选择不会有什么犹豫，直接就是巴萨了。” “也是。”李玮峰点头道：“毕竟我们在国内知名度不错，拉科在国内知名度也很高，去年我们和巴萨都到了国内，但事后从各方面的反馈来看，因为拥有我们三个，当然主要是你小王，拉科受到的欢迎更高。但现在也没办法，拉科没钱了，肯定干不过巴塞罗那，奥组委特意就这事儿跟你和我们沟通，其实已经足够委婉了，真的，我从来没想过奥组委能特意打电话安抚我们。” 老郝晃着脑袋：“你就说对一半。其实选择巴塞罗那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的奥运会宣传是面对全世界的，而不是全中国的。拉科在中国的影响力再大，在这件事也没有全球影响力大的巴塞罗那有优势。我想我们奥组委给我们打电话，做出一幅联络拉科的姿态，也是给巴塞罗那那边施加压力，两边下注，肯定能少花钱。北京奥运固然是我们的百年梦想，肯定要尽善尽美，但能少花还是要少花，我们还是发展中国家，肯定要精打细算嘛。” 众人哈哈一笑，王艾点头道：“是，我虽然第一次接电话后就建议奥组委最终选择巴塞罗那，但事后我也反思了，其实奥组委也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建议选拉科，人家也不能干，毕竟谁也不傻不是？给我电话就是拿我和拉科当筹码，用来压低巴萨的报价。刚才奥组委还说呢，感谢我们的贡献，那边谈妥了，花费比预定的低了20%。” 李玮峰听到这，猛然站起身，原地转了一圈，拍着胸脯子，晃着手指：“也就是说，我们仨什么也没干，就给国家节省了亿的经费？那就一通感谢电话是不是差了点？” “那你要咋的？让你点火炬啊？”老郝讥笑道。 “那肯定不能。”大头连着晃头：“轮也轮不我，那是许海峰、李宁或者他们谁的这些老前辈的事儿。我是说，我做梦都没想过我一个踢球的居然能给国家产生这么大的效益，亿元啊，我他么倒退十年，全家连房子带人，加一起还不到十万呢。我是说，这起码应该给我们写一封感谢信吧？” 对这方面，老郝和王艾都没什么把握，最终还是严竹笑着补充了一句：“放心吧，我估计体育总局和足协肯定也收到了奥组委的消息，不会没有任何表示的。” 其实严竹收到的消息比王艾更全面，毕竟王艾太忙，这件事就是当初拉波尔特到北京洽谈时，王艾接到奥组委的电话后，从国家大局出发考虑给出的建议，其他都是奥组委在运作，摆出了一副因为国内知名球星王艾身在拉科，极力游说为拉科争取，而奥组委不好抉择的姿态。事实王艾等人的存在，给奥组委节省的不是亿。因为原本预定的是奥组委给巴塞罗那一亿欧元，让巴萨的球衣在胸前首次出现北京奥运标志，时间是五年。而因为王艾的乱入，这个价格从一亿欧元，萎缩到了八千万欧元。 所以王艾等人为国家节省的是整整两亿人民币！ 这也许是王艾等人尤其是王艾在拉科的最后一年，为祖国做出的最大贡献。 第四百四十七节 最后的花火（第二幕：射日） 当代社会，一切都和金钱有关，但某些时刻，仍旧和金钱无关。比如李玮峰在听说他、郝海东、王艾在拉科的存在，为北京奥运会节省了亿人民币的经费时的兴奋和冲动，就和此时此刻全国无数的百姓、干部、商人是一样的，但凡能为百年梦想·北京奥运，做一点贡献，都是极其满足和开心的，而并不在乎其中付出了多少、收获了多少的。 大头所期待的级的“表示”，也不是要奖金，涉及到亿的经费，给多少是多？主要是他希望自己的贡献能被级正式肯定，能为大众所知，将来也好跟自己的家人甚至孩子吹牛而已。 突然到来的好消息，冲淡了王艾即将离开心爱的拉科，离开兄弟般的队友，离开这座小城和这座小家的愁绪，仿佛北窗外汹涌无尽的大海也变得平淡而喜悦起来。五月的阳光照在王艾的床，最后一场比赛前临时午睡，进行最后的状态和身心调整的少年，嘴角依旧挂着一丝笑容。 下午五点，吃过晚餐的王艾和队友们在里亚索进行汇合，一边进行着简单的热身，一边期待比赛的开始。另外一个半场，马洛卡队紧张而严肃的也进行着热身。 半小时后，里亚索坐满了，西班牙足协的干部出现在了场边。双方各自回到更衣室，十五分钟后，伸缩的球员通道被工作人员从场边越过跑道拉入草皮，在三名裁判的带领下，双方表情严肃的牵着球童的手，依次从通道出现在已经开启了直播的各家电视台的镜头中。 特里斯坦、贝莱隆、维克托、弗兰、毛罗、塞尔吉奥、巴勃罗、杜舍尔、斯卡罗尼、罗梅罗、莫利纳，王艾、罗伯特、李玮峰、霍安等人依次走出，每一个名字被球场主持人念出的时候，都会引来全场的欢呼。 相较而言，马洛卡队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严肃的仪式过后，双方又各自热身了几分钟，两位队长猜边，比赛开始了。 照例坐在替补席的王艾没看几分钟，表情就严肃了起来，因为仅仅开场五分钟，老队长弗兰就被铲伤了，虽然还能坚持，但战斗力势必直线下滑。王艾已经并不在意在里亚索是否能场了，但是他在意的是本场比赛马洛卡队表现出来的歇斯底里和毫不掩饰的伤人企图。 对于马洛卡队而言，哪怕西班牙足协赛后追加处罚，也无所谓！留在西甲，什么处罚都能出来！而拉科老迈的阵容和濒临边缘的体能，在马洛卡的横冲直撞之下，取胜的难度大大增加。 这是一场毫不逊色刚刚结束的马德里德比的惨烈大战，半场双方就各自领取了三张黄牌和各自的一个进球。 欢呼声和嘘声在里亚索的天空交相辉映，接替而起，震的王艾所在的替补席的塑料棚子轻轻抖动。 下半场交换场地，双方仍然相持不下，马洛卡要保级，拉科要夺冠，这种矛盾无法调解，只能一绝生死。到王艾场时，双方的比分还是1：1。这一次换人是王艾和罗伯特同时场的，分别顶替的是维克托和弗兰，伊鲁埃塔破釜沉舟，打算用拉科二队的左右边锋，一次性整体的替换掉拉科一队的边锋组合，用年轻小将的冲劲和创造力，打破比赛的僵局。 马洛卡队的右后卫将王艾当做了生死仇敌，不论有球无球，对王艾的威胁从眼神儿到身体，时时刻刻。王艾只能被迫的频繁向裁判抗议，而裁判也先后两次给他施加了口头警告，这才稍加遏制。 然而，王艾知道，随着比赛时间越来越少，这种警告的作用将趋近于无，根本还是要找到打破对方球门的办法。在王艾耐心周旋时，左前卫罗伯特大胆穿插表现，给贝莱隆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援，渐渐改变了拉科在前场的局势。 下半场比赛第35分钟，回撤很深，暂时摆脱了干扰和专门盯防的王艾接到塞尔吉奥的妙传，沿着边线快速推进，并轻巧的避开了对方右后卫凶狠的铲抢，成功将足球传到了罚球区，目标正是高大中锋特里斯坦的头顶，在所有马洛卡队后卫防备特里斯坦的时候，罗伯特中途插入，高高跳起，将足球半路拦截，并顶给了埋伏在罚球区一侧的贝莱隆，贝莱隆趁着对方慌乱之际，左脚凌空抽射，改写比分。 这是独属于拉科“二队”的战术秘密，是王艾、罗伯特、霍安等人多次研究和模拟的打法，贝莱隆也曾经支援二队作战，所以心有灵犀。 可就在拉科庆祝进球之后没到五分钟，孤注一掷的马洛卡队就扳平了比分，这是一次在拉科门前的混战，高质量角球落入门前后，多达七八个人乱出脚，最后马洛卡的中场队员的抽射弹在斯卡罗尼的腿，折射入网。 在其他队友红了眼睛的冲击中，王艾照例保持了冷静和回撤较深的位置，窥视着球场的机会。 时间在流逝，里亚索在煎熬。 下半场第44分钟，王艾决定冒险一击，他在马洛卡队冲击时，特意和巴勃罗打了个招呼，结果当莫利纳轻松托出对方明显高了的射门，突然在球童的手中接过球，猛的掷给巴勃罗时，马洛卡队还在惋惜当中没反应过来。而巴勃罗接到足球后，几乎平行于边线的一脚地面直塞被王艾得到。 随即，王艾不顾队友、不要配合的狂奔而去。 马洛卡队的大部分队员发现时，已经无力回追。 晃过边后卫、甩开后腰，人球分过中卫，在对方守门员的扑击下，王艾抢先一脚，从守门员的腋下，将球捅进了他身后的球门。 在里亚索漫天飞扬的旗帜和冲天而起的欢呼声中，还没等从地爬起，王艾就被队友们压在草皮。 与此同时，皇家马德里的会议室里看直播的人们中间，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叹息：王艾的这一球，并不能保证拉科夺冠，但却将皇马的夺冠希望彻底击碎。哪怕最后一场拉科输了，皇马赢了，双方都是79分，但本赛季皇马两次败给了拉科，论净胜球，皇马也无缘冠军。 王艾这一脚，彻底坚定了刚来皇马一个赛季的欧文离开的心意，也预示着六大巨星的解体和银河战舰时代的彻底终结。 第四百四十八节 最后的花火（第三幕：声势） 进球后，哪怕比赛结束后，王艾也只是意识到拉科仍旧保持着对随后比赛的巴塞罗那的压力而已，丝毫也没注意到他这一脚对皇马产生的溅射伤害，也不知道他这一脚对皇马甚至对整个西甲格局产生的深远影响。直到第二天，西班牙出版的各大体育报纸抓着这件事大书特书，并指出：一手缔造了银河舰队的弗洛伦迪诺，必将为此背负巨大的责任，将无法继续掌控皇马，银河战舰也将随之解体并重建时，王艾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比如《马卡报》的头版头条用了三张照片，分别是对马竞时无可奈何的罗纳尔多、对巴萨完成帽子戏法但还是输球了的依然昂扬的弗兰和对马洛卡打入制胜球后欢呼庆祝的王艾的照片。其中王艾的照片被放在了中间最醒目的位置，而这一期报道的大标题就是：“中国少年一脚捅射，将银河战舰送入历史。” 王艾为此呲牙苦笑，由于拉科和马洛卡的比赛在巴塞罗那和比利亚雷尔的比赛之前进行，因此，尽管拉科和巴塞罗那都取得了胜利，但击碎皇马夺冠希望，顺便击沉银河战舰的，却成了自己，而不是随后也打入制胜一球的小罗。 这种事真说不清是好是坏。好的一面自然是伴随着银河战舰沉没的滚滚浓烟，王艾身影的放大，还有所必然带来的名誉、商业价值的激增。但不好的是，皇马的球迷太多了，皇马七大巨星之外，还包括未来的圣卡西、古蒂等人的支持者太多了，未来也会有无数的人怀念这个巨星云集的时代。而这些人，除了中国人之外，绝不会对王艾有好感。 其实王艾没进球的话，随后的小罗也会因为击败比利亚雷尔的最后一球，而达到同样的效果。是历史无意中安排王艾来完成了这个好坏参半的彪炳史册的机会。也许小罗巴不得这样的机会呢，但偏偏不是皇马的死敌巴萨做到这一点，而是从来不惧皇马的拉科。 谁能在比赛前想到是这种结果？拉科死命和巴萨竞争，从第一轮竞争到最后一轮，结果两强还没怎么样呢，他们之间迸发出的激烈火花，把旁观的皇马喷了一脸？ 当天被中国驻马德里大使馆紧急送到拉科的中国出版的报纸，也同样进行了广泛报道，报道的资源也都集中在了王艾的这一脚，比如《体坛周报》的头版头条是：《历史性的一球》，《球报》的头版头条是：《皇马黯然落幕》，就连名字里有“球”，但实际和球没什么关系的《环球时报》都来凑热闹：《东风导弹终结外星战舰》。 总之，这一天的中国媒体对遥远的西甲内战，借着王艾和他这一脚的关系，很是狂欢了一把。如果干掉银河战舰的不是我们中国的杰出少年球星那就无所谓了，但恰好是我们的人，哪怕银河战舰在中国的支持者非常多，这一天，媒体也整齐的战队，清一水的为王艾唱赞歌。 一次这么整齐还是六冠王，那是创造历史；而击沉银河战舰，更是创造历史，因为他宣告了皇马所引领的纯粹巨星政策的破产。从此后再也没有哪一支球队像这几年的皇马一样不计代价的疯狂堆砌球星了。也就是说，王艾在拉科的六冠王对足坛的影响力，远没有这一次这么深远，辐射范围这么大。 哪怕银河战舰的解体是有着非常多的原因，王艾的这一脚不过是个诱因和导火索，但并不妨碍中国人的**和欧洲人的深刻记忆。 第二天在王艾苦笑着看报纸的时候，他的转会团队在下午突然的忙碌了起来。因为敏感的球队经理都意识到，随着接下来欧文转会、贝克汉姆转会、皇马动荡、皇马股东大会斗争以及弗洛伦迪诺下台等等劲爆消息的必然接踵而来，制造这一切的中国少年的声势必然大涨，其个人的商业价值必然会对他的下一个俱乐部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那么，他的转会费也必然要大涨！ 所以有意购买王艾的俱乐部都开始紧急联系雷奥妮，万一她没注意到这种趋势呢？那不就意味着省钱了？ 对此，当了八年俱乐部高层、三年球员经纪人、也在看报纸的雷奥妮冷笑不止：我波虽大、条虽顺、脸虽靓，但不是傻白甜！ 面对稳坐钓鱼台的雷奥妮，各家俱乐部在接触一番之后，纷纷调整了报价表，比如ac米兰的报价从1600万欧元增加到了2000万欧元并承诺了同样幅度增加的薪水，切尔西的报价从2000万 猛增到了2500万 ，就连阿森纳的报价都从1400万涨到了1600万，同时温格教授表示：我们已经尽力了，最多就这些，这还是董事会追加特批的。不过你要是来了，我们可以在你的肖像权的划分，做出一定的让步，比如五五开的话，我们每一次使用你的肖像，将同时支付60%的收益，甚至肖像权的划分也不是不能谈，但别抱太大希望，毕竟五五开是最健康的，如果球员个人太高就会产生无穷无尽的扯皮…… 王艾还是倾向于选择更有钱，目前成绩最好的切尔西，但王艾和雷奥妮都没着急回应，因为拉科和马洛卡的比赛后就是欧冠决赛，对阵双方分别是ac米兰和切尔西。其中一方是欧冠的常客，而另一方则是欧冠的新人，从阵容厚度到比赛经验到历史经验，几乎没人看好切尔西。 而无论比赛结果如何，这两支球队都是对王艾发出了邀请的，想必，输的一方痛定思痛之下，一定会再次增加筹码。 第二天，在伊斯坦布尔，ac米兰人笑到了最后，以3：1挫败了狂人阿布和狂人何塞的疯人院组合。然后，在一片嘲笑中强忍怒火的阿布刚回到斯坦福桥，就接到了全权代表拉科俱乐部和王艾个人的谈判代表雷奥妮的电话：“只需要3000万欧元，你就会得一个欧冠金靴。” 第四百四十九节 最后的花火（第四幕：前夜） 阿布并未失去理智，但在刚刚欧冠失败的背景下，他明白，这个中国少年的德国经纪人的言外之意：得到王艾不仅将博得巨大关注、得到一大笔的商业合同的商业成功、得到众多远东国家的关注、得到一个欧冠金靴，更是会对来年的欧冠战绩产生积极影响。 随着本赛季欧洲冠军杯在伊斯坦布尔的结束，各项荣誉也相继出台，其中最引人关注的就是射手榜。曼联的范尼斯特鲁伊和拉科鲁尼亚的王艾成为讨论的中心，前者演了赛季摩纳哥与拉科的经典之战中，普尔绍一样的大四喜，尽管对手是不怎么样的布拉格斯巴达，但他仍旧进入了欧冠历史的三十多人演过大四喜的名单中。而后者本赛季在欧冠连一个帽子戏法都没有，却表现出了可怕的稳定性，场场都有进球，并最终凭借稳定性和更多的替补出场机会，拿下了本赛季的欧冠金靴！进球数也比范尼多出了两个。 而且，他还不到18岁，是从1955年欧冠开始后至今年龄最小的欧冠金靴奖获得者！ 这对于品尝到了英超冠军滋味，下一步要为英国拿下欧冠奖杯，从而将自己彻底打入英国高层，获得认同和保护的阿布来说，是无比诱惑的美味。哪怕埃托奥在西甲、舍瓦在意甲都进球如麻，但在欧冠，他们都没有王艾更有吸引力！ 在王艾转会问题峰回路转，迅速启动的同时，王艾也在随队进行最后的西甲备战。这一次全队将离开里亚索，赶赴索里亚，挑战已经在本赛季西甲、国王杯三次击败的对手：努曼西亚。 这也将是本赛季西甲的收官之战。与此同时，仍然保留着夺冠希望的巴萨将前往圣塞巴斯蒂安挑战皇家社会，而皇马则没精打采的准备前往萨拉戈萨，这还是本赛季他们第一次被媒体冷落。当然，也许冷落更好，总比跟来的一些记者采访中话里话外的讥讽好的多。 在这方面，皇马的风度成全了皇马，也限制了皇马。比如巴塞罗那就可以在这种场合放任球员破口大骂，而皇马就不行。接踵而来的动荡在皇马的空快速积蓄着力量，其中攻击弗洛伦迪诺的最重要一条理由是：为什么我们在两年前没有得到这个中国少年？ 这两个赛季拉科的辉煌正被人用放大镜一点一滴的查看，许多人都发现了一个惊讶的事实：那就是王艾别看在拉科始终是个替补，然而两个赛季他都是队中的第二号射手，他的进球效率达到了场均一个多，而他的场时间平均只有三十多分钟。这样一来，当球队主力表现良好，拿下对手时，他可以养精蓄锐；当球队表现不利时，他可以登场为球队建功！ 也即，拉科的好成绩固然和主力队、和特里斯坦、贝莱隆甚至赛季的潘迪亚尼、卢克等人的佳发挥有很大关系，但也和王艾在球队低潮期屡屡挽救球队有关系，或者说，拉科主力队保持了大部分比赛的胜利，撑住了拉科的限，而王艾则在少部分比赛中逆转态势，兜住了拉科的下限。 这种作用，光分析进球数、助攻数的数据，是不足以表现出王艾的巨大作用的。因为这对于一般球员而言很难做到，首先，个人状态可做不到王艾这样，什么时候场什么时候有，其次，既然有王艾这种实力，怎么会甘心做个替补？这会影响到极大的广告收入、薪水收入，最起码王艾也应该向鲁伊克斯塔那样做“75分钟主力”，而不是“30分钟替补”。 总之，在外界的分析中，王艾的能力和待遇并不匹配，但王艾和伊鲁埃塔、拉科鲁尼亚做到了这一点，从而不但没有产生竞争位置的内部矛盾，反而相得益彰，互相促进。许多场比赛都是因为王艾在场下“逼迫”着场球员玩命表现的。 皇马在拉科亲赴德国巴登引进王艾时并没有予以重视，那时他们正在积极的和曼联协商引进贝克汉姆。两年下来，王艾和贝克汉姆在球场表现、球队贡献、各项数据，都有着巨大差距，哪怕贝克汉姆仍旧是风骚的小贝，仍旧是吸金王。但在竞技，远没有王艾对拉科的贡献大。 说一千道一万，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得到了王艾的拉科鲁尼亚做了队史也是这两个赛季全西班牙最成功的引援。而当初因为王艾又要学、又要回国参加各种赛事而心存犹豫的球队都为之后悔不迭，尤其是皇马。因为当时王艾的首先考虑的转会对象就是他们，然而，当时皇马一心一意打造银河战舰，招揽成年球星，力争实现竞技和商业的双丰收。哪怕王艾是自由转会、不需要转会费，也不符合当时皇马的雄心壮志，皇马差的不是钱。 因而在权衡利弊后，王艾遗憾的放弃了和诸多巨星同场竞技的机会，转投最后诚意的加利西亚小城；而皇马则相当于放弃了球队的未来，依靠正值壮年，却必然逐渐走下坡路的六大巨星 来打江山。原本按照皇马的设想是将球队办成地球最星光闪耀的俱乐部，依靠招揽最成功的足球明星来确保竞技价值、提升商业价值。当这些离不开球场表现的足球明星在皇马度过巅峰，即将在竞技和商业方面都被榨干之时，趁着他们还有价值就赶紧把他们转卖，在捕猎当下最知名的足球明星的。 银河战舰的根本目的就是通过这样一轮一轮的收割全球的足球巨星，用稳定的成绩和超级明星组团所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冲击力，获取商业盈利的。 但起前提是，稳定的成绩，不是稳定的老二、老三，而起码是有稳定的西甲冠军。 然而，这种不满于豪门俱乐部定位，试图将自身打造成豪门中的豪门，豪门之的豪门，豪门收割者的野心尝试，终究因为步子太大，巨星捏合不易，而出现了成绩的滑坡。没有成绩托底，皇马的商业雄心也就失去了基础。即便没有本赛季的巴萨和拉科，皇马的这种当所有豪门祖宗的野心，也迟早会引来联合围剿，就连欧足联也不会站在他们一边。 第四百五十节 最后的花火（第五幕：争锋） 西甲三强并立，一直到本赛季的倒数第二场，才淘汰了一个。由于皇马被马竞逼平，导致积分与巴萨、拉科拉大到了3分，而本赛皇马与巴萨和拉科的两轮对决，都输了净胜球，这也就意味着无论最后一场他们俩踢什么样，都没皇马什么是。于是，本该最受关注的皇马与萨拉戈萨之战，被临时进行干预调节的西班牙足协安排在了最早进行，哪怕人们都知道这将是史无前例的六大巨星、银河战舰的绝唱，也没吸引什么人关注。 皇马对战萨拉戈萨，即便心不在焉，也还是打出了一场好球，干脆利落的3：1，只是没人在意就是了。 接下来的拉科对阵努曼西亚、巴萨对阵皇家社会的比赛才是重头戏。原本下半程比赛开始之前，西班牙足协与各大转播商就已经确定好了各支球队接下来的比赛时间，便于安排电视播放时间。但一轮比赛过后，双方又展开了重新协商，将原本预计在北京时间5月30日凌晨1点进行的拉科与努曼西亚的比赛，和凌晨3点进行的巴塞罗那与皇家社会的比赛时间进行了对调。 因为一旦拉科在比赛中获胜，本赛季的西甲冠军归属将失去悬念，巴塞罗那接下来与皇家社会的比赛也将无人关注，这让商业价值巨大的巴塞罗那和西班牙足协都无法忍受，于是，巴萨的比赛被调整到了当地时间18点，而拉科的比赛被安排到了20点。 这个时间点，既是本赛季西甲冠军归属的最终浮现之时，也是本赛季所有西甲比赛的最后一场。 这一安排是极具仪式性和象征性的，正如同这个赛季的西甲一样充满传奇，西班牙足协有意将这一天的两场比赛打造成全欧洲瞩目的焦点赛事，顺便大力推介西甲的影响力，因此不但临时调整了赛程表，还特别调整了西甲的颁奖仪式。原本西甲冠军的颁奖如果最后一轮之前不能决出就会安排到下赛季开赛之时颁发，而为了今晚的尽善尽美，西班牙足协赶制了一个假的冠军奖杯，反正两边一人一个，谁得奖就发给谁。至于真假，只有西班牙足协的人清楚。 只要赛前不拿出来公开展示，确定冠军归属后再拿出来，媒体也不知道足协造假了，还以为早有安排。至于因此被猜测什么内定什么的，也都是不着边际的。因为这一轮的对手的强弱对比很明显，皇家社会可以和巴萨打的有来有往，但努曼西亚绝不是拉科的对手，本赛季已经被打败三次了。 所以大概率，西班牙足协会将真·冠军奖杯带到拉科。 北京时间5月23日下午，圣塞巴斯蒂安球场，人头攒动。皇家社会现在排名西甲第14名左右，不能欧战，下不能降级，本来无欲无求，最后一场比赛输给巴塞罗那也无所谓。但没想到的是，因为本赛季拉科与巴萨的激烈竞争，以及一直到联赛倒数第二轮才退出竞争的皇马的助攻，本赛季西甲的影响力大增。进而，这场关系到最后冠军归属的比赛，也备受期待了起来。 比赛开始前一周，球票就已经销售一空。除了主队球迷、客队球迷之外，还有许多来自欧洲甚至全世界的球迷赶来观战，要亲眼目睹这个最焦灼的西甲赛季的冠军产生。因而，皇家社会何塞也随即改变了原本放任自流的比赛态度。 如果皇家社会输给巴塞罗那，那么明天新闻报道的主角，一定是在晚八点开始比赛的索里亚球场。可如果皇家社会这一把击败了巴塞罗那，那么，无论最后一场拉科与努曼西亚的比赛如何，主角一定是自己！ 这是扩张皇家社会俱乐部在全球影响力的天赐良机！这是皇家社会扮演关键先生的难得机遇！为此，俱乐部甚至暗中下达了全力以赴的指令，并安排了相应奖金，力争全队打出最好状态。哪怕最后没能赢，也希望在全欧洲面前、展示皇家社会的风采！ 中国中央电视台并未向圣塞巴斯蒂安派出专门的摄像组，但派来了相应记者，从赛前一天就开始了密集采访。 巴塞罗那是北京奥组委的合作对象，如果能够夺冠，对北京奥运会的宣传是件大好事。而王艾三将在拉科，拉科一旦夺冠，对中国的影响力是件好事，反正，谁赢谁输都是好事。因此这一天的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热闹的好像自家球队要夺冠了一样。 对阵双方的俱乐部经理、新闻官、主要球员都相继露面，越接近当地时间晚，也即中国时间凌晨，报道的密集程度越高，气氛也越热烈。 到北京时间5月24日凌晨一点时，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的直播间已经坐好了主持人和嘉宾，随即将电视画面切换到了西班牙电视台的直播镜头中，由主持人刘建宏和张路解说。这一场比赛之后拉科的比赛，则由前方主持人段暄和陶伟进行现场解说。 此时，已经跟随拉科鲁尼亚全队在索里亚两天的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特派记者林龙，正用手持摄像机拍摄拉科在酒店附近训练场的备战画面，下周的《足球之夜》要做一个“拉科专题”，这都是素材。 训练场，在老将弗兰、巴勃罗等人带动下，气氛相当轻松。老郝也能熟练运用西班牙语了，也在发挥老将稳定人心的作用，和罗伯特、霍安等人组成的替补阵容，也在说说笑笑。 连续的一周一赛，已经让王艾的状态得到了彻底恢复，同时，养病期间完成了拉科鲁尼亚大学西班牙文学本科课程的所有科目考试以及最重要的毕业论文后，也让他浑身轻松，这时正和贝莱隆一边进行穿插训练，一边大呼小叫。 而画面的另一边，李玮锋还在和毛罗·席尔瓦低声交谈，他明白，这位来自巴西94世界杯主力的师傅，下赛季就要回到巴西了，不能给他更多指导了，他要抓紧最后的时间，榨取师傅的剩余价值。 第四百五十一节 最后的花火（第六幕：风云） 本赛季雄心壮志的巴塞罗那，他们费尽力气积攒了一大批实力球星，力争和皇马的银河战舰抗衡，却没有能够想到最终居然是这幅局面的。不得不说，相对更加理智的引援政策，帮助他们真的压制住了老对手。可怎么也算不到什么引援没有，阵容更加老化的拉科鲁尼亚，能够顽强的坚持到今天，并在最后时刻，让他们成为看客，原本预定的联赛冠军，还要看拉科给不给。 现在，巴塞罗那是否能够夺冠，已经不由他们来决定。这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接受的尴尬。 因此当晚比赛来临前，里杰卡尔德敏感的意识到球队正处在一个焦躁的心理状态中，是一种主角被抢走了的不耐烦和不安，恨不得快快结束比赛好期待最终的裁决。为此，里杰卡尔德不得不在更衣室里反复重申战术纪律。 然而没用！ 当晚18点的比赛开始后，巴塞罗那全队就展开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但攻击相当凌乱，哪怕就是从来不紧张的小罗都没有多少笑容。论发挥稳定性，也就只有久利好一些，埃托奥更是狂躁不已，刚开场没多久就和皇家社会的后卫发生了激烈争吵。 相反，皇家社会的表现令人眼前一亮，包括各国足球评论员都发现，这支巴斯克地区的球队攻守之间相当稳健。在巴塞罗那汹汹而来之时，不急不躁，反而在半场频繁发动反击，威胁巴塞罗那的球门，而且有两次险些破门成功。 里杰卡尔德在场边双手塞进嘴巴里发出呼哨的画面，也成为了半场巴塞罗那留给全世界最深刻的印象。 中场休息15分钟，圣塞巴斯蒂安球场相当热闹，主场球迷对巴塞罗那没什么仇恨，对比赛胜负也没什么执念，但他们非常满足于自己成为全欧洲中心的这一刻的荣耀，关键先生就是好！西甲谁是冠军，我们来决定！ 同样，主队更衣室的气氛相当欢乐。而客队更衣室中，则很是凝重。里杰卡尔德难得的失去风度发了脾气，手指指着埃托奥的脑袋，斥责他昏了头。埃托奥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很对不起西甲射手榜前两名的位置，因而沉默无语，没有反抗。包括德科、小罗、久利、普约尔等人在内的巴塞罗那人，也在里杰卡尔德的怒火中，渐渐冷静了下来。 半场的疯狂发泄，也让他们认识到，西甲冠军归属问题，如何焦灼，也只能先战胜对手再说。 因而重新开球后，巴塞罗那的比赛组织大变样，重新恢复了条理和灵性，恢复了组织和架构，这样一来，皇家社会的压力就变大了，主教练何塞的野心也从击败对手变为了保持平局，因而果断的要求他的队伍，退缩半场！ 当主角的时间，能长一点是一点！ 面对何塞和皇家社会的“无赖”，拉波尔塔和里杰卡尔德恨的牙痒痒，这种西甲中下游球队，不是该老老实实的当背景板吗？抢什么风头？而且还是强行抢风头！ 真讨厌！ 眼看巴塞罗那又要急躁起来，里杰卡尔德急的跳脚，还好，最关键的时刻小罗站了出来，他率先控球降低了攻击速度，力争让球队的攻击更有条理，随后经验丰富的德科、久利，最后连埃托奥也压抑冲动，开始在皇家社会的半场耐心的组织调动。 与此同时，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索里亚，拉科全队也正在酒店会议室观看比赛，并默默的替皇家社会加油！ 皇家社会面对强敌巴塞罗那的抵抗，一直持续到了比赛第88分钟，才由小罗的一记直接任意球终结，并让随队前来的客队球迷发出了压抑良久的欢呼。 当然，皇家社会也并不沮丧，一场90分钟的比赛，他们拖延着到了现在，当了88分钟全欧洲球迷今晚的主角，够了。多少年的球队宣传也达不到这一场比赛的效果。人人都知道，西甲还有一支中下游球队具备和巴塞罗那正面抗衡的实力，哪怕远不是冠军！ 赛后巴塞罗那全队匆匆回到更衣室，匆匆洗澡换衣，连主教练也匆匆出席发布会，匆匆结束发布会，然后全队立刻搭乘班车回到酒店，各个球员房间都默默的打开了电视机，而屏幕，索里亚的帕贾里托斯球场人满为患，拉科和努曼西亚队双方正在举行入场式。今天的努曼西亚穿着他们红色衣、蓝色球裤，而拉科则身着经典的蓝白条纹球衣，在几十家国家电视台的摄像头的注目想下，双方球员神态自若。 努曼西亚是无欲无求，拉科是信心百倍。 目前由于拉科的最后一场比赛尚未进行，因而在排行榜是巴塞罗那以82分暂居榜首，拉科、皇马以79分并列第二。但本赛季努曼西亚已经先后在联赛和国王杯三次输给拉科，委实没什么底气，也就只有巴塞罗那人还在渴望着奇迹的出现。 是的，强大的巴塞罗那人，竟然祈求奇迹的出现了。尽管小罗和埃托奥本赛季的表现都无可争议，绝对是世界顶级的，小罗还是去年的世界足球先生，然而，输给了连一个西班牙足球先生都没有的拉科，对他们俩以及全队商业价值高的球星而言，都是难掩的尴尬。 当地时间晚8点整，北京时间次日凌晨3点，大量的全球关注五大联赛的球迷打开电视机，准时收看这场西甲的04-05赛季的终结之战。从欧洲到西亚、到中亚到东亚，从南美到东南亚，全球166个国家或地区进行了直播，其中人口最多的中国观众，因为王艾等中国三将的存在，这一夜，根据中央电视台预计，凌晨三点起来看球的观众不会少于五百万。 要知道，这可是周一的清晨！ 为此，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不但进行了大力宣传，还准备在周一晚转播这场比赛的节选。除了电视媒体之外，大量的纸媒也早已经完成了预热，准备迎接这一波销售狂潮。 第四百五十二节 最后的花火（第七幕：璀璨） 当比赛即将开始之际，球场的现场主持人在得到西班牙足协官员的授意后，现场口播了一段激动人心的通知，根据西班牙国家电视台的统计，全球观众数量达到42亿，将和现场三万多名球迷一起见证新世纪以来最激烈的西甲赛季的冠军产生。 是老牌劲旅巴塞罗那王者归来，还是新科冠军拉科鲁尼亚延续辉煌？ 本场比赛，拉科鲁尼亚主力尽出，令人意外的是，王艾这一场球被安排作为主力登场，这是两个赛季在拉科很少见的一幕。 在中央电视台的直播镜头中，拉科主帅伊鲁埃塔神情淡然自若，而努曼西亚队的主帅则双手抱肩，紧皱双眉，显得有些意外、紧张和措手不及。每当思考到了什么的时候，就会紧急走到场边，对着本方的队员喊话。无形之中，努曼西亚队的窘迫显露无疑。面对实力强大的拉科，努曼西亚本意在于制造战术的突然性和意外来追求比赛胜利。然而，伊鲁埃塔的拉科鲁尼亚，先甩出了王牌！ 而王艾也没有让队友、主教练以及亿万观众失望，比赛刚开始就爆发了全力。而拉科全队和王艾一样，极为踊跃，面对已经一个赛季三次战胜的对手，拉科实在没有理由胆怯，所有队员的技术动作都做的极为自信，就连一向不怎爱动的中锋特里斯坦都兴奋之下玩了几个花活。 双方一开场的表现，就好像成年队和青年队打比赛一样，一方的组织、配合、动作灵活多样，推进极快，而另一方则迟缓、慌乱、溃不成军，在左边锋王艾、前腰贝莱隆、右边锋维克托这个拉科目前最强的前腰线的组织联络之下，很快就把努曼西亚试图出击的举动击溃，并压缩在了半场。 还不等努曼西亚下决心立足于半场防守之际，半场第5分钟，拉科就取得了进球。 这次进球是由贝莱隆策划的，他在中路带球突破后，横向带球后试图远射，却在触球的一刹那变为了挑传，高大中锋特里斯坦在点球点附近冲起来，势大力沉的一记头球折射入网。 现场的直播信号几乎同一时间将进球的画面、进球后特里斯坦以及拉科全队展露笑容的画面，以及现场一万多特意赶来的拉科球迷的欢呼声，传遍了全世界。 如果说赛季拉科鲁尼亚是在不大受关注的情况下连连获得冠军的，那么有个赛季的基础，这个赛季的拉科才实现了关注度的最大化。而这个赛季还有群星璀璨的皇马和巴萨作为衬托，拉科鲁尼亚的名字也第一次进入了很多边缘球迷的视野当中。 因此伴随着电视画面同步放送来的欢庆场面，与加利西亚的拉科鲁尼亚，西班牙全国的诸多酒吧，全欧洲看西甲的球迷的家里，都传来了一模一样的欢呼声。 这一早早的进球和随后努曼西亚缺乏应对手段的表现，令远在巴斯克地区酒店观赛的巴塞罗那人的心，沉了下去。他们明白，本赛季的西甲冠军奖杯，已经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很多专业的足球分析人士都看出来了，这闹不好将是拉科鲁尼亚的一场大胜。 果不其然，在一个进球的6分钟之内，拉科尝试了三次进攻组织，并在最后一次再次取得进球，这一次是助攻前的斯卡洛尼在贝莱隆、维克托、王艾三条游龙将努曼西亚的防守体系穿插的乱七八糟之际，罚球区外突然起脚远射，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2:0！ 到这时候，努曼西亚总算反应过来了，赶紧进行了阵容调度和调整，拉科半场就留下了一个前锋，其余队员全部回防，这才对拉科的攻势产生了一定的遏制。然而，这也不过是一时的顽抗，拉科从容的进行球权过渡，不断调动防守球员的站位，消耗他们的体能和耐心，当半场最后十分钟来临的时候，龟缩半场的努曼西亚，竟然看起来还没有拉科投入进攻的人多。 王艾虽然了，但活跃性方面不如贝莱隆，一直笑嘻嘻的穿插跑动，偶尔过度一下球权，并不寻求进攻和射门。对于他热爱的球队而言，还是尽早适应自己下赛季不在队内的好。 终场哨响，高高兴兴的王艾走向场边，和队友一起谈笑着2:0的比分，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一扭头发现是也随队前来准备参加夺冠庆祖，但没有排入大名单的老郝。 “小王，国内可是有几百万人看你直播，白天至少得有几千万人看你的这场比赛，这么关键的赛事，我们中国人如果不起作用，是会让球迷失望的。”说到这，老郝扭头瞅着王艾：“你怎么也得进两个。” “两个？”王艾伸出两根手指。 老郝反而楞了下，随即带着笑容用力点头，然后看到王艾做出ok的手势，笑嘻嘻的跟着队友离开了。 十五分钟后，双方交换场地，拉科开球，站在中圈外的王艾突然走近前和特里斯坦说了句什么，然后远远的退开。特里斯坦又和同在中圈的贝莱隆交代了几句，几个身边的队友都带着笑容等待开球哨。 哨声一响，特里斯坦将足球推给贝莱隆，随即大步前插，他身边的维克托也同样高速前插，贝莱隆踩着球似乎再观察，他面前的对位球员也没有立刻前纠缠，反而退后了几步。 恰在这时，贝莱隆突然离开足球也向前插，从蓝白色的11号球衣的身影闪开后，蓝白色球衣的13号小碎步赶来！ 对面的努曼西亚球员尚未意识到什么，就见这个中国少年迎着贝莱隆匀速推来的足球，大腿抡开，足球突然从中圈后的位置腾空而起，高速向前飞行。 由于开球后拉科前方几人快速前插，带动着努曼西亚的阵容也频繁移动，这极大的干扰了守门员最远的视线，因此当王艾起脚的时候，他并未第一时间注意到，而当看台的惊呼声传来时，他才猛然抬头，这时候，足球已经快到了头顶。惊慌失措的守门员凭借本能跳起，还真的双手拖到了足球，然而，他跳的太晚了，没有成功的将足球托出门外，而是在他双手的手心略略改变方向，还是直入球门。 海啸般的球迷的呼喊声，传遍了看台。随即，十几只烟花，被随行而来却没有买到票的球迷组织，在球场外燃放，璀璨的烟花立刻闪耀在索里亚的夜空，成为张开双臂欢呼的王艾身后，最美丽的花火。 第四百五十二节 最后的花火（尾声：Amo la Coru?a！） 王艾的这次超远程的任意球，让许多人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三年前世界杯，他在中国国家队时，与巅峰巴西碰撞的哪一场比赛中他的第一个进球。也是这种超远程，也是需要队友的配合，尤其是需要对手的大意。 这一球的精彩程度，甚至让现场的努曼西亚主赛场的主持人惊呼：“本赛季西甲最佳进球，居然在最后一场比赛中才产生！” 这也道出了许多人心中的感受，这一球虽然在比赛胜负方面意义已经不大，因为谁都看出来，拉科必然会获得胜利，努曼西亚从实力到心态都不具有击败拉科的可能性。但是毫无疑问，王艾的这次进球，为这场比赛更增添了传奇性，为它染更多的华彩。 进球之后，努曼西亚队的中后场球员很有些恼火，所以王艾还没等完成和老郝的约定就会伊鲁埃塔换下，但在赛后他仍然被评价为了本场最佳球员。同时，以0405赛季西甲总进球数18个，与塞维利亚队的主力前锋巴普蒂斯塔并列射手榜第五，并第一次超过了马竞金童托雷斯。而目前能够排在王艾前面的，只有25球的弗兰、24球的埃托奥、22球的奥利维拉和21的罗纳尔多！ 西班牙当地时间5月29日晚十点，北京时间5月30日清晨五点，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本场万众瞩目的西甲关键之战落幕，同时，04-05赛季的西甲联赛也全部结束。 而本赛季的西甲冠军，也终于在最后一轮比赛的最后一场比赛后，浮出水面：当西班牙足协干部在保安的护送下，沿着通道走向球场中央，双手捧着西甲联赛冠军奖杯的时候。包括努曼西亚球迷在内的所有人，都在高呼拉科鲁尼亚的名字。 这是一个传奇的球队，一个传奇的赛季，在巴塞罗那花费了亿欧元引援的时候，拉科鲁尼亚反而用2700万卖掉了当家主力前锋潘迪亚尼和卢克，只花费了区区200万欧元引进了两个没怎么打比赛的中国人。一出一入，拉科不但没有在转会市场花钱，还净赚了2500万。 可他们居然获得了冠军！ 这样的球队值得所有人真心拥戴。哪怕是本场比赛的对手，被拉科4:0击败的努曼西亚，也在拉科结束短暂欢庆，回到更衣室出来接取奖杯时，列队欢迎，表达敬意。 这是非常规的做法，却又是符合当下人心，符合努曼西亚利益的做法。 尽管这里不是里亚索，然而此时的拉科，在全西班牙、全欧洲任何一个球场，都能找到主场的感觉。 很多人都知道，这是拉科鲁尼亚这一代传奇最后的荣光。下赛季，队中最年轻的组织核心，原本球迷天真的以为将在未来顶替年老的贝莱隆出任球队新一代核心的rey，将要离开。同样为球队立下巨大功绩的老队长弗兰、主力后腰毛罗也将退役。同时，罗梅罗等球员的年龄也越来越大。 正是这种敬佩和惋惜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才形成了今夜拉科鲁尼亚的又一个巅峰。 坐在贵宾包厢里的老板伦多伊罗，静静的看着头顶拉科球迷自发燃放的烟花，倾听着耳边看台的喧嚣，身边人兴冲冲的脚步。他比别人更早的意识到拉科走下坡路的开始，只是没想到，两年前他突发奇想，亲赴德国引进的小将，能给超级拉科这样一个美丽的落幕。 这一瞬间，伦多伊罗甚至生出了撕毁与切尔西的合同，无论如何留下王艾的冲动。 球场中央，领取了冠军奖牌，举过了奖杯，合影过后的王艾和许多队友一样，都被蜂拥而来的记者所包围，在匆匆回答了包括那一脚超远程的任意球，本赛季射手榜第五名的未来展望，以及转会情况的传闻等问题后，王艾见到了林龙冲他挥舞的手势，赶忙趁着记者被其他人吸引注意力的时候，赶紧溜掉了。 在场边紧挨着客队看台下，王艾笑呵呵的举手冲着段暄和他身旁的摄像机镜头挥手：“同胞们，这么早让你们起来看球，真是辛苦了，谢谢你们的支持，希望我和球队的表现没有让你们失望。” 这时，突然从王艾身后的看台，突然飞过来一条围巾，还有一个扑到护栏，被保安死命抓着，用生命抢镜头的球迷。王艾笑着指了指这个球迷，同时又移动了几下脚步，隔着护栏和球迷的脸凑到一起，合影一张。 双方还在努曼西亚主场保安的注视下，隔着护栏握手成功。随后，这个球迷就被保安赶回了看台，王艾目送他回去，随后向着其他也时时刻刻都在看他的球迷挥了挥手，立刻引来了他们高分贝的欢呼。 王艾也原地蹦了蹦，然后才满脸笑容的回头接受段暄的采访。 “王艾，再次夺得联赛冠军，有什么感受？” “……你看我的脸？”王艾用手指了指自己带着汗水和笑意的脸。 段暄猛然想起王艾以前吐槽过他们的采访水平：就喜欢问只有一个答案的问题。 “那么，王艾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得先随队回俱乐部一趟，这个夺冠了嘛，还是很艰难的情况下夺冠的，我得参加夺冠庆祝，然后，后天吧，我会去利雅得，参加世界杯预选赛的第四场，如果这场赢了，我们就直接出线啦。明年的世界杯啊，我们就出线了啊！啊哈哈哈！” “听说，你要转会了？” “呃……”王艾结巴了一下，现在转会谈判在关键阶段，所以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性。” “那你下一站要去哪呢？你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祖国和几千万球迷的心，大家非常想知道你的去向。虽然你现在可能不太好说，那么我换一个角度问你。现在拉科在资金方面应该是遇到了问题，那么这两年，如果你不是在拉科，比如当初你接受了皇马、拜仁等豪门俱乐部的邀请，会不会比今天的发展更好？” “历史不能假设。”王艾摇头对着段暄认真的道：“段哥，我不知道我这两年如果去了别家俱乐部会是什么样。但我在拉科得到了核心球星的待遇，这个城市爱我，这个俱乐部爱我，这里的球迷爱我，这里为我提供了所有能提供的支持，所以，我在这里，从不后悔。哪怕只有两年时间，我也想说，我爱拉科！amo la corua！” “amo la corua！”身后看台的拉科球迷，随即欢呼了起来。 第四百五十四节 利雅得之战（上） 6月2日清晨，王艾从家里提着背包和老郝、严竹、赵丹一起赶赴拉科鲁尼亚机场，转机马德里、迪拜，去利雅得和国家队汇合。由于最后一场比赛老郝和李伟峰都没有进入大名单，因此国家队建议他们先行归队，但没有强行要求。情况与对王艾的要求类似，但不是说大牌就可以不遵守国家队纪律了，不是这样的。 主要原因是这支国家队的一次集训仅仅在2个月之前，都是顶尖球员当然不会因为两个月就没合练就出现太多陌生，另外拉科的情况举世瞩目，国家队成员虽然必须无条件接受征召，但国家队只要有条件、有空间，也不会丝毫不考虑球员的实际情况。如果这次强行征召，即便王艾服从命令，那么一旦拉科在比赛中作战不利，那么整个拉科鲁尼亚这座城市，整个加利西亚地区，甚至本来对中国就怀有偏见的欧洲媒体就可能借机生事。 所以，才有李玮锋先行归队合练，和老郝则陪同王艾留在拉科备战最后一场比赛的情况发生。 中国体育界自从出了王治郅的事情之后，全国的体育管理机构都在反思，管理机构必须针对职业化的现实做出调整，这也是整体中国体制改革的一个组成部分。在足坛，杨晨因为国家队备战而耽误了在德国的发展，哪怕回国后得到了很多支持，也令人惋惜。 所以这里边还有点怕王艾恼火之下学王治郅的因素，那将让级管理机构极为难堪。级发出正式征召令或者说打来集训通知电话，就代表国家，球员一旦拒绝，就成了体育领域的政治问题，会极大的损害级机构的权威。别看王艾和王治郅没打过太多交道，反而和姚明关系好。但足协下可没被这种假象所蒙蔽，没人不知道王艾是什么性子，他绝不是姚明那种好好先生。东北人的性格本就天真烂漫，王艾又从小就横，从他加入第一支国家队就“当家做主”，这么多年下来，你不惹他，他还兴许主动跳出来骂你呢。 所以，这个马蜂窝，没人想捅。 于是，6月3日晚要进行的比赛，王艾是回来最晚的，一直到6月2日下午四点才抵达利雅得国际机场。 其实当地时间5月30日中午，全队就回到了拉科鲁尼亚，并进行了一场堪称疯狂的夺冠游行。今年的这个联赛冠军给拉科球迷的感受，不比去年的六冠王差多少。 花车、游行、讲话、宴会、彻夜狂欢、彻夜狂欢、彻夜狂欢、彻夜狂欢…… 嗯，以代表拉科球迷准备彻夜狂欢到国王杯决赛的到来，然后一旦夺冠就是花车、游行、讲话、宴会、彻夜狂欢、彻……要知道，国王杯决赛可是在12天之后！ 可是对于拉科的球迷而言，平时的生活也有很多欢乐，球队夺冠，更像是给了他们一个集体、集中的寻欢作乐的借口。夺得一个冠军，庆祝个十天半月的，实属正常。 南欧国家基本都是这么快乐，从希腊到意大利，再到西班牙。 参加了一天的庆祝活动后，王艾在6月1日参加了拉科鲁尼亚大学语言与文学系的西班牙文学本科毕业典礼，这是大学为了照顾王艾的特殊情况，单独对他进行的毕业仪式，王艾也领取了新的一份学业证书，最后在老师和同学依依惜别之下，告别了两年来没怎么来课，却总体也没少于三百天的大学校园。 正是因为领取了毕业证，王艾才在拉科又耽误了一天时间。 6月份的利雅得，已经接近了一年中气温最高的月份，晴朗的晚空，万里无云，空气中尚留存着白天的燥热，一出机场王艾就知道，明天的比赛恐怕不好打，这个天气太难受了。从飞机下来到外面，再坐马东亲自驾驶的车辆，这短短的五百米路，王艾就喝干了一瓶水。 这种气候，尤其是对北方球员而言，“敌意”极强。 老阿里的一脑袋杂毛仿佛都被沙漠给烤干了，变得蓬松而飞扬，见王艾到了，招呼王艾一起去酒店的酒吧坐一坐，在比较放松的环境下交流交流彼此看法。这也是老阿里习惯的工作方法，他在日常训练中非常刻板，但又创造了一个私下里平等相处的环境。 在观察球队特点、因势利导球队战术打法方面，他不如米卢那么狡诈，但是在队伍建设，下级关系处理方面，他又比米卢强的多。所以都是主教练，米卢就适合接高难度的挑战任务。 临时性的、不涉及球队根本建设的、而是优化配置现有资源方面，米卢是大师。相反涉及到球队长期发展，群策群力，带动和鼓舞各方人士参与其中的，阿里是大师。从中国球队的岗位能力分配角度来看，米卢是比较纯粹的用来救火和背锅的主教练，而阿里更像一个领队。 王艾也不知道他们俩谁更适合中国队，反正米卢是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好使，但长期呆，也呆不住，阿里更适合长期执掌一个国家队的帅位，但前提是这个国家要有日本队的那种耐心，而不是中国人现在的这种普遍的急功近利。 酒吧里，王艾喝着饮料，和老阿里，李明、白广海、郑智等人气氛轻松的聊了两个多小时。随着五大联赛纷纷结束，海外球员们也将彻底解开束缚，有了充分的时间。只是一个赛季下来，也都非常疲劳，哪怕是征战德乙的郑智他们也不轻松。 这一批国家队员里，还出现了一个新面孔：姚夏！ 他顶替的是最近身体不太好的李金羽，虽然是个替补前锋，毕竟国家队前锋线目前也算人才济济，但却是姚夏本人时隔五年后，再次入选国家队，演了一出老将归来的戏码。 哪怕没机会场，也足以让姚夏和他的四川球迷为之振奋。其实自从两年前王艾叫老马诓去四川度假，顺便解决了姚夏多年的留洋梦之后，四川球迷就重新对姚夏期待了起来。而姚夏也不负众望，在图宾根两个赛季下来已经是稳定的轮换队员，甚至多次戴了队长袖标。 第四百五十四节 利雅得之战（中） 80后一代人踢球的少了，所以球迷们对70后的一代球星总是念念不忘。川足也同样面临着人才匮乏的问题，因而姚夏的足坛第二春，很是令人津津乐道。顺便的，王艾力主推进、马明宇、邹侑根摇旗呐喊的四川免费球场的推进也顺利了很多。尤其是2004年夏天，姚夏回川现身说法，讲述图宾根足球基础的发达繁荣后，全四川的足球爱好者，球迷都行动了起来。他们的身份各种各样，有官员、学者、工人、农民、记者，进而让超越公司负责四川免费球场修建的负责人都吓了一跳。 太快了，整个2004年半年，全四川共修建了三十二座免费球场，而下半年，这个数字则飙升到了一百七十一座，很多球场的修建都在审批方面一路绿灯。超越入川和实德入川不一样。后者在各个城市中心的繁华地带买地盖楼，而前者则专走城边子，在各个城市不值钱的郊区收购土地修建球场。许多土地还是过去国营企业的废弃厂房、厂区。所以相对来说，前者的投入更多所获的土地面积却没有后者大。当然从商业价值看，后者的土地都不值钱这也是事实。 到了2005年，四川方面修建球场的热情稍微平息了一些，但之前各方面宣传的效果还在，球场在数量将继续加速膨胀。按照黄欣前段时间给出的评估数据，截止2005年末，全四川免费球场的数量将达到500座下，其中大部分是超越独资，少部分是马明宇、邹侑根、魏群、姚夏、黎兵等人参股的合资球场。这个数量都超过了王艾的家乡辽宁省，甚至整个东三省的免费球场数量也没有达到500个。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很复杂，主要是超越目前在辽宁省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地方女足联赛，而四川各方面的热情让人难以拒绝。当然，在这之，还有王艾力主的对四川免费球场推动的倾斜。据说是为了淡化超越公司的地方色彩，借助四川足球基础工程，也即11工程，力争将超越变为全国性质的民营体育公司。 王艾在酒吧里陪着大家聊了两个多小时后，阿里哈恩宣布散场，各自回到房间休息。第二天一早，大家又不约而同的起来晨练，沙特的早晚时间，气温还是比较凉爽的，要抓紧时间。 训练到午九点，大家就热的不行了，训练场，老白抹了一把脸的盐粒子，摩的脸皮生疼，赶紧招呼场边的图宾根青年后勤部经理：“咋这么没眼力劲呢？赶紧过来。” 一个姑娘在旁观的人群中嘟着嘴越众而出，到了老白面前，嫌弃的一根手指压着老白的脑袋，一边把手中的矿泉水嘟嘟嘟的浇去。 图宾根俱乐部后勤部经理来了，也不算奇怪，毕竟队中目前有多名图宾根俱乐部球员和前球员，但老白这个态度就让人很不爽了。 于是，陈洋怒道：“小白，你都不是我们的人了，还使唤我们的经理，太过分了！小孟，别搭理他，哥也要浇点水。” 是的，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后勤部经理就是小孟妹妹，老白的未婚妻。 阿里哈恩带着助理教练陈金刚、吴金贵笑呵呵的也不干涉球员们之间的玩笑，又练了十多分钟，就宣布收兵回营。今天和沙特队的比赛在下午四点，预计比赛将非常艰苦，所有队员都必须保存体力。 不但中国是这个待遇，韩国、乌兹别克斯坦也是这个待遇，比赛一律是下午四点进行，能热死人。 这就是所谓的主场优势，人家有无数种理由把比赛安排在这个时间段。 中午一顿饱餐后，众人在酒店房间休息。为了尽快适应炎热的沙特气候，阿里哈恩亲自命令各个球员房间，一律关闭空调！ 这可要了老命了，王艾躺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能迷迷糊糊的闭着眼尽量保持身心的沉静状态，刚有点睡意，阿里哈恩挨个把大家叫醒，开始战前的最后一次会议。 会议阿里哈恩体谅了队员们对气候的不适应所带来的辛苦，所以要求大家尽量在体能充沛的比赛前三十分钟结束战斗。这已经是早就制定好的比赛战术，大家严肃的纷纷点头。按照大家的体能，也就只有前三十分钟能够满状态。 在三十分钟后，阿里哈恩要求队员们无论比分如何，都要立刻进行退防，坚决的打防守反击，一直拖延到比赛的最后三十分钟，替补队员登场后，才可以重新组织攻势。 在这个将比赛分为三段的安排中，阿里哈恩点了许多人的名字。如前三十分钟的抢攻中，白广海、孙继海将承担主要责任，一个是前场破门，一个是后场带动协调。在中间这个时间段，邵佳一、肇俊哲、李玮锋等能攻善守的中场将承担主要责任。而在最后反击的时间段里，被安排为替补的王艾、李明、罗彤亮将成为主导者。 尽管阿里哈恩没明说，但在座的都是多年踢球的职业球员，从这个安排和他排兵布阵的重点就能看出来，主教练对这场比赛的前景不算看好，心中的忧虑很深。 最后阿里哈恩说道：“前三轮，我们三场胜利积9分，沙特一胜一平积4分、韩国一胜两负积3分，乌兹别克斯坦一平两负只有1分。如果这场比赛我们拿下对手，我们就将是12分，那么剩下两轮比赛，哪怕我们如果全输，沙特全赢也只能拿到10分，如果这一轮韩国赢了，并拿下了最后两场，积分也将与我们相同。也就是说，一会踢赢了比赛，我们就将在明年直接去德国，参加世界杯！到时，我将在斯图加特的家中，款待你们各位！现在，全中国都在渴望着你们拿下这场比赛，听听会议室外的噪音吧，那是全国一百多家媒体的三百多位记者，他们都为了亲眼见证你们创造历史的时刻！” </br> </br> 第四百五十五节 利雅得之战（下） 阿里哈恩难得的激情澎湃，队员们也被他煽呼的热血沸腾。由于平时的建队思路很松弛，因此一旦紧张起来，大家就忘记了一整个赛季的疲劳，忘记了气候的难以忍受。随即这种气氛一直保持到了开场前。 3点30分，全队进入法赫德国王体育场，稍后不久，进入球场内热身，之后修正，正式出场。 六月下午的阳光炽烈的照耀在人们的头顶，这种炎热是可怕的干热，完全不同于中国南方城市的高温，由于空气比较干燥，所以汗水蒸发的速度快，体表温度尚可。但也正因为干燥，导致体内失水速度远高于中国南方城市的环境，人也特别容易疲惫。 更衣室里，郝海东、李明等队中老将不断出声开着玩笑，沙特比赛他们都来过，跑十分钟就嗓子冒烟这种经历并不算什么，要求大家都闭着嘴，用鼻子喘气。同为大连人的阎嵩举手：“我感冒，鼻子不通气怎么办？” 老郝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对方便筷子，前要帮着阎嵩疏通“下水道”，更衣室里一片欢笑。 3点50分，双方正式出场，王艾在这座六万多人的大球场边举目四望，看台一片片的白袍子，橡胶圈，人家沙特人对这种气候就没什么感觉，大热天的下午四点，照样坐满了人。 王艾忘记了，沙特的足球运动也很狂热，这场比赛对沙特又非常重要，许多王室成员都来到了看台观赛。 王艾和李明、罗彤亮坐在一起，另外一边还有阎嵩、姚夏、杜威、宗磊，陈洋等人。本场比赛的是郝海东加白广海的锋线组合，邵佳一、肇俊哲、李宵鹏、李玮锋的中场组合，孙继海、郑智、徐云龙、张永海的后场组合，守门员照例是刘云飞。 比赛按照阿里哈恩的既定计划展开了，前三十分钟，中国队拿出了非同一般的技术实力，大量的海外球员打出了明显强过沙特一个等级的竞技水平，很快就由白广海和邵佳一各下一城，以2:0领先。 阿里哈恩双手插着裤兜，表情轻松。不过也发生了一点意外，不到30分钟，中国队的攻势就缓和下来了，阿里哈恩考虑到两球领先，天气还炎热，也就没有多做催促。 慢慢的，沙特队攻了出来，中国队的第二阶段作战开始了，邵佳一、肇俊哲、李玮锋等开始在不同位置接管比赛，在中圈一线迟滞沙特队的进攻，互相配合非常的当，尤其是接受了毛罗·席尔瓦一整个赛季的教导的李玮锋，在后腰的位置表现非常稳健，活动范围大、防守凶狠果断。每当沙特队的中路推进到罚球区弧顶前沿时，李玮锋总会及时赶到加以破坏。 半场结束，2:0，中国队说说笑笑的回到更衣室。 下半场交换场地，却风云突变。比赛第三分钟，沙特队前锋改打边路，绕开了勇猛的李玮锋，从张永海一侧突入罚球区，郑智急忙撤回到门前协防，不料中方守门员刘云飞却突然弃门出击，结果被沙特人在门前横传接应，打入空门。 郑智为了救这球，身子都飞起来了也没能挽回。 在沙特人抱着球跑回去等待重新开球时，郑智皱着眉和刘云飞说了几句什么，刘云飞却似乎和郑智吵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王艾、李明、罗彤亮同时停止了交谈。被进球也没什么，但郑智可不是一个愿意和人吵架的人，刘云飞这是怎么了？刚才的出击就不对，哪有后卫都在，守门员却跑出去的道理？ 本场同样出任中卫的徐云龙回身去劝了几句，不料想也和刘云飞吵了起来。搞的新加坡籍的主裁判都郁闷了：你们中国人这是什么了？你们是领先啊！ 好在郑智和徐云龙都没把事情扩大，默默的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他们的身后，刘云飞却依然在喋喋不休。 替补席，王艾侧头看了看老将李明，李明的眼神也很诧异，大家对来自天津的刘云飞都不算熟悉，于是扭头看宗磊，宗磊也是天津队出身的，当年给刘云飞打过替补。似乎他知道什么，却没法说，苦笑着摇摇头。 众人只好闷闷的接着看比赛。 沙特反攻得手，中国队后防出现问题，这仿佛是一片乌云笼罩在了中国队的头顶。这支国家队素来以内部团结著称，可却在大赛公然发生了内部争吵，这让随队前来的南勇的脸色也很难看。 比赛在继续，中国队的边路加强了防守力量，一时之间形成了和沙特队的僵持局面，似乎胜利也在向着中国队招手了。可熟悉中国队作风的人没有敢真正放松的，莫名其妙崩盘的事儿不是没发生过，而是经常发生。 果然，在下半场第25分钟，王艾和罗彤亮同时开始热身的时候，场局面再一次剧烈变化。 这一次是沙特队的中场球员在直塞时给大了，一个高空球竟然变成了吊射，郑智一边仰头看球、一边低头防备身旁的沙特前锋，结果竟然和没有注意到他的刘云飞撞在一起，让这一个本来没多少威胁的高空球，飞入了球门。 起身后，两人都火了。幸亏李玮锋及时赶到，一把推开两人。要知道，李玮锋和郑智在厦门时，因为种种原因已经两年多一句话没说过了，原本他们俩才是现在这支中国队中的最不稳定因素，不料，平时笑呵呵的刘云飞突然成了问题。 阿里哈恩当机立断，不等王艾和罗彤亮热身完毕，立刻让两人场，分别替换下前腰李宵鹏和中卫郑智。 “智哥，别多想！老阿里是为了比赛。” 王艾特意走到罗彤亮身前和郑智拥抱，说了一句。 郑智脸色有些难看，勉强一笑：“我懂。” 看见老阿里身边的助手吴金贵特意前低声和郑智说话，王艾才看向罗彤亮。 披头散发的东北大汉，为了比赛方便，特意在脑后扎了个艺术家式的小辫，却无损他中国足球队“武术冠军”的威风，最无语、最能打、最忠诚的他，是王艾在中国队的左膀右臂。 “放心！”罗彤亮挥挥手，跑向后场。 </br> </br> 第四百五十六节 虎王记（上） 不料，罗彤亮也有令人失望的时候。在他刚刚跑到位置，沙特队随后发起的一次进攻中，他还在顶着沙特前锋时，身边呼的一下跑出去一人，他看到背影时，眼角都要瞪裂了。 又是刘云飞！ 这个帅帅的小哥，可能是急于挽回刚刚的两次失误，又一次选择了弃门出击。连沙特队都意外了：我们没有花钱啊！ 随后在满场白袍子、橡胶圈的欢呼声中，沙特中场一脚远射，再次洞穿中国队的大门。 中国队的替补席上，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因为中国队已经没有换人名额了！李明在下半场一开场就顶替老郝出任影锋，所以，现在中国队上下面对失控的守门员，束手无策！ 在刘云飞垂头丧气往回走的半途，突然间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子，他下意识的挣扎，却被人单手提了起来，走了好几步，咣当一声撞在立柱上。 罗彤亮满脸都是杀气！ 两人的身高都是182公分，但罗彤亮就显得无比高大，两人脸对着脸，眼对着眼。刘云飞敢和郑智、徐云龙吵吵，敢指责张永海、李玮锋，却对罗彤亮不敢直视。 罗彤亮的鼻端嗅到了一股特别的芳香，随即厌恶的一甩手丢下刘云飞，离开门线回到前方，冲着关心他的队友们和小老大王艾皱着眉点了点头。 王艾也没多说什么，那是足协和教练组的事儿。刘云飞的事儿他自然是知道的，还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召开了图宾根系内部会议，会议上他反复重申过：谁敢犯这个事儿，别怪我翻脸无情，我所在的所有球队、所有体系都绝不容忍这种人的存在！王艾还逼着白广海、罗彤亮、曲波、陈洋、张永海、郑智、曲圣卿、宗磊、姚夏以及身在拉科的郝海东和李玮锋，分别签订了保证书。哪怕老郝与此无关，绝不会犯这种错误，也同样表示了坚决支持。 甚至王艾还由此专门向辽足下达了相关命令：一次清退原则！凡是犯这种错误的，没有改过机会，发现一个，清除一个，绝不有任何姑息！王艾说的清楚，这种人，十有仈jiu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糟蹋自己的钱也就罢了，往往还会反复向他人借贷，赖账，耍赖，甚至会鼓动他人一起犯错，恶化整个环境。 这绝对是和赌博一样的任何集体身上的恶性肿瘤！ 只是考虑到目前社会形势复杂，辽足不好做出头鸟所以没有公开而已。但身为王艾的朋友，都知道王艾对此的极端厌恶和极端反对。 用势不两立来形容是最准确的，因此在国家队里，王艾和谁的关系都不错，唯独和刘云飞没有任何私下往来。 比赛重新开始，被罗彤亮威慑了的刘云飞这一次不再有冒失的举动，跑到前腰线的王艾看到老白靠近，老白喘息着：“操！” 王艾没说什么，严肃的摇摇头。 沙特队开始大举回防，对中国队严阵以待，中国队也开始围着沙特半场猛攻。 连赢三场了啊，莫名其妙的输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所以，一时间，中国队踢都有点急躁，还险些被沙特抓住机会反击成功，如果不是罗彤亮在身体冲撞中，硬生生将对方前锋挤出边线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王艾感觉到自己的体能在快速见底，几次尝试个人突破都没有效果，而队友们都已经累的不行。王艾一直到下半场第35分钟时，才突然想起来在拉科与尤文图斯的比赛中，伊鲁埃塔的设计安排：冷启动。 时间已经逼近终场，王艾也不知道跟谁商量，也不知道是否可行，但形势如此，也只能临场决定了。于是，王艾回身与跑到中场的李玮锋做了一次快速简短的交谈，顺便回去找到李明、白广海、邵佳一、肇俊哲。王艾说的很简短：“一会我喊你瞅啥，然后突然启动加速，不管你在哪，也要立刻启动加速，哪怕是乱跑，行不？” 王艾是他们的兄弟、小老弟、老板、好哥们，所以大家尽管心中不明所以，却仍然点头答应配合。 这是阿里哈恩不曾交代的战术，临场指挥本来也不是他的强项。而中国队的队长选拔也并非是以头脑而是以稳定或者服从为遴选标准。所以以往遇到这种逆境，中国队的队长不会起什么关键作用，中国队也往往没有回天之力。 所幸，有一个全球现役球员学历最高的王艾在，终于在大赛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越过法定权限，做出了全新的战术安排！ 场边观赛的南勇、朱和元对视一眼，咧了咧嘴，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原本以为会在他当初少年队的队友们成长起来以后才来到，唉！行吧，你能进球你牛逼，你能赢球你说了算！ 比赛第40分钟，王艾发觉时机成熟，具体说就是他积攒了几分钟体能，可以浪一波了，而对手沙特队的后卫也因为比赛临近结束而略有松弛。 突然间，王艾在罚球区前沿二十米处，高喊了一声：“你瞅啥！” 前场的白广海、李明、肇俊哲，身后的李玮锋乃至助攻上前的孙继海、张永海，可都是东北人，立刻就收到了信号，不管有球没球，就猛然到处乱跑！ 像是一群提线木偶，在操作者的心有灵犀之下，突然集体加快了速度。有球的、无球的、冲锋的、横跑的、下底的、包抄的，一团乱麻，却也如群虎下山，呼啸山林。 沙特队远不如尤文图斯那么强大，所以一时间完全失去章法，在外围的多人配合之下，王艾还是选择了拉科队友李玮锋来执行冷启动战术的核心配合地位。他带球前冲过程中，横向分球，李玮锋快速回敲再次前突，王艾奔跑中得球再次横敲，李玮锋得球后又是回敲，最终由王艾面对守门员，搓了一记，绕过守门员，命中球门。 万里之外的千家万户，广场、酒吧、宿舍，一片欢腾。 </br> </br> 第四百五十七节 虎王记（中） 哪怕是最普通的球迷也能看出来这一球的巨大价值。它不仅是为中国队扳平了比分，重要的是在技术上，极为的赏心悦目！自从1988年兵败汉城以来，中国队就逐渐放弃和压抑了球员个人方面的天性，倡导起了整体足球思路。 配合良好、勇于拼搏，但缺少变化！形象的形容就是：缺乏爆发力！一旦比赛形势落后，就很难挽回，多数都是“得势不得分”。 像nba那样，在几个球星的带领下，能够迅速发起反击，挽回比赛局面的，在过去的中国队里，很少出现，或者说几乎不会出现。 除了郝海东、孙继海等少数几个个性球员，敢于不遵守上级全部安排，在个别时刻坚决打出个人特点，完成球场闪光的，毕竟是少数，而且往往压力巨大。比如他们俩都从未担任过国家队队长，不论他们立了多少功劳，获得了多少球员和球迷支持，就是因为与国家队建队思路不一致。 中国队这种安排，是屡次被以弱胜强后的矫枉过正，是目标对准了世界一流强队制定的针对性战术，却在和同等实力对手的比拼中，屡屡落於下风。 其中，曾经对这种僵硬战术做出有效改良的其实是沈祥福，而并不是米卢。米卢国家队其实没做出什么战术上的革新，米卢只是凭借自己的硬脑壳在国家队和足协之间，撑起了一片空间，让国足队员能够比较顺畅的呼吸，打出自己的特点，完成了自我救赎。或者说以“快乐足球”为幌子，让中国队队员能够“放肆”一些。而沈祥福则在不改变整体足球，不强调球星打法的时候，玩起了更极端的集体足球：361战术！ 这一次，王艾和李玮锋在邵佳一、肇俊哲、白广海等人的配合下，连续穿插、连续横敲、连续配合，并最终一锤定音，改变了中国足球一直以来的落后追不上的弊病，并且在技术上极为精彩，是几届国家队都看不到的精彩镜头。 而许多专业足球人更是从中看到了另外一些东西：中国队队员，终于变得从内而外的自信起来了，敢于在大赛最焦灼的时候，像巴西队那个天才组成的队伍一样放松的玩耍，从而赢得了比赛和场面的双丰收！ 但可惜的是，沙特队竟然在下半场补时阶段再次攻破中国队的大门，这一次刘云飞没有犯错误，对方是一次非常诡异刁钻的射门，让王艾和李伟峰刚刚的努力化为流水。 王艾和李玮锋以及其他队友无奈的走到中国队看台下，向球迷鞠躬致歉，球迷则报以宽容的掌声。 而在他们的背后，是刘云飞落寞的背影，他知道，自己完了。 当晚，中国足协宣布：主力守门员刘云飞，由于身体原因，暂时退出国家队。同时在国家队内部，在王艾的支持下，下达了封口令：不准就刘云飞**接受外界采访。 王艾在会议上特别发言：这是一件丑闻！我们足协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但不要对外宣扬。外面的媒体环境虽然因为我们成绩好而变得好转了一些，但本质上仍然是狂放的。我知道在座各位没有这个毛病，但架不住媒体煽呼，一个人出事，人们就会问：是不是你们都有这个毛病？这并不是我们掩盖问题，而是为了大局考虑。还是那句话，足协一定要处理，一定会处理，绝不应姑息。但我们也应该为祖国和人民的利益考虑，坚决把接下来的比赛打好，不要让丑闻恶化我们的外部环境。 队员们纷纷点头同意，互相心照不宣的将此事隐瞒下来。反正刘云飞将从此告别国家队了，南勇亲自表态：国家队以后永不征召刘云飞，以及有类似问题的球员，并将在适当时机，向各个俱乐部下达这方面的严格命令。入选国家队的体检，也将增加一项！ 当晚，由于兵败利雅得，三百多随行而来的记者们包围了国家队入住酒店，纷纷提出了强烈的采访要求。南勇这位性格副主席，也被迫召开了临时新闻发布会，当然以他的老练，不会给记者太大空间。 第二天，全队直接从利雅得飞赴沈阳。在桃仙机场，刚进入机场大厅，国家队就被记者和球迷们包围了。球迷们的反应还好，多数打着欢迎国家队回家的横幅，或者欢迎国家队在沈阳主场出线的横幅，而记者们则因为昨晚对南勇采访欲求不满，而纷纷问出了更尖锐的问题。 比如：是不是因为王艾等海外球员归队太晚，所以才导致比赛不利？ 比如：国家队内部是不是存在尖锐矛盾，并进而在比赛中爆发？ 比如：郑智、李玮锋、罗彤亮这三位东北球星，分别和刘云飞发生争吵，是不是东北人集体欺负天津人？ 听到这些问题的国家队队员，怒火升腾！ 我们在前方拼命训练比赛，你们在后方拼命挑刺！ 天下事就是这样，会干的不如会说的，任凭你干的再好，人家也能挑出毛病来，只要想挑，就没有人完美无缺！ 王艾晃了晃头，把老白、老罗、老郝、大头他们全部推走，自己和助理教练陈金刚留在最后，准备亲自应付这些不省心的记者。毕竟在欧洲记者面前都游刃有余的王艾，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能玩明白。 对第一个问题，王艾反问：是不是我们不踢职业联赛，全年集训，就一定能踢好？没开展职业联赛时候的中国足球就是这种模式！ 对第二个问题，王艾反问：没有证据就凭空猜测，这不叫报道，这叫污蔑，这叫攻击中国国家足球队！你们嘴巴上说说就算了，千万不要形成文字，否则我会起诉你！ 对第三个问题，王艾再次反问：知道宗磊是哪的吗？他要和我不好，他能进图宾根青年？东北人要是集体排斥谁，他能进国家队？知道姚夏是哪人吗？知道郝海东是哪人吗？ 王艾的犀利反问，让记者们一时无言，却引来了围观球迷的叫好声。在全国球迷尤其是东北球迷心目中，个人实力超强，慈善不遗余力，尤其是关键时刻拉了辽足一把的王艾，绝对是金身不破。 </br> </br> 第四百五十八节 虎王记（下） 中国队回国的当天下午，中国足协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再次爆出猛料：经过现任队长和球员推举，经过足协和教练组一致决定，任命王艾为新一届国家队队长。 王艾也由此以17岁259天，成为了中国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队长。 这是中国足协近年来少有的大胆决策，却也是形势使然，众望所归！ 自从两年前王艾在世界杯上横空出世以来，主张他接任中国队队长的声音就没有停过，只是碍于王艾年龄还小，在国家队的根基还不够深，贸然任命有“伤仲永”的可能，所以各界的声音还不大。 而王艾本人更是对此一直都嘻嘻哈哈，直言：这就是球迷太喜欢我了，所以故意起哄，不要当真。而他本人在训练比赛中，和上一届队长马明宇，这一届队长李玮锋、郑智、肇俊哲都关系良好，故而这种声音也就慢慢低落下去了。 王艾本人都没想法，别人起哄也没劲，何况，李玮锋、郑智、肇俊哲也都表现不错，凭什么无缘无故的把他们赶下去？凡是热爱中国足球的人，都知道这对中国足球不是好事。 可随着这几年，图宾根系的异常崛起，逐渐改变了国家队的实力结构以后，王艾在国家队的话语权就越来越重，哪怕他本人在父母和朋友的提醒下越发小心了，但实力就是实力。白广海、罗彤亮、陈洋、张永海、曲波、姚夏、宗磊，以及这个赛季开始的郝海东、李玮锋，都在不同时期和王艾是队友，在职业发展中都受到了王艾的积极影响，都可以划归到“图宾根系”当中。年青一代的国脚赵旭日、周海滨、陈涛更是和王艾关系莫逆，是发小。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体量大到了一定程度以后，不论在不在位，不论说不说话，王艾都是国家队的核心，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只是这种影响力很大程度上还被隐藏着，好似在草皮下暗暗滋生的野火，在积蓄着能量，不为外界所知而已。 去年，最辉煌的一个夏天，老白率领国家队在亚洲杯上予取予求，而王艾则以小六岁的年纪率领81国奥实现了在雅典奥运会上的重大突破，个人进球刷新了奥运会的历史记录！ 到了这个时候，王艾已经在个人技术、社会影响力、国家队实力拼图中，位居第一了。鼓吹王艾应当接任国家队队长的声音在媒体上又大了起来，只是王艾本人、足协都对此沉默不回应，才勉强支应到今天。 而昨天比赛的危急时刻，王艾在场上自作主张，和现任队长李玮锋等人分别沟通，最终打出了和拉科与尤文图斯的比赛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冷启动战术，这标志着制约王艾成为国家队队长的最后一个短板：临场指挥，也补足了。 甚至超过了现任的三位队长。 这种声音，就再也遏制不住了。年龄小怎么了？方世玉十四岁就已经是大侠了，甘罗八岁就成了副国级干部！王艾都已经十七岁了，细数他一系列成绩，早就该当队长了。 今天上午在机场，王艾一系列的精彩回答，通过电视机传到大帅球场附属酒店时，看电视的肇俊哲率先起身找到了郑智，两人又随后找到了李玮锋，随后三人简单的沟通后一起去面见南勇和阿里哈恩。 领导！不是我们不听话，是我们兜不住了啊！ 其中，肇俊哲最尴尬，他不是场上队长，而是发言队长。在李玮锋一紧张就说不出话，郑智不紧张也说不出话来的情况下，要公开场合讲话选谁？这样才选了他当队长。而他是辽足的队长，而辽足是王艾的。在国家队里，虽然他不至于怕了王艾，可怎么都感觉别扭！ 李玮锋的情况类似，在拉科一个赛季，他可是亲眼见到了王艾在海外的巨大影响力，实实在在的拉科的主力队员，本赛季球队的头号射手，本赛季欧冠力压曼联范尼的金靴获得者！也就是三届欧洲金童，让外界总下意识的认为他年龄小，不够资格。可李玮锋想说的是：他还是两届亚洲足球先生呢！我领导他，我怎么领导啊！ 郑智更是没的说。如果没有图宾根系集体崛起，他这个能前能后的全能球员，当队长没人不服气，可图宾根系崛起后，真论在国家队的实力排名，王艾之后是斯图卡白广海、之后是朵拉罗彤亮，然后是中国太阳孙继海，邵佳一，然后才是他和李玮锋。在图宾根系“统治”国家队的当下，他在图宾根系里都不是靠前的，凭什么管图宾根系的领袖王艾？ 过去王艾不在乎，外界也没有形成强大的呼声，再加上王艾年龄小，没表现出队长最后的一个实力：临场指挥，哪怕他们这方面也不怎么样的时候，尤其是足协明确表示：暂时不支持王艾当队长的时候，他还不能说什么，可现在，在肇俊哲李玮锋联袂而来的时候，他猛然意识到：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还不表态，就容易被外界认为：恋栈不去！ 故意霸占队长位置，不给王艾发展空间这种印象，这是要了老命的！身为东北人，他太知道在这片土地上，王艾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了。也就是他常年在外国踢球不在家乡而已。 这种人，怎么压制得住？谁敢压制？要是传出去他郑智压制王艾的发展，哪怕随后王艾亲自辟谣，他都没脸见人了。 于是，三位队长同时向足协和国家队教练组请愿：要求委任王艾为队长，哪怕他们不辞职，也要委任一位第四队长，专职场上指挥！ 南勇和朱和元亲自听完了三位队长的讲述，无奈的对视一眼，齐声叹口气，随即召唤了王艾前来，一番协商后，决定由王艾顶替肇俊哲的位置，出任发言队长和场上队长，李玮锋和郑智留任，为日常管理队长。 中国队也由此理顺了最关键赛事来临前的内部权力结构，由国家队最大派系的领袖出任国家队队长，从而进一步加强了国家队的稳定性和统一性，消除了最大的隐患。 第四百五十九节 虎！虎！虎！（序幕） 随着又一个国家队比赛日的集中到来，这几天是中国媒体尤其是体育媒体的狂欢。昨天中国队回国，报纸就连篇累牍的出现利雅得之战的各项分析报道，其中《辽沈晚报》在首版用了一个东北虎的剪影作为背景，大标题则是《虎！》 文中每个小标题都有“虎”字，其中最后一个小标题为“群虎下山”！将王艾和李玮锋赛后携手向球迷致谢的照片作为这场比赛的代表。而即便是与王艾没什么关系的其他媒体，报道也非常热烈。哪怕是在机场被王艾怼的哑口无言的媒体，也不吝溢美之词。 因为球迷的反应他们都看到了，广大球迷都原谅了中国队的后场失误，都将重点放在了比赛最后阶段王艾和李玮锋的突然扳平比分。这在中国足球恶劣的舆论环境里是很少见的，中国球迷难得的真心表现出了宽容的态度。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中国队之前三战三胜，一场败绩固然拖延了出线的步伐，但整体形势仍然大好，仍然是这个小组里的第一名。而按照规定，前两名都可以出线。因此，中国球迷完全有理由宽容。 在这种社会心态下，如果媒体反其道而行之，不断破口大骂中国足球队，中国球迷是会骂媒体的。 骂国足是为了卖报纸，博销量，要是卖不出去，谁还骂他们干嘛？既然球迷想听好的，媒体转变作风轻而易举。 而在国家队回国的当天下午，足协突然宣布委任王艾为国家队队长后，各大体育报纸、各大电视台的反应是有点怪异的，他们第二天突然集体的，以更大音量的，为中国足协的这个命令唱赞歌！ 甚至他们彼此都对同行的反应有些意外。因为这绝不是因为王艾个人在国内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所导致的，也绝不是所有媒体跪舔王艾的表现。就连很多球迷组织都深感意外：你们不是和王艾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吗？你们难道不该说中国足协太夸张吗？不该说中国足球被球霸统治吗？不该…… 为什么呢？ 已经兼任辽沈晚报记者的张二文在撰文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了真相：虽然王艾队长的口才经常令我们的前方记者难堪，但我们必须承认的是，很多时候他说的都是有道理的。我们和他的“交锋”在一定程度推动了更多人深入了解足球运动，也推动了更多正确足球观念的流行。即便是对我们媒体本身，有一个如此强大的“对手”，也是一件幸事。 简单说，张二文所代表的媒体的态度其实是：欢迎王艾这个大喷子走向前台。过去几年围绕着王艾身发生的新闻热潮不要太多，这本身就是一个自带特效的男人。一举一动，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引发新闻关注，引发媒体销量的猛增。 而且，随着王艾的走向前台，他一向对新闻话题不回避的良好态度，将正式拉开国家队和媒体的全面合作时代的到来。以前他还不是队长呢，就敢于多次公开讲话，甚至在维拉潘突然攻击亚洲杯的组织时，挺身而出出来讲话。他这样的人当了队长，绝不会是以前的队长那种一问三不知问，或者复读机一样无聊。可以想见，这位队长的走马任，将带给媒体更多的好新闻。 不管是真心喜欢还是喜欢他带来的钱途，媒体都是对王艾持欢迎态度的。 其中，王艾的“御用媒体”《辽沈晚报》最兴奋，直接在第二天的头版头条打出了“史最强中国队长”的通栏大标题。为了佐证这个惊人的把人得罪的一片一片的论断，文中系统分析了王艾个人的技术、意识、认识、履历，分析了王艾在国家队的支持者和国家队内部的权力架构，最后认为王艾是当之无愧的国家队队长，会带领国家队走更高巅峰如何如何。 把王艾给气的，当天看到报纸立刻打电话给辽沈编辑部大为不满：你们不是爱我，你们这是坑我，并坚决要求辽沈第二天撤销这一天的头版。接到王艾的电话，辽沈体育部的部长就知道拍马屁拍狠了，把马拍毛了。可撤销前一天的头版？我们做不到啊，这是总编室同意的。 鉴于王艾和辽沈近乎“官方”的合作关系以及王艾家族企业是辽沈广告大客户等多种利益关系，于是，迫于无奈之下，辽沈体育部第二天编纂了一个对王艾的电话采访文章，在这篇文章中原原本本的复述了王艾电话里的态度。但在文末编者按中，辽沈依旧嘴硬的认为：我们认为前一天的报道是正确的！这就是我们的看法！ 当然，被这波足协大动作炸的媒体狂潮中，也少不了一些跳出来刷存在感的专家，故意发表反对看法。不过，无关紧要，无关大局，王艾都懒得怼他们。论专业程度，有几个能比得他的？另外这群专家什么专业的都有，就是没有足球界的。整个足球界要么出声支持，要么闭口不言。外行人说一千道一万，足协根本不放在眼里。 从这个角度来说，王艾这个“球霸”的传说还是有点影子的，中国足球界下七八十年，虽然占人口比例很低，但怎么说也是几十万的从业者，居然没有人出来反对。但你要说王艾在执行***白色恐怖，那也没人相信。只能说，个人实力和影响力达到了一定程度，带动中国足球整体向好和正循环的核心地位，得到了足球圈的普遍认可，给足球圈带来了普遍利益，让人们哪怕心中不服气，也必须忍耐，或者说看接下来的“王艾时代”国家队的表现。 随着媒体的热炒，即将于6月8日进行的2006德国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决赛第一小组的第五轮，于沈阳浑南辽足主场大帅球场进行的中国队与韩国队的比赛，就越来越受到关注。 众多的非球迷也开始关注起了这场关键之战。中国赢了，就直接出线，历史第二次征战男足世界杯！ 王艾、白广海、孙继海等因为在欧洲踢球，平时也在球迷心目中关注度极高的球员，全部归国效力，也依稀让人们看到了四年前，杨晨、谢晖、孙继海等海外球员纷纷归国的激动人心的时刻。 </br> </br> 第四百六十节 虎！虎！虎！（第一幕：虎纹靴） 这次世界杯的出线之旅，客观上来看，最大的难题不在于八强赛，而在之前的小组淘汰赛，中国、科威特、马来西亚、中国香港，四个只能出一个，对中国队才是最危险的。等到了八强阶段，中国、沙特、韩国、乌兹别克斯坦，四出二，就轻松了很多。 因此，当中国队顺利从小组出线以后，关于中国队将再次征战世界杯的前景就越来越明朗。中国国家队的赛事吸引力就越来越强，在几乎全民族关注的背景下，四年前米卢国家队创下的一连串商业“奇迹”就开始不断的激励和刺激着商人的神经。 中国足协的商业开发部门，开始人流如织。 而当今年3月30日小组赛击败沙特，顺便取得了三连胜，几乎一脚踩在出线门槛上之后，最谨慎保守的企业也按耐不住了。其中，球衣广告、球场广告、一般商业广告蜂拥而来。而其中最为核心的其实是球鞋广告！ 耐克、阿迪两强对峙，互不相让。 两年前81国奥在海外参赛时曾经因为球鞋的问题发生过很不愉快的事情。当时国奥队的赞助商是阿迪，个别球员的赞助商是耐克，这让球员非常为难。不穿国家队赞助商的球鞋，会面临国家队的纪律处罚；穿国家队的球鞋，会面临赞助商的扣钱等处罚。 后来还是足协亲自出面，各方面做工作才勉强压下去。 同样，现在这支国家队也面临这个问题，比如郑智穿的是耐克，李玮锋穿的是锐步，这都是麻烦事。因为两年前中国队出征世界杯归来，阿迪就和足协签署一年一千万美元的赞助协议，签下了整个中国国家队足球队。 现在的问题来了，中国队很大希望第二次出征世界杯，而且队中拥有多达10多名的海外球员，与上一届只有三四名的海外球员不可同日而语。而且随着王艾、白广海、罗彤亮、陈洋等等新一代球员的集体崛起，从战斗力上来看，也远比上一届强。 也就是说，明年世界杯上，中国队很可能再次创造历史性的成绩。而在世界杯上每多打一场，就意味着所代言的广告品牌的出镜率多90分钟，这个市场就不仅仅是中国的还是世界的。 因此，3月中国三战三胜，出线非常光明的时候，阿迪、耐克、安踏、锐步、特步外加李宁等等，都盯上了男足。由于阿迪之前有合同，所以其他品牌就将目光对准了旗下个别签约的球员，要求他们上场比赛必须穿代言的球鞋，以此来给阿迪撬墙角。 阿迪当然不干，早就防着这一手呢。于是，两边撕的不可开交，身在其中的郑智、李玮锋等人左右为难。因为他们签约的时候，不仅有违约金，而且违约金数量都很大。比如郑智一年的代言费才几十万，但违约金高达八百万！ 说起来也是可怜，郑智堂堂的中国国家队队长，签了国际巨头耐克，第一年的代言费才50万人民币，一年涨5万，封顶85万。而和郑智同年签了的nba新星勒布朗·詹姆斯，就是七年9000万美元，差了一百倍。换言之，人家耐克就是扔个七八万美元的零钱给郑智，看中的是中国这块市场的成长性，但眼下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人家亚洲区经理的薪水一年就三百万美元。 原因主要是这年头中国人很穷，社会中下层月工资才几百块，而它们的一双鞋就上千块，所以能买鞋是极少数人，别说他们俩，就王艾来了也不卖鞋。总之，这个年头的中国足球别看开始了职业化，在市场成熟度上，在法律完善性上，与外国大品牌比还差的远。 王艾倒是没这个问题，他、白广海、罗彤亮或者说整个图宾根系，只要是在国内没有签约的，到德国一律都和阿迪签约了，王艾和他们交代过：入乡随俗。中国足球要想在德国扎根，本土化是必须的，我们做不到人种和国籍的本土化，但在文化、商业上，都要向德国靠拢。 当然，阿迪公司也有这方面的意愿是主要的，早早的从王艾身上投资，是因为看到了王艾未来的成长性，一旦王艾在国家队做大，阿迪就顺势坐稳了中国这块阵地，这叫互利共赢。 相比阿迪公司，王艾对耐克就没什么感觉了，不是说耐克不好，而是足球在美国不行，而足球在欧洲太行，中国足球是弱者，就得听强者的。当然阿迪要是敢拿大，王艾也敢用耐克给他们脸色看。中国足协其实也一样，之所以放任旗下球员签耐克和锐步，也有骑墙的想法，两边叫价。 这一次大风波来临之前，足协也有些坐蜡，阿迪和耐克势不两立，他们根本不在乎国家队的个别成员怎么为难，他们在意的是争夺中国这块市场，所以两边坚决不让步。最后中国足协找到了当时回到西班牙的王艾出面，让王艾陪同足协官员亲赴纽伦堡阿迪总部进行协商。 由于阿迪正打算在2005年夏天与王艾签署一份长达五年，总价值不少于8000万欧元的天价代言合同，所以王艾在阿迪的代言人序列中正从第二阵营向第一阵营迈进，因此阿迪总部对王艾的来访相当重视。 或者说，王艾一个人比中国国家队加一起还贵。因此王艾的到来，比足协官员的重量大多了。 经过友好协商，由王艾提议，阿迪同意：不强制要求国家队成员个人更换合作商，但阿迪公司给国家队的奖金，也即一年一千万美元的赞助以及后续的比赛奖金，总计五百万左右，其中的10%是球员个人奖金，代言其他品牌的球员将无权分享。 在王艾的建议下，阿迪还推出了中国国家队足球队2006世界杯出线纪念款球鞋，外观十分特殊，是从大帅球场得到了灵感，是黄黑相间的虎皮纹。为了统一美观，阿迪还暗戳戳的制造了球鞋贴纸，在比赛中给其他品牌的球鞋贴上，不堵他们的商标，但外观看起来和阿迪宣传的一样，来钻法律漏洞。 这款鞋，也被命名为了“虎皮靴”！ 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br> </br> 第四百六十一节 虎！虎！虎！（第二幕：虎头帽） 当初王艾在大帅球场策划期，力排众议，甚至不惜亲自向住建部发函恳请的决策，随着大帅球场落成近两年时间，其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等综合利益就体现的越发充分。王艾这次长期决策的远见就越发鲜明。 现在，大帅球场已经成为了辽足、沈阳市乃至辽宁省的重要地标建筑。先是让辽沈人民为之自豪，毕竟真正掀开了中国特色建筑的鸟巢还在施工中，水立方现在也全是脚手架，而这只“大老虎”是第一个敢于以不拘一格的外形来冲击人们的既有观念的，在全国所有的足球场中是另类的唯一！ 辽足在历史上也曾经有“东北虎”的称谓，张玉宁他们这拨人也叫“辽小虎”，总之，老虎是辽足相当长时间里的图腾和标志。不过后来辽篮抽风，改名叫“辽宁猎人”……辽足就tm完了。 总之，隔着浑河，与老虎厅遥遥对望的大帅球场现在是全国知名的文化建筑，催生了一系列的商业现象，比如辽足的新队旗就增加了虎头剪影，大帅球场周边商业区，多售卖虎型纪念品。去年大帅球场落成一周年之际，辽足为了加深与球迷的感情联系，还特别制作了几百顶虎头帽，就是脑袋顶上是个虎头，脸在虎头之下的这种过去小孩戴着玩的帽子。冬天可以当棉帽子使唤，夏天拆了里衬，戴着也挺好玩。 这个措施本质上和上海申花的“中国红魔”的球迷方队，是一个性质，都是加强球队本身的形象、稳固球迷基础、打造球队文化的一种品牌建设、文化建设行为。 不料想，这个虎皮帽起到了很大作用。当一支中超客队来到大帅球场时，看台上哗啦啦出现几百个虎头，可是够唬人的。反正，东北人彪呼呼的性子，体现的嗷嗷的，反正那场球辽足拿下了一场大胜。 于是，虎头帽就渐渐成为了辽足最忠诚球迷的身份标识！他们通常都会在球队攻防的关键时刻，集体发出惊人的虎啸声，也让辽足赛场一举在国内第一个告别“国骂”，进入到了文明社会。 辽足、东北人的东北虎的传承和图腾，大帅气场的东北虎外形和不远的老虎厅，球迷的虎头帽和虎啸，以大帅球场的外形为纽带，实现了上下贯通，辽足也重新以“东北虎”自居。 由大帅球场特殊的文化气质而带动和激发的大帅球场看台上特殊的文化气质，同样在国内别具一格，不来一趟大帅球场，你就根本体会不到。 而这背后，有着超越公司总经理黄欣的缜密设计。从人大第一届emba毕业，时常和王艾交流看法的黄欣，一步一步为辽足重新注入了精神象征，打造了软硬实力兼具的全国知名度最高的足球场。绝对对得起王艾一家人对她的信任和放权，也让她在超越、在辽足、辽篮的地位不可撼动。 这一次国家队选择了大帅球场作为主赛场，这个球场特殊的文化气质，有利于中国形象的推广和球赛的转播，也是足协的考量之一。 黄欣这个出色的体育经理人，在三月末国家队三战全胜，出线光明之际，就在策划如何让下一场球的利益最大化。如果国家队在利雅得赢了，接下来的这场球就是欢庆之战。如果平了或者输了，接下来这场球就是生死之战。 怎么算，都非常非常重要，也非常非常具有新闻爆发性和传播空间。 不借此夹带点私货，哪对得起人大第一届工商管理硕士的毕业证？对得起人大那帮老教授的敦敦教导？要利用不好，都没脸回去看老师的。 于是，在国家队尚未回来之前，黄欣就召集超越体育公司、超越文化公司、超越娱乐公司等各方经理开会，与会的还有辽足、辽篮等相关人士，一起商讨的就是如何利用这场比赛让辽足和超越的利益最大化。 其中最先排除的就是球票涨价这个馊主意！黄欣明言：我们不差钱，我们要的是影响力，要的是给全国球迷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要的是我们的品牌价值，要的是我们形象的辨识度！一句话，要让人提起“辽足”和“超越”这两个词，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能想起这场比赛的某些画面，形成长久而深刻的记忆。别说赚钱，赔钱也在所不惜。 因为下一次大帅球场主办国家赛事，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好事不能光可一家来，足协也必须平衡。 于是，商讨几天后，形成了一系列缜密的宣传推广活动，包括电视广播报纸网络等等平台的软硬广告投放，而这一切策划的核心就落在了虎头帽上。 足球比赛的看台是一大看点，世界各国激烈联赛的盈利，很大程度上是看台上的球迷来实现的，他们的服装、道具、动作、组织、声音都是争夺商业利益的手段。统一服装不太容易，毕竟球迷有自己的想法和个性，强行统一不行，这又不是幼儿园办活动。 所以，虎头帽就成了一个很好的选择。来到“老虎球场”，弄一点老虎的纪念品，没人会反对。超越公司这一次也花了大手笔，推出了两款虎头帽。一款是纸做的虎皮帽，随着球票购买在球场的入口免费领取。另一款则是老款的虎头帽，统一售价三十元和六十元人民币，有布制和皮制两种。 当王艾六月四日随队回到沈阳，白天忙完了发布会和队长任命等等事项，到了晚上才见到黄欣的时候，得到了黄欣的汇报，不由得给黄欣挑起大拇指：“我在德国有个母狮子，在中国有个母老虎啊，高！” “噼啪噼啪！”黄欣的拳头下雨式的敲打王艾戴着虎头帽的脑袋，捶得王艾嗷嗷怪叫。 一同前来的时文君、许青莲也跟着凑热闹，她们也好奇的戴上了可爱的虎头帽，见有便宜可占，也纷纷上前拳打脚踢。 嗯，这就是老虎和母老虎的日常。 第四百六十二节 虎！虎！虎！（第三幕：虎之怒） 由于王艾本人以及国家队其他新老队员的一致反对，因此这一次国家队的出线之旅，在各方面都比一届完善了很多，首要的是就是排除了很多不利因素。比如在备战的关键时期，去迎合球迷的愿望，出席各种商业活动。 可能也是球迷不像四年前那么饥渴了，所以对足协保守的态度还比较理解，就连王艾家企业的商业活动，也被推到了出线之后。 “出了山海关，就找赵本山”这句话绝对是对老赵的捧杀，他在东三省的文化领域，还得说传统地方文化领域确实是个巨头，但在更为重要的经济、政治领域，一个唱二人转的还能翻天么？别说王艾重生了，即便没重生，和万达、实德能比了吗？虽然老赵有一定的警觉，但还是不够，最终被坑苦了。 但现在在东三省，王艾家的北方造纸，才是一等一的巨头，影响力比老赵那不大多了。老赵去省政府就是人家开年会找他去演个节目，顺便跟领导混个脸熟，而王斌、艾小青到省政府都是开会谈就业、纳税、产业布局这种大事儿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连黄欣都被老赵在东三省受体制内的更多尊重。只是在民间，看起来不声不响而已。 所以，国家队出线比赛安排在东三省，王艾家的企业在赛前备战期插不进手去，其他人也就都偃旗息鼓了。 这是王艾没当国家队队长之前就做的队长应该做的事情：以身作则。 所以在6月5日，国家队开始在辽足训练场封闭训练之后，不论外部如何纷纷扰扰，内部却是安静一片。所有的记者都无法进入大帅球场的后部，以国旗杆为标志，一直延伸到浑河岸边的两公里见方的被铁丝网阻拦的训练场中，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除非韩国队调动卫星从空中俯瞰，当然这个成本就非常高昂了。可即便动用卫星，也只能看见训练场的露天部分，对室内训练场的情况同样无法掌握。这对于一向非常重视情报工作的韩国队教练组是极大的煎熬。 因此，在六月六日晚，辽足训练基地发生了一起恶**件。一个韩国媒体记者和一个中国南方报系记者两人合谋，在浑河游的风景区租了一条小船划桨靠近了浑河岸边的辽足基地，并化妆一番伪装成辽足基地人员进入到了基地内部。 当时国家队正在露天训练场演练针对韩国队的战术！这两位记者就趴在草丛里用高倍相机和定向录音机进行窥探。 赶巧的是，这天晚，超越法务部副部长曲乐恒正好带着女友在浑河边散步，偶然发现了隐蔽在芦苇荡中的游船，心生怀疑，循迹追来。 曲乐恒的腿仍然没好，所以拄着拐在泥泞的岸边急匆匆的走，很是吃力，最终被他发现这两个人，急切之下嗷一嗓子，引起了正在阿里哈恩主持下进行战术演练的国家队的注意。 两个记者做贼心虚，发现一大帮人往这边看，背后一个残疾人拄着拐冲他们来，立马爬起来就跑。 其实到这个阶段，很多国家队队员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即便如老郝这样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的，也没太在意。但接下来的一幕，事情的走向就变了。 一身衬衣西裤的曲乐恒，在女友的搀扶下正面堵这俩记者，两个记者情急之下推了他一把。曲乐恒虽然康复了一些，但哪扛得住正常人用力一推？于是咣叽一下就拍在地，当时脸就抢破了。 这一下，辽足基地几十个国脚外加几十个工作人员就猛然一静。 几年前，随着超越突然介入“张曲之争”，非常大度的接手了困扰老曲家一家好几年的案子，还给曲乐恒提供了全国司法考试的帮助，并在他顺利通过后聘用他进入超越公司，曲乐恒嘴不说，心中感激。毕竟他出事儿的时候辽足还不是超越的呢。后任不理前任账，是中国社会的特色。 当超越接手，事情平息，他的个人生活也有了新希望之后，人就没那么偏激了，所以看事情更加平和，这些年为超越法务部建设下了很大力气，是超越体系知名的中层干部。 而辽足下呢，过去对他有一份同情，后来有了一份钦佩。他可和白广海他们一样，也是小学就没怎么读就开始练球的，重新拿起课本，一大半的字都不认识，可想而知其中的艰难。 所以他这一摔，听的真真的啪叽一声，所有人的心里就一哆嗦。国家队里的白广海、罗彤亮、肇俊哲这些从小到大的哥们，当时就不干了，而另外一边义务给国家队陪练的辽足下如吕刚、王刚、王亮、徐亮等人马就炸了。 结果可想而知，两个记者被几十个四肢发达、怒火冲天的大汉揍的老惨了。 由于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当时辽足基地里还有央视、新华社、体坛周报、辽沈晚报四家媒体记者在，还有很多工作人员，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把消息捅了出去。 结果六月七号这天，掀起了轩然大波。 许多记者紧急采访足协副主席阎世铎、南勇等人，还打电话向足协和辽足求证，而这时候呢，足协下达了封口令，所以记者们挖不出什么消息来。两个当事人当时就被送到了公安医院。辽足基地报警的口径还是脸流着血的曲乐恒拟定的：盗窃商业机密！ 现在法律还不完善，只能以这条控告他们。 这背后还涉及到国家的外交、体育外交等等复杂事务，所以足协都处理不了。 但是足协遮遮掩掩的态度，不承认不否认的态度，本身就证明了一些东西。 所以，六月八日，中韩之战来临之前的整个大帅球场周边，都沉浸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足协命令超越必须安抚球迷情绪，必须做到不影响正常观赛。辽足下不得不紧急联系各大球迷组织，要求他们控制好球迷，决不能干出在看台打出骂人标语的事儿，不能给国家丢脸！ 然而这件事还是深深激怒了球迷和国家队，尤其是东北出身的球员。 大帅球场头冲南，辽足训练基地在北边，所以这一下，其实形象的看，是摸了老虎屁股！ 也是正面拽了老虎胡子！ 第四百六十三节 虎！虎！虎！（第四幕：虎之斗） “中国人还是太天真。” 这是老阿里在当晚对王艾所说的话，按照他的观点，这些糜烂的手段欧洲早就经历过，比这还过分的都有，中国人是相当长时间里，被政府保护的太好，接触的黑暗面还不够，尤其是在国际外交层面接触的远远不够。 本能的总是对外国怀有好感，对外国人还有畏惧。怕了西洋人，还怕东洋人。而这种跪习惯了的人却偏偏是骂中国人“奴性”最凶最恨的一批人。在他们看来，掀翻所有官僚、政府才不是奴隶。他们却偏偏忘了，这套口径，恰恰是他们跪在洋人面前得到的传授。 两人感慨完了，老阿里看左右人都离得比较远，低声和王艾交代：“这场球对韩国是生死之战，所以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一场你完成了帽子戏法，这一场我很担心你。明年世界杯，我离不开你，但如果你受了重伤，就很难说了。所以，要小心，我让全队多给你创造直接任意球的机会。” 王艾听后，默默点头。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自己的任意球技术差不多是中国国家队的王牌武器。离了自己，不论是邵佳一、徐亮还是李宵鹏，只能说会踢，命中率都远远不足以被倚重。 所以在一定程度，让其他队友多冒受伤的危险，虽然不“平等”，却是对国家最有益的选项。既然穿了国家队的战袍，就是以身许国，怎么对国家最有利，就该怎么做。现在是别人，将来有一天轮到王艾自己，王艾也不会拒绝。 六月八日晚18点，省委主要领导亲赴辽足俱乐部大楼，陪队员们一起吃了晚餐，席间说说笑笑，尽量帮助队员们减轻压力，当然也发表了希望国家队好好比赛的祝愿。 饭后，国家队进行了最后一次战术整体布置后，暂时回房间休息。19点15分，全队进入大帅球场，开始和韩国队一起进行最后的热身。19点45分，双方球员退场，等待比赛正式展开。 几分钟后，双方正式出场，与此同时，电视台的摄像机开始工作，首先将镜头对准了满座的看台。 今天的大帅球场的看台，不再是单调的黑白色，而变换成了黄黑条纹为主的色彩。拉近镜头时，全国期待已久的球迷才发现，看台竟然是三万八千多只可爱的小老虎！ 大夏天的，光膀子的大老爷们，戴着一顶小孩子才戴的虎头帽，分外可笑。而年轻的姑娘小伙子们，尤其是青春靓丽的姑娘们戴着它，却格外可爱！有眼尖的球迷从球场空的大屏幕发现自己了电视，还对着镜头的发现龇牙咧嘴。全国球迷哪知道超越和辽足能这么玩啊，看了一愣之后，随即随着镜头扫视整个看台，不禁会心一笑。 这球迷组织的，全国也是独一份！ 19点50分，两队分列，中间是卡塔尔的裁判组。然后，韩国国歌响起，球员通道旁的南勇不放心的扫视着看台，倾听着声音，直到韩国国歌完毕才松了一口气，家乡球迷够给面子，超越辽足做的不错，没有球迷故意捣乱。比如扯个横幅骂娘之类的。 十几秒的暂停后，低沉悲壮、慷慨豪迈的中国国歌响起。镜头从排头的宗磊、郝海东、白广海、邵佳一、李宵鹏、肇俊哲、郑智、罗彤亮、杜威、张永海、孙继海的面前依次扫过，又对准了替补席的阿里哈恩、陈金刚、吴金贵、王艾、李玮锋、陈洋、谢晖、李毅、李雷雷、李帅等替补球员。 渐渐的，国歌声从各个角落响起，最终汇聚成了萦绕在黑白老虎空的大合唱。由于赛前的意外插曲，令这一次的国歌合唱，分外整齐。 大合唱就是这样，一人不开口，人人不开口，人人都开口，越唱越有力。身处其中的感动是无与伦比的。身处其中的王艾，临时皱了皱眉，等国歌落幕后，急忙站起身走到替补席后找到时文君，让时文君告诉黄欣，以后辽足主赛场要想办法，每一场比赛都要让球迷卖力的唱国歌。这是爱国主义教育，也是塑造球队文化和球队精神的洗礼。 想办法，可以让现场主持人多煽情，或者讲述一点旧中国的苦难什么的。 时文君连连点头记下，忙把王艾推了回去，足协领导都看着呢。 等王艾回来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 由于目前小组当中，中国三胜一负9分居首，沙特两胜一平一负7分其次，韩国两胜两负6分再次，一平三负的乌兹别克斯坦的1分最后。这一轮将是沙特对乌兹别克，大概率沙特会赢，如果韩国再败给中国，那就将和沙特有4分的差距。 那么最后一轮比赛对韩国将失去意义，他们将被迫的和另外一个小组第三争半个名额，再和中美洲的一个球队争一个名额。 这可谓是一条死亡之路，虽然韩国从来不怕打硬仗，但谁愿意打硬仗？ 所以比赛从一开始就进入到了双方激烈的博弈阶段，这一场比赛中国队坚持的仍旧是首场4:2击败韩国的战术：稳扎稳打，攻守均衡，用更为强大的整体实力，争取不出意外的拿下对手。而韩国队则意外的立足于防守，争取打中国队的反击。 在赛前，韩国队主教练曾经折断了钢笔，烧毁了中国队的情报资料来显示破釜沉舟的勇气，但是在比赛中的指挥还是保守稳健的。 双方就像两艘巨轮，在小心翼翼的互相逼近，直到近身搏杀。 比赛是在开场第20分钟后才逐渐进入**的。韩国队压力大，中国也不轻松，因为如果这两场都输了的话，很可能是沙特一胜一负积10分，韩国一胜一负积9分，中国当第三的可能性，中国队也不想走死亡之路。 当双方的试探结束之后，杀意遍布球场各个角落，完全不同于首轮比赛在首尔世界杯体育场时，还保留着一丝矜持。 场的中国队每一个人，都忘记了自己是千万富翁，忘记了自己是在五大联赛有着美好前途的球星；韩国队的每一个人也都忘记了自己是亿万富翁，和中国队的队员们一样，好像贴身肉搏的老虎，互相追逐撕咬。 第四百六十四节 虎！虎！虎！（第五幕：虎之啸） 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现场解说员刘建宏，一边解说一边频频给摄像示意，让他对准替补席的阿里汉和王艾等人，比赛太焦灼了，双方都有不冷静的小动作，甚至堪称肮脏的动作。这样的画面还是少给球迷看的好，不如看看场边，说点花边儿。 替补席，王艾左手边是陈洋，右手边是李玮锋，隔着李玮锋是李毅和和谢晖，所有人都表情凝重，外加一丝淡然。 对队友们激烈甚至恶劣的比赛环境，显得有些漠不关心。 这不是他们不知道受伤的后果，比如对白广海，那直接就是千万人民币的影响，然而国与国在此争锋，个人的财富算什么？甚至个人荣辱算什么？他们此刻和足协的干部一样，不敢说不计代价，却也不会考虑太多。 换他们场，也一样。 起码在阿里哈恩和足协心目中，这支国家队里，除了王艾谁都可以为了胜利受伤，甚至躺个一年半载的，明年去不世界杯都行。甚至连他们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不是说王艾是图宾根系的老大就特别珍贵，而是他的年龄和综合实力，将主导未来十五年的国家队赛事，实在是伤不起。其他的二十仈jiu岁的球员，比王艾少十年为国效力的时间，真的必须要牺牲，所有人都知道该谁牺牲。 这不仅是中国队的习惯，也带有一丝图宾根青年的习惯。众所周知，在图宾根青年，凡是老将，一定是拿红黄牌最多的，一定是被处罚最多的。 激烈的比赛中，中国队率先打破僵局，比赛第33分钟，老白在罚球区里一个漂亮的犀牛望月，在失去平衡之际，完美的接应了邵佳一的下底传中。 在家乡父老面前，在最关键的赛事当中，老白在队友和球迷们一致的欢呼声里，兴奋的难以自抑。四年前的他还是辽足的边缘球员，一个赛季也踢不二百分钟比赛，而四年后，虽然不再是那块球场，不再是那个地方，但还是那些人，还是那个培育他的队伍，而他已经成为了国家队的绝对主力！ 这是老白个人的汇报演出！ 可是，好景不长，在老白打入一球后不到十分钟，韩国队的曹宰榛就打进了惊世骇俗的一球。他在后场带球后，利用中国队大举压的空当长驱直入，在队友朴太星的策应下，卡住追赶而来的郑智，轻巧的绕开出击的守门员宗磊，将球打入中国队的空门。 韩国队在大帅球场中颇显孤单的欢庆一番，再开球，不大会就到了中场休息时间。 央视画面切换回了北京的直播间，黄健翔和搭档陶伟开始对半场比赛局势进行分析，顺便讲一些花边儿。现在网络社区较为发达，黄健翔还在直播间里登陆了人民网，搜集了一些网友的提问请陶伟解答。 这也算是一种新时代的荧屏内外互动。 比如一个网友就提问：下半场王艾会不会场，他场会不会改变比赛局面。 陶伟就认真的回答道：“我估计国家队教练组一定不会在这么关键的赛事中让王博士清闲的。至于他会不会改写比分，没有人敢保证，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显示，他非常善于利用替补登场的机会改写比分。相信大家平时看拉科鲁尼亚的比赛就应该知道，他只是因为年龄小，身体还没有全长成所以才在拉科的替补阵容里。但是根据我们调查得知的数据，他在拉科的薪水，在主力中也是偏的。” 说到这，黄健翔笑着补充：“我认为，小王关键先生的外号虽然没有国王、博士甚至指环王那么响亮，但这个外号才最能恰如其分的形容他的特点。总之他有一颗大心脏，值得我们大家一起期待。” 在王艾正式加入国家队之前，如果半场中国队平了，主持人一定是谨慎乐观，或者说内心里根本乐不起来，甚至是一种害怕的状态。而王艾加入后，这种心态就慢慢的扭转了。 王艾已经做过太多的力挽狂澜的举动了，这给了他自己、他的队友、他的球迷乃至央视主持人都完全不同的信心。 然而，在央视直播间说说笑笑的时候，中国队的更衣室的气氛非常凝重：白广海受伤了！ 比赛中太兴奋，他自己完全没感觉到，等回到更衣室，按摩师在按摩床为他按摩几分钟，他下床时，一下没站住，直接撞在衣柜，右脚就不敢落地了。队医舒伯特慌的小辫都立起来了，前小心翼翼的脱下球鞋，众人一看，嘶！ 脚面肿的跟馒头似的，舒伯特简单检查之后，不等白广海、朱和元等人说话，直接挥手：“至少休息一个月，如果是骨折，至少三个月！” 根本不给别人问“打封闭”的机会。辽足平时就是这么干的，自从王艾接手，舒伯特接管辽足医疗室以后，辽足就告别了打封闭这个词汇，多紧张的赛事也不行。 虽然现在是国家赛事，可舒伯特技术出众、威望很高，一时间竟然无人敢反驳。正尴尬的沉默着，边角落里的老郝突然沉声道：“舒伯特队医，麻烦你帮我也看看。” 舒伯特赶紧带着助手前，一番检查后，结果更严重，老郝韧带撕裂，至少三个月无法训练比赛，必须立刻送到超越康复医疗中心就医。 白广海举手：“我……” “没你不行啊！”舒伯特怒发冲冠，猛回头指着老白的鼻子。 吓的老白嘎一声，一哆嗦不敢说话，领队朱和元沉重的站起来：“舒伯特队医……” “怎么？这么大的国家，除了他白广海没人了？就得把他往死了用？”舒伯特满口东北味的普通话火力全开，怼的朱和元不要不要的。 更衣室里的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艺术家气息的舒伯特冲冲大怒，鉴于他的医疗诊治水平极高，没有球员敢反驳他，而朱和元的口才又一般。 “王艾！”舒伯特怼完了朱和元，突然扭头对准了王艾。 王艾吓的一愣神，舒伯特理论可是超越旗下的员工，是他的手下啊，可，在人家的专业领域面前，王艾也不敢嘚瑟。 “我……” “你不是号称无所不能吗？我问你，你能不能场，能不能进球？能不能？不能就别当队长！” 更衣室里，就剩下舒伯特的咆哮声。 第四百六十五节 虎！虎！虎！（第六幕：虎之威） 大赛关键时刻，国家队两名主力前锋半场同时受伤，这是阿里哈恩国家队组建以来最险恶的时刻。更衣室里的众队友面对咆哮的舒伯特，沉默的朱和元，惊愕的王艾，相对无言。 太关键了，没人敢轻易下决心。继续让白广海打封闭上场，舒伯特是拦不住的，他毕竟只是一个水平高的队医，可白广海如果发挥不佳，或者比赛中伤势加重，以后追究起来，谁能顶得住？如果让老白就医，最终比赛，那么这个问题谁能顶得住？ 如果没有舒伯特公开喊出来，那么大赛时刻打封闭这个习惯，也就不会有人质疑，最后出什么问题也没关系，可他这么喊出来了，决策人就压力山大了。中国足球关注度太高，球迷太多，想要为比赛失利负责，哪那么容易？如果仅仅是普通的领导连带责任还好，球迷骂一阵子就忘了。可如果是下这种决定的直接负责人，那是要被钉在中国足球的历史耻辱柱上的。 太沉重了，别说领队朱和元，就是南勇、阎世铎也不敢轻易下决心。 压抑的更衣室里，王艾愣怔了片刻后，突然“呵”一声轻笑，打破沉寂。站起身来的王艾走到舒伯特面前，张开双臂，抱了抱这个技术宅，然后回头看着众队友：“老白是我给拉去欧洲的，指望的就是他关键时刻的为国效力。眼下是关键时刻，可未来国家队的关键时刻还有很多，所以，我们不能只顾眼下，不顾未来。” 说到这，王艾又笑了笑：“我觉得，这就是命啊。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足协在赛前突然任命我为队长了。这么关键的时刻，一个队医问我，能不能把受伤的主力换下去，我能不能做好这名主力的工作，我敢说不能吗？” 坐在人群里的孙继海，嗤一声笑出来，引得队友们纷纷低笑。 王艾扭头看向阿里哈恩：“教练，我觉得我可以顶替受伤的白广海，您看呢？” 抱着肩膀一直没说话的阿里目光里带着笑意：“好吧，下半场你和谢晖同时登场，谢晖打前锋，你打影锋，现在检查装备，抓紧时间热身吧。” 王艾和谢晖同时点头，低头收拾球鞋、球袜、护腿板，站起身调整了一下球裤的腰带，开始在更衣室的空地，原地高抬腿跑，压腿，尽量把身体尤其是下肢活动开。 几分钟过后，中韩两队重新出场，第四官员在陈金刚说明后，在场边打出了中国队的换人牌，这时候广大球迷才注意到白广海和郝海东这两大主力前锋纷纷下场，换上了谢晖和王艾的消息。 球迷们对这个换人决定有些意外，毕竟没到王艾平时登场的时间呢，而且同时换下两个前锋，这太不寻常了。 直到几分钟之后，老白在队医的搀扶下，拄着拐走向替补席的时候球迷们和现场解说才意识到老白受伤了，联系到郝海东压根没出来，可想而知，老郝也终于伤了。 而直到此时，人们才普遍的联想到上半场处处烽烟的比赛局面，对国脚们意味着什么。 双方交换场地，没有一个队员脸上带着笑意。卡塔尔主裁判一声哨响，双方下半场比赛开始了。 一开场，王艾就清晰的感受到了对位球员对自己的敌意，防守动作都非常凶狠，谢晖刚开场三分钟，就被激烈的冲撞中倒下，缓了两分钟才站起来。王艾看得出来，谢晖不怎么舒服，却咬牙挺着。他和王艾都知道，老阿里手里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其实场上队员当中，白广海和郝海东算是受伤比较重的，其他人包括郑智和张永海都不大舒服。 相形之下，韩国队就好了不少，可能和他们本国联赛也这么激烈有关。 看到这一幕王艾就知道，想要缩着、等着韩国人防守力度降低再偷袭，已经不可能了，这是一场一步都无法退让的硬仗。队友们都很疲惫，许多队友包括邵佳一、孙继海这种大腕级的，都在下意识的经常看向自己。 虽然已经在国家队建立了无数功勋，但被这么多队友视为依赖的，还是让王艾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和动力。 王艾招手，示意队友们多把球传给自己。 他这个动作，让本来就是焦点的他，更加成为了两队的交锋点。 王艾的球风，从来没有这么硬朗过！ 就连远在北京直播间的陶伟和黄健翔都非常惊讶，印象中王艾在球场上是很油滑和刁钻的，极少进行硬碰硬的对抗。而现在，几乎每一次和对方后卫的对抗，都是硬碰硬的。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从谢晖倒下爬起的下半场第五分钟到第十五分钟，推挤、撞击、肘击围绕在王艾身边，只是人们更加意外的发现，王艾几乎不为所动。大多数时候他张着的双臂都挡住了对手上肢的冲撞，即便挡不住，真的冲撞起来，王艾也可以屹立不倒！ 渐渐的，对手的冲撞迟疑起来。王艾难受，他们当然也不好受，吃高丽参的也没不是变形金刚，一个人的强硬和死战不退，渐渐的让韩国队的防守体系在王艾这里被硬生生推了回去。顺便，也“拉拽”着中国队的队友压扁了韩国队的防守体系。 任凭韩国队主教练如何叫喊，在王艾这个点，韩国队的防守总是有些犹豫和吃力的。 这十分钟，比赛相当难看，即便王艾经常控球，也没有什么精彩的表现，他就是站在那里，在金东进和李荣杓的面前牢牢站住了阵地。 改变也随之而来。 下半场第26分钟，韩国队前锋曹宰榛的一次不成功的偷袭被稳健的宗磊化解后，边后卫孙继海快速启动插上，沿着边线一路高速推进，邵佳一回身接应，得球后迅速横传，王艾得球后趁着金东进略一犹豫，起脚搓了一个头球给了谢晖。 跳起争顶的谢晖，被同样跳起的李荣杓在空中撞的失去平衡，身体扭曲着将球顶了回来，这时，随着跟进的王艾恰巧跑到位，迎着来球脚弓一垫，韩国队守门员李云在紧盯着王艾的触球动作，却在最后一下被王艾欺骗，扑错了方向。 足球，荡起一片白色波浪。 “虎！”张开双臂，面孔狰狞的王艾发出了一声虎吼，随即，大帅球场，吼声阵阵。 </br> </br> 第四百六十六节 虎！虎！虎！（第七幕：虎之夜） 升腾而起的虎吼，让浑河南岸的夜空，渲染了一层庄严、无畏的色彩。 这是王艾在中国国家队参加的第15场正规国际比赛的总计第21个进球！但与以往所有进球后庆祝动作不同的是，这一次，王艾没有欢笑，也没有和队友击掌，而是向着看台，发出了虎王召唤群虎的信号。 球迷们听不清王艾的“虎~”的叫声，但看得清他的口型，知道王艾这是在相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大帅球场兴起的特殊助威声，于是，三万八千多球迷，异口同声，同时给予他们的队长，他们的虎王回应。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现场各国的记者，甚至是球迷们本身。这是只有绝对核心，绝对被球迷爱戴的球员，才拥有的权力。就像当年的贝贝托的摇篮舞，引起了球迷的群起相应一样。 甚至比那还高。 在大帅球场这个王艾亲自设计、投资的地方，在东北这块王艾起家、投资、慈善的土地上，在中国这个13亿人口的国家，在这个王艾担任队长的首战，在好友受伤无法比赛的决定性时刻，万人同心！ 王艾一声虎吼，引来了球场的集体相应，王艾没笑，球迷们也没笑。在王艾跑回本方半场，安静期待比赛重开的时候，球场上一片宁静，他的身边，谢晖、邵佳一、李宵鹏、肇俊哲、郑智、罗彤亮、杜威、张永海、孙继海，一个个满面汗水的面孔，面向前场，静静肃立。 就连卡塔尔主裁判都被这种气势所震慑，拿了两次才把哨子放在嘴里。 韩国队，开球就失误。李天秀在得到曹宰榛的推球时，精力不集中，被谢晖中途断下，随即想也不想就传给了王艾，王艾得球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回传给了郑智。 场边，阿里哈恩慢慢舒了口气。刚刚球场上发生的一幕，把这个荷兰老头震慑的心脏差不点停跳，他最怕的就是在这种气势的引导下，中国队不顾一切。当看到王艾理智的回传时，才慢慢放下心来。 郑智紧张的关注着队友们在前场的布局，能前能后的他，在图宾根接受了一年的锻炼后，更加冷静理智和富有大局观。当发现王艾和谢晖、邵佳一、李宵鹏等人都跑到位后，仍旧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后场和孙继海、罗彤亮等人配合，不断的倒脚。 这是很危险的，但也是中国足球以往所缺乏的自信心的表现。因而，不论是教练还是球迷，都是静静的，没有任何催促。 在让开了李天秀的一次扑抢，与孙继海配合下，戏耍了朴智星，发现对手的阵型已经压出来之后，突然在带球中一次直塞，李宵鹏大步回来卡住白志勋，脚弓侧面一挡，足球猛然变向到了边路，肇俊哲跑了两步赶上后，闷头给中路就是一个横传。 王艾和金东进手臂卡着手臂同时上前，还是王艾先出一脚，各国摄像机同时给了王艾特写镜头。在镜头里，王艾脚尖迎着来球一挑，足球听话的突然高高飞起，在金东进不可避免的抬头观看足球轨迹的时候，王艾头都没抬，一转身就和金东进背靠背，而足球也恰好落了下来。 这是小罗在比赛中偶尔用出来的过人方式，看起来好似玩耍，实则效率极高，尤其是脚感极为出色的王艾运用出来以后。 这一轮配合，中国队推进的速度太快，而韩国队的后场太空虚，所以王艾绕过金东进时，面前只有侧面刚刚启动的李荣杓和谢晖，其他的无论中韩两国的任何队员，都不在附近。 足球落下，弹起，可这一次还没等弹到力量耗尽就半途被一只虎纹鞋击中，随即呼啸着直奔前方。 这一次王艾的发力并不充分，只能在很小的距离上，勉力为之。可这一次谁都知道，他刚转身过来，重心还没调整好，要射门非常勉强，所以没人能意识到他突然在完成一个消耗极大的技术动作后，能够射门。 球速不快，落点不偏，可李云在呆若木鸡。 拖长音，用力的“虎”声再次清晰的响起。 这一次，没有球迷在王艾出色前发出杂音，因而，王艾的吼声，清晰的传遍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在戴着虎头帽的近四万名球迷的回应声中，助攻成功的肇俊哲跑到王艾面前，用力伸展双臂，面孔凶狠，两人对着吼了一声。 随即，两人嘴角微挑，一起跑回半场，仿佛是一群猎杀了野兽后，不屑一顾回山的猛虎。 现场解说员刘建宏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语音颤抖着解说道：“全国的球迷朋友们，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足球比赛，在沈阳这块热土，在东北虎的老家，我们清晰的听到了球员和球迷们一致的心声。这是王艾参加的第15场国家队比赛中的第22个进球，我们衷心希望，这只小老虎，这群老虎们能走的更远，飞的更高！” 与刘建宏仍然下意识的谨慎不同的是，此时此刻，全国无数的户外广场的大屏幕前，掌声已经响成一片，酒吧里心急的年轻人们已经举杯痛饮。在鸟巢的工人宿舍里，在中华世纪坛前，在中国人民大学的校园里，人们的心扉已经敞开，笑容已经绽放。 3:1了啊，世界杯近了啊！ 韩国队发起了最后的反抗，凶猛的冲击，后卫都拉到了中圈。而中国队在郑智和王艾的带领下沉着应变，牢牢压制着心头的狂喜，睁大双眼，压榨体能，不顾一切的抵挡着韩国队潮水般的攻势。 时间，在忍耐不住的大帅球场的看台上的球迷的跳脚中，倒数中，在焦灼的比赛、不断的堵抢眼中，一点一滴的流逝，人们从来没感觉到时间如此难熬，刘建宏不断的汇报着剩余的时间。 而球场外，全国无数的广场外，夜风中等待点烟花的人们，则焦急的不断按着打火机。 此时，无论身在何地，已经无人入座。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球场上的画面，盯着手表、时钟、倾听着刘建宏不标准的报时声。 </br> </br> 第四百六十七节 虎！虎！虎！（第八幕：虎王吼） 王艾始终没有参与防守，当谢晖都退回半场协防时，他仍然留在最前方，“顶”着韩国队的阵型，让他们无法全部放开手脚，并频频发挥他的速度和身体优势，以曲圣卿式的冲击力，不惜体力的反复冲击韩国队越发薄弱的后防线。 王艾知道自己的防守还是一般，远不如自己的攻击有威力，那么，就用自己的攻击来帮助疲惫的队友们吧。 随着比赛时间日益逼近，双方的攻防都到了最紧张的时刻。两队的球员都站了起来，伸着脖子张望着。两队的主教练都走到了场边，尽管韩国队知道希望日益远离，仍然在孜孜不倦的进攻，从未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灰心丧气。 下半场比赛第40分钟，韩国队在不断的进攻中，终于找到了一次破门良机。朴智星在中路带球，搓了一个罗彤亮的身后，张永海上来紧急补防，却被李天秀阻挡，把球让给了球队内的善于捕捉机会的射手曹宰榛。曹宰榛稍微调整了一下，出球角度非常刁钻，直奔球门左上死角。 可以说，静止的看这次射门，非常厉害。可惜，在运动的足球场上，他稍微调整的这一下，固然强化了他的射门威力，却也让守门员有了准备。横身飞起的宗磊，用手指尖将足球捅了一下，撞在了立柱上，反弹回来，被从地上跃起的宗磊牢牢的压在身下。 大帅球场，为这位图宾根系的天津守门员，送上了热烈的欢呼声。 宗磊抱着足球不起来，使劲浪费时间，朴太星过来拉他，他也不起来，看的人直发笑。后来主裁判吹了声哨，加以警告，他才爬起来，迅速手抛球，找到了孙继海，孙继海一个大脚射到前方时，第四官员示意主裁判，中国队换人！ 杜威下，李玮锋上！ 有点小伤的李玮锋，支撑五分钟毫无问题，将和罗彤亮组成当下中国最强的中卫组合。 不过，李玮锋上场可没光想着防守，身为西甲冠军队的一员，他在拉科的一年可比在埃弗顿的一年接受的锻炼强多了。每天早晚，都被体能狂人王艾拉着健身，还有几乎全力以赴贴身保障王艾的超越康复医疗中心跟踪监控身体情况，甚至还有毛罗席尔瓦的亲自教导。 在韩国队的人潮中，李玮锋逆境之下，带球前插！ 可惜还没到中场，就心虚了，前方太空虚了，只有一个王艾，对方的防守太凶狠，大头一想，都两球领先了，算了。可即便是算了，他还是在对手的冲击中，给王艾传了一个好球。 这是一个长达四十米的高空传球，王艾瞅了一眼后，从中圈前沿开始拔腿就追，在数万球迷的“虎虎虎”声，王艾奋起余力，先是用竞速跑撞开了不断骚扰的金东进，又灵活的用高频跑闪开了横向阻截的李荣杓，看足球的落点在罚球区半弧内。 足球依然在空中飞，一米八二的守门员李云在不断的看着半空飞来的足球，看着表情狰狞，奋力疾跑而来的王艾，果断弃门出击。 因为已经没人能帮到他了，金东进和李荣杓都在王艾的身后玩命的追，但怎么也追不到第一落点了。 李云在跑过球门线、罚球点、在罚球区线处高举双手起跳。 沈阳的夜空，被球场四周的聚光灯映照的看不见一颗星星，显得无比悠远深蓝。李云在的一双黄色手套伸向夜空，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无比轻盈，好像要飞起来，半空中的足球没有任何旋转，正自由落体扑向他的怀抱。 看台上已经没有人发声了，在李云在不顾一切的跳起扑击中，他没看到和他正面冲来的王艾，也已经惊人的起跳了。 没人知道王艾到底能跳多高，只知道王艾的身体素质在国少、国青、国奥乃至这届国家队中，都首屈一指！只有他少年的伙伴陈涛好像知道王艾的极限数据，却从不对外透露。 而这一刻，在全场、全国人的注目中，王艾用尽全力起跳！ 远在北京家中和朋友们一起看球的杨晨，在王艾和李云在不断接近，并毫不示弱时，突然想起了王艾的高速跑，那一弹一跳的跑动方式，就是他弹跳能力最好的例证，激动的杨晨突然指着电视机：“要飞了！” 在朋友们惊诧的目光中，王艾用高频跑最后调整了一下步伐，在罚球区弧线上，单脚起跳。 他的身体尽量伸展，没有任何空中保护的动作，像一枚长二捆火箭一样笔直升起。韩国球门后蹲守的中国记者，用镜头忠实记录下了这最惊心动魄的一幕，在镜头里，在李云在的双手即将触球时，在李云在的身影后，一个短发的白色球衣的身影，更加快速的超过了他的双手的高度。 而在球场边的记者的镜头里，几乎同时起跳的两人，在空中未触球之前，狠狠撞在了一起，冲势更猛的王艾空中稍停，而伸着双手的李云在则被撞的在空中平移。 在李云在张着双手，仰面下落的同时，王艾的空中停顿让他对落点的拦截出现了失误，眼看足球将从面前滑落下去，空中的王艾急扭身，侧头，可即便这样，足球也没有听话的点在额头，而是靠近头顶。 足球在王艾的头顶一弹，也弹在了全国球迷的心间。 李云在落地，王艾落地，足球轻巧的弹起了三米后，轻飘飘的落下，落向了球门的方向，在弹跳中，跳进了韩国队的大门。 所有人，都被王艾这惊世骇俗的一跳震慑的无法言语。一个一米七七的前锋，跳的比一米八二的守门员伸出双手的高度还高，那火箭一般升起的无畏身姿，将长久的留在人们的脑海中。 当足球跨过球门线的一刹那，王艾抬头向着球门后的记者群和他们身后惊呆了的看台上，握紧双拳，双臂用力，仰头怒吼。 伴随着一声虎吼，看台上群虎回声。 在记者的镜头里，双眉飞起，肌肉虬结，面孔凶悍的王艾和他脚下满脸不可置信的李云在，正是这场比赛双方的象征！ 这一声清晰的虎吼，宣告着中国队世界杯亚洲区出线之路的终结，宣告着亚洲区第一个扣响德国世界杯大门的队伍的产生。 </br> </br> 第四百六十八节 虎！虎！虎！（尾声：今夜，无人入睡） 不知道是哪一个冒失鬼，手一抖，点燃了大帅球场外的烟花。也可能是全国各地都有冒失鬼，也可能是这些冒失鬼从电视画面上看到大帅球场的上空突然五彩斑斓，而心情激动之下，忘记了上级的命令。 总之，在王艾以一个无畏的令人赞叹的进球，完成个人帽子戏法、个人国家队15场比赛23个进球，并彻底击碎韩国队的反抗之后，剩余的几分钟比赛，中韩双方都是在彩色的夜空下进行的。 不断爆炸的声音，甚至干扰了卡塔尔主裁判的执法，最终的终场哨，他吹了六遍！不断抓着人，对着人脸吹，才让无比投入的双方呆立当场。随后在现场球迷甚至压下了烟花爆炸声的喧哗中，其他人才意识到，比赛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这场让中韩两国球迷无比牵挂，两国领导人都连夜关注的比赛，终于结束了。这场中国队第二次进入世界杯的决定性比赛，结束了。 黄黑色的看台上，球迷们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举着手臂不断的跳跃着，吼叫着，或者与身边人用谁也听不清的语言，语无伦次的说着，笑着，叫着，哭着。 解说席里的刘建宏勉强说了一句：“祝贺中国队！”之后，就果断关闭了麦克风，站起来扭身看了一眼搭档张路，就说了一句：“老张”，就泣不成声。而同时，在北京直播间里，黄健翔和陶伟也并未马上接过解说工作，在这间直播间里，导演、灯光、导播、主持人、嘉宾都在一起鼓掌、拥抱，庆祝这个灿烂的夜晚。 四年的等待，我们终于再次可以出征世界杯了，我们终于可以再次登上那个最高的舞台了。 贵宾包厢里，亲临现场的省委班子领导纷纷站起来向阎世铎、南勇、张吉龙、薛立等表示祝贺。在他们的隔壁包厢，亲自前来观赛的年维泗、曾雪麟、戚务生等历代国足主帅相继站起，互相握手，然后一致的面向球场，对着扫过来的镜头挥手。 全国球迷都依次看到了这些饱经风霜的面孔，无数的怨恨，都化为了一道温情，现场球迷甚至依次喊着他们早已经被大众遗忘、早已经多年未曾公开喊出的名字。 另外一侧的包厢里，王斌和艾小青坐在沙发上，透过闭路电视看着被队员们叠罗汉压在最下的儿子，偶尔看一眼栏杆前表现各异的五个女子。黄欣用她那只已经闻名全国的托着笨蛋的手的手背，阻挡着嘴巴，要哭出来的嘴巴。雷奥妮和时文君一起冲着球场内跳脚、挥手，和球迷们一样乱喊。远道而来的康斯坦丝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却抑制不住激动，双脚连连在地上乱跺。 许青莲笑容绽放，在中间双手扶着栏杆，连连深呼吸，并率先转过头来，看向了泪花闪闪的艾小青，一声艾阿姨，张开双臂伏在艾小青的怀里。 在这些包厢的下边，中国明星足球队全员来到，占了三个包厢，当镜头扫过的时候，一个个耳熟能详的面孔，正在激动的和球迷一样伸着手臂吼叫，而潘长江和郭达两人正在挨个给朋友们发放虎头帽，陈道明率先戴起，好奇的左看右看。 领队朱和元捧来了十几面国旗，叫住满场飞奔、到处追逐的国脚们，大家依次接过，象当年的王军霞一样，披在身上，绕场庆祝。白广海嗷一声刚窜出去，就被舒伯特薅着脖领子拽回来，只好在原地单腿蹦个不停。可怜远在中国医科大的超越康复医疗中心的老郝了，刚要起身就被队医和护士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时，大帅球场的现场主持人，开始播放《歌唱祖国》。 于是，渐渐的，全场大合唱。不如此，无法表达激动的心情。 阿里哈恩被大家抛上天空，可怜的荷兰胖老头，也不知道他的高血压怎么样了。王艾在被大家抓住往天上发射之前，被刘建宏逮住，逃过一劫。 “王艾！有什么要对全国球迷说的吗？”刘建宏使劲喊着。 王艾对着林龙扛着的摄像机，单手用力握拳：“我们要到世界最高舞台上去，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我们中国要回到本应在的位置上去，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我们中国人……” 刘建宏尽管激动，但素养还在，一看王艾可能又要跑偏，这又是世界上很多国家转播、直播的比赛，赶紧指挥林龙采访下一个。王艾也不在乎，跑回去重新和队友们庆祝。 这场喧闹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看台上的嘉宾们说说笑笑也不着急，一直等到大家的热情消散的差不多了，国家队也多次感谢球迷之后回到更衣室时，才依次走下看台，来到更衣室接见各位国脚。 随后，作为地主，超越公司在辽足宾馆，宴请国家队全体成员和他们远道而来的家属以及部分球迷代表，省委主要领导也高兴地接受了邀请，并在宴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夸奖这支国足是富有斗志、富有朝气、富有才华的队伍，夸奖这支以辽沈球员为主的国家队的胜利，为富饶美丽的辽沈大地、辽沈人民重振信心提供了坚强动力。 随后，阎世铎笑容满面的表示：祝贺各位队员的奋力拼搏，让中国队第二次征战世界杯。这是我们献给祖国56年华诞的最好的礼物，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不要松懈，从现在开始，为明年的世界杯积蓄力量。 领导们致辞后，宴会开始，半小时后，领导们告辞，宴会厅就不成样子了。随着老郝坐着轮椅出现后，宴会厅更是达到了高潮，所有人都对这位老将表达了由衷的敬意：无数香槟给老郝洗了个澡。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宴会才告一段落。 而在这之前，王艾早早的就已经离场，回到了亲人们中间。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心血，也是父母亲人的心血。在国脚们在楼下大厅不断的互相灌酒的时候，王艾一家人、他身边的五个女孩还有几个亲密的保卫，也召开了一次小型宴会，也闹到了后半夜。 第四百六十九节 追梦人（上） 这一夜，王艾睡在了大帅球场虎头上最高的房间：王字房里。听辽足的曹经理说，以后这里将更名为：虎王厅。王艾为之一笑，并不在意，在这座常年打扫的非常干净的房间里，王艾在一张行军床上睡着了。 就像守着老窝的虎王一样，只有俯瞰着大帅球场，倾听着似乎仍然存在的喧闹，才能让王艾的心情彻底平静下来。 四年前的世界杯出线之旅，王艾只是个陪练，只有最后一场才在现场看到。所以，激动的心情和这一届远远不能相比。四年前的队伍里，这届还留下来的老面孔，只有郝海东、谢晖、孙继海、邵佳一、李玮锋和李宵鹏，其余全是新人。其中大半，都有王艾的功劳。没有图宾根青年，就没有这一届中国队的强大实力。 当六月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虎王厅，洒在玻璃地板、茶几、书架、书桌、电脑屏幕和行军床上时，王艾从梦中醒来。 疑惑的环顾四周，甚至抬头看看日历，从地上摸起手机按亮屏幕，确定了一下日期，王艾才确信，中国队，真的出线了！ 从1993年到2005年，王艾拥有了常人无法拥有的财富、名望甚至是权势，然而最让他高兴甚至惶恐的难以控制的，还是足球上的成就。所有的财富、名望、权势都是为此服务的，以此为核心的。所以当王艾亲手将中国队送进世界杯之后的第二天的清晨，他不敢相信的回忆起前世今生，他不敢确信哪一个才是平行空间。 但自己，生活在这个时空里！ 要么，是做梦？王艾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嘶！ “干嘛呢小老板？” 帅气的赵丹从洗漱间走出来，笑嘻嘻的道。 王艾愣愣的看着赵丹，突然一翻身掀开毛巾被，“走！” “干嘛去？”赵丹吓一跳，小老板这是癔症了？ “晨练去！”说完，王艾也不管赵丹哭丧着脸，翻身穿鞋，走进洗漱间，呼噜噜一阵，连刷牙带洗脸，出来时翻包，发现随身的国家队训练服都在昨晚被康斯坦丝拿走扔在她房间的洗衣机里了。 随身只有拉科的蓝白色训练服，也无所谓了，王艾穿起来后，从挎包里拿出从不离身的足球，招呼一声也醒来的严竹，三人一起从电梯下楼，赵丹一边走一边还在碎碎念：好不容易要睡个懒觉什么的。 球场外，到处都是昨夜欢庆的痕迹。烟花鞭炮的碎屑、酒瓶子、鸡骨架，辽足的环卫工人正在辛苦的整理，见到王艾跑来，高兴的挥手示意，王艾不断的向他们低头致意，一路跑过。 不想给环卫工人添麻烦，于是王艾跑到了辽足训练场中，宽敞的室外训练场，迎着浑河的水汽和初生的阳光，王艾拉着赵丹一起踢球，半小时后才稍微冷静下来。面对静静的浑河，王艾肆无忌惮的吼了好一会才真正平静。 随后，王艾随意的坐在河岸边的草地上，望着浑河一言不发。 严竹靠着王艾身后不远处一个凉亭的廊柱，面带笑容看着王艾的背影。赵丹则双手插兜：“严哥，小老板这是高兴坏了。” 严竹点点头，慢条斯理的道：“这几年，小王的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不敢说没人比他更上心，但起码他是全力以赴了的。亲手创造历史的感觉……” 说到这，严竹低笑一声摇摇头：“就是连我这个边缘人，都能感觉到历史的脉动。他昨晚对着刘建宏说的那两句后你听见了吗？” “没有什么能阻止中国足球的崛起，没有什么能阻止中国人民的富强？” 严竹笑了下，尽管赵丹的复述不够准确，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去年奥运之后他上央视一套的面对面，采访录像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赵丹笑了：“总有人说我废话太多，条理不够，哦，你说的最多，还说小老板的这个采访非常精彩，是逻辑和思想的胜利，所以我看了很多遍。” 严竹点点头：“小王对足球看的很清楚，起码他接触的，我们看到的球员甚至部分领导都没有他看的远。而他不仅再看足球，还在看这个国家。他认为足球再大，也是这个国家复兴的一部分，甚至是国家复兴的一种外在表现。他能清晰的看到这一切，所以他感受到的比一般人更深刻，这是从足球的历史改变延伸到对这个国家历史的改变，甚至对13亿人生命轨迹的改变。这种历史的脉动，身处其中的他，比我们感受的深刻多了。” 赵丹严肃的缓缓点头：“我怎么觉得，有点顶尖大科学家甚至领导人的意思？” 严竹笑了笑：“他以前说过，做事大小，不在于官位高低。在足球这个举国关注的领域，他的作用比一些足协领导的作用还大。说到底，就是一只十几个人的足球队，他把小白他们弄到德国接受训练，亲自带着苦练，攒出来这么一支强队，进而改变中国足球，还必然延伸到整个国家领域，这就是大事，哪怕他还是一个没领身份证的少年，他也是这个领域的王，作用也无比巨大。” “听起来，你也要变成他的球迷了？”赵丹好笑道。 严竹摇头：“不，我永远都不会是他的球迷，因为我不喜欢足球。但不代表我看不到他的作用，不代表我不钦佩他。我必须要说的是，和他在一起这几年，我的收获很大。起码将来有一天我退休了，可以跟我的儿孙尽情吹嘘。” 赵丹深有同感的点头：“也是，我们这个职业，能对儿孙说的不多，恰好和他这几年，基本都能说。这么一看，我们也是命好啊。” “对了，机票订了吗？” 赵丹点头：“订了，昨天小康一来我就知道肯定要回去了，所以她一说，小老板一点头，我就订了，今天中午的。话说，他这不累吗？我这一天天的跟着跑都觉得累。” “你看昨晚在看台上蹦了两个小时的球迷累吗？”严竹摇摇头，又看向岸边盘坐的王艾，喃喃道；“追梦人，都不累。” </br> </br> 第四百七十节 追梦人（下） 面对着浑河，盘坐了半小时的王艾，终于摆脱了美梦成真的忐忑和晨起后不着调的哲学家式的发散思维。站起后，从裤兜里摸出一条眼罩，开始在微风吹拂的河滩上，练习他的绝技：蒙眼颠球。 这是保持最佳脚感和身体平衡的训练方式，和他的四段跑、吊网射门一样，都属于独门训练法。如果说杨晨、老白乃至图宾根系的人纷纷可以轻微的接触后两种训练方式的话，那么蒙眼颠球，仍然是王艾独有的训练方式。 没什么，太难了。每一个脚趾、每一块足部肌肉、骨骼，都必须保持精微的敏感，还要不断的在大脑里下意识的判断风速，施加复杂的运算，最终变为一种身体的本能。 蒙眼颠球能够帮助王艾因在训练比赛中不断麻痹的足部神经恢复敏感，从而保持足部的触感，甚至可以说，这是一种恢复性训练。对王艾的蒙眼颠球，许多队友都曾挑战过，目前成绩最好的还是陈涛，但他也最多能坚持四十个左右。 这就是博士学位的好处，历经残酷的题海战术，大脑开发水平就是不一样。尤其是经历了更为残酷的哲学修炼之后，大脑的思维能力、复杂运算能力，绝非一般人可比。 这些好处，还是近些年王艾逐渐琢磨出来的，当初学哲学，可就是为了说大话蒙人用的。 不到七点，王艾的电话响起，国家队领队朱和元召唤王艾去吃早餐，安排接下来的行程。国家队今天下午开始将迎来为期十天的捞金之旅，国家队将和一系列签约的企业履行合同，球员们个人也需要抽空和经纪人一起研究新的广告代言。然后放假休整，属于中超球队的归队参加比赛，属于欧洲的开始为下赛季备战。 这个夏天，海外球员出奇的只有王艾需要转会，其他人都安然不动。郑智接到了拜仁的试探性要价，但他本人考虑现在去拜仁根本不会获得主力位置，所以婉言谢绝了，要在图宾根继续锻炼一个赛季，用更好的表现争取德甲球队的主力位置。至于是不是拜仁，他并不在意。 至于八月份的最后一场在塔什干的比赛，国家队主力都不准备参加了，正好给国家队考察后备队员的机会。而接下来下半年的热身赛什么的，那就要看情况了。 王艾背着球回到虎王厅，收拾一番，近期不大可能住这里了，留着吧，以后看看干什么用合适。 到了辽足酒店和国家队汇合之后，一顿颇为热闹的早餐，许多昨夜喝多了的国脚也被拉起来，用小米粥暖暖胃，然后回去接着休息，下午才能跟随国家队去履行义务。 排在第一号的商家，当然是超越集团了。 由于王艾昨天在康斯坦丝回来后就已经向国家队请假，而且他一贯都请假，所以朱和元请示南勇后，批准了。这一次排在第一号的可是王艾家的企业，王艾都不参加，别人当然也没什么可说的。顶多王艾回来后，重新录一份广告就是了。很多商家甚至欢迎这种方式。因为如果国家队集体出席，就不能过多的突出某一个个人。而王艾回来补录，那就没人会说什么了，广告效果和他个人代言的都差不多。 黄欣留下来安排辽足的事情，还要为辽篮的赛季做准备。时文君提着挎包准备再次跟随国家队到处跑，顺便每天搜集王艾的个人代言邀约进行分析。许青莲还要回到人大完成她的硕士毕业论文。雷奥妮被黄欣留下，协助处理超越体育公司的各项复杂事物，顺便还要争取去看看约纳斯。 这个昔日的酒鬼，自从来到北京后，连王艾都很少能见到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加入了什么部门，平时都干什么工作，但每一次见面都能察觉他身上的疲惫和满足。他这种人，如果留在德国，那就是一个将来的极端分子，没办法，自尊心太强，让他在一个被阉割的国度生活，肯定是每天都很痛苦。而留在中国，亲眼见证一个伟大民族的复兴，才能重振他对生活和命运的信心。 上午十一点，王艾低调的乘坐一辆面包车，路过沿途都是昨夜胜利痕迹的街道，还让粗通中国话的康斯坦丝下车在路边买了几十份报纸，一路抵达桃仙机场，顺利在贵宾通道登机，上了国航的头等舱。 今天临离开时，雷奥妮交代，目前她、拉科俱乐部、切尔西俱乐部的三方两重谈判已经接近尾声，阿布决定以3000万欧元的价格引进王艾，目前只有一点点的未来王艾的薪水、奖金方面还在谈。而王艾一方和拉科的谈判中，则以这3000万欧元入股拉科俱乐部，预计能获得30%股权。这还是在这两个赛季拉科归还了大量欠款的基础上，否则按照王艾刚去时，拉科价值2亿，但背负15亿债务的水平，王艾这3000万能一举成为控股股东。 所以，雷奥妮吐槽王艾：太卖力表现，结果赚的还没有亏的多！ 王艾也无话可说，拉科这种小球会通常几千万就能买下来，可这几年正是拉科的巅峰期，所以价格一定很贵。但反过来说，拉科的巅峰期，作为股东的收益也高。经济利益、体育利益等等，还有王艾在拉科的话语权，因为即便不是控股股东，王艾也成为了拉科目前的大股东，只是协议上规定王艾十年内不插手拉科管理罢了。因为王艾也正是凭借着个人的优异表现，征服了挑剔的拉科球迷、股东才能顺利达成这个协议。否则，这个年代的中国人，想要入股一支五大联赛球队，想都别想，非要入股，能被人坑死。 王艾在拉科的入股，甚至都引起了中国体育和外交等部门的注意，尤其是驻西班牙大使馆，对此热烈欢迎。这起码决定了以后中国球员到五大联赛，有了更顺畅的抵达顶级联赛的通道。 而中国文化也将借此广泛的传播，深深的扎根。 这是王艾的梦想，也是更多中国人的梦想。 为此，哪怕刚刚结束了一场高强度的激烈比赛，第二天马上穿行半个地球回去参加一场本来可以不参加的国王杯决赛，王艾也不觉得累。 </br> </br> 第四百七十一节 再见，超级拉科！（一） 国王杯在西班牙是重要性仅次于联赛冠军的赛事，且具有强烈的政治意义。这与意大利杯、英超足总杯、德国足协杯、法国杯完全不同。因为西班牙近现代以来始终有很强的分裂势力。主要是一北一东两部分。北部的巴斯克地区就是靠近法国边境的伊鲁埃塔的家乡，盘踞着一股极端势力，叫埃塔。东部的巴塞罗那所在的加泰罗尼亚地区，也有一股很强烈的分裂势力。他们唯一的区别是，加泰罗尼亚地区有钱，所以能动嘴就不动手；巴斯克地区穷，所以能动手就不吵吵。 今年在国王杯的两个半决赛举行完毕后，西班牙足协就在遴选国王杯的决赛举办地。加泰罗尼亚地区又在酝酿新一波的独立浪潮，所以巴塞罗那和西班牙人的主赛场都不能用。而今年的决赛对阵双方的拉科和皇家贝蒂斯都是忠诚的“保王党”，所以最好的举办地是在皇马的伯纳乌。 但是皇马不同意，没别的理由：我不高兴！ 欧文来了一个赛季，是全队进球效率最高的球星，然而，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得到。西甲、国王杯、欧冠，别说欧文，就连皇马俱乐部本身也在动荡之中，银河战舰也面临着解体。所以皇马无心也无力承办国王杯赛事，尤其是看着昔日的小透明拉科鲁尼亚连续第二年进入国王杯决赛时。 而拉科鲁尼亚和皇家贝蒂斯也不能主办赛事，必须选择中立球场进行，最终和马竞俱乐部沟通，确定了卡尔德隆球场作为决赛举办地。 所以这一次王艾回西班牙，没有去拉科鲁尼亚，而是直接停留在了马德里，只是委托赵丹和康斯坦丝帮忙去一趟拉科鲁尼亚，收拾家中的物品。那栋距离北海只有五十米的房子，已经被王艾委托人买了下来，作为以后偶尔回到拉科的居所。虽然注定了很少使用，然而，多少也是个念想。 在那个房间，王艾渡过了15岁到17岁的日子，生过一场大病，受过一次伤，认识了康斯坦丝，又孜孜不倦的学习西班牙语和西班牙文学，与图宾根的那栋靠近阿默河，显得非常寂静的小楼相比，西班牙的这处房子，有着更美的阳光和日夜不息的海浪声。 王艾不准备回去再看一眼了，要走了，他知道很多球迷的想法，功勋球员离队时，总会面临各种各样的激烈情绪，不论是挽留的还是斥责的，王艾都不打算正面应对。 还是让时间冲淡这一切吧，让这份情怀历久弥香。 本来王艾和拉科俱乐部的谈判在前，三方谈判在后，在雷奥妮遥控指挥与切尔西最后的关于王艾薪水的谈判的进行中，这场国王杯决赛，王艾可来可不来。罗伯特、霍安他们已经利用一个赛季的“二队”经历，得到了充分的锻炼。 然而，王艾想了想，还是来吧，善始善终。 至于夏天要进行的西班牙超级杯、欧洲超级杯，那就属于新赛季的比赛了，去年就没参加，今年更不会参加，到那时，不出意外的话，王艾已经身披蓝色队服，站立在斯坦福桥了。 与王艾同机抵达马德里的，还有国家队的队友李玮锋。下赛季，随着毛罗·席尔瓦的退役，他将正式出任拉科一线队的主力后腰。当然，前路漫漫，机会有了，能否把握得住，还要看他接下来的表现。另外老郝受伤，自然还留在沈阳治疗。 在马德里，王艾和全队汇合，队友们都知道王艾即将离开的消息，都是职业球员，经常身不由己，聚聚散散都是常事，所以也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当晚，贝莱隆和巴勃罗做东，请王艾在酒吧小聚，算是搞了一次朋友间的送别会。 一夜无言，第二天王艾开始随队进行最后一次训练。国王杯决赛是一个赛季最后一场重量级的比赛，而联赛已经结束了十多天，因此大多数队友的状态都相当不错，训练时也非常放松。 这场决赛后，无论结果如何，拉科都将为毛罗·席尔瓦和弗兰·刚萨雷斯两位老队员举行退役仪式。当然，王艾的告别仪式，俱乐部和王艾都没意图去搞，也就默默的当不存在了。现在大部分球迷只是猜测王艾可能要走，但都没有确切消息，尽管三方谈判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六月的马德里阳光灿烂，但又不太热，不像此时的中华大地，一些城市闷热的发狂，这是一个比赛的好天气。 晚上六点的卡尔德隆球场，上座率达到了八成多。丢掉了欧冠冠军的拉科，此时此刻仍旧是全西班牙最荣耀的球队。上赛季的六冠王余波未尽，本赛季却已经力压皇马和巴萨，在队伍失血、老迈的情况下，拼到最后一轮拿下冠军。 这就是一个传奇！活着的，当代的传奇。因此，除了拉科鲁尼亚球迷和皇家贝蒂斯球迷之外，很多马德里本地球迷也好奇的来观赛。其中最多的就是马竞的球迷！ 邻居皇马正在闹分家，这是最好的消息。对拉科这支两个赛季多次击败皇马的队伍，马竞有先天的好感。正如西班牙人队与拉科鲁尼亚近来频繁改善的关系一样。 晚上八点，双方比赛在西班牙王室、西班牙足协等多方贵宾的见证下展开了。 本场比赛鉴于王艾刚刚从中国飞来，体能不佳，因此被安排打替补，以一线队为主，二线队为辅，毛罗和弗兰都最后一次身披拉科队服作战。因此整个球队中，都弥漫着团结一心、拿下比赛的气息。 摄像机镜头频频扫过替补席上端坐的王艾的面孔，似乎在向球迷传达着莫名的信息。而此时很快就投入到观赛中的王艾，已经忘却了离别的愁绪，他暗自努力：一定要为拉科再带来一座冠军奖杯。 恰好，已经确定本赛季结束要离队的主教练伊鲁埃塔，也是同样的想法。 </br> </br> 第四百七十二节 再见，超级拉科！（二） 比赛在双方全力以赴中激烈进行。拉科没有多余的负担，贝蒂斯同样没有什么负担，因此，比赛是纯粹的放手一搏。 当然，拉科的实力更强，所以在比赛场面上来看，贝蒂斯是处于被压制状态。而为了获取桂冠，贝蒂斯也明智的在双方接触了十几分钟后，打起了防守反击。拉科的攻击体系运转的更加自如了，可惜特里斯坦似乎仍旧是宿醉未醒，浪费了好几个机会。 45分钟之后，双方0:0结束了上半场，这让远道而来的拉科球迷多少有些不满，也让拉科上下觉得有些不满。应该干净利落的拿下对手的。 伊鲁埃塔难得微笑的下达了换人命令，以罗伯特顶替特里斯坦，在下半场出任前锋。 由于是很多人的最后一场比赛，副主席拉蒙也得以进入更衣室，对他来说，拉科的重建迫在眉睫，必须倚重罗伯特、霍安这些二队的年轻人。而王艾，已经是确定要走的人了，锻炼机会当然要让给本土的年轻人。于是在他的建议下，霍安也将在下半场顶替维克托出任右前卫。 十几分钟后，双方交换场地，绿白球衣和蓝白球衣的影子穿梭在赛场上。 王艾和李玮锋肩并肩坐在一起，一边低声的闲聊，一边注目的关注比赛。 王艾不上，拉科的进攻组织主要就依赖贝莱隆、后场的巴勃罗、以及两个边锋。众队友踢的很放松，眼见着不断威胁贝蒂斯的球门，于是王艾知道，本场比赛自己上场的机会不大了。但也没在意，这一次来西班牙，就是做最后的道别，以及见证最后协议的签署。不能为拉科效力最后一场比赛，固然有些遗憾，但也无需纠结。 二十多分钟后，罗伯特接贝莱隆斜传，在罚球区内打进了一个势大力沉的劲射，点燃了卡尔德隆去球场。 王艾也和队友们一起站起来鼓掌，顺便看了一眼摆在球场边的国王杯冠军奖杯，这很可能是他最轻松的一次夺冠之旅，这很可能是他第二次拿到西班牙最高杯赛的荣誉。 正在发怔，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推了推，凝神去看，原来是李玮锋指着主教练伊鲁埃塔的方向，王艾摊了摊手：“啊？” “最后十分钟了，rey，用一场比赛向俱乐部道别吧。正好老队长弗兰要下场了，我们要用一场胜利告别他，要给他一个享受全场欢呼的机会。” 王艾沉默的点点头，甩掉外套，开始在替补席的后方来回奔跑，扭动身体。 一分钟后，第四官员打出拉科的第三个换人提示，羊毛卷、大眼皮的弗兰看到了换人提示，擦了擦脸上的汗，微笑着走向场边，在和伊鲁埃塔击掌后，又和王艾握手，还亲切的拍了拍王艾的头。 随即在场边，得到了五万名现场球迷的热烈掌声。 一边向前跑，一边倾听着身后的掌声，王艾满心感慨，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在哪一支球队退役，是否也会享受到这种衷心致谢的待遇。但以王艾目前的思索来看，他很难像欧洲球员一样，在某一个球队终身效力。 虽然弗兰的脚法、意识都在，但人们不得不承认，顶替弗兰上场的王艾的实力比他更加强大，此时的拉科才是最强大的拉科。 所以哪怕比赛时间算上补时，也只有区区十分钟不到，但人们还是对王艾上场后的化学反应感到好奇，报以期待。 王艾刚上场，就接到了巴勃罗的一个界外手抛球，随即一点一带，轻巧的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过掉了德尼尔森，带球跑了两步后，一个直塞穿裆，给了跑来接应的贝莱隆。 这两下充分显现了王艾精湛的技术，一如既往的赢得了球迷的喝彩声。 比赛倒数五分钟时，上前和贝莱隆做配合的王艾接贝莱隆的挑传，在罚球区角的密集人群中，以一个刁钻的横传，送到后点，罗伯特得球后轻松打入空门。 拉科的球迷已经在唱歌了，为了本赛季的双冠王。 比赛倒数三分钟，王艾沿着边路高速推进，势不可挡，在用牛尾巴过掉最后一个后卫，面对凶猛出击的门将时，王艾突然半转身护球，用身体抗住了门将的冲击的同时，轻巧的将足球横推。冲锋至此的霍安，近距离一脚推射。 3:0！ 霍安和王艾热烈拥抱，并一路搂着肩膀回到半场。 比赛最后一分钟，塞尔吉奥脚后跟传球，王艾背身拿球后颠球两下，随即转身过人，却在起脚射门的同时，被对方推倒。 主裁判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给了拉科一个点球。 王艾刚要走向一边，却被现任队长巴勃罗拉住，指了指点球点。 在拉科，王艾从来未曾主罚过点球，一来是他觉得点球的难度相比任意球太低，没什么挑战性，二来，点球也算正式进球数，一些需要数据的老将对此比较有需求，而王艾并不需要。 但显然，队友们对此也心知肚明。在王艾谦让的想让仍旧在场上的毛罗席尔瓦来主罚这个点球时，老将笑着连连摇头：“rey，我的整个职业生涯才打进一个球，难道你让我退役时破了这个记录吗？” 此时，场上有着无奈的贝蒂斯球员，场边有着两队的教练、替补，看台上有着四千多名拉科球迷以及诸多贵宾，显然不能推让太久。 好吧！ 王艾点头，站在了足球后，在主裁判哨响后，小碎步提速，大跨步最后发力，好像四百万年薪的卡洛斯任意球那样发力。 砰！ 贝蒂斯守门员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在他刚要做出反应的时候，足球就已经越过了球门线。 4:0！ 超级拉科，以一场大胜，结束了0405赛季的全部赛程。也以这场比赛和近乎完美的赛季，送别了弗兰、毛罗和王艾三名球员。 伴随着终场哨，场边的欢呼声响起。 在队友们疯狂奔跑的乱流中，王艾双手叉腰，略显落寞的扫视着这座陌生的球场，就像在看里亚索一样。 第四百七十三节 再见，超级拉科！（三） 这是王艾在拉科鲁尼亚两个赛季下来，各条战线正式比赛中的第62个进球，以队内非顶薪的替补身份，交出了全队两赛季头号射手的成绩单，无论如何，王艾都对得起两年前亲自跑到小城图宾根说服自己的俱乐部。 其中，上赛季的西甲13球，欧冠7球，国王杯6球，本赛季西甲18球，欧冠10球，国王杯6球，丰田杯2球。并随队先后获得了上赛季西班牙甲级足球联赛冠军、西班牙国王杯冠军、欧洲冠军杯冠军、丰田杯冠军。在他缺席的时候，依靠队友的拼搏拿下了西班牙超级杯冠军、欧洲超级杯冠军。本赛季，在拉科失血和年龄老化的情况下挺身而出，承担了更多的比赛任务，并再次拿下了西甲冠军和国王杯冠军，同时刷新了自己的数据。 上赛季，王艾拿下了欧冠银靴，本赛季拿下了欧冠金靴和西甲射手榜第五名。相比在西甲上的表现，王艾在欧冠上的表现更为杰出。最让队友们乃至其他球队的球星欣赏的是，王艾谦逊低调的场上场下作风。哪怕中国人都知道这是假象，但是欧洲人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中国媒体的报道。 正如这场国王杯决赛的第三个进球，王艾本可以自行打进，却在最后关头转身护球，让给了霍安。这样的球星，哪怕是个没有留辫子的中国人，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再次领取了国王杯小奖杯和金牌的王艾，和队友们合影、握手之后，遗憾的告诉弗兰和毛罗，他不能前往里亚索参加两位的退役仪式了，他要留在马德里，参加最后的三方谈判。 弗兰和毛罗都热情的拥抱了王艾，声称能和rey做两年队友，渡过职业生涯的最后两年，最光彩的两年，是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第二天上午，王艾亲赴马德里机场，给队友们送行。这差不多是王艾和贝莱隆、维克托、特里斯坦、塞尔吉奥、斯卡洛尼、杜舍尔、罗梅罗、巴勃罗、莫利纳、罗伯特、霍安等等人最后以队友身份打交道了。 不回去，是因为不想见到流泪的里亚索。 从机场回酒店的路上，王艾打发带着王艾行李回来的康斯坦丝到路边买了不少报纸，雷奥妮差不多晚上才能到，施拉普纳要下午到，而拉科的副主席拉蒙留了下来，还要等待切尔西的总经理彼得·肯扬。 今天出版的《马卡报》对昨夜进行的比赛进行了全程回顾，毫不吝惜最好的词汇来表扬这支奇迹般的小球队，宣称如果不是年龄的因素，全西班牙已经无人可以保证战胜他们。在时光流水般的逝去，强者也将老迈的同时，这段丰富美丽的记忆，将是整个西班牙一代球迷的美好回味。 《阿斯报》同样不吝对拉科的表扬，但同时忧心忡忡的指出：皇家马德里面临重建，拉科也要不可避免的开始年轻化，那么，下个赛季谁来阻挡巴塞罗那？ 《世界体育报》则公开说：皇马重建、拉科重建、人员结构更好的巴塞罗那将成为西甲的梦之队！ 堪称巴萨喉舌的《每日体育报》则难得的拔高了视野，将目光放在了西甲和英超上，认为皇马的欧文回归英超、拉科的王艾将加盟英超，这是英超和西甲整体竞技水平的浮动云云。 其实这段时间关于皇马群星要走的消息甚嚣尘上，除了劳尔之外，其他六大巨星都传出了离开皇马的消息。不过最有可能成行的是菲戈去国米、欧文到纽卡斯尔。说起来，欧文是最倒霉的，离开了曾经创下五冠王伟业的利物浦，想着更进一步所以才来到皇马。结果，皇马即便走了莫伦特斯等人，仍旧是人才“挤挤 ”。欧文不仅在皇马什么也没捞到，还迈进了职业生涯的拐点。从此后，金童不再，一路向下，再也没威风过。 所以有时候转会这种事，真的不能是豪门就去。显然，欧文来皇马就是一个败笔，论知名度和破门能力，有罗纳尔多，论俱乐部支持力度，有劳尔，他只能出任第三前锋。而且，这个赛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罗纳尔多和劳尔总也不受伤…… 下午，施拉普纳来到马德里和拉蒙、王艾汇合，下午两点，彼得·肯扬带着助手也抵达了拉科入驻酒店，展开正式的收尾谈判。 王艾和彼得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酒店，他要去拜访中国驻马德里大使馆。 这两年，大使馆给王艾帮了不少忙，王艾也出席了多次大使馆组织的活动，用他的知名度帮助大使馆进行了一些工作，因此双方的关系非常友好，就如同中国驻德国大使馆，到两年后的现在仍然想念王艾，每到圣诞节等西方节日总会给王艾邮寄明信片一样。 到大使馆，翻译还是胡月来接待的，一路到了邱大使的办公室，两人也算老熟人了，多次打交道。 王艾此行主要是向大使馆表达谢意，并仪式性的汇报了两年来在西班牙的工作总结。哪怕是大球星，在国家机构看来，也是外出务工人员。只是名气比较大、知名度比较高，需要经常配合大使馆做一些工作而已。 王艾走后，这份工作将由年富力强的李玮锋接班。未来几年，是北京奥运会关键的宣传期，李玮锋的工作将在这方面做很多倾斜。不像王艾这两年，基本上是出席一些仪式性的活动，比如国家领导人访问西班牙，王艾会作为华人优秀代表接受接见，或者大使馆组织的中西体育文化活动等。 李玮锋随队回拉科参加国王杯夺冠仪式，所以今天没来，王艾此行也有向大使馆汇报李玮锋基本情况的性质。 晚上，邱大使亲自邀请王艾在大使馆吃了晚饭，席间谈笑风生。邱大使还好奇的问王艾下赛季是不是确定了去切尔西，王艾则点头告之：谈判已经进入尾声了。 第四百七十四节 再见，超级拉科！（四） 和邱大使、翻译胡月等人一一道别，王艾和严竹、赵丹以及随行而来的康斯坦丝漫步在马德里夜晚的街道。王艾不说话，康斯坦丝扭头看了看王艾也没说话，严竹和赵丹则在后跟随，也没什么话。 这个夏天，不仅对王艾是重要的，对其他三人也同样是重要的。严竹赵丹没的说，肯定要跟随王艾一起去英国生活，那毕竟是个陌生的国度。而康斯坦丝自从三年前认识王艾、两年前主动靠近王艾以来，生活和命运的轨迹都与王艾高度的重合了。 这个夏天，王艾要离开西班牙，而康斯坦丝还要留下来一年完成学业，顺便帮着雷奥妮监督陈涛和戴钦华的赫雷斯竞技这个低级别的球队。而明年毕业后，两人已经说好了，她将继续担任王艾的助理，前往伦敦与王艾汇合。 只是不知道，那时候已经和许青莲在伦敦共处一年的王艾，已经成年的王艾，是否还需要她的服务。 王艾在华灯初的马德里街头向着所在酒店漫步而行，反正也不远。 其实相比热情的西班牙人，王艾对英国不太感冒。当然也可能是这两年在拉科太受欢迎了，所以，哪怕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在这个收拾行囊的夜晚，仍旧心中有着一丝不舍。 他想念里亚索，想念那座海边的房子，想念淳朴的拉科球迷，甚至想念路边超市那个送他小礼物的姑娘。 明天，谈判将彻底结束，随后自己就将随同彼得·肯扬前往斯坦福桥召开新闻发布会，而西班牙国家电视台什么的，肯定早就会将签署转会合同的事向全西班牙报道。而后天，西班牙的各大报纸就会大肆传播这个消息，听到这个消息的拉科球迷，会是怎样的反应呢？会不会有人带着一丝丝的希望到自己的房子前敲门呢？ 想到这，王艾突然有了一股立刻回拉科的冲动。只是冲动之下，王艾又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回拉科鲁尼亚这座玻璃之城，自己到底能做什么。 唉，算了！ 王艾伸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一行四人回到了酒店，在酒店的健身房，王艾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才回到房间睡觉，也无心去过问具体的谈判内容。 只是这一夜，越不想，越入梦：千年灯塔、拉科的海滩、玛利亚·皮塔广场、里亚索的欢呼、市政厅前的奖杯以及酒吧、街道的狂欢。 第二天午，谈判继续进行，雷奥妮亲临现场后，最后的收尾谈判也结束了。 拉科与切尔西两家俱乐部以如下条款完成王艾的转会合同。 一、王艾转会费为2900万欧元；二、王艾在切尔西的周薪为税前45万英镑，合计全年240万英镑。三、王艾的肖像权与俱乐部一家一半，但只限于身披切尔西队服，为俱乐部作战期间，不包括国家队期间。四、切尔西的赞助商为耐克，王艾的赞助商为阿迪，双方约定，王艾在俱乐部期间将穿耐克球鞋，国家队期间将穿阿迪球鞋。 转会费比原定3000万欧元少的100万，是为王艾的签字费。 从薪水情况来看，扣掉40%所得税，王艾的税后周薪为27万英镑，年薪144万英镑，差不多相当于158万欧元，这个收入比王艾在拉科的税前75万欧元，也即69万英镑，税后1万英镑的周薪，翻了两倍多。要不是英国的个人所得税比西班牙高一倍，在切尔西的薪水应该是翻了三倍多的。 但这个薪水在目前的切尔西仍旧是偏低的，因为经过了个赛季的英超冠军、联赛杯冠军后，队中的球员正在纷纷向不差钱的老板阿布要求涨薪。 尽管从涨薪的波动来看，欧洲冠军杯冠军才是最凶最狠的，而且现在切尔西正在升势头中，众志成城，很难有球员借此提出非分要求，但球队的普遍薪水都已经涨到了五万英镑以。比如队长特里和兰帕德都接近七万，德罗巴、乔·科尔、卡瓦略、切赫都是六万下。相形之下，和王艾差不多同一档次的是野牛埃辛、马克莱莱、费雷拉、加拉斯以及罗本。王艾甚至比罗本还多一些。 当然，具体多多少，只有彼得·肯扬和英国税务部门知道，对外宣称的数据很多时候都是假的，因为合同往往很复杂，薪水、奖金、签字费、广岛代言分成比例等等，都是谈判的条件，所以薪水有高有低。 但大概有个估算，主要看球场表现，老板、主教练满意程度、知名度、商业价值等等。 由此而论，王艾的薪水达不到他的水平。比如兰帕德个赛季为切尔西在英超打入13球，远远不如王艾的西甲18球的数据，德罗巴也仅仅有10个进球而已，罗本更惨只有5个进球。这其实才是英超球队前锋的普遍数据，还得说是一流球星的数据。至于25球的亨利，那才是少数派，和罗纳尔多一样，是可遇不可求的。 欧冠银靴、欧冠金靴来到切尔西只拿到这么一点薪水，当然是不合理的。主要是目前俱乐部成绩好，人员搭配也好，对引进王艾不是很着急，只是阿布希望通过切尔西扬名英超从而获得保护的诉求，离不开欧洲冠军杯冠军的桂冠。 某种程度，阿布迷信王艾的欧战实力。花2900万欧元，买的就是欧洲冠军杯的可能性。另外，施拉普纳没有门德斯那么厉害，谈判方面肯定是弱势一些，但王艾也不是没有收获。五年合同之中规定了，俱乐部不得以任何方式阻挠王艾为国效力。只要王艾想参加的国家赛事，俱乐部一律准许。 为此，切尔西卖掉了连续被租借在外两个赛季的替补前锋卡尔顿·科尔，他最好的一个赛季是0203，出场13次进3球，进球效率和王艾差的太远，所以被放弃。他的12号球衣留了下来，在征求了王艾的意见后，彼得出面说服了加拉斯做了球衣交换。 后卫加拉斯穿了12号球衣，而新来的替补前锋王艾则继续身披13号，这个他的专属号码。 6月12日晚，双方达成协议。6月13日午，王艾留下雷奥妮去拉科鲁尼亚完善和拉科的入股合同等复杂事项，带着施拉普纳，在严竹和赵丹的陪伴下，随同彼得·肯扬，乘机飞往英国。 第四百七十五节 再见，超级拉科！（五） 跨过不算宽广的海峡，飞行在泰晤士河上空，最终两个小时的航程结束，飞机缓缓滑行在希思罗机场。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将在斯坦福桥球场进行，于是一行人乘车30多分钟后抵达。 刚一下车，王艾就看见了何塞穆里尼奥。这是老熟人了，连续两届把他阻拦在欧洲桂冠之外，王艾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于是，笑着先伸出手“你好啊，何塞，又见面了。” 现在的魔力鸟，身上没有两座欧战奖杯，所以相对谦逊了不少，握着王艾的手道“三年前我就在德国认识了你，可惜我们这三年来见面太少。感谢奇妙的命运，从今后我们将在一家俱乐部工作了。” 王艾笑着点点头，没多说，彼得肯扬伸着手把王艾让到了斯坦福桥球场的发布会现场，快速迈了几步，指着一个身高体壮、毛发浓密，但看起来谦逊和蔼的俄罗斯人道“rey，这就是球队重生，走上巅峰的缔造者，罗曼阿布拉莫维奇先生。” 今年的阿布39岁，正是最年富力强的时候，微笑着站起来，看着这个比他矮了几公分的中国青年，2900万欧元不是俱乐部最贵的引援，却是他希望最大的一次引援。 他对王艾，充满好奇。这个少年所在的国家，和14年前他的祖国苏联一样，是社会主义大国。如今苏联已经走进历史，但中国还在。阿布比其他任何俱乐部的老板，都更熟悉社会主义制度国家的人。所以见到王艾，心中有许多莫名的感慨。 “你好，ang，欢迎你来到斯坦福桥。” “你好，罗曼先生，我很高兴来到这里。” 两人友好的握手，也没多说，因为记者已经涌进来来了。 在发布会上，王艾并未多说，用官方式的发言，以相对谨慎的态度结束了在英国的首次亮相。在接过13号浅蓝色球衣的时候，闪光灯亮成一片。 发布会后，阿布先行告辞，由彼得肯扬和主教练何塞穆里尼奥以及特意赶来的队长约翰特里一起宴请王艾一行人，充分表达了俱乐部的高度重视。午餐后，何塞亲自带着王艾驱车50分钟赶赴伦敦西南郊的科巴姆训练基地。 这里是隶属于大伦敦地区的郊外，或者叫农村也行。十多块专业足球场和一个室内球场，一个带地热系统的标准球场以及完全封闭的训练基地，设施非常豪华，也非常新，这毕竟是阿布投巨资在两年前兴建的。在训练基地周边就是一片片的农田了。 参观了基地，分配了房间、衣柜、领取了钥匙、身份卡之后，何塞一边带着王艾在训练场里漫步，一边随意交谈。两人都是职业球员出身，都是这个时代站在职业足坛前排的人物，话题当然不会偏离足球这个中心。何塞对王艾犀利简洁的传球，尤其是进攻速度非常推崇，直言引进王艾，就是因为连续两年把他阻挡在欧战冠军之外，引起了他的高度兴趣。尤其是对图宾根时期，球队行云流水一般的进攻组织非常欣赏。 下赛季英超的首战在8月中旬，俱乐部是8月上旬才报道，因此两人都很放松，一直聊到晚上才分别。 何塞要回葡萄牙带着家人去度假，王艾则要处理一系列在伦敦的事物。 来伦敦之前，王艾就注意到了科巴姆训练基地和斯坦福桥的距离相当远，一个在城市当中，距离白金汉宫不过20分钟的车程，一个在伦敦的郊外，跨过无数的农田，长达50分钟的车程。这意味着王艾的伦敦岁月大多数时间要在这个农村地带渡过，而不是在斯坦福桥这个闹市城中。 当天晚上，王艾回到市中心，住到了中国驻伦敦大使馆中，借机向大使馆报道，这并非一个海外职业球员的本职，而是王艾的“兼职”。王艾在德国、在西班牙，都热心的充当了大使馆的“形象代言人”，无偿做了很多工作。当然，大使馆也为王艾了很多方便。 第二天，王艾前往位于大英博物馆东边200米左右的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办理入学手续。这里距离伦敦大学学院这个同为g5的学院，同样不远，也就是300多米的样子。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虽然是英国高端教育的代表，通常入学也非常麻烦，然而对于王艾这个特殊的职业球员而言，想要入学却是轻而易举的。图宾根大学哲学博士的学位足以打破任何门槛的限制。 在这里，过几个月许青莲将进入历史系，王艾则继续就读哲学系。 “学者球员”是王艾在当今足坛独一无二的标签，决定了他个人的极高知名度和辨识度，是他商业价值远超同龄球员的基石，也是他在国内得以超过姚明、刘翔等人的广告代言收入的前提。 所以，继续上学、搞研究，业余时间出席一些学术活动，就成为了王艾必然的选择。 对此，切尔西俱乐部也表达了支持的态度，而且这本就是合同中的一部分。按照英足总的规划，王艾尚未年满18周岁，仍旧是被推崇一边上学一边工作的，只是没有严格要求而已。第二职业制度，只有在德国才强行要求，在更加纯粹的资本主义的英国，则放任自流。 办理完了上学手续，王艾当晚住在了斯坦福桥体育场西南侧靠近泰晤士河边的一处临街住宅，这里已经在一个月前，由雷奥妮负责买下，未来将作为王艾比赛日的休息场所。而同时，在科巴姆训练基地附近，王艾也买了一处房子，不过在这里由于地处农村，地价便宜，所以干脆买了一栋别墅居住，房子前后都带花园。这里，将作为日常王艾训练日的休息所用。 训练场和比赛场地距离太远，王艾没办法，只好买了两处房子。好在，不到六十万欧元的价格，对王艾来说，很轻松。 8月14日，再次拜会彼得肯扬，并委托他转交给罗曼阿布一份从中国带来的刺绣礼物，转交给何塞一瓶中国的茅台酒以及送给肯扬和队友们的礼物后，王艾暂时告别了伦敦。 走向机场时，王艾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蓝军的一员。两个赛季在拉科的征程，让“超级拉科”的外号正在散去，今天的拉科已经不用这样的外号来妆点自己了。 再见了，超级拉科 第一节 聚将鼓（上） 身心俱疲的王艾，本是打算回国和国家队汇合的。助理教练陈金刚已经打过两个电话了，要求王艾尽快回国履行国家队队员的义务，配合足协和教练组开展各种商务活动。 可是到机场时，康斯坦丝翻出笔记本念念有词：“前几天，身在荷兰的高洪波高指导来电询问你能否参加世青赛，当时你说，谈判完了就去。现在，你又说要回国，你到底要去哪一边？” 王艾一愣神，方才想起在沈阳出线的夜晚，老高从荷兰打来的电话。这几天忙的昏头了，居然忘记了这个事。可怜老高还在荷兰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呢，结果6月11日中国青年队与欧洲第二的土耳其队的首战，王艾硬生生给忘了，参加了拉科的国王杯决赛！ “这几天，他咋没催我呢？”王艾冲赵丹摇摇头，示意先不登机，打个电话再说，没准要改签了。 “我敢催你吗？”老高在电话里气哼哼的回答道：“你都是欧洲冠军队的主力了，欧洲俱乐部冠军赛事的金靴了，国家队主力，出线的功臣了，我一个小小的青年队主教练，还敢和国家队抢人不成？” “怨气冲天啊！”王艾在电话里笑话老高：“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在希斯罗机场，你说我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北京啊，还是去荷兰啊？” 老高：“……你爸电话多少来着……” “干啥呀，找家长啊，我都多大了，你是打算开个家长会是咋的？”王艾抱着电话嗷嗷叫。 老高在电话那头扑哧扑哧的笑了半天，才略显疲惫的道：“别闹了，赶紧来，你不是说要陪伴你的小伙伴一起长大吗？84国少、86国少，不少你的小朋友都在，等着喊你老大呢。” 王艾叹口气：“你啥时候上任的？殷指导啥时候走的？” “上个月，我和沈指导在图宾根办理完了交接就直接进队了，和殷指导一起工作了半个月，各方面关系也都理顺了。”老高说到这，顿了顿：“其实吧，你不来也没关系，毕竟这是两支世界少年冠军队混合组成的国青队。但是你上次和麦指导他们的86国青的成绩太好了，给我的压力很大。我记得去年奥运会期间你和我谈过，85国青是北京奥运会的队伍，事关重大，无论怎么形容都不为过。你在雅典带队拿下了第三，几年后在北京，你怎么也得再来一次第三。可你不来，大伙都有点心慌。这批队员这几年在国内，我实话说，进步速度慢了不少，我也没多少底气。我知道你刚刚在沈阳踢了比赛，又跑西班牙踢了一场，挺累的。我也没指望你现在来了就上场，但你来和不来，是两码事。” 说到这，老高叹口气：“当初我就是没经验，让你在国少里当了老大。说好的，你发挥主观能动性，帮助我处理了不少麻烦。说难听的，你的威望仅次于我，你不来，我这管理团队就少了一根鞭子。我刚上任的头一炮要是打不响，以后说话更没人听了。” “不对吧？”王艾疑惑的道：“86国少是刘指导的，不听你话正常，可84国少可是你带出来的，敢不听你话？陈涛还是赵旭日？他们谁有这胆子？诶，不对！我记得在群里他们说了很多次你的好话……你至于这么夸张吗？” 好不容易玩了一把苦情的老高，迅速被王艾揭穿老底，恼羞成怒的道：“少说废话，赶紧过来！” 王艾吧唧着嘴，低头看了眼被挂断的电话，抬头冲着赵丹龇牙：“得了，北京先不会去了，去荷兰。” 赵丹一幅意料之中的样子去退票、重新买票，王艾又给陈金刚打电话请假。那边陈指导也是苦笑连连，很多赞助商点名让王艾出席活动，这可怎么弄？本来说好的王艾参加完国王杯就回来的。从他的角度来看，去不去世青赛都无关紧要了，你一个转会费三亿人民币的家伙，还踢什么青年赛？不嫌丢人？ 可他也知道，他说服不了王艾。王艾从以前就不参加国家队的商务活动，这已经成了他独有的惯例。理由还堂而皇之：要么是读研究生，要么是其他的国家赛事，弄的上上下下都不好反对。 最后，陈金刚向南勇汇报，又和王艾商量了一番，国家队的商务活动断断续续一整个夏天，而世青赛则将从6月10日一直到7月初，王艾将因此缺席国家队三分之一的商务活动。所以陈金刚提出要王艾在荷兰期间，接收国家队的商务行程计划后，按照计划录制视频来履行国家队队员义务。 王艾考虑了一番后点头同意了。国家队出席各种商务活动，通常来说，商家给钱给东西，东西一般都是球员自己拿了，但钱这方面，国家队要把三分之二以上的资金上缴足协。要不然足协怎么开展青少年足球运动？怎么开办教练员培训班？ 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孩子chéngrén了，还不得回报家庭？照顾下一代？ 也正是这种原因，王艾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在荷兰训练比赛间隙，完成这项义务。 和国家队那边说好了，王艾等人在机场等候了不到半小时，就来了一趟短途航班，直飞尼德兰王国，也就是荷兰了。 在乌得勒支机场，王艾从小飞机上下来，拿到原本要拖回北京的行李箱，里边满满登登的都是送给家人和亲近朋友的礼物，可没办法，只好带来荷兰了。由于临时决定来和国青队汇合，又在伦敦采购了不少礼物准备送给队友们。 哪怕现在的这些队友们，基本都踢上中超，基本都不差钱了。 所以，现在王艾采购的礼物，多是纪念品性质，还有一些是队友们平时在qq群里发言表示喜欢哪个西甲球星的相关礼物。比如周海滨一年前说过一次喜欢齐达内，这一次来，王艾就带来了齐达内的签名照。 当然，队友们也知道深浅，不能管王艾要和他关系一般的球员的纪念品，主要还是集中在了拉科鲁尼亚队中，这就容易多了。 机场外，一个熟人满脸笑容的等着王艾。 </br> </br> 第二节 聚将鼓（中） “诶，刘指导？”王艾惊奇的快走两步，到了这个中年人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不是说你回天津接着当孩子王了吗？” 刘春明哈哈一笑：“当了一辈子，总有当腻的时候，有执教成年队的机会，怎么也得顺杆爬啊。” “……您是在暗示高指导瘦的像个杆子吗？” 刘春明连连摇头失笑：“高指导是我的领导，不许你挑拨教练组关系。” “我是足协认证的青少年部专家啊，青年队正好归我管，教练组也归我管。” 王艾嘟嘟囔囔被刘春明拉上了面包车，知道王艾一出行就是人多势众，又带保卫又带助理的，所以王艾到哪和国家队汇合，来接他的肯定是面包车。 这辆车是国家队临时通过酒店借的，酒店方出的车、出的司机，还特意表示不会追加对国青队的经费。通过殷铁生讲述的国青队在土伦杯期间的悲惨经历，同样经费有限的85国青新教练组，对这方面很谨慎，生怕钱花光了，回不去。 当然，酒店方也不是白出车，要求和王艾合影，老高大方的替王艾答应了。面包车驶入酒店院落，下车后司机急哄哄的和王艾合影，握着手说了半天话。欧洲各国语言的差异并不是很大，王艾虽然没学过荷兰语，但会德语、西班牙语，英语也能说一些，所以沟通起来并不难。 好不容易应付过了热情的球迷，王艾才跟随刘春明进了酒店。领队冯剑明听说王艾要来，特意留在酒店接待，他不仅是85国青的领队，还是足协青少年部主任。 “你好啊，王专家，没想到我们能一起共事，以后请多指教啊。”黑面神冯剑明笑的傻乎乎的，伸出一只手来。 “你好冯主任，自从接过聘书以来还从未到青少年部报道，这是我的失职。”王艾也笑呵呵的道；“请您别扣我的奖金和工资好吗？” “哈哈，好说，好说。” 冯剑明看着王艾领了钥匙，回到房间放好物品，简单洗漱一般重新来到教练员房间后才稳当当的道：“怎么样小王？身体很疲劳吧？在酒店休息一天？” “不用。”王艾摆摆手笑道：“咱国家对我这么大方，我还不得赶紧去效力？” 几人又是一笑。 王艾对足协的贡献很大，但足协对王艾其实也很够意思。三年前参加02世界杯期间，王艾的个人保卫孙义就被足协塞进了代表团，不是图名声，而是进了代表团以后，吃喝拉撒睡，足协都给报销了。 这几年一直都是如此，王艾来参加国家赛事，足协要承担整整三个人的食宿支出，在所有国字号里是唯一一个。这一次更过分，王艾不仅带了两个保卫，还带了一个小姑娘助理。 本来康斯坦丝要是不忙着王艾这些事，也可以两年毕业的，但总跟着王艾到处跑，还没有王艾那么雄厚的基础，所以学业才拖了一年。这一次本来打算跟王艾回国，见识见识王艾在国内的生活，和时文君接触接触，好加强熟悉程度，为以后的助理工作打好基础的。不成想，王艾中途要来荷兰，她也只好跟着来了。 这可是男足，代表团里一个雌性生物都没有，所以康斯坦丝住的还是更贵的单人间。 足协，同样给报销了。 其实，足协很缺钱。02年世界杯中国队表现不错，所以转过年来国际足联特批了60万美元经费给足协，用途是盖大楼。 60万美元够干什么的？足协却为此感恩戴德！同年拉了阿迪公司赞助，也才一年一千万美元，那可是14支顶级球队、200多场比赛，300多个顶级球员。别的不说，王艾转会切尔西，从中一把就掏了三千多万美元，成为拉科的大股东。也就是说，王艾一个人就能冠名中超三年！比如叫“王艾中超”！另外还得带着所有球员都穿他签名的球鞋，所有球员都出席有他名字的夺冠活动、庆祝活动、颁奖活动！电视上不管什么台，播放比赛时一律插入广告！ 殷铁生带队参加土伦杯，二十多号人在法国呆十天，足协一咬牙给了四千美元！王艾下赛季在切尔西的周薪就达到了27万英镑，48万美元！即便在拉科，王艾的周薪也达到了1万英镑，16万美元，注意，这都是税后！ 这一次来参加世青赛，如果打满全程，需要在荷兰呆20天，所以足协一咬牙一瞪眼睛，给了冯剑明08万美元！ 这是王艾下赛季周薪的六分之一，上赛季周薪的二分之一。 王艾一个星期挣的钱，不算奖金、广告，光薪水，就能让国青队在荷兰玩三个月！按天算的话，是1:17！ 所以王艾来参赛，对国青绝对是一件大事。身价极高不说，花销也大。因为每一笔消费回去都要到足协财务处报账，所以一个人来参赛，要用四个人的经费，足协的会计很苦恼。 王艾以前没注意这个事，去年参加土伦杯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给足协的会计们找了多少麻烦，于是，也不敢提休息，刚来就要下午去参加训练。 哪怕没体能，去看看也是好的。要不然，足协心里不舒服！ 在荷甲球队乌得勒支俱乐部的训练场上，王艾见到了久违的小伙伴们。老高正沉着脸指挥训练，忽然队伍乱了，扭头才发现，王艾已经到了。 老高仍旧沉着脸，他那张脸，再怎么沉也是那样，所以王艾不在乎，招呼着朋友们过来，揭开行李箱，挨个发礼物，吃的喝的居多，还有各种纪念品，球衣、签名照等等。 等忙活完了，老高赶着队员们继续训练，两人才有机会说话。 “感谢王专家莅临指导！”老高挺的溜直，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唉！”王艾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在塑料凳上：“忆往昔，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老高瞪起眼睛：“我很久没有操练你了……” “别别，我是说你啊，高指导，你才是三十来岁一事无成，八千里路到处折腾啊。”王艾惨叫着跳到一边。 </br> </br> 第三节 聚将鼓（下） 老高叫王艾连说带闹也绷不住了，跳起来追着王艾，一脚把王艾“踢”出去十多米。领队冯剑明在两人身后抱着肩膀看着呵呵笑，这一次他总算证实了在国内足球圈流传已久的一个传言：王艾和高洪波的关系极好！两人好到了通家之好的地步。哪怕他们之间差了20岁之多。 老高是王艾这个野路子的球员，一举进入国字号的领路人和挖掘者，而王艾随后的经历也给了老高强大的助力。比如这届国青的主教练人选，陈金刚、贾秀全、殷铁生都带过，为什么在逐渐接近北京奥运会之前，突然换了高洪波？ 老高和老刘分别是84国少和86国少的主教练，然而，足协一直在等着老高从图宾根青年卸任，为什么？除了老高的履历更丰满之外，去年奥运会上拥有疯狂表现，凡是大赛必定不失手的王艾，在08年正好是21岁！要说足协没考虑王艾的因素，没人相信。 一整个下午，除了绕着训练场慢跑了二十几圈之外，王艾就没做别的训练，一直在观看队友们的训练情况。经过了三任主教练以及亚青赛、土伦杯等等赛事的磨合，两支功勋国少目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痕迹。 当然，刘春明相对谦逊的性格，大度的让权和老高极强的权威和铁腕的手段，也是重要因素。要不然两支功勋球队到一起，谁听谁的？各玩各的，那还得了？这其中，有王艾的因素在，毕竟在这两个球队里，王艾都是“老大”，但同时，也有84国少的年龄大两岁，所以表现更好的因素。 所以这支来到荷兰的85国青，是以84国少为骨架组建的。从人名单上来看，陈涛、赵旭日、周海滨、郜林、冯潇霆、郭亮等主力都是84国少的，86国少则有董方卓、王永珀、朱挺、姜宁、蒿俊闵、王赟等人。此外还有曾诚也入选了，只不过年龄比扬程小两岁，才成为第二门将。 这其中，郜林、冯潇霆、王永珀、曾诚都和王艾一样，当了两届国少队员。这几个人的存在作为纽带，将两支原本陌生的队伍迅速的融为一体。 从组织技术来看，由于两队融合，这支国青也拥有了两支队伍的特点。从不同队员之间的配合身上，仍然能依稀看到昔日的战术风格。比如赵旭日一旦和陈涛配合上，进攻速度马上增加。而王永珀和朱挺配合上，则凌厉直接，很少多向传递。 看到后来，王艾索性到了看台上，用更好的视角来审视这批队友的进攻组织情况。老高把现场指挥权力交给刘春明，也来到了看台上和王艾坐在一起，一边看一边琢磨。 一直到晚饭后，两人才有机会彻底交流。 “你看出来了吧？两支冠军队的影响根深蒂固。我到了球队里一直想解决这个问题，但时间太紧，来不及，只能勉强捏合在一起。”老高放着第一场3:1击败土耳其，第二场4:2击败乌克兰的比赛录像道：“虽然小组赛胜利的很轻松，但对手的实力一般，如果碰到了强队，这个问题恐怕就会被放大。” 王艾沉思着点点头：“这是两种战术思路下的球队，完全是两个灵魂。哪怕队员们之间关系不错，但少年时期形成的深刻印象，在比赛训练中，就会不由自主的发挥出来。” 老高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没吭声继续看录像。 王艾皱着眉，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当初在84国少所形成的“轻兵急袭”风格，是因地制宜，没办法，年龄都小，只能打游击战。而86国少的条件则好了一些，所以稳扎稳打。说不上哪个更好、更适合，只能说选择了一套战术后，尽量的把这套战术玩明白，玩的高深了，就是强大。 王艾连续参加两届国少，都把他们带成了世界冠军的时候，可没想到日后两支球队融合一处会出现这种严峻问题，这算是冠军的苦恼了。凡是拿到冠军的足球队，改革起来都分外艰难，阻力都格外强大。何况是唯二的中国少年队的两个世界冠军了。 要不是足协把老高和刘春明都塞进来，可以从源头上进行调整，这支青年队可绝对不好管。殷铁生为这支球队付出了巨大心力，却干干脆脆的交权，也是看出来了这个问题。 直到录像放完了，老高和王艾还是没吭声，又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始交谈。 都已经是成年球员了，硬扳踢球的习惯，难度极大，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将两种战术思想融为一体。但中国球员普遍的战术素养不高的问题，中国足球俱乐部普遍的不进行战术培养的问题，也让人头疼。 好在，在这两支球队里，因为王艾的存在，战术课一直都有上，比其他年龄段的国家队好了不止一筹。 明天就是中国和把呐码队的小组最后一场比赛了，把呐码队实力一般，可以用这场比赛作为练兵使用，只是时间太紧张，完全来不及进行从个别到整体的细支调整。 这支国青队的终极目标并非是当下的世青赛，而是三年后的北京奥运会，老高的教练组和王艾本人，都还有足够的时间去介入调整。 首先，当然是进一步开会，老高、老刘、老冯加上王艾四人，进一步就国青队的战术融合进行纸面探讨，寻找到两种战术思路的融合点，制定出有针对性的训练计划。然后，推行一段时间，试试看。 心情有些沉重的王艾辞别了老高，回到了他和严竹的房间，赵丹住对面，和冯剑明一个房间。而走廊的尽头则是老高和老刘的房间，想必这一夜，这两位功勋主帅，又要挑灯夜话了。 第二天清晨，王艾起来晨练，陈涛、赵旭日、周海滨、郜林、王永珀等等人都不约而同的跟随在王艾身后，迎着清晨的阳光，跑动在凉爽的晨风中。 恍惚间，王艾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br> </br> 第四节 点将台（上） 一转眼，朋友们都长大了。这里也不是北京奥体中心，而变成了荷兰乌得勒支。昔年的朋友，因为种种因素，彼此之间的差距开始拉大。最差的甚至都没进入职业联赛，有些虽然进了中超，却没能入选国青。 所以，现在仍然跟在身边的朋友，就显得倍加珍贵。 由于晚上还有比赛，所以王艾没敢用全力晨练，匆匆跑了十几圈，又带球玩了一会就结束了。土耳其、乌克兰、中国、把呐码四个小组成员单循环出线两个，中国队已经两连胜，事实上出线了，所以晚上的比赛重要性直线下滑，也就成为了解决至关重要的球队战术思想融合问题的练兵之所。 一整个上午，大家都在训练场上按照高洪波的要求，演练战术配合，王艾在高洪波、刘春明身边认认真真的观察，时不时的和他们低声说话，有时则后退到看台上俯视一会儿再指着场上的队友交流意见。 到中午时，主教练老高、助理教练老刘、领队老冯以及专家兼球员小王的意见取得了一致：融合的关键在于球员，球员的关键在于技术出色、全面、能够领会精神的中场。 目前这个阵容的前场核心是陈涛，中场核心是赵旭日，后场核心是冯潇霆。周海滨过去打后卫、后腰，到山东鲁能有段时间打前腰，位置感不错，但和小时候一样，不爱说话，不爱指挥，所以核心的位置让位于了冯潇霆。赵旭日倒是爱说话，但大多时候是逗比的废话，真遇到关键时刻反而紧张的忘了说话。 所以下午开战术会议，老高坦然的向所有队员讲述了目前球队存在的这个问题，他把目标放在了同时参加过两届国少的队员身上，郜林、冯潇霆、王永珀、曾诚、王艾五人，都亲自接受过两种战术思路的教导，也都分别有体会，由他们为主来带动融合是最好的。 但问题是，他们的年龄普遍较小，除了冯潇霆有大将之风，真的能拿的起来后场之外，郜林在前锋线上，竞争不过朱挺、王永珀也竞争不过驴一样的董方卓。所以这个设想只能推翻。但老高不死心，于是交代这几人，多注意球队战术思想使用方面的问题，一旦出现变化要第一时间跟上，简单说，利用他们的丰富经历，努力开发大脑，成为球队战术思想融合的主要执行者。 最后，仍然确定了前场由陈涛来负责新战术体系的运转，后场则交给冯潇霆，并委任了冯潇霆为副队长。至于王艾，连训练时间都无法保证，理所当然的不能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最终的战术设想是以84国少的轻兵急袭风格为主，以技术性的多面传递，快速通过中场来手段，来推动攻防节奏的高速高效。其所依托的是头脑稳定的后场和脚法精准的前场。 按照这套思路来做，86国少的稳扎稳打被放弃，但进攻凌厉的特点被保留，嫁接在了轻兵急袭风格上，最重要的攻击点是前锋、前腰球员必须拥有一脚致胜的能力。 王艾，陈涛两人是这套新打法的要点，负责将快速通过中场，必然速度、落点不够准确的助攻化为对对方球门的巨大威胁，从而反过来确保这套打法有杀伤力。 董方卓、朱挺、郜林、王永珀等人则因脚法不够精准而处于助手地位。 一上午的观察，王艾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用来观察陈涛。 上个赛季陈涛和戴钦华去了西丁的球队赫雷斯竞技，其中陈涛内心里不服气王艾或者说以王艾为目标制定人生计划是主要原因，否则当时按照王艾的设想，是打算把他们俩送到拉科鲁尼亚b队的，起码在西乙二也就是第三季联赛里。 但既然兄弟有这个强烈意愿，王艾也就花了二十万欧元买下了这支小球会交给他们俩，一个赛季下来，在费弗尔当主教练、雷奥妮提供部分图宾根青训产品增援的情况下，赫雷斯竞技顺利升级到了西乙二，球队价值翻番。 当然这不是重点，本来这个球队就是给两兄弟锻炼的场所。 一个赛季下来，竟然有了意外之喜，那就是陈涛的射门信心极大的强化了。还记得在去年的土伦杯上，陈涛当时被殷铁生委任为前锋，但射门总是犹豫不决，带有很强烈的前腰球员的职业特点，哪怕王艾上阵讲解也没什么效果。然而这个赛季在赫雷斯竞技，他是当之无愧的头号球星，肩负着为兄弟资产保值的责任，哪怕王艾没这么想过。再加上西丙水平不高，所以他大多数时候都必须果断的射门，久而久之，射门信心得到了强化，射门效率有所提升。 所以这个在乌得勒支的上午，王艾惊喜的发现，陈涛的射门果敢多了。在王艾没上场的情况下，和董方卓一起成为了前场的两大攻击点。而且和董方卓身体素质天赋异禀不同的是，陈涛更依赖冷静的头号和精准的脚法。 兄弟也在成长啊！ 唯一可惜的是戴钦华，去赫雷斯竞技之前在图宾根体检，超越康复医疗的专家就告诫他，他的体型偏瘦，骨架偏小，踢激烈的职业联赛有严重受伤的危险。结果去了赫雷斯竞技后，果然在一次地方杯赛的比赛中严重受伤，肋骨骨折，一直修养到今天。 他的休战，也让陈涛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促进了陈涛更快的成长。不过根据陈涛转述，戴钦华有上学念书的想法，想钻研教练。 对此，王艾当然表示了支持，就是不知道这位兄弟到底能走多远了。 这种事也是无可奈何，说起来，竞技体育的身体方面是一大标杆，尽管nba有不少矮个子的球星，但大多数情况下，身高是硬件条件。同样在足球场上，也有身体瘦小的球星，但大多数情况下，身体强壮、肌肉发达、骨骼肌腱韧性强，也同样是前提条件。 经过一上午的训练和一下午的讲解，中国队初步做好了在晚上比赛中，运用新型融合战术打法的准备。 </br> </br> 第五节 点将台（中） 把呐码是个很好的练兵对象，前两战都输了，可谓是小组中的鱼腩。所以老高也彻底的将这场比赛作为了练兵之旅，只是把王艾排进了出场名单以确保最终胜利，但并未安排他首发。 王艾的替补身份，也安抚了球队中一些急于出场表现而得不到机会的球员的情绪，从而保证了这支组建以来第四个主教练的权威。这恐怕也是老高急于召唤王艾前来的原因之一。 比赛在晚上八点半进行，老高派出了半主力阵容，84国少只上了陈涛和周海滨，还有两届国少的郜林、冯潇霆，其余的都以年龄更小的86国少担纲，守门员则依旧是两届国少都没混上，但在地方队表现出色，后发先至的扬程。 单前锋是郜林，影锋是陈涛，整体阵容依旧是442。 开场后，中国队并未急于发动进攻，而是在老高不断的指挥下，反复在中场倒脚，用实战的方式体会轻兵急袭的战术思路。由于前两战已经确定了出线资格，所以队员们也不着急，安分的按照赛前两位教练反复灌输的战术思想进行模拟实验。 场边的气氛也相对轻松。领队冯剑明靠在队员和教练席之间，刘春明坐在教练席的第二位，王艾则坐在两人中间，不断的和刘春明交谈，在现场记者的照相机镜头里，仿佛一个助理教练一样轻松而惬意，毫无即将出场比赛的紧张感。 时不时的，冯剑明也扭头过来和两人说话。 “小王，我看这融合的不错嘛，你是不是把困难夸大了？”上半场第6分钟，卢琳高速前插，把呐码后场混乱，周海滨趁机一记抽射，轻松改写比分后，冯剑明笑呵呵的对王艾道：“赛前看你们那么严肃认真的探讨球队技战术思路问题，把我吓一跳，可这么一看，也没那么严重嘛。” 王艾抱着肩膀点点头，又摇摇头：“鱼腩嘛，有些问题暴露不出来。同样一个球的处理，在前场可能差不多，但是在中场就不一样了，周海滨倾向于直塞，蒿俊闵倾向于斜传或者横传，这样配合起来恐怕会出问题。” 刘春明也点头：“对手实力不强，逼的不紧，我们队员有时间思考和调整，但到了实力相当的对手面前，没时间去考虑和调整的情况下，下意识的按照习惯出脚，恐怕互相配合就会出岔子。” 冯剑明严肃的点点头：“看来，还得多找强队当对手啊，得把队员们逼到极限才能真正调整融合好。” “是的。”刘春明和王艾下意识的异口同声，随即两人对视一笑。 刘春明安慰道：“问题虽然有，但也不是特别奇怪，毕竟类似的问题哪个队伍都有，地方队、国家队，球员们打基础时跟随的教练不同，习惯也就不一样，都需要一个融合的过程。只不过地方队职业联赛频繁，练兵机会多，慢慢的就可以融合好，而国字号的机会偏少，所以问题往往较多。” 王艾也道：“其实我们这届国青还好了，教练员团队没问题，领导也耐心，实力也比较强大，可以安然练兵。要是实力不济，也就没空间去细致的调整。再怎么说，这也是两支冠军队组合而成的。哦对了，这也是个优点，因为我们大部分球员都是来自两支队伍，战术思路的差异没那么大，也没那么多样。就怕来自的队伍多，一人一个思路，那才叫麻烦。” 冯剑明思索着突然道：“说起来，你的辽宁队几年前打的那么好，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王艾点头：“应该是，但具体的情况我没怎么考察。” 刘春明感慨道；“辽宁队的情况，其实是我们过去最推崇的模式，也是最大的成果。大量的青少年从辽宁少年队、青年队、青年一队到主力队，这么十几年时间都在一起，哪怕球员个人实力一般，但就依靠彼此的这种熟悉程度也能让球队的默契感维持在高水平上，从而战斗力极其强大。” “实力不够熟悉凑。”王艾笑呵呵的总结了一句。 “现在不同往日喽。”刘春明道：“到了职业阶段了，球员的流动性加大，不熟悉的情况增多，这对球员的适应能力，战术理解能力有了更高要求。就是说，没脑子的不行，光靠个人优势虽然能立足，但在球队中的战术地位却会降低。同样一个位置，一个个人能力强的球员，和一个与他人配合好的球员，后者的价值会更高，因为他能激发集体的力量。集体总是大于个体的。” 王艾认真的点头，他能听出来，这是刘春明在委婉的规劝自己，只是不好明说而已。因为球队中如王艾这样的，还有一个家伙，就是董方卓。论身体天赋，董方卓不比王艾差，之前在大连，现在在比利时，自己训练的也够狠。但也因此，两人都有点骄傲自满的意思，对个人能力无比自信，对集体训练不怎么热心。 只是王艾是时间太忙，董方卓则是骄傲自大，尤其是老郝曾经给的评语：“这是我的接班人。” 说实话，老郝没起好作用，他就是读书少，不知道什么叫“伤仲永”，也不懂怎么教育孩子。事实上对于天赋出色的小球员，既要鼓励，同时鼓励的也要有尺度，更多的是要进行压制，让这样的孩子和大多数球员保持一致。适当的压制能积蓄他的创造力和爆发力，关键时刻解开套子，他既有和大家的熟悉，又能有个人的闪光。 小孩子捧的太高，就从自信变成了自负。老郝这些年夸过的孩子不少，但没有一个有出息的，没有一个能接过他的班。当然，王艾除外，老郝从没说过王艾是他的接班人。因为王艾出马的第一次，就是世界杯上的多个任意球，老郝直接就服了，他14、5岁的时候可没王艾这么凶。 在几人的闲聊中，比赛到了中场，比分是2:1，周海滨进球后，郜林也打入一球，而把呐码队也利用反击，攻进了一个质量颇高的远射。 </br> </br> 第六节 点将台（下） 世间事，总是道理想通。 与高手下棋，越下越高，与臭棋篓子玩耍，越玩越臭。踢球也一样，和高手比拼，哪怕原来实力不济，但总会被逼到极限，自然会在极限的边缘有所突破，也就是能力提升。 宋朝的范仲淹有句名句，也包含着这种哲学思想：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所谓忧患，就是强敌当面，必须自强。所谓安乐，就是弱者当面，没有压力。 现在在国青面前的巴拿马就是这种情况，尽管队员中有很多体能发达的黑人球员，然而，综合实力比国青差了一大截。看完了上半场的王艾就没多大兴趣了，根本激发不出来国青的危机感。 下半场比赛果然如此，中国队连入三球。如果不是老高执着于练兵，而没有刻意安排攻击的话，再来一两球也是可能的。 只不过下半场教练席上的交流却进入到了高深阶段，结合场上局面的变动，冯剑明、刘春明、王艾三人的分析也越发清晰。比如刘春明通过观看比赛就指出：其实84国少的轻兵急袭和86国少的简洁凌厉，有相通之处，就是去繁存简，不要无效的、无意义的传递，而是尽量快速变为临门一脚的攻击。唯一的区别是84国少年龄小，所以更加极端，而86国少人员配备较好，所以更加稳健。 在此基础上，84国少还有个优点就是集训时间长，队员们在一起玩耍、训练、集体生活的时间够长，取得了类似于地方少年队的效果，彼此非常默契，因此可以打出轻兵急袭的战术特点，而86国少则没有这个优势，只能稳扎稳打避免过于急切和简洁的打法造成失误太多。 冯剑明听了刘春明的分析，双眉紧皱，提出了一个想法，“我们是不是应该加大集中训练的力度？比如也搞一些长期的训练，但并非都是高消耗的训练，而是尝试着集体生活？” 刘春明抱着肩膀想了半天，突然扭头看向王艾：“这恐怕就得你来了。” “嗯？”王艾莫名其妙。 刘春明笑着对冯剑明解释：“情况不同了。当初84国少那时候，高指导和我说过，人员少、条件苦、上级也不重视。这些外部的不利条件，反过来促进了球队的内部团结。再说，少年队时期，队员们心思都简单，没有太多名利的牵扯。可到了青年队时期，你看我们这个队里，大多都是中超球队的球员甚至主力了，彼此间的差距拉开，想要团结一致，放下干扰集中精力就很难了。再说，进入青春期了，老冯，我们都是过来人，这个阶段的孩子都有反骨，我们大人越管越难管，搞不好还和我们对着干、拧着来。所以，青年队长期集中生活，很难，不现实，也难以取得少年队那么好的效果。这方面主要还是靠他们自行管理，自我约束。” 说到这，刘春明摇摇头：“咱中国人老一辈的对小一辈的看的严，轻易不撒手，固然可以少走弯路，少犯错误，却也形成了一层束缚。向欧洲球员那样到了18岁推向社会，外在压力比我们的孩子大多了，所以啊，走歪路的多，但成才的也快。” 冯剑明连连点头，突然道：“你刚才说和小王有关系是什么意思？” 刘春明笑了笑，让王艾和冯剑明换了座，低声道：“小王是他们的小老大，拥有非常高的威望，这些小队员既崇拜他，又羡慕他，还多少有点怕他。虽然队长现在是陈涛，副队长是冯潇霆，但谁都知道这支队伍里说话算是谁。说起来也好笑，人家都是国家队队长了，到我们一个青年队居然是队员。” 冯剑明也忍不住一声笑。 调侃完了，刘春明才低声道：“其实从他参加我的86国少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不来的时候，我们队员的训练按部就班，可他一来，各方面立刻提速。不仅是队员，其实连我在面对他的时候都有压力。你想想，他现在在什么队伍，年薪多少，转会费多少？两年前小白的1200万欧元就创下了中国球员的身价记录，可你看看现在，他多少？2900万欧元！我的老天！我们足协一年的办公经费才多少？你想想，国青队啊，那都是不服天朝管的天才青年球员，猛然间来了这么一个，他的一举一动对大家的压力得多大？” 冯剑明若有所悟：“我说呢，小董怎么没闹情绪了，上一场不是首发很不高兴，可现在……” 刘春明一阵笑：“其实那都是小事，主要是球队融合起来，他是关键。论成就，论能力，论威望，论影响力，论金钱，他都比别人强一大截。所以他这一来，别的队员还有什么其他方面的心思？比不过嘛，差的远嘛，这样我们集训的效率就提高了。再加上他主动带动，对了，我们86国少有个qq群，他总在里边晒他的各种训练比赛情况，用以激励他往日的朋友。这些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懂，但效果应该是不错。” “我说刘指导，你背后夸我然后让我听到，我才真高兴啊。”一旁的王艾等刘春明话音落地，才抱着肩膀不满的道。 “我夸不夸你，你都很努力。而且你现在可是球队教练组的一员，你得正视你自己的作用，善于发挥你的作用。”刘春明笑容中带着一丝严肃。 王艾也严肃的点点头：“不过我怎么总觉得你是要卖我，还得我帮你数钱呢？” 坐在中间的冯剑明又笑了，用力拍了拍王艾的肩膀。 在几人的谈笑中，老高指挥85国青结束了世青赛的小组最后一场比赛，5:1轻松取胜后，队员们稍加庆祝就回到酒店休息。 按照世青赛分组情况，下一场的对手将是德国队。比赛时间将是三天后。 尽管从赛前得到的消息来看，本届德国青年队一如既往的没有抽调过多强队里的好手，主要是强队不放人，德国足协也不怎么重视世青赛，然而，德国普遍的高水平的青训体系出来的产品，哪怕是二流的，也对中国队有着巨大威胁。 真正的考验，来到了。 第七节 斩将令（上） 6月11日晚上和德国队的比赛很凶险，王艾差不多是站着看完了全场的。可即便几次按耐不住，老高仍然没有选派王艾上场，反而把本场打替补的王赟、郭亮、赵旭日等几个都派了上去。 最危险的是在上半场补时阶段，双方当时比分正是1:1，短短的两分钟，差不点让德国队两次攻破大门，好在冯潇霆非常沉稳，协助扬程，勉强化解了危机。下半场回来依旧势均力敌，但到了比赛第70分钟左右的时候，王艾突然发现德国队好像后继无力了？ 这个发现很奇怪，当然也同时引起了高洪波和场上队员的注意，随即加大进攻压力后，德国队的反抗比较微弱，最终让陈涛门前抢点打入致胜一球。 赛后，王艾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不想了。 可在教练员房间，老高和老刘却交流了这个问题。 “他们见我们的出场名单，首发没有小王，所以开始拼的很凶，我们只能勉强抵挡。但下半场他们就没力气了，这样小王没上，他们也打不过我们了。相对来说，我们的球员更有底气一些。”老高叼着烟卷道。 老刘一咧嘴：“怎么说，也是这届世青赛最大牌的球员，欧洲冠军杯金靴，德国来的这些二流球员，要说没有心理压力是不可能的。对了，今天比赛时候，他还纳闷呢。” “嗯。”老高点点头：“别告诉他，回北京的时候再说。” “你们师徒不是无话不谈？”老刘笑道。 “嗯，是这么说，但话有早晚嘛。前段时间他一直和我们分析队伍战术，脑子用了不少，接下来的比赛越来越难，我们得想办法让他从这个方向抽身，精力集中到比赛上。一心不可二用，等比赛结束了，我们再和他说也不晚。” “他不能怪你？” 老高点了点头：“他还是知道分寸的，要不然都他干了，要我们干什么？球员个别时候可以兼任主教练，但有哪个常年这么干的？职业分工决定了，每个岗位的存在都是必要的。” 老刘点点头，琢磨了会道：“看起来，我们战术融合还差他啊，接下来的练兵需要把他也放进去。之前他的意思是他不上，安心看队友们提高、锻炼，但实际上他不上怎么行？遇到强手了，他也需要上场接受锻炼，尤其是有他在，我们的前场攻击更多样化，他在才是一个完整的队伍。” “接下来是巴西了。”老高嘟囔一句，两人就再没多话了。对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巴西就是一座矗立的高峰，提起名字就压力山大。 6月25日这天的比赛，吸引了国内不少媒体的关注。自从“虎之夜”中国队成功出线以来，足球热就高烧不退。近期国家队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山呼海啸的群众回应，只是王艾始终没露面。因此球迷的热情就被吸引到了世青赛上，就连国家队领队和现任队长郑智也对外表示：将会在家观看这场比赛。 白广海更笑呵呵的称：“他想通过电视看看新任国家队队长是否有了进步。” 令人莞尔。 荷兰蒂尔堡的下午17点，中国和巴西青年队的1/4决赛率先进行。看台上除了当地球迷，两国球迷外，还有其他三场，主要是另外半区的阿根廷和西班牙的助理教练到场观摩。 这场球王艾照例是替补，首发名单早就出来了，许多国内记者都提出了质疑：如此重大的比赛，如此强大的对手，为何王艾仍旧不是首发？国家队队长在青年队打不上首发，这不是扯淡吗？如果总也无法上场，那在国内参加活动干什么？ 一些球迷也开动脑筋，比如老高和小王是不是不好了？足协是不是出现了派系争斗？ 外界纷纷扰扰，国青内部的压力也不小。尤其是被一些媒体猜测是因为老高的原因，抢占了王艾首发机会的陈涛、王永珀、郜林、朱挺等球员，欲哭无泪。老大是自己不想上的，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能拦得住算。 这种压力，也变成了一种动力。他们都知道，王艾随时可能夺走他们的首发机会，踢一场是一场，越到后面，他们的机会越少。 至于风暴核心的老高？呵！老高多牛逼？背后有阎世铎等一干足协领导的大力支持，他根本拿记者们的指责当空气！就连一直都说得上话的刘建宏打电话过来，他也就回应了两个字：练兵！ 对，就俩字，说完就挂了电话。刘建宏挠着脸，穷搜枯肠，甚至还打电话给了徐根宝请教，才攒出来一篇差不多的文稿。别说，和老高、王艾等人做了多年好友，在足球专业性方面确实提高了不少。他代表央视五套给出的理由是：王艾成长的太快，队友们更加需要这次练兵机会。世青赛这个战场，成绩第二，练兵第一。 和巴西队的比赛同样很艰难，巴西队员的技术一如既往的出色，但是这一届巴西球员的身体素质普遍比较差，而相对的，由84国少、86国少组建的85国青，由于王艾小时候的带动，身体素质普遍非常好。因此，硬生生和巴西队打了个势均力敌，比分交替上升，距离比赛还剩15分钟的时候，比分都打到了3:3了。 在这种情况下，老高才动弹了一下，把王艾派上场。 王艾明白，此时他上场的目的就一个，进球！练兵先放一放，这场要输了，接下来还怎么练？所以，刚上场的王艾就拿出了国家队队长的气势，硬顶着雷纳托冲击到了巴西队门前，接到陈涛的妙传后，在人影瞳瞳的罚球区里，小腿非常隐蔽的一次捅射，改写比分。 4:3的比分也保持到了终场。赛后，中国、荷兰两国体育媒体不约而同的将王艾本场的表现称之为“牛刀小试”，荷兰足球名宿克鲁伊夫更声称：这场比赛王艾只拿出了40%不到的战斗力。因为巴西球员的身体素质一般，而王艾如果坚决的打下去，会获得更多机会。 对此，王艾一语不发，也不接受采访，他要干一件大事。 因为下一场比赛的对手，就是阿根廷了。85国青，最强大的对手，不仅是世青赛，更是三年后的北京奥运会。 </br> </br> 第八节 斩将令（中） 如果让王艾选是击败阿根廷还是最终夺取冠军，王艾一定选前者。世青赛的关键虽然王艾从未拿过，中国队当然也从未拿过，但其重要性仍然远远低于北京奥运会。能否在世青赛上击败梅西领衔的阿根廷，对三年后的北京奥运会的比赛，也至关重要。 青年队的大多数队友都在国内踢球，有的也不过是在电视上见识过梅西的厉害。而梅西目前在巴塞罗那也只是替补，所以很多队友根本不熟悉他。 因此赛后王艾放下了一切事物，包括教练组的战术研究工作，一门心思的投入到了带领队友们的训练当中，其中在训练间隙，王艾拿出了大量时间给大家讲解梅西的技术特点，尤其是对着冯潇霆等后卫球员、周海滨、赵旭日等中场球员。 王艾不懂防守，但他懂得进攻，一边对照着为数不多的梅西比赛录像，一边亲自示范。梅西的脚法出众而全面，发力隐蔽而步伐出色，尤其是他的节奏感与众不同。当今足坛，球员的平均身高为180公分上下，相应的步伐大小也差不多，然而，梅西的步伐比别人都小，这样的话，别人迈一步，他可能要迈15步，所以同样的准备距离，他就有更多的调整机会。更关键的是，防守球员适应了180公分身高的步伐和节奏，遇到一个节奏特殊的球员，往往调整不过来。 所以梅西的很多射门，让球迷看起来好像是防守球员在配合一样，明明很近，为什么不阻拦？实际上，防守球员的重心按照一般的节奏来调整，没等挪回来，他就射门了，怎么弄怎么别扭。硬要跟他的节奏，哪怕勉强跟上了，你也没他熟练，玩不过他。 侏儒症这个疾病，固然让梅西吃了很多苦头，却也给了他特殊的天赋。而且他和一般的矮个子球员还不一样，比如马拉多纳、比如卡洛斯，这些矮个子的肌肉非常发达，步伐和节奏与大个子的其实差不多。 形象的说，梅西就好比一个拥有狮子体质的羚羊在和狮子玩追逐跑。王艾小时候和成年队比赛，也经常因为他的步伐问题占便宜。 或者说，高频跑这一王艾独有的技术，其实就类似于梅西。 经过多年苦练，这一技术已经近乎成为了王艾的本能。只是这些深邃的道理，一般人还没注意到而已。就连足坛专业人士在评价王艾的时候，也多数关注了他的任意球技术。 当王艾运用高频跑在冯潇霆、周海滨、赵旭日、郭亮、谭望嵩等队友面前展示的时候，队友们方才大吃一惊。不仅是因为以目前王艾的身高玩其高频跑来，很是怪异，还在于队友们首次知道，拥有这种天赋的不只是老大一人。 而且王艾说了，这种步伐对于他来说，主要是过人使用，而阿根廷的那个梅西，是过人、射门都是这个步伐，在这个步伐之下的射门技术，王艾不如梅西。上一场对巴西的那个进球，就是一次梅西式的进球，但做的远不如梅西好。 虽然王艾说的有些夸张，但队友们多年养成了习惯，对他非常信服，因此也就轻而易举的受骗了，纷纷和王艾对练，探讨，热烈的交流如何防守的问题。 王艾也不插话，专心致志的给防守队友当陪练。他心里清楚，阿根廷队里的梅西和中国队里的自己一样，技术水平都领先队友一大截，这场比赛对阿根廷的胜负，很大程度上是看本方队友能够对梅西限制多少。 完全封死？王艾从没这么指望过。能锁死梅西的只有他自己，当他状态不佳时，才能给对方机会。 就像王艾不认为当今足坛有什么防守球员能否完全锁死自己一样。 王艾的超乎寻常的表现，也引起了老高的注意，在旁听和旁观了一下午之后，果断的调整防守重心，将防备梅西作为中国队下一场比赛的后防重点，要不是国青里没有张永海那样的专职盯人中卫的话，老高甚至会切割阵容派人专门防他。 从王艾身上，老高就没见过如此被推崇的一个人，与之相比的只有上届世界杯上，被他千方百计算计的小罗纳尔多。 所以老高都不用去梅西的录像就知道，这个和王艾同龄的小家伙，绝对不一般。 接下来两天的训练，王艾照例每天抽出一小时来扮演梅西，在中国队的后防线上纵横驰骋，让队友们苦不堪言。因为实际上王艾的身体素质比梅西更好，因此冲撞等防守手段同样无效。 不过，不论是队友自己还是老高，都能从中感受到冯潇霆等人防守实力的提升。有连续三届欧洲金童奖获得者给他们当陪练，还有比这更好的待遇吗？以全地球范围而论？ 所以从第二天开始，冯潇霆就私下里跟大伙说了，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平时老大都是陪着陈涛在前边演练进攻，很少来关注我们，下一次指不定什么时候了。 其实冯潇霆没说出口的是：下次国奥、国家队，会有谁没有谁，可都说不定的事儿。 因此，大家也被激发起了斗志和韧性，哪怕两天时间太短，能够成功阻截的几率仍然很低，但起码他们已经能够初步判断出王艾或者梅西这种技术特点的球员的主要威胁和出球路线。 就连守门员扬程和旁观的曾诚都受益匪浅。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比赛日来到了。在乌德勒支哈盖瓦尔德球场更衣室等候比赛开始的时候，老高特意讲话：“这两天大家备战的态度很好，我对这场比赛的信心强化了不少。对手虽然很强大，但我们也不弱小。大家别忘了，我们现在已经是四强了，我们先后击败了德国和巴西。” 看到队员们的紧张感有所松弛，老高才重新板起脸道：“然而，我们也不能小看了对手，除了梅西之外，其他阿根廷队员也并不差。阿根廷已经拿过了四次世青赛冠军了，而我们一次都没有。” 随着双方的出场，电视机镜头内外的球迷们发出了惊呼声：王艾，首发了。 第九节 斩将令（下） 王艾和梅西在西甲，尽管已经两个赛季，四场球，却从未真正遇到过。这两个赛季拉科的王艾的主要对手是巴萨的罗纳尔迪尼奥，而非还在他的羽翼下茁壮成长的梅西。 然而在世青赛上，当今足坛最杰出的两位青年球员，终究还是率领着各自的国家队正面相遇了。因此这一场比赛的受关注程度远远超过了另外一场尼日利亚和摩洛哥的半决赛。 没人能知道梅西会终老巴塞罗那，所以，购买合适的年轻球员本身就是一笔巨大的收益很高的投资。尽管从收视率上来看，改变不大，但电脑和电视另一面的观众当中，专业足球人士却多了起来。 晚上八点整比赛开始，本场比赛老高也不再留手，派出了状态最好的队员们登场。郜林和董方卓搭档打前锋，王艾和陈涛搭档打前腰，朱挺和高俊敏分别打左右边锋，赵旭日和周海滨搭档打双后腰，冯潇霆和赵铭搭档打双中卫。 这是一个及其令人意外的，极富攻击力的阵型。出任左右边锋的蒿俊闵和朱挺，都是进攻型球员。 老高要和阿根廷人玩对攻，连王艾都没想到，而且要硬打中路，这更是让人想不到。 见中国人摆出这么一副阵势，阿根廷队主教练也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镇定了下来，他信任自己麾下的防守球员，更相信梅西、阿奎罗、费尔南多组成的攻击阵容。 不论玩对攻还是防守，阿根廷都没有理由叫中国人吓住。 然而，没过几分钟，他就失去了镇定的神色，赛前他警告过队长萨巴莱塔，还准许他根据王艾的站位来调整自己的站位，但是王艾打的前腰，而不是左右边卫，所以他这个安排没有发生作用。 而身材高大的帕雷塔在王艾面前好像关节僵硬一样笨拙，而灵活的比格利亚却扛不住王艾的身体，开场三分钟，就被王艾成功破门。 这一次的进球，有赖于王艾和陈涛这对兄弟的默契配合，陈涛罚球区角作势斜传边路却突然回传，王艾背身靠着帕雷塔，让过足球后突然转身，追上左脚抽射。 当然罚球区里的郜林的突然跑位拉扯，也很关键。 重新开球后，中国队的攻势依然很猛。董方卓和郜林的身体都不错，冲击的对方后卫很难受，而陈涛和王艾则在罚球区外围频繁起脚，脚法都极为精准，一时间，强大的阿根廷青年队竟然被压制住了。尽管不甘心的梅西发动了几次反击，但队友跟不上，梅西也没办法。 直到上半场第30分钟过后，中国队的攻势才略有缓解，可就在阿根廷队准备缓过来反击的时候，王艾居然又进球了。这是一次郜林创造的直接任意球，在球门右侧，王艾主罚，一个大弧线滑过，足球飞入球门远角。 当今足坛，唯一一个把直接任意球命中率保持在40%以上的球员，直接任意球仍然是王艾的杀手锏，也是中国队的杀手锏。许多守门员总结过相关经验，也有了一定的成效，比如从王艾助跑的距离角度大概可以判断出他选择的任意球技术，但足球落点在哪，仍然在他的控制之下。就如刚刚的那个小贝式的任意球，通常王艾会选择近角，但这一次却选了远角。 两球领先，中国队开始收缩阵型，换阿根廷开始猛攻了。梅西发现对手的盯防很严密，于是开始给阿奎罗和巴布洛助攻，岁数最小的阿奎罗在比赛第40分钟时，门前接梅西的一脚低传，扫射命中。 带着2:1领先的比分，中国队回到了更衣室，老高做出了本场比赛第二个重大决策，也是令外界看不懂，猜不到的决策：陈涛、王艾撤到边路，分别改打左右边后卫！董方卓改打影锋，到郜林身后。朱挺、蒿俊闵向中路靠近。 虽然这将上半场怪异至极的244，改回了442，但两个前腰突然改打边后卫，怎么看怎么是扯犊子。 所以中国队下半场出场后，立刻就引来了各种惊呼。 一连串的“看不懂”蹦出各国解说员的嘴巴。 这是王艾第一次出任防守位置，但很快，人们就发现了这一安排的妙处。陈涛和王艾都是脚下细腻，身体强壮，速度较快的球员，而且陈涛本身就会防守，王艾不怎么会，但也不至于完全不会，在后腰周海滨和中卫冯潇霆的策应下，勉强够用。 但最关键的是，王艾的位置在中国队的右路，阿根廷队的左路，正好是梅西的方向。 通过上半场的观察，老高已经确信，梅西将是中国队最大的威胁，凭借赵旭日和周海滨任何一个人都防不住他。这个时候他就想起了王艾了，在防守技术中，卡位什么的，王艾确实一般，但王艾的身体比梅西强，脚下频率高，同时速度很快。他可以充当周海滨身后的补位者，为中国队的后腰和中卫防守衔接增添一道防线，防止梅西快速的出球和突破。 从米卢到徐根宝，从老高到老刘，历任王艾的教练都教过他防守，同时他还和罗纳尔迪尼奥、皮尔洛等球员正面对抗过，经验十分丰富。掐死了梅西，就相当于掐死了阿根廷的半壁江山。 同时，边后卫这个位置，还可以插上助攻，甚至直接打门。 所以，安排王艾打中卫、后腰都容易耽误事，打前腰回来专门防守还容易冲击双后腰的站位，所以老高才安排王艾出乎预料的打边后卫。按照后卫的技术特点来分析，王艾属于技术意识型的。 这一特殊安排，除了中方教练组和王艾心知肚明以外，没人能猜到，阿根廷主教练也不行，直到下半场十五分钟过后，梅西毫无表现，阿根廷进攻乏力时才有所醒悟。 于是，他将梅西调换到了另一个方向，躲开了周海滨王艾的骚扰，可另外一边是赵旭日陈涛，一个猛一个巧，不比这边差多少。尤其是经过王艾专门特训的队友们，对梅西的技术特点了若指掌。 阿根廷队束手无策，进攻组织变得凌乱，只能依靠天才的球员个人闪光来威胁中国队的大门。在老高频繁的临场调度指挥下，险情不断，但终究坚持了下来。 当终场哨吹响的时候，满身都被汗水浸透的中国队队员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以2:1的比分击败了阿根廷，挺进了决赛！ </br> </br> 第十节 青春无悔（一） 中国队先后淘汰了四次夺得世青赛冠军的巴西和阿根廷，令国际足球界一片哗然。可仔细分析的话，组成这支国青的84国少和86国少，都是当年的世少赛冠军，两支冠军队还选拔了最好的一半球员来打世青赛，最终杀进决赛，有什么稀奇的？ 赛后许多专家也分析出了中国队主教练的意图，但有不少人不以为然，认为即便不变阵，依靠王艾和陈涛的攻击力，依靠郜林和董方卓的冲击力，放手和阿根廷打对攻，中国队也有胜利的希望，而且还不小。 但老高所代表的中方教练组对此嗤之以鼻，哪怕是上级领导看到了外国媒体这么报道下来询问时，老高的回答也同样是坚定不移的。 因为中国队是攻强守弱，同时梅西太天才，给这样的天才提供机会，无异于自杀。如果没有王艾和陈涛这两个技术全面的球员撑着，这支中国队也就是八强的水平。 放他们在前场继续进攻，就等于是和阿根廷赌命。可老高既然看出来了阿根廷队的优势和弱点都是梅西这个点，那为什么不加以利用？而且临场变阵，对方又不是中国队这种上下极为熟悉的情况，必然会有一段时间的难以应对。 变阵的基础是我能玩明白。只要我能玩明白，对手一定玩不明白。 赛后接待了几名中国记者，接受了中国驻荷兰大使馆干部的祝贺后，中国队迅速切断了内外联系的大门，重新把自己封锁在了乌得勒支的训练场里，专心致志备战决赛。 到了这个阶段，王艾也彻底放手了教练组的工作，冠军触手可及，不拿遭雷劈！ 虽然还能够再参加一届世青赛，但87国青，王艾并不熟悉，也和他们没练过，从小没带动过，谁知道他们水平如何，按年龄算，赵铭、蒿俊闵、王永珀、王大雷都能打，但王艾也就认识这几个。到时候什么情况很难说，上一届的83国青，王艾投入了很大精力，最终也只是在芬兰拿到了第三名。 而且王艾听说，88国少拿下了亚少赛冠军后，很多球员都变得骄傲自大，训练什么的放松了很多，这也让王艾削弱了不少信心。当初他所在的两支国少队友拿下世少冠军后，王艾平时总敲打他们。在qq群里晒自己的训练照片什么的，就是敲打的一种方式。用这种方式督促队友们别松懈，可就是王艾这么一个领先了大家一大块的队友亲自敲打，还有一半的队友松气了呢。 88国少里，可没有王艾这么一个人物。那么88国少为主组建的87国青，会怎么样，当然让王艾心中没底。 所以，争夺世少赛冠军，不仅是过去几十年的唯一一次，也可能是未来多年的唯一一次。 不拿，可没有后悔药。所以这时候王艾也不琢磨什么队友练兵的事儿了，好不容易重生一次，让队友练兵是为了帮助自己走的更远，练兵是手段可不是目的。这么多年受苦受累好不容易攒出来一支具有竞争冠军实力的同龄球队，哪能最后时刻松气了？ 决赛对手尼日利亚队，正是四年前和84国少在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决赛的那支队伍，人员变动并不大，这也给了中国队上下取胜的信心。为了亲眼见证可能的夺冠，也是为了给国青更好的全方位帮助，29日这一天，阎世铎、张吉龙亲赴荷兰督战。 在老高向两位领导解释他上一场变阵的理由时，阎世铎笑呵呵的一摆手：“我们来不是干涉你的指挥的，我们是来给你保驾护航的。赢了，我们跟着沾光，输了，我们来背黑锅。” 张吉龙凑趣：“当然，还是赢的好。” 决赛时间是在7月3日，备战时间比较充分。老高带队的特色是给所有队员上战术课和文化课，哪怕是紧张备战期间，文化课也没停，王艾不在队内的时候，看《百家讲坛》，王艾来了，让王艾主讲。 当然这几天，文化课的时长缩短了不少，艰深的内容也少了很多，主要是王艾和大家一起闲聊、座谈，重点放在了老高的战术讲解上。 四年过去了，当初和尼日利亚决赛中堪称惨烈的中国队的年龄弱势，已经变得不明显了，双方队员的身体差距变得可有可无。虽然从根子上来说，黑人球员的肌肉发达情况仍然比中国球员好一点，如要是生活条件、饮食条件所影响的，但这一批国青队员由于拿到了世少冠军，所以各方面待遇提升很快，因此在这四年激烈的长身体阶段，营养水平并不差，训练的还刻苦，所以全队上下都不怎么担心身体。 相反，尼日利亚队的个人技术和整体配合，才是令人头疼和担忧的。不同于一般的黑人国家的足球队那么散漫。虽然尼日利亚也有和中国一样的问题，越小孩时候越厉害，但好歹是世界杯常客。 这也是世青赛有史以来唯一一次没有白人球员、欧洲货南美球队参加的决赛，可想而知欧洲媒体得喧闹成什么样。因此，足协支持老高切断中国队内外联系是对的，尤其是第一次真正收缴了王艾的手机，就怕他这时候和人家记者吵起来，吵赢也是输的。 可是外界的风风雨雨，王艾终究是了解的，他毕竟不像其他队员那样，说收缴了手机就和外界完全音信不通。王艾的手机收缴更像是个象征性的，毕竟严竹和赵丹的手机没人敢收缴。 西方社会乐于让中国永远做个跟随者，一个人口众多、实力低下的经济殖民地。只要安于做这个角色，他们的政治家不吝于给中国人无数的好话，他们的慈善家也不吝于大笔花钱表现自己的慷慨。但只要中国人继续前进，并试图摘取“属于”他们的果子时，强盗和海盗的后代就会出现返祖现象。 大白话来说，就是要让中国永远当孙子。 可王艾不想当孙子，中国人也不想当孙子，跟在王艾身边的小伙伴，也不想当孙子。 既然不让我说话，那么，球场上见吧。 </br> </br> 第十一节 青春无悔（二） 这一次的世青赛决赛，就是在西欧腹地的荷兰国进行的，也在种种争吵、辩论几天过后，略略平息的时刻，在充满了各种复杂注视下进行的。由于中国意外的淘汰了巴西、阿根廷，让投注彩票的人输了一大笔，却也意外的炒热了这场最后的决赛。 作为和博彩公司关系紧密的国际足联，自然看待这场决赛，尤其是看待中国队，是以一种十分热烈和期待的眼神儿。 国际足联确实讲政治，但更讲经济，相比欧洲各国政府，这个机构其实更纯粹一点。连来访的阎世铎和张吉龙都受到了布拉特的热情招待。 乌得勒支俱乐部训练场里，风暴眼中的中国队，一片安宁。老高挺直的腰板，好像一道屏障，将所有会干扰到球员心态的风波阻挡在外。冷峻的老高固然不如温和的刘春明平时那么讨队员的喜欢，然而越是大赛临近，越是创造历史的关头，他就越是能够下意识的成为队员们的心理依靠。 “小王给你们讲过，讲过，甚至还讲过，很多东西我也是和你们一起学的。我就记得有句话叫‘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最后一堂战术课上，老高站在会议桌前，双手插着裤兜，目光跟两道利剑似的扫过全场：“所以这场比赛，我们要采用的战法也与过去几场不同。因为尼日利亚队，和我们是一个熟悉的对手，尽管已经四年没有交过手了。但我看了下出场名单，和四年前的比赛对照了下，发现70%都是大上届世少赛的队员。” “所以！”老高提高了音调：“我们是要一板一眼的向过去两场那样打，还是要充分发挥出我们的优势来？当然是后者！虽然这比较冒险，是的，我承认这样对我们队，以及对我个人而言比较冒险。但我们能走到今天，何尝不是一路冒险过来的？今天我是你们的教练，所以这个责任我来担，我只希望未来有一天你们继续成长了，成为国家队的主力了或者退役了去当教练了，关键时刻也能敢于冒险，敢于承担责任，坚定坚决的按照最有利于球队整体利益的方向去努力。” “老刘，你来两句？” 刘春明慨然而起，走到老高身边看向满屋子的青年球员：“如此重大的比赛，领导们都来了，荷兰当地的华人还有我们本国的球迷也都来了，我相信国内还会有更多人在注意我们，关注我们。说实话，我很激动，这和几年前我带领你们中的一些人拿到第二次的世少冠军还不同。因为你们更强大了，所以这最后一场比赛，我希望你们能够意识到它的重要性，这是你们大多数人身上撕掉青年队员这个标签的最后一战，也是你们的毕业典礼，不要辜负了你们过去几年的付出。想想那无数个夜晚你单独在练球时候的孤独和汗水，想想你不为人知，领着微薄的薪水为了梦想的一次次努力，想想你作为替补坐在场下羡慕的看着主力们挥洒汗水，赢得欢呼的心情。今天，你们也有创造历史的机会，不要辜负了自己的青春年华。如我和高指导这样，即便仍旧能够踢球又能怎么样？永远不会作为队员去拿世青赛冠军了。时间走过了就走过了，今天晚上十一点的那一刻，无论刚刚的结果如何，都意味着决赛过去了，成为历史了，你们到时候惋惜或者痛苦，却也只能继续抬头先前看。我和高指导的青春时光有很多悔恨，作为你们的教练，我们却衷心的希望你们的青春没有遗恨。” “老冯？来两句？”主持会议的老高看向了领队冯剑明。 老冯笑着摆摆手，他和这批队员都不算熟，所以干脆没说什么。 老高看向王艾，见王艾眼神中的拒绝，遂没多话，直到晚上全队抵达了乌得勒支俱乐部主赛场的更衣室里，王艾才把他的发言表达了出来：“我只要求大家，专注于比赛，什么也不要想。大家要明白，真的比赛失败了的话，足协领导已经表态会站出来承担责任，教练组也表态会承担责任。在这里我给你们第三道保险，我也会站出来承担责任，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任何来自上级、教练、队友乃至社会的指责，你们只需要尽情尽力的去按照部署，展示你们的足球才华即可。” 说到这，王艾自嘲的笑了笑：“我也不想承担这种责任，但谁让我脑袋大呢，我不承担也会有人怪我。所以，我的朋友们，尽情享受有人给你们遮风挡雨下的恣意和快乐吧。” 晚上六点，伴随着猛然而起的喧哗声，中尼两国队员依次走进场。北欧的夏天，白日很长，所以场边的观众的面目依然非常清晰，不到脚踝高的草皮，软硬适中。照相时，黄色衣服的扬程在后排中间，王艾和陈涛分别在两边，赵旭日、周海滨，郭亮在中间，前排则是郜林、蒿俊闵、冯潇霆、谭望嵩、赵铭。 与对手尼日利亚队照相时表情严肃不同，中国队员的表情相当轻松。 几分钟后，双方在球场上站定，今天的中国队一身白衣，尼日利亚队一身绿衣，中国队从左往右打，尼日利亚队获得了开球权。 王艾和赵旭日站在中圈附近，陈涛、蒿俊闵、郜林站在附近的中线上，周海滨则在赵旭日身后掩护，冯潇霆、谭望嵩站在后方的罚球区门线前，赵铭和郭亮则站在半场中部两侧。 德国主裁判一声哨响，双方队员同时行动了起来。尼日利亚的两名前锋互相传递的同时，陈涛、蒿俊闵、郜林猛的越过半场向前狂奔，对方的两名边卫也同样如此。双方的阵型都在急速的展开过程中。 王艾突然迈步上抢，对方回传，王艾继续上抢，对方横传，赵旭日突然铲断，对方传球失误，王艾此时的速度已经渐渐起来了，一个跨步和对方上抢的队员面对面，脚尖点球回拉，随即转身，回传周海滨，周海滨目光专注，助跑后一个大脚，足球直飞尼日利亚半场左边路。 陈涛早已等候在此！ 第十二节 青春无悔（三） 他轻巧卸下足球不算，还借机一步到位打了跟进的对方后腰一个穿裆，随即越过对方身边，在对方拉扯时，横传给了中路的郜林。郜林在两名中卫的盯防下没有急于突破，而是右脚点了一下足球后，左脚横推给了另外一侧的蒿俊闵。 蒿俊闵带球急速下底，郜林和陈涛同步冲向球门。 这时刚刚开场还不到半分钟，尼日利亚队球门前就出现了险情，惊讶的主教练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让现场的几万球迷惊骇的喊不出来。 尼日利亚后卫普遍身高体壮，大赛经验丰富，因此只是稍微慌张，但站位仍旧很稳健，陈涛和郜林身边分别都有球员专门跟随。 蒿俊闵一边带球一边抬头看，他的急速甩开了对手的边后卫，逼的对方铲向他传中的路线，不料，他并未直接传向门前，反而45度角回传到了罚球区前沿，而那里，王艾刚跑到位。 一身白衣，高速跑动时的晚风吹拂的球衣“波浪”起伏。蒿俊闵的回传球落地弹了一下，跑动中的王艾略略调整了一下脚步。 这一点点变化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球门后的记者们正努力的给王艾拍照，看台上的球迷的目光紧紧追随王艾的身影，毕竟他是这场比赛最大牌的球星，也是本届世青赛周薪最高的球星。 可熟悉他的郜林和陈涛，则从他小小的步伐调整中意识到了兴致颇高的老大要干什么，于是没有如通常情况下接应传中，反而没有传来后的一瞬间的松散，反而分别向两侧跑开。 老大的重炮，谁也不想挨，不论是谁，闷上准趴下。 他们俩这分别向两侧一跑，吸引的两名中卫不由自主的身体动了一下，就是这一动，让两人原本有些交错的身影中间，背靠背拉开了一道缝隙。王艾随即调整脚法。 跑动中的王艾迎着蒿俊闵的传球，在足球第三次弹起时，左脚用力蹬踏地面，右脚跟上，以一个凝聚着力量，却又格外舒展的充满了美感的射门动作，完成了这一次触球。 足球沿着一条平直的线，没有上下左右的移动，也没有任何旋转，就这么直愣愣的从王艾的脚下猛的贯向前方，在两个惊诧表情强行半扭身的中卫身后，在守门员瞪大眼睛，刚刚张开的双臂旁边。 射门是如此的突如其来，如此的简练直接，当足球高速击中球网，带动着球网猛的向球门后扑去时，好几位记者“吓”的向后翻倒。他们的滑稽动作好像惊醒了人们，这是一次开场不到三十秒的射门，是中国队的第一脚射门，是一次极为暴力的比分改写。 人们没注意到陈涛和郜林刚刚一瞬间的小动作才是制造这起射门动作的关键，王艾当然注意到了，在全场的喧嚣声中，笑着伸出双手食指，分别用力指向两人。 场边冷峻的老高依旧一动不动，他敢对天保证，这真不是他设计的，这是弟子们的主观能动性和场上局势演变后的自然而然的结果。身为主教练，他只负责交给队员们的技术动作，督促他们训练体能，帮助他们认识到球场上各种情况下的正确反应。 真正的临机决断，终究是取决于弟子们本身。直到王艾跑过中场，突然向着场边竖起拇指的时候，老高的嘴角才动了动。 一俊遮百丑的师徒二人，其实也行走在万丈高空，无数人都在盼着他们出事儿。别以为杀进决赛了，就能不挨骂，人的玉望是无止境的，越是风光霁月，越有人挖空心思的挑毛病，否则怎么体现“客观公正”？ 王艾的这次进球，让所有队员真正的、彻底的放松了下来。王艾不仅可以在场下给他们背责任，更会在场上帮助他们胜利。 比赛重开，许多球迷才注意到中国队的打法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除了中后卫冯潇霆和谭望嵩稍微稳重一点，其他任何一个点上的中国队队员都能做到一脚传球，且极少粘球。凭借他们较好的脚法尤其是在对方没有紧逼上前时，较多的调整时间，不论长传还是短传，效率极高。 足球就在这么快速、简练且非常直接的传递中，三两下就抵达危险地带。这种球风并不华丽，但却犀利的好似刚刚擦掉黄油的刀锋一般。 第二脚射门来自蒿俊闵，他在罚球区角接到郜林的头球反敲，右脚一推，越过冲击的尼日利亚边后卫，在内切的第二步，左脚突然射门打了个近角。 可惜差之毫厘击中门柱，懊悔的他双拳一抖，回身时，却迎上了王艾鼓励的目光和场边老高微微的点头。 几乎一瞬间，笑容就在心头和脸上绽放开来。 第三脚射门来自王艾制造的前场任意球，交给了陈涛来主罚。因为陈涛目前已经在本届世青赛打进了四个球，还有一个直接任意球破门，是本届金球奖、金靴奖的最有力竞争者。不仅是王艾，全队都有意成全他。 一贯脱线的陈涛，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紧张，一个又高又飘的远角，将比分变成了2:0。 全力以赴的中国队冲了十分钟，才开始减缓节奏，接着就是尼日利亚队疾风暴雨一般的反击，老高开始频频指挥，冯潇霆等人满脸大汗，最终以2:1的比分结束了上半场。 上半场受到很多侵犯，甚至受到了点小伤的王艾，在队医按摩中，肆无忌惮的和队友们开着玩笑，郜林坐在按摩床边，回头仰着脸看着老大，不由自主的咧嘴笑着。 “杀人放火金腰带，赢了球等回去……”王艾正吹着，阎世铎突然推门进来，发现众队员正在看他，点了点头笑道：“继续继续，我就是有点不放心，等踢完了我们再聊。”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还轻轻关上了门。就听房间里沉默了会，王艾又大声道：“……我说到哪了？” “杀人放火金腰带！”队友们齐声道。 门外的阎世铎叹口气，小王什么都好，就是嘴没把门的，一高兴了什么都说。 </br> </br> 第十三节 青春无悔（四） 这是郜林呆的最舒服的球队。从几年前被老高选拔进84国少开始，他就从未遇到过被老队员要求洗袜子、洗衣服、打水、洗碗、买零食的待遇。一直做他老大的王艾以身作则，除了整天带他们胡闹之外，个人事务从不让他人插手。在他的带动下，陈涛、周海滨、赵旭日这些老队员也同样平等相待，所以球队内的气氛从来都是轻松而积极。 在技术上、战术上、训练中、个人提高上，王艾确实对大家不客气，但除此之外，王艾甚至连个人该拿的奖金都往外让。一个毫无争议的领头人这么做，就会给全队带来潜移默化的改变。 这让84国少和86国少在骤然组建85国青时，没有遇到任何来自内部的阻挠，甚至一度忐忑的加入其中的谭望嵩、扬程等人都十分顺利的融入其中。 不论队友们对王艾的成就多么敬佩，但谁都敢和他开玩笑，其实王艾的年龄比他们大多数人都小。比如郜林是86年的，王艾是87年的，但喊他老大，就和84年的陈涛、赵旭日一样，毫无腼腆和亏心。 所以这是郜林从中国足球学校到申花青年队，从河南郑州到秦皇岛、到上海这些年在所有球队中呆的最舒服的球队，也让他一心一意的为球队付出而不寻求任何个人表现或者个人回报，让打主力就打主力，让下场就下场，只求这支球队走的更远一些，在这支球队里多呆一段日子。 一想到未来的国字号都将在王艾的统领下，郜林的心头就一片雀跃的宁静。而向他这样的，还有很多很多。 欢声笑语中，15分钟很快过去，沉默寡言的等待上场机会的董方卓刚走到替补席边，突然肩膀挨了一巴掌，心头有火的他猛回头，发现竟然是王艾。 “过几个月，我就要到英国了，等切尔西到曼彻斯特的时候，记得请我吃饭啊。” “包在我身上！快去吧老大，要开始了。” 王艾笑着退后几步，指了指董方卓，方才跑上场。 “下赛季，就是你和老大的中国德比了啊，你信不信，英国媒体一定把你们俩并排放？”董方卓刚坐下，身边的朱挺羡慕的道。 董方卓的目光闪烁了几下，摇摇头：“身体上我不怕他，但技术上，他太全面了。” “所以，还得练。” “是啊，还得练。” 下半场的比赛和上半场相差无几，中国队仍旧凭借队员之间的极度熟悉操作起了快速传递、简练直接的高速打法，而尼日利亚队则一板一眼、四平八稳的对敌。不是他们不想针对性的去打，而是追不上中国队的速度。个人的速度还好说，关键是互相传递的速度太可怕了，个人速度是永远追不上传球速度的。 只要中国队体能能支持的下去，场上不出现意外情况，比赛的天平，哪怕是普通人也看得出来，正在坚决的向中国队一方倾斜。 无数买了尼日利亚获胜的人，忍不住扼腕叹息，他们只是注意到了前几场比赛王艾没上，却没意识到这是一支多年来主力阵容都没有什么变化的极为稳定的球队。王艾任何时候想上，都可以轻易的成为其中一员。 哪怕王艾的数据表现一般。 下半场，王艾仍然坚决的给陈涛助攻，要把好兄弟推上去。陈涛在浪费了两次机会后，终于在比赛接近结束时，打进了郜林创造的点球。 当比赛结束时，当场边的五星红旗成片的挥舞起来时，兄弟们紧紧的相拥在一起，随即，跑向场边的老高和老刘。 看台下的中国工作人员当中，阎世铎和张吉龙一边鼓掌，一边满含笑意，张吉龙凑在阎世铎耳边道：“三年后，北京奥运啊，有盼头儿了啊。” 阎世铎连连点头，强压心头的喜悦。足协工作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不就是要在国家赛事上出成绩吗？组建联赛，是为了锻炼球员、教练，送球员到外国，开办青少年足球学校，开办教练员培训班，聘请外教、外援，拉赞助等等一切的工作，都是围绕着这个核心。 国家赛事出成绩，其他工作做的再不好，上级也会表扬。国家赛事窝囊废，其他工作做的再好，社会也不会体谅，人民也不会原谅。 “该管的还是要管！”半晌，阎世铎才说了这么一句。 本次来到欧洲，看世青赛只是任务之一，到德国足协去聘请反赌球专家、交流贩赌球经验的张吉龙自然心知肚明，从他的经验来看，足协专职副主席或者说足协日常管理的一把手，还是不要经常换的好。这几年足球成绩不错，所以阎世铎坐的还算稳当，这是中国足球开启新时代大幕的领导保证！ 只是有点担心阎世铎的身体还能不能撑下去，毕竟今年初的一场大病，是他五年任期的第三场大病了。 泪花飞溅在看台上，每当王艾、陈涛、赵旭日、郜林等队员在附近的看台下跑过，黄皮肤的面孔就恨不得跳下来，一遍一遍喊着球员们的名字，每每被听到后得到回应，就发出高分贝的尖叫。 不分男女。 颁奖台上，中国、尼日利亚、阿根廷分列一二三名，打进六个进球的陈涛毫无争议的领取了金球奖、金靴奖，并以中国队队长身份第一个捧起了冠军奖杯。 在红白色碎屑的飘飞下，举着奖杯的陈涛越过一众队友，走到了人群旁边的王艾面前，强行塞到王艾手中。 7月5日上午，85国青在老冯、老高、老刘的带领下返回北京时，竟然遇到了国家队成员在机场的列队迎接！ 全国转了一圈捞金的国家队今天原本打算在回到北京就地解散的，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就呼啦啦的来到了机场。四年前当国家队艰难跋涉在世界杯出线之旅时，那时的国少就拿下了世界冠军。四年后，国家队已经确定了明年德国的航程，而当初的国少，今天的国青，又拿了一个世界冠军回来。 这对国家队来说是一个好兆头，对中国足球来说，更是一个好兆头。 所以，足协在家的领导南勇尽管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的予以了支持。 这是中国足球有史以来最团结的一刻。 三天后，龙潭湖路丙三号，中国足协大门前，即将解散的国青队员一起站在门前准备出发，突然即将登车的王艾回头，冲大家挥了挥手：“兄弟们，三年后，鸟巢见！” 众队友挥手：“老大，三年后，鸟巢见！” </br> </br> 第十四节 李俊的故事（上） “李俊，你看看你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学习不上心呢” 二高中二年七班的课堂上，老师调侃的话语，让全班哄堂大笑。 李俊尴尬的咧咧嘴，眼睛眯的更小了。 同桌扭头低声道“你不是说你认识王艾吗为什么你没学到他的本事人家上学时候多厉害现在更牛了，一年挣一个亿，你再看你再过五年大学毕业了，一年能挣上一万不” 李俊心里有些腻歪，可是却记得他哥李林说的话“这世道，要么被人伺候，要么伺候人。都是个活法，想伺候人活着，就得学着忍耐。” 于是，笑笑没吭声。 自从刚入学时，偶尔吹牛说了真话，这两年没少了叫同桌挖苦。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事实上也没法解释，他就和王艾做了两年同学，还是小学同学。那时候关系虽然好，却家里都穷，也没有照相机。后来的岁月两人偶尔还有联系，一年怎么也有个几次，但也仅止于此了。算起来，李俊都好几年没见过王艾了。 所以，别人质疑他吹牛，他也说不清，毕竟连张合影都没有，你说你认识其实，李俊也委屈，他自认为和王艾是很好的哥们，谁见过好哥们之间还合影的 下了课，李俊伸个懒腰，下节课是体育课，他的身体不比别人好，但是球技不错，毕竟怎么说当初也是和王艾共同练过球的，随着王艾越走越高，足球对他的影响也越来越大。刚来二高中时候，上第一节体育课，他秀了一把球技，随即被任命为体育课代表。 到体育组办公室，问了下老师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交代之后，李俊来到操场上，同学们男男女女的在一起，或者活动身体，或者坐在一起说话，嗯，准确说应该是男女、男女，李俊对此不怎么感兴趣。 主要是他感兴趣的，别人也感兴趣，只不过和别人争强好胜，抢着上前不同，李俊认为，再争也争不过王艾。人家家里，既有本地货也有外国货，啧 所以，还争什么 学习不怎么好，外貌不怎么好，性格不怎么好，总之，李俊身上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不吸引女孩的注意力。好在他也不在乎，坐在双杠旁边，愣怔怔的想着心事。 哥哥两年前结婚了，过年带了小侄女回来，和嫂子一样，都是漂亮人。托王艾的福，一步步从务农的转业兵进了工厂，后来又去了北京，现在在北京安家，还管着一家公司。跟着王老总全国没少跑，外国也没少跑，见多识广。更难得的是，哥哥一个初中毕业生，竟然重新拿起书本，在去年还上了人大的研究生班。只是他研究的那玩意，全家没一个人懂。 也是，大城市、研究生的东西，要随便谁都能懂了，那还研究个屁。 李俊比王艾大几个月，所以现在已经18岁了，也开始考虑未来的道路了。 这几年大学扩招，可比王艾那时候考大学容易多了，就是大学多了，招生多了，所以分数线降低了，当然是指名牌、重点以下的普通大学。按照自己的估计，差不多能考个二本可这样的大学就别指望分配工作了，也别指望有部委、好企业去挑人了，只能自己找工作。 对未来的工作，李俊不怎么担心，毕竟哥哥在北京是一家安保公司的负责人，旗下也二百多人，安排自己轻而易举，再说还有王家企业在。按照李俊的分析，小王的学习生涯中，不会有太多朋友。这些年自己又从没跟他张过口，真要说让他帮着找个工作，怎么也得有几分面子。 只是这些年，李俊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尤其是学习啊、事业啊，想起来就索然无趣。当然，他也不沾染什么坏毛病，只是觉得这辈子怎么拼，也追不上王艾的一个小手指，那还拼什么呢 大多数时候，李俊都是通过公开渠道来获取王艾这个昔年朋友的最新消息，比如电视了，报纸了，偶尔和同学去网吧上网搜索了。家里不给买电脑，怕耽误了他学习。 他知道，前几天在沈阳，王艾被任命为了国家队队长，说起来李俊也是队长，二高中足球队队长，啧。前几天，王艾带领国家队出线成功，说起来，李俊带领的二高中校队，今年也在全市的笨蛋杯上进入了决赛，有可能再次参加全省赛事。 这也算是一种出线吧 体育课上，跑了跑圈，由于接近期末，所以体育老师也不怎么上运动量，除了足球队吃小灶单独训练外，其他男女男女自行其是，只要不离开校园和老师视线就行。个别学习好的举手请假回教室休息，其实是自行学习，体育老师也不拆穿，一笑了之。 中午放学，李俊随着人流往外走。许多家近的同学回家吃饭，家太远太穷的就带饭盒蒸饭，李俊的家庭条件还行，主要是哥哥总贴补他，所以他在校门口不远的一个饭店吃，天天吃，两碗大米饭，两个毛菜，一碗汤，许多人还羡慕李俊的不差钱呢。 嗯，虽然和王艾比差了天和地，但和同学们比，李俊的生活还是比较滋润的。一想到这，李俊有些莫名其妙的高兴，也许这就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生活的快乐，还是在于看别人受苦啊，哈哈哈。 “小李，什么事这么高兴”小饭店的女老板准时的送来菜饭，看李俊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线，笑着打趣。 “啊，今天学习很顺利，所以开心。”李俊满嘴谎话的应付着。 “嗤”李俊身后不远，同样家庭条件不错的一个同学开口道“李俊，你个全班二十来名的，说什么学习顺利你就别骗老板娘了。” 李俊回头龇牙一笑，用手指在咽喉处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姿势，同学“吓”的当时就翻白眼了。 老板娘在小饭店里来回穿梭，脸上笑吟吟的看着这些青春年少的孩子打打闹闹，却格外的多留意李俊一些。 不是因为李俊有钱，而是李俊在这批孩子里，显得略微特殊了些。 第十五节 李俊的故事（中） 不只是老板娘，其实很多成年人眼里，李俊都是个特别的。什么什么都是一般般的，但这么多一般都放在一个人身，就显得不一般了。除了爱踢球，几乎没什么兴趣爱好。 少年慕艾，可李俊对漂亮的女同学也不过就是看看，对漂亮的女歌星也只是听听，对同学们私下流传的一些东西也只是瞅瞅。从中学开始，李俊就是这幅死样子，他一个同学从初中到高中，做了他五年同学都没看懂他。 学习？没兴趣，游戏？没兴趣，唱歌跳舞？懒得动，电视电影，懒得看，就连足球赛他也只是看很少的，李俊到底是个什么人？不论远近都看不明白，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活泼好动的学生对他感兴趣。在大多数同学印象里，这个眯眯眼，就是一个总在台阶坐着，懒洋洋晒太阳、发癔症的呆子。 如果不是李俊好歹还能把书读下来，没准会被认为是脑子有病。 其实李俊本人也大概知道别人的想法，但他不在乎，一群庸俗的生物而已。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们虽然都趴在这座普通高中里，都是趴在篱笆下的鸟，但你们是低头吃虫的，我是向往蓝天的。 毕业后，你们到处跑，流散四处，但大部分还得回辽阳来，好一好还得去劳务市场站街，而我呢？直接就去北京了，将来我是首都人民中的一份子了。 这就是李俊的信心，连高中班主任也不了解的信心。只是他从说他和王艾认识以后就认识到，这种事说了没人信，所以他也懒得说了。高中对李俊来说，就是人生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远没有那些同学那么真情投入，或者爱恨的死去活来。 小孩子的把戏，切！ 转眼就是周末，期末考试要到了，李俊难得的在家复习了一天。不是他喜欢学习了，而是不想听妈妈的唠叨。再开学，一天考试下来，李俊和所有同学们都一样的长长出了口气，开始暑假了。 放假前，体育老师找到李俊，要求他带着校队好好练练，月中就是辽阳笨蛋杯决赛。李俊点头答应，挨个给校队的打电话，约好了一起去东郊太子河边练球。 这几年，李俊和王艾最多的接触其实就发生在这些球场，虽然没有命名，但人们都知道辽阳现在全市的八块免费球场，都是王艾修的，所以也就习惯的叫它“王艾球场”。 这个球场密度，仍然远远不能和图宾根的八万人、十几块免费球场相比。哪怕是王艾的家乡、最优先的投资对象，也仅止于此了。然而，这八块球场终究还是发挥了作用的。 比如李俊这样的校队成员，学校放假不开门，去哪里练球？高三寒暑假都补课，踢球踢的砰砰的，肯定不让。再比如一些成年人，有踢球的兴趣，但没有场地怎么办？就只能慢慢放弃。 所以这八块球场，通常总是不断人。球场中间被踩的尘土飞扬，球场边缘，比如角旗、边线的草就长了老高，只能是爱踢球的人自行铲除。球场也没人管，当然也没人占。几年前有个老板要在这里挖沙子，一抓钩下去，草皮刚挖开，就来了两辆警车，连人带车全拘回去。小打小闹的就不敢碰了，后来还有大老板去找人商量，想把这地方开发成高尔夫球场，结果也是灰溜溜的回来。 于是，辽阳的老板们就知道了：这几块瞅着不起眼的地皮，动不得。 于是，辽阳的市民也知道了：王艾虽不在辽阳，但辽阳还有着他的传说。 这种事对李俊来说，是当然的了，王艾一家都从家乡起步，至今辽阳北郊还有他家的生产基地，也是全东北最大的生产基地，还有守卫严格，极为神秘的轻工业研究院，听说外国间谍都抓过。 辽阳，仍然是王家的根本重地，哪怕从不仗势欺人，口碑很好。但挨欺负就是另一码事了，王艾不说话，也有都是人主动帮忙。在东北其他地方和四川的情况就差了一些，但也有各地台面的人物罩着，所以麻烦虽然不少，但仍然坚持了下来。 起码在李俊看来，这几年辽阳民间的足球活动正在日益展开，笨蛋杯不算，许多成年人也组织了足球队互相开展比赛，就连笨蛋杯决赛的比赛，也开始卖票了。辽阳正在不知不觉的增加了许多足球元素，哪怕在高端战力方面与沈阳、大连相比还差得远，但基础却日渐雄厚。 这些，也只有平时总是发呆的李俊，能在同学们中间敏感的意识到。 所以，李俊总是会想到王艾，哪怕他不在身边，他的影响却到处都是。 七月初，二高中放假，李俊在放假的第二天立刻带着队友到了太子河边的球场，清早晨就来，来晚了没地方。经常来这里踢球的还有三高中的校队，两边遇了总要抢，还打过架。 七月的阳光已经很炙热了，好在靠近河边，清风袅袅，体感很不错，就是注意别一个大脚射的太远掉到河里了。河水虽然不深，流的也不快，但中间都是挖沙子留下来的大坑，没人敢下水。 今天是个好日子！李俊和队友们骑着自行车到的时候，只有附近几个农家的孩子，赶着羊群偷摸的来吃草，李俊也不管他们，正好场边的草也太高了。 “俊哥，你这动作真漂亮，不愧他们说你是小王艾呢。”一个高一的学弟凑近了大汗淋漓的李俊，竖起大拇指。 李俊咧了咧嘴，从小就是王艾带着他练球，后来王艾越走越高，他当然会在自己练球时，不由自主的效仿王艾的习惯，久而久之，踢球方面的“小王艾”就传出去了。 李俊很无奈，我比他还大呢。不过听说在国家队不少比王艾大四五岁的都叫他老大，唉，小就小吧，也被人叫了这么些年，习惯了。 中午，同学们到附近的小饭店吃了顿便饭，饭后到河边一起坐了一会，有的学习好的还带着书来的，有闲不住的就往河里扔石子，虽然高考好似一把利剑悬在头顶，虽然同龄人已经走的太远。 然而，毕竟是无忧无虑的青春。 第十三节 李俊的故事（下） 下午，李俊他们继续在球场上玩，然后稀稀拉拉的来了几个女同学。她们要么是家在附近，要么是校队“亲属”，要么是学习学累了，到河边散步，好奇的过来看看。 李俊吹了个口哨，换来一片娇嗔。 也只有在球场上，李俊才能活泼点，想着撩撩妹子什么的。 一个下午就这么在汗水和笑声中渡过了，中间也来了几支别的队伍，正好李俊他们累了，就坐在场边休息，看人家踢球，一直到夕阳西下，大家才疲惫的骑上自行车各自回家。 约好了，明天再来。 李俊一直骑了二十分钟的自行车，才到了李家村。前几年哥哥要给父母在城里买房，父母琢磨了好久还是没同意，倒不是给李林省钱，而是舍不得离开庄稼院。所以，李俊也仍旧住在这里。 进了村口，前面不少人，李俊站在车子上往前看，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间的小轿车，这年头，小轿车还是比较少的，大多数私人买车都是货车。 李俊眼尖，一眼就看出来这台车是北方造纸辽阳基地的蓝鸟轿车，后来被送给了哥哥李林，开到了北京。这是哥哥回来了？ 穿过人群，果然见到李林在后备箱里拿东西往院里走。 “小俊，过来帮忙。”看起来健壮了不少的李林，笑呵呵的招呼弟弟。 李俊丢了自行车过来帮哥哥拿东西，一边拿一边还问：“怎么突然回家来了？放假啊？” “嗯，就算是吧。”李林笑了一声，没多说。 李俊忙了两圈才想起来：“诶，小侄女和嫂子没回来啊？” “嗯，你嫂子在总务办工作，这段时间很忙。” “总务办？那是什么地方？” “嗯……”李林思索了会才道：“应该是直接隶属于王总和艾总的办公室，为他们处理各种行程，嗯，相当于助理和秘书的工作。只是他们事情太多，单独一个秘书处理不过来，所以才成立了总务办。包括企业工作、官方活动、商务活动等等。” “哦。”李俊点了点头没再问。 李林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当初的小不点也长的和成年人差不多一样高了，可这个弟弟不惹事、不闹事，但也不省心，除了偶尔踢两脚球之外，对什么都没兴趣。以自己这么好的条件，要说各方面培养弟弟轻而易举，你就说你想干什么吧？ 想上学？私立学校、国外留学走起！ 喜欢艺术？得！名师名校，都玩得转！ 想经商？寒暑假来我公司打工实习！ 黄赌毒，李家人不准沾，但除此之外，凡是正常的志向，李林都能撑得住这个亲弟弟，可，他什么也不感兴趣。 李林志气大，可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就安心在家伺候老人，再说爹妈还没老呢，年纪轻轻的不得有点什么志向么？自己这弟弟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李俊笑呵呵的抱着礼物往院里走，李林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听懂什么叫“总务办”了。 一想到这，李林暗中叹了口气。他们老李家，或者说他们哥俩都是跟小王沾光了，可说到底，自己还是借了弟弟的光，没有弟弟和王艾做同学，一起玩的经历，自己就不会被挑中当了保卫，也就不会最后得到委任成为一家安保公司的负责人，那也就不会找到现在的媳妇，在北京安家。 有这么一个优势资源，自己的弟弟却不想着借用，反而他听王艾发牢骚说，李俊从不主动给他打电话。 可你要说弟弟是自尊心作怪吧，也不像啊，你真要是不服气，你总该在某一方面努力吧？哪怕努力的吃呢，最后也能混个美食家。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想不通啊。27岁的李林猛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老了。 晚饭时，一家四口热热乎乎的边吃边聊，李林只是说自己在京没什么事，就回家看看，顺便还问了弟弟的计划，听说明天要去继续练球，李林就说那我也去看看，看看你的球技怎么样。 第二天又是一个清晨，李俊迷迷瞪瞪的起床，看见院子里的哥哥正在习武，也没在意，迷迷瞪瞪的洗脸漱口，吃过早饭，本想坐哥哥的汽车去，结果李林说他到市里还有些事，让李俊自己去。他办完事了再说。 李俊也不纠结，万事不走心的人就是这点好，没什么能打击到他们。当然，也没什么能激励他们。 说好听的，这叫淡定如狗，说难听的，这叫浑浑噩噩。 全家人都没什么办法，哪怕心气高，这些年也叫李俊的麻木不仁给磨平了。好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看别人家的孩子打架、喝酒、耍钱，像个刺猬，自家的孩子就像个土豆，圆咕隆咚的。 对付吧，生活的快乐来自于别人的不幸。 今天球场上的人多了一些，李俊带着他的队友们和别人商量，一边分一个半场。由于球场是免费的，一个季度总有人过来进行一些简单的修缮，所以能来踢球的总有一种占便宜的感觉，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球场可不是市政府修的，而是王艾个人修的。 占便宜，都心情愉快，所以很多事也都好商量。 到了中午，李林也没过来，李俊也没问，带着队友们又去吃饭，闲聊，到了下午继续玩。 一直到下午三点，李俊一个漂亮的抽射破门后，和队友扯淡的时候才看到场边来【零零看书00ks】了一溜汽车，其中就有哥哥的那台老蓝鸟。 车队的到来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车辆依次停下，从一辆大面包车里下来了十几个二十五六岁的成年人，都穿着统一的队服，看起来像是一支企业足球队？ 但怎么哥哥的车子在里边呢？北方造纸足球队吗？那和哥哥有什么关系？ 一个瘦高的汉子来到李俊面前，满脸笑意的按着李俊的肩膀：“还认识我吗？” 李俊疑惑了一下，“你是……马东？” “哈哈哈。”身在足协工作好几年的马东爽朗的大笑。 “你们这是……当年的老一高中校队？那……” 李俊话音未落，就听身边人一阵惊呼，忙扭头去看，只见在面包车的最后，一个阳光青年穿着和马东同样的队服，走下车来，微笑着冲人们挥手：“嗨！” </br> </br> 第十九节 神龙见首不见尾（下） 所以经过研究后，黄欣带领法务部门出台了新规定，并迅速派人到各地和球员们签订了新合同。 合同中规定：在球队期间，不论从什么渠道接的广告，队员都要将六成的收入上缴，其中三成归属所在球队作为奖金发放给其他队员，另外三成则上缴总公司。 至于引起这件事情的那个姑娘，黄欣做主，以总公司规定不细为由，三万全归她自己，总公司另外拿出一万八千块来，作为收益分别交给了沈阳队和总公司。 辽女公司和辽女联赛就是在这样一边发展，一边修正的过程中前进的。 超越体育看起来不大，也没有辉煌的办公楼，但实际上摊子铺的很大，日常事务也非常多。比如作为超越体育的直接负责人，黄欣直接管理的就有八家分公司，分别是“辽足”、“辽篮”、“辽女”、笨蛋杯也即超越少年联赛，简称“超少”、孙义领衔的超越电子竞技联赛，也即“超电”，超越经纪人公司也即“超经”，超越运动康复医疗中心、也即“超康”、王艾球场管理公司，官称超越民间球场管理公司，简称“超民”。 辽足、辽篮、辽女、超少、超电、超经、超康、超民，三家俱乐部、两家民间自组联赛运营公司、两家后勤公司，一家球场管理公司，这八家公司没有一家是僵尸状态的，都是生机勃勃，前景无限的。 这还不算海外帮她承担了很多工作的cy体育的雷奥妮，她旗下也有图宾根青年、拉科鲁尼亚、cy经纪公司、cy运动康复医疗中心等四家子公司。 因此别看超越体育只是超越集团公司的下属分公司，其实也具有了一家集团公司的规模。比如辽女是超越体育下属的分公司，而旗下的14支球队，其实就是辽女的子公司。 再上行到超越体育公司的总公司超越公司，这家公司这些年来正迅猛的扩张，在全国尤其是东三省伸开了密密麻麻的触角。 现在的黄欣，实实在在是辽宁体育领域的重量级人物，是民营体育领域的头号人物，由于所涉门类太广，早已经将实德俱乐部挤成了老二。连王艾想见她，都得提前预约。虽然她大多数时候不出省，甚至都在辽足办公楼里，但每天要见的人太多，哪怕王艾来了，也不好插队，那就干扰人家工作了。 只是黄欣的工作太多、太忙，许多公司比如辽女、超电、超少、超民都是新型公司，太多的事情需要探索着前进。 所以出纰漏不奇怪，不出才奇怪。 但不管怎么说，辽女这边的各项事务还是在有序推进中，王艾也不想去打扰。因此这个暑假，王艾就把目光盯在了超民公司的发展上来。这个公司也是去年才成立的，主要是负责各地平民球场的推动建设，以及后续的维护管理方面。总之，是个纯粹的赔钱货，一分一毫都收不到钱的赔钱货，也算广义上王艾家族企业的慈善行为。 但也需要管理，比如一季度派人专门修缮一次等。 平民球场的推动在王艾心中的重要性很高，放水养鱼的目的就是要给热爱足球运动的人民提供一个练球的场所，起码在中国社会接近小康社会之前，是不打算收费的，实话说可能也收不上来，不论是使用费还是球票。当然，想要租用场地干什么，那就另说。 在平民球场几年的使用中，也出现过一些不好的情况，比如赌球！ 是的，中国人民无所不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赌不到。好一点的是几个人到场边看比赛赌一把，严重的是成立了黑社会性质的赌博公司，把持球场、控制比赛，甚至有私下里强行收门票的。 这方面，光凭借超越体育是解决不了的，求助于地方政府也不行，有人给面子，也有人不给面子，所以当时黄欣就请求艾小青调动总公司资源，具体说就是要求超越文化出手！ 超越文化怎么出手呢？因为超越文化是全东北遍布的网吧企业，旗下收编了大量的老混子、老流氓，在网吧转轨超市的过程中，这批人也顺利的转变为了超越超市的安保经理。于是在接到黄欣的求助后，艾小青亲自批准，在超越文化的支持下，这批老混子重现江湖，有的走官方渠道，有的私下解决，这才一一将事情摆平，确保了各地球场依旧保持本色。 王艾这次回来，就是打算给这些平民球场加一加温度，确保热爱足球的人们来此踢球，并一同维护球场基本秩序。当热爱踢球的人们被充分动员起来了，自然而然的就会对各种不利于足球的事物进行抵制。 当王艾突然现身辽阳的一块平民球场和普通人踢了一场球的消息迅猛的爆发的时候，王艾已经带着马东等老一高校队没事儿的成员以及部分北方造纸公司企业队的成员踏上了旅程。从辽阳出发，南下鞍山、营口、大连，然后折返去沈阳、铁岭、然后跨省到吉林，沿着通化、辽源、四平等一条线往北开，直到越过哈尔滨、伊春、黑河，最终在抵达边境城市漠河，和大兴安岭林区代表队打了一场比赛之后，这趟旅程才宣告结束。 这二十天的时间里，全东北的媒体抓耳挠腮：你要去哪你倒说一声啊！ 不论是天涯辽、吉、黑板块，还是网易、中华、新浪的相应板块，都出现了“王艾去哪了？”的讨论帖，随着王艾的旅程的展开，有幸见到他出现的球迷纷纷将照片传到网上，集中在帖子里。 随着这次意外旅程的影响越来越大，身在沈阳的时文君终于抵抗不住，给王艾打电话求助：“新华社要采访你，你总不能推脱吧？” 在王艾抵达漠河林区球场，进行最后一场比赛时，由于之前的网民自发宣传，这场比赛居然有了职业联赛的热度，堪称万人空巷。 因为在整个漠河，才一座免费球场，王艾没得选。毕竟漠河才7万多人，整个大兴安岭地区也才40来万人。地方大，人又太分散，真要踢球了，场地又有都是，所以这里的免费球场，就是一个象征。 </br> </br> 第二十节 王艾和他的朋友们（一） 对这次行动的结果，王艾是有所预料的，毕竟国家队世界杯出线的余波未尽，世青赛冠军接踵而来，之前他转会切尔西的薪水曝光的旧闻仍旧热度未退，所以他这么来一把，肯定会吸引无数关注。 他一直以来对媒体采访的严格控制，也造成了外界对他最近这一连串神秘行为的不解和巨大的新闻渴求，因此在接到时文君的“求救电话”后，王艾索性在哈尔滨买票，带着马东、李俊以及老一高校队、北方造纸企业足球队等组成的混合队，直飞北京。 一方面要出席新华社、中央电视台、《中国青年报》、《辽沈晚报》、《辽阳日报》等几家媒体的联合采访，另一方面这二十天的连续密集比赛，哪怕赛事很轻松，也让王艾的体能消耗到了极点，迫切的需要修整。 抵达北京后，全队就住在了王艾家，王艾亲自到了新华社约定采访的时间，并和张斌、刘建宏等联系，最后通知了《中国青年报》、《辽沈晚报》、《辽阳日报》的相关记者，约定了一起在7月27日集中采访。 王艾的精力，无法应对一天一个采访，太累了，而且下赛季的联赛快要开始了，王艾要趁机在北京的家中好好休整、调整，顺便还要处理商务代言的一系列事务。 就在家中的院子里，王艾和一堆小伙伴坐在一起，面对着摄像机和记者们的录音笔，开始接受采访，正面回应和解释他这二十天来的旅程。 “在四平的时候，当地球迷协会主席给我送了个新外号，叫‘东三省巡阅使’，哈哈。”王艾大笑着面对摄像机，回答了记者们的第一个问题：“感受如何？” “感受么，足球在东三省的民间还是有相当多的爱好者的。如果有时间，有机会，也方便的话，他们是能够去从事一些足球运动的。当然，除了东三省，四川、chongqing那边据说也不错，马队长反馈回来的消息来看，参与的人很多。当然，除此之外，全国其他地方，我就不是很了解了。” 王艾说到这，笑呵呵的扭头，原来是已经完成了毕业论文，顺便从人民大学拿了一个历史系硕士文凭的许青莲，正托着两个果盘从厨房出来放在茶杯旁边。 《中国青年报》的记者是第一次采访到王艾，所以不像刘建宏那么随便，略显拘谨的坐在院子里，也搞不清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和王艾是什么关系。 可也没敢问，他这次能够获得采访机会，是挺意外的。 以前多次直接上门要求采访，都被婉言谢绝，这么多年始终是新华社、央视、辽沈还有《辽阳日报》四家。前两家没的说，第三家就有点不入流，至于《辽阳日报》，那是什么？地方性的党报，那和团中央办的怎么比？ 可人家就次次榜上有名，《中国青年报》就不得其门而入。这一次王艾又掀起了舆论潮，于是接到采访任务的记者灵机一动，跑了一趟团中央。把这事儿一说，他的老同学愣了半天，哭笑不得：“早跟我们说啊，他现在还是共青团员呢，我们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果然也就真是一句话的事儿，他同学当着他的面跟领导请示了一下，然后一个电话打到时文君的手机上，然后再找到王艾，王艾三言两语就同意了。 国内媒体其实都是有各种各样的来头的，比如大名鼎鼎的《体坛周报》就是湖南省体委办的，但上级单位控制水平不一样。说起来都算是党管的，但有些报纸就公然反党，所以王艾对许多媒体也没工夫加以甄别，数得着的、信得过的也就刚刚那四家。别的就敬而远之。但既然团中央领导介绍过来的，那当然就没得说。 接完了这个介绍电话，王艾才意识到过去几年总是严格控制自己的消息，并经常祭出广告大招压制媒体对他的造谣，得罪了多少人、多少单位。现在想来，一直能安然无事，自家的广告大招还在其次，02世界杯回来被接见的那一次才是关键。 “那么，你这次刚从荷兰回国，就到处跑，是什么目的呢？”新华社体育部记者冷静的提问。 “喝茶，喝茶，咱慢慢聊，昨天我刚回来，挺累的，听说你们要采访，我就把我的小伙伴们都接到北京来休息，顺便到处看看，也等着你们来。今天我也没啥事，就在家歇着，咱们时间还长，晚上都别走啊，我都订好了大餐了。”王艾笑哈哈的招呼着几位记者。 新华社记者一乐，顺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常年在这么严肃的单位工作，久而久之的就是满脑子国家大事，很难轻松得起来。 “我对你们都信得着，说起来，咱们也是多年的老关系了，这么多年什么岔子都没出过，我也难得放松。所以咱今天也别太正式，太累，你看我现在这个坐姿？”王艾笑着指了指自己：“摊在这安乐椅上了，真的挺累的，所以咱们今天就随便聊，随便侃，你们回去以后能总结出来什么样的报道，看你们的习惯和需要。反正我信得着你们，大家也轻松点。” 刘建宏抿着嘴一笑，“那我抛砖引玉吧，先聊个轻松的话题。王博士，你支持早恋吗？” 《辽沈晚报》记者、《辽阳日报》记者纷纷噗嗤笑出声。 原本站在王艾身后的许青莲，瞪了刘建宏一眼，转身走了。 马东、林龙、李林他们更是放声大笑，他们都知道，王艾可是超级早恋，13岁就把女朋友骗到家中“同居”了。所以这个话题对王艾来说，不说是禁忌，也是很难回答的。 一把没拉住许青莲的王艾，拍了拍额头，然后指着老刘：“我说你果然是中央电视台八卦频道的，什么都问，这和足球有关系吗？” “你不说随便聊吗？正好我也人到中年，家里孩子也面临一个早恋的问题，所以请教请教你这位名闻天下的大博士，有错吗？” 《中国青年报》记者左右看看，似乎发现了一些真相，埋头缩在角落里，低头刷刷的写。 </br> </br> 第二十一节 王艾和他的朋友们（二） “行，那我就随便说说。”王艾看众人笑够了，才打起点精神来：“你们总以为我和小许是男女朋友关系，是不是？其实你们误会了。” 许青莲在厨房里偷偷的靠着窗栏槛，就听王艾在院子里喝着茶水聊着：“其实小许现在在我们家，属于什么情况呢？属于借宿。她原本是我的笔友，想着读寄宿学校，就这么来到我身边，来到我们家的，从辽阳到北京，考上大学了，正好我这有家，干什么都方便，还是住在家里好对不对？” 刘建宏端着茶杯，嘴里不断的“嗯嗯嗯”，脸上却是“你编！你接着编”的表情。 王艾隐蔽的对他做了个威胁的手势，接着道：“所以，我和小许我们俩，是非常好的朋友，毕竟我小时候一个劲读书、练球，朋友也不多，几乎都在这个院子里了，她是我少数的几个异性朋友。你要说青梅竹马，是过于暧昧了，其实我们在一个家**同生活的时间很短的。你算算，她99年到辽阳，那时候我已经上大学了。她02年考上人大，那时候我在上图宾根大学。总之，别看我们好像在一个家里生活了五六年，实际上真正朝夕相处的日子很少，也就每年夏天这么十几天，冬天就得算冬歇期。而且，我这夏天、冬天怎么过的，其实你们都能猜到。各种训练、比赛都安排不过来，比如现在87国青正在集训我就没空去，也没有这个体能和精力，还有我的个人商业事务什么的加一起，乱糟糟的，能抽出时间来啥也不干就在家呆着的日子就更少了，一年也不到十天。” 众位记者听到这，略略恍然，随即目光中流淌出一丝敬佩的神色来。 “诶诶，你们别像看英模人物似的看我好吧，我说这些不是诉苦，其实我平时在联赛的时候还是有空闲的，但我不是一直在外国么。如果我在国内联赛，比如加入北京队了，那除了一天训练、比赛的时间之外，还是有很多空闲能陪着她的。但现在不是没办法么，总之，我们俩这种情况，更好的说应该叫两小无猜，一直到现在，毕竟我们是从笔友发展起来。在生活、学业和工作中，互相支持是有的，我们俩互相高度信任，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但绝不是男女朋友。所以，我们俩不是早恋。” 刘建宏翻了翻白眼，他可是见证过两人多次互相对望时，眼中流淌出来的情意的，绝不是什么两小无猜，就是青梅竹马，甚至有点举案齐眉的意思。可王艾硬要这么说，他也拧不过来。 话语权不在他这。从王艾的技术、体能、发展以及学业、事业等等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个未来会几十年都是风云人物的家伙，对这样一个长期饭票，老刘当然不会想着卖一把。 其实，满院子里，除了的记者有点蒙，没人相信王艾的说辞，可也没人反驳，就听王艾接着道：“至于早恋问题，我必须要说的是，这个不是一个社会问题，而是一个生理问题。进入青春期了，生理学上出现第二性征，人类开始逐渐做好了组建家庭、寻找伴侣的身体准备，这自然会影响到心理。比如性激素的分泌，必然导致对异性产生兴趣，所以啊，这种事压是压不住的，那就是简单粗暴的做法。” “难道不是一些不负责任的文学作品所导致的吗？包括一些影视作品？”新华社的记者插话。 王艾摇摇头：“这么看问题就狭隘了。就像鲁迅先生曾经描述过的‘看见白胳膊就想到光身子’以及等等，你可以不让电影里出现接吻镜头，但你连露胳膊的镜头也不让有吗？你可以不让青少年看影视剧，但你能说让猫狗猪这些畜生不当街交配吗？” 记者们愕然，万没想到刘建宏随口一说，随口一问的事儿，还真让王艾说出了新意来。 “诶诶，你们别太严肃，我放开了，敞开了和你们唠。青莲，果子吃没了，再上几盘啊。” 一袭白色紧身长裙，包裹出完美线条的许青莲哼了一声走出来，放了几个果盘，却偏偏略过了刘建宏，老刘也不生气，伸手就从新华社记者面前的果盘里拿了一个南果梨，吃的汁水四溢。 的记者思索着道：“听你这么一说，目前我们学校里控制早恋的办法，好像没什么用啊。” “是啊，没什么用啊。”王艾点头：“现在流行的这种强压的做法啊，其实源自于革命战争年代，那时候斗争很艰辛，国家、民族都很危险，这迫使着我们的青少年在这方面想的比较少，管理的也比较容易，简单一些就见效。但现在是和平年代了，青少年身上没有那么沉重的救亡图存的历史任务了。” 刚说到这，许青莲又要走，被王艾一把拉住，抬头道：“诶诶，坐下坐下，听我唠。” 许青莲哼了一声，还是坐在了王艾身后，王艾这才正色道：“从人的生理发展，到社会环境都决定了，今天的青少年一定会在这个时期产生对异性的好感和好奇。哪怕仅仅从课本上，从最正规的书籍里也会受到影响，比如关关雎鸠，比如少年维特之烦恼。因为人类历史上，爱情从来都是一个宏观的大命题，贯穿始终的，孔子不是说食色性也吗，这是本来的。从我们政治经济学的角度来看，人类社会存续的两大使命，一个是人口生产，一个是物质生产，人口生产还在第一位，这必然会让我们的社会方方面面，都对人口生产或者说爱情问题，持欢迎态度。这不会因为近几十年的压缩人口生产倾向的计划生育政策发生变化。从人类的整个历史来看，推动人口增加是主流，近几十年的计划生育倾向才是逆流。虽然这减少了历史成本消耗，比如不是通过饥荒、战争、瘟疫来达到人口控制的目的。但也正因如此，从古至今一脉相承的对爱情的推崇，才导致了早恋问题不可抑制。” 第二十二节 王艾和他的朋友们（三） “难道没有办法吗？控制不了吗？从我的调查情况来看，早恋会耽误学业，让青少年的精力分散，还会产生打架、酗酒等不良现象。”《辽阳日报》的张二文推了推眼镜，严肃的思索着问道。 “所以，我们的工作方法还应该更讲究一些。建国至今50多年了，我们的国家飞速变化，经济基础不断快速攀升，这就让我们的上层建筑，比如治理早恋这个问题的方式方法，总是面临着跟不上时代要求的问题。这也就要求我们的教育工作者，经常性的进行总结和研究，推导出新的适应时代的方法来。”王艾晃着头指点江山：“其实说难也难，这毕竟是内外结合，两种矛盾的爆发。但说简单也简单。刚才我说了我和小许的故事。说实话，我们俩能成为如今这么好的朋友，肯定是有一定感情基础的，彼此看对方都顺眼，甚至都觉得喜欢，但为什么仍旧是知己而不是男女朋友呢？” 张二文眯着眼，突然道：“忙！” 王艾一拍大腿，指着张二文：“不愧是我师兄，一说就透。刚才说了，早恋问题压制不住，但你不压制不就完了，你不会引导吗？大禹治水为什么成功，他爸爸为什么失败了？他爸爸就是到处修大坝，到处堵，而大禹则是疏浚河道，这就是面对同一个问题的两种治理方法，结果也立竿见影不是？” 新华社的记者皱着眉，回忆道：“我看过一些欧洲国家的控制早恋的报道……” 王艾连连摇头：“不不不，不要什么事都看欧洲的，他们控制的并不好，尤其是北欧国家，那叫一个烂。这个问题还是要结合着社会背景来看，欧洲国家人口生产多年来都是老大难，所以他们说是控制，不如说是放纵，整个社会，从政治到文化到经济，都在鼓励人口生产。比如少女未婚先孕，我们这边怎么处理？打掉，对不对？他们怎么处理？生下来，交给他人寄养对不对？这其实跟什么人权、女权都一点关系也没有，就是缺人。要不然二战以后的西德也不至于从土耳其引进劳工不是？所以许多事，我们可以去看别人怎么做的，但拿过来学的时候，要多动动心眼，拿来主义不是拿来就套，主要是帮助我们开阔思路使用。我们当年和苏联学习革命不是还有一个中国化的过程吗？最终不是***领导的农村包围城市在实践中战胜了苏联的那套攻打大城市的思路才成功的吗？今天也一样，中国这么大，情况这么特殊，千万别到西天取完经了，回来就照着念，那是付出很高成本的，甚至要挨骂几十年的。比如医疗改革……” 王艾刚说到这，就被许青莲偷偷掐了一把，于是猛然住口。 正听的过瘾的人们都注意到了两人的小动作，莞尔一笑，笑的许青莲有些脸红。 新华社记者笑着点头：“王博士，那么咱们不展开来说，还是说早恋的事儿。” “好，还回来说早恋的事儿。”王艾点头：“这个问题其实挺重要的，青少年是国家的未来，这个时期又是学习的关键期，哪怕是练球也是长球的关键期，全神贯注还来不及呢，自然要尽量少一些干扰，尤其是早恋这种成功率极低的现象。我注意到国内有个别专家也提到了引导，但问题是怎么引导。我们现在的引导啊，就是老师校长在台上一个劲的讲，这个其实不叫引导，叫宣传，从实际效果来看，其实还是不怎么样，还不如硬板着效果好呢。” “那具体怎么做呢？我师兄刚刚说的好，忙！”王艾晃着脑袋：“这个很关键。想想革命战争年代的前辈们，为什么这种事不多呢？忙，压力大。据我所知，我们85国青里边搞对象的也很少，为什么呢？还有其他运动项目的，搞对象的有没有？有，但很少，为什么呢？并不都是因为严格控制，还是因为太忙。要知道运动员的性激素分泌比平常人多好几倍，对异性的冲动也更强烈，这都能控制下来，所以忙这个特点，才是最好的引导方式。你不是有闲心勾搭女同学吗？我给你布置作业，天天让你不到晚上九点写不完的，你还有闲心扯别的吗？你不是有精神头堵人家放学吗？我给你上体育课，累的你自行车都上不去，你还有这个闲心吗？” 记者们点头不语，纷纷低头记录，就听王艾接着道：“其实放开来说，社会上的一些不良现象，什么黄赌毒的，本质上也是人太闲，都忙起来，m就没这闲心扯犊子了。你们想想八十年代初的流氓罪，就是迟志强他们那帮人，那时候都什么人是高发人群？是文化人多还是工人多？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文化人工作轻松，闲暇时间多吗？工人一天忙的累死，哪有时间和精力扯这个？我在人大附中练过两年球，对他们的学习情况有一定了解。不能说附中没有搞对象的，但很少，为什么？就是忙，学业压力大，安排的满，老师教育的好，学生们上课的兴趣高，下课后作业多，自然就减少了扯犊子的心思和体能，自然这种现象就少了。” “可附中只有一个。”张二文冷冰冰的道。 “可教育可以加压啊，有条件的学附中，提升教师授课水平，提升授课吸引力，加大作业数量。没条件的也可以办各种兴趣班、社团，什么体育班了、书法班了、歌唱班了，总之，把青少年的时间安排满了，减少他们放空心灵瞎琢磨的空间，就压缩了早恋现象的发生。”王艾反驳了两句又坦然道：“但必须承认，要做到完全控制，一个也不发生，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建议学校对早恋的学生进行处罚。严格说，大部分情况，作为非完全行为能力人，学校的责任其实更大，你没教好，你没安排好，你没水平。不能因为早恋问题，就把一个学生钉在耻辱柱上，这是杀鸡骇猴。问题是，鸡本身没错，只是按照生理本能而已，饲养员才错了。” </br> </br> 第二十三节 王艾和他的朋友们（四） “不愧是王博士，视角真够宽阔的。”中青报的记者忍不住赞叹道。 “我可是中国足协青少年部外聘专家，有证儿的。”王艾开玩笑道，院子里一阵大笑。 新华社的记者没笑，低头在笔记本上重点划了四道：第一，早恋问题堵不如疏；第二，疏导的方法不是教育而是让学生忙起来；第三，新时代的工作方法要及时进行总结，不能懒惰的拿来主义；第四，看发达国家社会治理，要结合发达国家的实际国情与我国的国情，辩证的看。 这是他总结的王艾刚刚这次长篇发言的核心思想。 是的，对于一个声誉卓著的青年哲学家，哪怕他是以足球出名的，也够的上总结其思想这个层次。哲学家这玩意，本来也就只剩下思想了。 “好吧，王博士，感谢你对我这个孩子父亲的指点，我想我知道怎么帮助我的孩子了。其实这个话题是我偶然提起来的，让你说了这么多，各位朋友记了这么多，尤其是完全偏离了今天采访主题，责任在我。”刘建宏看大家有点沉默，打破寂静笑呵呵的道：“那么我就负责将话题引导回来，重新说说足球吧，这个是外界最关注的。嗯，先来说你这二十天到处跑，到底是干什么的？” “嘿嘿。说的挺过瘾的，诶对了，四点半了吧？诶你们都别走啊，赶紧该跟爱人请假的请假，这一时半会的可能说不完，晚上我招待你们一顿，咱边吃边说。我身后这些朋友，其实也是足球圈里的，有的在足协这个核心圈，有的在校队这个边缘圈，还有的完全是业余爱好，在外围圈，所以很多问题你们和他们聊聊也会有收获。” 几位记者也没推辞，采访王艾的机会很难得，哪怕是新华社和央视也一样，总不能老往欧洲跑吧？王艾身上的话题性这么大，理论和实践知识如此丰富，采访的收获如此高，王艾让他们走他们也不肯走。 许青莲起身打电话给饭店，约好了席面五点到，王艾这边喝着茶水晃着脑袋：“那我简单说一说，过一会饭菜来了，咱们再边吃边说。我先给你们介绍下我身后这帮人，他们都傻坐着半天了，再不说话，我怕他们嗓子眼长灰吊子。” “这个黑又瘦，哦，现在应该叫白又胖了，叫马东，是我的高中同学，校队队友，现在在中国足协工作。这个叫章志强，也是我的高中同学，校队队友，现在大学毕业了，在沈阳华晨汽车上班，这位叫……这六个都是我高中同学加队友，毕业这些年也没放下足球，我们几乎每个夏天都要聚在一起打一打比赛。总共二十来人呢，但就他们六个有时间能陪着我到处跑，其他人都忙，也就没来。这个叫宝力高，是北方造纸纪律部部长，也是北方造纸企业足球队的主力，这七位都是企业足球队的成员，这一次特意请假陪我到处跑。这个是李俊，我小学同学，辽阳二高中校队队长，这个夏天被我拉着也到处跑。这些人基本就是我们这二十来天咣当全东北的阵容了。” 被叫到名字的都下意识的站起来，向着记者们挥挥手，还都有点紧张，毕竟央视的摄像机可是一直转着的，哪怕是宝力高这种北方造纸的高层干部也一样。 “我从小学时候开始练球，李俊当时是我同学，在我走上练球道路的第一阶段，就是他一直陪着我的。我们那时候每天下午放学，放学也早啊，小学么，放学了就在学校操场踢球，他和很多人一起陪我玩。回家了，他家和我家离的近，也顺道，就陪着我一边踢球一边往家走。那两年特别无忧无虑，他的球技在当时是仅次于我的。” 刘建宏扭头看了看小眼睛的李俊，“那个，仅次于你？那很厉害了吧？小李，能不能给我们展示一下球技？” 李俊赶忙摆手，腼腆一笑：“我这水平根本不行，小时候就是吓踢，他带着我玩一玩，我们那的水平都低才显出我来。其实我现在回想，每天放学陪他回家这一路上，我基本就是个陪练和捡球的。” “那为什么你以后没走踢球这条路呢？我记得小王是在2001年出名的，那时候你也不过14岁，练球也来得及啊？”刘建宏疑惑不解，他其实非常想挖掘一个“王艾第二”的。 “……我其实练过的。”李俊憋了半天，小声吭哧道。 “嗯？”包括王艾都好奇了。 “但，但练起来完全不行。” 这时候，李林接过话头道：“我弟弟确实认真练过，早在2000年王艾拿了亚少冠军回来以后他就认真练过，但结果确实是不行。这个东西还是要讲究一点天赋的，没有天赋你就再怎么练，水平也有上限。比如身体天赋，有天赋的怎么练都不累，天赋差一点就坚持不下来，这水平自然就涨的慢。这个东西不能唯意志论，还得根据客观情况进行选择。也正是因为看到不行，才老老实实的上学念书。” 李俊听的连连点头，顾不上刘建宏失望的目光。 王艾顺手指着李林：“说起来也有意思，他们哥俩都是我不同时间的陪练。这个叫李林，从96年到2000这五年，我一边上学一边练球，练球方面就是他一直陪着我的。很多时候要是没有他的陪伴，我还真说不好能不能坚持下来。他原来是保定驻军的侦察兵，身体好，意志顽强。所以我虽然始终没去过军营，但受他的影响非常大。要没有他，我在这方面稍微松一松，可能就达不到今天的高度。来来来，李林哥，我敬你一颗水蜜桃，感谢你的贡献。” 众人哄堂大笑，马东起哄：“就敬个桃子啊？你当他是孙悟空呢？” 李林笑呵呵接过桃子：“我最近正追随着他的脚步去读哲学，正在人大读研究生。按照哲学认识世界的划分，我现在进入到了第二阶段，看桃不是桃，所以他说敬我，我就当是酒了。” </br> </br> 第二十四节 王艾和他的朋友们（五） 正说笑着，席面来了，王艾从家附近的饭店订的，小三十人，开了五桌，东西合璧，什么都有，因为人群里还有个一直装透明人的康斯坦丝，要多少照顾她的口味。 热热闹闹的吃着饭，王艾和马东陪在记者们在一桌，时文君以及宝力高陪着家里企业队员这两桌，许青莲拉着康斯坦丝以及李林、李俊陪着老一高校队这两桌。 白酒啤酒开了不少，所有人都开怀畅饮。但记者们注意到，王艾杯子里是果汁，也没人劝他，似乎习以为常。 中青报记者忍不住询问：“你一点酒都不喝吗？” “实在推却不过的，也只能喝点，比如球队夺冠了什么的，大家都高兴，我不好太另类，但大多数情况下我是不喝酒的。”王艾夹了口菜道：“其实也不是因为我多么自律，主要是不喜欢，啤酒苦，白酒辣，这玩意喝着有什么意思？我大概能理解把自己喝多，然后晕乎乎的感觉，可能挺好？但我是学者，学者的头脑始终要保持清醒，让自己麻醉没有任何意义。” 刘建宏耸了耸肩：“说到底，你还是不会喝，哪有那么多的道理？” 王艾失笑；“也是，不馋酒，没这个喜好，可能感觉人生缺点什么，但我得到的已经太多，缺点什么也正常。月满则盈水满则溢，也像月亮上的黑点，没有十全十美，人总要牺牲一些什么东西来寻求想要的。” “啧啧，哲学家的味道，而且还是古典哲学。”张二文放下一杯泸州老窖感叹道：“说起来，最近些年可没听说你在学术方面有什么贡献了。小师弟，我记得你是青年哲学学会会员吧？以后就专心踢球了？你当年可是全国闻名的少年博士啊。” “巧了，明天上午正好有一场交流活动，我还打算去参加呢。至于学术成果方面，我是这么看的。这些年踢球确实搞学术的时间不多，但也是一种特殊的社会实践。哲学的成长，总要伴随着各种各样的观察体验。当体验到一定程度以后，就会自然而然的成熟。从小学哲学，这基本已经成为了思维定式，无论看到什么，体验到什么，当静下来的时候，都会变成哲学结论，这个其实想改都改不过来。” “难怪你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超越一般人的眼光。”《辽沈晚报》的记者带着点恭维的说道。 “哲学家就是这样，只要他愿意往外看、向下看，就会有很多感悟。但你让他去真正执行，去解决一些问题，那又不是他的长项。总之，哲学家的优点一个是脑子，一个是嘴，绝不包括手，嘿嘿。管杀不管埋，就是说的我。” 说说笑笑中，晚宴结束，众人在院子里坐着品茶。夏日北京的夜晚，仍然闷热，所以除了王艾和记者们之外，都喝的是凉啤酒和凉饮料。 刘建宏挑起话题：“你的球场有多少个了？我们刚才你没仔细说，但我们其实也明白，你这次是用自己的新闻关注度来提升大众对足球的热爱和投入水平，但你打算弄多少个这种球场？就这么一直修下去？也不管就这么白放着？据我所知，每个球场的成本也不低吧，最少也得三五百万的。” 王艾挠挠脸：“说起来这个，我确实是长期计划，主要是我家里出钱，我的钱在助学贷款那边，过几年助学贷款能够自行维持了，收入持平了……” “那也不行！”时文君就在王艾的身后的桌子，听到这转身过来插话：“助学贷款现在只有辽宁和四川两省受益，将来要逐步扩大，起码东三省在明年要全覆盖，你的钱还得留在这边。” “嗯啊，好吧，这样一来，就主要看家中企业的财力了，能修多少算多少，但怎么修，距离理想状态也差得远，毕竟我们是个大国，依靠我们一家企业就是卖血也仅仅能点缀一二。” “那这么做还有什么价值？有这些钱去投资好不好？”张二文皱着眉头道。 张二文一言出口，院子里就安静了下来。这个院子里除了王艾之外，基本都是工薪族，都无法理解王艾的这种浪费行为。任何投资都要讲究一个可以看得到的回报，免费球场这东西回报在哪？ 王艾也沉默了会，突然放下杯子，开口抑扬顿挫的道：“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也。” 记者可不是白丁，哪怕是毕业多年，一听“太行、王屋”这四个字就知道这在吟诵中文名篇——《愚公移山》！ 古人管这叫“歌以咏志”。 记者们纷纷举起茶杯向王艾致意。 等众人心中的激动慢慢淡去后，刘建宏才接着问道：“那现在有多少这种球场了？主要分布在哪？” “具体数字我不知道，大概五百多座吧，超越体育那边有总数据，主要分布在东三省和四川。东三省是从我家辽阳这么一点点的散发出去的，你们都知道我的家庭企业主要在东北，依靠各种人脉关系推广比较容易。四川那边主要是马队长、黎兵、邹侑根、姚夏、魏群他们这些人帮忙。没有熟人帮忙不行，比方说买地这种事，人家凭什么把城郊的地块卖给你？盖房子多赚钱？所以得慢慢沟通着来。” “可据我所知，你搬家到北京都五六年了，为什么北京一直都没有？”张二文不解的问道：“难道在北京办这种事不是更好吗，北京是首都，从北京来做，辐射范围、带动能力都强多了，你非要走农村包围城市，肯定不如直接在北京打开局面的好。” 王艾好笑着看看师兄：“北京地皮贵啊。” 众人哑然失笑。 “也不只是贵贱。我们做这个事的时候也考虑过在大城市先做。但后来考虑到我们的产品定位，发现只能从边缘开始。这里有两个条件，一个是我们的球场定位是平民球场，是为普通人提供的业余球场，所以必须要考虑成本问题。另外一个是这个球场能够训练的总人数是有上限的，我们测算过，大概两千人能够经常的，嗯，周期在半个月在这里练球，再多了就容纳不下了。放在大城市，人口密集地带，不说成本多高，对地方经济的不利影响怎样，也无法充分发挥作用，浪费了这个地皮了。所以还不如挪到城边子，人口密度和容纳性刚刚好。所以我们的很多球场都是在郊区或者干脆是乡镇。” </br> </br> 第十七节 神龙见首不见尾（上） 王艾的到来让略显安静的球场立刻热烈了起来，所有人都争相过来和他握手寒暄，很多人还可惜，为什么没带照相机来。不过场边倒是有几个女生带了照相机，怯怯的上来问王艾是否可以合影。 王艾开心的点点头，在娇呼声中，满足了男男女女们的愿望。 “李俊，不认识我啦！”人群中，王艾一眼看到了李俊，走到面前锤了一拳。 李俊嘻嘻笑着，略略腼腆的笑着。 王艾笑着摇摇头，上前一步，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久违的热情拥抱。李俊僵硬的关节这才生动起来，而二高中校队的成员们呆愣当场：李俊，没有吹牛啊。 男人的友谊，虽然会因为时空变幻而出现陌生，但只要轻轻擦去灰尘，就会变得和往日一样。 “这是我小学同学，我最初练球时候，任劳任怨陪伴我的伙伴。几年没见了，听说他上了二高中，听说他在这里练球，我今天特意来找他。他这人平时不怎么爱说话，所以拜托大家替我好好照顾他。” 王艾双手合十，向着李俊的朋友们鞠躬，顿时迎来了一片响亮的回应。 “来吧，今天来都来了，踢场球吧。” 王艾招呼着马东他们这帮老一高校队和李俊的二高中校队，人们顿时热烈鼓掌。平时哪有机会看国脚踢球啊，看人家踢球都是要花钱的。 于是，人们迅速的退到场边，充满期待的看双方的比赛，还有带着电话的人们开始猛打。 李俊被队友簇拥着，无奈的拉开了阵势。今天的他，脑子有点懵，仿佛一肚子话要和王艾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晕晕乎乎的就开赛了。 等到比赛结束的时候，场边已经聚集起了两千多人。既有附近的游客、也有附近的村民，还有消息灵通的媒体记者和市民。 王艾回辽阳了！这可是个大事儿！ 场边看球的时文君和康斯坦丝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人们的蜂拥而来。一个是王艾的国内经纪人，一个是王艾的助理，即将到来的各方面问题，必定是她们第一时间解决。为了减少麻烦，时文君不得不中断了王艾的直接任意球表演。 在向场边挥了挥手大声道别后，王艾一行人另外还拉着李俊，上车离开了。 晚上在市委招待所，在副市长和市教体局局长的陪同下，王艾和老一高校队等人一起吃了顿饭。由于饭前王艾专门向市委班子、市府班子在家领导以及陪同的教体局局长做了个认真的工作汇报，所以这一顿饭两位领导非常热情。 当然这种工作汇报形式大于内容，然而王艾毕竟也算市领导看着成长起来的，在求学生涯中，也没少了受到照顾，因此向家乡领导做一个工作汇报和工作总结，也是一个应有的态度。 王艾毕竟还小，而领导们也乐于看到一个城市名人的成长。 饭桌上，领导们问起了王艾这次回乡的打算，王艾说就是为了群众足球运动开展而来的，他暂时没什么大计划，就是打算偷偷的到东三省各地的他所出资修建的球场上现身，给踢球的人们一个惊喜，算是一种劳心劳力的炒作，鼓励人们踢球，也鼓励这种球场的修建。 饭后临别时，王艾请领导们予以保密，明天他将带着老一高校队到城市另外一边的球场现身，领导们答应了，但也请王艾理解，他们准备明天派辽阳电视台的摄制组去拍一段录像，晚上好放给全市市民看。但保证肯定不提前泄露消息。 第二天王艾的突然现身，自然又引起了原本对突然有摄像机来到而心存疑惑的人们的惊呼，王艾带着马东他们，又随便找了一支农村自组的足球队作为对手，打了一场比赛。 随后，在人群越来越多之前，迅速撤离。 在北京随着国青参加为数不多的商务活动期间，王艾就思索这个夏天该怎么过。没有训练和比赛的日子，让王艾多少有些无聊，于是就翻看自己的足球基础计划，其中最关心的是辽女联赛的情况。 目前联赛开展的不错，据说打造明星活动已经初见成效。大连队的一个女球员每场比赛赛后都会得到不知什么人送的一大捧玫瑰花。而沈阳队的一个队员已经接了当地的好几个广告代言。而从成绩上来看，女足国家队教练组已经多次来人亲自观看比赛，选拔队员。已经有好几个队员入了教练法眼，可能会参加年底的东亚女足四强赛。 仅仅一年半的赛事，当然不会对球员的个人成长起到脱胎换骨的变化，大部分十七八岁的姑娘还在快速成长中，然而，女足实在是太缺人了！全国练球的女孩子加一起还不到两千人。所以辽宁地方女足联赛里很多仓促组建的地方队的成员中，固然不少是半路转行的，踢球踢的一般，但中国女足没的选啊。这是全国唯二的女足联赛啊。从球队数量上来看，比全国女足联赛的队伍还多！ 同时从市场反应来看，平均两块钱、最便宜只有五毛的球票，也让每场都能吸引来上千球迷。虽然和中超比不了，但也已经相当成功了。哪怕其中有一大半不是来看球而是看美丽的姑娘们互相冲撞出丑的，也行啊。 起码，联赛公司的账目上，保本了！ 是的，保本了！主管女足的薛立副主席看的眼热极了！ 只是辽宁联赛的这一套，女超联赛学不了。比如“辽女”公司在宣传上，经常的充满勾引味道的暧昧和私下里对球员保护上的严酷，女超哪敢那么宣传球员啊？别说业内人士看不惯，就是市场反应也不好说，万一出什么事儿了，谁敢担这个责任？ 哪像辽女那样，纯粹的私人公司那么胆大心细外加皮厚心黑啊？ 所以，辽女这边在足协的定义仍旧是探索，只是薛立副主席亲自在前面加上了三个字“有益的”，算是对辽女进行了初步的肯定。 第十八节?神龙见首不见尾（中） 所以，辽女的事情，王艾不怎么担心，有黄欣、时文君这些女将控制，想必保护方面不成问题，有超越娱乐帮忙打造，想必吸引力也只会越来越强。那些出名的女足球员，哪怕不走职业化路线，最终进入娱乐圈也可以。 真要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辽女公司也早就做好了备案。 从定义上来看，王艾的定义和足协差不多，目前都是摸索过程，对内摸索比赛组织、球队组织、球员培养、球员多元发展，对外则氤氲市场、扩大影响，在辽宁社会塑造存在，并慢慢的让市场培育成熟。 这都非一年之功。其中的周折肯定不少，但上有王艾力挺，中有黄欣支持，背后还有足协以及超越系企业的支撑，一定能走下来的。只是很长很长时间，恐怕在收益上，都只能走低端亲民路线，队员们的收入也不会太高。 总之，是一边前进，一边修正。比如谁也没想到辽女队员的第一个广告代言这么快就来了。去年开大会的时候，王艾也只是做了个远景的展望。而在今年上半年，就有一个沈阳的姑娘接到了本地企业的一个广告邀约。 一个新楼盘的广告，钱不多，总共才三万。这姑娘高高兴兴的去拍了，大幅照片挂在售楼处门口。当然，人家老板也知道王艾以及王艾家的企业有多大能量，根本也没想着什么潜规则什么的。别说他们，因为骚扰队员，辽女旗下的教练都开除了两个的，所以外人不敢乱动心思。 但这一给钱，就给出了问题。姑娘本人没多想，拿了钱回去请了几个好朋友吃了顿饭，可女孩子之间就是这样，羡慕嫉妒恨的太常见，于是就有人举报了。说是她不遵守球队规定，私下接广告。 职业球员接广告分为三种情况：第一种是跟随国家队期间，接的所有广告都要和国家队分享，具体说就是各国的足球管理机构，否则青少年足球运动这种纯粹花钱的，钱从哪来？第二种是跟随职业队期间，这里边通常都有肖像权的划分，一般是一半一半。球队可以使用球员的肖像权接广告，钱也要一家一半；第三种情况就是球员个人接广告，通常由于渠道的问题，个人接广告的广度不如球队，一旦发生法律争议，个人解决的能力也不如球队，这也是为何肖像权和职业队一家一半，球员很少太反对的原因。 举个例子，球员个人通常情况下和企业在合作中，都是弱势的，郝海东当初在合作中都是弱势的，也就王艾一个人凭借高超的知名度和家中企业的强势才不怕。否则，签约是一年，一年过后，企业还用你的肖像，你能怎么着？个人去告状？去告吧，人家怕你吗？这要换成球员所在的球队就是另一码事了，职业队家大业大，打官司也不怕，人手也多。 辽女沈阳队的这个姑娘，其实属于第三种情况，是个人接的广告。按理说，和球队没什么关系。然而，这方面辽女公司组建的时候是空白的，或者说直接沿用了辽足的一些规定，并不够细致。 于是这一下更多的问题出来了：姑娘私下接的广告，到底要不要和球队分成？要知道，辽女公司去年一年都是赔钱的，今年也就勉强持平。很显然，这姑娘能够接到广告，是因为其身在辽女公司沈阳队的原因。否则，长的好看的姑娘有都是，有几个能接到广告的？没有超越娱乐公司出人出力出钱的悉心打造，人家能发现你吗？你有那个镜头感吗？ 于是，这件事就闹开了，沈阳队的领队要求这姑娘将其中的一半钱款上交总公司，沈阳队的经理则要求将其上交给沈阳队，反正都要让姑娘交钱。 姑娘怕了，可又舍不得，一个月几百块的工资，加上奖金勉强到一千块，新民县的这姑娘，家里穷的很，怎么舍得一下扔出去一万五？可领队和经理吵的热火朝天，倒不是真就看上这一万五了，可还有以后呢？ 两个大人物干仗，都要“抢”钱，姑娘吓坏了，哭哭滴滴的跑到超越体育公司，也就是辽足办公楼楼上敲开了黄欣的办公室门。 黄欣仔细听完了姑娘的哭诉，觉得事关重大，打电话召集了沈阳队的领队和经理过来详细了解情况，之后才察觉到这方面规定的不妥。好言安慰了姑娘回去，又召集了超越体育法务部、辽足法务部的干部过来开会，详细询问了法律方面的规定，然后又召集女足联赛公司的高层开会，然后又询问了各支地方队的态度。 由于各支地方队也都是属于女足联赛公司的，各地体育局只有监督权，而并无管理权，更没有产权，所以理论上，辽女联赛是辽女公司的内战，沈阳队的领队和经理都是辽女公司的干部。双方是出于不同的考虑而发生的争执。 黄欣并未批评他们，而是认真的考虑如何堵塞制度漏洞。 很显然，按照一般的职业球队的广告模式在辽女公司是行不通的。因为一般的职业球队中，职业球员的收入都有基本的保证，或者说都是富人阶层，个别球员接广告也不过是进入到了更富有的阶段。而辽女公司绝大多数人都是社会的中下层，收入水平也是。而如果一个球员接了广告，很快拉开极大的收入差距，不利于球队稳定。而且，女足队员接广告，按照辽女公司的市场宣传模式，很长时间里都和球场表现没多大关系，或者说是超越娱乐公司悉心打造的结果。 因此第三种职业球员接广告的模式，也即个人接多少，收入都归个人，现阶段是行不通的。那容易造成一个球员年收入达到百万，而其他球员收入才一两万的差距，其他球员嫉妒是一码事，接广告的女足队员很快就混不下去是一码事，其收入太高，不安心比赛进而离开球队更严重，这是人才流失，也不利于这种球员的长远发展。 第二十五节?王艾和他的朋友们（六） “哦，还有一点。”王艾说完了，猛然想起来什么，接着补充道：“相对来说，大城市的青少年就业前景广泛，玩的东西也多。而农村郊区孩子则差了一些，所以你看中国女足选拔队员，基本都是农村姑娘。外在的条件，内在的条件都决定了当前这个时期，她们最适合。而城里孩子除非是真有天赋。可反过来说，真有天赋的话，城里的足球教练也多，容易被发现。比如郜林，他就是郑州市内的，从小有天赋被发现出来的。可我小时候呢，也有天赋不是？但一直没人发现我，就因为我是农村的。所以在郊区、农村搞这个，挖掘培养天才少年的几率更高一些。你看我们辽宁足球，一个是沈阳，一个是大连，球员也主要来自这两个城市。但从人口来看，这两个城市占全省总人口的多少？三分之一而已。另外的三分之二里边的有天赋的青少年，是不是都被埋没了？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把他们也挖掘出来。” “可是我听说你的球场就在那白放着，也没有什么教练去挑选人才啊。” “嗯，这倒是，我们公司毕竟人手有限，说实话，我家里练球的就我一个。但问题是这样，有天赋的孩子去练球，哪怕没有专业人士发现，他身边人总能发现，他踢的好，受表扬多，就会越踢越爱踢，慢慢的寻找到他的价值以后，他自然而然的就会往上走、往上看，这也是一种选拔。辽足现在少年队分为了三支，分别驻扎在沈阳、盘锦、鞍山，起码盘锦和鞍山的平民球场上，真出现了天才球员，一定会被注意到。注意不到，他自己也会想办法去辽宁少年队比量比量，张引教练现在就在盘锦，听说还真挖掘出来了几个好苗子。” 刘建宏思索着道：“就是说，你用这种方法来弥补当前足球运动选拔人才的漏洞，同时还激发人民群众从事体育运动，主要是足球的兴趣？在体校体制瓦解后，我们的选拔制度确实没有过去严密了。但你光这么投资，完全不求回报，总要考虑一个持续性的问题。比如每年球场的修缮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吧？” “嗯，这倒是。”王艾点头道：“这个我们也考虑过，现阶段肯定是入不敷出，这是没办法的。但长期来看，我国目前的高速增长，必然会以人类未曾见过的巨变来改变我们中国家庭的财富水平。当达到小康标准以后，人民的精神文化支出越来越多，那么自然而然的就会出现多种多样的非物质性消费，其中肯定会有体育、足球方面的消费。比如地方业余球队，比如地方文艺活动，都是需要场地的。我们可以在未来将球场出租给他们换取球场维护费用，甚至会略有所得。从更宏观的角度来看，我国的城市化是个长期的过程，现在还有8亿人在农村，未来几十年最终要变成3亿人在农村，11亿人在城市，当然并不都是大中城市，可能是原来的乡镇城市化。这样一来，我们现在修建在郊区、农村的球场周围的人口也会越来越多。那么围绕着球场的经济链条完善了，市场也就成熟了。可能会以现在想不到的方式获得收益。所以，我家里也支持我，就当是一笔长期投资了，未来肯定不会一直让家里的经济状况失血的。” “这算是市场经济对计划经济的有益补充了？那你对举国体制怎么看？”新华社记者冷静的提出了个意外的问题。 “举国体制？”王艾诧异的看向他，又看向刘建宏、张二文他们，发现他们都似乎有什么特别的神色。 王艾低下头想了想，缓缓道：“最近又有人吵吵这事儿了？” “最近有几个专家说应该实行更彻底的市场化，计划经济部分仍然在阻碍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引申到体育领域，就说举国体制并不利于体育事业发展，你看金牌榜榜首的美国，就没有举国体制。” 王艾皱着眉思索了片刻，突然扭头喊另外一桌和马东喝酒喝的正开心的李林：“李林哥，一个学者急于出成果会怎么做？” 李林举着酒瓶子：“当然是翻译外国文献了，从外国人那拿那点东西回来，直接说这是先进国家的做法，在里边删删改改然后变成自己的理论，这个最容易功成名就了。像***那样从实践中一点一滴的发现，才是最难的，却也是最扎实的做学问的态度。” “你接着喝吧。”王艾招呼了一声，回头冲各位记者摊了摊手：“凡是安心做学问的人，绝不会张嘴闭嘴外国如何如何，他一定是有着自己的扎根于实践的理论体系，能够自洽的，是方方面面都来自于对他身边的实际观察而得到的分支结论，然后组合成体系的。即便说外国，也不过是举个例子，或者干脆是被逼无奈，现在学术界不就流行这玩意吗，学中文的都得看牛津大学的研究结论。但他的根子一定在我们这，而不是整个体系都沿袭着西方社会那一套。” 说到这，王艾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反之，那些喝了洋墨水，却不愿意掺和农夫山泉的，一旦他们那套拿回来，就会发现处处差着点事，然后这些洋秀才就开始埋怨我国人民愚昧、我国社会落后、我国体制独裁等等。可根子上，他们那一套最适应的根本不是我国，他们自己犯懒不好好研究，急功近利要出名，或者干脆就是欺世盗名，结果就拿着人家的鞋硬套我们的脚，套不上去不说去修鞋，反而还怪我们脚长的不好，要求砍脚。这种学术界的混子说点什么缺心眼的话都正常，谁要信了他们那套，是要亏个老……亏老本的。今天刚开始我们谈论早恋时分析过，西方社会人口少，要增加人口，我们人口多，要压抑人口，这个历史任务正相反，如果学西方，那不是南辕北辙，越学越差吗？” 众记者发现王大炮又要开口了，忍不住精神抖擞起来。 看一个人阐发理论、理想，哪有看掐架有意思啊！ </br> </br> 第二十七节?王艾和他的朋友们（七） 见王艾又要收不住，许青莲站起来倒茶的功夫和王艾对了一眼。王艾略有所悟，这些记者固然都值得信任，但记者这个职业决定了不能完全信任，起码不能真像和家里人似的，有什么说什么。人家的朋友多，即便不登报，万一多嘴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也麻烦。 “说多了，说远了，我们接着说举国体制的事儿。”王艾定了定神，笑笑收回了话头。 刘建宏等人暗自喟叹，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可又不好意思张嘴挑唆，王艾已经意识到了，人家的小女友，哦，小女性朋友还专门提醒了，真要不要脸的为了新闻给王艾下套子，以后，嗯，就没有以后了。 “好吧，举国体制也是我国独有的一种现象，也存在着和西方不同的问题，说说这个，以小见大也好。”张二文尤自不甘心，补充了这么一句。 “谁说举国体制是我国独有的？”不料，王艾立刻予以反驳。 “嗯？”众人一愣，中青报的年轻记者期期艾艾的道：“王博士，这个，都这么说的啊，哦，苏联和东欧已经没有了。越南、古巴、朝鲜什么的，太小，不具有代表性意义，我们就说体育发达国家，比如美国。” 刘建宏补充道；“小王，你没怎么去过美国，但我因为工作关系常去，同时我这个专业性质也决定了我对这方面比较关注。美国高度市场化、商品化，体育项目、运动员都变成了一种特殊商品，和企业赞助、广告结合的很深，确实没有我国这样全依靠政府支撑的情况。现在行业内，或者说你们学术界，认为我国是举国体制，美国不是，美国比我们体育事业强大，所以最终学美国那样完全市场化的才是正路。” 说到这，老刘见王艾脸色不渝，忙补充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和一贯看法，我也承认你刚才说的有道理，不能什么事都学他们，有的东西学了，拿回来不适合。但体育这种事相对简单一些，比如足球、篮球职业化以后，确实政府可以少投入了，这个还是见效的。” 王艾点点头，长出了口气：“这个事非常复杂，我虽然不去美国，但我在欧洲也呆了五年了，各方面总会不经意间考察。但我仍然不同意你们的看法，或者你说的行业内、学术界的看法，这个我一点一点的和你们说。” 几位记者聚精会神，马东也竖起了耳朵。他知道，鉴于王艾目前在国内体育界、学术界的地位，他接下来这段讲话，很可能会对当下中国体育事业的整体发展产生巨大影响，虽然一定会伴随着争议，但过去历次由他发起的辩论，最终从结果他都赢了，这让体育界、学术界乃至社会各界对他的判断的信心都很高。尤其是对足协，影响一定不小。他先听到，先理解，未来在工作中就会占据有利地位。 王艾又想了片刻，对老刘和新华社记者道：“你们因为工作关系，可能对美国比较熟，那么美国总统会不会接见他们的奥运冠军？” 两人一起点头，老刘还补充：“悉尼奥运会上女飞人琼斯拿了五块金牌，回去就成了国民英雄，也得到了总统接见。” 王艾点点头：“那么，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代表美国的奥运冠军，对美国的国际形象有正面影响？对美国社会有正面影响？或者说，代表美国获取好成绩的运动员，对美国这个国家是有好处的？国家也是鼓励和赞许的？” 两人略一琢磨，同时点头。 王艾接着道：“1936年，**德国举办柏林奥运会，希特勒亲自出席开幕式，这是不是说明奥运冠军对当时的德国也有重要作用？国家也是鼓励和赞许的？” 两人再次点头。 “那么好，我们再说冷战时期的苏联和美国。由于苏联解体了，所以我们从结果反推，很容易就得出苏联一切都是错的，美国一切都是对的的结论。而且美国现在确实足够繁荣、发达、强大。如果我们割裂历史前后联系去看，确实应该一切以美国为模板。但在座的都算是知识分子，我们看问题不能对不起我们的知识含量。从小到大我们学历史是为了什么？就是要前后结合的看待问题、观察现象、得出结论。最终我们要认识到美国为何如此强大，美国体育事业繁荣的原因是什么，并进而得出一个更加重要的结论：从历史的角度来看，美国处于什么样的阶段，美国体育事业处在什么样的阶段。” 看众人默然思索，王艾缓缓的道：“我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来说体制问题。举国体制也是一种体制问题对不对？美国立国二百多年了，与此同时，加拿大、墨西哥、中美洲、南美洲国家，也基本是这个独立时间。这些国家和地区都沿袭的西方制度，连人种也差不多，那么为什么只有美国一家最强大？南美的巴西同样是国土辽阔，为什么那么弱小？同样的体制，美国第一、欧洲第二、南美排不上号，进一步说，同样的贫穷和富裕现象，为什么南美和美国比起来，就不是体制问题，中国和美国比起来，就一定是体制问题？” 李林目光专注，恨不得掏出小本子来。许青莲拉着康斯坦丝的手，也同样静静的倾听。 “归根结底，意识形态作祟。中国开放国门，美国的意识形态工具进来，通过各种方式，包括对我们留学人员的洗脑，带回来了这种偏向意识形态的结论。这些人和这些思想，其实说穿了根本经不起反驳，也完全无法自洽。”说到这，王艾敲着桌子恼火的道：“举个例子，肚子疼，正确的办法是不是先查病史，查明病因，然后从源头处理？难道肚子疼就吃止疼片吗？苏联吃了休克疗法这个止疼片，结果如何？但就是很多人被美国繁荣的一面迷了眼，吓破了胆，忘记了上学时候老师的教导，忘记了冷静下来认真思考。这些人有的是真糊涂，没有水平，是学术界的混混，而有的则是拿了美国人的钱，给反华势力助攻。从国家高度来讲，眼下的这场关于举国体制的争论，并不是孤立的，而是从属于更宏观的中国政治制度的争论之下，或者说美帝国主义攻击与中国人民防守的舆论斗争、意识形态斗争体系下的一个分支战场。敌人的最终目的也不是区区举国体制，而是借此一步步的向在中国搞颜色革命的目标前进。美国挟二百多年顺利发展，并不断从全世界掠夺财富的家底这个大势而来，我们1949年才独立，还在起家阶段，所以，出现了思想动摇，并不奇怪。但道理终究是道理，我是学者，我是讲道理的。你们是知识分子，你们也要讲道理。” </br> </br> 第二十七节?王艾和他的朋友们（八） “美国为什么繁荣？”王艾反问道：“说穿了与体制没有关系，就像沙特，为什么繁荣？与体制有什么关系？人家先天有这个资源，你总不能说人家那种部落联盟加封建中央王朝的制度才是最先进的吧？毕竟阿联酋的人均收入世界第一，能这么看问题吗？美洲和美国的穷富不同，是因为美国一直在压榨美洲各国。它并不直接占领领土，除了巴拿马运河之外，主要是通过经济手段。诱惑或者收买中美洲国家做它经济链条上的一份子，比如香蕉共和国，以出口香蕉、可可这些热带水果为主要经济体系的国家，就非常脆弱。这种水果除了往美国销售之外，其他国家都隔着大洋，成本问题只能卖给美国，那么美国是不是就拥有了定价权？美国独立这么多年，打了这么多仗，很大一部分是在美洲打的，为什么？就是教训不服美国经济控制的政府，驯服这些邻居为它输血。可以说，整个美洲大陆的资源都集中在了美国，这才有了美国的基础繁荣。” 老刘皱着眉：“每一次美国人打仗，似乎都有各种美好的理由，民主自由了什么的。” 王艾咧咧嘴：“所以，我们更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要被这些理由给骗了，要不然对得起我们上的这么多年学吗？1949年朝鲜和韩国说，咱们是一个民族不能分裂啊，要不咱们搞全民普选吧，谁得票多谁上台。这够民主的吧？结果怎样？韩国不同意，美国也不同意。” “还有这事儿？”年轻的记者们有些疑惑，最终新华社的中年记者点了点头，这本就是朝鲜战争爆发的理由。因为韩国、美国不同意普选，所以，朝鲜认为韩国不民主，由此发动了旨在贯彻民主的半岛解放战争。 够不够讽刺？有时候真相就是这么出人意料！ “说回来举国体制的问题。刚刚咱们聊过，体育事业对美国也是有很大好处的，要不然美国政府官员也不至于出面给予功勋运动员礼遇。冷战时期达到了巅峰，美国抵制莫斯科奥运会，反过来苏联抵制洛杉矶奥运会，你能说美国政府不拿体育事业当回事儿吗？”王艾喝了口茶道：“既然体育事业被当成了对内塑造国民精神，对外树立国家形象的重要工具，那么谁的金牌多，谁的成绩好对国家来说就非常重要对不对？这其实就说明了美国政府绝不会放任奥运项目自行发展而不进行任何干预。区别只在于美国的体育事业足够繁荣强大，政府不插手也有好成绩。而苏联和我国做不到这个程度，经济没有那么发达，冷门的奥运项目政府不扶持就根本发展不起来。” “还是说句老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美国的生产力基础在这呢，国民有大把的金钱和时间可以投入到体育事业中，人才众多，随便凑一凑就是一支强队，比如nba和美国男篮。但是前苏联和我国现阶段，达不到美国的生产力水平，人民比较贫穷，大量的时间被用在发展生产上，结果导致体育人才匮乏。这种情况下，还要发挥体育事业的作用怎么办？就只能依靠政府的力量进行广泛的人才选拔。说句大白话，美国人有钱，所以依靠金钱堆出来一个奥运选手。我们没钱，所以只能挑选那些天赋异禀的选手出来迎战。或者说，美国靠科技，中国靠变异。对于我们这些经济实力不如美国的大国而言，除了举国体制，你根本就做不到和美国人在赛场争雄。” “中国靠变异？呵呵。”张二文推着眼镜，捡了个笑话，众人一笑。 王艾也笑：“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其实举国体制非常好，我们中国人自古就讲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我们人口这么多，总有很多天才被浪费掉，通过举国体制进行充分的挑选、选拔，是对人民负责任的态度。美国那种制度，其实也是一种‘举国体制’，只不过是它通过体育市场来达到挑选人才的目的，但离不开其经济繁荣这个前提。未来随着我国国力增强，商品经济繁荣，人民越来越有钱，慢慢的也会在基础层面实现这一点，但在高层仍然不能放弃举国体制。因为商品化有其自身的弊端，比如足球职业化改革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中国男足成绩好了，和职业化有关系吗？” 众位记者互相看看，然后一起看王艾。 “关系多少是有，比如放开了球员到外国踢球的限制，但也仅止于此。你们看看这届国家队，出成绩依靠的是国内联赛球员还是海外球员？足球受众面广，是最有利于向美国方向学习、效仿的种类，结果搞出来多少烂事？如果没有足协看着，没有举国体制撑着，中国球员就敢和nba球员一样，动不动就拒绝国家队你们信不信？而且我跟你们保证，一旦我们的运动员在某些项目上逼近了美国运动员的水平，尤其是田径、篮球、游泳这些美国的强势项目，在他们国内也有很大经济干系的项目，美国政府立刻就会加大干预力度，除了收买裁判、收买反兴奋剂组织，攻击我们的运动员这些之外，也会提供政府补贴，也会玩举国体制。说到底，这种手段人家不是不会用，而是用不着而已。”说到这，王艾断言道：“举国体制还是市场体制，都是一种人才选拔手段。举国体制政府花钱，市场体制政府不花钱。美国体育足够强大，政府当然倾向于不花钱。中美的区别无非就是生产力基础上出现的举国体制多一些还是市场化多一些，双方都是混合制。所以举国体制的这个争论，本质上就是个伪命题。说个最现实的，举国体制一旦听他们的完全放弃，十年八年后，我们甚至会连一块奥运金牌都拿不到，你们信不信？” 看记者们有些迟疑，王艾索性举例道：“比如女排，女排联赛是赔钱的你们知道吧？就像女足联赛一样，都在试图向美国学习，但结果怎么样？人民穷，商品化根本搞不起来。如果国家再不拿钱，谁去训练？在哪训练？乒乓球、冰雪项目、射击项目，都是一样。放弃举国体制，其实就等于是放弃奥运金牌榜。” </br> </br> 第二十八节?王艾和他的朋友们（九） 王艾扭头看马东：“所以，攻击举国体制，从来不是为了中国好，而是直接指向了中美国际体坛的竞争，这完全是为美国人说话，或者干脆说，这完全是一种卖国舆论。老马，你在足协，有些情况你可能清楚。足协也是比较穷的，各方面是能省则省。如果能不花钱就出好成绩，是不是足协一定倾向于不花钱？” 马东笑着连连点头，还补充道：“其实国家需要花钱的地方那么多，一年还得给体育总局拨付很多经费，不就是没办法么？如果能不花钱也出成绩，那肯定是能不花就不花。94年足球职业化改革，其实就是奔着这个目标来的。可十年时间过去了，其他项目也尝试过搞职业化，可名气最大的女排都不行。或者说，政府是能放手就肯定放手的，可到了今天，除非不要成绩，否则就放不了，放了就完了。” 王艾听到这，转过头看着几个记者摊了摊手：“所以，美国人那套是不错，但我们学不来，起码现在我们学不来。当初搞职业化的时候虽然没这么喊，但目的可比这些专家纯粹多了，手段也坚决多了。但结果呢？十年实践出真知啊，各位！那些专家好像是有学问，但体育局干部就是白痴吗？所以，现在还在鼓噪放弃举国体制的专家，不是蠢，就是坏！” 《中国青年报》的记者下意识的举手：“王，王博士，我能把你的这段话登在报纸上吗？” 其他记者也醒悟过来，王艾的“不是蠢，就是坏”的定性评价一旦登上报纸，就是一场波及全国学术界的大风波！实在是这个评价太犀利，太凶狠了。一个学者，或者说专家，一旦在学术上被人揭穿、打倒，那就是万劫不复！挖人家的命根子，是一定会引来竭尽全力的反抗的。 王艾嘻嘻一笑，刚张嘴说：“那……” 旁边一直静静旁听的许青莲突然站起来：“不行！” 所有人都看她，许青莲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王艾身边：“你下个月就要去英超了，你掀起了这场舆论潮，你有能力把握么？你有时间一一回应吗？这六个字登上去，然后你走了，你就是管杀不管埋，惹了事拍拍屁股走人，你是这样的人吗？” 王艾吧嗒吧嗒嘴，嘟囔道：“按我的脾气，我就应该坐在北京的家里，天天和他们骂到底的，这帮混蛋太不像话了……” 记者们也不约而同的一声叹息，眼看着在这个北京海淀区的小院里，要掀起一场波及全国的大辩论，竟然被一个女生给掐灭了。 《中国青年报》的记者尤自不甘心：“那我们缓和一点语气行不行？我们不刊载你的这六个字，我们把你刚才的其他分析见报行不行？其实，嗯……我们是专业的大报纸，审核很严格的，你的那六个字，我是听得过瘾，但真拿回去，主编是肯定不让上的。” 新华社记者、央视记者甚至辽沈记者都点头，只有张二文代表的《辽阳日报》无所谓。 王艾抬头看许青莲，许青莲和王艾对视一眼，看向各位记者道；“各位都在宣传口，都知道目前这种主张的声音有多么大，也知道王艾的发言一旦出现，会引来什么。我相信你们都是王艾的朋友，王艾也是拿你们当成了朋友，所以才无话不谈。但我请你们以为王艾负责的态度来看待这次新闻报道，不要辜负了你们之间的情谊。中国这么大，许多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我们能做的是发出正确的声音，一点一滴的施加影响，而不是一蹴而就的强行扭转，舆论工作也不是那么做的。所以，我恳请大家报道的时候力度收着点，温和一点，别把别人刺激的太深。王艾和我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王艾的比赛任务又那么重，尽量不要让他受到太多干扰，拜托大家了。” 随着许青莲的突然出声，这场越讨论越深邃的沙龙，戛然而止，记者们临别时纷纷郑重表态，一定会认真看待这次新闻报道。 夜色中，送别各位记者回来的路上，王艾和许青莲在小巷里肩并肩。 “我知道，学者有时候就是有一种世间皆醉的感觉，是吧？” “……有点吧，反正我是看他们真不顺眼。” “但像你说的，体育局的干部不是白痴，十年实践足以让他们知道放弃举国体制多么荒谬，这些记者可能一时看不清，但总不至于一个看清的都没有。包括那些学者，你不会认为全国学者只有你一个人看懂了这个问题吧？” 王艾扭头奇怪的看了眼女孩，没说话。 “知道有个童话故事叫《皇帝的新衣》吗？所有人都知道答案，但没人吭声，怕引来皇帝的怒火，最后是个小孩子指出了真相，你要当这个小孩子吗王艾？你可不是几年前的未成年人了，再过半年，你就18岁了，你以为人们还会对你像以前那么客气吗？” “……事情总要有人做，我到这个地位了，就要承担这个责任和义务。”王艾抵抗着许青莲的批评，嘟囔道。 “被人当枪使，很好吗？你想当那个被千夫所指的枪吗？你想把全国那么多专家学者都给得罪死吗？你知道不知道家里的企业、包括你的体育事业有多大？那些人即便吵不赢你，集中起来给家里企业、你的事业找麻烦，你怎么办？你是光杆一个人吗？” 王艾恶声恶气的在鼻子里吭哧一声，反驳不出来了。 半天才感叹道：“家大业大就这个麻烦，触角太多，总要方方面面的考虑。再想仗剑走天涯，就只能想想了。” 许青莲握住王艾的一只手，柔声道：“我不是不让你说话，不是不让你伸张正义，作为一个学者，这是他为国为民的本分，你别忘了，我也是个学者，但我们总要讲究一点方法对不对？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该是我们的追求，我们应该笑着看他们失败，笑着看他们被人民、被历史抛弃。” </br> </br> 第二十九节?王艾和他的朋友们（十） 气愤、遗憾、纠结等情绪激荡在王艾的胸中，让他这一路上再没说话，任凭许青莲拉着他的手，都没有任何旖旎的感觉。直到到了家门口，见到门前的灯光，听到院子里的喧哗，才长长出了口气，转过头看向许青莲。 “我书生气太浓了，多亏有你拉着我。” 许青莲一笑：“我不说，时姐也会说的。还有马东、李林，他们也会想到，记者们走的时候也会提醒你。” “嗯。”王艾笑着低下头，用额头轻轻撞了撞许青莲的额头，搂着她的肩膀跨过了院门。 院子里已经支起了两个烧烤架，不是东北人多么爱吃烤肉，而是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聊天方式。康斯坦丝把着一个，正在刷她调制的西班牙口味的酱料，宝力高把持着一个，要做蒙古风味的，还说有机会做烤全羊给大家吃。 这二十来天，是王艾和他们单独相处最长的时间，一天一场比赛，一天还要赶半天路，大家都很劳累，所以王艾才把大家请到北京来，作为地主好好招待。能够和王艾相处这么久，对他们来说太难得了。比如李俊，从小学分别几乎就再未见过面。 要不说体育运动最能促进人的友谊呢，尽管是低强度比赛，但彼此之间还是萌生了战友情。在这二十天的时间里，他们和王艾之间从陌生到熟悉，从崇拜到亲近，他们问什么王艾都不避讳的回答，王艾也对他们的各自经历很好奇，几乎每个人都和王艾进行过促膝谈心。在路上，在比赛后，在早餐、晚餐时，王艾身边总有人围着，和他聊着欧洲、聊着国际足坛、聊着国家队、聊着拉科鲁尼亚、聊着伦敦。 这种聊天别看不起眼，但在学术上却非常重要，因为有个专用的词汇叫它为：社会调查。 正是通过这种散乱的、无拘束的聊天所掌握到的各种信息，最终在哲学家的头脑里归类整理，形成了一条条的各个体系的分支结论，并在成熟饱满之后，化成整体结构，形成理论。 同是家乡人，但成长轨迹不同，所以彼此都有很大的互补性。比如章志强在华晨公司上班，他提出的汽车制造、办公室文化都是王艾所陌生的。但遗憾的是身在沈飞的几个同学工作太忙，没空来。当下“八爷”统辖的中国天空，即将被“棍子”接管。 这二十天，康斯坦丝对广袤的中华大地从陌生到熟悉，对夸张生动的东北话，从懵懂到大致能听懂。这二十天的旅程，除了王艾之外没有任何知名人士，每天隐匿踪迹，突然出现在一群练球的普通球迷中间，整个过程，从辽阳北行到漠河，像史诗一样浪漫。 这让康斯坦丝很快就渡过了陌生和忐忑，全神贯注的投入其中。她所拍摄的上千张照片和视频，还被新华社记者临时借走，打算调取一些素材来。 作为这支“王艾代表团”里唯一的女性成员，她也享受到了中国男人们的照顾。所以今天晚上，她要大显身手，给朋友们上一顿西班牙风味烧烤。 不过她还是受到了东北人的影响，比如在西班牙能烧烤的除了海鲜就是肉，而在王艾家的烤架上，玉米、地瓜、鱿鱼都算寻常，干豆腐、韭菜、豆角、猪牛羊下水、冷面、馒头等等，凡是能吃的都能烤，甚至大米饭都能烤。 喝了几杯的康斯坦丝浑没注意到王艾和“女魔头”归来，依然如快乐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 院子角落的时文君抱着电话走出来：“王艾，明天开始，你的广告拍摄不能再拖了。” “我还想和他们好好玩玩呢，话说我这北京人，连北京的景点都没走全过。” 时文君耸了耸肩：“有机会的。” 王艾看了看这张精致的脸，夏日夜晚的小美人，一身牛仔装，倒看不出来身材的缺点来了，显得干练而有风情。身为国内最大的私人慈善基金的统帅者、公益企业的管理者，这几年的锻炼，洗脱了她曾经的骄娇二气。 除非把她惹急了。 “好吧。明天上午我去参加会议，下午开始，一个星期应该够了吧？” “差不多。”时文君摇了摇头：“不过要临时调整一下，还要和对方商量。” “晚上在家里歇着吧，你、康斯坦丝还有青莲，你们一起。” “废话。”时文君翻了个白眼：“你好意思让我去酒店吗，家里这么大地方？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和青莲在一起睡觉。” “怪不得，我说我每次回来都能闻到脂粉味呢。”吐槽到这，王艾突然扭头看向了年龄越大，就越发淡定从容的许青莲：“话说，康丝是我的助理，别的都好，就是胆子小，你可别欺负她。” 许青莲看向王艾，低头失笑。 时文君双手插着裤兜，嘴角挂着微笑，看看王艾、又看看许青莲。 自觉失言的王艾叹口气：“我今天晚上这嘴是彻底没把门的了，看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和朋友们在一起，和你、和你在一起，总是让我熏熏然，陶陶然，身上什么压力和束缚都没了。” “这还像句人话。”时文君伸手揽过许青莲的肩头，“回去睡觉吧，明天要早起，你也要打起精神来和你的哲学家朋友们好好相处。未来真要和那些学术界的混子吵架，你离不开你的朋友们的支持。我们在学术界都没什么地位。” 王艾点头，看了眼院子里聊兴正浓的朋友们，轻笑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王艾精神抖擞的赶赴会场，和学术界的朋友们见面，这种会议大多数是务虚会，没有太鲜明的主题，一般流程是领导先讲话，然后最近有得意成果的学者们上台介绍，然后大家发言，互相辩驳，其实就是神侃，只不过话题集中在学术领域，所以这一上午，王艾过的很轻松，也很自在。 下午王艾则满北京乱转，拍摄各种广告片。家中的朋友们则在许青莲的带领下，游览北京各处景观。 朋友们在北京游玩了三天，全程王艾出资，可惜他没有时间去陪同，好在许青莲把旅程安排的精彩而稳妥，算是善始善终的完成了这次特别的征程。 </br> </br> 第三十节?我来了，伦敦！（上） 朋友们回辽阳了，时文君去沈阳了，她要见黄欣商量王艾这次亲自“巡查”中发现的一些问题，许青莲忙忙碌碌的收拾行李，回营口辞别父亲，只有中文名“康丝”的康斯坦丝一直陪在王艾身边。 八月初，彼得·肯扬特意打了电话过来，要求王艾不要耽误了回俱乐部进行赛前备战，王艾自然满口答应。临行前几天，还被老高叫去再次商量了一番正式更名为“85国奥”的小伙伴们在今天下半年的备战、训练、热身赛事务，重点是师徒俩再次对刚刚这次世青赛的情况进行了总结。 老高在家里当着师姐的面，特别要求王艾尽量在这个赛季以及下个赛季把这批优秀的队友送到国外去。老高说的清楚：图宾根最好，那里设施最全，王艾、徐根宝、白广海他们那第一批中国人留下的各种人脉关系、社会印象也非常好，尤其是队内仍旧留下来的艰苦训练的作风，最有利于青年球员成长。如果图宾根不行，那么拉科鲁尼亚当然也好，只是一线队肯定进不去，但二线队也凑合，能和一线队这个欧洲冠军球队经常在一起训练，也必然有所收获。 如果这些都不行，就只能是尽量联系了。 老高的意见也不是代表他自己，还代表了阎世铎和足协。这一次国家队出线以及去年的亚洲杯等情况让足协上下，包括媒体、俱乐部经理、球员本身甚至国内一些资深球迷都看清楚了，海外球员就是不一样！ 如果说上届世界杯依靠的还是杨晨、孙继海、谢晖这寥寥数人，他们的技术水平也没有和国内球员拉开足够差距的话，那么这一次，海外球员，尤其是以图宾根系为代表的海外军团的集体归国，就显现出了和国内俱乐部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的竞技水平。 没人有意见，哪怕是国内鼎鼎大名的球星在国家队都打不上主力，也没有意见。王艾也好，白广海也罢，从未在国家队里动用自己的影响力为朋友说话，球场上见真章，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去年世界杯预选赛第一阶段的最后一场球，由于中国队已经出线了，所以海外球员都撤了，留下国内球员组成的国家队到马来西亚，差点没翻车。 王艾他们在队里的时候，对马来西亚队就是予取予求，想怎么进怎么进，甚至王艾都没尽力。可他们走了以后，就是想怎么不进就怎么不进，打的那叫一个势均力敌、棋逢对手。 所以现阶段，送球员留洋，就成了国内足球界的统一认识和迫切的渴求。这其中，一手拉起了图宾根系的王艾，就自然成为了着力点。 只是一般人接触不到他，和他也说不上话，最后所有的压力集中起来，通过阎世铎灌注到老高身上，才有了这次谈话。 王艾掰着手指头计算了一番道：“下赛季，老曲，哦，就是曲圣卿肯定要走，不受伤的话，他打算到别的队闯一闯，有几个德甲下游球队看上他了。郑智也得走，拜仁要他。姚夏估计也得走，老了到处闯一闯，赚点好钱，也长长见识，回国了当教练什么的也有前途。这样一来明年夏天我们能空出不少位置来。诶？这么一算我才发现，现在图宾根里才五个中国人啊，最起码可以再要两个人。” 老高心头喜欢，脸上神色不动，淡然点头。他这次提出来这个问题，当然最好是本赛季，只是他已经离开图宾根青年了，现在是沈祥福当家，他不好越厨代庖，所以隐蔽的提醒了一下，看王艾热切的掏出电话的样子，显然没反应过来。 电话里，老沈琢磨了一会，提出两三个他要的人选，要王艾这边赶紧联系，王艾交涉说他希望能够尽量是85国奥的人，为的是给三年后的北京奥运会锻炼队伍。老沈只好遗憾的放下了杜威、张耀坤、阎嵩等他的弟子，转而提出了赵旭日、朱挺、周海滨、郜林、冯潇霆、谭望嵩、毛剑卿等一大票人。 王艾为难的放下电话，问老高这些人里谁能走，毕竟俱乐部放不放可是两码事，这些人基本都是各家球队年轻的主力了，关系到未来球队的长远发展。而图宾根系又不可能是用租借的方法，毕竟不是真缺人，在德乙完全可以混下去。或者说，图宾根青年可以给国家队培养人，但没有义务【零零看书00kxs】给国内俱乐部培养人，图宾根青年维系下去的很大经济收入都在于从国内廉价购买球员，培养后高价卖出去。 老高想了半天，先后否决了多人，比如周海滨，现在是山东的主力，俱乐部不差钱，根本不可能放人，除非王艾找人托关系，难度太大。最后确定了两个，一个是在大连实德打替补的赵旭日，他前几年租借给了四川锻炼的不错，但是在大连实德还打不上主力，卖他难度不大。另外一个是郜林，虽然他已经上调到了申花一线队，但性格内向，至今半年多了，也一场中超比赛没打，连一分钟都没上去，因为谢晖回来了，发挥神勇。俄罗斯主帅涅波显然对国产小将没什么兴趣。 另外，在大连实德打替补，也缺乏上场机会的冯潇霆，以及山东的苑维伟、崔鹏、申花的沈龙元、毛剑卿都是替补，都有可能。 王艾叹口气，如果可能他真想把这些队友都弄出国去，但图宾根青年位置有限，他们的实力还够不上拉科那么高，也只能挑选重点了。 现在可和两三年前不一样了，那时候图宾根要买谁，得求着来，而现在球员方面应该没问题，但俱乐部就说不准了。 大连、上海、山东三个队，都是不差钱的，固然不会砸王艾，但是人家要是不撒手，王艾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起这些队友，王艾突然又想起来了王永珀，他也是山东队的，只不过这两年半，他在山东总共才打了不到十场比赛，并不受信任。 也许，王永珀应该机会很大。 </br> </br> 第三十一节?我来了，伦敦！（中） 王永珀的身体和与陈涛一起去西班牙赫雷斯竞技的戴钦华相似，都容易受伤。相对来说，王永珀还好一点。 只是和同年龄段的球员差不多，在国内足球俱乐部不可避免的论资排辈的潜规则里，他只能慢慢等待。 想了半天，王艾先给赵旭日打了个电话。 老赵不仅是和王艾从小玩到大的，更是在性格上是和王艾最相投的朋友。陈涛太楞、周海滨话太少，就赵旭日大大咧咧的和王艾什么都来，心眼多还不坏。在历次风波中，都坚决站在王艾一边，甚至充当王艾在国字号的“眼线”。王艾不在队内的时候，队内的一举一动，都是赵旭日和王艾聊的。 他在地方队的发展虽然有点波折，但是在国字号却非常受信任。最多时也曾经身兼85国青、81国奥以及阿里哈恩国家队的身份，踢球很拼，对身体消耗也很大，当然天赋不错，虽然这种踢法很容易受伤，但他上场时间还保证的不错。 听王艾说准备要把他买下来，赵旭日在电话里就嗷了一嗓子：“我的好老大，你可算想起我来了！我可都给你拍了四五年马屁了！” “……” “好吧老大，你说什么时候走，对了，你和俱乐部说了没？” “没说呢，这不先得问问球员意见吗，听说你在大连队是替补？” “嗯呐，老队员多，他们实力强，我还得练练……啊？你没和俱乐部说呢啊？” “……行了，你要愿意我就和实德那边沟通。” “老大，你可得好好沟通啊！前年你就说要带我出去，一直到今天，我想的眼睛都蓝了。” “行了行了……诶对了，你们队里的冯潇霆也是替补，他能走不？他要能走，这一次我带你们俩一起去。” “老冯啊，你等我问问。” “诶别！你这个不能跑风，你估计他个人意愿怎么样？俱乐部能不能放人？” “个人意愿那没的说啊，谁不想出去啊，拉科鲁尼亚可是世界冠军啊。” “不是拉科，是图宾根青年。” “哦……那也行啊！” “你怎么一惊一乍的？你估计他愿意不，俱乐部能同意不？” “个人肯定愿意，俱乐部放行的可能性也挺大，说实话，我们俱乐部其实挺大方的，几年前放继海哥，不也没说啥么？” “那行吧，我就不给他专门打电话了，我和你们俱乐部先联系。” 挂了电话，王艾翻出电话本才想起来，自己压根没有大连队管理层的电话号码。过去从辽足买人，王艾都当面说，曲圣卿、曲波、郑智都是和队员本人沟通好了，他们都是队中的主力队员，有一定话语权。而这次要买的是两个青年球员，非得和俱乐部管理层沟通不可。 可王艾没和他们联系过，于是想了想，找老郝倒是可以问清楚，但不是最恰当的。 于是，王艾给黄欣打了电话，她由于工作关系和大连队接触的不少。 几年前超越买了辽足，让辽足起死回生，重新巩固了在省内的地位。黄欣凭借超越体育经理的身份，在省内体育界名声鹊起，但她比较注重兄弟球队的关系，不仅和大连队关系搞的不错，连和沈阳队的关系也做的不错。因此当天晚上就反馈了信息，大连队同意放人！ 按黄欣的转述：大连队的意思是给辽足一个面子！ 当然也有附加条件，未来辽足再有什么好队员要卖，大连要买的时候，行个方便。 王艾自然没意见，辽足的定位和大连不同。对方的目标始终是联赛冠军，而辽足的目标被王艾放在了中超二流，维持存在即可，但青训方面投入巨大。因此双方并没有前几年那样激烈的矛盾冲突。在双方有意撮合的情况下，赵旭日、冯潇霆两个小将的转会谈判十分顺利而迅速，国内媒体头一天刚知道消息，第三天转会谈判就完成了。 两个人一百万欧元，略有高估，毕竟他们在联赛上还没有表现机会，和当年的孙继海不一样，但也没差多少，反正多少有点赌博的意思。超越也好、大连也罢，都没太关注这个价格本身，反而借机双方在体育事业上合作的内容谈的比较多。 八月上旬，赵旭日、冯潇霆抵达北京和王艾、高洪波见面。另外一边，王艾和申花的沟通进行的也不错，其中老高起了很大作用，他在上海当了两年多的足协副主席，人脉关系积累了不少。最后申花在郜林、毛剑卿、苑维伟三人中间选择了将郜林卖给超越。 这也是没办法，都是打中锋的，谢晖挟留洋归来的大势，在申花甚至中超予取予求，郜林根本扛不住，也看不到取而代之的希望，当此之时，出走是最好的。 赵旭日、冯潇霆在北京等了郜林两天后，三人汇合，老高和王艾分别交代一番，送三人上了飞机。临别之时，王艾特意嘱咐了一番郜林。 这个他从84国少里带出来的队友，王艾一直都在强化他的射门信心和射门技术，现在比历史同期强了很多。但是距离王艾和陈涛那种，还差了不少。 在85国青这一批人里，其实毛剑卿的天赋是仅次于王艾、陈涛的，起码在攻击球员当中，但他自我管理不好，贪杯，这决定了他的发展上限。这种事，王艾又不能天天跟在身边死说活劝，还得看自己。相对而言，郜林就好了不少，只是性格有些内向。 同样是小小年纪离家在外踢球，王艾有钱有学历，所以在哪都顺。而郜林则正相反，一路磕磕绊绊，老队员欺负他，揍他，他年龄小，也打不过人家，就只能忍着。可谁家孩子不是爸妈的心中宝？他要委屈得坚持不住就只能缩回郑州重新上学了，要不是凭借一股狠劲和对足球的热爱，根本走不出来。所以他对外界的警惕性很高，也就是和王艾在一起还活泼些。 性格内向的人也有一点好处，就是往往比较坚毅。屏蔽了过多的外界信息，就会让他更加专心致志的做事。 王艾塞给了郜林一张自己练射门的光盘，挂着球网的那种。 这种方式随着四年前王艾出乎预料的入选国家队而被教练员们传播开了，这几年国内不少球员都按王艾这么练，可惜能坚持下来的一个都没有。 太残酷了，坚持不住。 第三十二节?伦敦，我来了！（下） 就像李林说李俊，踢球这种事，还是多少要看天赋的。王艾能坚持用这种踢法，和他的身体天赋有关系，从小身体就好，能跑能跳，比一般人都强得多。 除了身体天赋之外，经济条件、无人干扰也很重要。 另外就是他读哲学的影响了。整天啃大部头昏昏然，练球时候多半也走神，这些因素帮他渡过了最艰难、最枯燥、最残酷、最绝望的起步初期。老高月下看王艾的时候，王艾已经初步练成了。要是提前一年老高来看……往往二三十脚，都进不去一个，还猛门的死练，下死功夫，多累且不说，也完全用不着。 可王艾就挺过来了，在最艰难的阶段挺过来了，可能也是没人带着他，他就玩命下笨功夫，结果一旦练成，就成了绝技！ 现在，王艾将希望寄托在了郜林身上。虽然王艾知道郜林已经18岁了，渡过了最好的练球时间，大概率也练不成，但怎么说，也能帮助他提高射门技术和射门信心。 提高一点就行，就见效！未来很长时间里，郜林都将是王艾的队友，甚至终身队友，帮郜林，就是帮国家队，也是帮王艾自己。 郜林郑重其事的接过王艾的“秘籍”，什么也没说，用力抱了抱王艾，转身跟个上战场的战士一样，昂扬的走进机场。 赵旭日还指责王艾厚此薄彼，嚷嚷着让王艾也拿出一套秘籍来给他，结果叫王艾一脚踹过了安检。安检人员也不敢笑，都认识王艾，连机场的警察也背着手在不远处笑眯眯的看热闹。 赵旭日的后腰位置，王艾不会，别看都是一个球场上的，但王艾对防守不说一窍不通，也绝不敢指点谁，这叫隔行如隔山。好在图宾根档案室，有众多的国际大牌球星的技术集锦，足够让赵旭日学的。 而且，现在队里还有个全能郑智和技术细腻的陈洋。王艾特意打电话拜托他们俩用心带一带赵旭日和冯潇霆，两人当然满口答应。 说起来图宾根青年虽然中国人不少，但从来没有闹过丢人的内部矛盾。除了老板王艾对其他人的全方位碾压之外，第一批中国人留下来的球队文化也至关重要。否则中国人到了国外球队，一旦人多发生场上位置竞争的时候，很可能就互相抱团，斗争的要死要活。可当初王艾在队内的时候，曾经有个曲波，安心打了两年替补，这让后来的替补们有了良好的学习榜样。 另外就是雷奥妮的存在了，所有中国外援到了图宾根，第一个被告知的就是：我们有个牛逼的总经理。她曾经跟随德国总理访华、她是德国联赛高层、她得到过中国领导人的接见！连我们的主场都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 雷奥妮一视同仁，处事公正，自然就塑造了良好的球队气氛。这让五湖四海的中国球员来到了这里，都能团结一处。比如王艾让郑智和陈洋带郜林和冯潇霆，在国内他们绝不会答应，然而在图宾根，他们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甚至都不是在王艾的压力之下。 走出国门，天空海阔，哪里用得着死死护食，有本事，学白广海啊！ 送走了三人，在回程的车上，王艾突发奇想，一个电话打给了退役的毛罗·席尔瓦，询问这位拉科的老将是否有时间去德国帮他带一带队员。刚刚退役的毛罗还在全世界度假，准备明年回家乡，下一步干什么还没想好，但大概离不开足球。所以接了王艾的电话，既有些意外，还有些犹豫。 毛罗这个人虽然也有巴西球员身上的一些自由散漫的毛病，但比其他人好了不少，起码在拉科这么多年从来没让人失望过，既不像罗马里奥那么桀骜不驯，也不像大罗那样放任自流，为人还比较谦和。上赛季带李玮锋的时候，王艾就是请他吃了一顿饭而已，所以王艾比较喜欢他，也愿意和他共事。 最后，王艾答应一次性支付毛罗10万欧元，用以换来他半个赛季的时间。而且双方还约定，如果毛罗在图宾根生活的还可以，半个赛季后就正式入职俱乐部，专职青训。而毛罗大概是自知没有当教练的才能，所以能在欧洲俱乐部终老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全程旁听了王艾突发奇想的举措，老高感慨不已。不知不觉间，王艾在世界足坛的人脉已经扩张至此，94年巴西世界冠军队的主力队员，能够被他说服来给他的队友当教练，这是有钱都办不到的。你有钱也许能砸趴下他，但他糊弄你你也没办法。 再次和老沈通话，交代了毛罗的事情，又和雷奥妮通话，说明了毛罗的情况后，王艾才对赵旭日和冯潇霆的未来放心了。果然，十几个小时后，刚刚抵达图宾根的赵旭日就把电话追了回来，一通颠三倒四，激动不已。 王艾和老高分开，老高要开始筹备明年亚运会的事情。 处理完了这件事情以后，王艾又抽时间去了一趟足协，和领导见面汇报，同时去了一趟国家队办公室。阿里哈恩正在欧洲度假，王艾见到了他的助手吴金贵、陈金刚两人，三人一起研究了国家队今年下半年的训练和热身赛的种种安排。明年就是德国世界杯了，国足各方面的筹备都要加紧进行。等年底世界杯分组抽签结果出来，就得安排专门的热身赛。 忙碌完了这一切之后，王艾才有空在家好好休息了三天，放空心思，什么也不想，整天在院子里躺着，听康斯坦丝和许青莲说闲话，眼看着头顶的白云苍狗变幻莫名。 我心安处是故乡，只要放松心灵，在哪都是旅游。 8月8日，北京国际机场外，王斌、艾小青两口子亲自驾车将儿子、“女儿”送到，以往都是儿子走，这一次连女儿也要走了，相比从小就蹦跶的王艾，显然许青莲更得他们喜欢，所以颇有些不舍。 两口子下定决心，过几个月就去伦敦探亲！ 王艾照例带着严竹和赵丹，许青莲也带了两个女保卫，一行人还有在中国玩了一个多月的康斯坦丝，以及大包小包的行李和礼物。 飞机横穿欧亚大陆，从太阳初升，到日近中午，终于抵达了希思罗机场。 王艾的切尔西生涯，开始了。伦敦的生活，开始了。 </br> </br> 第三十三节?光明大放魔力鸟（上） 王艾办理完了入学手续，与导师见面，并跟随着许青莲看她也办理完了伦敦大学学院的历史系研究生手续，并挑选了附近的一处公寓后，才正式到俱乐部报到。从斯坦福桥抵达科巴姆，盛夏的伦敦风光优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首都，不论是城市还是乡村，古老与现代、新颖与传统，交相辉映。 到了科巴姆基地，王艾才知道，前天的英超赛季前的“甜点”，已经被切尔西吃下去了，2:1正面击败了阿森纳，获得了社区盾杯的冠军。 理论上，王艾也是冠军的一份子，哪怕他一分钟也没上，但他的名字在切尔西一线队当中，理所当然的享受到了这份“荣誉”，哪怕这份荣誉有点水。 也是来到了科巴姆，王艾才意识到现在的何塞·穆里尼奥究竟有多么被人喜欢。阳光下帅气的魔力鸟正在训练场上和队员们勾肩搭背的讲话，王艾体检路过听了一耳朵，似乎前天比赛结束后，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对温格进行了什么嘲讽。 特里、卡瓦略、兰帕德等人都在旁边看他手舞足蹈的发笑，好一派师生相得的场面。一身蓝黑色西装的何塞，注意到了王艾路过，微笑了点了下头，带动着其他队员也对王艾报以微笑。 嗯，这其中有王艾刚来就委托他人转送给每个队友礼物的一点功劳。但更本质上来说，这些队员在何塞到来之前，基本都不是超一流球星，大多数徘徊在一线和二线之间。在性格上也相对比较内敛、温和，遇到何塞这么一个非典型的性格教练，自然会被他抓取。 上个赛季，何塞带队取得了一系列百年队史上的最好成绩，打破了一系列队史上的记录，整个赛季38场比赛，零封对手25场，总共才被打进15个球，更是引来了五十年来的首个英超冠军。他的出现，不但满足了罗曼的伟大构想，还直接的给这批队员提升了薪水，而且大多是翻倍提升。 总之，今天的何塞在全队上下的目光里，都是让他们尊重、喜欢、服从的统帅，带给他们快乐、荣誉、幸福感和大量的金钱。球员们愿意围在他身旁听他说笑，愿意遵从他苛刻的训练要求。 所以，何塞对王艾友好，就会带动这批球员也主动对王艾报以善意。 这是王艾没想到的效果，在队医给王艾做各种体检时，王艾还在琢磨，两年前在波尔图，何塞就能做到一言九鼎，到了切尔西，更是如鱼得水。他的那套战术思路，非常适合切尔西这样拥有大批实干型球员，但缺乏荣誉的中下游球队。这决定了球员们会比较听话，能够团结，能够忍受他这个主教练才是最大牌明星的特点。 欧洲足坛上，球队所有权卖来卖去实在寻常，历史上有无数的球队甚至豪门被转让，被富有金钱的老板收入囊中，但唯有切尔西或者说何塞做到了金钱与成绩的快速转化。一般情况下，新老板再是渴望成绩，也需要五年八年的才能摸到窍门。 但何塞不用，来到切尔西的第一场新闻发布会就以“自己是全球最好主教练”的宣言先声夺人，气的弗格森爵士在家里大骂：这是一个多么厚颜无耻的年轻人。 结果，上赛季刚开赛两个月，切尔西就开始了不败，一直到今天，连续29场了。温格沉默了，弗格森闭嘴了，贝尼特斯掉头发了，整个英超，都在看切尔西，或者说都在看那个狂妄自大，却又说了就算，最后一一证实，导演了一个梦幻赛季的葡萄牙人。 所以王艾到来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球队团结祥和，积极向上的气氛，也感受到了何塞的权威。 这种来自于主教练的权威，不同于伊鲁埃塔的粗暴强硬，不同于徐根宝的外柔内刚，不同于老高的面冷心热，不同于老沈的以身作则，而是一种中国教练身上见不到，或者说整个欧洲都见不到的飞扬跋扈。 你说他狂妄吗，确实，但他做到了。像德罗巴，0304赛季是法国足球先生，入选了当年的世界足球先生名单，按理说牌子够大够亮吧？可王艾体检归来，居然在这个黑人的眼里，看到了他对何塞的隐隐然的崇拜！ 他不缺个人荣誉，不缺球队荣誉，这才一个赛季！ 而其他人也相差无几！可这帮人，从小基本就是在“天才”的赞誉中长大的，在残酷的职业联赛里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哪一个不是见多了风雨，哪一个不是荣誉满身？而何塞在球员阶段没有任何可以拿出来说道的资历。 这种人格魅力真是无与伦比！ 王艾走向训练场即将和队友正式见面的时候，还在心中隐隐然自我提醒：千万别被他的人格魅力俘虏了，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意识。 因为王艾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来自中国，他还是一个学者加球员的身份。 站在何塞身边，听他给列队站好的队员们介绍自己，他夸张的语调和丰富的肢体动作，让队友们的表情十分轻松。等到王艾和大家一一握手的时候，大家表现的也很友好。德罗巴、特里、达夫、罗本、乔科尔、兰帕德、马克莱莱、埃辛、卡瓦略、费雷拉、切赫以及和王艾交换了球衣号码的加拉斯。 拿到王艾体检报告的何塞关心的询问王艾的夏天的备战情况，王艾简单介绍了一番，先是参加了世青赛，然后打了二十多场低强度的和球迷的比赛等等。 然后何塞才点头恍然：“我说为什么你的体检报告显示你有些疲劳呢，新赛季快开始了，你要抓紧时间休整好。英格兰的比赛很多，我们有联赛、联赛杯、足总杯、欧洲冠军杯。希望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能拿出欧冠最佳射手的状态来。” 王艾认真点头，刚转身要随队参加训练，就听何塞在背后补充道：“你的英语有些古板啊，要尽快适应才行。” 第三十四节?光明大放魔力鸟（中） 有些时候你必须承认天才的存在，尤其是当你怎么也得不到，而他人轻松成功的时候。何塞就是这么一种人，令朋友敬佩，令敌人痛恨，令陌生人不解，令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忍着恶心承认他的吹嘘……是有真材实料的！ 按理说，一个成功的教练，首先应该是一个成功的球员。只有成功的球员才能走到了足够的高度，才能对足球有更深刻的理解，然后才能转化为他对年轻球员的正确引导。在何塞之前虽然也有一些球员生涯不成功，但主教练生涯很成功的例子，比如王艾的上一个主教练伊鲁埃塔，比如贝尼特斯。但大多数情况都是从成功的球员变为成功的教练，比如弗格森，比如克鲁伊夫，比如古利特，比如卡佩罗，甚至何塞的老师博比·罗布森都入选过英格兰国家队。然而，何塞没有，他的父亲还是一个足球教练呢，可他17岁开始踢球，却始终在葡萄牙的业余联赛里，踢到24岁就干脆踢不下去了，然后才托关系谋得了一个翻译官的角色。 这绝不是一个正路子出身的主教练，难得他有那么大的口气和同样暴躁的脾气，这就是一个自视极高，无视他人，偏偏还有能力完成诺言的人。 起码王艾敢歧视球员何塞，却不敢对教练何塞有任何不敬。 王艾第一天的训练，量不大，主要是进行一点恢复性的训练，更多的是观察切尔西的训练方法，以便以后能够迅速融入其中。由于伦敦大学学院的开学日期与联赛差不多，所以以后的训练里，王艾照例上午来不了，所以他的训练更需要高度投入，倍加珍惜训练时间。 如果不是几年前王艾就认识何塞，双方算是不太熟的“老熟人”，如果不是王艾的成绩确实耀眼，何塞恐怕容不下王艾这种天天“请假”的家伙，而且何塞还要针对王艾的时间对训练计划进行一定的调整，这实在是太冲狂人的肺管子了。 随着王艾渐渐成年，未成年人保护的色彩渐渐淡去，王艾一边求学一边踢球的特征也将渐渐加大他身上的压力。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队友，或者说不是所有成功的一线球员都尊重知识，尊重学者。王艾凭借这样的身份继续获得一定保护和商业价值的同时，也必然制造他和队友之间的隔阂。 好在王艾很早就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只是在何塞的麾下，在更高的罗曼的注视之中，在强调铁血、冲撞、强硬的特殊英超足球文化里，还需要一番调整和缓慢的节奏才行。 至于英语，王艾的英语水平还是在国内高中、大学阶段的基础，出国之后先去德国后去西班牙，五年时间几乎没怎么用过英语，所以还带有强烈的中国英语教育的学院派风格，和满嘴俚语的切尔西球员确实沟通有些难。 队长特里还跟王艾开玩笑，要王艾先搞清楚什么叫“chelsea”。王艾晚上结束训练时，专门偷偷问了科巴姆的看门人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一种烤出来的饼干的名字。原来斯坦福桥这个地方，百年前有个村庄，生产这种美味的饼干，在堪称黑暗料理的英国，很让人喜欢。于是发明新词很难的英国人就干脆管这个村子叫chelsea。球队成立的时候要起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选来选去，最终就选了这种饼干的名字。毕竟，一个首都人都知道的美食，比一家新成立的足球队名气大得多。 久而久之，人们也就只知道球队chelsea，而忘记了饼干chelsea了。 在英语里，有时候翻译过来的名字总是“信雅达”，但看其本意就是另外一番滋味。就像以前王艾在德国时候和队友调侃的，什么纽伦堡了、爱丁堡了、约翰内斯堡了，让文艺青年向往不已的地方其实在我们身边有都是，和我们的刘二堡、佟二堡没区别。不信你把他们那个“bao”的读音换成“pu”试试？立马土的掉渣。相对而言，什么唐马寨这样的地方其实更浪漫。 还有那个纽约的著名地产商人，号称白手起家，其实从他爸爸那里三岁就开始领工资，五岁就向他爸爸收租金，成年了第一笔就拿到1200万美元，一路各种逃税、各种炒作，还让他爸爸专门去拉斯维加斯花了350万美元归还赌债才领回来的家伙，人家的姓本意是“王牌”，人家的名本意是“世界领袖”！ 和科巴姆的看门人挥手道别，王艾给许青莲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今天下午上课的事情和晚上睡觉的事情。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出国留学，虽然身边有两名保卫，但总不会像王艾这么适应。再说，这可是王艾和许青莲到一起后，第一次远离家人，在一个城市长期生活，也是王艾第一次和许青莲真正做同学。 有趣的是，和上辈子一样，都是大学同学。 要说王艾心中没有一点期待，那是骗人，只是这种事王艾也不着急，水到渠成了就好。 晚上回到在科巴姆训练基地附近小村庄购买的乡村别墅，到处认真看了看，和一个月前走的时候差别不大。今天赵丹在家，已经收拾了一遍卫生，这个小院前后都有花园和草坪，别墅主体旁边有车库，后院还有游泳池，两层的别墅有两个卫生间，楼上楼下共计十多个房间。乡村在哪都一样，地价便宜，房间也都格外的大。王艾在拉科的房子，卫生间虽然也有浴缸，但整体小的很，也就勉强转身，哪像在这里，卫生间就二十多平米。 只是也有一点不好，就是还没有通互联网，不是王艾一家，而是整个村子都没通。一方面乡村生活简单，上网费还贵；二来他们的人工费贵得要死，安个空调都要一整天，工钱都就两千英镑。 这倒是带来了不少不便。互联网是王艾重要的工作、学习、生活辅助工具，和国内朋友的联系离不开这个东西。好在，科巴姆基地离的近，还不到两百米，明天找基地负责人谈谈，从那边引一根线过来就好。现在英国的互联网也是拨号上网，有电话线，在基站设置一下即可。科巴姆可是大客户，有自己的基站和用户群。 第三十五节 光明大放魔力鸟（下） 王艾在切尔西的融入水波不兴，上午在伦敦学院大学看看，也顺便和许青莲在伦敦市内走一走。下午则在严竹和赵丹的陪伴下回到科巴姆训练基地，晚上就住在小村的别墅中。整个一天的行程不是刻意对外保密，却也深居简出，几乎无法被对他充满好奇的舰队街所捕捉到。 王艾在伦敦当地购买了一辆宾利飞驰，才花了不到20万欧元，连同两处房子产权、房屋家具等等，加一起也不过60万欧元，在加入切尔西当时就得到了一笔100万欧元的签字费。扣掉40%的个人所得税以后，正好。连王艾这些年在欧洲接的广告代言账户里的钱都没动用。 说起来买车，王艾也挺无奈的。今年英国汽车评测机构曾经推出了一个排行榜，从安全性上来说，前十位的只有奔驰和斯柯达这两个欧系车品牌进入，其余的全是日韩车，排名第一的是丰田。 可现在中日关系正是紧张阶段，在大帅球场前两场对阵乌兹别克斯坦和沙特阿拉伯比赛期间，正是国内群情激昂的时期，即便身处严密的保护中，王艾也能从各个层面了解到这一情况。 实话说，王艾比这个年代的普通人有更加敏锐的观察力。他知道小泉不断参拜靖国神社，乃至制造*****的本质，并非是真的要挑起两国矛盾，大量日本企业在华有重大利益，赚钱才是王道。然而，日本在政治上是个不正常国家，为了避免广场协议**再次发生，日本政界认识到必须摆脱美国的控制。而摆脱美国的控制直接抗争是做不到的，那怎么办呢？成本最低的方式就是挑起东亚矛盾，就历史问题发难，或者说挑唆国民情绪对抗。这样一来，日本重新武装就成为了必然的选项。而日本一旦重新武装，就有了实力逐步降低对美国的依赖，重新回到正常国家行列。当然，如果能借此从中国、韩国身上捞好处，日本人也不会手软。 对日本侵华历史，王艾当然是痛恨的，他的远房亲戚里，就是王斌爷爷辈，还有被日本人杀害的烈士。但是对日本这个国家，多少也有点同情，毕竟全球挨了原子弹的就他们独一份。起码从理智上，王艾作为一个学者，清楚日本政界的用意，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能够摸清日本人的思路。只是出于国家和民族利益，必须反对。 所以，王艾不会说什么，但坚决不买日货。当初投资阿里，也有不让软银赚钱的心理。 而且从商业和影响上来看，买日货也是不对的，姚明都不给丰田代言，王艾当然也要注意这些细节。 因此上一次来切尔西出席发布会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匆匆安排各项事务，就包括购买车辆。王艾在拉科是没有车的，离的近，用不到，两年前在德国给奔驰代言，得到了几辆豪华车，分给了老白、金博斯先生、厄齐尔默特萨克、费弗尔以及雷奥妮黄欣，王艾用不到，也没要。鉴于切尔西的比赛场地以及伦敦大学学院和科巴姆的距离太远，车是一定要有。可挑来挑去，最安全的日本车不能买，韩国车王艾又看不上。同时出于融入英国文化的考虑，最好挑选英国本土品牌。 可王艾又不想购买阿斯顿马丁、捷豹、路虎这种张扬的车型，只想选择稳重低调的，但劳斯莱斯、名爵什么的，政治味道太浓，王艾也不敢要。最终才挑选了宾利的新款车飞驰。 说起来，这也是前几天王艾在北京被许青莲劝告时感悟到的，岁数越大、牵扯越多，顾虑也越多，连买个车都要想这么多。当然，买个两厢小车也是可以的，英国人都爱这种东西，但这种小车方便是方便了，但车体太轻，一旦发生事故，肯定吃亏。同理，看着高大的越野车，其实重心太高，容易翻。而且某种意义上，王艾在英国，也代表着当代中国人的形象。以前是孙继海代表的，而王艾来了以后，他的新闻价值比老孙大多了，所以挑来挑去还是选了一个豪华但中规中矩的车。 王艾还没有驾照，没到18岁，按照国内的规定还不许考驾照。当然王艾要是想办的话，也能办，合法的办，特殊情况可以特殊处理的。但是王艾不打算运用特权，一方面特权的使用是要消耗人品的，哪怕是小事。另一方面王艾也没打算将来亲自驾车，深谙哲学多年的坏习惯就是随时随地会思考，这对于乘车来说，容易坐过站，但是对于驾车来说就非常危险。当然驾照还是得有，万一有什么着急事还得用，只是一般情况下尽量不开车。 严竹和赵丹都有驾照，而且也办理了国际驾照。为了安全驾车，王艾前段时间回国的时候，两人在放假期间都特别找来了一辆右舵车好好练了练，所以才是李林重出江湖，陪着王艾到处跑。 身为一名替补，哪怕是高价引进的，可上赛季切尔西是英超冠军，所以王艾一时间很难顶替掉主力阵容中的谁，反正他也不着急，一方面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调节体能，一方面也开始尽力适应何塞堪称严苛的训练要求。 何塞的严苛，和国内的教练不一样。通常国内教练如果说是训练严，基本上就等同于训练量大。而何塞则是战术要求严，比如王艾的边锋角色，上前多少米，回撤多少米，都有严格规定，跑少了、跑多了，跑早了、跑完了都不行。 在王艾堪称低调的融入中，2005-2006赛季的第一场英超联赛到来了。对手是维冈竞技队，何塞带领大家北上曼彻斯特郊外，结果夺冠了也坚决打防反的切尔西，轻松1:0击败对手。本场比赛王艾连替补名单都没进去，但是出于团结考虑，并平时缺席的训练时间多，所以也主动跟随球队而来。反正阿布不差王艾的机票钱。七天之后，第二轮比赛，切尔西坐镇斯坦福桥迎战阿森纳，下半场替补登场的德罗巴攻破阿森纳的球门，让温格的第500场英超纪念，以失败告终。 随着比赛结束，整个斯坦福桥，好像一片蓝色的海洋。而球迷欢呼的中心，就是站在场边，黑发的不可一世的何塞。 </br> </br> 第三十六节?罗本的友谊之手（上） 赢了球，何塞心情不错，尤其是再次击败强者阿森纳，所以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没有计较不久之前温格对切尔西功利足球的批评。自从他来到英超，主教练们之间的斗争就变得越发激烈。严格来说，阿布和他都是英超的搅局者，打破了曼联和阿森纳多年的统治，还打破了其背后一系列电视台、大企业多年稳定的利益链条，只能被迫重建。背后的交手由罗曼负责，台面上则是让弗格森、温格之间绵延的战火出现了强悍的第三方。 从吵架方面来看，吹风机胜在喋喋不休，教授胜在理论高度，而狂人胜在……不要脸！或者说，超级自恋！他这种放大话、却又能办大事的性格，让空有金钱却没有荣誉的切尔西非常欣赏，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掩护了同样不被英国人喜欢的老板阿布。 一个与天下为敌的人，其身上当然拥有浓厚的英雄主义色彩。 在场边一直安静观赛的王艾，亲耳听到球迷们呼喊他的名字，亲眼见到他在万众欢呼中恍若不绝，个子虽然矮了温格半个头，却帅气的把温格压制的没形象。以前王艾从未见过一个主教练能够得到这么整体的拥戴，哪怕是五里河之夜的米卢，虎之夜的阿里哈恩，甚至夺取了六冠王的伊鲁埃塔。 这已经从主教练的能力和职责的外延中溢出了，变成了夹杂着对他本人的欣赏。 两场比赛都没捞到上场，王艾还好，没什么感觉，但他的朋友们却坐不住了。比赛刚刚结束，刘建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一通埋怨：“我说你和狂人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得罪他了？要不花了三亿把你买来，让你坐板凳是什么道理？” 他这一说，王艾一琢磨，可也是。阿布买自己来绝不是为了升值的，以何塞和自己的私人关系来看，也没得罪他啊，除非他记恨过去两年把他阻拦在欧战决赛之外的历史。可按照何塞的性格，或者说王艾所亲眼观察到的，他似乎对被击败的对手从不尊重，而能够击败他的，他很少加以羞辱。 这是一个信奉结果论的家伙。 但王艾也只能和老刘解释：“我刚到球队，对球队的技战术安排比较陌生，需要更多了解，毕竟这是一支很特殊的球队，与我以往的任何球队都不同。” 说到这，王艾怕老刘听不懂，又详细解释道：“切尔西的好成绩是依靠严格的战术纪律来实现的，没有给一个球员很多的自由，必须按照教练的部署，一板一眼的打。所以比赛时，对球员的要求比较多，我刚来，有些东西还记不住，如果现在上，即便进球，赢球，可能他也不会高兴，所以再等等。” “好吧，你什么时候感觉可以了，机会成熟了，能上了，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这边好安排。” “安排什么？” “直播啊！起码是录播啊，你知道不知道你到英超，尤其是切尔西以后国内球迷有多关注？有空你看看国内报纸吧，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你的实力不够切尔西的水平，有的说你性格张狂和狂人互相厌恶，有的还说你是阿布买来的，狂人不喜欢。所以，你要尽量早点上场比赛，并且有良好表现，压制一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王艾沉默了片刻，幽幽道：“……是我之前和你们在家中说举国体制的事，你们报道的结果吧？” “嘿嘿，可能有点这个意思。” “……行吧，我这边尽量看看，反正我不能着急，必须按部就班。球迷着急也得忍耐，总之，不会让我闲着就是了，早晚的事。” 当晚王艾回到科巴姆的家中，打开电脑上了一些国内网站。现在他不用找大使馆特意要国内报纸了，新浪、搜狐两大网站都会转载国内报界的文章。很快，在两家网站足球版块的王艾专版中，找到了一大堆近期的分析报道，确实什么样的话都有。 哪怕王艾在国内球迷心目中地位很高，哪怕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家队队长，哪怕还有学者的一层身份，然而，终究是个踢球的，没被指着鼻子骂，就算不错。 王艾挑着眉看了一会，就随手关了网页，没意思，一帮外行在那胡说八道，要是信了他们的才走了邪路。阿布买自己来，本就不是为了联赛而是为了欧冠，到了一家战术特殊、富有个性的冠军队，别说王艾，就是小罗来了马上打主力也不现实。 好在经过了二十天的观察，王艾渐渐的习惯了何塞的训练要求，对何塞坚决的防反战术，也有了一定的理解。它最精华的当然是双中卫、双边卫、双后腰以及守门员这七个人组成的防守体系。双边锋、单前腰虽然有时候也回撤半场参与防守，但压力不大。而王艾也不需要太关心防守体系，他只需要注重“防守反击”的反击部分即可。 从何塞的训练要求来看，他也是把王艾当成了反击的力量，对防守教导的不多。对于王艾这样一个几乎不参与防守的球员而言，何塞可能也是不怎么喜欢，只是碍于老板的命令和王艾的实力，不好说什么而已。 但他也没有认真的教王艾怎么参与防守。 正好，王艾也不想分散精力在防守方面，现代足球专业化水平提升很快，一个球员什么都会，很容易就什么都稀松平常，郑智是例外，他是因为从小就被教练乱用，打前锋琢磨后卫，反过来打后卫又琢磨前锋，前锋后卫左右互搏才变成了比较出色的万金油。而王艾从小就是攻击型球员，没有他那个思维习惯。 关闭了国内体育新闻的网页，王艾突发奇想又搜了搜英国互联网，可惜英国互联网他不太熟，没有找到众多的新闻报道的页面。 第二天清晨王艾照例起早自行训练，路过报摊的时候停下来买了一大堆当地报纸，王艾想知道英国各界，当然主要是报界对自己的看法，结果吓了一大跳。 《太阳报》大幅标题：社会主义的阴谋：罗曼与王的秘密使命！ </br> </br> 第三十七节?罗本的友谊之手（中） 这个标题是如此骇人，乃至于王艾都忘记了晨练才到一半，下意识的找了个路边长椅坐下仔细看，结果内容却令人啼笑皆非。《太阳报》第二版煞有介事的分析说：罗曼是在苏联时期发家的，对苏联充满怀念。而王艾则来自于**中国，表面差异极大的两人其实是有着共同理想的革命同志！罗曼以资本家的形象进入英国，是带着颠覆英国政治制度的秘密使命而来，目的是推动英国变成**国家，而王艾这位在足球圈和社会各界鼎鼎大名的哲学博士，则是他的助手。一旦罗曼在英国建国成功，来自中国的王将出任**英国的宣传部长或者教育部长！ “辣眼睛！”王艾站起身把报纸塞给严竹，让他慢慢看，带着赵丹继续往前跑。 确实是长见识了。连西班牙那么发达的体育媒体都比不了，《世界体育报》尽管对巴萨舔的很恶心，但报道什么总归是有点跟脚的，英国的小报则完完全全是胡扯，信马由缰，估计很多英国人也不会信，完全就是看个乐。看小报煞有介事胡扯的样子，改善一下被常年阴郁的天气弄的郁闷的心情。 这估计是王艾一直没上场，同时王艾的行程太少，生活太简单，没什么可报道的，所以才搞出来这么一个东西。 一边跑着，王艾还琢磨着是不是主动给他们放点料，省得总是胡编？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且不说主动爆料能不能换来友谊，就说小报本身这个市场需求就决定了它们不可能正经。这个是属于无法有效合作的对象，王艾在德国虽然成功的将佐内博恩变成了朋友，但那也是因为对方出身正经的电视台。 要是王艾没记错的话，《太阳报》的周日版《世界新闻报》虽然销量巨大，但正在日以继夜的搞窃听，三年前他们窃听了一起绑架案的受害者的手机语音信箱，他们雇佣的私家侦探在语音信箱被受害者的亲朋留言填满之后，为了获取更多信息，删除了一部分。而这一举动让受害者亲朋认为是受害者本人删除的，于是认为她还活着……虽然这件事还要好几年以后，默多克发起收购天空电视台的大战时被揭发出来，但即便是现在，也就是今年，他们还窃听了威廉王子的私人电话…… 总之，这是一个胆大妄为，为了销量敢于践踏任何法律的媒体。 王艾和这样的媒体合作，别说合作，即便是总是得到他们的表扬，恐怕对声誉都是一种坏的影响。 科巴姆的日子过得安静而平淡，这里有两支切尔西青年队还有两支少年队，当然最好的场地是属于一线队的，拥有一座带地热的标准球场，和斯坦福桥的一模一样的，还有四块标准训练场，也是最靠近基地大楼的。远一点的才是青少年队的训练场，有时候一线队训练，这些年轻人也会来围观。何塞有时候来了兴致，还会过去瞅瞅，他的地位是如此之高，以至于青少年队的主教练都会对他俯首帖耳。 看样子，何塞有接管全俱乐部训练体系的意图。 在训练中，也有青少年球员好奇的来观看王艾的训练，许多青年队成员的岁数比王艾都大，英超在职业联赛之下还有青年联赛，或者叫预备队联赛，比赛场地也在斯坦福桥。只是看过他们一场比赛的王艾发现，现在的切尔西预备队里，实力强大的球员几乎没有。约翰·特里的出现恐怕是一个意外。因为切尔西距离他们上一个巅峰期太遥远了，今天的年轻人很难想起来切尔西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何塞一个赛季带来的荣耀，还需要时间去发酵。 有的青年球员会偷偷的跑来找王艾，在他们看来，这个大球星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看起来很和气，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内心里瞧不上一个东方人“占据”了他们的位置，想要试试。既要试试王艾的成色，也要试试自己的本领。 一旦取胜，他们就有了吹嘘的资本，和验证中国人不会踢球这个想法的机会，更可以用实际行动来向俱乐部表明，他们很有实力。 当然，这种冒失的行为，恐怕不会得到俱乐部的赞许。哪怕王艾输给他们也一样，事实上，王艾怎么可能会输？不论是纯粹体能比拼的各种跑，还是较量技术，王艾这个中国人，都比他们强了一大截。 对此，王艾也不在乎，凡是大牌球星都在训练中遇到过类似问题。不能用实力压服预备队的成员，那就是水货。只是王艾遇到的稍微多了一些而已。足坛本就是一个你争我夺的地方，预备队里的青年人，想要踩着大明星上位也是正常的心理活动。 在给老孙打电话说了这个事以后，孙继海笑的喘不上来：“我还以为你早就遇到过呢，怎么，在德国和西班牙没遇到？” “现在回想，那时候一些小队员找我来让我指导他们，可能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态度比较好，不像切尔西这里，一个个水平不怎么样的预备队成员，鼻子都朝天了，对我的恶意也比较强烈，这才想通了。老孙你怎么样？” “哈，这种事不是平常事儿么？你没在国内踢过，家里没什么关系的小孩一般不敢，但家里要是也有搞这个的，可不怕你，要不你以为一线队和预备队就是俱乐部高层定下来的？水平要是差点，你在一线队根本站不稳。” 8月25日，英超第三轮开始，切尔西将迎战弱旅西布罗姆维奇，结果在斯坦福桥叫何塞带领的队伍打了一个4:0，兰帕德梅开二度，乔科尔和德罗巴都有进球。这一场何塞实行了部分球员的轮换，用赖特换下了罗本进行首发，达夫则被乔科尔替换，就连切赫都被替补门将库迪奇尼换下了。不过，罗本、达夫和克雷斯波都获得了替补上场的机会。 而王艾再次落选大名单。 </br> </br> 第三十八节?罗本的友谊之手（下） 尽管知道这是来到一个冠军队之后必然遭遇到的处境，但上赛季在拉科，哪怕不上场，也是次次入选大名单的，待遇截然不同。所以，王艾多少也有些急躁。只是这种急躁的情绪，无处表达，只能心里憋着。 由于始终没接到主教练要求上场的指示，所以切尔西的三连胜所引发的种种舆论潮，比如切尔西已经32轮不败了，距离阿森纳的49场不败也为时不远等等，都没有王艾的身影在其中。 周一到周五上午上课，中午有时候和许青莲一起吃午饭，有时候回俱乐部吃，然后下午随队训练。切尔西这一阶段下午的训练比较稳定，但时间不长，一般到下午三点就解散了。 所以每天王艾能在何塞面前露面的时间也就两三个小时。 球队解散的时候，通常王艾的体能还好着呢，所以队友们走了，王艾继续单练，一遍遍的复制着何塞的训练要求，默默的为出场作战做准备。 8月27日，伦敦德比上演，这也是本轮的榜首之战。切尔西前往白鹿巷，比赛格外激烈，但刚开场不久，热刺前锋就被红牌罚离场，这样一来，比赛也就进入到了切尔西的节奏中，两粒进球的同时再一次封死了对手。 能够有这样的表现，不仅是让对手无话可说，也让在家看电视的王艾摇头无奈。球队连战连胜，进攻有力，防守的对方颗粒皆无，对他这样的替补真不是什么好事。你连表现机会都没有，委屈都说不出来，你总不能怪罪球队成绩好吧？不管心里怎么想，球队回来的时候，你还得露出笑脸来和队友们祝贺。 比如祝贺兰帕德连续150场英超首发，祝贺达夫本赛季首个进球，祝贺伦敦德比14场不败，除了不能祝贺罗本又伤了，也连大名单没进去之外。 “要不要和主教练说一声？”晚上，陪同王艾从科巴姆基地出来，一路向家走的赵丹，犹豫了半天终于小声的建议。 王艾略一皱眉，抬头望着伦敦西郊外的星空，做了个扩胸动作：“不用。” “可我知道，英国也是讲人际关系的，你没看也和你同样新来的德尔·奥尔诺就总和何塞说话么？他也是从西班牙来的，但比你的名气差远了。” 王艾摇摇头，他自然知道这位来自毕尔巴鄂竞技的主力后卫，但问题不能简单的看。切尔西的前场太强大了，联赛又一帆风顺，老孙都专门劝王艾别着急。他还以自己举例，说他到曼城的时候，曼城还在英冠，不说缺兵少将吧，球队里也没什么大牌，所以他很快就能捞到上场机会。但王艾来切尔西，有点像上赛季的欧文去皇马，一想到这，王艾难免有点动摇。 也许夏天时转会阿森纳是好事？可一想亨利、法布雷加斯、拉尔森、范佩西、博格坎普、永贝里这帮人组成的攻击阵容，也不比切尔西差。总之，在任何一个豪门球队，想要混出头都不容易。 于是，王艾也就坦然了，与其去和何塞说小话博得出场机会，还不如老老实实训练，用实力征服他。以英格兰各项赛事的密集，再深厚的阵容也有疲惫不堪的时候，哪怕是晚一点上场也无所谓。 既然2100万引进的赖特有了两场顶替罗本首发并且表现出色的经历，何塞绝不敢把自己这个2900万引进的一直按在替补席上。 再说，何塞那么骄傲，这种人恐怕也不是语言可以打动的，弄不好丢了面子也没得到出场机会，还被他厌恶。 按照王艾的理解，凡是骄傲的人，只有骄傲的人能与之同行。 第四轮比赛后，就进入到了国家队比赛日，中国队的世界杯预选赛的最后一场是在十天前的塔什干进行的，阿里哈恩没有征召任何海外球员，而是带领着国内球员去踢的，很多都是青年队成员，所以虽然被乌兹别克斯坦3:2击败，国人也没多少反应。 反而是王艾所在的英格兰，英格兰队在埃里克森的带领下，输给了爱尔兰，出线形势岌岌可危。因为比赛不顺利，小胖子鲁尼还和队长贝克汉姆从场上骂到了更衣室。 国家队比赛日之后，英超第五轮开始，这一轮的对手是垫底的桑德兰，克雷斯波和赖特分别顶替德罗巴和达夫首发，乔科尔休战，罗本再一次首发。这一场，王艾最终还是没能进入到18人名单里，没能成为替补之一。 毕竟七人替补名单中，固定两人属于守门员，攻击和防守球员总计才五个。防守最少也要两个，一个后卫线，一个后腰线。从目前来看，何塞心目中的攻击阵容是德罗巴、乔科尔、达夫、兰帕德，第五人是罗本，然后是赖特、克雷斯波，王艾排在第八位。 比赛结果不言而喻，切尔西2:0轻松取胜，以五连胜，一球未失的成绩雄踞英超榜首。 又是一个挥汗如雨的夏日夜晚，王艾一个人在训练场上带球绕障碍跑练习盘带，严竹抱着肩膀在场边默默的看着，他也能感到王艾心中的压力和一丝焦灼。尽管他不喜欢足球，但不妨碍他理解此时王艾的心情。 两人正沉默着，忽然场边溜达过来一个人，站到了严竹旁边：“你是他的保镖？” 严竹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人摇摇头：“你们中国人架子还真大。” 说完了不等严竹不高兴，一步踏进训练场，冲着王艾挥手：“嗨，王！” 王艾没注意到有人来，听到喊声转身停球，擦了把汗水，露出笑容：“嗨，阿尔杰，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听队长说你天天都练到很晚，过来看看你。” 刚刚22岁的罗本还没有脑门子锃亮，但也显现出了危险的趋势，走近前伸出手：“怎么样啊，大球星，板凳的滋味？” 王艾哈哈一笑，两人握了手向场边漫步，就听罗本喋喋不休：“大俱乐部就这点不好，不管你什么身价来的，总要死死等着机会，可最终等到的也许只有一次机会，你知道我上赛季从埃因霍温过来，居然等了两个月才上场吗？你更可怜一点，我那时的切尔西只有钱，还不是冠军！” 第三十九节?帮倒忙？（上） 罗本是荷兰人，上赛季和埃因霍温的队友凯日曼一起来到切尔西，他们俩总是并肩前行。但凯日曼的速度不快，这对于致力于防守，对反击推进的速度和快速进攻中射门能力要求极高的切尔西来说，明显不符合要求，因此短短一个赛季就被卖掉了。 于是，罗本有些形单影只，他本就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荷兰人都很骄傲，而且不是王艾这种内心骄傲，而是何塞那种内心骄傲，嘴巴上也骄傲的，正如何塞和谁玩到最后一定鸡飞蛋打一样，荷兰球星之间的友谊也堪称塑料。 王艾是本赛季切尔西的最大引援，却连续五轮比赛没有捞到任何比赛机会，而切尔西在联赛中却一帆风顺，完全是无敌姿态，这让王艾在队中的地位非常尴尬。因为似乎球队并不需要他。 于是，罗本伸来了友谊之手。因为他知道，他这个性格得罪人非常多，所以需要朋友。他虽然高傲，但也不至于无视了上赛季欧冠金靴的能力，只是他认为现在是王艾的低潮期，容易获得王艾的友谊。万一将来遇到什么麻烦，没准还需要王艾帮忙。 尽管他认为希望不大。 王艾握住了罗本的友谊之手，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实力强大的球星的主动示好，两人之前又没有什么渊源，虽然王艾大致知道罗本的心理活动，但无所谓。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罗本挨个给王艾吐槽队友，却也不乏真材实料，他认为切尔西的战术要求对边锋特别重视，所以本赛季队中如果算上王艾的话，总共有五名边锋，而且都是挺厉害的。他和乔科尔不说，达夫也是以速度和盘带出名的，就是本赛季新引进的赖特，上赛季在曼城也是进球上双的人物。 罗本也住在附近，和王艾家也就二百多米，也是为了方便训练，但不像王艾这么财大气粗直接买了房子，而是租的。实际上对于无法明确知道自己明天在哪的职业球员而言，租房子才是通常选择。而不像中国人这样对房子和土地拥有特别的情节。 分别之际，罗本邀请王艾有机会到他家去做客。 王艾一边带着球往家走，一边琢磨罗本流露出来的信息，除了队友们生活中的一些琐事之外，没太大的信息量，但王艾也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难题。目前四个边锋当中，达夫和罗本都是左脚，乔科尔和赖特都是右脚，虽然从排行上来看，大概是乔科尔、达夫、罗本、赖特这样一个结构，但达夫和罗本的速度都很快，乔科尔慢一些，所以有时候是达夫和罗本搭配两个边路。 罗本来之前，达夫在左路，罗本来了之后，达夫委屈的去踢右路。 而王艾是左右两脚都行，从小就注意对左脚进行了锻炼。然而这样一来，无论左右，他都是第三人。虽然王艾也能打前腰，但却有一个劳模一样的兰帕德。打前锋的话，前面还有德罗巴、克雷斯波，弄不好也是第三人，对了还有古德约翰森。 这真是令人无语了。 周三，欧冠小组赛来临，切尔西的对手是比利时豪强安德莱赫特，也许是出于俱乐部买来王艾本身就冲着欧冠这一点，这一次王艾被排进了替补名单中，这还是本赛季王艾第一次身披13号队服坐在替补席上，切尔西也摆出了一幅全力以赴的架势，在主场把全部主力都带了过来。 结果比赛过程波澜不惊，上半场还没到一半，兰帕德就接到了罗本的助攻远射得手，之后的比赛就进入到了切尔西的掌控中，德罗巴、兰帕德、达夫等人轮番射门，要不是对方运气很不错，绝不是一个1:0能结束的。 由于上场队员的表现都不错，因此换人时间就到了下半场，何塞先用赖特换下了罗本，让这位容易受伤的小将稍微休息下，然后过了十分钟，又用乔科尔换下了达夫，毕竟上一场乔科尔就没上，何塞估计是怕他比赛太少，影响状态。 而这样一来，换人名额就只剩下了一个。 场上的德罗巴和兰帕德的表现依然神勇，连德罗巴都经常撤回到中圈协助防守。场边的王艾以及远在万里之外，不惜后半夜爬起来看球的球迷们心中难免渐渐失望。 很明显，最后一个换人名额已经不大可能给王艾了，总要留一手，而且要给防守球员。 果然在第91分钟，何塞把埃辛换下，换上了胡特。 王艾和何塞目光交错的一刹那，仿佛看到了何塞目光中的鼓励，心中一口老槽忍不住：这是鼓励我好好坐板凳吗？ 球队赢了，王艾没法说什么，球员就是这样，不管多大牌，主教练不让你上，你是叫招没有，何况还是一帆风顺的球队和万众称颂的主教练？这时候王艾要和他闹矛盾，没人会站在自己一边。 从五年前到德国至今，王艾虽然还没到18周岁，却几乎踢了五年职业比赛，这还是王艾坐在板凳上最长的一段时间，赛后连远在德国的厄齐尔都专门打来电话，叫嚷着实在不行就转会到阿森纳吧，正好也在阿森纳打替补的默特萨克还挺想他的。 上一次阿森纳来的时候，默特萨克没来，王艾也和他两年多没见了，只能在电话里约定了下一次再说。 赛后王艾先行离开了斯坦福桥，回到了科巴姆，却不知道此时出了一件令何塞和王艾都意外的事儿。 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一位中国记者站起来提问，并很快就将矛头对准了何塞，说他歧视中国人，并威胁称，对于老板高价买来的球员，一场也不让上，会让何塞得罪了阿布。 这两年在英国打了无数口水仗，从不落下风的何塞，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哪里容得下人挑衅？当即开口还击，声称用什么人是出于球队战术需要，与人种和国籍毫无关系，自己选人用人是得到了老板理解和支持的。 最后，气愤难平的何塞还放话说：自己用人绝不会接受任何人威胁，个别球员如果想用这种方式干扰球队指挥，只会得到更差的结果。 这一下，事情大条了。 </br> </br> 第四十节?帮倒忙？（中） 何塞在发布会上发火的时候，王艾已经回家了，所以完全不知情。第二天早晨晨练归来路过报摊时，报摊老板目光诡异，王艾看到许多报纸的封面人物都是发火表情的何塞，还笑了笑，结果拿来报纸稍微认真一看…… 手都凉了！ 《每日镜报》报道说：中国球员由于长时间没有得到比赛机会，于是怂恿中国记者公开威胁主教练，结果何塞大怒，暗示将雪藏上赛季的欧冠金靴。 王艾看到这吓了一跳，当时也顾不上别的了，急匆匆往家赶。一路上王艾紧急琢磨这件事，第一时间认为这是国内记者朋友好心办坏事了。也许在国内他们这一套确实能够对主教练产生一定的威胁，但是在欧洲，哪怕媒体很猖獗，但主教练也更强硬。原因是中国的媒体都是党办的，所以中国记者的脖子其实更硬。而欧洲媒体别看表面上张牙舞爪，也什么都敢说，但其实对体制的影响没那么大。 急匆匆赶回家中的王艾赶紧打开了电视机，搜索了一番果然见到了何塞在电视上发火的一幕，也从镜头中看到了确实是一个中国面孔的记者在慷慨陈词。 这一瞬间，王艾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说着急，你们还能有我着急吗？我这个当事人都在忍着，你们跟着瞎起哄，这是帮我还是坑我？中国人无论是球员还是记者，在这块土地上都是外来人，而且是最远的外来人。人家遵守着一定的商业和足球规则，大面上平等以待，这就是很难得的事情了。天花板无处不在，人在矮檐下只能慢慢等待。连罗本上赛季来了都等了两个月，我才等了一个月而已。 这下可好了，把狂人给得罪了，他要不报复就不是他了。哪怕不是何塞这种强势的性格，换成温格，也受不了。球员不是不能提意见，但问题是提意见的方法和态度。当面骂娘也比派记者威胁的好。 这他妈可怎么办！ 正琢磨着，电话响了，王艾一看是老刘，结果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这事儿不怪刘建宏，但此时王艾看见国内记者都是满肚子火。 “喂？刘哥？什么事啊。”王艾还是调整了一下口气的，可即便如此，口气也不怎么好。 刘建宏人到中年，识人无数，哪能听不出来王艾正恼火呢，于是也没扯淡，再说这毕竟是他私人手机，国际长途很贵的。 “小王，今天早晨我听说这个消息以后，拜托领导打听了一下，现在我跟你简单通报一下这件事，首先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个人不是中国人。” “嗯？”王艾意外的反问道：“日本人？” “不不不，你别把什么坏事都认为是日本人干的，不是，你在日本名声很好，日本人不会这么干。说实话，我们国内记者虽然对你现在的处境都着急，但我们，哦，凡是能外派到欧洲的记者，都是资深记者，绝不会这么冒失，哪怕心里也这么想，你知道我们中国记者被管理的都严，多少都有点大局观，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这个提问明显是给你找麻烦，是对你不利的，我们国内记者不可能这么干，谁要这么干了一定没有好果子吃。根据我的调查，我们国内现在没有专门派记者到切尔西，有个别记者去英超也是奔着孙继海而不是你，毕竟你没上，也没什么新闻价值。” 听了老刘一长串的解释，王艾慢慢松了口气，幸亏接电话的第一时间控制住了脾气，老刘别看总八卦，但在大事上从来没给自己添堵过，英超比赛是不转播新闻发布会的，他能在一早上就听说这件事，很不容易。而他在得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没给自己打电话，毕竟那时候是英国的半夜，而是选择了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帮王艾打听情况。 想来，如果老刘打听到了是国内记者，他也会把情况原原本本的通报王艾，甚至把上级对闯祸记者的处理情况也一并告诉王艾，这样可以给王艾一个向何塞解释的空间。 毕竟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而在英国则是刚刚天亮不久。 老刘肯定是忙的够呛，还要看时差第一时间提醒自己。可惜，现在老刘也没查出来这个“中国记者”究竟是谁。 下午训练的时候，许多队友神色冷淡，何塞也第一次在训练中没和王艾说话，连罗本在赛后也没有和王艾打招呼。很显然，队友们认为王艾“派出”记者挑衅了让他们敬仰和崇拜的主教练，这一点让他们非常厌恶。也许有个别替补心中对何塞也有怨言，但是起码一线队主力们，此时与何塞不说蜜里调油也差不多。 王艾有苦难言，只能寄托于老刘那边快点调查清楚真相。 因为闹出了这场风波，王艾也没好意思在队伍解散后继续训练，受不了上到俱乐部官员，下到看门人的厌恶目光，匆匆收拾了衣服回到了家中。 刚到家，许青莲来了，还带着雷奥妮正在说话的电话，接过来，雷奥妮急吼吼的一通埋怨。 王艾心火正旺，本来这个赛季就不顺，又赶上这个破事，雷奥妮又冷嘲热讽！ 可雷奥妮早已经表明心迹，一心一意都扑在他身上，甚至宁愿当情人，哪怕嘴巴上还倔强维持着一点自尊，王艾又怎忍心对她一颗真心发火？所以等雷奥妮好不容易说完了，才勉强解释说这个不是中国记者，更不是我派出去的，哪怕他也是黄皮肤，这完全是个误会。 雷奥妮可能也是说累了，也可能正恼火，所以松了口气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王艾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闭着眼缓了老半天才略略平复了心情，睁开眼见许青莲正担忧的看着他，苦笑了一声，把电话还给了她。 她的两个女保卫站在远处，没跟过来。 “你怎么来了？” 许青莲摇摇头，上来握住王艾的手：“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 </br> </br> 第四十一节?帮倒忙？（下） 王艾终于摔了电话。 被许青莲拉起刚回到房间不久，电话就接踵而来。如果说施拉普纳的电话还让王艾有耐心去解释，朋友们的电话王艾还能强颜欢笑的话，那么赞助商的严厉警告则让王艾怒火冲天。 阿迪公司负责广告的一位经理警告王艾：如果不能处理好这次风波，阿迪公司将考虑削减广告费，降低排序，甚至取消合作。 因为这件事实在太恶劣了。如果球员自己接受采访发表一些不利于主教练的看法，还属于正常范围，哪怕会影响队内关系，但普通民众对此其实喜闻乐见，并不会影响他代言的广告产品销售。但球员指使人攻击主教练，就是另一码事。 在欧洲很多人心目中，乃至于在不少传统的通俗文学中，中国人的形象都是狡猾、恶毒的，比如那位满大人。所以中国人在欧洲开拓商业利益本身就不容易，要不然也不至于总有欧洲政界攻击中国的事情发生。 实话说，王艾如今能在欧洲成为体育界大企业的宠儿，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比如孙继海，在欧洲多年，挣的广告费也就勉强和薪水持平，其中还有很多是随队一起得到的。他或者杨晨在巅峰期的广告总收入，还是以国内为主，而不像王艾这样，彻底的两条腿走路。 广告合作，一向在王艾的计划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王艾不差那些钱，但王艾需要这种社会关系。王艾自己不犯错的情况下，这些巨大的企业会在方方面面帮助王艾抵挡来自足球界内外的攻击，是无形的保护伞。远在欧洲的王艾，已经处在中国国家力量的保护圈之外，没有阿迪、德意志银行这种大公司的保护，就只能和孙继海一样“龟缩”在曼城，一点触角也伸不出去。比如王艾争夺各种荣誉，比如王艾收购俱乐部等等，都和王艾的声誉或者说普通人的观感有极大关系。 一个记者的提问，就让王艾如此被动，这绝对是之前王艾所没有想到的。 王艾把手中的诺基亚摔在墙上，四分五裂后。坐在自家后院的游泳池旁，半天一声不吭。 严竹默默的从楼上拿了一个新电话过来，找到被甩出去的手机卡接通，交给了许青莲。 来到王艾身边三年多，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王艾如此生气。以往王艾也有生气的时候，但都能控制住自己，除了拜金四少那次踹了主席台他再没见过。虽然听说02世界杯期间他和赌球集团的代表也动了手，这还是他能来到王艾身边的原因，再有就是他小时候和家里人的事儿了。 除此再没有过，运动员都是练身体的，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王艾扛着诸多的重大使命，仍旧能平和待人，已经相当不容易，心理压力平时就不会小。 所以这时候，他只能寄托于许青莲的一物降一物了。 可他不知道，许青莲此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她有时候也对王艾“莫名其妙”喜欢她和纵容她想不通，毕竟王艾这些年一直在风口浪尖，见过的美女多了去了，为什么是她？ 而且此时的王艾，恐怕黄欣来了都不一定能好使，除非是金书记专门飞来。 可在严竹无声的眼神“逼迫”下，许青莲只好轻轻走近：“这是专门针对你的阴谋，你要想开一点，总有解决的办法……” 正说着，手里电话震动，见王艾一动不动的闭眼，许青莲只好看电话，来电显示是国内的，轻按接通，那边是疲惫的刘建宏：“王艾，我打听清楚了，你……你在吗？” “刘哥，是我，王艾……训练呢。” “哦小许啊，你转告他也行。根据我们的调查，那个记者不是来自大陆而是台湾，是台湾移民，目前供职于一家专门的反华媒体。所以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判断，这是一次专门针对小王的阴谋，目的就是破坏小王的职业发展。我们台里大家一起分析的，这些年我们两岸在体育竞争方面，小王给大陆露了不少脸。以前我们足球不行，我们球迷骂，他们就一直看我们乐子，包括那些反华媒体也是。小王这几年立功不小，某种程度上刷新了欧洲普通人对新中国的认识，不仅对体育事业发展、对其他方面也有很强的积极意义。所以，遭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也没想到。我们知道在欧洲许多情况都很复杂，只是没想到能落到小王身上。小许，你好好劝劝他，别消沉了，找机会和主教练好好解释。如果需要我们出面做什么，我们，哦，我代表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这么说，一定鼎力支持！” 挂了电话，许青莲坐在王艾对面，轻言细语的和王艾解释了一番。 还没等说完，电话又响了，许青莲有些厌烦，刚把王艾劝的睁开眼睛，这一次看来电，居然是阎世铎的电话。 电话里，阎世铎显然也通过什么渠道了解到了这次事件的真相，也是怕王艾想不开钻了牛角尖，最后真的和俱乐部顶起来，那样对王艾本人、王艾的事业和中国足球的损失太大了。所以阎世铎不得不和蔼却又不乏严肃的和王艾说了一大通话。 领导的电话挂了，老高的电话来了，老高的挂了，刘春明的来了，老刘的刚挂，沈祥福的电话又急不可待的打进来，最后，连离职在家的伊鲁埃塔居然都打了过来……这还是自持有点身份的王艾的师长，如王艾的队友什么的，都没好意思打来。 比如在拉科的老郝就发了个短信，就三个字：沉住气。 远在崇明岛的徐根宝也发来了短信，老头子的字更少：沟通。 见王艾渐渐恢复如常，许青莲轻手轻脚的离开后院到了厨房，精心做了一桌子菜，她从小厨艺就不错，当初刚到王家，表面平静，心中忐忑，毕竟是个没出过门的小姑娘，于是为了能够被王家人接纳，曾经专心学习厨艺，第一次就把艾小青给“俘虏”了。 直到晚餐时，电话才终于不响了。 晚餐后，王艾拉着许青莲，带着两份中国特色礼物，一行六人驱车到了伦敦市郊的一处别墅，这里是何塞·穆里尼奥在伦敦的家。 第四十二节?暴风眼（上） 坐在圆桌旁的何塞，目光平静的听着对面王艾的辩解。他的夫人则带着十岁的女儿和六岁的儿子，在花园里请许青莲品尝奶酪。如果不是许青莲一定要求，王艾原本不打算带她的。 可事实证明，许青莲的到来，远比王艾一个人要好的多。原本打开房门还板着脸的何塞也不得不挤出笑容招呼夫人出来，他的夫人马蒂尔德是一位心理学博士，自然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事，于是将客厅留给了丈夫和他的队员。 对于她的丈夫惹事的本领，她早已经无奈的接受，天底下的女人就没有喜欢丈夫总是挨骂的。可多年下来，丈夫一直是这个脾气，但才能却渐渐被人们认同，甚至连他骂人和被骂也成为一种笑谈甚至美谈，她也就平静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对于欧美女性来说，嫁人了连姓氏都要改，对丈夫和家庭的依赖程度，其实比中国更深，绝不像好莱坞灌输的那样。 这些年，试图到他家中拜访的队员有不少，但大多数情况下何塞都不会把人领来，所以马蒂尔德心里清楚，别看这个中国球员给丈夫找了麻烦，然而在丈夫心中，他仍然是特别的一个。所以对许青莲的态度也很好，尤其是接过了许青莲带来的礼物以后。 “……教练，我这么说吧，中国这个概念，其实有两层含义，一个是政治上的，一个是文化上的，可惜，这两个到现在都没有统一。形象的比喻，中国有点像是欧洲的罗马。理论上，大部分欧洲地区都是罗马文化圈，心中也都有罗马的概念。然而实际上，各国各自为政，互相攻讦。中国也是如此。” 何塞目光闪烁了一下，皱了皱眉。他出身自葡萄牙，这是一个小国，他很难切身感受到一个国家内部的不同派别之间的互相仇视，尽管欧洲国家内部政治上派别很多，但在对外方面却往往保持高度一致，轻易不会互相拆台。当然内部事务怎么打都是寻常。 “这一次向你提问的记者，我专门委托了我国内新闻界的朋友去调查，现在可以证明，他既不是中国国籍的人，也没有在中国媒体供职。相反，他是专门从事污蔑、抹黑中国的专业记者，如果他还算是记者的话。您看，这是我特意带来的他们出版的报纸。” 何塞接过报纸扫了一眼封面和大标题。 “所以，他昨天的提问，非但不是为了给我争取机会，反而是为了破坏我的发展，试图通过激怒你的方式来阻碍我获取比赛机会。我想，这种低劣的伎俩是不会让你上当的……” “不！”何塞皱着眉摇头：“我上当了。不过，我今天也有些怀疑。首先，你是个知名的高智商球员，你本不该用这种粗糙的手段来获取机会。从我对你几年的了解，你也从未有过类似的举动，你们中国记者也从未在欧洲足坛出现过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第二，我和你认识三年了，虽然我们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但你如果要争取机会，本可以直接到我家中来，或者到我的办公室去跟我谈，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所以，我昨天确实是上当了。” 王艾摊了摊手。 何塞的目光稍微平和了一下：“不过，我不会道歉，我也不会认为我在发布会上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来到切尔西一个月，从我的观察来看你刚刚适应了我的战术要求，但我不会为了任何压力而动摇我的战术计划，这是确保切尔西不断胜利的前提。我相信你的解释，也相信这不是你的故意，但你要上场比赛，还需要等待……尤其是经过这件事以后。我不想被人说成是终究受到了你的压力而屈服，你懂吗？” 王艾想了想，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权威非常重要，这关系到一支冠军队能否保证仍然忠诚的执行你的要求。” 何塞这才笑了笑：“不要怪我，只能怪你们的国家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统一，留下这么多烂摊子给你找麻烦。事实上，我的麻烦也同样不小，从我开始当主教练就一直伴随着争议，但我不是也挺过来了吗？你在拉科达到过了第一个职业生涯的巅峰，几年前的世界杯上的表现，你也非常惊艳。我相信你在切尔西是不会白白度过的。” 王艾见何塞心情好转，借机向何塞请教了几个战术问题，希望能够更好的理解他的战术设想，以便在比赛中能够更及时的反应，做出更及时和准确的应对。何塞这一下来了兴致，和王艾说的滔滔不绝。 窗外，许青莲一直竖着耳朵，听到此时，才放下心来。她的对手“马蒂尔德”洞若观火，觉得好笑，从刚才的聊天中她听说，王艾和许青莲居然也是从五年前就在一起了，颇感兴趣，因为她和何塞也是从小的青梅竹马，一直走到今天。 临别时，何塞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王艾，去找队长特里说明一下，他不会在队中替王艾进行解释，所以约翰·特里的理解就非常重要。 于是离开何塞的家，王艾又给特里打了电话，辗转来到了一家酒馆，特里还有加拉斯、埃辛以及几个替补都在，许青莲随同王艾进来的时候，几个酒鬼还吹了口哨。 取得队友的谅解，比让何塞相信简单多了，尤其是王艾提到三年前的联盟杯上，王艾就已经和主教练认识这件旧事。尽管包括特里在内喝的都不少，但起码的智商和常识还在，王艾既然在主教练“微末”之时就认识他，当然没必要采用这种激烈的方式。 一直到深夜，被队友们灌了好几杯啤酒和一大堆炸鱼、薯条的王艾才在队友们的欢送中离开，就是这么走了，王艾也只能托词说要和女友回去过二人世界。 酒馆的木门，隔绝了队友们的口哨声，大街上灯光昏黄，王艾一身疲惫，顺手捉住了许青莲的手，感觉她的手抖了一下。 第四十三节?暴风眼（中） 有了队长特里以及埃辛、加拉斯等人的解释，队中的风波很快平息了下来，尤其是看到主教练对王艾露出笑脸时，人们就已经明白，这件事过去了。虽然埃辛和加拉斯解释时，更多的是当笑话说的。 他们很少见到王艾这种情况，毕竟他们都来自于小国，本国记者和本国媒体尽管该批评的不会客气，但在对外时，很少给自己人拆台。所以第二天下午训练时，大多数队友都是把王艾当倒霉蛋看的。 这种倒霉的方式比较新奇，但他们作为成年球星，几乎都被记者坑过，所以并不难理解。 其实当天中午，王艾还专门到了彼得·肯扬的办公室对此事进行了解释。尽管何塞没有提，但王艾知道，这是何塞自高自大的性格导致的。他是可以瞧不起俱乐部管理层的，但王艾不能。某种意义上，别看何塞现在春风得意，但在老板阿布的心中，彼得的地位比他高多了。 俱乐部不仅是比赛，还有日常运营，球员买卖，商业谈判甚至拓展人脉。对阿布来说，球队的成绩只是他打入英国社会上层的工具，如彼得这样的人才是他真正倚重的。 主教练风光无限，球队经理没那么多曝光机会，但主教练随时可以被炒鱿鱼，但球队经理却通常非常稳定。 王艾的解释也取得了彼得的理解，尤其是当王艾拿出那份**刊物以后，凡是正常人都知道王艾被阴了。和和气气的彼得对王艾主动来找他解释很满意，送王艾出门的时候还安慰，让他不要着急，安心训练备战，同时还指点说：通常10月份开始，球队就会进入疲劳期，队员生病、受伤等情况会高发，替补球员的机会就来了。 当然王艾明白，有了这次风波，自己原本上场的时间肯定会延后了，骄傲的何塞绝不会给任何人任何一点他屈服的印象。 这可能是何塞真实的性格，也可能是他在他那位心理学博士的夫人指点下悉心打造的人设，起码是一些修正和完善。 娶了一个青梅竹马的高智商老婆，就是有用。 这次**在外面还有余波未尽，但王艾清楚，英国的新闻产量极高，这种不算什么热点的东西很快就会过去，甚至都超不过三天，因为周末又是一轮英超比赛了。 当然，前提是不能有后续！ 彼得表态说，如果有机会，他会代表俱乐部对外公开一份声明。王艾本人也不打算进行任何回应。 毕竟领导和老高他们都说不让他回应的。其中阎世铎说的最清楚：你身在英超，本身就是胜利，你能有良好表现，就是更大的胜利，你能经常义务性的为国家做一些工作，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现在你遭遇到的风波，正是你最后一项工作的必然。所以你要保持高姿态，不要被他们激怒陷入街头吵架一样的格局里。你的高姿态才是对他们这些小丑最好的回应。当然，以后你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身为中国球员，既要在足球上为国争光，也要在其他方面维护国家利益、国家声誉、国家形象。 虽然有朋友劝说王艾以后专心踢球，不要管其他事情，但王艾却没同意，大不了不在切尔西了就是，大不了回拉科，那是我的拉科！ 蜘蛛侠说：能力多大、责任多大。中国古人说：达，则兼济天下！都是说的一个道理。当你走到了某个位置，具备了某些能力，一些你以往没想到的、没去做的，就都该承担起来了。 人总要长大，不论是个人发展还是国家利益，妥协退让换不来原谅，只能被嘲笑。 以后该吵还是要吵，尤其是自己在欧洲足坛有更大发展，有更强关注度、更强说服力、更大影响力之后！有所为，有所不为，小节可以糊涂，大事不可退缩。 处理完了俱乐部内部的事情，王艾又给施拉普纳打电话，还专门给阿迪那边打了电话进行了解释，并告之了自己接下来应对此事的安排，那边很快给予了正面回应，尤其俱乐部经理彼得在一次接受采访中，痛斥个别记者的用心，指出其目的是破坏切尔西的大好局面，让许多单纯的球迷恍然大悟以后。 整个**中唯一让王艾觉得遗憾的是，从酒馆回来，许青莲没有答应和王艾到他斯坦福桥附近的公寓休息。 许青莲看穿了王艾的险恶用心，当然也看出来了王艾已经恢复平静，自然不会上当。当然，临别时的一个热情拥抱，总是跑不掉的，哪怕被踩了好几脚，也被两个保卫笑话了一路。 相比王艾这么不正经的学生，许青莲就正规多了，每天的活动路线，基本不离开大学周围一公里，除非是昨天那种情况。她住的房子是租的一套大公寓，也没有购买车辆。在伦敦大学学院当中，算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中国学生，当然，自从被传出是王艾的女友之后，也就低调不起来了。 哪怕是在专业性极高，前途极光明的这所大学，王艾的到来也还是引起了一片轰动的，这所大学身处伦敦这么一个足球气氛狂热的城市当中，当然也有大量的足球爱好者。王艾的处境和在拉科鲁尼亚大学没多少区别，最开始入学的一段时间，总有不认识的同学过来打招呼，合影，握手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当然，学校方面也给予了一定优待，比如下午可以不上课，但远没有在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力度那么大。 好在王艾的哲学水平到了这个阶段，每天上课听课的价值直线降低，跟随导师讨论和自习成为了重点，大半的上课时间，王艾也是在自行 周末，英超第六轮到来，切尔西全队跨过伦敦市中心，到伦敦东部的小镇格林威治，对手是同样五轮全胜的黑马查尔顿。 为了表明态度，因此虽然没有被放进大名单，王艾仍然随队前来，并且带着棒球帽站在工作人员队伍中观看了全场比赛，结果切尔西再次发挥出色，仅仅用克雷斯波顶替了德罗巴首发的稳定阵容，轻巧的2:0击败对手。其中克雷斯波终于爆发了一次，打入一球，而罗本也打入了一球，再次让切尔西攻击阵容的竞争激烈化。 这当然令俱乐部和主教练都很满意。 </br> </br> 第四十四节?暴风眼（下） 处在风暴核心的王艾，除了借助彼得·肯扬的嘴对外说了一段话之后，就没有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哪怕赛后出来时被眼尖的记者看到、抓住了，也笑呵呵的没有做任何回答。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好。 王艾出门刚上车，就打开了宾利飞驰车上的车载电视，紧张的关注着赛后新闻发布会的情况。果然，那个“中国”记者又来了，试图再次向何塞挑衅。 由于是客场，所以何塞没法让新闻官把他赶出去，但何塞也没放过他，指着他的鼻子道：“我看清了你的阴谋，我不会再听你的任何问题，我也懒得介入就你们中国人之间的矛盾，但是你或者你们不要再试图干扰我们切尔西的内部事务。我现在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王这个球员，我是一定要用的！” 王艾看到这，长出口气关闭了电视，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这种身在国外，万事不由心的别扭环境，让人浑身都不舒服。要是这种事发生在国内，王艾早就跳脚了。在国内体育圈或者说体育学术圈，一向都是王艾骂别人，骂的别人脸红脖子粗还没法还嘴。 说到底，王艾还是被国家和社会宠着的。可在国外，就被扔进了修罗场，没遇到事自然觉察不到这种暗流。所以，出国球员都会被足协告诫谦虚谨慎，是有道理的。 当然，太复杂的跟他们说了，他们也不一定能听懂也是真的。 有时候幸福还真就来源于……知道的少！ 一路胡思乱想回到科巴姆，又是一个默默练球的夜晚。科巴姆的训练设施是真全，只要王艾想得出来，就一定有，连自动发球机都有。王艾在拉科练力量掌握的时候，还自己做了灌了水的不倒翁，而在科巴姆就有现成的力量测试器，可以把足球用各种力量踢过去，马上电子感应器就显示出来数据。这些设备的存在，极大的提高了球员对各种技术的掌握程度，也帮助何塞更细致的制定战术计划。 当然，球员自己练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沿用经验主义，有些设备买来也基本没人用。 科巴姆的夜晚，不只有王艾在练球，一线队的替补有时间的也会过来练，青年队、少年队的也有贪黑练球的，在这样一个豪华的球场中，终究还是有很多人没有原地踏步，满足现实。 后备队的竞争，同样激烈，且距离英超登场的距离更遥远。 他们都在默默的努力，试图去博取那不大的机会，已经站在赛场边的王艾，当然要更努力。 这段时间，王艾甚至都找到了当年在附中练球的感觉。占地面积很大的科巴姆，晚上虽然人不少，但几乎没有谁有空闲聊，想闲聊的都去酒馆了。既然到了训练场上，就都有着明确的自我提高的目的。 又是一周过去，时间已经到了九月末，第七轮比赛，何塞的队伍在斯坦福桥接待阿斯顿维拉队，对方教练奥莱利带队上一场打了欧冠对手一个8:3，进攻的信心正是旺盛。由于切尔西本赛季以来已经零封了六轮对手，因此谁能打破切尔西的球门，其新闻和经济价值不次于获得一场胜利。 切尔西方面，由于球队的高歌猛进，本场比赛来了四万多主场球迷，别看这个数字还不如拉科的里亚索，但这已经是30年来最高的上座率了。足见切尔西的底子有多薄，要不然也不至于有点好成绩就总被群嘲。 本场裁判对切尔西的执法有些严，因此罗本的一个说不清是不是假摔的动作，还没要点球呢，黄牌就背上了，队长特里被绊倒，主裁判也不予理会。 何塞难得的表现出了耐心，还反过来劝球员不要着急。其实这时候他才是着急的，因为捷克门神切赫受了整整630分钟的金身被破，切尔西本赛季第一次比分落后。 球员们都有点着急，本场搭档左右路的罗本和达夫都获得了不少机会，但不是射高就是射偏，还是兰帕德在上半场即将结束时，通过一个直接任意球扳平了比分。 下半场形势仍然混沌，切尔西大部分时候占据主动，然而阿斯顿维拉回缩以后，两个边锋的速度优势受到了遏制，而兰帕德这个前腰又不是以盘带技术和启动速度著称的，自然也受到了一些影响。本来这种时候应该是强力中锋攻城拔寨的舞台，可惜克雷斯波上一轮的进球显然有点偶然性，完全碌碌无为，只能在第57分钟，被德罗巴换下。 这个时间是有点早的，也显示出了何塞对克雷斯波越来越丧失耐心了。 更倒霉的是，德罗巴上场后没几分钟，罗本就又伤了，何塞只好将病愈复出的古德约翰森派上，却也没有对比赛局面产生什么大的改变，最终还是替补的德罗巴在罚球区里创造了一个点球，然后由兰帕德一蹴而就。 兰帕德自然又成了斯坦福桥的英雄，切尔西也保持了七连胜的态势，显然切尔西比上赛季更强大了，这让许多同行都强忍着不爽发来了祝福，比如当选了八月最佳教练的曼城新帅皮尔斯就说：切尔西现在才是最强大的。 如此辉m煌的战绩，也让外界不再过于关注一个中国球员的失意，于是，围绕着王艾的暴风，也慢慢消散，王艾也得以更加专心致志的备战。 周中，欧冠小组赛的第二场比赛来临，这一次的对手是利物浦。 由于上赛季拉科与利物浦在小组赛里相遇，利物浦习惯性的先抑后扬，结果不小心被拉科在小组赛里干掉了，也就没有了后来的伊斯坦布尔之夜。被逆转之王的ac米兰，没遇到利物浦这个杯赛之王，最后也就顺利了拿下了欧冠。 然而，本赛季的欧冠分组情况却没有改变，只是利物浦不再是种子队，而换成了切尔西，英伦内战开始了。 欧冠的这一次，王艾终于进入了大名单，在外界悄然降低了对王艾的关注度的时候，出场机会正在逐渐变得成熟。 </br> </br> 第四十五节?金猴奋起千钧棒（序幕） 曾经打杯赛也很有心得的何塞，自从来到切尔西，打杯赛就不怎么顺，尤其是上赛季的欧冠，客场很艰难。先输波尔图，再负巴塞罗那，然后又输给了拜仁慕尼黑。淘汰赛阶段唯一的客场胜利，还是在里亚索，欺负了一把各方面都接近枯竭的拉科。 但即便如此，最终也没走多远。 反而是王艾，在这两回合里边，刷了两个进球，还都是替补！ 因此欧冠上碰到波尔图这个老冤家，何塞无论怎么考虑，都需要把王艾带上。 而且，出发之前，他的助手克拉克特意走过来给了王艾一个隐晦的暗示：要求王艾带全装备。 王艾楞了一下，随即在克拉克的微笑中会意了。 能否上场还是要看比赛局面，上场的概率很高，但无法保证。所以何塞也好，克拉克也罢，不好直接明示，但又怕长期上不了场的年轻球员准备不足，因此才给了一个自行会意的说明。 王艾看了一眼大名单，这一次何塞带回祖国的除了两个守门员替补之外，还有边锋赖特、后腰胡特、前锋古德约翰森以及后卫格雷米，另外就是王艾了，而替补前锋克雷斯波却没被带上。 这又是一个成名多年，却不肯老老实实服从年轻教练特殊战术要求，所以渐渐无法适应的例子。阿布接手切尔西之后，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多次，那时候的阿布是谁有名买谁，想买谁根本不听任何人的话。 现在其实也差不多，但多少明白了点。当然，也就是明白了点而已，主要是他的想法与何塞不一样。何塞给他带来了梦寐以求的好成绩和冠军，却没有能够实现他买球队的设想：以强大、富有、平和的姿态融入英国社会高层。反而，因为何塞以及切尔西这个小字辈的异军突起，当然也包括何塞的性格，在英国惹了无数麻烦。 在他看来，何塞是个强大而富有魅力的主帅没错，但球队发展方向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想来。为什么弗格森能够得到爵士的爵位？温格也备受尊重，为什么自己花了这么多钱，还总是被嘲笑？ 王艾没空关心老板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期待比赛的到来了。不带克雷斯波带自己，用意很明显，乔科尔这个边锋也没带，如果比赛不顺利的话，上场机会就来了。 结束下午训练回到家中的王艾略一犹豫，还是给刘建宏去了电话，虽然明天比赛能否上场仍然不确定，但怎么说老刘也帮了自己不少忙。结果电话接通后才知道，央视已经决定对这场比赛进行直播了。 这一场比赛本来也是本轮的焦点之战，王艾不上也要播的。只不过有了王艾的加成，老刘琢磨着是不是派个前方记者什么的，结果被王艾劝住了。 “具体能不能上很难说，万一比赛顺利还没上去，不是白折腾一趟吗？” 于是，两人约好了，赛后无论结果如何，王艾都接受一次电话采访。 晚餐过后，王艾在房间里翻看最新出版的哲学期刊，有些静不下心来，他预感到明天的比赛，他出场的可能性很大。一个是波尔图延续了何塞打造的防守体系，很不好对付，一个是目前切尔西联赛顺利，老板、球迷乃至何塞本人都对欧冠充满了想法。 王艾又按耐不住给许青莲打了个电话，邀请她明晚一起跨过海峡到葡萄牙去看球，作为他来到伦敦后的首场比赛的见证。许青莲有些犹豫，她来伦敦可不是王艾这样兼职上学的，是要认认真真的学习本事回去的。昔年的姐姐们如今都各有事业，黄欣是全省甚至全东北最大的民营体育头子，时文君是全国最大的个人慈善基金，公益企业的一把手，哪怕是雷奥妮都是王艾体育事业海外布局的负责人。她这个从小被王艾养在家里的，总不能做米虫吧？ 可耐不住王艾反复重申这场比赛对他的重要意义，什么难得机会啦，什么这次要是表现不好，下一次登场就更难啦，什么要用实际表现击破谣言啦，什么对**势力最强的反击啦等等的。 见王艾态度坚决，许青莲也只好点头同意。 这一夜的训练，王艾格外认真，次日清晨，全队在科巴姆门口集合，集体到希思罗机场登机南下。 适应场地时，王艾扫了一眼看台，许青莲和家属们坐在一起，就靠近场边，见王艾回头，她还挥了挥手。 晚上七点二十，双方结束训练回到更衣室，几分钟后，随着巨龙球场的喧嚣，双方首发球员各自领着一名儿童走进赛场，各国的摄像机都已经严阵以待。 万里之外的中国，也有无数球迷坚持到了这个凌晨时分，他们关切的在镜头中寻找，在首发球员入场后，替补队员中，赫然出现了王艾的身影。 与此同时，深夜搞直播的黄健翔也用兴奋的语气道：“全国的球迷朋友们，我们刚刚看到了王艾的身影。身为上赛季的金靴，切尔西没有任何理由让王艾躺着赚高薪，另外根据我同事所了解到的，这场比赛王艾很可能替补登场，完成他转会后的首秀。在这里我不得不说，指环王！我们等你很久了！” 与此同时，身处欧洲的雷奥妮和康斯坦丝都准时的在家中打开了电视机，密切关注着这场焦点赛事。她们同样在镜头中看到了王艾的身影，还听到了各国解说员的一些调侃。虽然其中不乏对上一次新闻风波的恶意揣测，但他们也无法否认王艾在欧冠比赛中的实力，也纷纷猜测，这一场注定不会轻松的比赛里，这个中国人的英格兰首秀应该出现了。 她们俩其实对现在的王艾比许青莲还要熟悉，在电视镜头偶尔扫过替补席，给出不多的王艾的特写镜头时，王艾的表情都无比的专注。 两个姑娘，不约而同的撕开了面前茶几上小食品的包装袋。 </br> </br> 第四十六节?金猴奋起千钧棒（第一幕：磐石） 替补席上的王艾，自然对时不时扫过的镜头有所察觉，不仅是赛场盯上的大屏幕在提示他，赛前黄健翔的鼓励短信也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国内球迷的期待。更广泛的，来自他身上背负的三十多个广告代言品牌的经理们，也在渴望着他的良好表现，用来冲业绩。 尽管王艾表面上情绪淡然，内心里的火焰却一直在旺盛的燃烧着。 同样，球场上的双方基本是知根知底的，不仅目前波尔图的教练组仍然有当年何塞的助手，上赛季波尔图还击败了前主帅带领的队伍。在何塞带走了卡瓦略、费雷拉等人的同时，也深深刺激了留队的其他队员：凭什么不带我去切尔西赚卢布？我哪里差了？而新来的如佩佩等人，到处都能感受到穆里尼奥给波尔图留下的痕迹，心中也是不大服气。 切尔西不是欧洲最好的球队，但一定是最有钱，起码最舍得花钱的球队。打切尔西来精神，对于欧洲二流联赛的球员而言，也是一种自我宣传。 所以比赛一开始，就进入到了正面硬拼的激烈阶段。切尔西纪律严格、一往无前，铁血坚决，而波尔图原本什么样几乎没人记得，但在球场上的表现，与如今的切尔西如出一辙。 所以除了开场十分钟比较流畅之外，之后的比赛就开始频繁中断，双方球员不断耍弄手段，要么是假摔愚弄裁判，要么是阻挡、放铲、绊人，甚至还有手球！ 本场主裁判意大利人桑蒂斯除了敢于对挑衅自己的严格处罚之外，球员们之间互相侵犯他则大多大事化小。德罗巴罚球区内绊倒科尔多瓦、加拉斯罚球区内手球都被视而不见。反而罗本被罚犯规后嘴里嘟嘟囔囔，被他抓个正着，给了个黄牌。 在漫天的喧嚣声中，双手插兜站在场边的何塞，面色冷峻，眉头紧皱，他暂时顾不上进攻，在夸雷斯马、麦卡锡等人的带领下，正吃力却也显得娴熟的一波一波的扑击他的防线，这条他花费了无穷精力，用来立足于世界名帅之列的防守体系。甚至单前锋德罗巴都被他叫回来在罚球区里争夺高点。 得益于何塞巨大的人格魅力和球队蒸蒸向上的气氛，包括德罗巴在内，每个人都服从他的指挥，在明显亢奋的波尔图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却仍然勉力支持。 看到这一幕的王艾，甚至有看到了中国队众志成城时的既视感。不管身家多少、荣誉多少，大家都在赛场上全力以赴，这时候没人在乎薪水高低，没人在乎形象好坏，这是一场意志与勇气的战斗，也是一场典型的何塞风格的战斗。也许这些队员对切尔西没有产生多少归属感，也没有百年豪门所累积的荣誉所带来的情感上的感召力，然而，何塞的出现弥补了球队文化历史的不足，以一个现实中的值得尊崇和追随的偶像，让这些强大的职业球员的精力有了统一的努力方向。 令人窒息的比赛终于在桑蒂斯的哨响后，暂时进入中场休息，包括王艾在内的切尔西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更衣室中一片平静，所有人都在疲惫的休息，偶尔睁眼也是喝一点水或者是看谁进来了。何塞没多说，对方给他找的麻烦不小，比如冻结了他的两翼齐飞，他现在非常需要能够在对方防线体系中灵活盘带创造机会的球员。 兰帕德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掩饰了切尔西前场创造机会能力不足的问题。因为他往往不用细致的创造机会，没到人员最密集的罚球区呢，就射门了。这也是他以中场球员经常能够登陆英超射手榜的原因。 但问题毕竟是存在的，一旦人员密集并前出对兰帕德形成骚扰，让他无法从容起脚，进攻就会受阻，这个问题就会被放大。同时从其他人员配备来看，罗本和达夫有速度，有盘带，但是缺乏创造力，德罗巴、克雷斯波有身体、有勤奋，但同样缺乏创造力，这样一来切尔西在攻击中就会陷入到艰苦的阵地战。 穆里尼奥执着于防守反击，因而选择了达夫、罗本、乔科尔、赖特等速度型边锋，如果对方被吸引出来，机会就来了。反之，如果对方死活不出来，还有对他足够熟悉的对手精心的排兵布阵，切尔西的比赛难度就会直线上升。 下半场归来，双方交换场地，比赛局面一如既往，双方都在本方半场布置重兵。在巨龙球场的主场作用加成下，波尔图攻击切尔西的防守体系显然很有心得，同时在防守中也不吝啬给前主帅一个好看，双方的犯规、黄牌平分秋色。论功利和下作，系出同门的师兄弟，老大别说老二！ 到下半场第70分钟时，又是两张黄牌送给了切尔西，显现出切尔西在持久的高消耗的防守中已经渐渐不支。 严肃的穆里尼奥似乎渐渐放弃了客场取胜的意图，撤回了大部分兵力。可就在大家认为这场比赛将是一场激烈但并不精彩，终究将以0:0结束的时候，何塞的疯狂本色再一次得到了显现！ 要是能如此保守，就不是狂人何塞了，要是能低头服输，就不是狂人何塞了，要是能叫你们猜到，就不是狂人何塞了！尤其是赛前被波尔图上下的发言刺激了以后。 面对老东家，何塞不好说什么，但他可是典型的小心眼，记仇的很，早早就预备好踩着老东家的脸效忠新东家了。上赛季客场输给了波尔图，不少小报都猜测他是对老东家手下留情，用新东家的钱舔老东家的脸。 呸！ 罗本在得到黄牌后，很快被赖特换下，几分钟后，陷入苦战久久不能建功的另外一个边锋达夫，也显现出了体能耗尽的姿态，穆里尼奥在场边回头看向替补席，伸出食指。 多家电视台的镜头顺着穆里尼奥的食指，看到了替补席里沉寂了两个多月的人，来自中国的13号！ </br> </br> 第四十七节 金猴奋起千钧棒（第二幕：长虹） 在中国万千家庭发出欢呼的同时，王艾快速的甩掉了外套从椅子上站起来，罗本还笑着拍了一把他的后背。 随着王艾的起身，他在穆里尼奥背后不断跑动热身的身影，就吸引了全场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尽管场上比赛依然焦灼，但波尔图的的人们却不会忘记这个中国人！ 尤其是在资深球迷中间！何塞带队连续两年闯入欧战的四强甚至决赛，但结果都被这个家伙和他所在的球队给挡在门外！虽然何塞最终离开波尔图到大国去淘金是肯定的，但也还是有一些老球迷固执的认为名留队史的主帅就是被这个中国少年打击的对波尔图羸弱的财政失去了信心才离开的。要不，他怎么别的地方不去，单独投奔最有钱的切尔西呢？ 如今，这对昔日的对手变成了一个组合，可惜都不属于波尔图，反而变成了很难估测的强大对手！之前听说这对性格师徒还爆发了内战，让波尔图的球迷心中窃喜。可现在……我们怎么就成了试金石了呢？凭什么踩我们呢？ 谜一样的穆里尼奥和谜一样的中国少年组合会出现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于是，巨龙球场几乎是在看到王艾起来热身的一瞬间，就变得嘘声四起，骂声喧天！ 是的，这就是职业联赛的真实作风！英格兰、西班牙其实都差不多。他们不一定是真的讨厌某个球员，就是给他制造心理压力，让他觉得在几万名厌恶他的人面前踢球，怎么都不舒服。 可惜，这一套对王艾没有任何作用，他现在心情正好着，听到法克声声，看着场边球迷恨不得跳起来的凶神恶煞的样子，他还有闲心冲着场边笑了笑。 这一下，骂声更大了。 坐在太太们中间的许青莲诧异的扭头到处看，她来现场看球的时候很少，国家队赛事中可没有这种情况，即便有，也绝不会如此狂热。一瞬间她有些疑惑：小王有什么地方得罪葡萄牙人了吗？ 直到其他太太们笑着安慰她，她才醒悟，不禁为一阵感叹：真是全球最好的群演！免费演出不说，还得掏钱买演出的位置，还这么卖力气！ 达夫满头大汗的走向场边，和王艾点了点头，勉强和穆里尼奥笑了笑，他已经尽力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比自己身价高了将近一倍的中国少年，会有怎样的表现了。 他一屁股坐在罗本身边，弯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纯净水，拧开盖子。身后不远看台上嘈杂异常，达夫也不以为意，将瓶子举到半空刚把水倒进嘴里，结果罗本一巴掌抽他肩膀上，他一口水喷出去老远。 达夫诧异的抬头看罗本，这个和他技术特点很相似的荷兰人已经站了起来，达夫忙扭头看赛场，但是他坐着，人影错乱，也看不清，就见前方的本方队友正在往回走，似乎刚刚攻击了？产生有威胁的攻击了？ 重新坐下的罗本什么也没说，指了指头顶的大屏幕，达夫重新把瓶口对准了嘴巴，抬头看慢放，结果这一次罗本没拍他，他自己倒是咳嗽了半天。 原来，刚上场时的王艾的第一脚触球，就技惊四座。 当时球权在波尔图一方，阿松考中路直塞，但卡瓦略前出，抢在夸雷斯马之前阻断，并迅速分边，加拉斯得球后，迅速沿着边路前插，没跑几步在路易斯的骚扰下球权丢了，最后时刻向前踢了一脚，足球弹在路易斯的双腿上，折向中路，埃辛、马克莱莱，热奥尔尼奥、阿尔梅达一起上抢。 而这时，刚刚上场的王艾处在左边路的中线之后，整体上还游离在切尔西的体系之外，人们都已经被激烈争夺的中路吸引了目光，没人注意到他。结果四人一阵拼抢，足球反而奔着他来了。 这时候，波尔图在半场还有四名后卫和一名后腰，却只有王艾一个切尔西球员。由于波尔图主场获胜的玉望很强烈，几乎是压着切尔西在打，所以守门员巴亚的位置有些靠前，已经在罚球区线上，接近了弧顶，他是随时准备前出接应，缩短本方进攻时间。 于是，王艾在回跑接应的时候，还特意扭头看了一眼。 就看了一眼，等接到乱七八糟旋转的足球时，王艾用左脚点了一下，随即在热奥尔尼奥和博辛瓦一左一右扑上来之前，迅即转身，没用第二下，右脚直接甩开兜在足球下方，足球立刻飞向半空，扑向了波尔图的球门。 这是一脚技惊四座的超远距离吊射！这是王艾的第一场英格兰比赛，这是王艾的第一脚触球！且不说结果如何，其身在中圈本方的弧线的位置上，就敢于射门，这是多么强大的自信！ 罗本感叹的正是这一点，不愧是超级拉科的核心，胆子就是大！ 他突然站起来就是想看看这一球结果如何。 巴亚在王艾跑动中突然扭头看了他一眼的时候就心生警觉，多年的老守门员了，对球场的态势，不同性格的攻击型球员都有一种说不清的第六感。所以在王艾起脚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疯狂的往门前跑。 终究王艾的这一脚有些仓促，他追求的是突然性而不是速度，所以巴亚得以及时跑到门前半转身跳起，挥舞双拳，足球撞在他的拳头上飞出底线。 看到这一幕，场边的穆里尼奥落下脚跟，摇了摇头，这样的球就是命！ 王艾也摇了摇头，如果再调整一下，力量会更大，速度会更快，也许就会在巴亚回防之前到位，但也有可能因为准备时间太长，让对手提早发觉。 “嗨，干的好！” 队长特里跑过王艾身边时，拍了拍王艾的头，顺便拉了王艾一把，准备一起去处理这个角球。 定位球在不擅长创造机会的切尔西前场，地位重要，兰帕德亲自站在角旗区，大个子的德罗巴、特里都已经到位，已经被压的摇摇欲坠的切尔西上下都非常重视这次机会。 兰帕德紧紧抿着嘴，在观望了片刻后，起脚把球打到了球门后点。 人群中，德罗巴高高跳起。 </br> </br> 第四十八节?金猴奋起千钧棒（第三幕：羊角） 德罗巴是在和成名多年的克雷斯波的竞争中逐渐站稳主力位置的，甚至把他挤压的只能被租借出去。这个赛季克雷斯波回来，仍旧没能够从他手中稳定的抢走首发，甚至再一次被边缘化。 德罗巴作为一个黑人球员，没有某些黑人球员身上的自由散漫的特点，反而敬业、专注、拼搏，没有这样的素质，他也不会在切尔西密集的明星阵容中逐渐脱颖而出。因此面对机会，在佩佩不断的骚扰中仍旧顽强的跳了起来，可惜被卡的无法转身，只好把球过渡到了前点。 混乱的人群中，波尔图后卫艾玛努尔将球踢出了危险区。 芬南这一球送出罚球区，不论是波尔图还是切尔西，双方队员同时向罚球区外跑，刚上场的麦卡锡试图接应这一球发起快攻，然而就在他原地等待做好了拿球准备，甚至都在观望切尔西的半场时，就在他身后，一个靛蓝色的身影快速的冲过来，抢下了第一点。 中国人？！ 就在麦卡锡惊讶的注视中，还没等他做完上抢动作，王艾已经迎着来球和前方诸多的波尔图球星冲来的身影，第二次射门了！ 也是他的英格兰首秀的第二次触球！ 尽管有了上一球的铺垫，但还是令人想不到他居然能这么果决，一点也不在乎这是他至关重要的机会，也丝毫没有看出来初次登场有何不适应。 这又是一次右脚射门，几名球员已经跑到近前了。 然而，这一脚射门王艾是用右脚再次兜在了足球下部，同时用脚弓猛搓了一下，足球的方向似乎直扑右方边线，但是在飞起来后，迅速的兜回，足球从右往左旋，从下往上旋，完全绕开了防守球员，以及诸多正跑出罚球区的双方球星们。 吃惊的队友们和对手们都忍不住驻足回头张望。 在足球的轨迹达到高点后，迅速沉重的扑落下来，直挂球门的右上角。 由于事发突然，且巴亚的面前人影憧憧，他根本没注意到王艾的突然起脚，结果足球都已经落到门里了，他才醒悟过来。 喧闹的安巨龙球场，一时失声。只有一小块蓝色看台，才在猛烈的庆祝。 场边的主队一方面带晦气，这狗屎的好运气！而另一边的穆里尼奥则毫无顾忌的双手握拳。 切尔西的球星们给了张开双臂迎接他们的王艾一个个热情的拥抱。 苦战良久，终于攻破了波尔图的大门！这个中国人的运气太好了，这才两脚射门啊！ 刚刚第一脚射门，尽管惊艳，但还是有不少队友认为意义不大，完全是赌运气，谁知道你运气好不好？结果证明，上帝今天果然站在了他们一边，站在了这个无信者一边。至于为什么，管他呢，赢了就好！ 在场边太太团的掌声中，女士们齐刷刷的向许青莲道喜，搞的她差一点失去了一如既往的镇定。哪怕她对足球兴趣不大，但进球就好像按动了人体腺体的发射器，人人都在雀跃，都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猛烈的情绪，难免也让许青莲心生触动。 国家赛事都背负着祖国荣誉，掺杂了很多不属于足球的情绪，从纯粹性来说，远不如职业联赛这样单纯，单纯的对足球运动的热爱。 波尔图迅速开球，比赛时间已经到了80分钟了，在主场球迷更强烈的助威声中，迅速完成了一次质量极高的射门：夸雷斯马门前三十五米的远射。要不是略微偏出的话，切赫很难扑救。两分钟后，麦卡锡底线附近传中，特里回防不及，幸亏卡瓦略伸出脚挡了下来，又被费雷拉大脚解围。 而此时，王艾正埋伏在双方激烈拼抢的中场的外围，扮演着反击利刃的角色，眼看这球半空中飞来，他一边向前跑一边抬头看落点，同时，博辛瓦也扑了过来，王艾急速跑近，足球的落点正在两人之间，王艾侧身跳起，博辛瓦也迎面跳起。 双方在空中相撞，撞击的力量并不大，毕竟王艾的力量在向上，但即便如此，也压了博辛瓦一下，结果空中第一点被带着助跑冲起来的王艾抢到。 在半空中，王艾没有把球顶到中路，而是在触球的一刹那，舒缓了一下脖子，结果这一球非常轻巧的落到了博辛瓦背后。 两人落地，王艾大步前冲，本就已经被撞的重心不稳的博辛瓦直接被王艾带倒！ 这样一来，王艾的前方就只剩下了六十米的空白，和门前孤单的雷纳！ 惊呼声在看台上好似群起的海鸥！ 太太们伸手指着王艾，嘴里呀呀叫着，拍打着许青莲的胳膊，许青莲忍不住直起身子望去。 王艾的速度有多快？今年在辽足封闭训练期间，阿里哈恩曾经好奇的测试过一回，具体数据教练组没公开说，但事后不久，国家田径队就来人了。不论是国家队还是图宾根、拉科，在任何一支队伍中，王艾的速度都是最快的。现在国字号里速度最快的曲波曾经和王艾较量过一次，百米跑冲线时，被王艾甩了十米之远。按照估算，王艾的百米跑应该在10秒2以内！ 从世界足坛上来看，目前比王艾跑的还快的人寥寥无几。在做过测试的人当中，只有当年马拉多纳的队友，外号“风之子”的卡尼吉亚的速度差不多。 与此同时，王艾的人球合一技术，目前在国际足坛上，只有卡卡能相提并论，只是在拉科四平八稳的打法中一直不引人注意而已。 而在坚决打防反，对边路突击速度及其看重的切尔西，王艾初登场，就把这一优势暴露在了全英国面前。 这次长途奔袭，完全凭借速度冲破了波尔图的包围网，比如佩佩往回冲的时候试图拐弯阻截，结果跑到一半发现如果他跑弧线，两者交错的时候，他将被甩在后面，而不得不再次强行改弯取直！ 面对出击的巴亚，王艾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在巴亚张开双臂卧倒的一刹那，仿佛上一球录像回放，王艾再次轻巧的右脚兜射，绕开雷纳，直挂死角。 第四十九节?金猴奋起千钧棒（第四幕：惊雷） 在右路急忙也启动准备上前接应的赖特，因为和埃马努尔撞在一起翻倒而没能及时跟进，但没想到这个中国人，平时不声不响的中国人，居然真的完成了射门！ 这是多么令人恐怖的射门效率！和这样的人做队友，简直是太幸福了！ 于是，赖特第一个跑上来对王艾祝贺，然后是兰帕德、德罗巴、马克莱莱、埃辛、加拉斯、特里…… 在太太团的尖叫声中，许青莲略略紧了紧身子，她还是有些无法体会身边人这种狂热的情绪，直到球场上不远的王艾转身向她这边指了指的时候……她的心就一下子融化掉了！ 哪怕是钢铁一样的心，也会被球场上万众拥戴的大明星的手指点化。哪怕不懂足球，甚至不喜欢足球，当有人被万人称颂，他却仅仅指着你一人的时候，不知从何而来的幸福，立刻就填满了心房。 王艾的小动作自然逃不掉紧紧追逐着他的摄像师，于是，现场大屏幕上，很快就展示出了在青春洋溢的太太们中间，更加青春年少的东方美女的面孔。 许多球迷在嘴巴里回荡的种族歧视的话，下意识的咽了回去。美女可以跨越种族，不论是择偶还是对美的欣赏和对美的表达。 许多电视台的主持人都忍不住在直播中轻佻的吹了声口哨，顺嘴猜测了一番这对中国情侣的爱情故事，给这场激烈的比赛抹上了一层浪漫的色彩。这恐怕是王艾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效果，哪怕他知道也绝不会用自己的女友去博得好感。 连续被王艾两次几乎一模一样的攻击，让整场几乎都占据优势的波尔图，忍不住着急了。王艾刚刚跑回半场，庆祝刚进行，就被主裁判中断，比赛迅速重新开始，此时的时间已经到了比赛的第85分钟。 在场边何塞的频频指挥下，除了王艾所有人都拼命防守，就连王艾都来了几下堵截什么的，可惜，基本等于眼神防守，何塞也不管他。对状态如此出色的球星，何塞也不是没有灵活性。 “行行行！你能进球你牛逼，我可以暂时不管你，不要求你防守，但如果你什么时候失灵了……嘿嘿！” 随着时间流逝，切尔西的防守越发凶悍，波尔图也越发着急，这不是联赛，胜负直接计分，这是杯赛，每一个进球都有价值。所以哪怕被王艾打击的有些懵，但攻势却更猛了。 如果是平常，恐怕守门员巴亚都已经出了罚球区了，可惜今天王艾的第一脚射门让他冷汗直冒，所以龟缩在球门前一动不敢动。 也许今天真是王艾的幸运日，也许是憋的太久了进球玉望极为旺盛，也许是队友们久攻不下却被王艾三次射门、两次命中的高效率产生了信赖感，机会再一次来到了王艾面前。 这一次是阿尔梅达焦急的远射被特里挡出之后，曾经在波尔图多年，亲眼见识过图宾根时期和拉科鲁尼亚时期王艾风采的卡瓦略，因为比其他人更熟悉对手和王艾的缘故，所以他在抢到了特里挡出的足球后的第一选择就是发到了左前方！ 马克莱莱用后背阻挡着阿松考，埃辛则第一时间前冲准备接应。面对博辛瓦的近身，王艾人球分过，足球过去时，王艾甚至都跑到了界外，绕了个小弧线追上了足球。 这一瞬间，让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其实也才24岁的博辛瓦显得很苍老！人家绕远路，你转身，都没有人家快！ 埃辛在冲锋，还招手，赖特在冲锋，兰帕德在冲锋。被压缩到极限的切尔西，一旦发起反击，就好像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一样，狂猛而凌厉。 绿色的赛场上，蓝色的激流无情的冲击蓝白色的礁石，其中顶在最前方的，依然是体能最充沛，速度最快，启动最早的左路！在这个欧冠小组赛下半场最后的时间里，切尔西反击中局部形成了四打三！ 两位主帅都忍不住向这一侧移动了几下脚步。 看台上，包厢里，无数只眼睛，紧紧跟随着王艾的脚步！ 随队前来的老板罗曼忍不住站起来，双手按着包厢的栏杆。他预感到，这可能是他三个赛季以来在切尔西最成功的独断专行的引援！ 刚刚在中国凌晨四点的直播中大呼王艾的两个进球是羚羊挂角、不可寻觅的黄健翔，此时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了：“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他的嘉宾陶伟身子前倾，双目紧紧盯着电视画面上那如奔腾的河流一样的攻势。解说切尔西的比赛，对他这个专业足球人的影响非常大，受益非常多。当然，他也关注王艾，但更关注的还是切尔西凌厉的反击组织。 哪怕已经奔跑了整场比赛了，埃辛、兰帕德等人仍然在奋不顾身，哪怕他们看到王艾一骑绝尘，赖特也紧随其后，他们不大可能完成包抄，但仍然在不遗余力。 哪怕帮队友分散一下对方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一个成功的球队，就一定需要这样默默无闻的付出，在队友光鲜亮丽的身影旁边，在镜头之外，每一点一滴的努力，都是成功的组成部分。 赖特挥手，他比王艾稍微慢了点，在埃辛和兰帕德分别纠缠住了佩佩和路易斯之后，几乎是二鬼拍门的态势，显得巴亚的身影无比孤单。 球门后，最忠诚的球迷们，也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变得有些沮丧，甚至连干扰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所以这几秒钟，竟然可以清晰的听到跑动的声音，触球的声音和赖特呼喊的声音。 王艾跑到罚球区角的时候，还真的扭头看了一眼队友，发现赖特距离罚球区线还有五米左右，两人中间还有一个正奋不顾身逼近王艾的阿松考！ 王艾这一眼看过去，让守在门前的巴亚下意识的向右侧移动了一步。 可就在他稍微一动的刹那，王艾起脚射门了，这一次是近角！ 反应迅速的巴亚强扭着身体的重心，毅然横扑回来，但这一次王艾选择的发力充足的地面球！ 足球在巴亚的腋下，滚入了球门。 </br> </br> 第五十节?金猴奋起千钧棒（第五幕：蓝洞） 没人能想到王艾的首秀就完成了帽子戏法！这已经是无比强势的首秀表现了。 上一个做到这一点的，还要说两年前的阿森纳，那时队中的天才少年彭南特在对阵南安普顿的比赛中，11分钟就完成了帽子戏法。而再上一个首秀帽子戏法的，就要轮到英格兰传奇射手阿兰·希勒了。 巧的是，当时17岁240天的阿兰·希勒是代表南安普顿以总比分4:2击败的阿森纳，这也是英格兰最年轻的帽子戏法。 和他相比，王艾如今的年龄大了一些，已经是17岁零354天了，但仍然是近年来英超表现最杰出的新秀球员。英国天空电视台解说员在第三个进球完成后当即在直播中惊呼：“这是本赛季最有竞争力的最佳新秀甚至是年度最佳！” 只是人们都明白，相比彭南特尤其阿兰·希勒，王艾的国籍和肤色将对他产生无形的限制，哪怕他的三个进球，几乎都是单枪匹马完成的，远比前人的首秀帽子戏法更精彩。 出道既是巅峰，说的就是这种情况。骄傲的英国人不会在意王艾已经在西班牙证明过自己了。在他们眼里，英国仍然是世界的中心，英国足球每一次世界杯上的被淘汰都是运气不佳。 比赛已经到了最后两分钟，看台上的切尔西人已经在庆祝了，赛场上的波尔图人尽管还在不知疲倦的奋斗，但主裁判却在频繁的看手表了。 这时兰帕德在进攻中被佩佩绊倒，主裁判摇了摇头，给了客队一个直接任意球。 兰帕德站在足球后，而队友们则表情轻松的分散在四周，期待着本场比赛的最后一击。王艾和赖特一起站在右侧低头聊天，平时他们俩就是训练赛中的替补一方，经常有互相配合，因此相对较熟。而且，赖特上赛季还是孙继海的队友。 主裁判一声哨响，兰帕德大力抽射，可能是打了九十分钟的高强度比赛，所以他没敢精确控制脚法，所以这一球直接闷在了人墙上。 正低头热聊的王艾听到一声闷响，抬头时……咦，哪来的足球？ 职业球员的特点决定了，无论何时何地看到足球，下意识的肯定是上去来一脚。不仅是王艾，身旁的赖特也启动了，只是没有王艾那么快。 王艾的面前可没有人墙！ 于是，一脚大力补射，完成度极高！ 还没有松懈下来的巴亚横身飞起，还真扑到了球，但只是食指和中指的第一关节，勉强改变了一下角度，却没有改变足球再次飞入球门的结果。 兔起鹘落，奇峰迭起！原本看到兰帕德射门不中已经在摇头叹息的人们，怎么也想不到王艾都跑到了右侧聊天了，还能捡个漏。 场边的穆里尼奥双手插兜，仰天哈哈了一声。 主裁判桑蒂斯也被这一幕吓的呆了一下，原本他是准备兰帕德出脚就吹哨结束比赛的，但时间其实还剩十几秒，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想着等足球射完了，无论如何在再发球之后立刻吹终场哨的。 所以他略微等了等，没想到比分又改写了，还是那个中国人！ 今天，可真不是波尔图的好日子。这下也别重新开球了，进球有效的哨声之后，立刻就是终场哨。 桑蒂斯吹的还算分明，为了让人听清，中间还把哨子拿了下来再吹了一下，配合着单臂举拳的手势，宣告了比赛结束。 而直到他的动作做完，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还在抬头看着头顶进球的重放。因为包括王艾自己也没想到还能进球，如果不是兰帕德控制不住脚法击中人墙，如果不是恰好到了右路，甚至如果不是主裁判没有立刻吹终场哨，这一球都不会存在。 但无论如何，迎着漫天的嘘声和咒骂声，王艾完成了他堪称辉煌的英格兰首秀！ 20分钟比赛时间，5次射门，4个进球！ 令人恐怖和膜拜的数据！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表现。 阿兰·希勒，伟大的前辈不错，英超进球数冠军不错，但在首场比赛里，没人比王艾表现的更好！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王艾本人、他的朋友们，他以往的老师、队友们，切尔西老板罗曼、经理彼得，主教练何塞、助理教练克拉克，以及王艾的赞助商们、球迷们，甚至于英国的小报记者们！ 图宾根俱乐部会议室里，赵旭日一拍桌子，指着电视镜头上何塞的脸，模仿王艾的语气：“让你丫的不让我踢球！” 陈洋靠在椅子上笑着点头：“你们的小老大这是憋狠了。也是，一个上赛季在各项赛事里踢进七、八十个进球的，你一个月按着他不让他比赛，不憋疯了才怪。” 王艾是迎着记者们的话筒走下球场、走进球员通道的，其实他都没怎么出汗。但之前他对英格兰媒体的猖狂劲有了很切身的感受，生怕现在激动之下说了什么不合适的，所以对采访要求一律笑着拒绝。 队长特里也搂着王艾的肩膀，帮他抵挡着记者们的围攻，俱乐部的官员也走上来。克拉克还从现场官员手中要来了本场比赛用球，悄悄塞到了王艾的背包里。这是英超的传统了。 满面春风的何塞从发布会回来，刚刚他是真的扬眉吐气！ 对手无话可说，要不是这该死的最后十几分钟，该死的中国人发疯，这场球起码保持一个平局是可以的。哦，对了，还有该死的意大利人，夸雷斯马罚球区被绊倒、麦卡锡射中加拉斯的手、居然都没判点球，要不然也许这个中国人就捞不到出场机会。 该死的，他妈的！ 我们要上诉！ 王艾回到了伦敦，就一头扎在了大学和科巴姆，再也不露头了，任凭各大电视台反复播放他的首秀20分钟，任凭各路记者挖空心思打爆了俱乐部新闻官的电话，他就是充耳不闻！ 这一时刻，以王艾为核心的切尔西就像一个深邃的蓝洞，神秘而充满魅力。 </br> </br> 第五十一节 金猴奋起千钧棒（第六幕：新星） 大红大紫的王艾在赛后居然藏了起来，尽管何塞、特里以及罗本、赖特等队友纷纷代替王艾发声，但终究没有采访到本人，这让许多英国报纸遗憾不已。上午的伦敦大学学院不是不能进去，但却不能干扰校园秩序。下午的科巴姆，干脆是个封闭场地，王艾在里边不答应接受采访，记者们也根本进不去。 不过，老刘的采访王艾还是接受了的，赛前就说好了的。9月28日上午王艾下课时看到了手机上的短信，于是下午一点半，王艾在科巴姆基地球场边的绿茵树下，拨通了老刘留下的央视直播间电话。 接通后，那边导播客气的要王艾暂时等待，等主持节目的老刘说到他这，在手机忙音中，正在指挥进行分组对抗的何塞还回头笑呵呵的瞅了一眼。 就在王艾也挥手打招呼，并指着自己的手机示意的时候，那边电话接通：“王艾，首先恭喜你昨天比赛顺利，我们很多球迷都守在电视机前看到了你的四个进球，我必须说，干的漂亮！同时，用我同事健翔的话来说，我们等你很久了……你怎么才来？说说吧，是不是在切尔西不太顺利？” “应该不算吧，哈哈，我也是有点着急的，不过切尔西的战术打法与拉科区别不小，我刚来，需要适应，也需要学习。主教练的执教思路不一样，我必须学会他那一套。切尔西特别强调集体作战，如果我不能融入这个战术体系，哪怕我能进球也不行，所以，这需要一点时间。” “那么从这场比赛之后，以后我们就能经常见到你了吧？你应该可以首发了吧？” “呃，这个不好说。” “怎么？还是有问题？”老刘急切的追问了一句。 “呃，这么说吧，嗯，我也想请球迷们再耐心一些。第一，切尔西是打防守反击的，单前锋不论是德罗巴还是克雷斯波，都要承担防守任务，但你知道，我是全面进攻型球员，防守就……咳，总之，不论是在德国还是在西班牙，或者在各个国字号，我的教练们虽然也教过我，但没有硬性要求过，但是在切尔西不行；第二，切尔西是个冠军队，这个赛季主力阵容几乎没变化，目前联赛已经七连胜了，25轮不败了，所以，哪怕我上一场表现的好，也不足以立刻动摇目前的主力阵容。如果球队没这么强，可能我早就上场了。所以，还需要再等一等。” “好吧，那么我们大家就都耐心一点，也预祝你接下来的比赛顺利，嗯，这个周末应该是去利物浦吧？联赛第八轮，这一场能上吗？” “嗯，教练没和我说，但我觉得有希望，替补应该有希望吧。” 这边挂了电话，王艾就重新跑进球场加入训练，一直到晚饭时，老刘的电话才第二次拨了过来，这一次就不是电话采访了，而是朋友间的闲聊。 “小王我问你个事，你怎么躲了赛后采访呢？正是你光芒大放的时候，接受采访、扩大名气不好吗？我的同事今天托我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你同事？” “哦，说起来你肯定知道，白岩松，也不是他问，而是他的一个路透社的记者朋友好奇，你这个做法很不寻常了。” “路透社？” “嗯，也不是路透社，应该是英国报界之间互相认识，想要采访你但你不给面子，所以人托人这么到了我这。” “哦，那我和你唠唠，你别外传啊，行不？” 老刘忙不迭的答应了，王艾就坐在自己门前的台阶上，望着院里的芳草萋萋，对着电话道：“当时主要是太激动，怕说错了什么，英国报纸相当没有底限，你什么也不说，他们还弄的谣言满天飞，你要说点什么，指不定引申出来什么结论。但昨天回来加上这一天的思考，我觉得我暂时保持一点神秘感是好事。对了，老孙还跟我介绍过他的经验呢，他刚去曼城的时候也有一段新闻爆发期，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后来他干脆缩了起来。没有真凭实据的谣言，造一段时间就没人看了，这样小报的兴趣也没了。这样虽然捞不到什么好处，却也回避了风险。” “你和他不一样的，他是防守球员，先天的没有你这个全面型进攻球员曝光度高，你躲不了的。” “是啊，我也是知道，但暂时压抑一段还可以。我琢磨着，我上一场的表现虽然不错，但还不至于让英国足球界、新闻界认同了我的实力，加上对中国的歧视，如果我现在接受采访，他们的评价可能是好坏参半。而这是我第一次在英国本土这么出名，这一次新闻界对我的报道的风格就相当于以后的底子，所以我希望能打下更好的底子，让足球界和新闻界彻底认同了我的实力之后再和他们打交道，这样一来，以后的路会顺畅很多，起码会得到一定的尊重。” 和老刘解释完了，老刘那边自然会和白岩松解释。第二天老刘给王艾发了个短信，替这一圈人托人的终端：《每日邮报》记者杰米预定了一个采访，王艾对此自然顺水推舟。 这场欧冠小组赛的余波还在英国和欧洲震荡，然而对切尔西来说，已经结束了，并且要重新开始了。这个周末，就是联赛第八轮，对手是强大的利物浦，而且还是客场作战。 球员方面没什么明显的不同，然而何塞却有些兴奋。他就这样，一碰到强悍的对手尤其是爱和他吵架的主教练所在的球队，他的喷垃圾话的玉望就遏制不住。 “利物浦正在没落，贝尼特斯也在没落。” 老贝叫记者堵住了，听记者添油加醋……嗯，不加料也行，何塞自带嘲讽光环的，老贝搓着脑门子咧了咧嘴：“我看不出切尔西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一定说有，那也是老板阿布而不是他这个主教练，连续两个赛季花费了上亿欧元的转会费……呵呵！” </br> </br> 第五十二节?金猴奋起千钧棒（第七幕：斗法） 两位主教练亲自撸着袖子下场对喷，为这场普通的联赛预热，这可能也是英超联赛商业价值最高的原因：全方位商业化，连一向以专业和高冷著称的主教练都站门前吆喝：大爷来玩啊！ 难怪性格主帅穆里尼奥成了媒体的宠儿。 他的存在，也为王艾如何运用媒体提供了一定的参考。 完全向他学习不行，一个是王艾是中国人，而他是葡萄牙人，另外一个主教练更安全，完全是嘴炮，他把谁得罪成什么样，也不至于挨揍。可王艾是球员，真把谁得罪狠了，按英超的足球文化，没准人家宁可挨重罚也要在场上废了你。 但参考一二还是可以的，比如一定要有好成绩作为依托。何塞要是没有在波尔图称霸葡萄牙联赛，并多次杀进欧战半决赛和决赛的经历，要是没有上赛季带领切尔西独孤求败的光鲜成绩，任凭他口吐莲花，谁稀罕看？王艾也一样，必须有极佳的表现，足够有说服力的，无人可以抹杀的表现，才能在媒体那里赢得尊重。 只有这样，王艾才能得到英国足球界、球迷和社会大众的正面看待，这是一个来自于社会主义大国的外援所特有、甚至是必须的成名方式。王艾不是孙继海，无法选择彻底回避，就只能独辟蹊径。 他的身份，他的球迷，他的抱负，以及他的赞助商，都决定了，声名狼藉是绝不可以的。 就在切尔西和利物浦各自紧张备战，双方主教练吵架之余紧张布置针对性战术之时，何塞也抽出精力注意了一下王艾。上一场王艾那样的表现，也绝对是他没有想到的。尽管两年前王艾曾经在拉科打摩纳哥的比赛中，一人进了五个，但这样的表现可遇不可求，有的球员一辈子连一次重大比赛中的帽子戏法都没有。 中国人来到英格兰，一场正式比赛没打，连自己都不确定比赛会不会让他上，对手要是专门对他做出安排就见鬼了。而且比赛时间只有20分钟不到，第一个进球是意外，第二、第三个进球都是速度奇快令对手措手不及，第四个球是捡漏。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没给对方调整的时间，换谁来当这个主教练也是束手无策。 只是何塞有点怀疑，正如目前外界纷纷扰扰的，这是不是王艾的运气太好的缘故？许多球员在其他联赛风光无限，到了英超就沉寂下去，被老板大力赞许的克雷斯波不就是吗？自己给他的机会还少吗？不行就是不行。还有一些出道即巅峰的球员，最终却被证明真的只是偶然，比如上一个首秀就帽子戏法的彭南特，在阿森纳呆了一个赛季就被卖掉了。 每个赛季，这样的新星总是会涌现出来，但结果却歧路纷纷。 所以，正如王艾所判断的，现在不论是小报们的新闻界，还是何塞代表的足球界，都没有对王艾彻底信任，所以切尔西还是在既有的备战轨道上。虽然克拉克代表何塞加强了对王艾的注重，但也仅止于此。 王艾也乐得如此，现在就让他首发打主力，他也不愿意，能够保证稳定的上场时间即可。他在拉科两年，基本都没打过全场。如果说西甲还主要是技术的对抗的话，那么英超就是“男人的对抗”。 逼急了，英国佬立马就会撕掉绅士风度，让你领略一下能够发放“私掠许可证”的国家是什么德行。 在贝尼特斯、何塞之间，以及何塞和王艾之间互相各有心事的备战中，时间来到了周日，英超第八轮联赛开启了。目前全胜战绩，仅失一球的切尔西毫无疑问是焦点。上一场一个人在20分钟内进了四球，以无比强势的姿态登陆英超的王艾也是焦点，当然焦点的程度还是要弱于何塞的。 安菲尔德球场，人满为患，当现场主持人宣读客队名单时，到了“ai wang”时，嘘声达到了顶点。 替补席里，罗本听着声音，好笑的拍了拍王艾的肩膀：“如果你现在出现在利物浦的大街上，我会给你的安全担心的。” “上帝啊！”王艾惊恐的祈祷：“让我的队友们轻松战胜对手吧，让利物浦人的痛恨分散一些给别人吧，比如阿尔杰什么的。” “哈哈，来仇恨我好了，我不怕。” 听到两人对话的何塞回头瞅了一眼两人，笑着指了指他们。 下午四点，比赛开始。认真研究过何塞和切尔西的贝尼特斯做出了针对性部署，对切尔西的两翼进行了严格的控制，他认为只要切尔西的两条边路飞不起来，切尔西就没有反击的能力。而对于一个铁壳子，贝尼特斯有足够的信心和耐心来砸开它。同时，何塞则有所预料，也制定了针对性布置。他用速度略慢，但更擅长阵地战乔科尔首发，顶替了罗本。同时，他对德罗巴进行了为期三天的特训！ 双方就好像棋手对垒，既有己方的规划，也有对对手的猜测和判断，以及进一步的针对性措施。 这两个隐蔽的杀招，很快就见到了成效。 异常活跃的德罗巴在上半场27分钟为客队创造了一个点球，兰帕德主罚，轻松命中。不过可能是球迷的嘘声惹恼了这位满勤奖获得者，他突然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发出信号：你们闭嘴！ 刚刚给他判了一个点球的裁判波尔，毫不客气给了他一张黄牌。 不过主帅穆里尼奥却不见怪，反而还在场边笑嘻嘻的，因为上个赛季他也这么干过！不过结果可差多了，他直接被驱逐出场，哪怕他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他的麾下大将学他，得了黄牌，他也高兴。 几分钟后，受到挑衅的利物浦队长杰拉德门前劲射将比分扳平。 然而此时此刻，球场上切尔西人的优势已经渐渐显现了出来。穆里尼奥的变阵，激活了身体强壮，脚下有活的德罗巴，他在上半场比赛即将结束时，突入利物浦防线，在吸引了足够多的关注之后，妙传达夫。 爱尔兰国脚，一蹴而就。 第五十三节?金猴奋起千钧棒（第八幕：横空） 临场应变，总是很难的。主教练需要判断清楚对方主教练的意图，并在比赛中迅速制定反制策略，同时还需要他的球员们能够及时理解并作出准确的反应。主教练要有丰富的执教经验、灵活敏锐的头脑，还要有对球队的深度掌握。而球队本身也必须是拥有灵活应变能力的。 这方面，切尔西的何塞，不敢说比贝尼特斯强，但明显比他年轻而富有朝气，更敢赌！虽然主力阵容变化都不大，但何塞这几天对德罗巴的调教，意外起到了巨大的成效。以至于下半场刚开场不久，德罗巴似乎受伤了，何塞紧张了了一下，直到见德罗巴表示可以才放心，却也没有及时换上克雷斯波。 下半场开场不久，激烈的比赛让双方的肢体冲突越来越多，很快，杰拉德肘击乔科尔，反过来德罗巴放倒阿隆索，卡拉格上前挡在阿隆索身前，推搡德罗巴，而埃辛、马克莱莱、特里、兰帕德等人都在靠近！ 波尔果断的推开众人，给了德罗巴和卡拉格一人一张黄牌。 可即便如此，德罗巴还是创造了机会，就在这次冲突后不久，何塞本场做出的另外一个主力阵容变动的顶替费雷拉出任左后卫的德尔·奥尔诺前插助攻，斜传罚球区里的德罗巴。 德罗巴带球内切，突然传给了刚刚受到侵犯的乔·科尔，这几乎是一个空门，自然难不倒这位切尔西的10号。 3:1了！ 何塞特意扭头得意的瞅了一眼贝尼特斯，主教练的职场规则就是这么残酷，永远没有共同开发、没有共同利益，只有你死我活。我赢你就输，我笑你就哭，我上岗你就下岗，我赚钱你就破产。 贝尼特斯懒得理他，他正在紧张的排兵布阵，他将速度奇快的西索科派上了场，试图利用他的速度优势，冲击牢固的切尔西防线。而何塞也做出了几乎同样的应对，他从替补席上叫起了罗本，顶替身体压力很大，并且已经打入一球的乔·科尔。 双方都试图用速度来冲击对方。 可惜，双方也都对下半场换上速度型前锋，试图冲击疲惫阵容的手段有所防备，因此西索科和罗本都没什么表现，相对来说，更有自信的罗本反而更好一些。所以贝尼特斯很快又派上了庞格勒，顶替一直贴身盯防“魔兽”而极度疲惫的海皮亚。 见贝尼特斯在防守方面用了一个换人名额，正常的主教练在一场3:1领先，而且还是只剩下20分钟的联赛里，也应该换上一名防守球员，虽然不用明说，但其实也是一种默契。 除非有球星天才级的表现，否则，剩下的时间就是垃圾时间了，大家维持个体面。 然而……何塞怎么能算是正常的主教练呢？如果要给他画像，何塞就应该是无时无刻都在撇着嘴、昂着头的家伙，得理不饶人才是他的本性。 于是，他手指一点，叫起了王艾！ 在场边他搂着王艾的肩膀：“中国人，去无情的击溃利物浦吧！” 声音大到了赛场边的喧嚣都压不住的程度，引得利物浦的替补席上集群的怒目而视。 然而，何塞才不在乎！五万多人骂我一个，我都不在乎，还怕你们二十来人？ 碰到这样能拉仇恨的主教练，王艾浑身不舒服，想赶紧躲他远点，别把仇恨迸我身上！和11号达夫击掌后，来到了右边锋的位置上。由于他几乎不会防守，所以他的站位比左前卫的罗本更突出一些。 德罗巴真是异常兴奋，很快又创造了本场比赛的第四个机会！仅仅四分钟过后，他接到界外球，跌跌撞撞的杀入罚球区后，突然横传罗本，罗本见机会不大好，没匆忙起脚，而是用脚背把足球往旁边一拨。 挤在卡拉格身边的王艾近距离大力射门，几乎都不用瞄！ 4:1了！ 跑回半场的途中，王艾扭头看了眼场边，结果发现穆里尼奥竖起四根手指，放在耳边。你可以说他是倾听球迷的嘲讽，也可以说他在炫耀四个进球。 贝尼特斯也可能是被气习惯了，完全无视了何塞，而是谨慎的再次派上了一个防守球员。 然而，利物浦这支球队的特点决定了它不会被主教练的性格改造，哪怕败局已定，主教练都投降了，他们仍然在进攻，这是让人可敬的一种素质，也可以说是一种足球比赛的敬业态度。若非如此，《你永远不会独行》也不会永远唱响在看台上。 发动猛攻的利物浦很快在切尔西门前完成了一次质量极高的远射，却被切赫没收，转而大脚发出。 罗本、王艾，两翼齐飞！ 这让一直防着这一手的贝尼特斯颇为无奈，队员们头脑发热了，不听话能怎么办？你还能批评他们的敬业精神？ 王艾比拿球的罗本跑的更快一些，率先抵达了利物浦的危险区，罗本随即在边线附近起脚传中，t800一样的卡拉格逼近王艾，王艾随即向中路跑上接应，在足球落地弹起的一瞬间，王艾转身用右脚一压一带，闪到了卡拉格的左侧。 两人的手臂纠缠着，王艾的前方还有芬南和庞格勒，在上半身不断受力的同时，王艾的双腿仍然保持着既有的节奏，在三人即将形成围堵之前，拔脚怒射！ 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刚完成射门动作，就失去重心，带着卡拉格一起摔倒。 三人中间的足球，像一道利箭，划过几乎笔直的线路，从芬南和庞格勒中间穿过。由于射门太突然了，哪怕是雷纳，也仍然没有做出及时反应，眼睁睁看着足球从身边带着风越过门线！ 从地上爬起的王艾，张开双臂跑向罗本、德罗巴、兰帕德等队友，而在他的身后，则是激烈喘息而无奈站立的对手们。 “还要吗，教练？”和队友们一起跑到场边的王艾冲着何塞大喊。 “要！”何塞挥舞手臂，见王艾兴奋的重新跑回球场，他晃了晃头，今天以后，应该没人再说他是运气好了吧？嗯……就像我一样！ 第五十四节 金猴奋起千钧棒（尾声：特别） “王，你是不是为了羞辱利物浦？已经5:1领先了，为何在补时阶段，你执着的再次打入一球？还是说你被切尔西压制的太久急于表现？”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何塞这一次带上了德罗巴和王艾两人。心情大好的他没有对贝尼特斯落井下石，6:1了啊，嘿嘿！ 所以，他大度的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了王艾，否则应该是他带着特里来的。 不过特里也没意见：上一场进了四个，这一场进了三个，两场比赛总计登场时间不到40分钟！ 堪称这一个星期的全英超最佳球员！ 而且他知道，这是主教练的授意。在进了第二个球后，中国人跑到场边问教练，何塞可能就是凑趣，没想到他真的完成了第三个进球，在连续两次远射没能得手之后，他配合德罗巴在罚球区里乱跑，终于在罗本射门后补射命中。 对记者不怀好意的提问，王艾板起脸认真的摇摇头：“gerry marsdon，你知道吗？” 提问的年轻记者神色有点茫然，还是在旁边人的提醒下才意识到这是安菲尔德四十年背景音乐的《你永远不会独行》的改编者，原作上世纪四十年代就有了，是他的改编，赋予了这首原本的歌剧插曲新的魅力。 “我在德国时，球队要制作队歌，我因为受到了《你永远不会独行》的感召，而特别邀请了他来为我们编曲。”台上的王艾还在讲述：“我一直都认为，安菲尔德是一个特别的地方，不论比赛胜负，利物浦的球星们从不放弃，利物浦的球迷们从不放弃。我对拥有特别精神气质的利物浦，既喜欢也欣赏。” 说到这，王艾摊了摊手：“然而，比赛总有胜负，我认为在这块传奇的球场上，尽力的展示我的球技，才是对利物浦最大的尊重。至于你说的切尔西压制我什么的，我必须和你澄清这一点，虽然俱乐部和主教练什么想法我不清楚。但从我的感觉来看，之前的一个月，我根本没有做好上场的准备，即便是现在我也不认为我进了几个球，就成为了一个标准的切尔西球员了。切尔西是如此特别，我必须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体会，切尔西是如此强大，我必须用尽全力才能不被我天才的队友们丢下，现在我仍然在努力追赶他们。” 王艾说完，满意的穆里尼奥又补充了几句，同时大肆夸奖了他心爱的弟子德罗巴，六个进球，五个和他有关，这位高大的中锋正显示出了不可动摇的核心地位。 全队乘坐飞机南下，两个小时后已经回到了科巴姆，就地解散。 特里邀请王艾到酒馆庆祝一番，却被穆里尼奥阻止了，他记得王艾还有几天才正式年满18周岁，另外，他有话要和王艾说。 夕阳中的科巴姆，安静而壮阔，远处的丘陵被镀上了一层金光，时不时耳边还会传来青年队球员练球和玩闹的声音。何塞与王艾在场边漫步，一场大战归来，不论是何塞还是王艾，都颇感疲惫和放松。 “我一直有个疑问，王，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不等王艾回答，何塞扭头上下打量着王艾：“之前的七场比赛我一直没让你上，我能感受到许多人的疑惑。然而，我并非是因为你不擅长防守或者还没有完全形成切尔西的打法习惯，你作为2900万欧元买来的球员，按照常理，我是怎么应该都也给你几分钟试验一下你的成色的，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连几分钟也没给你吗？” 王艾双眼发直，茫然摇头。 “因为你在训练中，一直没给我让你上场试验的信心！”何塞说完了摇着头继续往前走：“我知道你以前的数据，我还专门看过你的比赛录像，在我的印象里，你是个速度极快、能灵活盘带、能创造机会、还有更重要的把握机会极为出色的球员，否则，我的队伍已经是上赛季英超冠军了，我已经有了四个强大的边锋了，我为什么一定需要你？你的进球才是你目前最大的价值。可是，过去这一个多月，你和队友们打了二十多场训练赛，你居然只进了两个球。这让我很难理解，为什么？” “我……” “训练赛这种难度，通常进球数应该翻倍才对，而你的进球率只有十分之一，这让我怎么相信你？”何塞目光专注的看着王艾：“所以我一直以为你没有准备好，或者你的身体、心理、技术出了问题，或者不喜欢切尔西，或者讨厌我，所以我没法派你上场，我让你上去做什么呢？你最大的价值没有了。那么现在告诉我，为什么？” 听到“正确答案”的王艾满脸惊诧，摊着手苦笑摇头：“教练，我一直以为你是看我还没有完全融入体系，或者对我的防守不满意，但我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王艾叹口气：“教练，这么说吧，我每晚单独练球的时候，都会抽出至少一个小时来练习射门，我对我的射门极有信心，以至于我认为，眼下我在训练赛中完全没必要完成射门，我只需要做好对抗下的射门准备即可，最后一脚完全多余，还浪费时间，不如用这个时间体会英超的对抗强度，体会球队的攻防组织……” “是这样？”何塞双手插头，上身前探，吃惊的睁大眼睛。 王艾表情怪异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何塞搂着王艾的肩膀向前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王！你知道吗，我刚来时我说，我是英超最好的教练。结果弗格森他们就一个个跳出来骂我狂妄，说什么那个葡萄牙人连一场比赛都没指挥，简直是厚颜无耻。可那又怎么样？我的实力我清楚，我需要展示我强大的证据吗？不需要，你们接着看就是了！早晚会轮到你的！我原本以为我是最特别的那个，没想到你也很特别……怎么样，一起去喝一杯吧？” 第五十五节?纪录终结者（上） 沉寂一个月，备受质疑之后的突然爆发，让王艾短时间内成为了切尔西这支最受关注的英超球队中的最受关注的球员。外界纷纷扰扰，既有足坛名宿站出来分析王艾的技术特点，也有各路专家猜测以后王艾在切尔西的发展，还有一些不甘寂寞的电视台翻找王艾以前的比赛录像。当然，更有诸多小报记者蜂拥而来，围堵在伦敦大学学院和科巴姆基地外。 有的堵着王艾抓紧时间提问题，而有的则开始不择手段的翻垃圾桶，甚至准备进行窃听。 前者还好，王艾大多数时候都是笑笑不说话，偶尔会回答一两个问题，比如和队友关系了什么的，实话说，王艾一整个上午都没空，晚上还要加练，所以和队友们之间并不算太熟。大多数交情都是在训练场上，在生活中则少的可怜，所以回答不回答都是一样的。至于后者么，翻垃圾桶是人家的权力，王艾管不了，但是要想溜进家中安放窃听器，或者在电话里窃听什么的，不论是严竹还是赵丹，这方面都是专业的。 上一场比赛过后，这一周正处在国家队比赛日周期，所以全队难得清闲，凡是有国家比赛任务的，都各自到国家队报道，王艾也临时回国，在河北香河基地和阿里哈恩带领的国家队汇合。时间只有半个月，算上来回的折腾，又得扣掉三天，密集赛事以及期间的俱乐部训练也让大家体能一般，所以这次集训主要是老阿里时隔四个月考察海外球员组成的国家队基本情况，包括队员的体能、状态。 王艾和孙继海、曲波同机，一起飞来飞去。在香河基地渡过了十天之后就再次返回欧洲。 刚到家，施拉普纳已经等着了。见到王艾，老头子笑逐颜开。王艾上前笑呵呵的上下瞅瞅，老头子比前两年又胖了点，反正再也不是仅仅带着杨晨和谢晖那两点苦巴巴的日子了。 施拉普纳此来是告诉王艾一个消息，有新的赞助商找上门来：宾利汽车公司！ 因为王艾除了上一场赛后在发布会上说了两句之外，就再未接受过正式采访，所以很多小报记者就大肆抓拍他的影像，然后罗列一堆猜测形成报道。在这些抓拍当中，王艾所乘坐的宾利飞驰就频繁的上镜了。 德国时王艾一直都代言奔驰汽车。但离开德国到西班牙以后，尤其是以不怎么愉快的方式离开之后，奔驰那边就没有再续约。所以在拉科两年，王艾一直没有新的汽车代言广告。 当然主要是他的年龄也不大适合，起码没法自己开车。 由于王艾购买的是2005年新款的宾利飞驰，无形中为宾利打了广告，再加上宾利的定位是超奢华、超极致，搭配上王艾欧冠小组赛替补4个进球，上一场联赛替补3个进球的表现，也算得上是“超奢华”、“超极致”。所以宾利公司在发现了这个突发性因素之后，就快速的研究了一番决定临时邀请王艾。 这其中也是考虑到了代言人对品牌的忠诚度问题，要不然代言人仅仅冲着钱去，对品牌没什么好感，容易出意外。比如偷偷摸摸的开别人家车了什么的。 和施拉普纳说了会话，第二天宾利的广告部经理过来。王艾没回来时，施拉普纳已经和对方进行了初步洽谈，所以协议签署的很快。最后协议是签约一年，王艾不出席产品活动，保证这一年里在欧洲不驾驶其他品牌车辆，授权宾利公司可以使用王艾的形象，代言费85万欧元。 这个价格不算高，甚至有点低，但王艾虽然在英超开局良好，可以后怎么样还不好说，现在合作是有点赌运气的意思。如果王艾拖一拖，再过几场比赛再来签约，可能还会高一点。 但这种事可也说不准，万一接下来比赛不顺利，可能85万也拿不到。 充其量就是拍几张照片的事儿，而且人家经理还附赠了一份礼物：王艾在英超期间，王艾所购买的这辆宾利飞驰的保养都由公司免费来做。 其实对方很有给王艾换一辆更好配置飞驰的想法，但王艾懒得折腾。 送走了宾利广告经理，施拉普纳留了下来，和王艾谈了不少。他的人脉主要在德国，对英国很陌生，所以他这个经纪人做的已经越来越吃力了。 对一般的足球明星而言，经纪人很重要，可以体现在拓展合作范围、提高合作价码、提高薪水等诸多领域。然而说穿了就是一个钱字。王艾目前对这些方面要求不高，相反还很苛刻，比如他在接广告时存在着和个人宣传推广一样的考虑：不求多，力求精。除了大品牌，给的钱再多也不合作。不客气的说，王艾的个人形象，比一些企业品牌还值钱。 所以这样一来，施拉普纳的能力和人脉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大企业、大品牌在考虑代言人时都非常谨慎，有没有经济人联系都是一样的。比如这次宾利的事情，就不是施拉普纳主动找人家，而是人家主动找上门来。 施拉普纳这个经纪人，很多时候都是承担着王艾在商业合作方面的助理工作。 送走施拉普纳之后，王艾给雷奥妮发了个短信，让她考虑在cy经纪人公司发展一个英语区出身的经纪人，以便协助公司拓展英语区的商业合作问题。欧洲虽然整体上和中国一般大，但却有很多语言，从商业划分来说，主要是英语区、法语区、德语区以及其他小语种区。 很快，雷奥妮就把电话打了过来，说已经开始这方面的工作了。 这件事的源头并不是因为王艾，而是因为曲波。曲波在布莱克本两个赛季下来已经有了稳定的上场时间，也是打的边锋，是固定的轮换队员。他的经纪人也是施拉普纳，签约的也是cy经纪人公司。曲波在布莱克本这个夏天也遇到了和王艾同样的问题，当地一家中型企业找上他提出合作的愿望，也是施拉普纳跑来处理的，那时候雷奥妮就在考虑，随着麾下球员流散欧洲各地，cy经纪人公司再局限于德语区已经不合适了。 第五十六节?纪录终结者（中） 这个公司能力也许一般，但好处是完全站在了球员一边，并且抽水很低。除了经纪人正常的薪水之外，公司基本不盈利。或者说，这家公司本来就是王艾在图宾根青年基础上建立的、为中国球员服务的后勤公司。 所以，老白他们离开了图宾根，经纪公司也没舍得换。 按照雷奥妮的汇报，她是打算在图宾根大学的外国留学生里边挑选新的人才的。依靠这么一座大学，人力资源总是很充沛。 10月14日，切尔西俱乐部重新开始训练，王艾来到科巴姆的时候，发现很多队友和他差不多，也是满身疲惫的样子。其中兰帕德也是利用这段时间拍摄了几个广告，而德罗巴则回到了非洲参加科特迪瓦国家队集训，达夫去了爱尔兰，罗本回了荷兰，卡瓦略到葡萄牙国家队报道，总之，都是一大帮的国脚。说是休假，比平时还忙。所以一听到来训练，兴致都很高。 工作好啊，我爱996！ 第二天是周日，下午5点，博尔顿来到斯坦福桥。赛前博尔顿主教练阿莱戴斯放话说，何塞剽窃了他的451阵型！ 何塞这一次没有冲冲大怒，而是冷笑一声，懒得搭理。 结果比赛时何塞照例排出了451阵型，一点也不受影响。单前锋德罗巴、左右前卫乔科尔和赖特，前腰兰帕德，双后腰埃辛和马克莱莱，然后是特里、卡瓦略、加拉斯和德尔奥尔诺以及切赫。 罗本和达夫，还在各自国家队里奋战，何塞就带上了王艾和费雷拉。 博尔顿主帅阿莱戴斯虽然赛前挑衅何塞不成，但在赛场上还是给切尔西找了很多麻烦，不仅着力在防守方面不给切尔奇反击中快速冲刺的空间，还利用刚开赛切尔西队员比较疲劳，精力不大集中的机会，率先打破了切尔西的球门！ 整个上半场切尔西如同梦游，打的极为吃力，出现了战术被明显克制的现象。 最好的机会居然是上半场即将结束前，德罗巴创造并主罚的一次直接任意球。 下半场回来，双方交换场地，阿莱戴斯不免有些得意，仍然坚持上半场卓有成效的攻防体系不变。 这个赛季，切尔西已经八连胜了，而上一次的连胜记录还是94-95年度纽卡斯尔创造的六连胜。如果这一场切尔西连胜的脚步被终结，阿莱戴斯就是一脚踩在了何塞的脑袋上扬名英超了。 再说，本赛季前八场比赛，博尔顿的战绩也相当不错。四胜两平两负，对得起所有人，就差一个扬名的契机。 但是，何塞又何尝是一个被动挨打的家伙？ 下半场回来，何塞果断的变阵了，你不是说我剽窃你的451吗？好，这次我玩352！他果断的派上了冰岛国脚古德约翰森，顶替掉了发挥良好的边后卫德尔奥尔诺，在对方拥有两名高速边锋的情况下打三后卫！ 何塞性格极端，所以就是敢赌！结果这一变阵大起成效。目前切尔西前场四个位置，不论是万年不变的兰帕德还是德罗巴、克雷斯波的中锋，乃至于罗本、达夫、赖特、乔科尔的边锋，没有一个能真正拿球的，德罗巴和乔科尔有点拿球的能力，但主要还是倾向于快进快出。所以切尔西的这个前场配置，不是机会主义者的抢点分子，就是快进快出快结束的早泄男，反击也好，进攻也罢，基本就是一猛子。 行就行，不行就拉倒！特干脆！ 而古德约翰森的特点恰恰是拿球，所以他这一上，就给了切尔西前场多次进攻的能力，让重点盯防切尔西一猛子打法的博尔顿立刻乱了阵脚。德罗巴也不再孤单，难得有了一个帮手衔接在了他和兰帕德之间，让简单直接的切尔西前场打法多了一些变化。 这种变化原本是何塞并不欢迎的，他喜欢把一切都控制在手里，然而，此时却是阿莱戴斯最不欢迎的。 咣咣咣咣咣！上半场还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的切尔西，下半场连进五个！古德约翰森一个，德罗巴两个、兰帕德两个，同时少了一个后卫的切尔西还把试图反击的博尔顿零封了。 斯坦福桥已经沸腾了，球迷们无人带动就主动给何塞唱赞歌：《为特殊的那一个起立致敬！》 王艾在第71分钟时候，才顶替赖特登场，而刚上场就亲眼见证了本队的第五个进球，马克莱莱中场挑传，古德约翰森远射得手。见队友们如此踊跃，进球的欲望如此旺盛，王艾就没着急，安然在右边路给队友们打配合，屡屡传递出高质量的传中。其中，过于兴奋的古德约翰森还有一次中路包抄进球，可惜越位在先。 一直到比赛第91分钟，王艾才获得了一次个人进球的机会，他和左路的费雷拉同时启动反击，跑到右侧底线附近时，面对一直如影随形紧跟不舍的中田英寿，王艾突然加大了假动作力度，一下就晃开了这位日本队中场核心冲了过去，在罚球区内形成单刀。面对出击的门将克莱恩，王艾冷静的踢了个地滚球，从他的双腿之间穿过，打入球门。 随着王艾最后的进球，6:1击败对手的切尔西，让何塞刷新了自己的一项纪录：连续两场打入对方六个球！而在此之前，他还从未率队获得过4个以上的进球。 赛后发布会上，颇为难堪的阿莱戴斯除了埋怨裁判没有把严重犯规的埃辛弄下场之外，对比赛本身，已经无话可说。而何塞的态度倒是不错，笑呵呵的言谈客气。其实王艾看得清楚，高傲的这个葡萄牙人根本没看得起他，连喷都懒得喷，小角色而已！反而是对自己中场休息时重新布局，让比赛结果大相径庭的决策洋洋得意。 确实，换上古德约翰森这个名气不大的替补前锋，真的立竿见影，堪称神来之笔！就连换上王艾，在队友们打的兴奋都有些独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在比赛即将结束时，再次打入一球，也堪称调度有方。 第五十七节?纪录终结者（下） 连续两场的6:1，让报界惊呼：这还是1:0主义的切尔西吗？什么时候切尔西居然有了这么强大的攻击力了？ 罗曼的俄罗斯新贵身份，何塞的狂人言行，以及切尔西这个小字辈对荣誉的贪婪，都让切尔西的舆论环境非常恶劣。起码在上个赛季，喷切尔西几乎成了一种政治正确。就在这种压力极大的外部环境里，罗曼发挥他的钞能力、何塞发挥他的人格力，将球队紧紧团结在了一起，终于时隔半个世纪，再次拿下了英格兰顶级联赛的冠军。 可即便拿下了冠军，切尔西的舆论环境也没有好转。一个人人都会提出的理由是：切尔西踢的不好看、功利、实用主义、缺乏变化！ 所以两个6:1后，从上个赛季就承受了巨大舆论压力和道德压力的切尔西上下就纷纷开腔，比如兰帕德就说：“你们总说我们缺乏变化，现在变化来了。” 在这场大胜之后，九连胜的切尔西下一轮的对手是排在榜尾的埃弗顿。 这支李铁曾经效力的球队，在英超总有点不声不响的意思，尽管古迪逊公园和安菲尔德就隔着一条街。但这个外号叫太妃糖的球队虽然自己没什么了不起的记录，但也有个特点，就是非常善于终结别人的纪录。 1969年，他们终结了利兹的34场不败，1988年，他们终结了利物浦的29场不败，2002年，他们终结了阿森纳的30场不败。总之，谁牛气哄哄的，它就专门克谁。 因此，切尔西的连胜能否达到两位数，从上赛季至今的37场不败能否延续，还要看太妃糖是否一如既往的硌牙。 五天之后，来到古迪逊公园球场的切尔西，果然品尝到了美味的太妃糖，坚持打长传冲吊的埃弗顿，在进攻方面简洁或者说简单的和切尔西差不多，双方都是稳固防守，进攻方面都是能省则省。 基本上就等同于各自守在半场冲着对面大叫：你瞅啥！ 但毕竟一个是榜首，一个是榜尾，所以切尔西的机会还是挺多的，可是呢，本场首发的右边锋赖特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埃弗顿的卡希尔在罚球区外围往里冲，他在背后一脚把对手踹倒，给了本赛季10场比赛才被打破两次球门的切赫一个封神的机会：点球！ 切赫没经受住考验，切尔西的连胜势头也被埃弗顿踢的乱晃。 随后哪怕切尔西狂轰滥炸，然而，纪录终结者神技附体的埃弗顿硬生生抗住了，带着1:0击败榜首的骄傲回到了更衣室。 这时候就能显出来何塞的好了，他毛病虽然多，但是处事很公道。在更衣室里，他没有责怪赖特，更没有冲冲大怒的立刻换下他，只是提了一句而已。他这个作风让谁都没话说，包括上场机会不多的克雷斯波，因为他早就和两位中锋说过这样的话：你们谁进球了，下一场谁就首发，至今从未违背过。 全队心平气和的重新上场，不久，兰帕德这个队内的头号射手就再次建功，一记远射将比分拉平。 十场比赛进了八个，这还是前腰吗？可兰帕德除了拿球和创造机会不怎么样之外，技术很全面，射门也很有心得。而且从上赛季至今，他主罚了23个直接任意球，进了9个，命中率39%！ 可是切尔西善于密集防守，却不大擅长破密集防守，于是十分钟后，何塞再次派上了古德约翰森顶替赖特，希望延续他的神奇。 但是，埃弗顿是认真研究过古德约翰森的作用的。 所以又过了十分钟，何塞见情况仍旧没有明显好转，于是将刚刚归队不久的罗本派上场，顶替乔科尔。这次换人没到四分钟，何塞为了争取10连胜果断的把最后一个换人牌打出。 他在克雷斯波和王艾身上犹豫了几秒钟，这两个人都很稳定，克雷斯波是稳定的站位、稳定的身体、稳定的技术还有稳定的不进球，而王艾则是稳定的替补、稳定的进球，稳定的笑嘻嘻。 何塞终究是愿意相信球员的状态的，正如他上一场冒险用了古德约翰森，这一场还相信他一样。比赛第74分钟，他下定决心，招手换人，王艾顶替德罗巴上场参战！ 对这个换人，看台上一片惊呼：何塞这个家伙，上一场加了个前锋，打正规的双前锋，这一场就变成了减掉一个前锋，一个都不要了吗？ 直到王艾上场站到了古德约翰森顶替赖特的右路时，人们才松口气，忘了，古德约翰森本来就是前锋来着！ 王艾的上场令切尔西的前场面貌一新，他开始在右路频繁拿球向中路突破！牵引着整个切尔西的攻击线不断前移，要么他突破到足够深度后果断分球，要么在极小范围内妙传队友。 如果说古德约翰森的拿球主要是背身依靠身体拿球的话，那么王艾的拿球就是盘带突破式的拿球、巴西天才球员式的拿球、自由自在不断闪光的拿球！ 盘活了整个前场的切尔西，机会也悄然而至。 比赛第82分钟，王艾冲击亚博这个点，在不断盘带逼迫他不断后退的过程中，突然隐蔽的脚后跟一磕，身后不远的罗本只愣怔了一瞬，习惯性的左脚外脚背抽了个弧线球，终于打破了马丁的十指关！ 反超了，切尔西！ 这还不算完，几分钟过后，罗本投桃报李，在罚球区前沿也玩了个脚后跟传球，但质量不怎么高，王艾没法立刻起脚，于是带球横切，罗本心有灵犀，在王艾前方交叉跑开，也给王艾拉扯出了一条狭窄的射门通道。 王艾果断起脚，这一次他有足够的的时间调整自己，因此力量极大，速度极快，马丁几乎没有做出反应。 3:1了！ 切尔西，十连胜了！ 切尔西现在是名副其实的英超记录终结者，在这场与埃弗顿的“终结者之战”中，依靠同样打破了一连串记录的中国外援王艾的强势表现，延续了连胜纪录。 现在的问题是，谁来终结切尔西！ 人们下意识的看向了对阵表，下一场令人失望，是目前不温不火的布莱克本，而再下一场，红魔的身影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第五十八节 谁来终结切尔西？（一） 就在人们纷纷猜测切尔西的连胜脚步要到什么时候才停止时，上一场英超之后的周三，英格兰联赛杯上，切尔西全替补甚至后备队出战，最终点球决胜输给了查尔顿。 查尔顿才是终结者？不！那是因为何塞和切尔西根本没瞧得上联赛杯。这样一场联赛杯的比赛，连替补身份，本赛季刚刚踢了三场比赛的中国外援王艾都没上。或者说，何塞已经放弃了联赛杯这个英超球队各项赛事中最鸡肋的赛事。 从奖金到影响力，对今日的切尔西可有可无。 切尔西今天的目标，除了联赛继续追求各项记录彪炳史册之外，就是寻求在欧战上的突破。 由于王艾的出现，先后两次在图宾根青年和拉科鲁尼亚，阻止了何塞的波尔图对欧洲联盟杯和欧洲冠军杯的企图，因而，此时此刻，何塞对欧冠的执念已经在俱乐部获得了高度认同：球队老板罗曼先生的认同！ 虽然这场比赛何塞亲临，虽然也带去了一线队的几个替补，主要是特里、卡瓦略、加拉斯、德尔奥尔诺等基本不动的后卫线的替补去踢一场球保持状态，但一线队的都不在场边。兰帕德更是难得的休战一场。 这场比赛进行的时候，王艾甚至没在俱乐部，而是和许青莲在逛街。难得的下午训练取消，两人一起去了大英博物馆，然后一起沿着泰晤士河西上，晚上共进晚餐后，许青莲照例拒绝了王艾的留宿邀请。 嗯……王艾打算以后不邀请了，爱住不住，以后不给你机会占我便宜了！想睡我的有都是，哼！ 偷得浮生半日闲，晚上王艾就重新开始了日常加练。 晚上九点回到家中的时候，曲波来了电话，约定了周末比赛后到家中来做客。曲波的布莱克本本周将成为不可一世的切尔西的联赛对手。虽然以往英超曾经号称“无弱队”，然而这一切在何塞的切尔西面前早已经灰飞烟灭。击败了埃弗顿之后，切尔西已经连续39场不败了，从开赛至今全胜了。 所以从曲波电话里的声音听来，好像很轻松，也即，没对周末的这场比赛寄予太大期望。事实上许多球队在密集的赛事中出于各种考虑在球员的体能、精力、教练组的精力乃至俱乐部的财力方面都有所取舍。联赛冠军拿不到，那就拿欧战资格，欧战资格拿不到再说国内的各种杯赛，目的除了奖金还有影响力。面对如今气势逼人的切尔西，如布莱克本这样的队伍，自然有所侧重。 因为尽全力也极大可能是输。 当然，如果球队突然爆发赢了更好，但起码俱乐部不会如曼联这样和切尔西是死对头、争夺英超头号影响力和经济收入的球队那样专门提出赏格……尽管不会公开表示，然而备受关注的比赛中如果能够成为击败切尔西的功臣，个人的知名度都将从赞助商那里获得好处。 周末，布莱克本全队前来斯坦福桥，一场激战之后，以双方各自一个点球，兰帕德、贝拉米梅开二度，切赫难得失误，乔科尔打入一球最终以3:2取胜。上一场没有进球的德罗巴本场作为了克雷斯波的替补，可惜克雷斯波仍旧没有在激烈的英超找到射门感觉，全场碌碌无为。 本场比赛王艾和达夫一样并未获得上场机会，而是进入到了轮休状态。原本就有四个强力边锋的切尔西，随着王艾的强势出现以及古德约翰森毫不逊色的边锋表现，位置争夺更为激烈了。目前完全是超编状态！两个位置，居然有六个球员，而且都是各国国脚级的配置，王艾所在的中国虽弱，但王艾本人不弱。 这个配置怎么看都是超豪华的，一般球队虽然也会有五六个人，但绝不会是这样全明星级别的。四个已经是极限了，通常搭配上两个青年球员，或者基本捞不到上场的万年板凳才是标配。 当然，这个配置也可以看出来罗曼的野心：完全是冲着欧冠去的，保证任何时候都不会缺兵少将！ 就这样，何塞还经常安排人员轮休，当然不轮休也是不行的，太激烈了。如果这不是有着罗曼的钞能力压阵，即便不上场赚的钱也比别人家主力多的话，何塞的人格魅力再强，也压不住。 比如曲波，在布莱克本两个赛季，已经获得了俱乐部和球迷的信任，目前是稳定的轮换主力。上赛季首发了13场，替补了13场，全赛季登场率达到了68%，基本上和王艾在拉科的登场率差不多，然而曲波的周薪是多少呢？一万英镑而已。 这还是税前！英国超高的个人所得税，意味着曲波一个星期只能从入手6000英镑的工资，虽然换算成人民币，一周赚六万，一天赚一万也真不老少的，但也分和谁比！ “嗨呀！” 在王艾的科巴姆基地边的家里，曲波坐在桌上，听着王艾的税后27万英镑的周薪，一连串的感叹，羡慕嫉妒恨写在脸上，低头恶狠狠的咬了口肉包子。凭啥都是边锋你就比我多赚四倍还的钱？虽然算上奖金的话，差距可能小点？ 不行，我得多吃点，吃不穷你我也稍微平衡下我受伤的心灵！ 许青莲今天特意过来出席，都是身在异国他乡，在国内时候就认识，王艾还和曲波在图宾根做了整整一年的队友，各方面交情深厚。曲波还曾经借宿在王艾家，那还是个大年夜。因此听说今天曲波要来做客，许青莲也特意过来。 “按理说，你应该比老孙赚的多点，上赛季你不是打进了五个进球呢吗？”王艾见曲波一个劲的冲自己使劲，赶紧转移矛盾，指向了周薪一万的孙继海。 曲波叹口气不提这茬了，他也只是发牢骚罢了，切尔西多有钱？王艾上赛季在拉科的表现多好？赚这个薪水理所应当的。 “是这个理，但我实际上拿到的奖金肯定比他多点，毕竟有进球奖金。但是呢，我这身体……” 第五十九节 谁来终结切尔西？（二） “你不是好了吗？”王艾紧张的打断：“你在图宾根疗养了很长时间，彻底好了我们才放你走的，怎么，又复发了？” 饭桌上，许青莲也放下筷子关心的看着腼腆低调的山东人。 “我这病。”曲波苦笑着摇摇头，叹口气：“这么说吧，我要是不训练，从此后安心当个普通人，这辈子可能就什么事都没有，但只要训练，只要赛事紧张，我的身体和心理都紧张的话，就危险。上赛季我们队有几场比赛特紧张，主力们都受伤了，我的压力特别大，然后就好几天睡不着，等比赛完了我发现不好去医院的时候，各项数据都过线了。” 曲波说到这，抬头看到小老弟和小弟妹满脸的关心，心中被一道暖流冲击的眼神模糊，赶紧摇摇头：“你们也别太担心，当时我跟教练请假去了图宾根，找教授给我看了看，还好，没大问题，就是以后训练比赛都要注意，身体压力不能太大，心理压力也不能太大，同时饮食方面也要注意。后来我带着这个体检报告回了俱乐部，告诉了我的主教练，毕竟赚钱和身体这个病，谁轻谁重我还是知道的，当时我就想，俱乐部真要不要我了，我回国也一样，一年三百来万还是能赚到的。没想到俱乐部和主教练都挽留我，说尽量提供适合我的环境，不给我太大比赛压力，希望我能够留下来继续做轮换球员。我提出降薪的建议，俱乐部也没同意，当然后来这个赛季开始，其他球员提出涨薪的要求时，我没提，俱乐部也没给涨。要不然，两万达不到，15或者13怎么也能达到。” “咱们这一行。”王艾摇摇头，举起许青莲鲜榨的橙汁：“说别的都是假的，祝你健康才是真的。”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说起来，我是不建议你回国的。”放下杯子王艾思索着道：“如果你在英超呆不住，那么去英冠也行，如果英格兰不想呆了，回图宾根也行。总之，能不回国就不回国。” 曲波点点头：“我其实也是这么考虑的。回国了赚钱虽然容易，各方面也比较舒适，其实省钱也能省很多，但是状态却不容易保持。一旦在国内踢不上中超了，还怎么办？踢甲a？这么一步步的状态就完了。如果我留在欧洲，哪怕顶级赛事踢不上，踢二级联赛也能保持状态，这样我的运动寿命会比较长。” 说到这，曲波主动举起杯子：“说到这，还得感谢你。兄弟，要不是你创建了图宾根青年给我们兜底，一旦我们在英超呆不住，去英冠这样的二级联赛也不见得顺利。毕竟，这个地域文化差距巨大，想融入都很难。继海在曼城也是这样，每一天都要去争，你稍微落后主力就没了，再一不小心，替补也没了，然后欧洲就呆不住了。将来岁数大了真去英冠，什么人都不认识，咱中国人在欧洲这么少，没有队友和朋友帮衬，完全想凭实力往下走，恐怕也呆不了多久。可有了图宾根就是另一码事，万一我们在顶级赛事发展不利，还有个自己人的队伍在二级联赛托着我们。这心里啊，有底多了。” 王艾和曲波碰了一杯，摇头道：“这个我倒没想，当初弄这个球队就是给我自己找个踢球的地方，后来赛事顺利就找来了老白和老罗他们，等他们转会走了我大概才想明白这个球队还有培养中国球员的作用。可到今天你再这么一说，这还有点兜底儿的作用，或者说一旦到低谷了的再出发的作用。” 曲波呵呵直笑：“0304赛季我在高指导麾下，他说第一次到图宾根的时候还是国少教练，那时候狮子球场还冒烟咕咚的正修呢，当时你就和他说这里是中国足球的欧洲根据地。现在来看，还真是说的准，这几年下来，还真是奔着这个来了。” “嘿嘿，当时其实就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还没有现在这么清楚。你看，你今天说了这个事，这不又加了一项？等你和继海哥岁数大了，可以到图宾根去养老。当年费弗尔怎么照顾我们的，我们就接着怎么照顾年轻球员。当然，你们要是想回国赚大钱，那也随你们。” 曲波连连摇头：“继海哥我不知道，但是我要是岁数大了，顶级联赛踢不动了我肯定回图宾根，能不回国就一定不回国。国内……唉。” “怎么？”王艾插起一块牛排塞嘴里问道。 曲波叹口气，抬头看了看房间的摆设，饭厅正对着后院。两百多平的后院上方是个遮阳棚，下放中间是个长十米、宽五米的大号游泳池，不像一般乡村别墅后院的长五米、宽三米那种连猛子都不敢扎的大号浴池，是真正的游泳池。泳池边是一溜四个躺椅和小圆桌，院墙外还有五六米宽的草坪。 曲波来到时从正门进来，也看到了高达三层数十个房间的别墅是如何宽敞。别墅旁的车库可以并排放下三辆车，车库隔着房子主体的另外一侧，则是一座小型花园。别墅前的草坪隔着马路和院墙。在曲波的印象里，这里说是别墅，不如说是一个小型庄园。 从四周收回视线，曲波声音有些低沉的道：“我这个夏天回国和不少队友聚会，唉，怎么说呢，我发现他们都不是当年了。当初我刚进一线队、刚进国青队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心一意的训练比赛，什么恶习也不敢沾染，少数几个抽烟的，都得偷偷摸摸的，一天也抽不上五支烟。可现在……” 曲波又是一阵摇头叹息：“我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我一个以前的队友结婚，大家去道喜么，我们一桌一个包厢，吃到一半我就坚持不住了，屋子里全是烟。大家喝酒喝的我都害怕。我说我有事先走了，出去走一半我发现我电话忘带了，回去到门口就听里边人说我装逼，留洋了瞧不起人了。可我……唉！” “国内的天，就这么高。”曲波的左手虚浮在桌面一寸，然后抬起手臂到一尺：“欧洲的天，这么高。” </br> </br> 第六十节?谁来终结切尔西？（三） 沉重的话题让身为中国足球当代最优秀球员的曲波和王艾，都一时默然无语。曲波的比喻很形象，国内最好的国脚收入一年连工资带奖金，也就五百万，少数几个有广告的能达到一千万，这也就顶天了，换算成欧元，也不过一百万欧元。这样一来，一般中超主力的收入达到两三百万的，基本也就到头了。 再往上看，已经没有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没有了远大的目标和追逐的对象，当下的一些事情的处理必然会失去方向。这就是曲波描述的昔日队友的现状，却也是让人心情沉重的现状。 可有钱了，凭啥不让人享受？曲波说不出口，即便是王艾也说不出口。都是成年人，你能给对方职业发展的机会和建议，已经相当不错了，还想干涉人家的生活？王艾身为辽足老板，对辽足队员的生活都不敢干涉，只能不断的鼓励和引导。人家要是就不听话，还能在场上有良好表现，王艾也是束手无策。 可在欧洲就不一样了。曲波和王艾都算是欧洲职业球员中的第一流人才，曲波的薪水也达到了英国平均薪水的四倍，王艾更高。但是在他们上方，还有更高的目标。各国联赛金靴，各项赛事冠亚军，各种周最佳、月最佳、乃至于各国职业联赛足球先生，金球奖甚至世界足球先生。 碰不到，还不行我想一想？可只要一想，就会有了潜在的目标和动力。 哪怕是从最直白浅显的赚钱上，两人也远远没有达到顶峰。真正的巅峰人物比如贝克汉姆，一年的广告收入能达到上亿欧元，换成周薪多少？200万英镑！ 所以曲波说，欧洲的天，高的很，人很难轻易满足。而不满足，就意味着不断进步，哪怕最终成长高度有限，但职业寿命却会比较长，而不会像国内球员似的，动不动不到三十岁就退役了。 所以哪怕是为了赚钱考虑，留在欧洲也比国内强的多。 “小王，哥不是夸你，你的存在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继海哥曾经跟我说，小王在欧洲就是告诉我们，别狂，还早呢。你看你这家、你这车、还有你的俱乐部，我知道辽足、辽篮、图宾根都是你的，你这么一个大款还在老老实实的训练比赛，甚至比我们还勤奋，你说我们成天的和你在这么一小国家里，我们哪里敢张狂？如果没有你，继海哥肯定不受影响，但我估计就没机会来英超了。来了，恐怕也呆不住。” 王艾摇摇头：“还是没文化的结果。如果眼界不那么浅，就不会沾染那些毛病。没那些毛病职业生涯就能再长几年，我们踢球的能成功变成教练的没几个，赚大钱的还是职业生涯这段。延长了这段，就意味着整体上多赚了。哪怕是享受生活呢，退役后也能多享受一些，这是一笔很简单的经济账。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算明白。” “还是有侥幸心理吧，也还是有大环境的问题。”曲波抬头冲着给他盛饭的许青莲笑了笑，说起了较为轻松的话题：“诶小王，你说你要是在国内踢联赛，能不能改正这种风气？我能相信你的自律。” 王艾愣了下，苦笑着摇头：“改变不了，我顶多改变辽足，想改变整个足球大环境，那是痴人说梦。我以前和老郝分析过，我们国内目前正是发展中国家阶段，不论是国家还是人民，都把精力放在了物质生产上，足球从业人口非常少，但足球又影响非常大，这就造成了我们内部竞争压力小，金钱收入又比较高的问题，所以啊。我的自律能带动一些我的朋友，比如你老曲，还能通过俱乐部强行要求辽足的队员，但是……简单说吧，今天中国足球的问题，是发展中的必然阶段，是历史客观规律，我们谁都不可能一己之力扭转，非得客观条件成熟了以后才行。” “其实他们如果能大面积留洋……呵！”曲波摇头失笑：“我也是贪心不足了，有你一个图宾根青年已经是万幸了。你听说没，德国足协正在研究一项规定，抬高外国资本进入本国足球圈的门槛？以后想在欧洲弄个国内球员的直通车，除非花大价钱买其他国家的顶级联赛球队，那钱可就海了去了，没个一亿欧元想都别想。就凭我这薪水，不吃不喝得踢二百年职业联赛，哦，还得不交税。” 王艾哈哈一笑，没解释他一分没花光凭借转会费就成为拉科大股东的事。当然，拉科的情况特殊，近几年一直在闹经济危机，负债太高，净资产不足才让王艾捡了个便宜。当然王艾在拉科两个赛季的强势表现，让球队离不开他，而他一年一签合同也让俱乐部最后不得不用和他签订长约，通过卖掉长约，并将转会费变为股份的方式获取资金。 饭后，王艾对曲波发出正式邀请：“走啊，科巴姆感受一下？” 曲波狐疑的看着王艾，“你不是想让我重温图宾根的训练强度吧？不行不行，我现在只能保持你一半的训练量，太多了，数据立刻上去了。” 王艾晃着头拉着曲波到了后院，干净麻利的换了大裤衩，一个猛子扎在水里。许青莲探头看了看，没好意思出去，留在房间里打开了王艾的电脑玩起了游戏，她最近正痴迷《仙剑奇侠传二》。几年前在高考后，王艾为了让她开心一些，把自己玩的不耐烦的《仙剑一》介绍给了许青莲。 许青莲果然精神了，可后来的剧情王艾也不知道啊，一段三角恋，以两个女主的先后死亡为结局，许青莲不再沉迷学业，却被剧情弄的哭的不行。 也怪了，上一个哭成那样，结果出了续集，又是上赶着要玩。 “说说你们切尔西吧，真牛啊，你估计谁能挡住你们？”曲波坐在躺椅上，望着在水中漂浮的王艾道。 “曼联挺危险的。哪怕不是曼联，到了下个月还有下下个月，体能储备见底儿再加上fifa病毒，说不定在哪翻车。”王艾仰躺在水面上：“你说呢？” 第六十一节?谁来终结切尔西？（四） “我也说不好。不过最近克鲁伊夫和温格都表态了，认为曼联希望最大。弗格森那边据说也私下里和人说了，对于下一场击败切尔西很有信心。”说到这，曲波突然笑道：“对了，你们那个教练，就是我们在图宾根时候遇到的波尔图主帅，当时你还把他介绍给我们来着呢，可没想到他来了英超是这样的。我从报纸上看到的，他和克鲁伊夫吵起来了。那可是克鲁伊夫啊！” 潜泳了几个来回，王艾从泳池出来，笑着点头：“是啊，克鲁伊夫啊。” “你说他就真不怕那帮老人联手收拾他？咱国内谁要敢这么干，这圈子他都混不下去。”曲波拧开两瓶果汁顺手递给王艾。 王艾接过来喝了一口慢悠悠的道：“我在拉科还上学的你知道吧？我认识一个同学，和我挺好，现在还在西班牙，明年毕业了能过来继续帮我，她在西班牙也注意帮我搜集这方面的消息，所以克鲁伊夫这事，我还知道的挺清楚的。” “诶？那你说说？” “嘿嘿，早年间何塞，哦，就是穆里尼奥教练还是翻译的时候，他就在巴塞罗那打工，在那前前后后混了四年多。我这么说吧，他对巴塞罗那的事情很熟悉，对这家俱乐部在联赛和欧战中的影响力和手段也清楚。他和克鲁伊夫的矛盾根子就在这。上个赛季在欧冠上切尔西和巴塞罗那遇上了，穆里尼奥重回诺坎普，结果比赛中发现裁判有点偏向，中场休息时里杰卡尔德还和裁判说了什么。于是他这疑心病不就犯了嘛，完了就放话说这里有事儿。那欧足联能干吗？再说他一个新晋教练，切尔西一个土豪球队和人家豪门怎么比？和荷兰帮怎么比？在整个欧足联里边，荷兰帮不说实力多大，起码比葡萄牙人多，所以他就被禁赛了。可禁赛了他嘴也不老实，这不就把克鲁伊夫惹出来了吗？克鲁伊夫号称巴萨教父，尽管当年被赶下台的时候也挺狼狈的，但里杰卡尔德不也是荷兰人吗。” “所以。”曲波搓着下巴：“对当年的小翻译带队重新杀回来，还揭穿一些内幕心生不满？身为当年就远远高过他身份的老教练就看不过去了？” “是啊。”王艾点头：“当时欧足联出面他没说什么，但这股气一直憋在心里。上个月我们不是七连胜了吗？当时记者采访穆里尼奥，他就说自己的作用就是成绩，用成绩来确保自己的帅位，不考虑球迷感受。啧，这怎么说呢，穆里尼奥还是个实在人的，说的也是实在话。可能球迷听了不舒服，但咱们都明白，讨好球迷当然要做，但不是第一位的。因为球迷的观感来的快，去的也快，我们要真正立足或者说球队、主教练要真正立足，还得执着于成绩而不是球迷的喜好。说到底，球迷的喜好有时候是盲目的，只要成绩好，哪怕踢的不好看，球迷也能来。反过来说，你怎么顺应他们，可要成绩不好，最终还是要挨骂。所以何塞其实说的是实话、老实话。本来也没什么，但克鲁伊夫之前不是瞅他来气么，正好当时他来英国打高尔夫球，完了记者采访他，他这一口怨气就喷了出来，说你别总考虑成绩，你要考虑球迷。” 王艾说到这，呵呵直笑：“这话怎么说呢，听是是那么回事，但他却故意混淆了一个最根本的概念，球迷爱看漂亮的比赛，但更爱看胜利的比赛！所以呢，他这说的其实就不是人话了，就是没用的漂亮话。何塞要是信了他的，不要成绩光顾着让球迷高兴那才是脑残了。结果本来也瞅他不顺眼的何塞，就忍不了了，这不就开骂了吗？” 曲波摇摇头：“总感觉还是有点冒失。” “哦对了！”王艾突然补充道：“说到这我想起来了，克鲁伊夫94年他在欧冠决赛上输给了卡佩罗的ac米兰，完了1996年下课，当时接他班的是博比·罗布森，而罗布森的助手、翻译、徒弟就是这个穆里尼奥！嘿，听清没？当年两人就有恩怨。凡是下课的主教练没有一个会给继任者好脸的。所以，克鲁伊夫一开口，何塞就忍不住了，你丫挺的当年都滚蛋了还不老实，总比比划划。从那时候到今天你就干了两件事，一个是打高尔夫，一个是给其他人添堵。我当年希望向你学习，但我什么也没学到。到了今天，我都拿了仨联赛冠军了，你还能教我什么？哦还有，他还提了93-94赛季的往事，那时候拉科最后一轮只要赢了就夺冠，结果被巴伦西亚死磕，还丢了一个点球，最后克鲁伊夫很幸运的带领巴萨夺冠。何塞就说，我可从来没有依靠对手罚丢点球而夺冠。” “哈，真够狠的，净往难受的地方捅。” “所以，何塞也是理直气壮，我带队成绩比你好，你能教我什么？你都退休十年了，你懂什么？凭什么管教我？” “然后呢？克鲁伊夫闭嘴了吗？” “哪能？”王艾笑着摇头：“他这种退休多年的老教练要保持影响力，就得不断的找人碰瓷，要不谁能记得他、捧着他？叫何塞喷了之后，他回头就摆老资格，说穆里尼奥还是太年轻！我从17岁踢到40岁，不论是球员还是教练，我都赢得了全世界的尊重！那意思是：你和我比？你算个屁！” “完了呢？”曲波兴致勃勃。 “何塞一听就急了呗，说你个老家伙当年训练一点也不勤奋，可我就我女儿出生的那天请假一次！你和我比？当教练你拿到的我也都拿到过，你哪比我强？尤其是你丫叫人赶下台了还不老实，整天不是坑蒙拐骗就是骂大街，所有人的所有做法你都要骂。你不就是忽悠年轻人让他们给你交学费么？你个老骗子！” 曲波低声直笑，中国怎么就出不来一个何塞这样的人物呢？骂的太过瘾了。哪个国家没有一些贱人总喜欢摆老资格，总靠忽悠年轻人牟利的？ 你看人家何塞！ 想到这，曲波睁眼看王艾刚要说什么，猛然想起来，这小王…… </br> </br> 第六十二节?谁来终结切尔西？（五） 年龄小、底气足、朋友多、脑壳硬，王艾从小到大不论批评的足协干部还是足球圈内外的专家，可都比他岁数大。虽然他在言辞之间不像何塞这么难听，但在中国的社交文化里，也算胆大妄为了。估计那些挨骂的跟克鲁伊夫一样是火冒三丈。 可正如克鲁伊夫拿何塞没什么办法一样，被王艾骂的人也拿王艾也没什么办法。你当年再牛、再厉害，你现在还能上场踢球吗？做不到，那你说什么都是嘴炮。只要何塞或者小王一天不离开赛场，一天不失败，在骂战上就永远是立于不败之地。 “你看我干什么？”王艾奇怪的看着曲波，半天在曲波的眼神提示下恍然，赶忙摇头道：“我……我和他不一样！他是狂人，我不是，我那是忍无可忍才说话的。为了咱中国足球，有些事我忍不了，我真要不插手，就看他们胡搞，就没今天了。” “……可穆里尼奥也是这样吧？”曲波幽幽的低声道。 王艾刚要张嘴反驳，却突然住口。 王艾突然意识到，何塞这么做，除了性格原因，恐怕也是被逼无奈。他不是正路子出身的主教练，他所带领的球队更不是近几十年来成就满身，培养出无数足坛官员、专家、教练的豪门。他和他的球队的上升之路，本就是在打破一层层的天花板，如克鲁伊夫这样的老教练试图从他身上捞好处好处，何塞要是低头，切尔西要是给他一张顾问聘书，克鲁伊夫就会拥有更大名望，更多专栏费、更多培训费。但关键是即便这么做了，克鲁伊夫以后就能闭嘴了吗？才怪！而且欧洲那么多知名的足坛名宿，如果克鲁伊夫讹诈成功，这帮人就能一拥而上把切尔西撕成碎片。 钱，谁不想要？一个来自俄罗斯的土包子，而且是和俄罗斯政府关系微妙的土包子，怎么瞅都是好欺负的对象。 何塞可不傻，阿布这种人更对危险有很敏锐的直觉。 那么面对来自保守势力和干脆对切尔西抱有敌意势力的抨击，本就处于下风的切尔西和何塞能怎么做？一声不吭？球员和球迷无法理解这么复杂的事情。他们只会看到，一些足坛名宿喋喋不休的批评他们的球队、他们的球风、他们的战术、他们的主教练。而他们的球队和主教练却没有反驳……那是不是说明，人家说的对？ 如果人家批评的对，那我们的球队是不是真的不好？我们的主教练是不是真的不行？ 如果产生了这样的印象，那么缺乏底蕴的球队和主教练怎么让球员团结一致、服从指挥？怎么保证球队的战斗力？ 所以，何塞也是不得不应战，而且是不得不用更尖锐的语言、更尖刻的态度来回击。 和王艾一样，何塞也是退无可退。职业足坛本就是逆水行舟，你让了，你就要被人踩。想不被人踩，那就要踩回去，而且要踩的更狠。你要敢于把自己的獠牙露出来，并在合适的时候狠狠的咬上一口。要不然，人家就不会承认你的身份，不会尊重你的地位！ 想到这，王艾又想起了前一段时间的两大奖的事情。 现在时间已经接近2005年的年末，前几天《法国足球》公布了本年度金球奖入围的50人名单，王艾身在其中，但国际博彩公司给出的赔率非常高。同样，上月月中国际足联也公布了本年度世界足球先生的最终三十人名单，王艾也身在其中，并且当然的是中国乃至东亚、亚洲的唯一一人。然而，博彩公司给出的赔率同样非常高。 王艾当时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激动了一会儿的，可后来对照着博彩公司的赔率粗略想了想，激动劲就过去了。金球奖投票是《法国足球》杂志社派往欧洲各国联赛的记者投票，王艾先天的不占优势。世界足球先生是各国主教练和国家队投票。这方面好像挺有把握的，但实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亚洲国家各有各的算盘，除非国家出面做工作。但国家出面不能空手，得出让利益，但能换来什么？一个世界足球先生的虚名而已。起码现在这个世纪初的阶段，中国绝不会这么干。王艾最有把握的就是中国国家队这两票，他还是队长，但是国际足联说了，不能自己投给自己！ 所以，王艾连一票都没把握！要是nba全明星那种评选规则就好了，可惜不是。 总之，欧洲媒体、欧足联和博彩公司之间，还会博彩公司最喜欢说实话。所以王艾也就没什么指望了，放着国内沸反盈天的一个劲吵吵，也没掺和，他还给老刘发了个短信：没指望的，别炒了。 可现在设身处地从何塞的事情上再看自己的事儿，好像也是遇到了天花板了。按理说王艾去年所获得的成就，一点也不比大热门的小罗差，小罗的巴塞罗那还不是西甲冠军呢。他的球风虽然好看，影响力也够大，博得了很多足坛专业委任他为队长，可能也是考虑到了入选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这一层，用官方的方式确认了核心地位。 然而，博彩公司就是用赔率表示它们不看好！ 中国国家实力大而不强，没有强大到令人钦佩，没有弱小到让人放心，所以中国人在欧美到处都是天花板。中国足球也提不起来，给国际足联创造的利润也太少。所以无论媒体圈的金球奖还是专业圈的世界足球先生，都没指望。 这可不像欧洲金童奖，草创之中寻求公正来扩大影响力，又没多少经济干系。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已经成了一个切蛋糕的刀子，利益干系太重，必须合理控制才能保证利益不受损，不在豪门最多只能陪跑。 罗曼头顶、何塞头顶、王艾头顶，都有各自的天花板。 王艾突然想通自己为什么会来切尔西了，从老板到主教练再到自己，都是一样倒霉催的命啊！ </br> </br> 第六十三节?我要打曼联（上） 见王艾愣住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坐在躺椅上的曲波没说话，一边望着低头的王艾，一边默默的喝水。等王艾想通了，苦笑着说了一番两大奖项入围和最终结果的猜测，曲波默默的点了点头，还是没说话。 无论和王艾是否熟识，曲波都明白，他或者他们目前的领军人物毫无疑问是身边这个富有、勤奋、天才、睿智的“老弟”。他在足坛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给他们拓宽道路，也是给后人开路。他能否当选或者干脆是入围，对他本人以及对曲波他们的意义都非常重大。 曲波忘不了半个月前国际足联公布三十人名单时，来自孙继海的兴奋电话和来自队友们的祝贺、好奇、打听。 好半天，曲波才慢悠悠的道：“还是等一等吧。我觉得你到了切尔西还是挺好的，阿布最大，何塞最狂，都对你提供了一定的掩护，方便你继续扩大在欧洲和全球的影响力。只要你继续良好表现，等他们有一天注意到你的时候，可能就拦不住你了。” 王艾扯着嘴角笑了笑：“也只能这么想了。有机会我应该找何塞好好聊一聊，我真的到现在才感觉，我和这支球队有了共同点、有了归属感甚至有了一点使命感了。真的，现在谁要阻拦切尔西，不但是阻拦罗曼和何塞，也是在阻拦我。所以，你问我谁能终结切尔西？曼联？不！” 王艾说到这，突然站起身：“我承认曼联很强大，但是，既然我的命运甚至你们的命运，中国足球的命运都在一定程度上绑到了现在的切尔西身上，那么，在我精疲力尽倒下之前，我绝不会让任何人终结我们。” 说完了，王艾转身就往屋里走，只给曲波留了一句话：“老曲你坐着啊，我给何塞打电话。” 曲波都傻了，就瞅着王艾自言自语的突然蹦起来，然后要去打电话，忙劝了一句：“你要干啥啊？” “我给他打电话！我要上场！我要打曼联！” 严竹和赵丹抱着肩膀看王艾风风火火的上楼，也不管，这方面他们不懂，也不干涉。楼上的房间里，许青莲和两个女保卫在一起，她玩着游戏，两个女保卫看着，还跟着出主意。 见王艾进来了，王艾和她们笑了笑没说话，擦了擦手拿起电话，然后开始手忙脚乱的翻电话本，他可记不住何塞的手机号码。 许青莲暂停了游戏，来到王艾身侧，她发现王艾的情绪明显亢奋，不太正常，于是轻声细语的道：“你给谁打电话啊？” “何塞！”王艾头也不回：“我感觉我和切尔西是穿一条裤子的，我不能让人随便终结了我们的连胜势头，所以我要给他打电话，我要上场比赛，我要打曼联！” 许青莲皱了皱眉，要是一般人冷不丁的听王艾这么说，很难理清这里边的逻辑，哲学家的思维跳跃性就是很大，可许青莲不一样，王艾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事儿可没少干。久而久之，她也能跟上王艾的思路了。 “我觉得，你有什么想法，还是当面和他谈比较好，那样比较正式。”许青莲委婉的劝道：“你不是说他很看重自己的权威么？打电话有些轻佻。” 王艾听了许青莲的话后也觉得自己有点冒失，于是从善如流，放下电话默默的在心中记下了这个事，反过来对许青莲道：“要不你那地方也买一台电脑吧？” “不要，耽误学习。”许青莲认真的道，随即重新坐下拖动鼠标。 王艾翻着白眼走出门外，玩的贼开心的又不是我！ 晚上曲波就睡在了王艾家的客房里，许青莲没买车，今天来是租的一辆车。她们“一家三口”的日常交通工具是三辆自行车。许青莲和王艾挺像的，都不怎么爱旅游，王艾在北京安家这些年，景点都没走全。许青莲到伦敦了，可样子也不打算全城浏览。 第二天王艾下午训练的时候，找了个机会当面向何塞表示：希望能够在下一轮联赛中进入大名单。王艾没敢直接要求上场，与何塞的关系尽管缓和甚至好了不少，但上一次事情毕竟有点阴影，他又特别注重自己的权威。 好在，能进大名单就有出场机会。 何塞对王艾主动请战有点意外，问了一句王艾有什么想法，王艾就说曼联和我们切尔西很相似，都是有一个强大的主教练、有一种铁血的球队文化、有一群出色的球星。所以，王艾希望能够在这关键的比赛中为球队做贡献。 何塞点点头，说了声我会考虑，就把王艾赶了出来。 王艾出来的时候特意留心看了一眼何塞面前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曼联这两个赛季的比赛集锦！ 看来，憋着劲想要揍曼联的，不止是王艾啊！ 不过要打曼联之前，还有一场欧冠小组赛要打。之前在和博尔顿的比赛中王艾出场，因此在周中主场与本小组的弱旅皇家贝蒂斯的比赛中，王艾没有进入大名单，球队也轻松的4:0击败了对手。 在联赛碰到曼联之前，切尔西要先前往西班牙塞维利亚与贝蒂斯展开第二场小组作战。可是上一场比赛太顺利，所以何塞并未把王艾放进名单中，克拉克在前一天要去西班牙之前宣读了名单，私下里还跟王艾开玩笑：“你既然提出要打联赛，那么养精蓄锐吧。” 王艾耸了耸肩，也没执着，贝蒂斯他在拉科的两年里打了好几次，还是曼联的吸引力更高。可是转过天来晚上进行的比赛中，谁也没想到，切尔西本赛季的首场失败居然是贝蒂斯打破的，全场比赛切尔西碌碌无为，表现如同梦游。赛后何塞暴跳如雷，一点没给他的球员们面子，在发布会上就公然说：“这是这个赛季最难看的比赛，我不是因为输了球批评谁，而是踢的太差了。” 意外输给了贝蒂斯，也为四天后的联赛与曼联的相撞，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六十四节?我要打曼联（中） 其实输了一场小组赛根本不影响什么，在这个切尔西、波尔图、贝蒂斯、安德莱赫特组成的小组里，切尔西已经取得了三连胜，出线是必然的，小组第一也没什么危险。但何塞恼火的是全队的比赛状态，现在的他不仅追求一场胜利，还需要良好的状态来寻求更多的胜利。 与曼联的大战在即，在比利亚马林输的一点脾气没有，到了老特拉福德还能好了？ 另外，克雷斯波在去西班牙之前表示不愿随队前往，也让他心中恼火。他虽然仍然坚持在联赛上两大中锋谁进球、谁首发、不进球、打替补的原则，但是实际运用上，哪怕是克雷斯波首发，如果不进球，德罗巴的上场时间也更早，比如50来分钟。而德罗巴不进球，就能踢到70来分钟。这种差别，以及渐渐失去的主力位置让克雷斯波心情不好，也归罪他人。 可何塞也没办法，克雷斯波现在只能抢点，要靠队友喂球，而德罗巴不用，在何塞防守大于进攻的体系里，先天的不如德罗巴好用。能维持到今天的局面，何塞算是做的比较公正的了，当然也是考虑到老板的面子。 除了克雷斯波的心理问题，还有罗本的身体问题。他的比赛态度很好，但总受伤。去贝蒂斯之前，训练中受伤，队医说了，一个星期报销！不仅将缺席去西班牙，周末打曼联也上不了。算一算，这已经是这个赛季罗本的第三次受伤了。 好在随着周末日益临近，好消息传来：曼联的基恩、吉格斯、海因策、内维尔都有伤，都上不了！ 随着11月的临近，各家球队都开始变得缺兵少将、人员不整。相比切尔西较为年轻的阵容，曼联的问题更严重。但反过来说，曼联也有好的一面，比如年轻人已经站稳了脚跟。鲁尼、c罗都是主力了，而切尔西只有一个王艾是85后的，而且还是替补球员。 这一次赛前记者采访中，弗格森没有放狠话，何塞估计心中仍有不爽，也多少没底，所以也没挑衅。前往老特拉福德比赛对于任何一支球队来说都不轻松。弗格森用他的强大威望和强大意志力，取得了类似于安菲尔德对利物浦的效果：只要他还在曼联的帅位上，哪怕他就从青年队搓出来一支曼联，也没人敢小瞧……敢小瞧就糊你一脸！ 虽说在战术运用上，弗格森也是同样的不择手段，甚至比何塞更不要脸，但只要在规则范围内，他就是被公认的胜利者。上个赛季切尔西主客场双杀曼联，给老爵爷狠狠上了一课。弗格森尽管嘴巴上仍然在喋喋不休的不服气，但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从利物浦手中抢来的王位，正在被俄罗斯寡头葡萄牙狂人冲击的摇摇欲坠。 对于弗格森这样几乎从不担心帅位的主教练而言，他考虑的从来不是一场比赛的胜负，甚至几场乃至一个赛季的结果，他考虑的是球队的长远发展，为了一个目标他可以耐心的打造几年时间。耐心的一点点培养球员、磨练战术，最后修炼大成！ 但这不意味着他对个别比赛不注意，虽然大多数比赛他更注重过程，但也有的比赛他非常强调结果。尤其是和能够威胁他的王位的对手的比赛中。上赛季打破了英格兰顶级赛事不败纪录的阿森纳，声望达到了顶峰，俨然一个枪手王朝即将成型。关键时刻，弗格森和曼联乃至更多人赛场内外齐携手，以2:0终结了阿森纳乃至英超的记录。 上赛季何塞带着满嘴的狂言来到切尔西的时候，弗格森其实没有把他当回事儿，他一直还在盯着不败纪录疯狂推进的枪手，盯着阿森纳王朝崛起的可能性。所以在首轮0:1输给切尔西时，他还满不在乎，还有闲心吐槽。可到第33轮再次输给切尔西的时候，就有点醒过味来了。 何塞来到切尔西之前，弗格森虽然恼火阿布的不讲规矩胡乱抢人，但也没看得起他。从他看名气不看实力，看商业不看竞技的选择来说，老爵爷就明白，这个俄罗斯人要的是切尔西的影响力，而不是成绩。当然如果成绩能带来影响力那更好，总之，他不是纯粹的热爱足球的俱乐部老板，也不是只要盈利的老板。一般来说，这样的凯子要玩足球，没有十年八年的玩不明白，而那时候，弗格森早就退休了，他才不在乎。 但没想到的是，何塞的到来，加快了这个过程，让切尔西的金钱迅速变成了成绩，以一种难看但是效率极高的战术风格，在曼联和阿森纳的激斗中异军突起，迅速成长。 枪手的浪漫时代即将落幕，切尔西的铁血时代已经来临。 于是，老特拉福德上空那双属于弗格森的深邃目光就瞄准了斯坦福桥。 恰好的是，现在切尔西也已经40场不败了，甚至11场连胜了。在这样一个新晋球队强势崛起的阶段，狠狠的当头一棒，很容易打散了这种缺乏底蕴球队的精气神，让它一直被好成绩、好形势压制的内部矛盾集中爆发。一些球队甚至将从此后一蹶不振，再也恢复不起来。 老爵爷不缺这种眼光和认识，也不缺这种手段，更不缺这种冷酷无情。 新旧王者之间的战争，没有握手言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说何塞带队打曼联，还有点斗气争锋的意思，那么弗格森迎战切尔西则着眼于历史大势。 在曼联多名主力不能上场之际，队中突然又爆发了新问题。队长基恩在周中欧冠输给了里尔之后张嘴开骂，声称队内有一些拿着高薪的饭桶！比如在赛季前谈续约时，敢张嘴要12万英镑周薪的费迪南德。比如以右前卫身份加入曼联一线队至今三年才打进3个球的弗莱彻！ 要你们这些废物何用？我基恩队长的周薪才9万英镑！ 他的这段话曝光以后，别人怎么看不知道，切尔西众将瞬间就被9万英镑吸引了目光，我们是冠军，我们才几个钱，这个……老板？ 第六十五节?我要打曼联（下） 切尔西的薪水距离曼联还有差距，只是比过去提高了不少。目前队长特里的薪水不到7万英镑，这已经是球队内的顶薪了，只是每场都出战的冠军队长，居然不如一个边缘化的整天骂街的队长薪水高。 老板阿布也算大方，但涨薪仍旧是在很低的标准上按照一定幅度涨的。 当然，基恩现在有点破罐不怕摔的意思，上一次他公开骂娘被弗格森边缘化，这一次又开炮，闹不好是在寻求被解雇，好拿一笔丰厚的解雇金换下家。这个突然爆发的事件，表面是好事，但会让曼联怎么反应很说不好，起码被他骂为废物的费迪南德和弗莱彻都一声不吭。 甚至有人都怀疑基恩的突然放炮，是不是弗格森又在玩弄什么阴谋，干扰切尔西的视线。 不论怎么猜测，比赛的日期终于临近了。在切尔西赛前最后一天内部宣布大名单时，王艾如愿以偿的进入了替补阵容。虽说他本赛季替补三场英超联赛，打入五球，表现完美，但他也没奢求立刻进入首发名单。 英超的身体对抗强度，还是让王艾心存畏惧，尤其是遇到曼联这样的对手，他还需要学习怎么适应这种高强度的身体对抗。好在身边就有例子：特里、兰帕德！他们几乎从不受伤，训练中不受伤，比赛中不受伤。比如兰帕德的连续150场英超首发，这怎么解释？再看看没事儿就趴下的罗本！ 兰帕德的个子不算高，身体也不算强壮，更没有夸张的肌肉线条，但就是不受伤。在激烈的英超比赛里，身体冲撞、大动作都可能带来肌肉、骨骼、肌腱甚至皮肤的伤病。比如罗纳尔多的膝盖、卡卡的腹股沟、范巴斯滕的脚踝等等，然而，兰帕德就是没事儿。与他类似的还有尤文图斯的内德维德，无论如何激烈拼抢、碰撞，不论摔倒的多么狼狈，爬起来该干嘛干嘛。 王艾在图宾根时期组建超越康复医疗中心时就曾专门和图宾根大学医学院的教授们探讨过这个问题。经过这几年在实践领域的不断摸索，对球员伤病的事，大概总结出来几条。 首先，专家们认为，这个东西和人的体质有关。图宾根青年现在有入队体检，很完善，就像陈涛和戴钦华去体检时专家们提出的结论一样，身体某些骨骼、肌腱不够发达，可能会在某些时刻导致伤病的发生。换言之，人在外表看着都好好的，其实都有着各种运动伤病的隐患。不被逼到极限就不会显现。 其次，专家们认为，规律的训练、科学的生活、专注的比赛有利于伤病几率的降低。对这点，王艾也认可，就连徐根宝、高洪波等资深足球人士也认可。比如比赛前一天去酒吧喝的酩酊大醉，身体状态肯定不好，比赛中注意力不集中，对发生冲撞主观上准备不足，没有及时作出类似肌肉收缩的碰撞准备等等。 最后，专家们以许多伤病的病例推导出一旦发生伤病，不等完全彻底康复重新比赛，会导致伤上加伤，甚至出现别的伤病。比如脚踝受伤，打封闭上场，脚踝可能没事，但是在做动作时，势必无法像正常一样承受力量，则别的关节、肌肉就会承担更大的压力，从而导致伤病转移。 王艾在观察兰帕德的时候对照以上几条发现还真是有道理。比如兰帕德在私下里生活很规律，很少有花边新闻，训练中一丝不苟，从来不迟到早退，比赛中注意力非常集中，甚至有时候都得队友提示他他才能注意到场边穆里尼奥的临场指示。同样，从各种传闻中，内德维德差不多也是这样的人，场上投入，场下低调，生活简单，训练规律。 基本上，什么时候生活放纵了，球场上的伤病也会如影随形：让你好好的放纵一下，甚至从此可以永远放纵了。 王艾还需要从兰帕德和特里身上进一步的学习和摸索适应英超的问题，最简单的就是模仿他们。 周六下午四点，老特拉福德，充满工业美感的四方形球场。 这还是王艾头一次来到这里比赛，赛前热身的时候忍不住四下张望。队友们都知道这场比赛的重要性，哪怕他们可能没敢想到切尔西王朝怎样，但40场不败和11连胜的记录却是当前最危险的。只不过和赖特一直在嘲讽c罗的个人主义球风不同的是，王艾更专注于曼联的防守体系。 比赛一点也不好看，流畅的攻防组织频频被打断，几乎没有像样的进攻。曼联没打出来他们一往无前的气势，切尔西犀利的反击也不见成效。双方都太熟悉对手了，或者说把对手研究的太透了。 赛前曾经有媒体猜测切尔西可能会临场变阵来应对老辣的曼联，然而，何塞不为所动。同样，面对气势逼人的切尔西，弗格森也以不变应万变。在他们看来，临场变阵就是偷鸡，是弱者为了拉近双方绝对实力的差距而故意制造的危机。 他们双方都不认为自己是弱者。而强者的对话，从来不会是各种漂亮的花式吊打。 曼联是攻守均衡的442，何塞在选人时，选用了速度传球的达夫和传球创造的乔科尔，让切尔西这场的阵型，有点像433。各方面均衡的赖特以及更均衡但有点软的王艾随时准备顶替他们，也是何塞给自己留下的阵型微调的后手。 双方都完成了几次射门，但完成度不够，对双方门将的威胁不大。在激情大于美观的比赛进行中，变化在第30分钟时突然出现。赛前被基恩喷为废物的弗莱彻触底反弹，在接c罗边路传中时，头球摆渡。但没掌握好力度和角度，导致这一传球直奔球门而去。但是他的身体、眼神、力量都分明是一个传中。 这样一来，切赫和特里，都意外的被误导了。结果这一个软绵绵的头球摆渡，竟然一路“突破”了门神切赫和队长特里的防守，在球门后方横梁下，飘入球门。 一瞬间，老特拉福德的喧嚣、何塞的黑脸、弗莱彻的狂喜、切赫的无奈、特里的恼火，还有看台上基恩的目瞪口呆，构成了这场比赛的剪影。 第六十六节?切尔西的伪装者（上） 前半小时和曼联打的有来有往，甚至略占优势的切尔西，当然不会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进球给吓住，反而发起了更强有力的反击。于是，仿佛是这个进球拥有巨大魔力一般，整场比赛的气氛陡然一变。尤其是又经过了15分钟徒劳的攻击，仍然没有改变比分的下半场归来时。 如果说前半小时的比赛还是双方教练、队长、球员乃至攻防组织的对抗的话，那么这个进球之后，在逐渐变得紧张的氛围里，双方的较量增加了一项：道德下限！ 尽管这是全英超本轮最受关注的一场比赛，众多的摄像头都对着这场上的22人，让最为恶意的犯规受到了限制，但一般恶意的犯规和普通犯规却不在球员们忌惮的范围内，于是，黄牌满天飞。 第一张领取黄牌的是德罗巴，他被希尔维斯特放倒后不满裁判波尔没出牌，结果裁判从善如流，给他一张。 第二张黄牌获得者是第三次对古德约翰森犯规的史密斯，波尔已经忍不下去了。 第三张黄牌是兴奋的弗莱彻，他带球撞了特里，边裁说他犯规，把球判给了切尔西。他喋喋不休领取一张。 第四张被授予了加拉斯，他颇为头疼灵活的小将c罗，小小年纪已经相当无耻，进攻中不依不饶，防守时倒地不起，于是果断将其放倒。 黄牌还在继续，双方还在拼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胜利的天平渐渐向主队倾斜。老特拉福德的看台上，开始歌声阵阵。虽然曼联本赛季的表现一般，称王的可能性不大，但对曼联球迷来说，自己不称王，绊王者一跟头也是好的。 曼联队规整而经验丰富的后防线，攻守均衡的阵型以及弗格森的临场调动，都让切尔西的攻势显得勇猛有余，技巧不足。本来承担前场变量要素的古德约翰森，也因为多场精彩表现而被弗格森注意到。史密斯近乎贴身的高强度防守，让这位冰岛前锋难以发挥。 场边的何塞一手插着兜，目光阴沉的观察着赛场的形势变化，戴着眼镜的弗格森被风衣裹得严严实实的，表情略有轻松。两人在场边，有时候会互相偷偷看一眼，如果一不小心对上眼神，还会装作眼神不好的转开视角。 不论他们嘴里含着多少恶毒的口水，终究要以胜负来说话。 切尔西前场攻击的主动性正在丧失，不论是兰帕德主罚的两个直接任意球、还是多次远射、以及德罗巴的吊射、抽射，达夫的传中、远射，古德约翰森的突破、妙传等等手段，都被对手一一化解。 接下来能做的，恐怕徒劳的重复自己。 何塞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安排的前场四人已经没有办法了，取胜的信心正在动摇。现在支持他们仍旧努力作战的，已经变成了球员的职业道德。 如果对手不出现低级失误，在那个可恶老头的注目下兢兢业业的打完90分钟，切尔西将回天无力。 什么不败纪录、什么连胜纪录，统统都要在这里终结。那就等着这恶毒的老家伙赛后奚落自己吧！ 何塞突然走向第四官员：换人，两个同时换！ 何塞要拼命了！ 在赖特和王艾同时站起，甩掉外衣，紧急热身的时候，何塞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纸片匆匆写上几句话，叫来赖特塞在他手里，指着队长特里，听的赖特频频点头。然后又叫过来王艾，没有指向场中，而是突然转头指向了曼联替补席上一头棕色卷毛的20号。 “王，看见那个20号了吗？他也曾经替补上场，在20分钟内连进四球。这里是老特拉福德，这里是他的主场，把你的本事拿出来给他看！” 王艾认识索尔斯克亚，之前他第一次登场打欧冠对手波尔图的赛后就有媒体拿他和索尔斯克亚对比，听了何塞的话，表面严肃，心里其实差点笑出来。何塞也是急了，完全不顾曼联替补席的怒目而视，竟然拿索尔斯克亚的壮举来忽悠他。 弗格森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手舞足蹈、旁若无人的何塞，也看向了上赛季在同城死敌曼城队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的赖特，更看向了那个沉默的中国人！他的队中现在也有一个中国人，不过被租借给了比利时，表现还可以，只是和眼前这个相比，董还需要很久的磨练。 该死的俄国人啊！本来我看好他的，要引进的！ 他从董的口中听说了这个不满18周岁的少年已经是中国国家队队长了。中国队的实力当然无关紧要，但队长的身份证明了他在那个足球荒漠的国家，已经凭借实力获得了上至足协、主教练、教练组、下至球员、球迷的普遍认可。能够摆平这么多势力，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不简单，哪怕是足球水平的国家。相反，这样的国家有些事的摆平更不容易。 从董的汇报中能看出来，他完全承认他的队长身份甚至对他有些崇拜。 哎呀呀，可恨的俄国人！ 比赛第74分钟，赖特和王艾同时登场，分别替换下乔科尔和德尔奥尔诺。这是本场比赛何塞的第二次变阵了。上一个换人是在20分钟之前，何塞出人意料的让古德约翰森替下了双后腰之一的埃辛，从而让球队从451变成了442，打起了双前锋。而这一次换人再次换掉了一个边后卫，从打起了三前锋的343！ 要不怎么说何塞和罗曼是千里有缘一线牵呢，思路是一样一样的。俄国人有句谚语：遇到阻力，铁棒横扫；阻力加大，铁棒加粗。何塞的做法是：进攻不力，加个前锋；还是不行，再加前锋！ 简单说就是：加前锋！加前锋！加前锋！ 要不是只有三个换人名额拦着，他敢给你上11个前锋！ 赖特上场后先跑向特里，递过了小纸条，特里低头认真看，还向场边点了点头。随后，特里跑向了乔科尔的右边路，而王艾则直接跑向了德罗巴和古德约翰森！ 343的三前锋之一，这是本场比赛王艾扮演的角色，而且他还是顶在最前边的箭头！ 第六十六节?切尔西的伪装者（中） 何塞可能是在平时比赛中看出来了王艾怕受伤的心理，所以把他这一次直接扔到最容易受伤、压力最大的最前线……让你怕！同时他还给王艾灌鸡汤：学索尔斯克亚啊，干曼联四个！ 边锋和前锋，除了前锋更要求站得住，边锋更要求跑起来之外，只有位置的不同，技术要求方面区别不大。所以，互相客串的情况很多。当然身体强壮到德罗巴这种程度的，打边锋浪费人才。 眼睁睁看着这个中国人跑向自己的曼联后卫费迪南德表情平静。赛前他被基恩骂成饭桶，这一场比赛格外振奋，用精彩至极的防守捍卫了曼联的后防线，也捍卫了赛季前12万英镑周薪的要求！ 他知道这个中国人不好对付，但是没想到他这一场居然跑到自己面前。赛前教练叮嘱的时候主要告诫的是范德萨、希尔维斯特、奥谢他们，好吧，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裁判一声哨响，比赛重开，然后紧接着一声哨响，指向了自己。 费迪南德探着头，张着手，满脸的疑惑不解：我怎么了？ 然后，身前的中国人从地上慢慢爬起，裁判波尔跑过来，指着中国人倒下的地方，直接任意球！ 费迪南德语速极快的申辩：我就，我就轻轻推了他一下啊，就轻轻的。说着，还对着裁判做了个推人的动作。 波尔退后两步，别推我！同时摇着头，坚定的指向了脚下。费迪南德满腹的委屈，转过身哀怨的看了一眼中国人，中国人冲他摊了摊手。 “呸！”费迪南德冲王艾前方的草坪上吐了口唾沫，卑鄙！ 波尔自然看到了费迪南德的这个动作，皱了皱眉，犹豫了下没给他黄牌。从中国人倒地的动作来看，费迪南德确实是有点委屈的，平时这种推搡都是互相推搡，也推不动，所以裁判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有人真倒下了，不管他是不是夸张，你是不是推人了？ 所以，委屈了点，那么过分点就给点同情分。 王艾还真不是为了骗直接任意球，这种情况下他倒下了，裁判也可以看在对方推人动作不大的情况下完全无视。 反正自己不是那种完全没碰到的假摔，没有被处罚的危险。 这个位置在罚球区线上，很危险，再过一步就是点球。当然，王艾如果在罚球区里被这么轻力度的推倒，裁判给点球的几率很小就是了。 兰帕德走上来和王艾交流了几句。在切尔西，兰帕德和德罗巴都是直接任意球罚球手，兰帕德第一位，德罗巴第二位。通常德罗巴创造的直接任意球，他自己来，其他人创造的兰帕德来。 但是，兰帕德知道王艾也是罚球高手，命中率、全面性比他还好，于是出于尊重问了王艾的意见。王艾摇摇头退到一边，现在还不是和兰帕德竞争第一罚球手的时机。虽然在王艾看来，兰帕德的任意球在技术上也就那么回事儿，但他的实用性很高，就是命中率很高。从特征上来说他和中国队的李宵鹏有些相似，都是以追求落点为第一，但是速度、旋转都比较一般。不像卡洛斯那种，落点一般，力量过剩。 当然，卡洛斯那种球，只要落点在球门范围内，是谁来也挡不住，专杀世界顶级门将！而兰帕德的直接任意球虽然碰到巅峰门将很危险，但打一般的门将就绰绰有余。所以，兰帕德的命中率反而比卡洛斯要高，实用性也比卡洛斯强，就是观赏性不行。 现在王艾刚刚踢了四场英超，正从绝对替补向轮换主力角色过渡。王艾很清楚，自己的任意球观赏性和实用性都很强，是绝对能够召唤起球迷热情的进球方式，只要自己在切尔西踢过一次，球迷们就会忍不住想下一次。在拉科就是这样，王艾是没想和贝莱隆竞争第一罚球手的，但他踢进第一个之后，连贝莱隆都主动交权了。王艾不敢确定球风也同样平实低调的兰帕德是否有贝莱隆的胸怀，所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说，球队现在正在努力帮助兰帕德冲击金球奖。 兰帕德在罚球前端详了很久，他没有选择直接打门，这是他主罚的第四个直接任意球了，远射也进行好几个，始终没有成果，所以他的射门信心有所不足。最后他选择吊入罚球区，但是特里的争顶，却被早有防范的范德萨出击破坏了。 老特拉福德重新开始活跃，范德萨精神抖擞的一个大脚射到了切尔西半场，加拉斯抢点成功，顶住c罗传给了左边路的达夫，达夫突击两步后横传给了兰帕德，本场比赛摆脱了废物称号的弗莱彻明显有些亢奋，上前阻挡兰帕德的突击，被波尔再次判罚了一个直接任意球。 这个位置在切尔西的左前场，距离球门35米左右，听到哨响后，曼联也没多少争议，双方各自撤开，该摆人墙的摆人墙，该接应的准备接应。这时，王艾正和古德约翰森一起撤到一旁，忽然见8号的兰帕德看向自己，见王艾看他，他又指了指脚下。 王艾没推辞，走上前和兰帕德点点头后，站在足球后面，等待着裁判的命令。 这本来就是赛场上的平凡一刻，越是激烈的比赛中，各种定位球越多，英超这种情况就更多。 直到裁判一声哨响，王艾斜着退开，满脸的认真、专注和信心的跑动，最后身体大幅倾斜、以左脚触球时，许多球迷不算久远的记忆才被激活。随后，足球从王艾的脚下被兜出了一个夸张的向左——向右的大弧线时，人们的喉咙里才传来一声惊呼。 博比·查尔顿看台高处的球迷清晰看到直奔球门的足球划过了怎样夸张的弧线，急速内旋的足球从范德萨的手边，准确钻入球门死角时，老特拉福德一片宁静！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 ……好久不见了，大卫！好久不见了，贝氏弧线！ 第六十八节?切尔西的伪装者（下） 在如此重大的赛事中，在曼联上下坚守了80分钟的球门前，一个来自对手的中国少年，用驰名全世界的贝克汉姆式任意球，打破了范德萨的十指关，也打破了曼联球迷尘封的记忆！ 那是曼联最激情的岁月，虽然仅仅过去两年，却好像十几年一样遥远。那个带给他们无限快乐、无数话题的球场帅哥，却已经远走西班牙，再也没有回来过。老特拉福德也从此后缺少了一种激情、一种浪漫、一种唯美。 这怎么能不让他们百感交集！ 不论王艾主观上怎么想的，他们都会认为，这是这个中国少年在向他们曾经的挚爱致敬。 所以，王艾进球后，短暂的寂静之后，竟然得到了稀稀落落的掌声。两年前的欧冠四分之一决赛上，那时的贝克汉姆已经边缘化了，却仍旧在对阵皇马的比赛中替补出场，连进两球，扭转乾坤。 那是贝氏弧线在老特拉福德最后的表演。 那场球，梦剧场苛刻的球迷们同样给帽子戏法的罗纳尔多送上了掌声。 随着王艾的进球，双方的比分被拉成了1:1，比赛时间还剩下了10分钟。 对这个结果，弗格森不满意，但能勉强接受，何塞不满意，但能强忍着接受。但王艾无法接受！ 王艾又到了费迪南德的面前，又接触了几次，费迪南德恍然，哦，原来这个中国人身体这么弱啊，他不是故意骗我倒下，而是真的不行，你看，随便一撞他就飞了，随便一挤他就跑了，切！ 王艾的表演是如此逼真，连何塞都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王艾软到这个程度了。 训练赛中他怕受伤所以比较软，但也没有软到了现在这幅意大利面条的程度。 几次过后，王艾察觉到费迪南德对自己的警惕性有所降低，身体接触时的力量有所收敛。 第90分钟，鲁尼和c罗配合的一次攻势被特里化解后，王艾才拿到了一个珍贵的球权，他背身接球后没有马上回传给外围创造机会，而是试图带球转身，然后在费迪南德的压力下踉踉跄跄的往外跑，眼看着就要丢掉球权了。 然而，下一刻人们就看到高大的费迪南德一胸膛撞在王艾的后背上，王艾却岿然不动，费迪南德反而站立不住，倒退了两步。 而这时，王艾迅即转身，右脚抽射！失去重心的费迪南德勉强伸腿，却没碰到。 范德萨对费迪南德突然失去重心完全没有准备，只能下意识的扑救，却对从贴近门柱的刁钻地滚球无能为力。 进球有效的哨声，德罗巴憨厚的笑容，达夫的手掌，赖特的拥抱，一瞬间涌向王艾，大家一起开心的往回跑。而他们身后，是表情仍旧愕然的费迪南德和他身后恼火的范德萨。 大个子的费迪南德还没想到，他前80分钟的精彩表现已经化为流水，被基恩指责为饭桶已经基本坐实。他现在满心疑惑，完全摸不着头脑，还在纠结一个问题：为什么就一下顶不动了呢？ 为什么呢？ 几分钟后，比赛结束，费迪南德还是没想通，甚至去问弗格森。面色阴沉的弗格森听完了，大发雷霆：“里奥，你个蠢货！你被那个狡猾的中国人给骗了，你忘了他是现役球员中唯一的博士！他之前故意装得力量不行，让你自觉降低了压力，然后他突然恢复正常，你不就撞不动了？他在那么危险的位置上，只要有一次你没有跟上，就是现在这个结果！” 与此同时，何塞也在更衣室里抓着王艾询问这次费迪南德莫名其妙的失误，王艾低声的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何塞。 何塞笑着指了指王艾的鼻子：“小花招，虽然一时有效，但不会总有效。当然，我不能批评你，毕竟你的这个小花招在这场关键比赛里，让我们转败为胜。不过以后，你还是要习惯英超后卫的对抗力度，要不然你只能在对方体能耗尽的下半场后半部分替补登场。” 王艾笑嘻嘻的点头，心中却自有想法：现阶段，还是要以索尔斯克亚为对象，争取做切尔西的超级替补，有稳定的上场时间、曝光率即可。身体当然要练，高强度对抗也要适应，但要循序渐进。 欧文年少受伤，一辈子坎坷就是摆在眼前的反面典型。 切尔西少了王艾还是铁血蓝军，中国队少了王艾就不是亚洲一流。现在王艾陆陆续续送出国的并且实力显著成长的，也就勉强能够凑成一支亚洲一流国家队，却连强大点的替补都没有。图宾根青年只是一个应急的办法，国内联赛水平上不去，国内足球基础不打牢，光靠图宾根青年这么一代一代的培养，靠王艾这么一个个的往外送，能培养多少？勉强能让中国国家队里有几个世界一流球星的存在，勉强能让中国足球的眼光、心胸、水平维持在国际主流而已。 赛后发布会上，王艾真的成了老特拉福德的焦点，尤其是恼火的弗格森在赛后发布会上公开说：王是狡诈的伪装者之后！他本以为胜券在握，却被王艾搅的天翻地覆。所以他恼火不已，尤其是愚蠢的大个子费迪南德居然那么轻松就上当了！ 当然，老辣狡诈的弗格森这么说也有打击主要竞争对手最具潜力新秀的目的。总之，他说切尔西的胜利不是实力的胜利，而是耍了小花招。 何塞听完了当即反驳，在发布会上就和老头子吵了起来。 由于比赛赢了，所以吵完了，何塞仍然神清气爽。 可是，弗格森当着众多记者的面揭穿了王艾的花招，终究让王艾再次火爆了一把，第二天出版的《每日镜报》就以《切尔西的伪装者》为题进行了报道，里边引述若干专家的话详细分析了王艾的这次花招。 当天晚上在曼彻斯特休息的王艾，顶着弗格森的臭骂来到了曼联队隔壁——曼城队球员的住宅区，并得到了孙继海的热情欢迎！ 第六十九节 星垂平野阔（上） 如果说赛场上王艾的一记贝氏弧线还让曼联球迷多少有点好感的话，那么被小报跟踪，在赛后直接抵达了孙继海家中的王艾，就给了他们足够痛恨的理由。皇马和马竞是如何敌对的，巴萨和西班牙人是如何仇视的，拉科和塞尔塔是如何打生打死的，拜仁和1860是如何势不两立的，曼联就和曼城就是什么关系。 这还是王艾第一次来到老孙的家中做客，而老孙也刚刚从伦敦回来。今晚他们和富勒姆有一场比赛，可惜曼城最后1:2输了。但是王艾在酒店和队友们共进晚餐时，电视上却特别播放了一段这场比赛的镜头：大举进攻的曼城被富勒姆突袭，对方从后场断球后发动快攻，此时曼城后防只有一个孙继海，对方却有三名进攻球员，就在对方中场球员在罚球区弧顶抽射空门之际，老孙千里走单骑，扑到门前，倒地将球铲飞！当时已经是比赛的最后阶段了，曼城的比分还落后，这次卓绝的救球，让曼城仍旧保留了扳平的希望。 电视播放到这一幕时，全体切尔西队友都发出了惊叹声。甚至一些队友主动上来向王艾道喜，比如上赛季和孙继海做队友的赖特。 当然，王艾的两个进球也同样精彩，被各大电视台紧急剪切在晚餐时播放。之前没人能想到，孙继海和王艾这两名中国球员竟然不约而同的在这一轮的比赛中，有了绝佳的表现。 所以，晚上王艾来拜访老孙的时候，两人的问候语竟然是不约而同的：“打的不错哦！” 老孙已经在英国多年了，连口音都带有了曼彻斯特的味道调，说起话来和王艾学院派的伦敦腔差了不少，甚至说起一些个别的俚语时，听的人都要想一想。 孙继海的老婆王佳渝亲自下厨弄了一桌子菜，老孙和王艾边吃边聊。除了国家队、明年的世界杯之外，两人所属的职业队还有个特殊的渊源。 如果不是孙继海，切尔西可能早就超过了阿森纳的连胜纪录。 随着11月的到来，伤病增加、体能不济，40场不败的切尔西要追赶阿森纳的47场不败纪录已经非常艰难。切尔西的不败纪录开始于去年的10月22号，上赛季的第11轮。而在上一场也即第10轮比赛中，切尔西刚刚收获了一场败绩，也是上赛季的唯一一场败绩，甚至是何塞执教以来的唯一一场败绩，对手就是曼城！ 那场球，孙继海出任后腰，锁死了兰帕德，同时他用飞快的速度接应两翼，限制了切尔西的两条边路的发挥，居功至伟。 如果没有孙继海的努力发挥，这场球追求一个平局还是可以的。那么这场比赛之前的9轮不败，甚至追溯到更上一个赛季拉涅利时代的最后三场球不败，就已经是12场不败。可正因为孙继海的超神发挥，所以切尔西的两段连胜纪录被从中切开，否则现在的切尔西就已经是53场不败！哪怕仅仅算何塞指导的比赛，也达到了50场不败！ 冠军队切尔西的阵容两个赛季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所以队友们看见孙继海孤身救主的一幕，难免联想起了上赛季那场刻骨铭心的败绩。 老孙在生活里还是不够张扬，起码不像王艾这样，每时每刻都想着出风头，但在职业球员中间的评价却非常高。狭隘的说，上赛季因为老孙的存在，让风光无限的切尔西白璧微瑕，也让所有切尔西队员在新赛季来临前请求加薪时少了一块砝码。否则，切尔西的薪水又是一副局面，甚至王艾此时都能多拿几千英镑！ 听王艾这么一分说，老孙当即一拍桌子：“你嫌我招待的档次低你直说啊！拐这么大弯儿，你也不怕我听不明白？你等着！” 王艾哈哈大笑的瞅老孙到厨房去踅摸，不大会他端来了一盘牛排：“正宗和牛！我朋友送的，仨月了我都没舍得吃。今天特意给你准备的。怎么样，不怪我了行不行？” 王艾拿起叉子叉起一块放嘴里，皱皱眉：“油太大！” 没等说完，肩膀上叫老孙锤了一拳，他老婆也站起来撸袖子，老娘我辛辛苦苦收拾一下午了，你就给我这么个评价？不揍你一拳出不来这口气！ “诶诶，你们还混合双打啊，嫌我没带女朋友过来是吧？”王艾嘴里吃着牛排，跳着脚躲着这两口子。 说说笑笑，酒足饭饱，老孙和王艾在客厅里的窗户边喝着茶聊天，也顺便交流经验。中国人到五大联赛的经验太少，也没什么人指导，就得他们自己进行总结。而每一次总结，都有收获。前几年李铁在英超的时候，他经常到老孙家来玩。尤其是他受伤以后。他们俩是国家队的队友、辽宁省的老乡，所以那时候老孙特开心。 可不过，王艾可不是李铁那种性格。所以说着说着，王艾就开始给老孙提意见：你刚来曼城时候那种犀利突破哪去了？怎么现在变成了万金油了？你这虽然让教练高兴了，可是对自己的发展不好。 老孙就晃脑袋，“上赛季我韧带撕裂的事儿你忘了？还是你图宾根出的人帮我康复的，我要是受伤就更没法表现了。” 王艾接着晃脑袋：“不对，受伤是受伤，表现是表现，你不能当万金油。我和你说的不是一个事儿。受伤的事儿，我们只能赛季间歇猛门拉体能，储备充分，一旦感觉联赛中体能见底了，就要立刻跟教练说。因为我们体能不够，表现一般，即便占着这个主力位置也没什么用，顶多混个全勤奖。这是因小失大。你看我的商业价值，你看我的登场几率？只要有一场杰出的表现，教练就不会忘了我，球迷也不会忘了我，这可比你现在的万金油强多了。” 老孙听完了撇着嘴：“你当我是你呢？哥28了知道吗？你才多大？你才18！我这是一天不如一天，所以就得省着点用。” 第七十节?星垂平野阔（中） 王艾竖起手指：“效率，效率知道吗？你平时训练认真，储备体能多，利用登场的不长时间，集中爆发，产生亮眼表现，那么即便是替补也安全无忧。同时你可以避免受伤，反而能在球队多呆很多年。你看曼联的索尔斯克亚不就这样？他那体能、他那对抗什么样你还不知道？还有鲁伊科斯塔，球迷不会记得你兢兢业业但没有亮点的90分钟，却会对你爆发式的5分钟记忆深刻，这样既能赚工资，又能拿商业大合同。” 老孙拧着眉思考，但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对劲，球场上他不怕王艾，但在球场下不管是谁，对王艾的学历都有一份敬畏之心，所以轻易不敢反驳，怕叫他挖苦。 不过，也有不怕的，比如老王，她在一旁期期艾艾的插话：“小王，你说的是前场球员吧？” 王艾闻声愕然，老孙在一旁却拍桌子大笑。 本来么，我一个边后卫和你边前卫能是一个路子吗？我几分钟爆发有个屁用？阻截一个单刀？或者今天这样的？整个职业生涯能有几次这样高光表演的机会？当我是前锋呢？防守球员要的就是稳定。破坏一个单刀绝对无法挽回失误丢球的印象分。 王艾也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好吧老孙，我就不给你瞎出主意了，反正你自己留点心，别光想着赚工资，还得琢磨赚广告费，这才是大头。防守球员机会少，但你怎么着也得隔个三五场的，来一个高光表现，维持你的球迷期待和商业热度，这样你才能卖球衣球鞋，你才有广告费。你看人家贝克汉姆，三天两头的整点事儿出来。” 老孙这一次听的很认真。 没有职业球员不喜欢钱。和老孙说技术、说后卫，王艾有点班门弄斧，可要说到广告收入，说到商业运作，别说老孙，就中国国家队绑一起都不行，连足协加上都不行。能把女足联赛玩到盈亏平衡，能把少年联赛搞的风风火火，能一个人赚的广告费比其他所有国家队队员加一起还多一倍，王艾在这方面绝对配得上他的博士学位。 起码比这帮头脑简单的足球明星强多了。 老孙和不少人其实都已经闻到风了，现在超级拉科的大股东就是眼前这个刚刚18岁的国家队队长！同样是到外国踢球，别人都是兢兢业业的琢磨着进大名单、当替补、当主力，一边要恭维着教练队长、一边还要给老板拍马屁。从贾秀全、沈祥福那时候开始算，一直到李金羽、范志毅、杨晨、谢晖他们这么多人，留洋都是这个路子的，本来以为王艾也没什么特别的，到国外踢球呗，顶多工资奖金多点，你还能怎么着？结果人家王博士到拉科踢两年球，就他么把俱乐部踢成了自己的！ 关键是他还一毛没花，自卖自身，签个合同而已！ 别说做，你敢想吗？ 老郝作为国内当下职业球员的头一号，现在是王艾给他开工资！另外两个国家队队长，李玮锋、郑智，一个在拉科一个在图宾根！ 卧槽！老孙一想到这就脑袋嗡嗡响，掰着手指算，从老郝、大头到郑智、陈洋、赵旭日、冯潇霆、郜林、宗磊，哦对了，还有在西班牙低级联赛里混的陈涛，都在给他踢球！ 如果再算上吃过他饭的白广海、罗彤亮、张永海、曲波，哦，还有当下国奥队主帅高洪波，未来大热的国家队教练沈祥福…… 这下可算明白为什么足协急吼吼的让他当国家队队长了！可算明白为什么我们俩都是嘴不老实爱得罪人的，凭什么就偏偏捧着他了，这特么不捧能行吗？ 王艾和老王说商业开发说的头头是道，偶尔回头发现老孙表情呆滞，不满的晃了晃巴掌：“孙哥，我这辛辛苦苦给你出主意帮你赚钱呢，你就这态度？” “额啊，啊。”老孙嘎巴两下嘴恢复过来：“好好，你说我听着。” 当晚，聊的足够尽兴的王艾就住在了老孙的家中。第二天是周日，两人都没有赛事，昨天一场比赛，今天又都放假。 上午王艾走的时候，老孙要带着媳妇和孩子去逛街，王艾也有别的安排，只是在临别时约定好了后天也就是11月8日周二下午，老孙还有曲波一起去伦敦，到时候三人有任务。 在机场搭乘短途航班，降落在伦敦希思罗机场，王艾也没回科巴姆而是直奔伦敦市中心，今天他有一项难得的社会活动要参加：现在正大热的英国本土魔幻文学电影“哈利波特”第四部“火焰杯”要在莱斯特广场举行首映式了。 以前王艾在德国、在西班牙也都出席过一些社会活动，包括赞助商的产品发布、包括义卖慈善、甚至包括到孤儿院送温暖这样的活动，甚至王艾在欧洲的广告收入的一半都捐给了当地的慈善事业。在一些重大比赛的赛后也和各国的文体明星没少了见面。 然而，受邀出席首映式，这还是第一次。可能也和德国、西班牙商业电影不怎么繁荣有一定关系？反正接到康斯坦丝转发过来的邀请函时，王艾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状况。 据说人家剧组那边是先联系的切尔西，切尔西把王艾留下的助理电话给了对方。只是俱乐部和人家剧组都没想到王艾的助理居然还在西班牙上学…… 电话里的康斯坦丝明显有些热情，王艾想了想也就答应了，正好是周日，不用上学、不用比赛，难得轻松一天。而且现在是11月，各大赞助商已经开始对下一年度的代言人进行最后的考察，出席这样一个知名度极高电影的首映式，有利于保持王艾的热度，增加施拉普纳谈判的资本。 嗯，最近这一个月王艾的热度很高，已经被评选为英超2005年10月份最佳球员了，三场联赛进5个，当选最佳，几乎没什么人反对。 既然热度已经这么高了，再烧一把火有什么不好呢？ 第七十一节?星垂平野阔（下） 问了一声许青莲，果然她也对这种低龄向的魔幻文学改编作品没什么兴趣。从故事的严谨性角度来看，其实远不如托尔金的《魔戒》。 对方发来邀请的时候说了，要走红毯，最好带女伴。于是，王艾将热情的康斯坦丝叫到伦敦来，王艾还真不知道她居然爱看这个电影。 傍晚王艾来到的时候，主演们都已经走进剧院了。宾利飞驰缓缓停靠在广场正门，一身青年服正装的王艾挽着礼服的康斯坦丝走下车。只是路两边的记者的摄像机虽然热情，但粉丝们却有些“冷漠”。显然，平均年龄十岁的小孩，还不是成熟的球迷。好在几十个人老心不老的大叔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总算让王艾没那么尴尬。 走进剧院后，王艾发现来了不少看起来是知名人士的家伙，只是足球圈的一个没有，文学圈、影视圈、模特圈、时尚圈的应该不少。然后不久，三个小主演自带尖叫特效轮番上台，女作家罗琳，导演迈克也上台，还有这一部开始为了打开中国市场弄来的华裔小演员梁佩诗。 坐在台下，几乎被尖叫、彩光包围的王艾明显感到身边的康斯坦丝有尖叫的冲动，要不是坐在自己身边的话。 王艾一边心里笑话康斯坦丝，一边和专门来陪同自己的工作人员闲聊着。偶尔看了看全场，发现不是每一个受邀出席的嘉宾都有自己这种待遇。 过了一会，电影开始放映，有大量粉丝的场子就这点不好，总有整齐划一的尖叫声、惊叹声。王艾保持着礼仪的姿态，但看一眼忘一眼的，只记得银幕上的赫敏真的很可爱，哪怕是塑造出来的。 电影终于放映完毕，王艾茫然的四下打量，该撤了吧？反正明天报纸上会有自己出席首映式的报道和照片，自己来捧场，这就行了吧？ 不料，身边的工作人员见王艾要走，突然问王艾是否有兴趣见一见三位主演，并暗示是女主演。 王艾微笑着摇摇头，平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人，互相欣赏就可以了，适合的时候互相捧场就更可以了，认不认识的无关紧要。 工作人员发现王艾真的没兴趣才着急了，态度一下变得谦恭了不少，恳请王艾留一会，在王艾点头后，急匆匆的走了。 “你真不想见大明星啊？”康斯坦丝低声好奇的问道。 王艾扭头逗她道：“大明星？我也是大明星啊，我的队友都是大明星啊，我天天见的，不差这一个两个。” “她们是演电影的大明星。”康丝分辨道。 王艾刚要接着逗，那个工作人员回来了，邀请王艾移步到后台，王艾也没在意跟着走，迎面艾玛·沃特森走上前：“你好，王博士。” “你好。”王艾笑了笑，伸出手和她轻轻一握。 接着两人就在后台轻松的聊了一会儿，虽然王艾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一道敌视的目光，猜测可能是男主演，心中好笑，却不为所动。聊过才知道，女主演是邀请王艾的发起人之一，目的是想和王艾聊一聊怎么解决学业和事业的矛盾。王艾从英国的小报上也了解过，这个女孩确实学习挺好，也挺有想法，对她有这个想法也挺支持的，于是把自己头脑和身体交叉运用，综合统一的方法告诉了她。在两人的探讨中还谈到了大脑功能区的不同，学习和工作的心态不同，也可以实现大脑和身体的交叉运用的效果。 王艾坦然放松，人家小姑娘也是目光清澈，聊了二十分钟，王艾主动告辞。 “你没问她手机号码啊？”走出酒店，上了赵丹驾驶的宾利飞驰，康丝还在八卦着。 “她才15！”王艾强调道。 “你才18，我才16！”康丝学着王艾的口气强调道。 “胡思乱想什么！”王艾搓着康丝的头：“你以为什么人都有资格和我走到一起吗？” “她还没资格？人家是全球大明星了！”康丝推搡着王艾的手臂，还吃惊的反问。 王艾摇摇头，耐心的给她以及前排竖着耳朵的赵丹解释：“体育明星和娱乐明星不太好比较，体育明星看什么项目，冷门的和普通人差不多，也就大赛时候火一把。还有的像中国的乒乓球，赚不了几个钱，但是地位很高。在中国这两个不太好比较，但是在商业化发达的欧洲，我们看收入就可以了，谁赚的钱多代表谁的地位高、受众广。我记得福布斯说我去年的收入是1200万欧元，排行全球18。但他们三个的收入是多少？加一起也没到500万。” “所以。”王艾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助理：“收入是地位最直接的表现。今天别看是他们的主场，但我来了，他们却要客客气气的和我聊上20分钟，不管聊什么，这是一种态度。但是到了我的主场，我和他们见一面就算是尽到礼仪了。足球明星虽然巅峰期不长，但是退役以后找一份领队、教练、经理、解说的工作不难。而演员一辈子都在演别人，一旦失去了扮演别人的机会，收入和生活水平就会直线下滑。不过这姑娘特殊点，她是聪明人。一般这种童星一辈子都走不出来，因为哪怕多年后这段经历都会源源不断的给她带来好处，所以就总是难以下决心抛弃旧形象。等到红利吃光了，想转型也就晚了。她想有学历，就是留个退身步，也是巩固自己的地位。有退路的人，别人轻易欺负不了，还会加强她议价的能力，获得更好的角色和待遇。” 康斯坦丝听王艾说完了，有种梦想破灭的感觉，喃喃自语：“那可是哈利波特啊……” 王艾在后座伸了伸懒腰：“是啊，哈利波特，如果我和人家整个剧组比，那肯定不行，但他们任何一个人单独拿出来和我比，也不行。当然，作家罗琳除外，但同样，她也不能我们老板罗曼比。他们剧组也不能和我们切尔西俱乐部比！” 第七十二节?月涌大江流（上） 被王艾教育了一番如何认识明星地位后，康斯坦丝心思复杂的回转西班牙拉科鲁尼亚。当初她到王艾身边也是有着明星光环的影响，以及王艾的多重特殊身份影响，但王艾的性格不拘小节，在生活中大大咧咧，任何人只要和王艾接触时间长了，都会忘记他的明星身份。 以至于，康斯坦丝下意识的认为，王艾和她都该在“哈利波特”的光环下拜倒。别说她了，连赵丹听了王艾的分析后都略为恍然。 事实上，他比康斯坦丝更应该清楚王艾的地位其实是远高于那三位小主演的。他们的收入来源太单一，王艾却也已经横跨学术界、足球界、体育界多重发展了，收入中包括俱乐部的工资、国内外的广告，还有自家企业以及少量的稿费、微量的却足以养活一个普通人的学术研究经费！福布斯说的1200万欧元，只是估算，其实差距很大，哪怕光算体育明星身份的收入。王艾在2004年在欧洲的广告收入就接近1000万，国内更是高达1300万，东南亚还有200万。如果按照福布斯的排名，能挤进收入榜的前十。 当然，不仅王艾的有些收入福布斯调查不到，其他上榜的也大致如此。福布斯调查王艾收入不够准确主要是信息来源有限，比如王艾和阿迪签署的合同，表面一年代言费不过两百万欧元，但补充条款中有多项奖金规定。比如王艾拿到了欧冠冠军、欧冠银靴两项，就分别给王艾增加了50万和10万欧元的奖金，对摩纳哥的那一场进五个球，创造欧冠历史，阿迪也给了5万欧元的临时追加奖金。其他合作客户也都有类似规定。同时，国内的广告代言收入因为福布斯的能力问题，更是猜测居多，对合同条款、奖金多少完全摸不着头脑。 即便想要通过税务部门来查看王艾的实际收入也不行，因为王艾所有的广告合作收入的数据，都是税后。王艾的经纪人施拉普纳能力有限，时文君又本身有工作，所以没有精力应对复杂的税法规定，再去琢磨什么合理避税，索性完全推给合作企业，让它们自己去弄。王艾也不在乎现在去和谁比较代言费高低。 周一，王艾上午上课，下午归队训练。周二，上午上课，下午王艾临时请假。在斯坦福桥附近的公寓中等待孙继海和曲波两位的到来，顺便洗澡换衣，收拾一新。许青莲也难得的来到王艾的公寓帮王艾整理。 下午两点，两人联袂而来。两人都是一身运动服，但各自精心的带着一个小皮箱。开门见王艾出来，两人笑呵呵的往里走，迎面正见许青莲，曲波高兴而腼腆的打了个招呼。王艾则给老孙介绍：“这是我同学。” 孙继海虽然没见过许青莲，但早闻大名了，中国足球圈子不大，尤其是经常进出国家队的、十年八年的总是这些人，所以互相之间八卦也传的飞起，听了王艾的介绍心中好笑，却也没当面戳穿，点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孩子都挺大了的老孙，本能的从这个小姑娘身上感觉到一种特别的力量，用东北人的话说就是一种“劲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令人下意识想保持距离的“劲儿”。尽管许青莲的生命轨迹被王艾扭曲了，没有从完全冷硬的家中长大，然而，王家再好，终究不是原装的。所以，年龄越大，气质也越沉稳，上辈子令王艾印象深刻的“渗人毛”不知从何时开始又出现了。 只是王艾朝夕相处，已经感觉不到这种无形压力的存在，但对他人就不同了，比如老孙，本来想调侃两句都没说出口。 在王艾和许青莲进厨房端茶水点心的时候，老孙看了曲波一眼，低声道：“吓我一跳，这姑娘怎么……” 曲波眯着眼：“浑身不得劲吧？呵呵，好事儿啊，经过这一下，晚上就不会紧张了。” 老孙失笑摇头：“也是，不过这个劲儿……” 曲波竖着手指放在嘴边，让老孙等会儿，然后他听到王艾和许青莲在厨房打闹，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后，才凑近了老孙低声道：“前年我不参加春晚了吗？晚上就在他家睡的，我进门的时候，这姑娘正和其他几个漂亮姑娘打雪仗，一身红棉袄都是雪，按说挺狼狈的吧？嘿嘿，他们家两位大老板我都没觉得怎么样，但就这姑娘到我面前看我的时候，你猜这么着？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就后退了两步！小王那时候还笑话我呢，说我这是遇见妖怪了。她那时候就这样，这两年更厉害了，我上次去科巴姆他们家，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这么厉害呢？”老孙惊讶：“这不是狐仙儿变的吧？” 曲波笑着摇头：“不知道，反正我听赵旭日这小子说，他们当初84国少世少决赛的时候这姑娘也去了，比赛中还没觉得怎么，完了庆祝的时候，这姑娘一进门，所有人的酒都醒了。你说那时候是什么场合？夺冠了啊，都是半大小子，最能闹的时候，无法无天的时候，连足协领导那时候都得给面子。反正小赵和我说，那场面他一辈子也忘不了！所以这些年他们喊老大还是有道理的，球技、学历、给大伙帮忙什么的都另算，能把这么一个妖怪养家里、还能镇得住，不服哪行？他们这帮小子每次上他家都得先看看屋里妖怪在不在，不在了才敢松口气。” 老孙张着嘴，半天了摇摇头：“我原以为小王就够神的了，没想到家里还有这么一位……也是，老话不是说么：武大郎玩儿夜猫子，什么人玩儿什么鸟……” “嗤”！曲波忍不住笑出声。 “诶，你们俩聊什么呢？什么开心的让我也开心一下？”王艾端着茶水走出来好奇的打听。 俩人哪敢跟王艾说他们俩在八卦许青莲啊，而且老孙那话可不好听，赶紧转移话题：“我们俩正聊报纸呢，你那天打赢了曼联不说，晚上还上老孙家住，曼联球迷都恨透你了。” 第七十三节?月涌大江流（中） “哈哈哈，恨的好！新旧王者的碰撞，一定是伴随着激情和仇恨的，职业联赛不就这样么，我越让他们仇恨，切尔西的球迷就越喜欢我，我的名气就越大，就越挣钱！”王艾放下果盘不以为意的道。 许青莲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就进卧室……玩电脑去了，嗯，也没准很少来王艾的这处房子，所以拿着数码相机自拍去了。 “晚上在我这垫吧点吧，我这边都准备好了，给你们露一手，你家老王那手艺太潮，你等会看我的。”王艾大咧咧的对两人道。 曲波笑而不语，老孙指着王艾：“我媳妇手艺哪不好？我能适应英国的生活，和我媳妇没事儿给我做饭有很大关系。要不然天天吃牛排我可受不了，我从小在庄河长大，后来回了市内，一直是吃海鲜的。” 王艾撇着嘴听老孙叨咕完了才道：“我一个人在德国生活，尤其是在西班牙生活，没点家常菜的手艺我就能活下去？那时候我可没有老婆带，现在也没有。再说，一会让你看看我同学的手艺，老曲尝过吧？上次在我科巴姆那，你凭良心说，怎么样？” 曲波被逼无奈：“是不错的。” “那老王的手机呢？”王艾步步紧逼。 曲波双眼茫然：“我不知道啊，没吃过啊。” “你去他家没吃饭？我不信！” “吃了，但是点的外卖啊。”曲波故意隐瞒了他去老孙家也是老王下厨的事实。 “那也是老王没信心！” 老孙听的直错牙：“行行行，我一会儿就看看你们俩能整出什么来，要是做不好……反正我吃着一定不好就是了！再说，诶？话说我们为什么要在你这垫吧点？晚上还得吃一顿呢，我们在你这吃饱了，那不浪费了那顿饭吗？” “英国人平时吃啥你不知道？就是国宴能好到哪去？不是菜叶子、果仁就是水果拼盘，就这些零嘴儿，你能吃饱？”王艾笑嘻嘻的道：“再说，这是别人家，我们去了还能敞开了吃？要是大会堂那怎么都好说，这英国的社交礼仪，说是吃饭，其实都是聊天，说是用来吃的，不如说是用来看的。到了那，我们装相都装不过来，一整一两个小时下来，就我们这饭量，还不饿的走不动道儿？” 老孙、曲波两人搓着下巴：“是哦！那还真得在你们家垫吧点。诶对了，你准备服装了吗？我们俩都研究好了，特意一起买了一套，上千英镑呢。” “哦？打开看看，在这皮箱里吗？” “都在这呢，衣服、裤子、领结、皮鞋，还有袜子。” 老孙、曲波两人献宝似的打开自己的小皮箱，看样子他们俩肯定是约定好了，一起带着正装来，怕路上碰脏了，特意买了个小皮箱装着。让王艾看了一眼就拉倒，没穿，晚上去之前再穿，贼老贵的。 “你的呢？”曲波好奇的问王艾：“你这个头一个劲长，活动还多，这衣服没少了花钱吧？” “不知道啊，我的衣服都是我同学、我姐、我经纪人她们买的。” “臭显摆！”老孙喷了一句道：“话说三年前你参加世界杯的时候我们还琢磨呢，这么小的个子，将来没准是个中国的马拉多纳。可你小子这两年猛门往上窜，现在都多高了？” “光脚一米八，前几天我过18岁生日的时候，准时过线的，你说厉害不？”王艾炫耀道。 “呵呵，十八岁一米八，一岁十厘米是吧？恭喜恭喜，我们就等着再过12年你突破3米了。”老孙犀利的吐槽道。 曲波在一旁听的哈哈大笑，他是话少的人，也是正人君子。但不妨碍他捡笑话开心，国家队里最敢说话的以前是老郝头一号、老孙第二号，现在是王艾第一号、然后是老郝、老孙这么排行。但要论说话尖刻犀利，不留情面，王艾和老孙才是一对儿。王艾的战斗力主要体现在深度上，而老孙的战斗力主要体现在速度上：你话没说完呢，他就听懂了，也准备好吐槽了。 所以，王艾和老孙他们俩单聊的时候，俩人都不觉得怎样，但曲波这个第三人在场，就听的格外过瘾。 王艾也跟着哈哈笑，在两人不断催促让他也展示一下之后，他站起身到里屋拿了一套服装出来，有别于前几天参加哈利波特首映式的那套藏青色青年服，这是一套纯黑色的……青年服！ 王艾就喜欢这个。 “你穿这个？”老孙吃惊的指着王艾手中的衣服：“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穿中山装？” “看清楚，这是中山装吗？中山装是四个兜的，这是仨兜！”王艾不满的翻弄着衣服道：“别以为这是那种松松垮垮、肥肥大大的中山装，这是我特意找裁缝做的，收腰紧身的。再说你看这质地，看这颜色……别摸，给我摸脏了。” 老孙看王艾和曲波在那闹，没吭声，抱着肩膀皱着眉：“我听人说这种场合，最好是穿燕尾服，那才最正宗。我是没地方弄去，所以才弄了个西装领结勉强够用，但你这个就远了，你说是青年服，我听说过，不就是李连杰《精武英雄》里那套吗？漂亮是漂亮、板正是板正，但好像不怎么合乎礼仪吧？” 王艾小心的挂好了这套衣服，这是王艾特别请人做的，材料费、手工费比一般的西装高多了，连皮鞋什么的弄下来，高达四千多英镑，连王艾都觉得心疼。 等放好了，王艾出口气坐在椅子上道：“人家通知的时候就告诉我穿正装，没说什么正装，我这衣服你敢说不是正装？至于为什么不是西装……我是中国人呐！我当然要穿中国正装！其实现在也就这样了，等再过个十年八年的，我敢给你穿汉服你信不信？就是穿那种宽袍大袖的出席这种正式场合你信不信？” 老孙、曲波对视一眼：“我们俩也是中国人，那我们……” “你们不用！”王艾一摆手。 老孙脾气上来了：“凭什么我们不用？凭什么你特殊？” “我18，你28，我敢穿出性格，你敢吗？” 第七十四节?月涌大江流（下） 老孙还真不敢。在这种正式场合出幺蛾子，哪怕是服装，他也不敢。 他老孙只是头脑清醒，嘴巴犀利，但实际上做人做事却中规中矩，在曼城是主力不错，但却是一般主力。而且王艾在切尔西虽说勉强算是轮换主力，但自从王艾来到英超，围绕他的话题就没消失过，他更是轻而易举的取代孙继海成为了这个年代英国社会里中国人的代表，而且是综合性的代表。 中国青年、中国球员、中国学者、中国慈善家…… 这么多头衔就决定了，王艾敢个性一把，老孙就不敢。王艾敢用服装来凸显中国人的风采和文化独立性，老孙就不敢。 只要一想媒体反映就知道了，老孙要敢穿中山装，英国报界就敢大肆炒作共产主义入侵了什么的。而王艾就这么穿了，英国报界反而得认真对待，仔细琢磨这位哲学家到底是什么用意，绝不敢轻易撩拨。真要胡乱开口，结果惹得这位学者中的斗士：哲学家跳出来，大伙再对着骂，小报不一定能骂得过他！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老孙，终于吃了个瘪，竖起大拇指不和王艾扯这个了，扯起来伤心。 下午五点，穿好服装的一行三人抵达了白金汉宫，出示了请柬后跟随专人抵达了宴会厅。今天是英国女王举办国宴招待中国领导人的场合，鉴于孙、曲、王三人此时是英国大众最熟悉的中国人之一，所以和其他一些文化名流共同接到邀请出席。 女王接见宾客的时候，温和的和他们聊了几句，尤其是和王艾聊的多，因为切尔西就在伦敦，是首都球队，白金汉宫的主人听到王艾消息的频率远高于老孙和曲波。 王艾对这位成功带领英国渡过二战，渡过英帝国瓦解，渡过王室转型，渡过戴安娜王妃去世风波等等历史大事的国家元首，还是很尊重的。再说，英王室也不是西班牙王室那种乡下土财主，是很有钱的！现在也算是欧洲各国王室的带头人。 这个场合，王艾也和人家老太太说不了什么。当然，换个场合，恐怕也说不了什么，没什么共同语言。反而也出席了宴会的她的二儿子，现任的英足总总裁安德鲁王子和王艾说的还比较多。 嗯，就是那个和爱泼斯坦、***、克林顿等人一起玩的很开心的安德鲁。 不大会，中国贵宾抵达，国宴正式开始。王艾等三人坐的位置距离较远，但国宴的菜是一样的，顶多酒什么的少一点。六道菜，和王艾估计的差不多，就一道肉菜，还是凉拌羊肉，其他的果然是“果仁与水果齐飞、菜叶共沙拉一色”！ 看得出来，身边人都在彬彬有礼的吃……吃个屁！小盘子不大点，两口就吃没了，真要放开了吃，这一桌不够王艾一个人吃的。不过吃的虽然不怎么样，但英国人还是挺会整的，比如吃完了，弄了一个12人的风笛乐队，绕场一周，相当于《欢乐今宵》。餐具什么的也满满的老牌帝国主义国家的低调奢华……就是悄悄的显摆。 这次领导人来访，王艾从报纸上看到了消息，大致上是经贸为主。英国现在不是出现了衰落的趋势，而是已经衰落了，和美国那种全球野心的国家不同，除非被美国拽着，否则大部分时候都是追求影响力而已。虽然也通过香港不断给中国找麻烦，但冷静的英国政治家只是用这种手段来增加谈判的筹码。 报纸上还煞有介事的分析说：巴统对华武器禁运，是英国手中的胡萝卜。王艾看报纸时心中冷笑，你们且嘚瑟，反正也快了，也不用多久，再有五六年吧，咱中国的歼20就“咔嚓”一下出来了。到时候，英法这些手里攥着破铜烂铁还死死不放的奸商就只剩下喊卧槽了。 所以，对华武器禁运这事，英国能嘚瑟的也就这么几年，从歼20以后，中国就再也没提过这事儿。 晚宴结束时，王艾一行三人在嘉宾中间列队欢送两国元首。之后，一个电话打进了王艾的手机，要王艾等一会，不大会一个秘书样的人走来：“今天领导还有别的安排，本来想见一见你们的，但领导太忙了，只能委托我转告你们几句话。” 三人肃立，认真听着。 “领导说，你们三个在英国的表现很好，为祖国争了光，祖国和人民都很欣慰。你们赛场内外的消息祖国都很关心。”说到这，这位目光直视着王艾微笑道：“领导希望你们能再接再厉，继续在赛场内外好好表现，发挥你们的优势和特长为祖国做一些工作。同时也要注意工作方法，广交朋友。” 说完，这位微笑着告辞。 王艾看得出来，最后这句话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但……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啊！你这说的不明不白的，我听不懂啊！我要是理会错了怎么办？比如我和队友们经常去酒吧，算不算广交朋友？ 一个小时后，泰晤士河边。 “什么意思？”许青莲背后是天边的一轮明月，背着手望着缓缓东去的河水：“肯定是你上次惹的麻烦呗。” “举国体制那次？”王艾双手插兜，挺拔如松，遥望着天空那和家乡一样的明月反问道。 “赛场内外，赛场上交朋友是交不了的，所以只能是赛场外。工作方法是什么意思？你训练比赛就是工作，但在这方面你差不多做到最好了。所以呢，是指你其他方面的工作，这其实就是告诉你要注意斗争策略。再结合下一句看，要你广交朋友是什么意思呢？我以为就是告诉你，不要做孤胆英雄。你要有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你自诩为共产主义者，连这点斗争策略都不懂吗？” “是这样吗？”王艾喃喃道。 许青莲白了王艾一眼，上前一步抚摸着王艾胸前的衣服：“领导对你有很大期望，专门派人指点你。再说，严哥、赵哥这么久了还在你身边，你还不懂吗？” 月光下，许青莲的眼眸和她背后的河水一样，好似天上的繁星，闪闪发亮。 远处的伦敦眼框住了两人的身影，一个挺拔，一个婀娜。 第七十五节 全球聚焦（上） 强大的曼联，没能阻击切尔西；老辣的弗格森，不得不向何塞低头。英超第十二轮比赛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欧洲，宣告了切尔西惊人记录的延续。 这已经是球队的12连胜、41场不败了，而且，这一疯狂创造两大记录的征程还在继续。不管是球队老板、经理、主教练、队长、球员还是普通球迷，都为此行动起来。老板罗曼发下了大笔奖金，经理彼得广为联络广告商，为全队增加收入，主教练还是那么风度翩翩令人爱戴，特里依旧爱护队友，而球员们也乐于在这样的俱乐部、这样的主帅带领下，将自己职业生涯的巅峰继续向上推进。切尔西的球迷们则爆发出了建队百年历史上从未有过的高度热情。他们不再怀疑上赛季的冠军是偶然，不再担心主教练的能力不稳定，他们向往着一个光荣的切尔西王朝。 拿到所有的冠军！拿到所有的荣誉！他们为兰帕德英超连续158场首发而欢呼，并热切的盼望他能够拿下金球奖。 在这场媒体狂欢中，自然少不了王艾的身影，来到英国小半年了，就打了五场比赛，还全是替补，说起来这个数据惨不忍睹，好像极不受重视，可是4场联赛进7球，1场欧冠进4球，和兰帕德这个通过12场联赛、4场欧冠夺得队中头号射手的前腰交相辉映。 尤其是在上一场击败曼联的比赛中，除了主教练何塞不论到何时都极度自信，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说的之外，在王艾登场之前，不论是老特拉福德的蓝军还是斯坦福桥本部的球迷，都已经丧失了取胜的信念，而寄托于打入一球，保持平局。他们也放弃了已经连胜纪录，转而寻求保卫不败纪录。 王艾也再一次成为了全队的功臣，因而不但跻身了英超12轮的最佳阵容，还被多家媒体广泛赞誉，称他是“切尔西的索尔斯克亚”，虽然骄傲的何塞和王艾都对此不屑一顾，却也懒得反驳。起码何塞在王艾上场前指着索尔斯克亚鼓励王艾的话，果然成了现实。 参加了两场活动之后，王艾迅速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轨迹中，每天上午去上学，偶尔给正上课的许青莲发个短信骚扰一下，下午回到科巴姆，练球、练球、练球、吃饭、看书、练球、练球、睡觉。 在这一波舆论狂欢中，王艾也参与了进去，毕竟上一次的风波已经远去，通过在老特拉福德的强势表现，挑剔的英国报界已经正式承认了王艾一线球星的地位。用索尔斯克亚这个超级替补来类比，就是一种象征。 于是，在赞助商热切的眼神催促下，以及远在北京的老刘、老白这些朋友的压力下，王艾在周四主动约了人托人、等了好久的《每日邮报》的记者杰米来到科巴姆，不过没进基地，而是到了王艾的家中，接受了一次比较正式的采访。 杰米是个有点文弱的记者，年纪不大，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在被邀请到王艾家中客厅落座闲谈的时候，透露出了他的一点情况。他的家庭是个新闻界的家庭，父母当初都是记者，后来都成了编辑，不过不是在《每日邮报》而是在《泰晤士报》。他大学毕业后通过父母的关系进入到了《每日邮报》，现在仍然是个实习记者。一个新人为了出头就想方设法，正好他的父亲和路透社驻北京的一个记者是同学，然后这么晃了一圈找到了王艾。 王艾对记者或者说媒体很挑剔，一般都是固定合作对象，轻易不会接受新人的采访。在德国，是佐内博恩，在西班牙是马丁，到了英格兰，也需要一个长期合作的记者。也只有长期合作，记者从王艾这里获得了长期饭票，才不会为了短期利益而胡说八道。哪怕《每日镜报》也是个小报。 指望媒体的操守是天真，以利益笼络才是老辣。 所以，王艾不在意第一次接受采访就把他请到家中，不在意用一种坦荡的态度来对待他。若是不靠谱，换人就是。不论是王艾还是中国足球乃至中国，太需要一个在西方媒体界的同情者、知情者甚至同盟者了。佐内博恩从坚定的反华者到揭开了新旧西藏变迁的知情者，其中王艾居功至伟，至今两人仍旧有联系。 杰米的采访很顺利，初出茅庐，突然得到热情款待的杰米，显然还没有沾染太多记者的刁钻和油滑，还显得有些青涩，哪怕他尽力的表现自己的成熟。王艾以一种知无不言的坦荡态度和实际上的避重就轻的方法，满足了这位记者的愿望，也顺便结下了初步的友谊：第二天出版的《每日镜报》的相关报道，相当正面。 年底临近，切尔西仍旧高歌猛进，然而队中却有一点和王艾有关的冲突出现了。俱乐部为了表彰兰帕德多年努力的付出和巨大的成绩，一直在推动他进入世界足球先生和金球奖的候选名单，最后的候选名单，同时俱乐部也在试图借此获取巨大利益，乃至进入到豪门序列。 但是，王艾的4场比赛进7球的绝佳表现，意外的冲击了兰帕德目前的队中头号射手地位。如果说金球奖的评委是比较专业的足球记者，同时也都是欧洲人，所以比较有把握的话，那么世界足球先生这个可就很难说了。许多国家的主教练和队长，不说用脚投票，也差不多是不带脑子的。这其中的变数很大，即便是强大的罗曼也控制不了。比如，王艾背后的国家，尽管仍旧贫穷，但却是个大国，真要下力气做工作，亚洲这一圈，拿个几十票好像并不难，再加上中国和非洲良好的关系……要说王艾能冲击到最后的获奖名单不大可能，毕竟欧洲也好几十个国家呢，但要说顶掉兰帕德，理论上有可能。 王艾的中国人身份固然给他制造了天花板，却也意外的因此而拥有稳定的票仓。 第七十六节?全球聚焦（中） 如果切尔西是个真正的豪门，那么他们力推的人物，就会在评选机构获得大力支持，那么王艾的冲击虽然也会造成影响，比如最后积分的高低，但不会影响大局。然而，切尔西不仅不是豪门，反而还是受到豪门敌视的。 所以，哪怕切尔西拼了老命，兰帕德获奖的几率也并不高，能够入选最后三人名单就是胜利，就值回票价。起码得到授权一力推动此事的彼得心中有数。再说，巴塞罗那的小罗的表现确实令人激赏。 在切尔西队中，如队长特里、前锋德罗巴、边锋罗本、后腰埃辛、马克莱莱、门将切赫等都入围了最终的大名单，但客观来说，这些人的表现和兰帕德差距很大。按照两大奖的投票规则，几乎每一个想要给切尔西投票的，第一选择都会是兰帕德，这样一来，进入的人员再多，也不会冲击到兰帕德最终的得分。 然而，王艾不同。他的表现太惊艳了！如果到切尔西水土不服，然后被球迷马上遗忘的话还好，可现实却恰恰相反：他表现出了极强的适应性！并在短短时间里，不仅是来到英超的时间还包括比赛时间，就拿下了队中的二号射手。 就连挑剔的英国小报都开始对他抱以敬意。 如果王艾继续保持这种进球效率和绝佳表现，那么必然会让一部分评委，在第一选择上填上他的名字。哪怕是一票，都在威胁兰帕德和俱乐部的计划。 问题是，如果王艾能够最终获奖也就罢了，他根本拿不到，甚至无法进入最终三人名单。那么事情就严重了。切尔西有限的力量消耗在内战上，显然对俱乐部是最不利的选项。 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还好，要到12月中旬，而金球奖则已经迫在眉睫，要进行最后的投票了。往往这个阶段各大球队都会集中发力，争取让本队的入选者有精彩的表现，最后冲击一把。 切尔西这里，如果王艾还这么惊艳的表现，兰帕德可就危险了。 兰帕德本人不会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却无动于衷。然而俱乐部却坐不住了，在周六迎战纽卡斯尔的比赛之前，彼得亲自约了何塞，把这一切考虑和盘托出。 彼得是个和善的胖子，起码表面是这样，何塞是个冷峻的瘦子，瘦子一般脾气都不好。所以彼得好声好气的和他商量：咱们球队接下来的几轮比赛里没有强敌了吧，能不能考虑压抑一下这个中国人？同时方便的话，动员队友帮助兰帕德？我们切尔西现在需要这么一个具有足够号召力的球星。不仅球队财政需要，球队荣誉需要，你的日常管理其实也是需要的。 何塞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他可不是疯子，能从一个翻译混成了如今这模样，并不缺乏理智。他考虑到球队形势确实很好，王艾虽然在对曼联和对埃弗顿的比赛中扭转了败局，但整体上看，有他在的时候也会明显存在攻击力过剩的现象，比如和利物浦的6:1。这样一来，即便没有他，球队获胜的几率也不会低。所以从主教练的度考虑，配合俱乐部不是不行。 但那又会出现另外一个意外问题…… “我这么做，很难取得他的谅解，毕竟他这么好的表现，我有什么理由压制他呢？他没受伤，状态好，能进球，换成其他人早就该首发了。我最多也只能让他继续打替补，但结果你看到了。”何塞摇摇头：“他是个天才的球星，只要一点点时间和机会，他就会创造奇迹给你看。” 彼得摊了摊手，意味深长。 何塞摇摇头，目光深邃：“彼得，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希望利用那个误会来压制他，那会破坏我们的良好关系，你别忘了我们买他来是为什么。” “而且”何塞仰着头道：“你别忘了，他可是个博士，高智商的球员。如果真这么做了，他迟早会明白过来，知道我们在剥夺他获奖的机会……” “不！”彼得严肃的摇头：“他不可能获奖！” “我知道！”何塞也严肃起来道：“但是，他不一定知道，即便知道，他可能也希望自己最终的排名高一些，为将来获奖预热。客观的说，凭他现在的表现，并不比罗纳尔迪尼奥差，但原因我们都知道。问题是，他如果不能理解我们的考虑，那么金球奖也就罢了，但彼得，你考虑过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吗？” 彼得皱了皱眉：“怎么？” “他是中国国家队队长。” “中国队有好几个队长，他是最年轻的，最近任命的。” “不，彼得。”何塞轻笑一声：“他虽然是最年轻的队长，但是他在中国队、中国队教练组、中国足协的影响力一定很大。凭他这几年的表现就可以推断出来，他在中国队一定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中国队的两票，会被他主导。而且中国在亚洲是个文化宗主国，有很强的辐射力，中国队的两票还可能对周边国家产生微妙的影响，这样一来，兰帕德很可能在金球奖中遥遥领先，但是在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中大幅落后。” 在彼得沉思的时候，何塞双手放在桌子上，上身前倾：“彼得，现在队中的气氛很好，队员们很团结。兰帕德是当下的主力，而王也是不可或缺的。他不同于兰帕德无论何时都稳定的特质，他有一种疯狂的特质，越是大赛越出色！所以我们需要他！我希望这件事能够和平友好的解决，而不是变成我们队伍分裂的开始。设想一下，如果王不满俱乐部的决定，或者从我强行压制他表现的决定中发现了俱乐部的安排而进行反抗的话，我们能怎么做？彻底不用他？还是扣他的薪水？一旦将来重大比赛需要他时怎么办？这样做我们无法得到任何人的谅解。一旦他不服从，或者表面服从私下里联络他远东的朋友，还是会给我们制造很大麻烦。而且，他的反抗会不会让已经驯服的特里、埃辛、马克莱莱、切赫、德罗巴、罗本也滋生出了不满？” </br> </br> 第七十七节?全球聚焦（下） 说到这，何塞双手放在一起，然后做了一个“开花”的姿势：“然后，我的队员们分别出动，各自找人，互相防备，互相窥探，心生隔阂，产生怨恨，然后，砰，切尔西完了。” 彼得看着何塞，慢慢出了口气，扭头看了看窗外的训练场，中国王正和罗本单挑，旁边一大群人围观叫好，兰帕德和赖特都跃跃欲试，古德约翰森好像要开盘。 “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训练场上正和罗本玩的开心的王艾，并不知道楼上主教练办公室里两个人正在研究自己，自从上次的风波顺利解决后，王艾融入球队的速度就陡然加快，尤其是他连续的精彩表现后。罗本重新伸出了友谊之手，并已经邀请王艾到家中做客过。王艾也邀请过罗本，相对于特里等人喜欢到酒吧小聚，罗本这个宅男，还是比较让王艾容易接受。 晚上王艾饭后在家休息一个小时重新回到科巴姆训练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球队经理彼得。彼得在场边笑着挥挥手：“你练你的，我看看。” 王艾冲他笑了笑，也没管那么多，接着练自己的。 汗水洒落在科巴姆的草坪上，洒落在伦敦郊外的夜晚空气中，11月的伦敦已经很冷了，王艾结束训练时，不得不立刻走向场边，接过大衣。 “王，我们聊一聊吧。”重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彼得温和的邀请道。 “好。”王艾知道他肯定有事，而且有求于自己，否则不至于等这么久。 到了经理办公室，赵丹留在门外等候，彼得倒了杯茶放在王艾面前。 “王，一个知名球星对俱乐部的作用是很大的。如果是一个获得了国际大奖的知名球星，作用就更大，这里有财政因素，也有文化因素，还能够帮助球探、青训系统。” 王艾侧着头听着，若有所思，却没有说话。 “现在，俱乐部正在动用我们不多的资源帮助弗兰克，虽然最终拿下大奖的希望不大，但拿下第二也是好的。这就需要俱乐部和全队的支持。”彼得观察着王艾的神色，谨慎的道：“我知道你也入选了两大奖的最终名单，你觉得你获奖的几率有多高呢？” 王艾看着温和的胖子，嘴角慢慢浮上笑意：“希望不小。” 彼得抿了抿嘴。 王艾认真的解释道：“您知道我在德国和在西班牙的经历，弗兰克只有在英国的经历。显然，如果是英国评选，我的希望不大，但如果是欧洲范围内，我的希望不小，我在德国、在西班牙都有很多朋友。” 彼得认真的观察着王艾的神色，他知道这个博士不好糊弄，好糊弄的都走不到现在。他没指望一下就让王艾缴械，但他需要观察的是王艾是否看清了他不可能、起码现在不可能最终获奖。 看了半天，他才缓缓道：“王博士，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彼得说了一句，见王艾还是微笑着镇定不语，只好摊了摊手：“好吧，我实话说，如果你真的有希望获奖，我们俱乐部也不是不能去推动你。但是，光能进球是不够的。舍甫琴科、亨利、埃托奥、范尼都很能进球，但他们都拿不到世界足球先生，就连金球奖也不容易。即便是弗兰克在我们的全力支持下，希望也不大。” “所以？” 彼得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该摊牌了：“所以，我还有俱乐部希望你能放弃对大奖的争夺。” 见王艾还是没说话，笑容却渐渐收敛，彼得摇了摇头：“王，我不是种族主义者，欧洲或者说切尔西即便是有，但我们也会从利益角度出发。对我们来说，谁的得奖几率高，我们就推动谁，这有利于我们有限资源的价值发挥。显然，你不是最有利的。刚才我说了，光能进球不代表就能获奖，此外还有一个因素，弗兰克已经27岁了，在切尔西已经效力五年了，他持久的良好表现会给他加分。所以从任何一个角度我们都要全力以赴的推动他而不是你。如果你这时去发动你的力量，不但最后什么也得不到，还会破坏了弗兰克和俱乐部的计划。相反，如果你支持俱乐部、支持弗兰克，你就会得到俱乐部和弗兰克的友谊。” “只有友谊吗？” 彼得眨了眨眼：“我现在首先需要你的态度，然后请你的经纪人和我具体来谈。罗曼先生很富有，你的表现也很精彩，值得探讨合同更新的问题。当然，你能多大程度上服从俱乐部的指挥也是关键。” 王艾靠在沙发背上，重新微笑道：“薪水是要谈一点的，我目前的薪水和我的表现是有一定差距的，这个交给经纪人他们就可以，我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我现在想说的是，我明白我获奖的几率不高，但我这一次的争取却有利于我未来的获奖。我可以为了俱乐部和弗兰克放弃这次努力，未来几场比赛我可以不登场，或者登场后全力以赴帮助弗兰克进球，我甚至可以动用我的权力为弗兰克争取到世界足球先生的两票。但是，俱乐部必须保证我在2006年的上场时间。” 彼得眯起眼：“你是说……” “对！”王艾点头：“明年有世界杯！” 彼得想了想，恍然：“你要在明年争取两大奖？” 王艾摊了摊手：“四年前我才14岁就拿下了世界杯银靴，那是仅仅三场比赛。明年呢？中国队不是英国，没有英国那么多的人才，所以，我才更容易获得表现机会。过去几年，我已经相继获得了德乙冠军、德国杯冠军、联盟杯冠军、西甲冠军、国王杯冠军、欧冠冠军、丰田杯冠军、世少冠军、世青冠军、亚运会冠军、奥运会铜牌，以及连续三届欧洲金童，亚少世少金靴金球、亚青世青金靴金球、世界杯银靴、欧冠金靴、银靴等等荣誉。借助明年世界杯，我的这些履历会被串起来，世界足坛无法再无视我。” </br> </br> 第七十八节?蛰伏（上） 王艾和彼得谈了一个半小时，最后是彼得微笑着送王艾出的科巴姆的大门。连看门人都惊诧的注意到了俱乐部经理给出的特殊礼遇。 这不仅是因为王艾表示可以支持弗兰克、支持俱乐部的计划，同时王艾的雄心壮志也激发起了彼得浓厚的兴趣。如果王艾能在明年的世界杯上延续上一届世界杯的精彩表现，那么他获奖的几率就高多了，起码比现在的弗兰克要高。而且从近几年王艾的发展来看，拥有更好表现几乎是肯定的。 那么，切尔西就有可能真正的诞生一位金球奖得主！甚至是世界足球先生得主！ 哪怕希望不大，但能够连续两年有队员进入最终三人名单，对于切尔西的商业利益和传播价值以及更重要的罗曼先生的野心，都有直接的帮助。 严格说，王艾提出的条件并不苛刻，薪水奖金稍微提一些就可以，只要达到球队平均主力水平即可，甚至稍微低一些也行，但俱乐部必须支持他明年夺取大奖的努力。具体说就是保证他的上场时间，保证不再让他像现在一样牺牲个人表现去成全别人。 这本就是俱乐部，起码在明年年初时候的必然选项：谁知道你们谁有机会获奖啊？还是得看上半年的表现，然后下半年的最后阶段才能有所侧重。毕竟球队整体成绩才是第一位的。 所以，彼得很愉快的和王艾达成了约定，尽管后续还要和施拉普纳谈一谈薪水的问题，和何塞谈一谈如何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使用王艾的问题，但都是小问题了。只要王博士同意了，不会给弗兰克找麻烦了，切尔西的隐患就排除了。至于明年，你表现好，我们俱乐部当然支持你，反正谁得奖，俱乐部都有好处。 商人越纯粹，越没有国家观念，所谓唯利是图的便是。 做出这个决定是王艾长期思考的基础上的临时决断。获奖几率不高，但排名高一些总有些好处。可若将此交换到一些其他的东西也不错。客观的说，王艾目前还冲击不了兰帕德作为切尔西第一球员的地位，只是有足够的能力给她找麻烦。 回到家中王艾思索了片刻，给阎世铎打电话进行了汇报。之前两大奖公布最终入围名单时，虽然王艾明知没机会，通过刘建宏给国内新闻界降了点温度，然而，这终归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这是中国足球运动员有史以来第一次入围世界足坛久负盛名个人奖项的最终名单。 用年维泗的话说：无论是否获奖，这都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 所以，当时足协就对王艾表示：中国足协将全力以赴拉票！不在乎是否获奖，拉多少算多少。甚至周边一些国家也对中国足协表示，愿意给王艾投票。反正就王艾一个亚洲人。亚足联也对此表示出了一定的兴趣。 王艾在国内、在东亚的广告合作客户，也纷纷给时文君打电话，愿意就此做各国足协工作。 利益攸关，哪怕王艾的个人意志也扭转不了。 现在王艾将此作为了交换，就必须向上级，也需要向亚洲的赞助商们进行解释，并做好协调：今年先别弄了，大家一起使劲弄明年的！ 其实王艾的入围，已经给这些赞助商们极大的回报了。许多赞助商在公布名单的一周时间内，就将王艾的广告牌、产品的广告词进行了更换！ 甚至可以说，王艾的入围，令整个亚洲足坛都乐见其成。内战是内战，外战是外战，亚洲足坛能人辈出，起码在争取世界杯名额方面有直接好处。 足协、亚足联、各大赞助商的一系列事务，占用了王艾很大精力去处理。一些重要的领导、对王艾寄予厚望的前辈，也需要王艾一一致电进行解释。有时候王艾很羡慕兰帕德的，你看他这个全队最大希望，一点也不忙，该干什么干什么，反而王艾这个没什么希望的忙的四脚朝天。 如果康斯坦丝就在身边就好了，原本在西班牙的两年里已经把很多工作交给她来做了，可惜还需要半年时间。 王艾和彼得、切尔西俱乐部的这次交易，在欧洲波澜不惊，却搅的亚洲足坛一阵阵的动荡。如此忙碌的时候，王艾甚至都顾不上接各路队友的电话了，比如赵旭日的电话还是第二天和纽卡斯尔的比赛后才接通，说不上两句又被陈洋抢过去说了几句，然后是麦超，郑智。 队友和师长们的热情，让王艾颇为感慨。 这场比赛王艾果然没有获得上场机会，当然比赛也是非常顺利，乔科尔、达夫、克雷斯波分别打入一球，兰帕德还追平了英超连续首发的记录，159场了，真是令人赞叹。 3:0领先的情况下，换上埃辛、加拉斯等防守球员、赖特这一高价引进、表现不俗的边锋似乎并无不妥。王艾也乐得如此，真要让外界发出切尔西保兰帕德、放弃他的猜测，才不好。即便俱乐部不怀疑他，对他也不利，对他和兰帕德的关系也不利。 既然放弃，就放弃的坦荡些。 没参加这一场联赛，紧接着周中的欧冠小组赛，王艾也顺道放弃了，这一场的对手是弱旅安德莱赫特，结果切尔西比赛顺利，轻巧的2:0拿下对手。 再过几天，联赛第14轮开始，上一轮进球了的克雷斯波首发，上半场一脚捅射攻破朴茨茅斯大门，巩固了他的首发地位。同时乔科尔也在下半场建功，而切尔西的防守体系依旧稳健，再次零封对手。而兰帕德继上一轮追平连续首发记录后，这一场仍旧首发，正式打破了大卫·詹姆斯的英格兰顶级赛事连续出场记录，为他争取两大奖最后添了一块砝码。 球队再次轻松取胜，王艾和俱乐部都对他可以保持低调，大名单都没进。赛后发布会上遇到记者提问，何塞也以球队轮换为由搪塞了过去，而王艾本人也拒绝了相应采访。 </br> </br> 第七十九节?蛰伏（中） 结束了第14轮比赛，彼得·肯扬，何塞·穆里尼奥，兰帕德，王艾，切赫、马克莱莱、罗本、埃辛等所有入围金球奖的切尔西众将，从伦敦出发，当夜晚上抵达巴黎，准备参加第二天的金球奖颁奖典礼。 “rey”，飞机上同座的罗本用肩膀撞了撞王艾。自从他理解了王艾的姓就是国王的意思，尤其是在那次误会之后他收回了友谊之手有点愧疚，外加上王艾的精彩表现之后，他就开始用这个西班牙人的单词来称呼王艾。 “我觉得，你迟早是有机会拿到大奖的。” “你也有机会。”王艾微笑着道：“很多人都有机会。” “我啊。”罗本摇摇头：“想要拿到大奖，要有个有钱的还想支持你的老板，你还要有稳定的上场时间，以及精彩的表现。现在，我只有最后一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容易受伤，这会影响我的上场时间的。上场时间少，我又不像你一样能够爆炸。” “我怎么爆炸了？” “你那种表现，就是爆炸，我不知道更好的形容词了，那么短的时间里，你好像压缩了整整90分钟的时间。我可不行，所以，我可能拿不到大奖了。” 王艾听了后若有所思，来到切尔西这么久了，俱乐部的很多事物王艾都已经很熟悉了，比如队医。英格兰的队医水平只能说一般，这可能和英格兰的足球文化有关，动不动就倡导铁血精神，有点像中国足坛的“轻伤不下火线”。起码从王艾的观感来看，不如刻板的德国人那么好。哪怕队医水平不差，也只能修修补补，而不能提前预防。印象中，罗本自从离开切尔西，尤其是到了拜仁后，伤病情况就好了很多。 是否该建议罗本到德国去查一查呢？王艾想了想，决定还是以后找个机会再给罗本暗示一下，在飞机上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现在两人交往还比较浅，以荷兰人唯我独尊的性子，真要和他直接说，他怎么反应很难判断。没准回头就告诉俱乐部，那切尔西的队医就该给王艾下黑手了。即便他保密了，他能否相信也说不准。 自己总不能用中医这个在欧洲人看来和巫医差不多的东西来忽悠他，除非屠呦呦提前十年获得诺贝尔奖。 今年是金球奖的50年整年纪念，因此在爱丽舍宫对面的皮尔卡丹艺术中心的这次颁奖晚会，也变得格外盛大，法国足坛的名人几乎都来了，普拉蒂尼、齐达内、德尚、布兰科、雅凯，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还健在的历届金球奖获得者共计35位，今晚来了25人。凡是入围最终50人名单的球员几乎都到了现场。排名靠前的不但自己来了，有女友的带女友、有孩子的带孩子，俱乐部经理、技术总监、主教练能来的都到场。 这不仅是一场颁奖典礼，还是一个重要的社交场合。能拿到邀请函的，代表已经进入到了欧洲足坛的核心圈子，具备了和各种大人物打交道的机会。 在切尔西队中，王艾和罗本是年龄比较小的两人，王艾18岁，罗本21岁，一起入选了金球奖候选名单，在整个名单中，两人的年龄也是倒数的，尤其是王艾是最小的。因此在进入会场，等待开幕时，布拉特、普拉蒂尼先后和两人说了会话。王艾和普拉蒂尼是第一次说话，但和布拉特则相对较熟。三年前世界杯决赛后颁奖时，就是布拉特给他颁得奖。 对今晚的结果，王艾自然心知肚明，所以表现稳重，而如布拉特、普拉蒂尼这种大人物也当然风度翩翩。 国内几家媒体的记者也来到了现场，抓紧时间围着王艾咔咔按动快门，王艾略扫了他们一眼就知道他们将会以什么样的语气来写稿子，心中有些无奈，却也不好说什么。 这个年代的中国，哪怕是足球运动的一项个人大奖的入围，也值得拿出来说一说，好鼓舞一下全国人民的士气，省得叫包括现在国内网络论坛里的“汉奸”、“精英”以及他们的崽子：公知、带路党们给煽呼的泄了气。 中国这么一个大国，除了自己玩命干，是谁也指望不上的。 所以，哪怕王艾已经通过刘建宏劝了国内记者们，这股热乎劲还是被扇呼起来了。 和大人物们打过招呼后，王艾又不得不走到记者们门前，虽然他主要是冲着国内记者来的，但欧洲记者要提问，也不能不回答。国内记者长驱万里，特意为他而来，他不来表示一下，过意不去。 “获奖？不，不。”王艾对着《足球》记者连连摇头：“我们得客观一点看问题，不能自我麻痹。我过去一年的表现确实是整个亚洲或者说黄种人里最出色的，但这不代表我就能获奖。我在拉科和切尔西都是轮换主力身份，进球效率虽然高，但整体贡献并不比别人高。” “那亚洲足球先生呢？” “那谁知道啊？”王艾好笑的摊着手：“我又不是评委。” 记者们还要再问，王艾摆摆手：“一会儿结束的吧，如果有空的话，要开始了。” 最终的评选结果不出意料。罗纳尔迪尼奥225分、兰帕德148分、杰拉德144分，分别拿下金球、银球、铜球。罗纳尔迪尼奥2005年的表现延续了2004年的杰出，哪怕是普通球迷也看得出来他的出色。何况他还有博比·查尔顿、马拉多纳、里杰卡尔德、贝利等等足坛名宿的背书。 早在颁奖典礼之前，通过各大博彩公司、各大报纸给出的信息，这个结果其实就已经明确了。完全没机会进入三人名单的球星们之所以也前来，与礼貌无关，结交大人物很重要，给主办方留下尊重他们的印象，也很重要。 王艾、罗本都是这种动机，切尔西八人入选50人名单，全部前来，也是这种动机。当然，宰兰帕德一顿大餐也是动机。 50人当中，有一半人获得了评委的分数，切尔西共计七人获得了分数，只有罗本意外没有得分，这和他受伤过多有直接关系。本赛季英超14轮，打了9轮，5场首发，总计只打了420分钟，进了两球而已。 第八十节?蛰伏（下） 王艾意外获得了20分，列在第9，在伊布之后，卡卡之前。特里获得了18分，总排列第12，然后是马克莱莱的8分，切赫和德罗巴的7分以及埃辛的2分。 巴塞罗那是最大赢家，一个金球奖获得者，超过切尔西七位“金球战士”的价值。所以，切尔西这个最大金球团伙，也就只能让斯坦福桥的球迷们自娱自乐了。 颁奖晚会之后，王艾到酒店参加了俱乐部为兰帕德庆功的宴会。 相比兰帕德这种标准前腰，罗纳尔迪尼奥是伟大球星的代名词：9号半！ 济科、普拉蒂尼、马拉多纳、巴乔都算是9号半。拥有前锋的进球能力，拥有前腰的突击能力，拥有边锋的传球能力，还要有至关重要的创造能力，这是天才球员才拥有的特权。 显然，兰帕德和杰拉德的勤奋，不足以抵消掉小罗的天分。三年前在世界杯上打巴西的时候，王艾谁也不怕，唯独怕小罗，因为小罗的天分是不可测的！无论中国队对此进行了多少备战，无论把大罗、里瓦尔多限制的多死，只要小罗在场上，中国队就没有任何机会。 而且，中国队备战的越充分，对其他人限制的越死，小罗就会爆发出越光彩的表现：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把中国队杀死！ 王艾这些年唯一认真反复观摩的球员录像，就是小罗的。至今已经认真学习了三年，最后无奈的得出结论：从技术上来说，小罗能做的，王艾都能做，甚至比他做的还好、还标准，比如钟摆式过人，小罗基本就不做，他的腰腹力量不如大罗，也不如现在的王艾。但是，要有小罗那种发挥，有个前提，就是良好的心态。无论什么比赛，小罗赛前照相的时候都是笑着的，他的心态超级放松，身体超级松弛，所以各种技术信手拈来，想用什么就用什么，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特别合理。而王艾则没有这种超级放松的、或者说满不在乎的心态，除了个别场次之外，怎么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无论是国内记者还是回到伦敦后面对挑剔的英国记者，王艾对金球奖的结果都没有任何异议，哪怕有人说他在拉科打巴萨时，曾经和小罗在对抗中不落下风，王艾也仍旧对小罗推崇备至。 这是真话，一点不掺假的。中国球员可以出现马拉多纳式的王艾，可以出现比埃尔霍夫式的老白，也可能出现贝肯鲍尔式的郑智，但唯一出不来小罗。因此某种意义上，小罗真的是唯一的。 也许只有将来有一天，中国球迷对中国足球不再报以那么高的不合理的期待的时候，中国实力上升到足以提升民族自信，中国足球不需要再背负过多的非足球元素的情感寄托时，王艾才能真正放松下来，纯粹的享受足球的快乐。也只有到那时，王艾才能无牵无挂的尽情投入，享受自己的天分所带来的快乐。 在法国参加了兰帕德的庆功宴之后，王艾并未住在法国，而是连夜赶回亚洲参加吉隆坡的亚足联颁奖典礼。 2005年整个亚洲最出色的男足球运动员，众望所归属于王艾。而白广海虽然在多特蒙德发挥依旧稳定，但是多特开始了经济危机，球队成绩下滑，拖累了老白的印象分。 因此，王艾到吉隆坡以后，轻松的第三次领取了亚洲足球先生的桂冠。这也是连续第二年拿下这一桂冠。虽然亚足联内部西亚势力很庞大，但是王艾和第二名沙特国脚哈马德之间的差距大到了无法忽视、无法填补的地步，那么亚足联也只能再次将这座奖杯发给他。 再说，王艾的得奖，本身比任何人都更能促进亚足联颁奖晚会的商业价值开发。当然，2002年、2004年、2005年三次获奖，也让王艾以后获奖的难度直线上升，除非依旧有这种超过他人一大截的良好表现。 中国队在王艾总共第三次、个人连续第二次、中国人连续第四年拿下亚洲足球先生的同时，也付出了其他的代价，比如原本的“最佳足球队”的奖项理应属于强势世界杯出线的中国，但却被授予给了日本队。 除此之外，就只有香港足球总会按下了安慰奖的公平竞赛奖，来到晚会的谭咏麟在王艾马上就要回到欧洲没时间去参加香港的庆祝后，退而求其次，让王艾录了一段视频，并带走了王艾的亚洲足球先生奖杯。 这一次领奖，王艾照例发表了讲话，但这一次的讲话不长，他勉励各国的优秀球员，积极寻求到欧洲踢球的机会，到更强的赛事里锻炼自己，并进而提升各国联赛、各国国家队的水平。他本人也将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提供帮助。 随着图宾根系的整体崛起，在欧洲，中国球员的形象日渐突出，这不见得是好事。欧洲对中国的排斥和猜疑根深蒂固，王艾需要亚洲其他国家的球员来分担压力。当然如果真有优秀球员找到王艾要求帮忙，王艾也不会吝啬，图宾根青年买人卖人当黑店，也是有利可图。 金球奖过后，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也接踵而来。因此在12月20日之前的三场联赛、一场杯赛当中，王艾仍旧要保持“低调”的作风，继续给兰帕德助攻。12月3日，切尔西主场迎战米德尔斯堡，王艾替补登场，连续两次下底传中，助攻德罗巴和达夫，分别打入一球。12月6日，欧冠对阵利物浦，王艾仍旧替补登场，助攻兰帕德打入一球，最终1:0小胜对手。12月10日，切尔西迎战维冈竞技，王艾这一场没有进入大名单。 连续两场球，没有进球，却有三个助攻！两场球总共才打入四球！彼得都要哭了：大爷，您可轻着点啊！可天才的闪光，终究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俱乐部和主教练又不好埋怨王艾的表现，难道要球队平局或输球？所以，只好在弱队来临后，让王艾休息。 大爷，您还是歇着吧。 王艾敢保证，自己真不是故意的。 </br> </br> 第八十一节?蓄势（上） 维冈竞技对切尔西形不成什么威胁，尽管比赛中有些波折，但最终还是被轻松拿下，以切尔西上赛季臭名昭著的“1:0主义”拿下的。随着年底的到来，切尔西的人员开始不整，德尔奥尔诺、克雷斯波、费雷拉、卡瓦略等先后受伤。罗本更别提了，一幅病歪歪的样子，指不定什么时候一皱眉、一捂脸，得，起码一个星期报销了。 这期间，王艾曾经闲聊中对罗本提过一次他国家队队友——曼城队的中国太阳，去年韧带撕裂，是图宾根cy康复医疗中心给治的，当时看罗本的眼神有点疑惑。两人认识这么久了，又经常在一起吃饭、玩耍，王艾大概知道罗本能意识到中国人的社交习惯与他们不同，更趋于委婉，回家稍微一琢磨就能明白王艾的提醒。那么，他具体怎么做，王艾就不打算管了。 休赛了一场之后，12月18日，英超重新开始，这一轮切尔西的对手是刚刚王座粉碎，跌落在地的阿森纳。可哪怕最近阿森纳状态不好，何塞也不敢赌，万一温格发疯一把，磕死切尔西的可能性仍旧是有的。阿森纳就是太疲惫了，但主力阵容可没怎么变，枪王亨利的准头儿仍然令人敬畏。 所以这一场何塞没敢托大，把王艾放在了替补名单里。但阿森纳好像是真的精疲力竭了，身体上体能不佳，精神上获胜欲望不足，以至于切尔西全场都占据明显优势，打的温格束手无策。罗本、乔科尔先后进球，锁定胜局。在比赛的最后两分钟何塞手里还有一个换人名额，却没有给王艾，而是给了后腰替补的胡特，让他上去动弹动弹。 王艾也没在乎，从11月初到12月下旬，这四十天里的7场比赛，王艾打了2场，一球没进，这一下，俱乐部应该没话可说了，而王艾也进行了彻底的休整，在全队疲惫不堪以至于伤病频频的时候，他保持了旺盛的体能和斗志，并准备好了在世界足球先生颁奖后，进行大爆发。 不过就在王艾继续蛰伏的时候，这一场比赛的赛后，何塞和温格这两大名帅，突然爆发了激烈的口水战。通常比赛之前双方主帅互相批评对方是常有之事，英超的商业化如此繁荣也与此有关。从竞技的角度来说，互相批评有利于动摇对方球员的士气和对主教练战术的坚持。 何塞和温格之前类似的口水战没少出现，甚至可以说，何塞来到英超之后，口水战就从未远离过他。但通常这种口水战是有很明显的规律的，集中在比赛之前或者大赛之前的备战期，赛后的发布会上的调门就会相应低一些，因为价值不大了。 然而这一次，何塞和温格是在赛后发布会上大吵的，而且两人很明显都吵出了真火，这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早了，最近一次在今年十月份，何塞的队伍仍旧连战连胜的时候，温格就曾经说过：“切尔西正走在失败的道路上。”但何塞当时正先后因为王艾的事、克鲁伊夫的事没工夫理他。 今天是阿森纳本赛季第二次被切尔西击败，心中不爽的温格在发布会上再次重申了他之前的观点：“我认为，切尔西连胜的势头说明不了什么，他们正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并随时会崩溃。而我的阿森纳只是暂的调整。” 在何塞面露不悦随时要抢话的时候，温格抓紧时间接着补充：“我对切尔西研究了很久，我发现他们处处是问题，球队内部已经非常紧张而疲惫，只需要一点点的挫折，各种矛盾就会淹没斯坦福桥……” 客观的说，温格教授的评价还是有三分道理的，然而也正是如此，才戳到了何塞的肺管子上，他作为这支切尔西的缔造者，远比温格更清楚自己球队的问题：诸多矛盾因为球队成绩而得到缓和和淡化，这反过来要求球队的成绩要继续好下去。一个缺乏底蕴又如此快速攀升的球队，本就是行走在悬崖边缘。 所以，温格的话音未落，何塞就接上了，对着台下的记者们道：“你们英国人怎么说的？嗯，就是那种总是隔着栅栏对邻居家探头探脑的人？哦，偷窥癖是吗？对，我身边的这位教授就是这种人。事实上许多高智商的人都容易出现这种低级的怪癖，不幸的是，我遇到了一个。而他偷窥的对象就是我们切尔西。” 温格听到这，扭过头来目光极其严肃的看着这个目光灼灼的葡萄牙人，这是极其严重的侮辱。可何塞压根不管他，继续喋喋不休：“如果我整理一下过去十几个月来他对我们的批评，大概可以整理出一百二十页来，从我们的训练设施到球员选拔，到战术运用、球迷组织、商业开发，还有核心的我这个主教练，可以看得出他对我们非常‘熟悉’，下了很多功夫。但是他不是福尔摩斯，英超也不是只有我们两支球队，他对切尔西下了这么大的明显不必要的、过分的功夫，是为了什么？我承认我们的强大，承认我们对他形成了压力，然而，这仍旧是过分和不道德的。而且，隔着一道篱笆，他永远无法真正的看清切尔西的实力，正如今天的这场比赛一样，哪怕你偷窥了十二个月，整理了无数的报告，在比赛中，他还是输了。” 何塞的一顿连珠炮，根本不给温格反驳的时间，台下的记者乱成一锅粥，急匆匆写稿子的，迫切的举起手臂要提问的，举起照相机对着两位主帅咔咔的。两位主帅身边的队长亨利和特里也怒目相视。阿森纳的新闻官不知所措，任凭现场大乱。 “我们对此的反应当然是非常强硬的，今天我讲话的目的是结束这无聊的一切！”何塞做了最后的补充发言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发布会现场。 随后，温格也黑着脸站起身，带着亨利离开了。 第八十二节?蓄势（中） 何塞得到了多少教练的痛恨，就得到了多少编辑的喜爱！ 一个不断给报界投喂新闻的人，一个不惜牺牲名誉也要推动报纸销量的人，一个骂别人也被别人骂，生怕明天报纸卖不出去的人，他就是切尔西的主帅何塞。 只要跟着这位主帅，永远不担心没有劲爆话题。在刚刚和克鲁伊夫的大战落幕之际，编辑们发愁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何塞用了一个“voyeur（偷窥癖）”的单词，就把全英国的新闻编辑推向了高潮。 尤其是这个词汇和一向以“高雅、知性”的温格教授挂钩的时候。 不知道温格教授的右心室到底迸发出了多大力量离开的会场，总之，切尔西一行人刚刚回到斯坦福桥，传真机就嘎嘎作响，来自阿森纳俱乐部，温格教授个人的律师函发来了！ 总之，何塞是忍耐了很久之后的总爆发，而温格则也是气急上头，要跟何塞玩真的了。 这场球王艾虽然进了替补名单，但没有获得出场机会，而且球队比赛顺利，所以赛后王艾和领队打了声招呼就出了海布里球场，和严竹、赵丹一起回家了，晚上还要训练呢。 到了科巴姆的家中，三人一起动手，一直到七点，一桌中西合璧的晚餐才搞好，喷香的大米饭牛排青豆火腿油炸茄子芦笋炒肉胡萝卜菠菜西红柿沙拉，三人都是北方人，口味相近，又一起生活了好几年，而且王艾的健康饮食和他们的工作饮食也差不多。要不是今天比赛这个时间点正好是晚餐时间的话，留守的一人就会把饭菜做好。 三人吃饭的时候，顺手打开了电视机，然后就看到了天空电视台上何塞和温格互相指责，真的是当面互相指责的一幕。 王艾的一羹匙青豆差点没塞到鼻子里去，他并不知道何塞对温格有这么大的怨念。今天比赛时两人都在场边，看起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爆发了？当面指责别人是偷窥癖，这个力度也太大了。 电视上播放的是今天的发布会现场，在这段画面过后，节目主持人还现场连线温格，王艾几乎是竖着耳朵听的，通过电话再到直播间再到电视的声音多少有点失真，温格大致是说：“我想这个家伙已经疯了……” 节目中透露出温格已经向切尔西发去了律师函的重磅消息，伴随的是节目主持人附和温格的“不礼貌、脱离现实”等对何塞的抨击。 另一边，节目主持人还试图给何塞打电话，但是何塞没接，主持人给何塞发短信并要观众等一等，看这位话题中心人物会怎么回应，一直到节目快结束时，何塞的回应短信来了：“i have had enough！（我受够了！）” 这一回应明确的表达了何塞绝不屈服、挨打也要接着干的态度，当然何塞可能是没看电视，还不知道温格节目中的回应，否则气头上指不定还能说出什么来。 今天是英国新闻界的节日，创收的大日子，本就不平静的12月的一把大火，甚至这把火都蔓延到了王艾身上，比如晚上杰米就给王艾打来了电话，请教王艾对此事的看法。 放下电话的王艾无奈摇了摇头：我哪敢掺和这种事？再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他么连场都没上。这种巨头之间的战争，别说挨一下了，就连蹦出来的火星子，弄不好都会让王艾引火烧身。 不过双方的法律战并未上演，第二天上午两家俱乐部的经理就主动站出来灭火，吵架是吵架，真动用了法律武器就是另外一回事。吵架哪怕再凶，也是好事，但真要打官司，那就绝不是好事。而且真打了官司，以后还怎么吵架？主教练之间互相辱骂本就是英超联赛的一道“美丽风景线”。温格发了律师函表明一下态度即可。 而且，第二天就是一年一度最重量级奖项：国际足联颁奖晚会了，可别给英格兰丢脸了！ 眼见事情要快速平息，英国报界尽管心有不甘，但也没办法，他们也要转战苏黎世了——和切尔西以及阿森纳的两位主帅、两位队长、多名球员一起！这可算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反正同为伦敦球队的阿森纳和切尔西，并未选择同一航班，就连到了苏黎世歌剧院也临时要求主办方将双方的座位调开，嗯，英足总的安德鲁王子的意思。足见这次风波的冲击力。虽说温格与何塞现场打起来的可能性不大，但谁说得准呢？那个嘴里长着毒牙的葡萄牙人，具备将所有人激怒的本领，哪怕是温文尔雅的教授！ 颁奖结果不出所料，在最后颁发的大奖中，小罗以惊人的高分当选，然后是兰帕德、埃托奥，第四名是海布里之王亨利。再之后是阿德里亚诺、舍甫琴科、杰拉德、卡卡、马尔蒂尼、德罗巴。 王艾这一次没有进入前十，在他明确表示不需要中国足协出面做工作之后，不少亚洲邻国的票流失掉了，但即便如此，王艾还是拿到了51分，排在齐达内之后，伊布拉莫维奇之前，位列第14。 身为一个中国人，头一次入榜就有如此高的排名，足够让现场特意跑来的中国记者们满意了。当颁奖晚会结束，各国记者扑本本国球星时，王艾的面前自然也有十几只话筒。 “王艾，你什么时候能拿到世界足球先生？”一个年轻的女记者冲的最猛，第一个提出了问题。 王艾好笑的往后让了让，省得被这姑娘直接贴身上，故作严肃的道：“快了。” “多久？” “不会超过二十年。” 女记者眼神迷茫，这算什么答案，还有，二十年算快了吗？ “为什么？” “因为，二十年后我就退役了啊，我要拿就只能这二十年啊，哈哈哈。” 这时，一个大姐记者一肩膀把这姑娘挤到一边去，太没经验了，被人耍了吧，看姐姐我的。 “王艾，给我签个名！” 第八十三节?蓄势（下） 王艾是本届国际足联年度颁奖典礼唯一的中国元素，和他前天个人拿下第三个亚洲足球先生荣誉一起，激励了不少国内记者前来采访。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他们，王艾也不得不在现场耽误了半小时才离开。 苏黎世距离图宾根并不远，王艾来之前就和雷奥妮约好了，第二天回图宾根一趟。自从老沈接手图宾根，赵旭日、郜林、冯潇霆加入图宾根以来，王艾还没回去过。正好借着年底连续三大奖，次次都有王艾的东风，过去一趟，给大家鼓鼓劲。 我们中国人的上限是很高的，所以，别泄气，努力往上走！ 同样，第二天球队放假，队友们也各有去处，有的回家，有的和女朋友出去玩，有的忙碌于商业事务。王艾到了图宾根的时候，正好下起了雪，老沈、麦超、雷奥妮、守门员教练卢卡斯、主力教练毛罗·席尔瓦等在风雪中迎接王艾到了俱乐部大楼。 小城依旧美丽安静，王艾还特意去了一趟库格尔的体育用品商店和老库格尔、他的夫人梅丽尔聊了聊，从这位德国人的口中了解市民们对球队现在的观感。 结果还不错，在母狮子雷奥妮的带领下，图宾根青年在王艾离去的两年多时间里坚持了王艾在队期间所建立的球队制度，来到图宾根的中国外援都找到了第二职业，并很短时间内学会了德语对话，同时训练中也坚持了王艾的“八小时训练法”。在上午从事第二职业之后，这几乎占用了他们所有的时间。 刻苦训练所带来的，当然是比赛成绩的优良，称霸德乙！哪怕老高带队一个德国杯冠军也没拿过，也就无缘参加欧战，但总归在德乙保持了足够高昂的战斗力，并顺利的带领着这支中国血缘浓厚的球队在图宾根深深的扎下根来。 王艾要的就是这个。反正不打算升级到德甲，起码暂时不考虑，以防成为众矢之的，但球队必须能够赢得图宾根市民的好感，并以此为纽带，将中国、中国球员与德国保守社会嫁接起来。从小处说，扩张中国球员在五大联赛的发展空间，从大处说，抑制反华势力对德国社会的蛊惑，拉近中德两国的国民情感。 这几年，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年年得到外交部、文化部、体育总局甚至中宣部的表彰，不是毫无缘由的。雷奥妮获得人民大学荣誉硕士学位不是白来的，出任中国文化形象大使不是白混的，就连北京奥组委都在考虑两年后的欧洲火炬传递，将图宾根设为一站。 在风雪中，王艾和俱乐部管理层说说笑笑。老沈经过了在超级拉科的一年实习，国际视野大涨，来到图宾根后，顺利接手，目前球队排名德乙第二。麦超已经把工作关系正式转移到了超越体育公司海外分部，也即cy体育，目前是球队领队、俱乐部副经理，是雷奥妮的主要助手。卢卡斯这个王艾在队时期的守门员，目前升格为了守门员教练，毛罗·席尔瓦经过在俱乐部的小半年工作，互相考察，目前已经入职图宾根青年，担任体能教练，并开始尝试独立带队，图宾根01这支青年队，图宾根03这支少年队，都在他的管理范围中。 王艾时期的图宾根青年，目前只有陈洋和宗磊两人在队中，陈洋还是兼职交通警，宗磊则在市图书馆找了一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他爱看小说，正学着写14行诗，准备向荷尔德林的方向努力。剩下的虽然也是熟人，如郑智他们，但已经不是当年的故人了。 下午风雪停息，上学的、上班的各自归来开始训练，随即惊喜的在场边的人群中发现了王艾。赵旭日大声吆喝着要王艾下场单挑，自从和毛罗学习之后，他的防守意识、防守能力大涨，有意要和王艾练练。郜林笑的看不见眼睛了，却不会说什么，一个劲挠头发，冯潇霆还是那么温和。 王艾自然没和他们训练，还得脱衣服热身，麻烦着呢，再说他和雷奥妮还有许多事要谈。所以看了一会儿后，就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在雷奥妮的陪同下离开了训练场。 “沈指导他们建议说我们明年把地热系统加上，你觉得呢？”雷奥妮把双手插在大衣兜里，边走边问。 “俱乐部财政能支持吗？”和雷奥妮肩并肩走着的王艾反问道。 “嗯，可以。”雷奥妮点点头，突然扭脸看王艾：“你都这么高了，居然和我一样了？” 王艾嘻嘻一笑：“我还在长呢，终究要比你高的。” 雷奥妮双手插兜，修长的身体行走在落雪的甬道上，好像画中美人一样，快走了几步回头：“那我到时候可不可以飞鸟投林？” 王艾挑了挑眉，笑嘻嘻的道：“还是说点别的吧。咱们经纪人公司那边……” 雷奥妮狠狠的凑近了瞪着眼：“几年前你告诉我你18岁才行，你骗我？骗我好几年的青春！” 王艾随即在雷奥妮的惊叫声中，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肢，原地转圈，雷奥妮的大衣，裙角飞扬。 当晚，王艾住在了原来的小楼里，那里是雷奥妮和偶尔来到的黄欣的闺房。不过两人并未发生什么，而是在一张床上，说了大半夜的话。当年的朝夕相处的感觉仿佛重新回到了两人中间，温情、温馨而温暖，尤其是在夜半大雪重新飘落在窗外的时候。 两人甚至还联机玩了两个多小时的红色警戒。 有些事，无需多说什么，情人，首先在于情，然后才是情之所至发生的什么。而两人已经习惯了没有发生什么的情人之间的相处，从开始，到今天。 雷奥妮不会询问王艾和许青莲之间的感情，出生在一个破碎家庭，从小就独立自主的她完全有自己的想法和抉择，在一个同性恋都可大行其道的社会文化环境下，给一个中国人当情人，只要她自己觉得舒服，就完全可以。 从这一点来说，她和许青莲的性子还挺像，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第八十四节?惊蛰（上） 参加完了年底的各项颁奖典礼，又忙里抽闲到图宾根住了一夜，王艾正式准备“复出”了，在英超赛事接近一半，各支球队疲惫不堪，同时切尔西创造了17连胜以及45场不败，一方面不断打破连胜纪录，一方面不断逼近阿森纳不败纪录的当下，王艾要长远的为2006年年底各大荣誉发起冲锋了。 何塞的队伍逼近两个赛季前阿森纳的记录，恐怕也是温格和何塞突然爆发激烈口水战的原因。如果是尘封已久的记录，恐怕创造者心中再是不高兴，也会嘴上表示祝福。然而，这个记录才诞生刚刚两年，阿森纳当时创造记录的那批人基本都没动的情况下，被一个不起眼的对手刷新，这让那个辉煌纪录缔造者的温格，无论如何都会心中不舒服。尤其是阿森纳正在打算抛弃海布里，并将长期的为规模宏大的酋长球场埋单，无力延续辉煌的阶段。那个不败纪录，将是支撑阿森纳渡过低潮期、贫困期的精神图腾。 所以在这关键时刻，温格果断出手，试图干扰和破坏切尔西对不败纪录的冲击。而何塞则更加果断，以更加强硬的方式回击来保护切尔西创造记录的机会。 两大巨头之间的战争，固然因为国际足联颁奖典礼而短暂停战，但却也没有彻底终结，而是通过各种接受采访、各种专栏文章、各种评论分析中在英格兰报界绵延不断。在圣诞节后，温格在接受采访时再次表示：不看好切尔西，并放言切尔西将在下一轮比赛中栽跟头。 何塞的回应直接是一个撇嘴的表情。他的这支球队和目前的战绩，实在是太耀眼了，以至于只剩下了嘴硬的少数人还在不服气，大多数人已经不敢轻易说什么了。比如弗格森，尽管他的队员还在表示期待切尔西输球，曼联还有夺冠的希望，但弗格森本人却闭口不言，被逼急了甚至说：我绝不会在圣诞节期间关注切尔西。 圣诞节王艾是和罗本一起过的，邀请他到家中做客。罗本没有保卫，也没有助理，圣诞节一个人过着也没什么意思，外加上他不喜欢外出，所以欣然接受了邀请。王艾在家收拾了一大堆饭菜招待他，两人也谈到了下一轮的比赛情况。 罗本伤好了，可以首发。王艾无伤无病，又“修养”了很长时间，也该全力以赴了。 第二天下午一点，切尔西主场迎战富勒姆，这两支球队都在伦敦西郊泰晤士河北岸，甚至王艾在斯坦福桥附近的住宅，距离克拉文农场和斯坦福桥是一样远的。 兰帕德又一次首发，再次创造了连续首发记录，不过经过了两大奖项的洗礼，俱乐部和其本人都回归更加理性的一面，在埃辛受伤无人打双后腰之际，兰帕德位置回撤和马克莱莱搭档。而前场则派上了乔科尔打前腰，罗本和赖特分别出任左右边锋，单前锋选择了上一场进球的克雷斯波。 德罗巴、王艾、格雷米、古德约翰森、库得奇尼等人坐在替补席里观战。英国的天气比德国好一些，没那么冷，场上队员穿着长袖球衣，奔跑起来就没什么问题。场边的何塞里边白衬衣，外边黑色风衣，足以御寒。而德罗巴和王艾他们则裹着外套，穿着长裤，静静观望队友们的表现。 比赛看起来很顺利，刚刚三分钟切尔西就领先了，加拉斯利用定位球机会接到胡特的摆渡垫射入网。说起来，切尔西的后卫们还是很厉害的，一遇到前场定位球，这些家伙就悄悄的摸上来，甚至比前锋们进的还多。而且越是关键球，前锋们就越充当幌子，给他们创造机会。 场边的球迷们一片欢腾。本赛季切尔西17连胜，而富勒姆在客场还从未赢过球，这场比赛应该没什么悬念了。 果然，二十分钟后，兰帕德又一次远射命中。最能进球的前腰，果然名不虚传。德罗巴、克雷斯波何等实力，却竟然不是头号射手。 王艾清晰的看到何塞原本耸着的肩膀松弛下来，开始回头和克拉克有说有笑。替补席上也似乎被良好的比赛局面所感染，看比赛也不再那么专注了，大家都变得交头接耳。 比赛如此顺利，对切尔西当然是个好消息，然而对准备“复出”的王艾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商业足球利益越大，对人的影响尤其是心理影响越大，患得患失是一种非常常见的心理状态。尤其是对于替补们，主力们表现好，是不是好事？当然，可真的是好事么？ ……嗯，当然！必须的！ 可就好像被切赫遮挡的看不见一丝蓝天的替补守门员库得奇尼。切赫拿五万周薪，库得奇尼只能拿一万周薪，如果加上广告收入……进球或者失误的影响直接与现金划等号，差距越来越大。所以现代商业足球也开始不断的在心理问题上筛选着球员。 比如赖特，上赛季在曼城和孙继海做队友，他的进球数是两位数，夏天被切尔西以2400万英镑购入，成为仅次于王艾的最强引援，可自从10月份切尔西和太妃糖的比赛中的他的那次致命失误：送给了对手一个点球之后，状态一天不如一天。 从那以后，赖特就变得不会踢球了，球场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敢做动作、不敢做突破，只敢做个球权过渡器，这让何塞大为失望，已经多场没有让他首发了，快半个赛季了，颗粒无收。这一场如果不是埃辛和达夫都状态不佳，他恐怕还是要打替补的。 他可和王艾的替补不是同一种情况，对于这位和自己关系不错的队友的发展，王艾也只能期待他自己早日醒悟。可眼看现在这场球，恐怕又是一个碌碌无为的90分钟。 然而，就在切尔西全队和斯坦福桥全场都在安心享受这道圣诞节后的甜美大餐时，富勒姆反击了。 第八十五节?惊蛰（中） 真以为我们是甜点呢？ 这恐怕是富勒姆队员心中的呐喊，富勒姆虽然没有切尔西有钱，没有这么多的好队员，却也是英超中游球队，真放到全世界来看，能赢富勒姆的国家队也没多少。真要全球球队大排行，也是能排进前百名的。两队是英超所有球队中地理位置最接近的，许多双方球员经常能够在生活里见面的。 总之，不是没有还手之力的。 结果，在兰帕德刚刚进球的三分钟之后，富勒姆直接任意球飞向球门，富勒姆后卫扎克莱特抽射时竟然意外没踢到球，结果这一下让大意的切赫受到了严重干扰，临时调整的他，竟然被飞来的任意球穿裆，足球斜着擦过球门，被另外一名富勒姆球员铲射入网。 切赫和切尔西又一次500多分钟的不失球记录被终结。 足球撞起网浪时，斯坦福桥一时安静下来，就连诸多解说员也不知该如何叙述这戏剧性的进球。这是切赫不该有的低级失误，也是对方失误后产生意外伤害。 由于球队2:1领先，所以切赫只是恼火了一瞬间就忘记了，在把球捞出来丢向前方时，还和胡特说说笑笑。 他的轻松表现，也让看台上悬着一颗心的球迷们放下心来。是啊，我们还一球领先呢，按照切尔西的习惯，对手能进一球就到头了。于是，看台上停止了的歌声重新响起。 接下来的上半场比赛局面，并未让球迷们再次受惊，切尔西仍然控制着场面，并多次威胁富勒姆的球门。 可何塞和球迷们看到的东西不一样，中场休息在更衣室里，他直接将赖特换下了场，换上了古德约翰森，并对乔科尔说：“你到右路去，打边锋，上半场你打前腰，承担了很多防守任务，这压制了你的攻击能力。现在2:1的比分并不保险，如果我们前场不能制造足够的威胁和压力，富勒姆就可能随时再次威胁我们。” 刚刚45分钟就被换下，所有人都知道何塞对赖特的表现已经十分不满了。因为胡特曾经短暂受伤都没被换下。就连之前何塞对克雷斯波的表现不满，却也通常让他下半场再打十分钟才换人，这既是主教练的一种期待，也是给球员一个面子。 而赖特就没这个待遇了。 王艾的心中有点兔死狐悲，却也来不及同情他。机会每个人都有，却不是每个人都能迎难而上。现在赖特在达夫、罗本、乔科尔、王艾、古德约翰森等人组成的切尔西强大边锋体系中，率先止步了。而王艾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下半场交换场地，古德约翰森中路接应，乔科尔开始重新适应右路，切尔西的前场渐渐活跃，可还不等这种活跃变成比分的改写，受到第一个进球的激励，受到打破切尔西500多分钟零失球的激励，富勒姆竟然又进球了。 这个进球发生在下半场第10分钟，乔科尔背后绊人被处以点球的惩罚，富勒姆的英格兰国脚赫尔古森一蹴而就，2:2追平了强大的切尔西。 这一球，直接击碎了斯坦福桥上空的洋洋得意，击碎了球迷和球员们的自高自大，仿佛北大西洋的寒风吹入了圣诞树的家中，带来的却不是圣诞老人的礼物，而是切尔西两大纪录同时终结的噩梦。 何塞在场边抿起了嘴，背后看台上的喧嚣声低落下去，歌声也变得有气无力。相反，富勒姆则倍加振奋，能击败切尔西，这是多么光辉的成就！做个纪录终结者，这将为他们赢来多少友谊！能在西伦敦德比中击败众矢之的的切尔西，就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在英超的环境里，俄罗斯寡头葡萄牙狂人的切尔西，在很多人眼里都是童话世界里的魔王。 又过了三分钟，切尔西的表现没有明显变化，反而富勒姆士气大振，特里、加拉斯、兰帕德、古德约翰森、乔科尔、罗本等人都不得不回撤半场全力防守。 关键时刻，何塞又开始了疯狂的赌博，他在对手大举进攻的时候，没有保守的撤下前锋换上后卫，也没有同等位置对换，而是干脆的，换掉一个后卫胡特，换上一个前锋德罗巴！ 你不是觉得我不行了吗？我偏偏跟你对着抽，看谁脸先肿！ 何塞就是这么横，完全不理睬什么顺水推舟啊、顺势而为啊，完全是逆势而动，坚信人定胜天。 同时，何塞还把王艾叫起来热身，随时准备上场参战。看起来，何塞有再换掉一个防守球员的设想。 接二连三攻击型球员的起身，让何塞背后的看台渐渐活跃。这是不屈的何塞，这是不屈的切尔西。 王艾的起身，还意外激励了克雷斯波！天可怜见，他这位成名多年，叱咤亚平宁威风无两的阿根廷国家队正牌前锋，这个赛季才进了4个球，还没有王艾多。现在已经三后卫了，一会何塞让这个中国人上来，最大可能就是顶替掉他。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科特迪瓦人手中抢到的首发啊，于是，克雷斯波频频伸手要球，终于在王艾起身热身三分钟不到的时候，以一个势大力沉的头球打破僵局！ 进球后的克雷斯波格外兴奋：下一场首发又是我了，哦也！ 等到第70分钟他被换下时，场边观众起立鼓掌，他也享受到了一把全场欢呼的待遇。就连王艾也在何塞身边向他鼓掌，和全场球迷一起，鼓励这个成名多年的球星振作精神，再接再厉。 克雷斯波满面笑容和王艾拥抱，与何塞握手，场边的中国记者也将这一幅照片拍摄下来，传送回国。对于很多这个年代的中国体育记者而言，看到这一张照片一定是百感交集的。 我们的中国少年，也拥有和这样的伟大球星同等对话的机会了。 是的，哪怕王艾如今的身价不比克雷斯波少多少，个人荣誉方面更是不差，但是中国人还是没有习惯自家人和洋人并驾齐驱。 第八十五节?惊蛰（下） 这种心态在很多时候都是令人无奈的，比如王艾在夏天回国参加各种活动时，得到的待遇就远不如同样来华的皇马诸位球星。比如出场费，王艾只有他们的一半；比如酒店住宿，他们就全体是五星级的大包房，而王艾就只能是三星级的套房。 也只有最敏锐的商人能够从王艾的市场号召力上意识到他和一般的中国球员完全不同，可对于一般的政府机关、企业单位、和王艾没有合作的广告商甚至广大的球迷们，就会仍然下意识的认为：王艾是中国国脚……王艾是中国人……所以，待遇上必须和外国人不一样。 如果一样了，才奇怪，才友邦惊诧。 可能这也和王艾平素待人没有明星架子有关，和出席什么活动，不提什么条件有关，总之人们总会下意识的忽略他的真实地位。对此王艾心中略有不爽，却也克制住了不说什么。现在这个年头，外国人来华讲究点，叫国际标准，王艾如果讲究点，那就叫耍大牌。 反正没处说理去，甚至随皇马来华参加活动遇上王艾的卡洛斯都感觉纳闷：我是巴西人啊，巴西还没有中国好呢。王艾也只能以“中国是礼仪之邦、中国热情好客”为由搪塞过去，尽管卡洛斯明显不怎么信。 王艾上场时，已经是比赛第72分钟了，德罗巴自动到最前沿打起了他习惯的中锋，王艾位居其后，打影锋，左右衔接罗本和乔科尔，有时候古德约翰森上前，两人还会交叉换位。而德罗巴要是出罚球区拿球，王艾也会突前策应。 如果说古德约翰森是切尔西这个冲势强劲、缺乏变化的前场配置的润滑油的话，那么王艾就是调节器，他和古德约翰森一前一后立刻盘活了切尔西的前场，各种小技术层出不穷，各种精妙配合接连不断，就连身处其中的他们俩都感觉到意外。 两人不是没有配合过，但那时候王艾不像现在憋这么久，不像现在这么有自信，不像现在对球队这么熟悉。当王艾肆无忌惮的展现自己的创造力的时候，不仅分担了古德约翰森的压力，还对他形成了激励。 富勒姆妄图重新扳回比分的努力，在两人联手压制下，渐渐化为虚无，德罗巴连续两次得到两人的妙传形成单刀。虽然最终功亏一篑，却也令场上场下的切尔西人变得安心了不少。 何塞在场边连续挥手，示意球员们向前、向前！打死富勒姆！ 对这个家伙的得理不饶人，人们总是会惊讶，尤其是中国人，却也格外爱看他，他似乎弥补了这一时期中国人外在性格中的某些不足。 接到何塞的命令，切尔西队员们刚刚有些松弛的神经再次绷紧，见德罗巴准头不足，王艾决定单干！在比赛第85分钟，他接到边路乔科尔的斜传后在罚球区前沿横向带球，对方中卫紧紧跟随，用身躯阻挡在王艾和守门员之间。 王艾机敏的看了一眼对方，随即调整步伐，在队友们分散四周准备接应，富勒姆上下认为安全无忧之际，突然面对对方起脚。王艾竟然选择了对方跨步之际，突然改变脚下频率射门，让对方的一只脚还在扬着，另一只脚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截。 对方情急之下，强行收回抬起的脚，却是原地踉跄，根本没碰到球。富勒姆的替补守门员沃纳尔反应已经算是够快的了，发现足球从前方队友双腿间飞来时，急忙扑倒，却也扑了个空。 距离球门不到十米的射门，一旦发射而不能在对方起脚的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几乎必然来不及，所以这个距离一旦本方守门员的视野受到干扰，就经常会发生看起来好似非常不专业的反应。 这就好像路边的行人看来往车辆感觉距离都很远，所以可以轻松横穿马路，而车上的驾驶员则看前方的路边行人却距离很近，不得不紧张起来准备踩刹车一样。身在看台和身在门线，对前锋射门的感觉，也完全不同。 沃纳尔起身时有些懊恼，他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一个主力门将受伤的机会，却不想20分钟连着被打进两球。尤其是这第二个，简直和当年的达沃·苏克有一拼，堪称是能拉小提琴的金左脚。 这完全是凭借个人技术，抓住了一个完全不是机会的机会。 场边情绪化的何塞和看台上的球迷一样兴奋，他用力的挥舞手臂。抱着肩膀的替补们也纷纷给这个精彩的进球鼓掌。 在斯坦福桥输了一个2:4，富勒姆最后的勇气消失了，开始变得消极起来。 本来以为比赛即将在几分钟内结束，却不想富勒姆的一次反击，意外击中了特里的手臂，在富勒姆队员满心期待时，裁判摇头，示意这不是故意手球。说起来特里也是厉害人物，这种情况都发生好几次了，可特里的手每次都摆在了裁判谅解的位置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手都非常喜欢特里的手臂呢，还是因为特里长了一幅老实人的脸。反正以王艾的了解来看，恐怕是后者居多。 终场哨声吹响，切尔西的队员们引来了斯坦福桥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相比和阿森纳的意气之争、和曼联的利益之争，切尔西和富勒姆不到两公里的直线距离带来的是更多的情感之争。 王艾的进球很精彩，现场大屏幕就已经开始连续播放了，料想各大电视台也不会放过这样的精彩进球。 王艾没管这些，和罗本说说笑笑的走进更衣室。 前几天伦敦刚下了雨，所以球场有些湿，王艾的球鞋和球袜上全是泥，在更衣室的洗浴间里简单冲了冲，放进塑料袋准备拿回家中自行清洁。切尔西和大部分英超球队一样，球衣、球鞋都由俱乐部专人清洗，王艾的球衣也是这样，但唯有球鞋，王艾仍然坚持亲力亲为。 足球运动员就靠这双脚吃饭，球鞋就相当于乒乓球的球拍，是实现价值的工具，所以洗刷、阴干、上油、内外检查、试穿，一点也不敢马虎。 </br> </br> 第八十七节?沉舟侧畔千帆过（上） 从球场出来，王艾上了严竹架势的宾利飞驰，正准备离开，后边有人喊，王艾扭头去看，正是罗本。 “阿尔杰？”王艾按下车窗奇怪的看他。 “rey，我的车子坏了。”罗本有些腼腆的笑着。 不管多熟的人，罗本都有这种向他人发出请求的羞涩感，哪怕坐上车了，还有点不知怎么解释的好。<tt>咦，少了一段！喜欢请大家收藏：（）斋书苑更新速度最快。</tt> “不知道，启动不了，今天来的时候我是做俱乐部的大巴车来的。”打开了话匣子，倒霉的罗本喋喋不休：“我就知道我应该买一辆日本车，省油还稳定。你的这辆车怎么样？” “你不是开过一次？”<ins>靠，又少了一段！斋书苑 ，最快更新最新章节！</ins> 说完，车内平静了下来，两人的寒暄到此为止。王艾从后视镜上看了罗本一眼，发现他似乎在纠结什么，这个荷兰人的内心世界很丰富，总是无缘无故的会发生一些理念上的冲突。或者说，现在还年轻的罗本，还算是个文艺青年。 王艾也不知道他在心中纠结什么，车子在车流中慢慢前行，开了二十分钟前方才空阔起来，这已经到了伦敦的郊区了，似乎前方的明亮让罗本想通了什么。 “rey，西班牙怎么样？” “西甲吗？”王艾嘴里应着，心里却怪异起来，果然罗本接着道：“我的经纪人告诉我，有几支西班牙球队想要我，可是我在伦敦过的不错，球队也不限制我。”<dfn>日，没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钟记住，斋书苑（）。</dfn> “呃……”罗本楞了楞，随即失笑：“不知道，可能是看了赖特的样子，心中有些感慨吧。你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独立生活了，已经习惯了在各个球队中努力向上。但是赖特，他可是个出色的边锋。这个赛季他和你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位置遇到了强有力的对手。可我没想到，赖特居然下滑的这么快。切尔西是个好地方，但也是个竞争激烈的地方。” 王艾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不过还是安慰道：“何塞是不错的，很公平，只要发挥的好，就不愁没有表现机会。” “是啊。”罗本点头，突然拐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上：“rey，14号那天你去都灵了吧？” “嗯。”王艾点头，回忆道：“我是02、03、04三届欧洲金童奖获得者，去年我主动放弃了接下来的竞争，一个是我的表现如果不放弃，可能还会获奖，这对我有利，但对这个奖项不利，长远看对我也是不利的。另外一个，编辑部那边可能压力也比较大，所以我放弃了对大家都好。这样一来，今年颁奖的时候就不好不请我，那么我就去颁奖了。” “获奖的是阿根廷的那个小家伙对吗？” “是啊。”王艾感叹一句：“里奥·梅西，一个很了不起的家伙。” “你居然说他了不起？”罗本完全恢复了正常情绪，和王艾开玩笑道。 “啊？啊，他确实是了不起啊，还有你，阿尔杰，你也很了不起啊，前几天报纸上不是说全球最好的边锋就是你、达夫还有乔吗？” “可你是更了不起的九号半。” 王艾笑着摇头：“我只能说具备了这个潜力，一个不能首发、不能打满全场的球员，当不了九号半的。” 说说笑笑中，车子驶回了科巴姆，路过基地门口时，看门人冲车子招了招手，王艾下车，对方递过来一个邮包，一看地址，巧了，都灵的。上了车，严竹往罗本家开，王艾打开邮包，里边是第四届欧洲金童奖颁奖晚会的纪念品，主要是照片以及第二天的《都灵体育报》，还有编辑部的一封感谢信。 王艾的到来，让这一届颁奖晚会的收视率大涨，感谢也是由此而来。 王艾没仔细看这些，而是翻出来当天晚上的照片，既有他来到会场时的照片，也有他入座的照片，当然还有好几张他登台，从副主编手中接过金球，转身颁给梅西的照片。 从年龄上看，梅西比他还大几个月，但在这个场合，他却俨然是一个“老前辈”了。从照片上看，两人的面相虽然都很年轻，但是王艾的个头比梅西高了一头，也确实有点前辈的意思。 还记得这张照片在国内刊登以后，国内还小小的热闹了一番。可他们并不知道，随着以后这个小跳瘙越来越厉害，这张照片可就越来越值钱。 《给梅西颁奖的人》！ 一想起来，就觉得美的慌！ 罗本看了一眼照片，和王艾打了个招呼，背着包走向自家别墅。严竹沉默的甩着方向盘往家走，发现王艾在那傻笑，忍不住道：“这个小伙儿很厉害吗？” “他是……”王艾刚想说什么，却突然住口不言。 “真的，我在想什么呢？给梅西颁奖有什么了不起？当我拿下欧冠金靴的时候，他在哪？未来的我，理应比他更强才对啊。”王艾没说话，心中埋怨自己，被明星光环震慑的失去了职业球员时时刻刻都应保持的稳定心理素质。 队友赖特·菲利普斯就是最好的例子，在全球最富有的联赛里踢球，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心理波动，都会呈现在无数人的面前，心中稍有懈怠，地位立刻就会直线下滑。赖特正是因为心理问题才在切尔西失去了进一步上升的机会。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跨过家门时，王艾吟诵了一句诗篇，让严竹颇为莫名其妙。 晚餐时，王艾心中的感慨仍未散尽，突然对严竹和赵丹道：“如果有一天，我伤重难愈，你们会不会撤走？” 两人奇怪的抬眼看王艾，赵丹思索道：“我们来的时候领导告诉我们，保护的是体育理论家王艾，而不是球星，所以，我想没差什么。” 严竹下筷子慢条斯理的道：“如果你退役的话，安全风险就不高了，那样小赵也许会回到原单位，但是……我不会。” “嗯？”王艾奇怪的看向严竹。 严竹笑了笑：“今年12月15日，我退役了。” 第八十八节?沉舟侧畔千帆过（中） 严竹一言出口，赵丹沉默了下去，王艾则是震惊莫名。 他知道这两位都是现役军人，具体属于什么单位王艾没敢打听，但是看过他们的军官证，可突然退役了一个，这让王艾产生了许多联想。 “别想太多，和你没关系。”严竹笑着安慰道：“主要是我个人的原因。18岁当兵，过了年我就30岁了。按照规定该退役了，所以，以后就是你给我开工资了。嗯，当然，如果你还想雇佣我的话。” “哈哈，没问题！你过去工资多少？”<dse>咦，少了一段！喜欢请大家收藏：（）斋书苑更新速度最快。</dse> 王艾想到这，又问道：“那你现在的人事档案在哪？” “在我手上，我可以交给北京市海淀区人事局等待分配，也可以自谋职业。”<tt>靠，又少了一段！斋书苑 ，最快更新最新章节！</tt> 严竹和赵丹一起笑。 “这样吧，严哥，我这人吧，念旧，凡是离开我的，只要感情没崩，我都希望他们有个好去处。李林是我第一个保卫，现在是全集团的安保经理，就是严哥指导过的胜利安保公司，独立核算的。孙义现在是超越体育电子竞技公司经理，带着一帮小孩天天打游戏，听说去韩国参赛过，成绩还行。” 说到这，王艾摊摊手：“从我本人的意愿来说，我希望严哥能一直陪着我，但我也不想耽误严哥的志向。严哥，你自己说，你有什么特长，想没想过创业什么的？你知道我在国内有很多广告的合作者，虽然大事儿我定不了，但小来小去的，当个人脉关系是可以的。如果你想做生意的话，这方面我能帮你。嗯，启动资金不够，我可以提供给你。或者，你想去当公务员？有个安安分分的工作？” 严竹的表情三年来第一次如此生动，苦涩的摇摇头：“我家是海淀区的，从小学习就一般，就喜欢舞刀弄枪，还加入过海淀区武术队，后来当兵一直到现在。你问我什么志向，我倒是想做一个除恶扬善的大侠，可现在什么年代了，国家不让当侠客。可我除了这幅好身板，真没什么特长。做生意不行，懒得逢场作戏。如果让我选，我还是觉得在你身边更自在一些。”<dfn>日，没法看了又少了段！一秒钟记住，斋书苑（）。</dfn> 严竹咧了咧嘴：“那好，以后王老板赏饭吃了。” “诶别别别！”王艾连忙摆手：“可千万别这么说，平白的矮了我一截，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这几年咱哥们在一个锅里抡马勺，从德国到西班牙又到了英国，除了我爸妈，没谁和我这么长时间，我的女朋友们都不行。所以，过去什么样，现在和以后也还什么样，回头把你工作关系落到胜利安保，以后你的上级领导不是我，也不是李林，而是我爸妈。” 严竹的神色又恢复了往日没精打采的样子：“好。” “对了，你快三十了，有女朋友了吗？” 赵丹在一旁嘿嘿直笑，严竹也笑：“在国内谈了一个。” 王艾突然皱眉：“这个，不方便了，你总要结婚生孩子的。你女友在什么单位？” “北京体育大学，读研究生。” “嚯？”王艾这下也和赵丹一起笑出来：“厉害，看不出来啊，不声不响的。那得了，专业正对口，她要愿意的话和你一起吧，到德国雷奥妮那边，cy体育正用人。要不然你们俩这一个国内一个国外的，两地分居也不合适。” 严竹笑着沉默了片刻，点头：“我回头和她商量商量。” “那行，结婚的时候告诉我，送你一份大礼！这回上级可管不着你收礼了吧？” 严竹摇头苦笑。 赵丹目光烁烁：“我呢？” 王艾笑嘻嘻的从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子菜放他碗里：“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上菜？” “不。”王艾摇头：“这叫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哈哈。” 严竹退役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他和赵丹怎么工作交接，王艾当然和以往一样不闻不问。北京胜利安保公司2000年成立的时候就被纳入到了市局一体管辖，严竹就曾经是上级单位派到该公司进行业务指导的教官和专家。在这家公司内部，业务主要分为两个体系，一个是各个家族企业的安保部门的统一管理，有点像是社会上的保安公司，另外一个就是王家这一家三口外加黄欣、时文君、许青莲等重要人物的个人安保。李林是总负责人，但主要肩负的是企业安保这一块，个人安保这一块李林只是名义领导，事实上是归王艾的父母直接领导。 所以王艾说，严竹以后归他父母管，这不是开玩笑。王艾是独生子，这么大家业，王艾还总在外边跑，所以他的安全问题一直都是企业内最高等级的问题。两口子亲自关心并不奇怪，其实过去严竹也需要向两口子做工作汇报。 李林、孙义、严竹、赵丹，这是王艾身边经历的四个保卫人员，性格各不相同。李林原是本分老实的，可在王艾身边时间长了，学哲学了就有点脱线，也有一番事业心。孙义则和王艾的大大咧咧比较像，不太适合做安保。赵丹的性格也很活泼，若没有纪律管着，也是能上天的人物。 唯有严竹，性格低调，谨小慎微，最是本分不过。 第八十九节?沉舟侧畔千帆过（下） 离开军营的严竹，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无形中在两个保卫中的地位中，开始变得从属于赵丹。而赵丹也变得比往日稳重了不少。对于严竹来说，离开了十几年的军营生活，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于是，生活中慢慢显现了出来。比如王艾从不知道严竹也很喜欢玩电脑，而且，居然玩的还很好。比如，王艾从不知道严竹居然很会撩妹，他女朋友姓李，漂漂亮亮的高材生，绝对配得上他。可听了他的话后，据说已经要开始学德语了。 严竹还在王艾训练时，首次插手，他不是要教王艾练武，而是用他的观察和练武的体悟，给王艾一些技术性的建议。比如他不建议王艾把自己的体脂率压的太低，他认为激烈撞击频繁发生的足球场，有点像是低强度的武术搏击，适当的皮下脂肪有利于缓冲压力，保护肌肉，同时还能给内脏一个更稳定的恒温环境。 在过去这三年，他可从未有过，除了安全保卫工作以外，几乎像个隐形人。离开军营，固然让他心中失落，却也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让他更像一个普通人了。 对阵富勒姆的比赛过去三天后，全队北上曼彻斯特，这一场的对手是曼城。 这一场也是将是最让国人关注的“中国德比”，就连英国的报界也将这个标题打了出来。显然，在布莱克本当轮换主力的曲波，新闻价值并不高，远不如身在漩涡中心切尔西的王艾。因此，王艾和孙继海在本场比赛的碰撞，才是最引人注目的。 赛前王艾和老孙并没打招呼，都是职业球员，都知道该怎么办。场上不留情面，场下还是朋友；场上若是放水，场下不必相见。这可和国内联赛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在欧洲、在英国，如果同胞相遇放水，那也是要受到责难的。而且从个人来说，在更为职业化的五大联赛里，老孙和王艾都明白，唯有场上绝不放水才是真朋友。 其实上一次老孙来伦敦，就和王艾说过这方面的事情，两人也已经取得了共识。过去李铁在埃弗顿的时候，双方相遇也没有放水。王艾在德国时候和杨晨相遇，也没放过水。 这场比赛照例得到了中国中央电视台的现场直播。由于是冬天，曼彻斯特的气温是零度以下，所以比赛被安排在了最温暖的的下午两点。可即便如此，草皮上还是有一层冰屑。这是前几天降雨的后果。 除了王艾和老孙的碰撞之外，这场比赛的另外一个话题就是赖特，他的弟弟还在曼城，可赛前何塞公布的大名单否决了这场“兄弟德比”，肖恩·赖特·菲利普斯，并没有被他带到曼彻斯特。同样，他的弟弟布拉德利也没有进入首发名单。 不过何塞虽然否决了兄弟德比，却和皮尔斯一起把中国德比的火烧的更旺：来到切尔西半个赛季的王艾，首次获得了首发机会！ 场场打替补，场场不是进球就是助攻，王艾的表现已经是年龄、身体、技战术等等都无法压制的首发水平，因此在和伤愈归来的达夫的竞争中，首次将达夫压在了替补席上，还包括罗本。 这一场，他将和最近表现杰出的乔科尔搭档分别出任左右边锋。而就在比赛即将开始时，兰帕德居然临时请假：感冒没好，感觉没什么力气。 何塞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于兰帕德，何塞绝不会认为他是故意偷懒或者给他找麻烦，兰帕德的出场纪录也保持在了164场上。这份记录意味着他连续43个赛季从未缺勤、一直首发。勤奋之外，更令人敬佩的是，他居然在激烈对抗的英超，能保持四个赛季从无伤病！这份记录前无古人，后来者也很难，其实就是他自己也破不了了，毕竟他已经28岁了。 古德约翰森被何塞临时叫起来顶替兰帕德打前腰。 曼城队是个很难缠的对手，起码对何塞而言，这是他执教切尔西依赖唯一输过的一场比赛，也是他迄今为止从未攻破过的球门。除了兰帕德的意外请假之外，他将信心寄托在了王艾身上，希望这个比赖特身价更高的引援，能够在这最关键的比赛中实现他的价值。 走近赛场的王艾并未和老孙打招呼，而是认真的进行热身。首发的机会太难得，要是没有足够精彩的表现，下一次首发就指不定什么时候了。能把达夫、罗本这种享誉全球的边锋压在替补席上，他们的“反抗”也是世界级的！ 刚开场不久，曼城的右后卫奥诺巴就突破了王艾的防守：没费什么劲，王艾动作还没做呢，就脚下一滑，这逼着王艾此后的比赛不得不小心一些，刻意弯着腰，压低重心。 这时候，他就有点想念自己160公分的时候了。 王艾和古德约翰森都是能拿球，能创造的类型，两人上一场的配合还发生了化学反应，另外一边的乔科尔最近的状态也是好的不行，虽然有场地不好的负面因素，但三人的配合还是让切尔西频频威胁曼城的球门。 比赛第9分钟，王艾边路传中，足球落点顺着古德约翰森前冲的速度恰好到位，极为舒服，古德约翰森爽的都叫出来了，直接一脚凌空抽射，可惜被对方后卫邓恩用脚挡出底线。 5分钟后，切尔西卷土重来，这一次是乔科尔在罚球区前沿带球突破，可惜被孙继海一路冲撞失去起脚机会。 又是6分钟过后，古德约翰森呢也被孙继海从背后顶住，试了两次后不敢转身，回传给埃辛，埃辛远射被高出门楣。 再过三分钟，王艾左路拿球后大脚转移给了右路的乔科尔，乔科尔跳起后头球回点给古德约翰森，古德约翰森地面传球给了罚球区内的德罗巴，德罗巴拿球后没站稳，被对方守门员出击破坏。 在切尔西频频发起攻势的同时，曼城也在不断围着切尔西的防守体系大打出手，远射、角球、任意球、头球轮番上阵，可同样也奈何不得特里领衔的防线。 一时间，强大的切尔西，竟然被曼城以攻对攻的战术，逼住了。 </br> </br> 第九十节?铁壁尖刀（上） 老孙最近颇得主教练皮尔斯的欢心，已经连续五场首发了。只不过上一场他打右前卫，这一场被安排打后腰。皮尔斯是一定研究过上赛季对切尔西的阻击，那一场就是孙继海打后腰才有的战果。 所以，老孙防守的极为卖力，不论是乔科尔还是古德约翰森，亦或是偶尔插上的马克莱莱、埃辛，都在他的覆盖范围内，都被他进行强硬而灵活的贴身逼迫。 当然，他也不会对王艾另眼相看。 上半场第25分钟，王艾边路带球突破了撒切尔的防守后向中路靠拢，结果老孙果断上前逼抢，一肩膀把王艾撞出了边线。 其实王艾见老孙凶猛，已经下意识的做好了防撞准备，可惜，地面太滑，王艾站不住。 老孙这次凶狠的防守，不出预料的博得了曼城球迷的喝彩。场边的中国记者则一咧嘴，这说什么好呢，国家队队员把国家队队长狼狈的撞出场外，我叫不叫好呢？我站谁一边呢？ 老孙给躺在地上的王艾伸出一只手，表情严肃。王艾也没什么表情被拉起，突然笑了一声，老孙忍不住也笑了一声，两人都没说话，各自分开，切尔西的直接任意球。 王艾被撞了一下，终究是有些不舒服，所以这一球没罚，德罗巴也不大舒服，最后让给了乔科尔，两人都到前方准备抢点。不同的是，德罗巴在罚球区里基本不动，而王艾则在罚球区外乱跑，古德约翰森心有灵犀，也跟着乱跑，让老孙不知道该盯防谁好。 乔科尔的任意球飞入罚球区，德罗巴抢到第一点，可惜最后顶偏了，让全队无功而返。 比赛第35分钟，王艾角球发到罚球区前沿，落点不错，双方一通混战，守门员詹姆斯小心肝也是一通乱跳，最后是孙继海一个大脚把足球传给了切尔西守门员切赫。 比赛第37分钟，久攻不下的切尔西终于迎来了领先的机会。德尔奥尔诺接到切赫手抛球后，果断插上助攻，和王艾在左边路打配合，一路突破到了罚球区角和孙继海相撞后双双摔倒。王艾抢到第一点后果断下底，却在下底中途突然变向，甩开了对方后卫迪斯汀，在罚球区狭小的空间里，再次试图下底，实际上却是一个假动作，不但将在身后追赶的迪斯汀挡住，还晃开了邓恩，随后在正对着门柱的位置暴力起脚射门。 距离球门线不到5米，在频繁假动作中调整好了步伐的王艾，这一射门力量极大、势头极猛，就像散弹枪一样，顶着对方的脑门子开火！詹姆斯下意识的出脚，足球弹在他的小腿上，发出一声闷响，反弹地面，冲过门线。 他倒下时，王艾射门扬起的冰屑、草屑、泥土，扑了他满身，几根草叶，还在半空慢慢下落。 这一球击中球网时，球门后看台上的许多曼城球迷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 如此近距离的大力抽射，足球尽管是个缓冲，却也和被人正面全力踢了一脚差不多，詹姆斯要不是专业守门员有这个条件反射，是绝不会出脚的。结果，就躺下了。 切尔西人在庆祝，曼城人在喊医生，场边的中国记者在欣喜的低头看自己的数码相机。刚刚的抓拍太好了，飞扬的草屑、阳光下闪光的冰屑、全力射门中身在半空的王艾、表情痛苦失去重心的詹姆斯，以及冲入球网的足球和球网后表情愕然的曼城球迷。 切尔西替补席上，罗本和达夫肩并肩站在一起，互相看看，什么也没说。 真他么够劲儿！ 王艾射门的那声闷响，还萦绕在他们耳边久久不绝，如果是他们绝不会选择这种方式，捅射就够了。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暴力射门，真是过瘾啊！看一直以来皱着眉毛的主教练吧，王艾的这一球直接让他兴奋的挥舞手臂叫了一嗓子！ 和曼城队比赛，主教练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人人都说曼城是切尔西、是他何塞的克星。结果，中国人的这一脚射门，让他的心结尽去！ 中场休息时，何塞在更衣室笑眯眯的道：“先生们，上半场属于两个中国人，让我们向他们致敬！” 特里首先站起来，手指放在太阳穴上，用力挥舞了一下，模仿的是美军敬礼，众人哄然大笑。 “下半场我们的散弹枪依然有战斗力，但是中国太阳，嗯，现在是下午3点，按照我对英格兰气候的了解，这个时间太阳该下山了！不管他是英国太阳还是中国太阳！” 在队员们的笑声中，何塞接着道：“今天的地面情况很不好，德罗巴有些不舒服，所以埃尔南你要做好上场准备。” 克雷斯波点头。对这一场没有首发，他是理解的，三天两赛，就不能光考虑上一场进球然后首发的规律了，体能也很关键，何塞让他打替补，恰恰是对他的保护，他必须领情。 下半场回来，果然孙继海的体能下滑了，防守面积缩小，防守压力也减轻了，不过在这个糟糕的场地上，切尔西也没有太多的表现机会，就连王艾在进攻时也受到了不少限制，许多动作不敢做，或者做出来也没有往日那么敏捷，双方大多数时间双方都是在中场缠斗。 由于王艾这个中场球员只会眼神防守，所以切尔西的防守压力还更大一些。要不是他能进球的话，何塞绝不会让他首发，这也算是切尔西队中为数不多的依靠球场表现，硬拧着他的队员了。 开场五分钟时，克雷斯波和罗本都站在了场边，随时准备换人。王艾冷眼看见，知道自己要下了，赶紧寻觅最后机会。 这时候乔科尔正在带球往罚球区里冲，德罗巴在中路接应，王艾移动到了左门柱附近准备伏击，孙继海上前封堵，乔科尔扣了一下没全过去，于是起脚传给德罗巴，落点不怎么好，德罗巴勉强头球射门，偏了，却正飞向王艾。王艾侧身面向本方从底线单腿跳出，用额头一接，德罗巴的头球最终蹭在王艾的额头上，从詹姆斯的肩膀上方，折射入网。 在全场的叹息声中，王艾指着德罗巴大笑，德罗巴和乔科尔他们一起跑过来抱成一团。 </br> </br> 第九十节?铁壁尖刀（中） 场边的何塞站在克雷斯波和罗本中间也笑着鼓掌，心里却惊讶自己的新发现，他知道王艾在进攻方面是全能型的，速度极快、射门精准、创造能力出色，但头一次发现他在抢点方面也很有潜力，比如这个球，选择的接应地点恰到好处，这说明他捕捉机会的嗅觉其实很不错。 那么，他出任反击利刃的边锋，似乎没有让他在罚球区里埋伏更好？ 在何塞琢磨更好的发挥王艾实力的同时，双方准备重新开球。何塞放下想法，毫不犹豫的将德罗巴和王艾换下，刚刚进球也不行，该换就得换，再说，两球领先了都！ 克雷斯波和罗本上场没多久，比分就再次改写：第70分钟，乔科尔利用罗本创造的混乱在罚球区里补射得手。似乎上个赛季那个唯一阻击了切尔西的曼城已经消失不见了。 许多通过电视看比赛的球迷都不由得发出疑问：如今的英超，谁能阻止切尔西？这都是19连胜了！这意味着20支球队的英超，切尔西已经挨个揍一遍了！而且，这场比赛过后，切尔西就达到了47场不败，已经平了三个赛季前阿森纳“刚刚”创造的英超记录了！ 从上赛季被曼城击败，结束连胜后再次开始连胜，到这个赛季击败曼城，平了连胜纪录，命运有时就是这么奇妙，似乎切尔西的命运和曼城关联的很紧，“成也曼城，败也曼城”。 赛后发布会上，曼城对今日的切尔西也不吝夸赞。 皮尔斯称今天的比赛被中国人所主宰，我们有个“中国太阳”，已经为我们尽了全力，但你们有个更可怕的“中国散弹枪”。皮尔斯还笑着问何塞：“什么时候想要卖掉这杆枪，请一定告诉我们，哪怕我们买不起。另外，请你们卖掉他的时候，一定记得把他卖到别的联赛去，太可怕了，一想到那个射门，我的耳边就响起了散弹枪的轰鸣声。” 皮尔斯起的外号，很快就流传了出去，英国人就喜欢给人起外号，这都是王艾来到英超的第二个外号了，除了弗格森叫他“潜伏者”之外，还有一些媒体上专家们起的外号，比如《每日镜报》就一直叫王艾“开膛手”。 赛后有记者在海布里球场外堵住了温格，询问他如何看待切尔西平了他的不败纪录，温格…… “我还是认为切尔西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平了我们的记录这不能代表什么，我们阿森纳随时可以重新开展一段征程，而切尔西不会有未来……” 温格有点语无伦次了，他已经尽力的干扰切尔西的振兴，然而倔强的何塞牢牢的用他的嘴炮将切尔西保护在了羽翼之下：看不上切尔西的，都冲我来！ 何塞受到球员们的拥戴多少还有点他这个英雄主义的色彩，但客观的说，他吸引火力的做法，确实保护了球员。比如前段时间英国小报煞有介事的报道：孙继海的理发费是7000英镑！ 吓人不？7000英镑理发，这在英格兰也是天价。然而看内容，却是孙继海每次回国参加集训都会顺便理发，因为他的发型和他的习惯不喜欢曼彻斯特当地的理发师，加上飞机票钱所以才7000英镑。 这还是老孙已经在曼城站稳脚跟，球迷、俱乐部、教练都完全接受了他的情况下，还在暗中嘲讽孙继海这个中国人的特立独行呢。 可王艾这边呢？王艾比老孙还特立独行！可就是有何塞在，所以报界骂切尔西的时候，无形中分散到王艾身上的火力就弱了不少。 如今，切尔西打遍英超无敌手。敏锐的温格、老辣的弗格森都注意到了切尔西连胜当中的几场关键战役，埃弗顿、曼联、曼城。这三场球，切尔西要么因为主教练战术被克制，要么球员低级失误，要么不在状态，总之，切尔西很危险。然而，本赛季切尔西最高价引援的外援，都用他精湛的射门技术拯救了球队，在种种不利局面的背景下，用个人的强大攻击力扭转了比赛结果。 这种巨大的作用，光看数据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深刻理解联赛规律的资深人士才能够注意到。对于夏天时也有意引进王艾的温格来说，他更清楚这个中国少年在西班牙拉科鲁尼亚时候也是频频起到这种作用，为球队的成绩托底。 比赛顺利时，他不声不响，比赛不顺时，他挺身而出。所以他表现的机会不多，数据也不是最突出，但作用却是最大。如果说王艾刚到拉科，球迷们喊他rey，是有点开玩笑的意思的话，那么以后时间越长，喊是越是真心实意。 总之，这是一个能够不声不响的让球队成绩看起来完全不同的家伙！ 温格为了引进王艾，曾经派遣他的助手专门到里亚索录制了王艾的训练录像，拿回家去观摩，即便如此，温格也不是很清楚王艾的能力上限在哪里。似乎打摩纳哥的那场进5个，都不是上限，那一场他毕竟是替补。 在赛后英国报界再一次被切尔西震惊的爆发了一波新闻热情的同时，施拉普纳给王艾打来电话，说有个中间人通过他询问王艾，在切尔西生活的如何？是否愿意到另外一只英超强队？ 施拉普纳说，对方没有标明身份，但进行了暗示：英超豪门球队。数来数去也就曼联、阿森纳、利物浦这么几支。同时，对方还承诺：去了就是主力，可以每场都首发！ 王艾听着电话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让施拉普纳等一等，他还需要仔细想一想。 英超是个金元漩涡，每一场比赛都关联着上百万英镑的金钱。虽然规则比较健全，但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各家球队也是不择手段，这种“法律允许的没下限”，让王艾深有感触。商业发达的足球圈就是这样，比如温格教授对何塞的抨击，比如全英超对切尔西的群嘲，比如报纸上对切尔西的评价总是恶意居多等等。总之，英超的复杂性、利益性都远高于德国和西班牙。 </br> </br> 第九十二节?铁壁尖刀（下） 思考了很久，王艾给施拉普纳回电话，要他再次接到对方电话时，以模糊的态度应对：既不说愿意转会，也不说不愿意转会，各方面都留有余地。 老头子追问王艾的设想，王艾的意思是，现在在切尔西很好，这是一支蒸蒸日上的球队，队内气氛良好、竞争规则明确，而且自己的发展态势正在往上走，完全没必要考虑转会。但是切尔西是众矢之的，一旦来人真的代表了那几支强队的想法，我明确拒绝了以后，他们就会动员他们的力量来打击我，所以，要多少给他们点希望。 再说，未来谁说得清呢？罗曼、何塞都是个性独特的人，不是传统足球圈的行事风格，没准明天罗曼就把俱乐部卖掉，这谁说得准？他那么高的身家，这俱乐部真的就是他的一个大号玩具。何塞也是不稳定因素，他固然魅力惊人，却也存在着失控的危险，除了竞技方面他很冷静之外，做人做事冷静的时候不多。 所以，留点念想，对大家都好。 处理完了这件事之后，王艾重新开始储备体能，并准备安排学校放假的事情。在学校放假期间，他将在联赛间隙回国一趟参加热身赛。在12月上旬，国际足联进行了明年世界杯决赛圈的抽签仪式，让全体中国球迷都高度关注的结果传回，喜忧参半。这一次中国被抽在了第二小组，对手分别是英格兰、巴拉圭、瑞典。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但相比上一届和冠军、季军抽在了一个小组里，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另外，在亚洲区预选赛阶段，中国、沙特把本小组的韩国挤成了第三，韩国也不得不和伊朗、日本小组的第三名巴林死磕，好不容易赢了巴林后，又和中美洲的特立尼达和多巴哥死磕，结果韩国人果然够硬气，一路从死亡之路中杀的鲜血淋漓，居然也杀进了世界杯。 可是，亚洲虽然进了五支球队，却统统被列为了第四档。伊朗在葡萄牙和墨西哥之间，日本在巴西、克罗地亚之间，韩国也将和法国、瑞士一较高下，沙特情形略好，和西班牙、乌克兰、突尼斯一起。 分组抽签结果一出，中国教练组就已经彻底忙的飞起，到处约战，挑选技术特点相似的国家队举行热身赛，老高作为国奥主教练也被临时抽调到了国家队，阿里汉则把主要精力放在了遴选球员身上。 能踢世界杯，身价就大增。虽然这个舞台上，能混进去镀金的也不是一般人，但毕竟在边缘的球员太多，谁去谁不去？再加上阿里汉不是个非常强硬的人，因此这段时间国内足坛的水很浑。 王艾虽然不担心自己的名额，却也不愿意回国蹚浑水，他也相信在阎世铎的掌控下中国队名单终究还是会靠谱的。再说，以王艾的影响力，以及和国内足坛的关系，比如他麾下的辽足，真回国了，说话不说话都得罪人。 所以，这半年来国家队组织的热身、集训什么的，王艾就回去一次，不像孙继海，每次都回去。 12月31日，英超2005年的最后一场比赛来临了，与上一场比赛仅仅隔了两天。这一轮的对手是弱旅伯明翰，这多少让切尔西松了口气。 哪怕何塞曾经说过对各种记录不在乎，只是单纯的追求胜利，然而马上就要打破可恨的温格的记录了，说不动心是假的，还有比这更过瘾的回击方式吗？ 何塞在后场让卡瓦略首发，顶替多场首发的德尔奥尔诺，中场兰帕德感冒好了，立刻重新首发，前场他则安排了克雷斯波、罗本首发，另外搭配乔科尔。 德罗巴、王艾、达夫作为前场替补在场边观战。 比赛进行的非常顺利，上半场齐齐首发的克雷斯波和罗本就分别建功，以2:0领先对手。最近克雷斯波状态回升，有重新把德罗巴压在替补席上的趋势。好在切尔西只有两名中锋，坚持轮换打法，每场球起码都能上去踢个三十分钟。 而边锋这边就压力大多了。乔科尔能打能抗，除了略微笨重没有缺点，达夫能跑能传，罗本能跑能传能射，王艾能跑能传能射能创造，就是不会防守。照中国人的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足球又不都是前场，所以何塞也不能总把替补名额给前场球员，起码要留一个给后卫。所以这一场球，德罗巴必然要上，王艾和达夫只能上一个。 上一场球达夫就没捞到上场机会，所以在比赛中局面顺利的情况下，下半场何塞选择了德罗巴和达夫替换克雷斯波和罗本，另外一个名额则给了马克莱莱。王艾在场边枯坐了90分钟，除了免费看场球之外，什么也没捞到，这还幸亏是下午两点的比赛，要不然得冻够呛。 不过王艾早就看开了，在何塞开明的轮换制度下，自己本就是受益者，要不然在切尔西如今这个世界级的“金球先生”阵容里，想上场踢球？太难了！所以对离场时一位中国记者愤愤不平的提问，还反过来安慰他。 见王艾有说有笑，表情轻松，路过他身边的克拉克还拍了一下他的头表示赞赏。能够正确理解主教练的意图很重要，这说明这杆中国的“散弹枪”不是读死书，三天两赛本就压力巨大，上一场首发，这一场连替补都没混上，恰恰说明主教练的负责任，不在意外界想法的负责任。 又是两天后，切尔西前往伦敦东郊厄普敦公园挑战西汉姆联，结果顽强的西汉姆联一直拼了一个小时，还和切尔西1:1不相上下，关键时刻何塞再次赌命，王艾和克雷斯波同时上，替换下埃辛和达夫，阵型也变成了442，结果王艾在五分钟内连续两次攻破卡洛尔把守的大门，随后又策应队友，帮助双中锋也分别建功，从而以本场最佳的荣誉，在顽强的铁锤帮身上带走了一场5:1的大胜。 这场球被中国媒体再次大肆吹嘘，说切尔西是一块坚固的铁板，而王艾就是镶嵌在铁板上的尖刀。 </br> </br> 第九十三节?天价代言（上） 结束了和西汉姆联的比赛后，英超开始了长达12天的休赛期，尽管不是正式的冬歇期，但在圣诞节新年前后，密集安排的赛事固然赢得了商业上的丰收，却也让各家球队疲惫不堪。 当然这段时间，如果球队还有其他比赛的话，那么也闲不着，比如足总杯。只有没有这些赛事的球队才能真正的放假。 不过也算可以了，差不多算是一周一赛。从2号结束比赛一直到7号，才有哈德斯菲尔德这支英冠对手来到切尔西。各国的杯赛都差不多，大量的低级别球队参与其中，把和豪门的比赛看做了改善俱乐部财政的良机。 何塞在队内留下了众多替补球员来应付这场比赛的同时，把主力们都放假了，让他们陪伴家人好好过一个假期，补偿一下在比赛和商业活动中被压缩的极少的和家人欢聚的机会。 王艾也得到了放假的待遇，这段时间大学开始了圣诞假期，一直到10号才复课，算是英国大学的寒假。许青莲一直陪着王艾，算是认真履行了一次女朋友的义务：去看了好几场比赛。 1月3日，王艾收拾行李准备回国，许青莲也随同他一起，可刚出门，就接到了杰米的电话，提出了新的采访要求，听他兴奋的讲述王艾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事：英超射手榜，他在昨天赛后，居然登顶了。 是的，王艾在整整21场英超比赛里，才出战7场而已，但他总进球数在昨天达到了12个，一举从排名第五，一路越过了兰帕德、鲁尼、范尼、亨利，登顶榜首，哪怕亨利的进球数和他仅差一个。 这是中国人首次在英超登顶射手榜的榜首，哪怕只是一个阶段性的，也已经具备了引爆价值。尤其是亨利在接受采访时，礼貌的表示了对王艾的钦佩之后。 在杰米提出采访要求之前，英国报界就已经纷纷在刊物上挂上了“海布里之王认输”之类的耸人听闻的标题了。对于亨利，他们自然是不讨厌的，因为亨利这名前锋在球场上下的表现无可挑剔。但多年称霸，还是有点审美疲劳。于是，挑起一个中国人和法国人竞争金靴的话题，就自然而然了。 这番电话让王艾意外的得知了自己的登顶，却也没太当回事，之前亨利曾经五场比赛一球未进，他和他的球队都出现了一些问题，但这不代表亨利的真实实力。同样，曼联的范尼、鲁尼、c罗都在排行榜前十名上，联赛还有小半年，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于是，在电话里，王艾谨慎的回应说，他感谢亨利的赞赏和鼓励，希望接下来自己能有良好的表现，同时他也和杰米说，他同样钦佩亨利的成就。至于金靴，王艾同样谨慎，他只是说一切终究要夏天才能算数。 挂了电话，宾利飞驰缓缓启动，王艾靠在后座上长出了一口气，凝望着窗外的行道树，半天没说话。这样的成就老白在两年前就尝试过了吧？虽然最终他没有拿到德甲金靴，但在联赛的某一个阶段，也曾经登顶过。 要说一点不激动，那是假的。追随切尔西拿下本赛季的联赛冠军，或者创造了英超连胜纪录、不败纪录什么的，感受还一般，毕竟主要归功于队友，但个人的奖项就不一样了。 这与王艾设定的2006年全年努力表现，争取年底大奖的目标完全吻合，但在这个过程中，心绪总是难以平静。 一直到车辆开出科巴姆，一直向西北进入到了伦敦的主干道时，王艾才调解好了心态，看向身侧，许青莲正微笑着靠在宾利宽大的车身上看着他。 “最佳射手？”许青莲清脆的声音在车厢内回响。 前排驾车的严竹专心致志，赵丹则兴奋的频频通过后视镜看过来，王艾笑着摇摇头：“早着呢，不到夏天一切都不好说。” 许青莲扭过头，葱白的手指拂过高档真皮的汽车内饰：“这一刻，我真的感觉你是个大球星了，为什么以前没感觉到过？” 王艾嗤笑一声，翻翻白眼：“我太给你脸了。” 话音刚落，温暖的手指掐住了王艾的耳朵，王艾龇牙赶忙解释：“我不是和你太熟了，所以一点明星架子也没有吗？我要是总板着脸，总是不可靠近的样子，你就闻到明星味了。所以，我太随便了，太给你脸了，这个解释满意吗？” “油嘴滑舌！”许青莲松开手，叹口气：“我感觉我读历史可能读错了，我也应该读哲学，要不然吵架总会输给你，明明你骂我，偏偏还振振有词。” 这一下，连沉默的严竹也笑了下。 车子流淌在车流里，不大会到了机场，把车子寄存在附近的停车场后，几个人和许青莲的两个女保卫汇合，不大会通过电话找到了孙继海和曲波，他们都是自己一个人，不像王艾这边一出来就浩浩荡荡。如果孙继海理发一次是7000英镑，那么王艾“理发”一次就是42万英镑，而足协仅仅给报销王艾一人的。所以王艾回国一趟，就相当于半个月白干。 不回去，也是有道理的，起码王艾是以这个理由躲避这段时间国内足坛的暗流的。 当然，人人都知道他这是托词。因为最近他的经纪人施拉普纳正在和阿迪进行紧锣密鼓的谈判，根据一位耳目灵通的中国记者所“揭发”的，这次谈判是一份长期合同，涉及金额很可能超过5亿人民币！ 一旦坐视，王艾就将是阿迪公司数一数二的代言人，同时也将无可争议的x成为国内足坛、体坛的双料吸金王。姚明刘翔也不行。 5亿人民币啊，这对于现在还比较贫穷的中国人、中国社会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了。尽管在很多有钱人眼里看来，这并不算什么，比如盖楼的、挖煤的、炒股当庄的，可他们的知名度远不如王艾。因此，消息一出……王艾就又该换电话号码了。 </br> </br> 第九十四节?天价代言（中） 王艾是中国的慈善名人，也是头一个以慈善活动而知名的体育界人士、足球明星。虽然中国搞慈善、奉献社会的、默默无闻做好事的人有都是，许多人的故事比王艾的感人的多，比如刚刚去世不久的白方礼，比如已经缠绵病榻的丛飞。然而，王艾的捐款数量远远超过他们，覆盖人群、受益人群也远远超过他们。 虽说慈善不该以金钱数量论高低，拿王艾和退休老人白方礼相比，计算谁的善心更大是耍流氓，然而人们还是会下意识的被王艾的慈善事业规模所震惊，下意识的把他和白方礼摆在了一个高度上。 一个是倾尽所有的老人，一个是手笔大到令人吃惊的少年。尤其是有笨蛋基金的工作人员在网络论坛里贴出了王艾03年去天津看望老人的照片后。如果说白方礼的故事现在还存在着一些莫名的因素，丛飞的故事还不为大众所知的话，那么王艾的慈善行为，就真的在知名度上是现在中国第一名了。 这也给王艾带来了数不清的麻烦：穷人太多；全民医保还没出现，所以看不起病的人也太多；最低工资制度还没落实，被拖欠工资的农民工生死两难；甚至还有各种职业病的不给治的。对这些情况，王艾只能在家族企业内部全力以赴贯彻劳动保护，尽量提供各种福利，而对于社会上的普遍现象，则是无能为力。 基础薄弱的中国要追赶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几百年积累下来的财富，抵挡这种财富所带来的外部压力，几代人都要付出牺牲，这是历史的必然。这种历史的洪流，凭借个人是扭转不了的，王艾所能做的就是尽力提升中国足球的成绩，坚定中国人的自信心，顺应历史大势更好的运用手中的资源，尽力缩短这个追赶过程，同时让人民在艰苦的生活中，通过足球感受到一些快乐，得到一些慰藉。 所以，面对个别人的苦难，王艾没法做什么。 但他以慈善出名，自然也会为此而烦恼。如果说那些普通人的苦难通常还因为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而找不到他的话，那么各种慈善机构就完全能够找到他了，不论是通过足协、团委还是其他渠道。 因此，王艾的电话号码从02年至今，三年换了三个。不换不行，一开机就无数电话、短信塞进来，全都是让王艾出钱的。其中正规机构还好，比如希望工程，从笨蛋基金和希望工程结对子互相帮助以来，人家就再没找过王艾。最可恨的是一些骗子、野心家，也通过各种渠道拿到了王艾的电话，好话、坏话说了一个遍，有的甚至还发出了**裸的威胁，如果王艾不给钱，他们就会如何如何。 对此王艾当然是不怕，从任何一个角度都不怕，但毕竟是有些烦恼的。每一次换电话号码，总要给他通讯录里的几百个人发短信，麻烦人家重新记录。对于不喜欢麻烦人的王艾来说，这是很难为情的一件事。 也许这就是成名的烦恼。大搞慈善活动，让王艾在国内的形象非常正面，同时受益的穷学生和他们的家庭、朋友圈，也成为王艾潜在的支持者，王艾在上级部门如教育部、团中央等单位的印象也非常好。但同时，也必然引来了不好的东西。比如恨国党的歇斯底里，比如觊觎财富的红眼病，比如被他的大手笔慈善活动影响的也不得不搞一点慈善活动的企业家…… 光和影相伴相生，得到多少，就会付出多少。如果说最开始搞慈善没想太多，只是想力所能及的帮人的话，那么现在随着范围扩大、影响加深，慈善活动已经成为了王艾个人、王艾家族企业的一层保护色。平时可能连普通人也会对王艾调侃几句，但真有一天王艾倒霉了，家族企业被陷害了，这种平时积累的好感，就会猛烈的爆发出来，反扑过去。王家这小门小户的走到今天，居然一路平顺，和这种小心翼翼、及时散财、长期布局有很大关系。换个人到王艾这个位置上，恐怕不会做这么多，而且是冒着非议去做，这就是读哲学的好处，永远知道身在何地，永远知道路在何方。 飞机漫漫飞行十几个小时终于抵达了首都国际机场，这一次回国是参加国家队的集训，并准备在广州和乌克兰队打一场热身赛，模拟的是瑞典队。在这个小组中，中国队对英格兰队没什么信心，对瑞典队则有点想法，对巴拉圭队则更有想法。足协对此下达的命令是：尽量争取小组出线。 如果实在出不去，祖国和人民也是会谅解的。 中国球迷的玉望真的不算高，只要你们能进世界杯就可以，只要你们能和那些强大的欧美足球明星同场竞技就可以，个别场次能不落下风就更好了。至于能走多远，大多数中国球迷并不会报以过高期待。 骂国足的不是没有，但没有那么疯狂和无底线。2005年初，国家队在沈阳备战期间，大雪弥漫的清晨，国脚们自行出去晨练的一幕，长久的留在此时国人的脑海中。 都已经这么努力了，还能骂什么？真踢不过人家了，那也是实力使然。按照中国人的情感逻辑——“努力了就好，不努力成绩再好也是不好”来分析，此时的国足正处在历史上最好的媒体环境中。 这样良好的舆论氛围加上好成绩，还逆势的影响了足协的干部稳定，阎世铎依然好好的坐在位置上。足协没有因为掌门人的频繁更换而总是“心神不定”、“六神无主”，从而在上层建筑方面保证了国家队的稳定，并将教练员培训班、青训、反赌球等长久工程稳定的坚持了下来。 王艾是其中最大的变量，却不是唯一努力的人。上到阎世铎、南勇、下到老高、老沈、老刘，再到王艾的朋友们，都融入到了这个良性循环中，在不同的岗位，默默努力着。 </br> </br> 第九十五节?天价代言（下） 在北京降落后，王艾给国家队领队朱和元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行程，约定第二天去香河基地和国家队汇合，然后先行返回了家中准备休息一天，调整一下，反正今天去了香河基地，也肯定是要休息的。同样，孙继海也准备先回大连家中休息一天，28号的除夕，他们都是赶不上了。不到退役的那一天，都别想在家过年，除非受伤或者在外国混不下去。只有曲波没打算回家，去一趟青岛再一天之内折腾回来，更累。 当然主要是他在布莱克本的比赛压力不大，因此在王艾回家的同时，他到中国足协报道，然后直接去了基地。 王斌、艾小青两口子分别从外地赶了回来，王斌原本在南方考察中原造纸基地的新基地建设的，而艾小青则奔赴四川，为笨蛋食品在四川的发展站台，同时也为平民球场的扩张站台。与笨蛋杯结合，平民球场正在大步推进，为了吸引观众在比赛期间看球，笨蛋杯不仅不收门票，反而还发放小礼物。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面包矿泉水方便面火腿肠这些。 本来这个比赛就不是赚钱，营收平衡即可。不收门票甚至发放小礼物固然成本，但反过来说聚拢了人气以后，可以在广告费方面赚回来，尤其是央视已经连续两年直播“笨蛋杯·川辽中学生冠军对抗赛”了，既有王艾这个明星光环的吸引，也有全国目前中学生足球赛的唯一性，因此收视率还不错。 两口子回来，一家人团聚，和王艾还好，都在外跑了好几年了，可这却是许青莲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对这个“童养媳”，两口子自然不能像对待王艾一样，得比王艾各方面的待遇更高，才符合中国人的传统道德。 别人家的孩子么！ 在家休息一天，王艾带上李林、赵丹南下香河，许青莲要去看望她的大学同学，严竹则要去办理退役手续，还要去劝说他的北体大的女朋友到海外工作，于是，李林重出江湖。 如果不是孙义一直在黑龙江忙碌着组建电竞俱乐部的话，本来他也是想来一趟的。 在香河基地，王艾和国家队的队友们见了面，随即在第二天全队南下广州，准备在一月十日迎战热身赛对手乌克兰。 同时，国奥队也在高洪波的指挥下，在海南海口进行集训，要备战年底的多哈亚运会。 国家队、国奥队的变化不大，大部分主力都是老熟人，国家队的主力们当然是“虎之夜”带领中国队第二次进入世界杯的那些人，除了老郝在拉科比赛中意外受伤这次缺席之外，大部分人变化不大。至于替补，出出入入的很正常。国奥队同样如此，世青赛夺冠阵容也没什么变化，除了个别伤病的替换了以外。 只是这一次王艾注定没法在国奥那边训练了，好在有个“小号”陈涛，各方面技术和王艾很相似，因此王艾不去影响也不大，毕竟世界杯才是头号任务。 在广州，老高抓紧时间和王艾交代了一番他对球队新的战术设想。不得不说，执教图宾根两年，身处五大联赛周边，近距离观摩各路名帅排兵布阵，对老高的提升是巨大的。尤其是王艾在切尔西，把科巴姆的训练录像送给老高之后，老高对训练比赛的计划安排上，就带有了更鲜明的目的性。原本老高就是以战术严密、训练严格而著称的，在得到了如今世界知名主教练何塞的训练录像后，哪怕是一部分，也令他有了许多新想法。 在王艾这里交代过后，老高南下海口和老刘汇合，王艾留在广州参加国家队训练，并等待乌克兰队的到来。乌克兰队这次也打入了世界杯决赛圈，小组赛里有个对手沙特阿拉伯，所以也需要一个亚洲的热身赛对手。 双方实力在伯仲之间，所以谁也别挑谁，大名鼎鼎的舍甫琴科这一次也随队前来，双方在1月10日晚上进行了一场“小心翼翼”的比赛，双方都没在意比赛胜负，因为双方都是对少数大牌球星非常依赖的打法，生怕踢伤了导致实力直线下滑，所以比赛很文明，全场连一个黄牌都没有。 最终结果是双方2:2打平，王艾上场踢了15分钟就下了，国家队战术仍然稳定而成熟，长期在一起打比赛，已经无需太多磨合，反而很少进入国家队的替补们才需要通过这个比赛适应汉家军的习惯。 这次训练比赛期间，也有少数中国记者试图询问他和阿迪的合同问题，被王艾一律以“谈判还在进行中”为由搪塞了过去。 这还真不是假的，施拉普纳正带着放假的康斯坦丝在纽伦堡阿迪总部谈判，随行的还有雷奥妮，尽管这个团队不怎么像样，但阿迪还是给予了充分尊重。这是王艾的实力和影响力作为前提保证的，而不是靠嘴皮子能争取到的，因此实力弱点，也不影响什么，实力强点，也不会多争取到什么。在面对阿迪这种庞然大物时，唯有硬可硬的实力才是谈判手段。 等王艾结束了在国内集训返回欧洲时，那边谈判已经露出了曙光，根据施拉普纳所推测的，阿迪有意和王艾签署一份长达五年的合同，合同金额不会低于六千万欧元。但能上浮多少还说不定，阿迪公司内部还是有人质疑王艾未来五年的爆发力和稳定性。 一笔钱花出去，未来王艾无论怎么样，这钱都收不回来了，所以阿迪那边也是顾虑重重。事实上三年前世界杯上王艾那种惊人表现，就值得一个大合同，但是他没成年，所以阿迪一直没敢下注。 现在王艾成年了，大合同也该来到了，否则竞争对手就该插手了。凭借阿迪和中国足协的关系，凭借阿迪和王艾双方多年的合作，不该浪费这种资源。 但，具体款项是多少，还在进行谈判，施拉普纳直接表示，希望王艾能够拿出上佳表现来提升身价。几千万的合同，哪怕他和王艾签署的是最低档的抽成协议，也能给他带来上百万的收益。 </br> </br> 第九十六节 英超一月最佳（一） 诗云：时来天地皆同力。 当个人目标与庞大的体系目标重合时，个人攀升的速度就会陡然加快，正如王艾返回欧洲重新开始英超联赛一样。切尔西伤病重重，主力阵容吃紧，如王艾这样的轮换主力得到了更多的出场机会。前一阶段王艾突然超过亨利排列在了英超射手榜首位，也让他不会防守的缺点在一定程度上被无视了。 何塞一直想教王艾防守，王艾也在认真的学，然而一旦到了场上，多年养成的思维习惯、行为习惯甚至条件反射还是决定了王艾总会不由自主的看对方球门，而不是本方球门。何塞也知道对王艾这种球星没法硬板，他希望能够通过一场王艾表现不佳的比赛来用事实教育他，扭转他不去防守的习惯。 然而，王艾一直没给他机会。 所以，何塞也多少有些无奈。哪怕是他这种性格和作风的主教练，也不得不遵循：“你能进球你牛逼”的客观规律，于是，王艾就成了切尔西队中目前唯一不需要防守的球员，也不是不需要，他总忘你还能怎么着？每次训斥他，他的态度都很好，但一到比赛他就忘了，然后他还能进球，不进球也能助攻。有时候何塞甚至怀疑，他进攻能力那么强是不是以牺牲防守能力换来的？ 说到底，何塞的战术思想是通过严格的战术纪律把缺乏底蕴和凝聚力的球队团结起来，起码表面上团结起来，稳固防守之后再寻求胜利。防守是过程、是手段，而不是目的，目的仍然是胜利。王艾的场上特点相当于越过了中间阶段，不用防守的手段来达成胜利。尽管这对何塞的执教权威形成了一定的隐形挑战，然而，没有其他球员敢效仿他，因为没人能做到7场比赛进12个。克雷斯波、德罗巴、兰帕德都做不到。也许亨利可以，但是亨利在阿森纳而不是切尔西。 老板罗曼对王艾很欣赏，要不是何塞成绩好，他早就看不上他的1:0主义了，太难看。王艾的到来直接带来了多场大胜，包括6:1利物浦等。从西班牙带来的华丽球风，精湛的个人技术和极具欣赏价值的踢法，一定程度上帮助切尔西摆脱了“丑陋”球风的固有印象。上一次为了配合俱乐部的拿奖攻略，王艾主动降低了进球数，也终于得到了老板的奖赏：周薪从45万英镑，上涨到了48万英镑。 只是这次谈判和涨薪秘而不宣，没有对外公布。队中知情的只有6万英镑的队长特里。王艾本人也不是很在意这点钱，这是俱乐部的一种态度，更关键的还是接下来半个赛季的表现。 阿迪达斯公司在密切的观望着，王艾本人也在努力的为06年年底的各大奖项准备着，王艾的团队、朋友、领导乃至广泛的中国球迷也在期待着。 1月15日，英超05-06赛季第22轮的比赛到来了，这一轮切尔西的对手是弱旅桑德兰。迄今为止，切尔西在本赛季保持21轮全胜的战绩，积分已经达到了恐怖的63分，而桑德兰却已经连续三个月没赢过球了，积分更是只有区区的7分。所以，尽管切尔西几乎在英超成了众矢之的，却没人奢望桑德兰能变成杀死巨人的牧童。 目前排名积分榜第四位的曼联，是12胜6平3负的战绩，积分刚刚42分。往年这个积分、这份战绩不说名列榜首，起码也具备夺冠的实力，而本赛季曼联和榜首的胜场差距已经拉大到了7场！在联赛还剩下17轮的情况下，除非祈祷切尔西出现什么天灾**，否则哪怕现在换了主教练，都无法阻止切尔西在英超的两连冠。 同样，曾经强大到令人畏惧的阿森纳已经开始了缓慢的滑落，目前10胜4平7负，积分34，马上就将开启漫长的“永远争第四”的尴尬史。当然，温格的才华和俱乐部的稳定性也让枪手们靠着以前的底子，也能维持一份豪门的体面，但也就仅止于此了。阿森纳本赛季两次输给切尔西，现在能给切尔西找麻烦的也只剩下了温格教授的嘴炮或者律师函。 相反，曾经被切尔西耻辱性击败的利物浦，随着联赛进入中期，状态越来越好，目前是以13胜5平3负的战绩，积分44，超过阿森纳和曼联，排名第二。足见，秃脑门子的老贝还是有两下的，难怪何塞要针对他。令人惊奇的是同为伦敦球队的热刺，目前12胜7平，本赛季仅仅输了两场球，排名超过曼联1分，位列第三。 切尔西以无敌姿态一骑绝尘，利物浦、热刺、曼联分享欧战资格，阿森纳距离欧战边缘还差了8分，追赶的正是老对头曼联。弗格森和温格在本赛季开始之前恐怕绝对没有想到，今年他们两人的英伦对决，居然为了冠军，而是为了第四名。 就在这种几乎预定了冠军的良好态势下，何塞依旧没有面对桑德兰进行大面积人员轮换，依旧表现得小心翼翼，绝不给外界阻击切尔西的机会。可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小心谨慎，才让外界愈发痛恨。 切赫、特里、加拉斯、卡瓦略、德尔奥尔诺、马克莱莱、兰帕德、王艾、罗本、乔科尔、克雷斯波，这就是何塞排出的阵容。替补席上还坐着达夫、胡特、古德约翰森、库迪奇尼、费雷拉等人，几乎看不出和打曼联时候有什么区别。除了受伤的埃辛和参加非洲杯的德罗巴都来不了之外。 全力以赴的切尔西很快就在赛场上取得了进球。第一个进球来自于兰帕德远射不中后王艾的近距离补射，这时比赛刚刚开场3分钟。刚刚还在为主队助威的光明球场，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 如果是其他球队，桑德兰还是有取胜希望的，球迷们自然不会在失球一个的时候就悲观，而面对如今的切尔西，球迷们连骂人都有些提不起兴趣。 兰帕德搂着王艾的肩膀迎接众队友的祝贺，浑然没把光明球场当做对方主赛场。如今的切尔西，在哪里都有取胜的信心。 第九十七节?英超一月最佳（二） 在降级区里垂死挣扎的桑德兰，一见切尔西是这种势头，索性也放弃了争取平局的想法，放开手脚猛攻切尔西。也许是连胜的势头让切尔西多少有些懈怠，就在王艾取得进球之后不久，特里头球解围没看准落点，结果被桑德兰前锋得到，一脚捅射扳平了比分。 光明球场立刻活泼了起来，可随后不久，切尔西就用实力告诉他们：别妄想了！ 比赛第16分钟，以“我就不防守”而让何塞无奈，本场出任前腰的王艾，在中路盘带，吸引了霍伊特和卡德威尔两人包夹之后，在罚球区弧顶处横向带球，突然地面直塞，虽说随后他就被撞倒在地，但传出去的地面球，越过布里恩，被克雷斯波得到，这样的单刀球对克雷斯波几乎没有难度，一个冷静的远角推射打入了他本赛季的第八个进球。 随后不久，在一次反击中，王艾中路接应罗本的突袭，不停球直接迎着罗本的传中一记垫射，再次改写比分。 到中场休息时，比分已经变成了4:1，王艾两个进球，克雷斯波一个，兰帕德在补时阶段也贡献了一个远射。 下半场刚开场，何塞就进行了换人，王艾被古德约翰森换下。 这可和赖特被换下不是一回事，他是表现不佳，而这次换人是何塞考虑到王艾来回奔波体能可能存在问题，所以才让最近也状态不俗的古德约翰森上场。 已经拿了两个进球，把自己的进球数刷新到了14个的王艾心满意足，自然没有意见。到比赛结束时，比分变成了5:1，打满了全场的罗本也进了一个。不过倒霉的是，他在进球之后跑到场边和远道而来的切尔西球迷拥抱，结果被出示黄牌，而之前他已经有一个黄牌了，结果比赛的最后半小时，切尔西是以10人迎战。 然而，桑德兰面对全力防守的切尔西是兴不起半小时连追四球的冲动的，别说桑德兰，全英超现在没有任何一支球队能做到这一点，全世界也没有，这就是何塞所打造的钢铁防线！ 轻取桑德兰，切尔西全队并未在当地休息，而是坐上国内的短途航班直飞伦敦。回伦敦的飞机上，王艾在罗本身边翻看着报纸，想知道一下“每天都在发生大事儿”的英国，最近发生了什么。这段时间他离开英格兰回国集训，英格兰的报界果然也没消停，其中切尔西队友，最近表现上佳的乔科尔意外成为了主角。他在王艾回国期间参加的足总杯比赛中表现不俗，在击败对手的当晚，约了队长特里和西汉姆联的安东和萨莫拉一起去酒吧玩，意外的遇到了《太阳报》的三版女郎，号称全球第二性感的吉莉·哈泽尔。 三版女郎是《太阳报》能够从不知名的小报一跃成为英国小报领头羊的秘籍。出现几十年以来，发展的越发壮大而专业，也几乎成为了平民女性打破天花板的捷径。比如吉莉的照片就是她男友送到《太阳报》参加评选的。哈泽尔能走到今天，不仅是容貌身材等先天条件，本身也是非常善于炒作的，比如她曾经公开表示了对不少英超球星的爱慕，这一次就轮到了乔科尔。于是，双方郎有情妾有意，双双把家还。 然后，不可描述的事情发生了。然后，吉莉的“男朋友”冲了进来，然后，睡着的乔科尔被揍醒了。他直到被打出血才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鞋也跑丢了，钱包也落屋里了，裤带都不知道掉哪去了，连门在哪都找不到了，最后只能翻窗子跳到了街上。 出租车司机都以为他是流氓，没人敢拉他，好在他没忘了自己是谁，表明身份，承诺三倍车费，这才让人把他送他的他父母家——让他父母拿钱给出租车司机。 天可怜见，《太阳报》这一次绝没有胡编，有照片为证！ 事情发生在几天前，这几天正是炒作的高峰期，切尔西俱乐部不得不对外发布了一份声明，好在吃亏的乔科尔没脸打官司，对方占了便宜也没打算发起诉讼，警方也懒得管这种名人之间的桃色新闻，民不举官不究。虽说法律上没什么事，但乔科尔这脸可丢大了。 好在他遇到了一个好教练，何塞并没有把这件场外的风波转换成场上的惩罚，依旧让他打满了全场，用事实向外界表明了他的态度：爱我者，我恒爱之！ 当然，那天特里也去了，但他就没挨揍，不仅好好的还不是新闻话题的中心。 王艾虽然和乔科尔是队友，也经常进行场上配合，但实际上除了训练比赛中之外，生活中接触的不多，他们一到晚上准出去玩，王艾不想去，除了不得不去的情况下，能躲就躲，这方面他和宅男罗本能玩到一起去。 所以王艾只是翻看报纸，什么也没说，罗本一直在伦敦知道事情原委，没什么兴趣说，就和王艾闲聊两句就休息了。 这件风波还是给王艾提了醒，决不能和《太阳报》这种无底线的报纸一起玩，虽然杰米所在的《每日邮报》也是默多克旗下的，底线也没高哪去，但不像《太阳报》这种专门的以“树立偶像，然后再打倒偶像”为手段博销量的做法。 前些日子吹捧乔科尔最卖力的可就是《太阳报》！ 而且这种事也就是乔科尔，他毕竟是英国人，还是伦敦人，这要换成王艾是其中的主角，乐子可大了。切尔西绝对兜不住，中国足协都得出面。再想想也是被小报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加斯科因，那暴脾气都一点招没有。 想到这，王艾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捧你时，飞上云霄，踩你时，踏入黄泉，一上一下，报纸卖飞了，当事人…… 回到伦敦后，王艾又开始了上午上课、下午和晚上训练的规律生活。英国大学的寒假就三个星期，1月中旬就重新开课了。 七天之后，切尔西在主场迎来了本赛季的唯一一场败绩的对手，联赛杯决赛上以点球击败切尔西的查尔顿。 另外，因为切尔西的惊人成绩，享誉世界的球王贝利，也将莅临斯坦福桥，现场观战。 第九十八节?英超一月最佳（三） 对这位足坛老前辈，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球巨星，切尔西俱乐部非常重视，老板罗曼预定亲自陪同，俱乐部经理、ceo等也将抽时间出席。 就连球星们也比较开心。 当然，要说服气，其实是没多少的。贝利那个年代太早，那时候的技术水平、对抗压力和今天的比赛不同。贝利的真正水平放在今天，英超主力都混不上。但是那个时代他仍然是超卓拔群的存在。 而且这老头有个优点，就是宁可当乌鸦嘴沦为笑柄，也绝不会轻易对足坛指指点点，绝对不像克鲁伊夫那么讨人嫌。一个辉煌时代的球王，把自己活的跟个滑稽戏演员似的，你不得不佩服他的能上能下。就连被罗马里奥这个本国的后辈小子骂了，他都能坦然处之。当然，背后怎么使劲，或者报复并不为人所知。 总之，这是一个知情知趣的老头儿。 何塞这人除了总自我标榜这一点让人厌烦之外，轻易不会主动开启战争。因此贝利来了，何塞也抽空前往宾馆会面。毕竟这老头两年多了，何塞得罪这么多人，老头都一句坏话没说他。 现在只要是不骂何塞的足坛名宿，都值得他尊重！因为何塞得罪的人太多了，几乎是一种被围剿的状态，比如因为他说里杰卡尔德中场和瑞典籍裁判说话，结果把这位裁判赶出足球界，连欧足联裁判委员会的头头都站出来大骂何塞。 当然，何塞没有意愿给贝利专门上演一场大胜，但是他也不愿意比赛不顺利。在赛前接受采访时，记者问到他对两个记录的看法，何塞表现的很淡然：“我已经创造了两大纪录，当然希望延续下去，当然结束了也没什么，我本来就不是为了什么记录而带领球队的。这份记录只是证明了我们的强大，即便遭遇到挫折，也不能否定我们的强大，这就够了。” 结果，可能是因为去宾馆拜见贝利，染上了一种叫“乌鸦嘴”的传染病，这场万众空巷的比赛，差一点就被查尔顿逼平。 上半场第18分钟，古德约翰森补射命中，下半场第10分钟，号称专打豪门的查尔顿前锋安布罗斯，反越位给了切尔西狠狠一下。 这位查尔顿的前卫，通常一个赛季进球只有三两个而已，但只要进球，必定是豪门。 比分被扳平，何塞在场边皱着眉头一语不发，几分钟后，冬天来到切尔西的新球员马尼切和好几场没机会的赖特被换上场，分别顶替马克莱莱和首发的达夫，可惜，比赛局面依然混沌，查尔顿的防守非常顽强而冷静，从第63分钟到第74分钟，切尔西只完成了三次质量不高的射门。 眼看着比赛局面即将收获一场平局，何塞能想象到赛后外界给予他的强烈嘲讽，于是转头看向替补席——他本来想让王艾休息一场的，本来想让乔科尔打满全场表明对小报无底线炒作的强硬态度的，可现在就顾不上了。 而且赛前乔科尔接到了三封要“砍掉他四肢”的血淋淋的恐吓信，吓得脸色发白，所以本场表现平平。 可王艾刚刚热身完毕，场上局面又出现了变化，卡瓦略背后放铲，被出示黄牌，两黄变一红……切尔西少了一人。王艾是不参加防守的，或者说参加也是意思意思，完全不顶人用的，他要上去进不了球，那么切尔西反倒是更危险了。 贝利亲临！两大纪录作古！ “教练。”何塞正犹豫着，身边的王艾突然搂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道：“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还有三天，就是何塞43岁的生日了，听王艾这么说，何塞的心头顿时一松，轻笑一声，拍了拍王艾的后脑勺，指了指场上。 10号乔科尔、6号卡瓦略同时走到场边，换上了13号。 高高的看台上，站着的罗曼单手插兜，表情淡然，手指却在裤兜里紧握，这个不省心的葡萄牙人，总是玩我的心跳！旁边坐着的贝利则挺起腰板，好奇的往下观望。 少一人的切尔西打起了他们最擅长，也必须打的防守反击，查尔顿则全部攻了出来，围着切尔西的半场频频发炮。比赛第85分钟，安布罗斯远射被切赫扑住后，手抛右路，德尔奥尔诺沿着边线直塞中场，被回撤接应的王艾得到。随即，王艾转身就开始了一次长途奔袭。 他一路先后突破了霍兰德、季什科夫的中场堵截，在右路底线附近，又穿裆卢克杨，见队友尚未跟进到位，又机会难得，王艾只好在球门区这狭小的空间内向内渗透，最终在扑出来的守门员梅瑞和中卫福琼之间，小角度挑射入网。 这个进球，彻底点燃了冬日的斯坦福桥，球迷们自发的将送给何塞的《为最特别的那一个起立致敬》的歌曲换上了王艾的名字，由于一直到今天在切尔西球迷中间王艾也一直没有稳定的昵称，所以只能称呼为“wang”。他们是不承认拉科送给王艾的“rey”的，或者英语里的“king”的。 看台上的罗曼缓了口气，真是没白了花钱！场边的何塞轻轻鼓掌：好吧，我再一次原谅你的不防守…… 贝利站起身在罗曼身边，微笑着道：“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年轻人。” 贝利话音未落，罗曼刚刚要回头说两句，场上的局面再次发生变化。查尔顿失球后急切的重新开球，结果在前卫安布罗斯和前锋达伦本特之间，王艾突然杀出中途抢断，然后在中路一直往前带，躲过了两次飞铲才回传德尔奥尔诺，而这时候克雷斯波、兰帕德、赖特都已经杀进了前场，分散了查尔顿的注意力。德尔奥尔诺上前助攻几步后又猛的直塞给了前方的王艾。 然后，王艾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以不可阻挡的姿态杀进了罚球区，在吸引了足够压力的最后关头，地面短传给了另外一侧的克雷斯波，克雷斯波近距离近角怒射。 3:1！ 进球后的王艾在球场上，面对兴奋跑来的克雷斯波，挺胸怒吼。随即就被阿根廷壮汉抱在半空。 第九十九节?英超一月最佳（四） 贝利闭着嘴深吸了一口气，真是不省心的年轻人啊，我话还没说完了。贝利只好临时换掉本来要转移到的切尔西新球场的话题，重新谈起了比赛的话题。 一脸黄胡子的罗曼微笑着听这个老头的恭维。当初他力主引进全攻击型球员的王艾，并且花掉了夏季引援的三分之一预算，可并不是没有反对的。当时的何塞就不怎么同意，结果怎么样？谁说我们切尔西就必须防守来着？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我们毛子国就这么认为的！切尔西必须贯彻我的意志！ 人们几乎可以听到比赛结束后从曼彻斯特、伦敦东郊发出的一声叹息，连查尔顿这个本赛季唯一击败了切尔西的对手也铩羽而归了，切尔西究竟要把他们的连胜记录拉长到什么地步？23轮连胜了啊，已经远远把阿森纳的14场连胜纪录抛在脚下，也把阿森纳的47场不败，打了个粉碎。现在不仅英超的连胜和不败纪录属于切尔西，整个五大联赛的这两个纪录，也都属于切尔西！ 所以，贝里和罗曼最后交谈的话就变成了：“英超一月最佳教练、最佳球员，应该都属于切尔西了。” 虽然他没明说，但迄今在一月份3场比赛进5球的王艾恐怕是唯一人选了。刚刚18岁就排在了英超射手榜的首位，这样的进球效率任何人都无法无视。眼见着是一代神锋即将出现在英格兰的土地上、英国的联赛中，这让即便一直对王艾不冷不热的小报们，比如《太阳报》都开始了对王艾新一轮的表扬。 只是赛后王艾迅速离开球场，并坐在车里微笑而不接受采访的态度，令记者们未免失望。前段时间在王艾家附近偷拍没有得到劲爆消息，只拿到了一张王艾在泳池里冬泳照片的《每日镜报》，也只能是贴着车窗猛门拍而已。 1月底，足总杯来到，切尔西的对手是硌牙的太妃糖。不同于切尔西在联赛中的拼尽全力，伤兵满营以及德罗巴不再的窘境，埃弗顿阵容齐整，所以在排兵布阵方面力图扮演狙击者。希望能够在斯坦福桥击败切尔西，成为查尔顿之后的第二位杀死巨人的英雄。 何塞这一场比赛派上了不少的替补球员，王艾照例坐在场边笑嘻嘻的观战，这天是大年三十，王艾还等着晚上和许青莲一起过春节呢。 可比赛却不怎么顺利，上半场，双方各入一球，局面上切尔西也不占优。本场比赛何塞依旧让赖特首发，仍旧希望能够通过比赛重新激活他的进球信心。可惜效果一般，这位黑人球星越发萎靡不振了。无奈之下，何塞只好在下半场十分钟后再次派上王艾和乔科尔顶替罗本和赖特。王艾延续了近几场比赛的好状态，体能充沛，身体灵活，并在上场的7分钟后，接到兰帕德的挑传倒钩射门，改写比分。 之后的比赛中，由于埃弗顿防守球员动作太大，同时进攻方面效果一般，王艾慢慢收敛了锋芒，减少了出球，一旦有机会就是罚球区外进行远射，竟然无意中给兰帕德造成了一次助攻。他的远射比兰帕德的力量更大，守门员更容易脱手，一次脱手让兰帕德在罚球区角完成了远射的补射，从而以3:1的比分击碎了太妃糖。 王艾也由此在整个2006年一月份的英国顶级赛事里，以参加4场，进6球的恐怖效率成为了最耀眼的球星，一大堆足坛名宿对他进行了赞扬。由于之前冬季转会窗口期，王艾授意施拉普纳没有坚决拒绝其他球队的招揽，因此就连弗格森、温格、贝尼特斯等大人物，也表达出了对王艾的欣赏。 只是王艾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匿名联系了施拉普纳。不过，无所谓，管他呢。 1月31日，中国的大年初三，也是英超第24轮比赛的前一天，中午王艾从校园出来，等着许青莲一起吃午餐，大多数时候王艾是回科巴姆基地吃午餐的，反正也不要钱，但今天许青莲说有好事告诉他，所以等等好了。 不大会，许青莲笑容可掬的过来汇合：“恭喜你啊，大明星。” 王艾上下打量打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笑了一声：“应该叫大球星。” “不，你是大明星！”说完了，许青莲塞过来一本崭新的杂志，《newwoman》。 王艾的公寓离的比较远，所以今天选择到许青莲租下的公寓吃饭，前几天除夕夜的食材还剩下有很多，没有三个大肚汉帮着吃，她们姐妹仨能吃出正月十五去。 一行人溜溜达达的从校园出来，向南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她们三人租住的公寓楼了，这里是泰晤士河南岸，靠近国家剧院。距离近，安保强，环境好，面积大，当然，价格也贵。 直到家中了，王艾才真正的翻开这本杂志，因为一路上他就不看，打算熬着许青莲忍耐不住主动说明好获取主动权，可惜，许青莲比他还能熬，就是笑呵呵的不说。 无奈之下的王艾翻开了这本很少会想到去看的杂志，翻了几页，果然找到了许青莲的目标：读者票选全球最性感男士！补充说明里提到了，这次票选有一万多读者参加！共选出了整整一百名男士。 打头的是好莱坞男明星布拉德·皮特，然后是《断背山》里的牛仔杰克·吉伦希尔第二，《指环王》中的精灵王子奥兰多·布鲁姆第三，《加勒比海盗》里的娘炮船长约翰尼·德普第四，“亚瑟王”克里夫·欧文第五，然后惊喜来到了，第六名居然是何塞·穆里尼奥！ 王艾睁大了眼睛看了好几遍，确实是josémourinho！连乔治·克鲁尼、莱安纳多·迪卡普里奥、丹尼尔·克雷格、裘德·洛、汤姆·克鲁斯这些人都排在他后面。 在许青莲看好戏的目光中，王艾又往后翻，慢慢看到了亨利、贝克汉姆、永贝里、欧文、杰拉德等人的名字，然后在第96名，看到了“ai·wang </br> </br> 第一百节?英超一月最佳（五） 我勒个去！ 王艾心中惊呼：英国这帮女人吃外卖吃上瘾了是怎么着？别人不熟悉，起码足坛入选的这几个，何塞是葡萄牙人、亨利是法国人、永贝里是瑞典人、王艾是中国人，总共入选七个，其中四个是外国人。这真是荤素不忌啊！ 杂志上王艾是唯一入选的中国人，所以特别优待，给配了一段说明。照片是王艾出席《火焰杯》首映式时在门口的抓拍，一身藏青色简洁的青年服，显得青春、干练而昂扬。配词是：这是来自中国最知名的球星，他在场上的无所不能和在场下的平和低调，给我们带来了一种远东的特殊口味。 听听，口味！ 感叹之后，王艾翻着这本杂志也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绪。这足球明星能入围以时尚、性感为标志的榜单，其实很不简单。换成中国搞一个这种榜单，恐怕足球圈的一个都进不去，这就是足球运动的商业价值得到了全面开发后的恐怖影响力。尤其是何塞，他那个臭脾气，居然意外的赢得了英国女性的好感，这怎么说好呢？天天嚷嚷着女权的是她们，反过来喜欢一个臭脾气的也是她们。 你们要男人怎么办才好？嘴巴上说要男友温柔，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瞟向那个对她们不屑一顾的家伙。 放下杂志，王艾举手：“青莲，我保证她们不知道我的口味，实在不行，我天天吃臭豆腐，熏死她们，居然才给我排到第96名，我是穿的不好还是长的不好？别人不说，就永贝里，那脑袋跟个鸡蛋似的，凭什么比我高那么多？我才96，他居然是32！这英国女人都喜欢的什么玩意？” 许青莲撇了撇嘴：“不错了，英超这么多球星你都能混进榜单去。孙哥、曲哥都榜上无名呢。” “他们俩？”王艾翻白眼：“让他们入选，你是打算给中国人丢脸吗？” “背后说人不是好人。”许青莲嗔中带笑。 “当面我也这么说！”王艾理直气壮的指着自己：“你看我这脑袋，多圆？你看我这眼睛，多大？你看我这胸肌，多壮？你看我这腿，多长？他们俩和我比？我告诉你，上次小报在我们家附近爬电线杆偷拍我游泳，就是照片不清晰，要不然我这一身肌肉，参加健美比赛都够了。” 许青莲看着自吹自擂的王艾一直笑吟吟的，等王艾说完了才下意识的补充：“肌**子！四肢发达，头……嗯，我去厨房看看菜去！” 许青莲狼狈的跑了，到厨房一个劲发呆。要是不拌嘴的话，她真的没发现王艾身上这么多闪光点，总是被王艾大大咧咧的作风和恶作剧的性格掩盖了他的明星色彩。想想看，这榜单里都是什么人？和她差不多一起长大，12岁就把她拐到家中的这个男孩，不知不觉间已经真的成长为国际级的明星了。 等着开饭的时候，王艾重新翻开了杂志思索了片刻，分别给施拉普纳、雷奥妮、康斯坦丝发去了短信，通报了这条消息。别看这是一个没有奖金、奖状的榜单，但从侧面却表明了这些人的市场号召力。 虽然王艾排名才96，但这可是全球知名男士的评选！比如94位的是谁呢？《角斗士》的主角罗素·克洛！92位的是谁呢？大卫·卡梅伦！没错，现在英国保守党39岁的领袖！ 所以能入选，本身就足以证明很多事。而且对于足球明星来说，商业号召力并不会以这份排名的前后来计算，这毕竟是一份女性评选的。比如永贝里的排名比小贝高，但他那形象能代言的产品少之又少，市场号召力比小贝差远了。 这份榜单，是一个出乎预料的和阿迪谈判的助攻，施拉普纳那边很快回复了短信，表示要买一份杂志带到纽伦堡去！收到这个回复后，王艾又在吃饭前一刻给时文君发去了短信。过去王艾代言的服装，基本都是运动服，还没走近时尚圈。毕竟过去王艾年龄小，这个年代还没有兴起什么童模。但现在王艾成年了，还意外的入选了这份一定会在国内引发新一轮喧嚣，尤其是时尚圈动荡的榜单，以后代言高端时尚用品的商业门路，似乎也打开了。 过去国足不是没代言过时尚产品，但他们大多数那长相没法看，歪瓜裂枣烂柿子，代言时尚产品结果难料。当然不是说丑就不行，关键是你要丑出魅力，但就国足这帮人，丑的特点就只有一个：恶心。 王艾是其中的异数，除了王艾长相比他们周正之外，还在于王艾“腹有诗书气自华”，换言之气质比他们好，从穿衣打扮来说，王艾自己虽然不拘小节，但架不住身边女性多，这帮家伙总有把王艾当布娃娃摆布的乐趣。其中黄欣擅长家居服，雷奥妮擅长时装，时文君擅长正装。所以王艾无论何时衣着打扮都很得体。但其他国脚就正相反，比如陈涛！这家伙去年染了一头的黄毛子，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本来面相挺温柔帅气一小伙，生生弄成乡镇杀马特、农村非主流。这就是读书少的弊病，哪怕爹妈给的基因再好也收拾不出来，反而越收拾，越没法看。至于个别纹身的，那就不用说了，不是说纹身的没好人，而是现实决定了纹身圈儿里，坏人更多。好好的球星往这个圈子靠近，你说他们什么文化水平和精神追求？ 阿迪那边的谈判还在继续，王艾这边的冲击也还在继续，按照施拉普纳部署的，只要谈判还没有最后落定，王艾的每一次上佳表现，都在加强本方的筹码。 2月1日，英超二月份的首轮比赛开始了，切尔西队对手是阿斯顿维拉。这又是一个弱小的对手，然而，自从进入十月就开始阵容不整的切尔西再次遇到了困难，唯一的中锋克雷斯波状态不佳。球队急需的德罗巴，则还在征战非洲杯，科特迪瓦现在小组刚刚出线，最顺利的情况是下一场输给喀麦隆，那还得五天。 好在王艾的表现依旧稳定，是唯一满状态的主力队员，比赛中连连创造威胁，并和罗本各自打入一球。虽然下半场被古德约翰森换下，对方还反攻了一球，然而，切尔西还是有惊无险的2:1击败了对手。 </br> </br> 第一百零一节?英超一月最佳（六） 小胜阿斯顿维拉之后，全队迅速进入到了休整状态，为周日的下一场联赛做准备，这一场的对手是本赛季曾经被切尔西6:1击败的利物浦。比赛尚未到来之前，就已经有各路小报进行预热，据传：利物浦上下矢志复仇。 英超没有弱队，那是以前，现在有了切尔西，就已经显得强弱分明。如桑德兰、阿斯顿维拉这样的球队已经无法对切尔西形成威胁。虽然利物浦上一场和切尔西的碰撞，下场有点惨，但以目前的英超来看，也就这支奇迹般的队伍能被人们寄托一下放倒切尔西的希望了。 赛前，切尔西中场大将埃辛伤愈复出，同时克雷斯波在训练赛中状态回升，这是最近难得的好消息。相反，利物浦方面则阵容残缺，哈曼、莫伦特斯、哈格尔等人要么有伤在身，要么状态不好。 从泰晤士河南岸许青莲的公寓中依依不舍离开的王艾，被早春的河风一吹，迅速扫掉了心头的旖旎，回到科巴姆开始随队进行了紧张的备战。 两天之后，红军南下，蓝军斯坦福桥摆开阵势严阵以待。 切赫、加拉斯、卡瓦略、特里、德尔奥尔诺、马克莱莱、埃辛、兰帕德、乔科尔、罗本、克雷斯波，全主力阵容。替补席上，连续多场首发建功的王艾本场被安排为替补，和达夫、古德约翰森、迪亚拉、库布尼奇等人坐在一起，随时等候球队召唤。 对面的红军也是拿出了能拿出来的最强阵容，雷纳、海皮亚、阿隆索、西索科、杰拉德、克劳奇等知名人物悉数在场。 两强对峙，比赛一如既往的难看，双方小心翼翼的布置着防线，在中场则激烈拼杀，不给对方留下机会。切尔西的埃辛、马克莱莱都显现出了世界顶级中场的能力。同时，利物浦的后防线也对善于突破的罗本严密盯防，“小飞侠”连续几次快速突破都无功而返。 上半场第30分钟，切尔西获得了前场角球，这对于打不开局面时的切尔西至关重要。因此大批量的后卫涌上了前场，乔科尔的角球准备发出时，特里反跑带动了海皮亚也移动了脚步，而乔科尔是角球却落到了后点，结果被加拉斯得到，这位后卫踢了一个漂亮的倒挂金钩，准确的穿透了雷纳的防线。 切尔西的后卫，都是能攻善守的。进球后，场上多人相拥，向看台上挥手，而球迷们也致以热烈的回应。这是切尔西百年队史上最辉煌的赛季、最辉煌的时刻，每时每刻都走在创造历史的道路上。 1:0的比分，保持到了中场休息。何塞在更衣室没有做中场换人调整，同样，贝尼特斯也依然表现出了对球队的信任。双方15分钟后交换场地，重新拉开阵势激烈交锋。 比分落后的利物浦利用刚开场体能较好的特点，试图对切尔西发动快攻，在五分钟的时间里，射门达到了5次，却被特里领衔的防线顽固坚持了下来。比赛又进入到了相持阶段，切尔西顶住了这一波狂轰滥炸之后，重新慢慢的把阵型延伸出去，对利物浦的球门逐渐形成威胁。 下半场第25分钟，德尔奥尔诺在乔科尔的策应下成功下底，传中后点，克雷斯波挤开芬南抢点成功，随即抽射远角，雷纳应对不及，比分再次改写。 斯坦福桥多活跃，利物浦人多失落，尤其是守门员雷纳，上一场被灌了六个的惨痛，犹在眼前。在那一场比赛之前，雷纳是英超赫赫有名的守门员，那一场过后，媒体的评价中就和切赫拉开了差距。如今来到斯坦福桥，他是抱着报仇的想法来的，然而天不从人愿。对方那个妖异的中国小将还没上，自己就已经被打破了两次。按照切尔西的习惯，他应该快上了吧！ 切尔西确实要换人了，不过何塞仍然坚持轮换制度，将好几场没怎么打比赛的达夫派上了场，同时还嘱咐古德约翰森热身，王艾在替补席里不动神色，今天来之前就猜到了可能是这种结果。不过这不会对他和阿迪的谈判产生多少影响，不上场总比上场后表现低迷要好，这相当于保存了外界对他的良好印象和上场渴望。 不料，达夫上场后每到五分钟就受伤了，这是一次和西索科的激烈碰撞，何塞不得不将古德约翰森派上，换下受伤的达夫，这样原本预计被换下的罗本则必须打满全场了。 冰岛前锋已经连续多场没有特别突出的贡献了，因此分外珍惜这次上场机会，在罚球区里表现活跃，不料刚上场没到十分钟，在罚球区里背身拿球准备转身时，就被守门员雷纳扑倒。 而裁判跑去现场处理时，罗本跟随在裁判身边一个劲比比划划，雷纳听的清楚，荷兰人在要求裁判给他出红牌！ 雷纳无名火高起，小步一跨，右直拳！ 荷兰人应声而倒。 特里、卡瓦略、埃辛、古德约翰森以及场边的王艾等人都站了起来。 在斯坦福桥你还敢打人？当这是安菲尔德呢？ 好在裁判非常果断，就在雷纳出拳，罗本倒下的一瞬间，红牌就举了起来，这才制止了可能的一场殴斗。 利物浦少一人，还是主力门将，这打乱了贝尼特斯的计划，而切尔西也因为对方防守太凶狠，主动放弃了追杀，最终2:0结束了这场比赛。 全场没捞到上场机会的王艾在赛后陪着罗本完成了队医的进一步诊治，鉴于他今天视野不佳，所以拉着他上了自己的宾利，到下车的时候王艾还正八经的建议他，少打点cs，多玩玩拳皇。 赛后第二天，王艾准备出行之前，英超一月最佳评选公布：最佳教练，带领球队七场比赛四胜两平一负的埃弗顿主帅莫耶斯；最佳球员，随队参加4场比赛全胜，进6球的切尔西边锋王艾。 王艾也由此继获得2005年10月最佳球员以来，两个月后再次荣膺这一桂冠。 第一百零二节?独木强支（一） 王艾和都灵，是一个有缘分的故事。尽管王艾从未在都灵的任何一支职业球队效力，甚至都很少来。然而，这座城市还是给了王艾极大的热爱，不仅让他成为连续三届欧洲金童奖获得者，而且在2006年年初，还邀请他来到这座冬奥会的主办城市，参加火炬传递。 这一次来意大利参加火炬传递的中国人不算少，大部分是和冰雪项目有关的运动员，还有夏季奥运会的知名运动员，比如刘翔。但也有少数的名人明星，比如两年前在雅典残奥会闭幕式上演出惊艳世界的《千手观音》的代表人物邰丽华。 王艾能入选，一是在雅典奥运会上，他所创造的奥运会单届最多进球记录。哪怕这没有给他换来一块金牌，却仍旧是一件轰动性的奥运会著名纪录。另外，就是他和都灵这座城市的缘分了。 总之，王艾的入选是介于专业运动员刘翔和奥运会知名人物邰丽华之间的，兼具运动明星和著名人物的角色。刘翔前几天在威尼斯完成了火炬传递，王艾则被直接安排到了火炬传递的最后阶段：都灵市。 冬奥会在2月10日举行开幕式，2月9日、10日在都灵进行传递。王艾的传递路线正好经过《都灵体育报》报社门口，他前一棒是尤文图斯队的门神布冯，后一棒是都灵体育报总编辑。 之所以都灵冬奥会邀请这么多外国人，是因为意大利本土人口比较少，才六千万人，要安排一万人的火炬手，显然，“享誉全球”、“世界知名”这个遴选标准，选不出那么多人来，所以干脆广邀各国名人。 王艾提前一天抵达都灵后，按照相关安排进行了“彩排”，就是到自己负责的路段跑一趟，然后王艾就赶往了中国冬奥会代表团驻地。 他这趟来，让冬奥会中国代表团随行记者很兴奋，毕竟王艾的名气太大了，在意大利随便买一份报纸都能看到他获得英超一月最佳的消息。即便是都灵冬奥会这么热闹，也掩盖不住，毕竟意大利是个足球王国。 只是措辞方面不太好形容，说是慰问吧，大了点，毕竟王艾的年龄在这呢，身份也不过是个普通运动员，甚至连一块奥运金牌都没拿过。说是拜访吧，又显得有点太平淡，毕竟人人都知道王艾在02年年底的体育总局大会上对冬奥项目的公开支持。 资深记者更清楚的是，王艾家族企业是这届冬奥中国代表团的赞助商之一。 最后，记者被杨扬与王艾的对话激发了灵感。 两人见面后的对话是这样的。 “好久不见了，杨杨姐，怎么样？我履行承诺来给你们助威了。” “嗯，还不错，不过这是我最后一届冬奥会了。” “为什么？你要改踢足球了吗？” “呵，姐都31了，还不退役？一般的女孩20来岁就结婚了，哪像我们女运动员一样，尤其是劣势项目？去年我在清华大学上学，领导找到我让我复出，咱们的短道项目还不行，需要我为国征战，我学都没上完不就来了，更别提结婚了。好在，这是最后一届了。” “……你都这么老了？” “……姐跟你说，跟你第一次见面到今天一直就有个想法，你看我今天都要退役了，你能不能帮我实现？” “啥？没说的！” “我要，狠狠的踹你一脚！” “哎呀！” 随行记者觉得，还是用朋友之间的“看望”比较好。同王艾见面的还有申雪赵宏博这对搭档，赵宏博去年训练中跟腱断裂，整个一年全部泡汤，即便是现在状态也不是很好。 这一点就是双人项目的残酷了，他今年已经32了，还受了这么重的伤，眼见着即便能坚持下去，恐怕也会一天不如一天。或者说整个职业生涯可能也就止步于02世锦赛的那一次世界冠军了。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单人项目恐怕自怨自怜也就行了，可他是双人项目。他的搭档申雪也已经27岁了，各方面都也进入到了运动员的衰退期，起码是这个年代的中国运动员的身体素质来说，但却也只能跟着他一步步往前捱，换不了搭档，因为没人比他们之间更默契。 所以双人项目出成绩更难，任何一个人出了问题，整个组合就完了。 鉴于早就到了退役年龄还受伤严重，要不是中国冬奥项目太弱，人才太少，恐怕他们也来不了都灵。可即便是来了，也几乎没人看好他们，现在也就只剩下他们自己还认为“还能再抢救一下”了。 王艾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来见他们的，还是赵宏博主说，申雪在旁边微笑不语。从表情上来看，看不出来赵宏博有什么颓丧的气息，还挺幽默，搂着王艾的肩膀给他看新买的报纸，上边有王艾捧着月最佳奖杯的相片，赵宏博让王艾给他读报。 王艾不懂意大利语啊，就干脆英语、德语、西班牙语的胡说一通，反正赵宏博更不懂。 练冬奥的，大多数是东北人，这一点北方人得天独厚。在这个贫穷的时代里，自然条件决定一切，就像浙江省的游泳项目比北方更发达一样。什么时候富裕到了南方城市不在意一座常年吹冷气的冰上场馆，不在意修建一座室内自由式滑雪场馆了，这方面的差距才能拉近。或者说，南方冬奥运动队有足够的财力满地球追着冬天跑的时候，也行。 反正现在做不到。 所以，王艾到冬奥会代表团，吃了一顿很丰盛的东北菜！ 这一次来意大利是赚到了，一分钱没花，还白吃一顿，不旺几年前为他们呐喊助威。 由于大赛临近，大家都在备战，王艾也没多打搅，和大家见了一面，混了一顿饭，就告别了，他还要回到英格兰参加明天的联赛。等联赛过后，王艾打算邀请同样是东北人的许青莲一起再来都灵，不为别的，就为了开开眼界：咱们都是从小在冰雪上玩大的，可你看看人家玩儿的多好！ </br> </br> 第一百零三节?独木强支（二） 北方和南方相比，自古就是有着先天不足的，即便是现代工业社会也不能完全消除。比如北方每个家庭每年都需要支付几千元的取暖费，比如东北大米好吃是好吃，可一年就一季。生活成本高，农业产出少，先天的经济发展成本高昂。如果不是有户籍制度卡着、工作关系、人事关系、亲属关系牵挂着，东北人用不了几年就得跑光。 “东北省三亚市”的形成是有道理的。近代闯关东以及现代利用东北的媒铁资源发展工业，五湖四海到东北，从而增加了东北人口的现象，在历史上才是逆流。 可东北不能没有人，没有人说什么经济社会发展，谈什么物质精神文明？如果东北人都跑光了或者太少，且不说全国经济发展不平衡所带来的战略风险，东北这么大一块土地上的资源怎么开发利用？人口数量和人口集中是经济发展的基石。 随着科学技术越来越发达，先天自然气候所带来的劣势终究会逐渐拉平，东北不是没有机会和明天。但世纪初这个阶段，东北正是经济寒冬，人口不断流失。凡是去南方的东北人，几乎就没有回来的，凡是来东北的南方人，几乎就没有留下的。数来数去，这年头东北就一样领先全国：老龄化社会程度领先全国！ 年轻人腿儿勤快，都跑光了么！ 所以，三年前王艾才会公开支持八竿子打不着的冬奥项目。因为夏季运动会南方有明显优势，冬奥项目东北有明显优势，随着冬奥项目越来越受重视，东北人完全可以借此重建对地区、对家乡的自信。不论是发展冬奥项目开展旅游，还是从冬奥项目上看到东北人不仅是活**，还是运动健将，都有着现实而迫切的意义。 在这一点上，王艾不像在英超努力表现那样有私心，而是出于对家乡不断沉沦的紧迫感和使命感。虽然王艾并未在冰雪项目上投资，家中人才有限，练体育的只有王艾一人，身边的助手也都不是搞这个的，所以即便想投资，也不知道投什么好。而且，冬奥项目现在没有职业化，未来也很长时间无法职业化。不能职业化就是纯亏钱的，王艾已经在平民球场上亏的要吐血了，东三省加四川已经有一千多座平民球场，每一座平均成本五百万，这是五个亿扔里了，后续即便搞点活动也就勉强能支持球场修缮支出，根本一毛也赚不回来。所以王艾是实在没能力往冬奥这头亏了，那么也就只能放嘴炮了。 带着一根天蓝色好像曲棍球棒子一样的火炬，王艾回到伦敦，顺手把在都灵跑火炬时照的几张照片分别传给了施拉普纳、雷奥妮、黄欣、时文君等人，让他们随便用。 球队已经要开始备战第26轮联赛了，这一轮的对手是上一轮0：4惨败给维拉的弱旅——米德尔斯堡。 赛前，中场大将马克莱莱意外受伤。不过没人在乎，赛季中断受伤不是正常的吗？我们还有很多强大的替补，于是，埃辛搭档古德约翰森打后腰，兰帕德还是打前腰。罗本、乔科尔、克雷斯波，最近不是进球就是助攻。后场的特里、卡瓦略、格雷米、加拉斯同样是最近表现上佳且稳定的主力阵容。 替补席里，本赛季的两大引援，王艾和赖特都好好的坐着，各想各的心事，对比赛没怎么上心。 又一个国家队比赛日即将到来了，这一次中国队的热身赛对手是葡萄牙国家队，比赛日定在了2月20日，比赛地点被定在了德国图宾根市狮子球场。也就是说，这一次王艾、孙继海、曲波、白广海等海外球员不用远途奔波了，国家队其他成员将前来德国参战。这不仅是葡萄牙人希望的，也是中国足协所希望的。一来海外球员众多，来回奔波已经不比国家队出国的成本高了，二来国内目前吵的厉害，众多有资格入选国脚的球员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乱糟糟的。教练组眼不见为净，干脆躲出去了事。 于是，足协就给现任主帅沈祥福打电话，老沈请示雷奥妮，雷奥妮看了下日程表，当天德乙没有比赛就同意了。中国足协虽然没给多少钱，但能吸引两支国家队来打热身赛，球票还是可以卖的，再说，斯图卡白广海、朵拉罗彤亮外加博士王艾以及其他图宾根系球员重新回到狮子球场，还能卖不出去票？别说踢一场国际a级赛事，就是开演唱会也有赚头！ 当然了，球票的价格比德乙赛事还是要低一点的。 而赖特则痴呆呆的，不知道再琢磨什么。 可就在王艾和赖特神思不属的时候，球场上的切尔西居然落后了。而且是仅仅开场两分钟。这是场边的一个界外球，但是抛出后中途被抢断，然后就是突破、奔袭、传中、射门。 当比分改写，河畔球场掌声如雷的时候，王艾甚至没意识到本队失球了，还是赖特在他耳边喊了一声才醒过味来。 王艾开始认真看比赛，这一看就是整个半场，到裁判吹哨子宣告先喘口气的时候，切尔西居然是0:2落后！ 这是本赛季从未有过的危险局面！这也是没人能在赛前想象到的一幕，两大纪录在手的切尔西，这，这就完了？走过那么多高山、跨过那么多险滩，什么阿森纳、曼联、曼城、利物浦，都是手下败将，怎么就能在米德尔斯堡的面前摔跟头呢？ 也许正是这种谁也没想到，让切尔西上下放松了警惕。以至于马克莱莱意外受伤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用兰帕德的话说，我的身后十米，永远有单兵作战极强的克劳德！这意味着马克莱类一不再，兰帕德将进不敢进，退不敢退。 连胜的太久，切尔西已经失去了警觉性，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不仁。即便两球落后，王艾在更衣室里也没察觉到多少紧张气息，似乎人们都深信，下半场一定会挽回败局。 </br> </br> 第一百零四节?独木强支（三） 可一直到下半场又踢了十分钟，比分仍旧是0:2时，切尔西上下才察觉到大事不妙。米德尔斯堡攻势如潮，球队上下团结一心，振奋不已，五个中场进可攻退可守。顶替马克莱莱打后腰的古德约翰森的防守能力根本与法国人没法比，他毕竟是正统的前锋啊！前锋打边锋、前腰还勉强，一下拉到后场打后腰，技术、习惯都差的太多了。同样，改打左边后卫的埃辛也屡次失位，卡瓦略为此不得不频频斜上前补防，结果又导致他和特里之间的差距过大。 由于加拉斯上半场第17分钟就大腿拉伤而不得不下场，中场休息时，何塞又用赖特换下了表现不佳的乔科尔，因此，这时候手中就剩下了一个换人名额。 输一个是输，输一百个也是输，这样的关头，何塞没有犹豫，直接点手叫起了王艾，赶紧热身，天太冷了。可就在王艾在场边使劲跑的时候，场上的切尔西居然再一次失球了。这一次正是上前补防的卡瓦略，回撤中争顶不成，和特里之间的距离太大，结果导致对方前锋从肋部突入打进的。 这时候，王艾刚刚站起来不到两分钟，可何塞等不了了，直接叫来王艾，让第四官员举起了换人牌！ 王艾替换的是后卫格雷米，打影锋，切尔西又一次祭起了落后加前锋的赌命打法！ 被进三球的上一次，还要追溯到去年夏天，而一球不进的三球落后，更是要到02年了。切尔西除了特里、兰帕德等少数人，根本不知道切尔西三球落后是什么滋味了，尤其是在无所不能的何塞手中。 怎么会这样？ 王艾上场和克雷斯波、罗本、赖特、兰帕德分别交谈了几句。在切尔西防线失灵而被迫后撤增加防守密度的情况下，切尔西前场冲击力过剩，创造力不足的问题暴露了出来，王艾之外唯一创造力较强的古德约翰森还被按在了后腰的位置上动弹不得。所以，王艾要利用这场自己影锋这一罚球区弧顶为主要站位，可以周围联络单前锋、左右边卫、前腰的特殊之处，竭力挖掘自己的创造力了。 王艾想起了小罗，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来，尝试着从外而内的放松，可刚笑出来，笑容就凝结在脸上。比赛第72分钟，米德尔斯堡的10罗申巴克中路直塞，20号雅库布单刀挑射，尽管边裁举起了旗帜示意越位，但很快又撤销了判罚。 0:4！ 河畔球场都疯了，何塞心中的怒火正在升腾。 从特里到兰帕德，所有人都在凝重的沉默着等待重新开球，他们需要回家去好好总结一下，为什么会输的这么惨。 寒风中的王艾，球衣上的13号在风中抖动，他在开球时，看了看愁眉苦脸的罗本，又看了看心不在焉的赖特，心中叹口气，如果这是在拉科，他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贝莱隆明白他的心意，拉科也从未被对手在心理上击垮过。切尔西崛起的太迅速了，球队的底蕴远远不足。成绩好了，飘飘然，猛然被重击，又会自我怀疑。 看来只能单干了，起码单干一会，让大家回回神儿。 克雷斯波推球给王艾，王艾脚尖往后一点，给了古德约翰森，随即跑向前方，并回头冲着古德约翰森打了个手势，幸好冰岛人这时候正在抬头四外张望，见王艾有“指示”，下意识的脚尖一挑，足球飞向王艾身侧。 王艾跑动中急停转身，左脚脚弓空中卸球并推向右侧，随即再次转身，卡住门迭塔，突破过去，在被门迭塔拉拉扯扯中，横敲边路赖特。赖特带球前压，面对迎上的帕纳比不敢做动作，只好回敲，早有准备的王艾已经迎上准备了，在面对前后的门迭塔、里格特的进逼时，不停球，身子大幅度倾斜后右脚尖挑传前方。 这一下速度极快，落点极准，克雷斯波在索斯盖特身边抢到了第一点，随即在出击的门将施瓦泽身旁，冷静的脚下推射远角。 1:4！ 进球后的克雷斯波和身旁的罗本简单的击掌，刚要说话，就见助攻的王艾已经在球门里弯腰捞起了球，两人立刻转身往回跑。 场边的何塞，仍然像风雪夜里，站在枝头的猫头鹰一样。 米德尔斯堡开球，这一次完成了一次质量不高的远射，就被切赫扑出底线。反手抛球给了特里，特里斜传罗本，罗本迅速下底，获得了一个角球。特里、卡瓦略等人都跑上前，罗本抓紧时间一个后点的球发出来，被帕纳比解围，但却被罚球区外围的王艾抢到第一点，他在唐宁身边抢先出脚后，在赶忙闪开的特里身边进入罚球区，面对多里瓦、帕纳比的双人防守，王艾带球横向移动，试图寻机打门，却不料被从后追上的唐宁推了一把失去位置。 主裁判毫不犹豫的判了一个点球。 平时点球的主罚手，不是兰帕德就是德罗巴，而现在德罗巴不在，兰帕德状态不佳，于是所有人都在下意识的看创造者王艾。一个能打进高难度直接任意球的选手，踢点球不是应该的吗？ 不料，王艾将球让给了克雷斯波。 克雷斯波点点头，在裁判一声哨响后，利用他多年驰骋大赛的稳定心态，选好落点后，也不管对方守门员是什么动作，直接闷头一脚大力射门！施瓦泽判断正确，却无可奈何，这一脚力量太大、速度太快了。 这还是克雷斯波本赛季第一次一场进两球，可他却没有庆祝，而是第一个跑向球门抱起球往回跑！ 切尔西的士气，终于从打蒙中凝聚了起来。 河畔球场看台上的观众，一个个表情呆滞，却还在尽力呼喊他们的球队。 比赛已经来到了第81分钟，切尔西还在两球落后，这样的比分已经让有幸观看这场球赛电视转播的用户们大开眼界了。 无论结果如何，这场球都创造了本赛季英超的一个记录，还没有谁敢这么收拾切尔西呢。 </br> </br> 第1160章 ?独木强支（四） 连续两个进球，切尔西都没有庆祝，尤其是第二个，助攻者、进球者都表情严肃的迅速跑回半场，这压抑了河畔球场的欢庆气氛，也振作了切尔西上下的精神。 克雷斯波和王艾重新站在中圈，等待比赛开始，对方刚开球，两人就分别上抢，虽然两人的动作都比较笨，但也不是没有效果：意外的激活了最近麻木不仁的赖特·菲利普斯！ 他以为他仍旧将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下午，虽然他很累，但却总是面对对手时畏手畏脚，他生怕再一次的失误让球队跌入深渊。 而今天，球队真的跌入深渊了。那个比他还年轻，比他还身价高，现在是射手榜榜首的中国人，竟然出乎意料的开始防守了！ 我…… 赖特，迷迷糊糊中完成了一次并不精彩，但却出人意料的抢断。 在场边的惊呼声中，在队友不断的喊他名字的时候，他下意识带球躲开了对手的冲撞，看向了前方，天蓝色的队友在呼唤他。他上前两步，轻巧的横向拨球躲开了又一个对手的扑击后，沿着边路，开始迈开大步，向前冲。 何塞松了松衣领，他绝不愿意用这样危险的比赛局面来激活赖特，但，重新活过来的赖特真是让人欣慰啊，多久没看到他的长途奔袭了？这个混蛋，浪费了我多少次换人名额！ 赖特在边路奔袭，王艾在中路猛冲，兰帕德在身后前插，克雷斯波咬牙狂奔，罗本已经早早的在罚球区里等待。 赖特越跑，越清醒，越跑，越兴奋，这是久违的力量，这是久违的激情，提兹河的寒风，吹的更猛烈一些吧，我是光头，我不怕冷！ 在底线附近，赖特连做了几个假动作，从生疏迅速纯熟，虽然最后失去重心，但成功的把球传了出来。足球沿着罚球区线横穿，万众瞩目的王艾上前接应，身边迅速逼近了三名防守球员。 不料，面对这个笔直的传球，王艾竟然脚下漏过了。他的表情是如此逼真，以至于足球飞出了三人防守的中心时，竟然没人去追。 罗本来了！ 无人盯防的罗本，抽射近角！而守门员施瓦泽已经被赖特和王艾牢牢的吸引在了球门的另外一侧。 “……” 足球无声的撞上球网，罗本咧了咧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冲上两步，抱住足球往回跑！ 克雷斯波、王艾、赖特、兰帕德、古德约翰森，追在罗本身后，往回跑！ 特里、埃辛早已经气喘吁吁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奔跑中，赖特和多尔瓦撞了一下，后者愣了一下，随即捂着脸倒地。 开始拖延时间了。 赖特摊着手对着裁判解释，裁判低着头观察情况，还招呼边裁过来，这次撞击他没看见。 回到中圈的王艾和克雷斯波就叉着腰看着，没上前。 对手拖延时间了，这证明对手害怕了！ 闹剧持续了两分钟，以主裁判的一张黄牌告终，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半场第89分钟，场边提示，补时3分钟。 米德尔斯堡开球，回传，王艾和克雷斯波分别上前，两翼的赖特和罗本则直接前插。克雷斯波防守了几下后也果断前插，王艾则贴近了唐宁。 唐宁知道这个中国人不会防守，所以没太上心，可随即，在他打算脚下控球浪费时间的时候，却被王艾纠缠的险象环生！最后在回传时，力量不足，竟然被王艾放铲中途截断了！ 队友们顾不上惊讶王艾的防守技术，兰帕德拿球后闪开博阿滕的冲撞，中路人员密集，他不得不分边给了后排插上的古德约翰森。冰岛人带球冲击底线的中途，突然停球，在帕纳比、门迭塔两人之间存在的明显中间线的情况下，准确的将足球穿透两人一前一后的协防到了罚球区前沿。 此时，左边前卫的罗本这个荷兰人，已经飞起来了！ 可是，对方罚球区里人员密集，发现他又要来中距离射门，迅速跑出来了索斯盖特，于是，在即将触球时，罗本把脚往上抬了抬，一步跨过，差一点和索斯盖特撞的满怀。 另外一边，王艾正在这里，他只是没想到罗本居然也漏了一个给他，现在还年轻的罗本还是比较独的，他又没有王艾这种恐怖的射门技术，他要不争不抢，哪来的主力位置？ 可这一下，也意外的替王艾晃开了射门路线，王艾只是楞了一瞬间，随即，多年苦练早已经形成严密条件反射的双脚，第一步略小，调整了步伐、重心和距离，第二步右脚外脚背迎着冰岛人的这一脚势大力沉的传中，抽射了一个大弧线，最终在远角擦着立柱折射进门。 这一次，抢着开球的，不仅是切尔西了。 可在重新开球时，米德尔斯堡的教练在场边喊了什么，王艾没听清，却能看到对方个别球员肩膀一塌，就知道对方是要拖延时间维持平局了。很明显，切尔西的气势已经上来了，这也就是快结束了，要是有加时赛，弄不好进球能上双！ 这才多长时间啊，20分钟而已，四球领先就被追平了！ 再开球，米德尔斯堡面对切尔西的贴身盯防，不再信赖个人技术，而是频繁传球，被逼急了就一个大脚开到前场，然后再反复纠缠。这几分钟，米德尔斯堡人无所不用其极。 得了黄牌才好，一吹一判一纠缠，时间就到了。 这是一场从未有过的狼狈的平局，所有人都看清了米德尔斯堡的意图。终于，在他们全力以赴的拖延下，终场哨吹响了。 克雷斯波、罗本、王艾双手叉腰，齐齐的晃了晃头，这也就是比赛时间没剩多少了，否则米德尔斯堡的这几分钟就足以消耗他们小半的体力储备……可惜了！ 随队远征的球迷们，在看台上的一个小角落欢乐的招呼球员们过去接受表扬。不管怎么说，追平了呀。04落后，追平了啊。 他们也许没意识到，这场比赛对切尔西的意义。这是一种特殊的锤炼，经过了这样的恶仗，切尔西已经击溃了心中的最后一丝怀疑而变得无所畏惧。 第一百零六节?独木强支（五） 拿到了本场最佳的克雷斯波兴高采烈的跟随何塞出席了新闻发布会。进一球，两助攻但只踢了半场的王艾，并未在意。比赛仍然是他上场后才追平的，这一点无人可以忽视，哪怕克雷斯波进了两个。只不过现场颁发的全场最佳，通常不够权威，也就那么回事儿。 要是赶上一个心里带着点种族歧视的人负责，那么什么结果都有可能，除非自己是一枝独秀。 回到更衣室，洗澡换衣，静等发布会结束好出门去机场返回伦敦。队友们说说笑笑，正如许多足坛名宿所观察到的一样，经过了这样一场炼狱一般的旅程，全体队友都有了成长。其中，赖特最活跃，在人群中间扭来扭去，也不知道跳的什么舞。 罗本重新回归了安静，和王艾一起坐在椅子上看队友们热聊，间或和王艾低声说几句话。 片刻后，何塞带着克雷斯波回来了，招呼了大家一声，出门乘车去机场，两个小时候，登上英国国内短途航班，回到了伦敦。又乘坐大巴从伦敦回到了科巴姆，沿途队友不断的下车，有的跑去玩了，有的家住在附近，尤其是伦敦本地球员，几乎没有人把家安在偏远的科巴姆。 在许多人看来，把家安在训练基地边，每天一出门就能看见意味着“工作、辛苦”的训练基地，生活的情趣都没了。 何塞的家也在伦敦市内，不过他和司机说要回基地研究比赛录像，所以一直到了科巴姆，可在王艾即将下车时，他突然拍了下王艾的肩膀，笑容怪异的呵呵两声：“不会防守的啊。” 已经走下车的罗本闻声，笑的丢下了手里的挎包，退后两步眼睛直勾勾的准备看好戏。全队这么多人，这么多大牌球星，就连克雷斯波和主教练最宠爱的德罗巴都得参与防守，可王艾就不参与，宁可打替补也不参与！以至于牛逼到了硬凭着攻击力，让主教练不得不用他的地步。 王艾咧咧嘴，刚要辩解，何塞竖起手指：“闭嘴！” 王艾赶紧闭嘴，瞪着眼睛瞅葡萄牙人：我就不信，我表现这么好，你还能批评我。 在司机的笑声中，何塞抱着肩膀，摇着手指：“你不会以为我们买你之前没研究过你吧？你不会以为我这个以防守出名的主教练能同意你来，你上场，没研究过你的防守吧？我不得不说，拉科鲁尼亚对你很放纵，伊鲁埃塔很喜欢你，所以大多数的比赛里，我确实看不到你的防守能力。但是，你别忘了，我和巴塞罗那的关系，别忘了我和克鲁伊夫的仇恨，所以，你是不是觉得在拉科打巴塞罗那的比赛里，你和罗纳尔迪尼奥对抗的15分钟，我没看到？” 王艾闭嘴，双眼茫然，装作忘了。 “呵呵，那可是连续两年的世界足球先生，当今足坛水平最高的球员，盘带、速度、突破，都是他最出色的能力，你能和他纠缠15分钟之久，虽然你身体不如他吃亏了，但又能差到哪去？”说到这，何塞一拍大巴车前台：“所以，你为什么不服从球队纪律？我该怎么处罚你？” 王艾不承担防守确实是违背球队纪律的，一直以来就靠着进球硬撑。但也有他的理由，防守会让体能消耗的太多，而王艾则对自己的进攻能力十分有信心，那么浪费在防守中的体能势必会降低他的进攻能力。王艾认为，这是对自己能力的浪费，所以主观上抵触去参加防守。同时在激烈对抗的英超，王艾必须时时刻刻保证足够的体能储备，以防在进攻中进行身体对抗时受伤。王艾宁可体能过剩，打替补或者早早下场，也绝不消耗一空。 切尔西不会少了一个中国少年，而中国队少不了他这个队长，王艾必须有所取舍。再说，一个人的精力、能力有限，能专心致志的做好一件事就可以了，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面面俱到，最后必定变成万金油，变得平庸。 不论中国足球还是职业足球，能站稳脚跟的通常是一项能力满格，其他能力不及格的角色型球员，而不是每项能力都60分，但没有一个突出的“全能型球员”。王艾练球这么久，每天练的这么苦，还得说有父母给的这个天赋，才勉强能做到全进攻型球员，这已经大大超出了角色球员的局限，已经跨入国际一流球星行列了。 王艾从不敢奢望也成为防守大师，每一天仍然在兢兢业业的训练他的四段跑，他的射门，他的盘带以及思考他的助攻，根本不敢分心他顾。 所以，哪怕是面对何塞这种主教练，王艾也有自己的坚持。 何塞虎着脸，王艾小心翼翼的道：“要不，你罚我请你吃饭吧？” 背后的荷兰人一声嗤笑，何塞背后的司机也跟着一声笑，何塞直接被气乐了，索性回头和司机说了一声，干脆的提着包下车了：“走吧，去你家，我还没去过！” “你可来对了，我今天请你吃正宗中餐！”王艾高高兴兴的背上包，扭头喊：“荷兰人别走了，一起到我家吃饭。” 这顿饭从晚上八点，一直吃到晚上十点，最后何塞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放下叉子：“我在英国，吃的都什么东西！” 王艾在欧洲多年了，已经习惯了用中餐来招待欧洲的朋友，为了照顾他们的口味，进行了很多改良，几乎吃过的都说好。要不是罗本生性腼腆，他早就在王艾家入伙了。 饭后，罗本先行告辞，王艾陪着何塞一路走到科巴姆，这一路上，王艾认真的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以求得主教练的理解甚至默许。毕竟和主教练的关系太重要了，与何塞这样一个知名教练，未来还将执教几十年的家伙的关系也太重要了。 一个享誉欧洲甚至全世界的大牌主教练能够接受他的邀请到他家吃饭，就是已经准备倾听他的理由，这样的机会不可错过。 第一百零七节?独木强支（六） 何塞听完并没有规劝王艾，因为王艾的想法很系统。也许他还存着让王艾在比赛中遭遇挫折而后重视防守的想法？谁知道，反正他就是告诉王艾：人的进攻能力不会总有效，这需要身体、状态、意识的全面良好。但是防守就不需要那么多了，从来都是建设艰难，破坏简单。如果有一天你进攻不力，或者状态不佳时，你参与防守也能为球队做贡献。 “一个人很难每一场比赛都能有强大的进攻能力。” 这是何塞临别时意味深长的话。 王艾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但……不准备改变。王艾想的是，哪怕自己状态不佳，比如盘带过人时信心不足，被对手连续猜到而不敢过人了，或者遇到了罗本这种速度的后卫贴身防守难以发挥速度优势了，或者心情压抑难以创造机会了，遇到这些困难难免。但是，王艾最终对自己的射门技术仍旧有强烈的信心。哪怕跑不起来，哪怕过不了人，哪怕创造不了机会，那么做一个范尼式的、因扎吉式的机会主义者，做一个专门在罚球区里等待机会，完成临门一脚的角色，还是做得到的。 有舍有得，青年哲学家的王艾对中国古典哲学非常推崇。既然大面积的舍掉了防守能力，舍掉了丰富的业余生活，舍掉了假期、游艇、香烟、美酒，那么自己也必然会收获了什么。 何塞和王艾，话不投机，却聊了很久。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和而不同才是世间正道。而且两人都相信，通过这样一场谈话，两人更加清晰的认清了彼此，以后也能更好的互相合作。比如，何塞更清楚该如何使用王艾，王艾也更能理解何塞的战术安排。 不执行，理解也很重要，理解就能配合队友去执行。这比硬挺着就不执行，纯粹眼神儿防守要好多了。 其实何塞面对如今的又一次比赛进球一个，助攻两个的王艾，也不好要求太多。把射手榜头名按在替补席上？别闹了！能坚持轮换，何塞的压力就很大了，这还是在得到王艾理解的基础上。要不然一般球队中一个球星能在射手榜上前五名，你让他打替补，打轮换，他不翻天才怪。 比赛有奖金，进球有奖金，登场时间是涨薪与否的重要指标。除了王艾这样，大多数球星即便收入很高，却其实也是工薪族。 送走了何塞，王艾沿着夜色中的科巴姆基地围墙，走回了小村落。在家中休息了半小时后，穿上运动服，带着足球开始每天的夜练。由于有科巴姆外围道路的路灯在，所以王艾就养成了晚上绕着科巴姆跑步训练的习惯。 而何塞，就在办公楼他的办公室里看着王艾一圈圈的跑。他的队员里，此时不是在酒吧里欢天喜地，就是在家陪着女友过二人世界，最老实的罗本此时也在家里打电动。唯有这个中国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在训练。 可为什么这样勤奋的球员就不能对我言听计从呢？何塞气鼓鼓的嘟囔两句，拉上窗帘，重新开始看录像。这场比赛虽然侥幸的平了，连胜的脚步停留在了25场，不败的记录还在延续，然而，教训也是深刻的。下一次训练时，何塞打算拿出全部的整改计划来。切尔西太需要这样一场不利的比赛了。 第二天，是都灵冬奥会的首日比赛，王艾和学校请了假，也拉着许青莲请了假，两人一起去了都灵，为冬奥军团助威。至于国家队，现在还在国内没来，还需要三天后才能抵达图宾根，到那时，王艾再去也不晚。王艾这一次来，还拉了孙继海、曲波一起过来，反正他们也是国家队队员，也在等着国家队前来，闲着没事去一趟都灵好了，看看比赛，散散心。如果有机会的话，去一趟阿尔卑球场看看尤文比赛也是好的。 听说要去看冬奥，王艾还买好了门票，老孙就带上了老王。说是要占王艾便宜，其实他是吵架头一次碰到王艾这种重量级的对手，所以需要带上老王。老王也不是吵架厉害，而是吵不过了就动手，王艾很吃亏。 曲波还是一个人在英国，据说在国内也谈了个女朋友。不过报纸上说的不太靠谱，捕风捉影的。问他的时候，这家伙就是一个劲傻笑，一二三都问不出来。可能是上一次叫人坑的。上次就有个女孩自称是他女友，对着报纸说他始乱终弃什么的。 要说曲波和人家搞对象，这王艾不敢打包票，毕竟男欢女爱很正常，练身体的更容易冲动。但要说曲波是坏人，王艾绝不相信。应该这么说，曲波是国家队里数得着的好人，别看眼睛挺小好像挺猥琐，其实是个低调朴实的人。只是人红是非多，留洋诸人中，尤其是进攻型球员，新闻饥渴度很高。这帮人又都学着王艾对媒体做熟不做生。其他媒体采访不到，就什么玩意都出来了。比如依旧做第二职业的罗彤亮，就被国内记者抓拍了一张穿工作服修水管的照片，回去大肆宣扬罗彤亮退役了什么的。 一行九人抵达都灵，也去和代表团见了一面，让记者拍了几张照片。论对国家荣誉的贡献，王艾他们和人家差得远，但要说知名度，他们和这三位差得远，总之，大家咖位差不多，友情赞助一波。 2月12日，李佳军拿了个短道速滑的铜牌。王艾和他不熟，就没往前凑。2月13日，是冬奥最具美感的项目，双人花滑，王艾一行人都打起了精神。张丹张昊本来挺好，但张丹摔了一跤，抹了把眼泪继续滑，拿了个银牌。赵宏博康复不久，不敢上难度，所以拿了个铜牌。 王艾激动了，等人家照完相了拉着许青莲冲过去，从赵宏博脖子上把那圈圈牌子摘下来给自己挂上，推开赵宏博挨着申雪来了一张。赵宏博拿回奖牌后，申雪把奖牌摘下来挂许青莲脖子上，让赵宏博也和许青莲合影一张。 看完了花样滑冰，又在代表团混了一顿饭，三人才依依不舍的告辞。 第一百零八节?都是熟人（一） 这一次从英国赶往德国的有孙继海、王艾、曲波，从西班牙过来的有老郝和李玮锋，在德国本地等待的有白广海、罗彤亮、张永海、陈洋、郑智、宗磊、邵佳一、赵旭日、冯潇霆、郜林。阿里哈恩从国内带来的有李金羽、李毅、阎嵩、李明、李宵鹏、吴承瑛、肇俊哲、徐云龙、郑斌、张耀坤、徐亮、孙祥、杜威、李建、曾诚。 整整三十一人。自从上次刘云飞球场失态后，宗磊顺利上位成为国家队守门员的一把，李建还是第二位，这一次增补了曾诚为第三号门将。 小曾自从被王艾安排去年夏天到拉科参加训练后，技术状态直线上升，其中既有拉科冠军教练的水平因素，也有到外国大开眼界后精神振奋的因素，总之表现不错，这一次被特别拉来充数。 至于赵旭日、冯潇霆，尤其是郜林，充数的味道就更浓了。赵旭日还好一点，毕竟也是国奥大将，年纪轻轻就能超过一大帮岁数大的，潜力很大。冯潇霆性格平和内敛，表现机会不多，但却是留洋球员。郜林更是如此，在图宾根半个赛季了，才进了7个球。虽说也不算少，但和白广海、王艾那时候比就差远了。而且国家队现在不缺前锋。 留洋球员高人一等，这就是现在国足的现实。也许中超球员有心里不服的，但没有嘴上不服的。没别的，国家队三位队长都是留洋球员！而且到了外国踢球以后，确实在技术上进步很快，差距也很明显。预选赛第一阶段、第二阶段的最后一场球，留洋球员都撤了，结果国内球员来打，不管是打马来西亚还是乌兹别克，都打的很艰难，很难看。 这一点，即便是普通球迷都看的一清二楚。 国家队入驻了图宾根狮子球场旁的商务酒店，雷奥妮将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尽显主人风范。国家队主帅阿里哈恩深知这个年轻姑娘现在是德国联赛的高层，话语权很重，所以态度很温和。自从率领国家队第二次打进世界杯以后，阿里哈恩在国内的时候就有点飘了。比如按照合同他不能私下接受记者采访，之前没出线的时候他确实没接受过，但出线以后就敞开了，电视也上，报纸也上，都是有偿采访。广告代言更没少了接，以至于这场热身赛，他和他的助手德容完全没顾上，还是吴金贵全面负责研究的。 要说阿里哈恩的这套做派，是肯定让足协不高兴的，只是他现在势头正猛，所以不好说他什么。王艾也从国内的朋友那里断断续续的听说了一些，心里也不怎么高兴。想要敲打敲打他吧，现在王艾还不够资格，所以到了图宾根以后，主要跑到了吴金贵那边和老吴没少了谈。 中国人的事儿，终究得中国人办。以前王艾和老吴不熟，就知道他是上海人，当过申花教练，这一聊才知道，他年轻时候也曾经在德国踢过球，只不过是州级联赛的球队，后来在德国上学，拿了文凭，所以对德国很熟，德语也很流利。至于他的执教和临场指挥能力，王艾没见过，也不知道高低，但起码在阿里哈恩飘飘欲仙之际，他和陈金刚一起撑起了国足的日常，就值得王艾亲近。 至于老高，重心还是国奥那边，他想要接手国家队，还得猛门攒资历，要不然国足主帅这个火山口，没有一个大号屁股，真的压不住。 王艾等人回到图宾根，自然引起了图宾根球市的火爆，平时训练赛都有一大帮人来看。为了表示对图宾根生活的怀念，白广海特意重新回到他的面包房忙活了一整天，罗彤亮、张永海都各自归位，免费为市民服务。这都是身价上千万欧元的大明星了，就连王艾都带着图宾根03的鲁迪等人回到了山头的孤儿院干了一天活。至于也已经融入图宾根的陈洋、郑智、宗磊以及赵旭日等人，更是每天不落。 图宾根系齐聚图宾根，不训练却白白浪费了一天时间，让其他人看的咋舌，这也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图宾根系众人回归，当地市民和球迷如此热情。吴金贵更是感慨，在保守的德国南部，一群中国人能扎下根来，不是没有缘由的。 舟车劳顿，大家刚到的时候比较疲惫，所以也没安排什么训练，阿里哈恩更是返回了荷兰家中，据说办什么事儿去了。2月15日开始恢复性训练，2月17日才正式的布置针对性训练。由于大家都是熟人，王艾也没怎么和大家胡扯，而是趁着训练间隙系统的对图宾根俱乐部的建设进行了考察，老沈全程陪同，有时候吴金贵和陈金刚还会过来一个陪着一起聊。 目前图宾根青年在德乙排名第三，比上一次掉了一位，不过无所谓，反正不升级，只要不掉级就可以，包括老沈在内，图宾根青年的中国人都把这里当做了试验场。教练试验战术，球员试验技术，要不然也不会飞快的成长。图宾根01组建已经五年了，目前刚进联会联赛的第二级，后备力量培养了一些，有德国本地人，还有图宾根大学的留学生。图宾根03组建三年，目前还在小区联赛里厮混，当初在孤儿院认识的鲁迪和德比两个90后，发展的不错，高大的鲁迪打中锋，矮小灵活的德比打前腰。两人都曾短暂入选过图宾根01，但教练毛罗·席尔瓦认为他们还小，还需要锻炼，所以仍旧安排他们在少年队里，只是平时没少了指导就是。 葡萄牙队提前两天也来到了图宾根，不过没有住在图宾根市内而是选择了旁边十公里外的一个小镇，那里也有一块封闭的球场，临时被葡萄牙国家队租了下来进行训练。 王艾看了一下名单，竟然也是熟人。比如有拉科鲁尼亚的队友安德拉德，有切尔西的队友卡瓦略、费雷拉，马尼切，有和安德拉德塑料兄弟情的德科，有交过手的菲戈，还有当下正大热的夸雷斯马、c罗。 </br> </br> 第一百零九节?都是熟人（二） 这支葡萄牙国家队，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一支，也是菲戈和c罗这两大球星唯一联手的一届世界杯。菲戈现在已经34岁了，夕阳正烈，却也坚持不了太久。而c罗尽管还远未成熟，却已经显露出了巨星的潜质。尽管这个年代还不属于他这个21岁的小将。 其他的队员也大多数来自于五大联赛中的豪强球队，单纯论纸面数据的话，堪称豪华。 这也是为何双方打热身赛，中国队要巴巴的赶到欧洲来的原因。去年底国际足联公布了世界各国家队的最新排名，中国队排名32，正好是世界杯名额的最后一名。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去打酱油了，而葡萄牙则排名第7。 如果世界足坛是一出舞台剧，那么葡萄牙队已经是一个有不少台词的次要角色了，而中国队则刚刚从台下到台上，现在专门负责扮演尸体，可这也是我们盼望了好多年的。要不说中国球迷很伟大呢，不用国足当主角，上去演个一枪倒的尸体就行。 足协已经满意了，可王艾这帮人却在琢磨怎么诈尸。和上一届相比只有区区三四个海外球员不同，这一届海外球员一大半，理所应当的成绩更好一点。 随行而来的记者也询问了这个问题，不过队员们表态谨慎，李玮锋和郑智两位队长更干脆，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被问急了就都推到王艾身上。他们知道，王艾有丰富的应付记者的经验，历次重大发言，从不出格。以前碍于身份，这两位不说也得说，现在王艾上来了，他们索性就都推给了王艾负责。 面对记者热切的眼神，王艾直接一盆凉水泼过去：“别想太多，海外球员多也没什么了不起，人家都是海外球员。别想一口吃个胖子，我的整个职业生涯都没敢想拿下大力神杯，大家还是把希望降低点才幸福。” 这位三十来岁还显得愣头愣脑的记者受到打击，却还不甘心，小声嘟囔：“就不能有点志气？” 王艾翻白眼：“你行了啊，我们又不是x战警，没有超能力，再说，你就热血上头又怎么了？在世界杯那个舞台上，四年一次，谁不玩命？” 王艾本心觉得这事还不能小瞧了，眼瞅着国足这几年成绩好，球迷们的口味也高了，媒体也觉得我们怎么怎么行了，这可不是好事儿。目标从宽、执行从严，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如果目标设定的太高，最后做不到，或者挺磕碜的做到，外界的观感就不会好。 国足可是好不容易从骂声中走过来的，不能让外界的心气太高了。可翻开最近这段时间国内的体育报纸，展望世界杯的几乎都在说进16强，好像小组出线轻而易举似的。可他们也不想想，上届世界杯如果没有王艾，中国队最多进两球，还可能一球不进，三场全输。底子这么差，立刻就想迎娶白富美，这不脑子不清醒吗？ 得亏了足协当家人现在还是阎世铎，还能稳得住，起码足协从未说过要进16强，目标甚至比上一届都低一点：赢一场球即可。要不然足协也脑袋一热，下达指令，气氛就更狂热了。 应付过了记者，王艾思考了片刻之后去找吴金贵、陈金刚，吆喝赵旭日去喊来了李玮锋、郑智两位队长、以及老郝、李明两位老将。王艾就跟大家分析舆论环境的潜在危险：别的不说，我们的邻居，朝鲜进过八强，韩国进过四强，和欧洲人不能比，和亚洲邻居还不能比吗？这就是我们国内球迷潜在的心里高度。现在是我们上一届小组没出去，所以才喊16强。我们要是侥幸的6月份在德国真的小组出线了，他们立马就能喊出来8强、4强，乃至进决赛。 “中国理所当然的应该比半岛的两个国家强不是吗？中国世界人口第一大国，理所应当的拿下大力神杯不是吗？” 这都是很简单的心理规律，可真要让球迷的希望这么高，百分百的会让他们失望。他们失望就会骂我们，那我们好不容易和媒体、和球迷的良好关系就会破坏。这样一来，下一次组建国家队就会面临很多不可测的风险，比如外界骂声多了，导致我们的领导、我们的教练、我们的队员自信心不强。骂声多了，我们的高工资就会让人眼红嫉妒。骂声多了，我们每个人的广告代言机会就会减少。总之，不能对这个问题听之任之。 两位教练、两位队长、两位老将皱着眉听王艾说完了，一声没吭。涉及到传播学这门新兴学问了，他们也不懂，只能从本能的角度来分析，但一时半刻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和葡萄牙的热身赛，输了吧。”王艾想了半天，出了个主意。 吴金贵和陈金刚互相看看，迟疑的道：“热身赛输了赢了都无所谓，赢了主要是为了提升信心。你们这群海外球员，尤其是你和小白、老郝这几个前锋，不怕输一场球。但是你还是要和大家说清楚，别真不自信了。” 王艾点头：“我会和大家说，当然我也不是说我们要输球，而是我们要重点演练战术，比赛我打替补，智哥、李哥你们也收着点。” 两人点头。 “我们不是打假球，而是更纯粹的用实战来演练战术。以往的热身赛我们一边练战术，一边强化自信，这一次我们不用强化自信，演练战术即可。”王艾补充道：“我们要争取通过几场热身赛，把我们的战术配合磨练成型。老阿里带队三年多一直是442，我们也不寻求变阵，但要更熟练的运用好这个阵型，让不同的对手通过比赛来帮我们挑毛病。同时在技术方面，注意我们整体的流动性打法的演练，尤其是在进攻方面。至于比分……最好一系列热身赛全输掉！” 吴金贵嘬着牙花子：“你这，涉及到战术、技术，还有比赛输赢，得跟主教练说一声吧？” </br> </br> 第一百一十节?都是熟人（三） 王艾龇牙一笑：“当然，不过他不是没在么？我们几个现在就是国足的话事人，什么事儿我们先商量好了，和他说一声就行，省的浪费他的时间。” 吴金贵、陈金刚木然的看着王艾：我们俩还在呢，你小子就要当家做主了？ 可两位心中又庆幸，这么大事王艾主动来找他们当面商量，却又要自己打电话，摆明了就是尊重他们，却又不让他们抗雷。虽然足坛论资排辈的习惯让他们本能的不舒服，可易地而处，他们可没有这种勇气：抛开主教练，队长就把战术给定了的。而且还是功勋主帅。 可想一想这位的资历，当初在83国青不就这样？队长把教练给开了，带着助理教练和一帮队员就把大事儿给定了，然后就拿了个世青赛第三回来？这位爷造主教练的反，似乎是寻常事？ 郑智结结巴巴的插话：“不、不跟足协说一声吗？” “说啊，咋能不说？”王艾哈哈笑道：“我跟阎副主席关系好着呢，我一说他一准同意。现在我就问你们大家，同意不同意这个热身赛安排，你们要同意了，我就打电话。” 两位队长沉默，两位教练沉默，老郝摸着脑袋嗤一声笑出来，拍着李明的肩膀：“我们两个都过气了，人家都不单独问我们。” 李明靠着椅子呵呵一笑：“行了，叫你来就是你给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老人家就得知情知趣，别抢年轻人的风头。眼瞅要退役了，还折腾什么？” “也是。”老郝点点头，一拍桌子：“小王，你放心干，顶不住了哥你给顶！” 王艾哈哈一笑，又叹口气：“我们今天的良好外部环境来之不易，我们拼了多少、干了多少，才有今天，记者也不骂我们了，球迷也不骂我们了，各方面欣欣向荣。这个良好局面不能丢掉，所以要小心翼翼，精心设计。比赛不光是比赛，比赛也是一次秀，一次展示，是长久的打造外部环境的系统工程。我们的眼光要放长远，要用比赛来调解外部的看法、调解球迷的心理。热身赛输了，大家的心气没那么高了，然后我们世界杯表现的好了，大家才说好对不对？你看我们的基建工程，如果实打实凿的一年能干完，工期就要上报成一年半，然后提前半年完工，这上上下下的都开心，对不对？如果一年能干完，上报半年，然后拖延工期一倍，上上下下就都骂娘对不对？同样是干一个活，就是这么一点小变动，结果就截然不同。我们国足比这复杂点，但也没复杂到哪里去。同样是要预先降低外界的期待，然后超过他们心里期待的完成，这才皆大欢喜。” “可热身赛输了，大家就不骂了？”老郝来了兴致，和王艾探讨。 “肯定也是要骂的，但骂的力度不会太大，毕竟不是正式比赛。球迷是能够忍耐的，即便个别媒体兴风作浪，也不足成事。但这个过程肯定会让球迷们冷静下来。”王艾认真的道：“热身赛输了我们也有话说啊，比如演练战术，磨合阵容，发现问题等等。以往不都这么说么？再说，去年初我们大雪的那天清晨出去晨练，给社会的印象非常好，大家都知道我们尽力了。那么热身赛输了，大家也不会往别的地方想。所以，接下来，我们热身赛要输，训练要加倍刻苦。” “靠！我伤还没好呢！”老郝一拍大腿。 王艾看了看时间，举起了电话往外走，大家都知道他是要给阎世铎打电话，所以才要对一下国内时间。等王艾出去了，五个人面面相觑，李玮锋抖着嘴唇：“主教练……” 老郝扭着脑袋看两位教练，又看李明，又看郑智和李玮锋，一龇牙，笑的一脸褶子：“这些事儿总得有人干。” 吴金贵和陈金刚又对视一眼，齐齐轻声叹口气。小王说的东西有道理归有道理，但不是国足目前最紧迫的事，在场的两个队长可能还没看清，但老郝这老妖精肯定是懂了。简单说就是小王对老阿里扔下球队不管这事儿，很不痛快！要不然起码也应该先给他打电话，然后再找自己这帮人说事儿，而不是反过来。这一颠一倒，里边的东西就耐人寻味了。 阎世铎接了王艾的电话后也是这么想的，对王艾设计的这套战略，他没什么意见，热身赛输了赢了都无所谓，这又不是四年前，热身赛全输了结果上上下下都怕得要死。现在这帮海外球员组成的国家队，输了一场热身赛根本什么也不影响。起码在小王、小白、海东几个人牵头的国家队，根本不会有信心问题。而且王艾从传播学角度分析的外在舆论环境这事儿，挺新鲜的，听着也挺有意思。不过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小王这事办的，有点越权啊。 主教练不在家，你就这么把事儿给定了，你把主教练摆哪儿了？ 还行，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没说把我也扔一边。 阎世铎想到这，忽然眉头一皱，这家伙不是准备万一和主教练翻脸了，让我给他撑场子吧？诶？别说，有可能！主教练要是不忿，把他开除了，那我要他还是要主教练……这还用说么？ 小王爱闹归爱闹，可正事儿、大事儿上却从来不开玩笑，绝不会干出来该负的责任不负这种事。 可这毕竟有点悬啊，大赛当前，还是尽量处理好才行。 王艾对阎世铎的嘱咐认真应下，他这么干也没打算和阿里翻脸，毕竟两人关系还可以，只是用这件事“扎”一下他，希望他能够忠实履行主教练的职责，认真把任期完成。王艾又不懂排兵布阵，国足目前的这套体系也是阿里打造的，所以还得他来。但是他不能懈怠，懈怠就得给他一下。阎世铎毕竟不懂足球，加上工作也忙，不可能事事照顾到。吴金贵、陈金刚是纯粹的助手，话语权不高。至于两位队长，在这种事上都是废柴。 所以，敲阿里这棒子，还得王艾来。 </br> </br> 第一百零一节?都是熟人（四） 队员敲打主教练，看似大逆不道，然而却再寻常不过。就像任何领导和下属之间都会有斗争一样。通常主教练和球员之前，前者享有绝对主动权，后者与前者的斗争无疑要付出很大代价。但前提是，主教练的支持者要足够多，一旦主教练成了少数派，就一定会瘸腿。一旦众叛亲离，那就不是挨一两下敲打就能挺过去的。群起攻之的时候，是很多人一起敲打，直到敲的满头包、敲下台为止。 图宾根系崛起，王艾作为领袖，在国家队里的话语权越来越大是不争的事实。当初阿里为了顺利接手中国国家队，就曾经在上任之前到图宾根来拉拢过。那时候，图宾根系在国家队还是小猫两三只，远不是今天这样只手遮天的样子。 所以王艾敲打阿里，只是在中国人上下尊卑的社交文化里觉得有些难以接受罢了。事实上，中国球员集体反抗主教练，乃至把主教练弄下台，根本不稀奇。在座的郝海东、李明当初在大连实德就是反抗徐根宝的主力。但一旦到了那种地步，基本就是不死不休了：要么主教练下台，要么卖掉球员。总之，中国人的性情基本上还是温顺，不逼急了不反抗。而一旦翻脸，就没有缓和余地。相对来说，还是王艾这种方式更有利一点。不至于让主教练越做越过分，也不至于彻底翻脸让球队陷于动荡。 果然，王艾一个电话打给了阿里哈恩之后，第二天这老头就从家中跑了回来，眼瞅着主教练都要坐不稳了，还在家放羊？从国足下课他也不至于找不到工作，可被队员掀翻了下课，那也太难看了。 见老阿里接到了自己发出的“信号”，王艾也就放下了心事。两人之间什么也没谈，照例该训练训练、该说话说话，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就像这真的是一件小小不然的事情似的。只是阿里哈恩的助手德容显然看不过去，对王艾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王艾也不在乎他。阿里哈恩的功劳是有的，可自打出线，其实更早在预选赛期间，老阿里的心思就不怎么用在球队上了。研究战术，尤其是研究对手的时候，基本都是吴金贵和陈金刚在跑，他们两个研究完了对手后给阿里提交建议，阿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认真看了，反正也不反对。他就牢牢控制着国足的人事权，谁是国脚、谁不是，必须他说了算。 有人之前在qq上给王艾留言，说老阿里去年下半年的几次集训，收钱让一些人也披上了国家队战袍。对方是个新申请的号，摆明了不想表露身份。这事王艾付之一笑，也没跟人打听，也没问。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可这种事除非动用司法机关，否则足协根本查不清，反而会闹得满城风雨，让国足好不容易留下的好形象毁于一旦。反正王艾坚持这么一个想法，那就是：谁去世界杯，光你点头了不行，我也得点头。差不多的我也不吱声。但你要弄的太难看，我就得跟你当面掰扯……反正你掰扯不过我就是了。 好在阿里哈恩就跟当初的沈祥福似的，在不重要的集训期间，大开方便之门，可真到了世界杯分组出来之后，起码这次来的人，还比较靠谱。而像一些不重要的集训期间，名单数量没有明确规定。教练想多考察一些人，有什么不可以的？总之，这个影响不大，也很难全部杜绝。从世界各国国家队集训情况来看，只要不影响事实上的“国家队一队”，“二队”里来来去去的通常人们也懒得管。 王艾是在阿里哈恩紧急归位之后的第二天才以队长身份召开了国足内部会议，传达了有关热身赛比赛态度的决定的。老阿里、吴金贵都列席，表达了支持。王艾声言：为了更好的贯彻实战练兵的设想，不寻求热身赛胜利，专注于利用对手查找我方战术体系隐患，从最实用性的角度出发去看待热身赛。 队员们有的立刻就点头支持，有的心存狐疑却在他人带动下表示支持，还有点明显表惊疑不定，比如老白。 “这里有事儿！”散会后，老白揪着王艾非要问一个明白：“这不是你队长该管的事儿，再加上老阿里回家不到三天就回来了，你这里肯定有事！” 王艾挑了挑眉：“你真想掺和？” 老白的表情好纠结！既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交锋，又怕沾了不该沾的。正好罗彤亮走过来了，哈哈的搂着老白的肩膀子：“走啊，单挑啊。” 老白看看罗彤亮，忽然晒然一笑：“走！” 阿里哈恩回来，国足一切迅速恢复正常。2月19日赛前一天，双方约好见面，就在图宾根郊外一处小镇的葡萄牙队入驻酒店。葡萄牙队虽然阵容厚度比中国强，但也没强哪去，对一线队的成员都很依赖，所以也不想让比赛出现什么意外。 双方谈的挺好，都有拿对方练兵的想法。王艾和菲戈作为双方队长也列席了会议，毕竟这事儿光主教练说好了不行，队长也得真心同意，要不然比赛时候下黑脚你教练还能这么着？ 好在菲戈和王艾也很理智，王艾甚至笑着说：“请尽情攻击，我们决定比赛输给你们。” 菲戈笑了笑，也表示一定会约束队员，不用伤人动作。但也说身体对抗力度不会低，王艾也表示认可。 菲戈当然对国家队实力有自信，却也愿意对方主动“认输”，这就意味着比赛不会变得残酷。当然，你要是柬埔寨、菲律宾、印度这种球队，你就认输他也不在乎，你就说跟他玩命他也不在乎。 图宾根系存在的中国国家队，终究有了让菲戈这位世界足球先生尊重的资格了。 现在菲戈已经转会到了国际米兰，而王艾也已经在切尔西站稳了脚跟。遥想半年前，两人还是皇马和拉科的主力，为了争夺冠军而打生打死。而今天，又在一起谈笑风生。 第一百一十二节?都是熟人（五） 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论王艾对拉科多少不舍，不论菲戈对西班牙多少留恋，双方都开始了新的征程。只是相对于菲戈，王艾还能更洒脱一点，一个是成功实现了踢两年球把俱乐部踢成自己的这个伟大目标，另外就是不像菲戈在西班牙那么惆怅。毕竟，他在那里渡过了十年时间，而且是给了巴萨五年，给了皇马五年。 没有谁会把职业生涯复杂成这个样子。 菲戈表达了对王艾在拉科时创下六冠王伟业的敬佩，而王艾也虚心的向这位五年前的世界足球先生请教。没指望他给自己投票，但所谓人脉，也就是这么一点点的积累下来的。 一个愉快的下午，双方各自留下了手机号码友好道别。这辈子无缘做队友，当个朋友也是不错的。至于夸雷斯马、c罗，王艾暂时不打算认识，起码不会特意认识。 第二天的热身赛果然如预想中的一样进行，王艾推脱身体不舒服所以只是快结束时才上去踢了几分钟，满足了一下图宾根球迷们重温“三侠剑”的夙愿。至于比赛结果是葡萄牙队3:1击败中国队，全场比赛对抗还算激烈，但没有红黄牌。一旦有人倒下，往往是对手先伸出手，彼此都一样。赛后，双方还各自交换了球衣，联手向场边的观众表达了谢意。 总之，除了国内球迷可能有点失望之外，皆大欢喜。从吴金贵严肃的表情王艾能看出来，在这支葡萄牙队的逼迫下，国足的排兵布阵确实暴露出了不少问题，这就好。 比赛过后，王艾和拉科队友安德拉德好好聊了聊，他和中国队的李玮锋、老郝现在还是队友，所以也是熟人。吃了顿饭后就一起返回了西班牙。而切尔西队友卡瓦略、费雷拉、马尼切则也和王艾打了声招呼，先行返回了英格兰。欧冠16进8的淘汰赛要开始了，切尔西又遇到了巴塞罗那。虽然上赛季切尔西笑到了最后，可要说有把握，那也是吹牛。所以这几位队友都以为王艾不上场，是为了保留体力打欧冠。毕竟他们都清楚球队买来王艾是为了什么。 王艾送走三位队友，没有马上返回英国，而是特意约见了跟随前来德国进行比赛直播的刘建宏、张路两人。国足还要在图宾根呆两天，利用这里丰富健全甚至堪称豪华的训练设施、医疗设施好好调整一下。而这两位本来是打算第二天就回国的。 在自己的“老家”，王艾特意下厨，雷奥妮陪同，刘建宏和张路在客厅里如坐针毡。不是说朋友下厨让他们坐不住，而是王艾这态度让他们心中不安。通常王艾很大方，吃饭请客什么的不在话下，久不见面送点小礼物什么的也正常，但可没有说亲自下厨的。这份“礼遇”突然而至，必定是有大事相商。 张路还好，毕竟他是嘉宾，在央视可不领工资，可刘建宏就不同了，他明白，他的权柄来源于央视。离开央视这个大平台，他就是普通人，而且还是个穷人。几年前意外的和王艾建立了友好关系以后，这几年他是一步步的看到王艾是怎么把图宾根建立起来的，是怎么把拉科变成自己的，又是怎么在国家队成了和郝海东等老一辈球星并驾齐驱的大佬的。天天蹲在训练场的他更是敏感的察觉到了阿里汉的突然返回以及脸上不自然的笑容，他本能的就猜到身为国足最强势队长的王艾可能和这位荷兰人之间发生了一次暗中的交锋。 老刘有时候就感慨，他怎么就能走出如今的局面了呢？不知不觉的变成了一个国足有史以来最大的球霸，偏偏还所有人都说他好，还不觉得他横行霸道，这份功力，比他老刘可强多了。实话说，以王艾如今的地位，和他老刘之间是颠倒了过来的。几年前出征世少赛是王艾求着老刘，现在可就是反过来了。王艾就接受这么四五家媒体的采访，虽然接受央视是必须的，可架不住他接受的家数少，这就造成了每一次央视播出他的采访，收视率总会拔高一截。而王艾别的人还不认，除了张斌、他、黄健翔之外，其余人恕不接待。比如给刘翔拉低了很多段位的那个女记者，连王艾的边都挨不上。这也侧面巩固了老刘在央视体育频道乃至国内体育媒体圈的地位。说句难听话，老刘现在算是王艾的“专职记者”了。 主客异位，怎能不让老刘狐疑？ 吃饭时，王艾才原原本本的把他的设想讲了出来，老刘方才恍然大悟。确实，国内球迷对国足的期待有多高，很大程度上是媒体们引导出来的，其中央视体育频道是最主要的引导者。比如在热身赛期间，解说员是什么口径？什么态度？都会不知不觉的影响球迷对国足的观感和期待。从这点来说，解说员们是无冕之王也不算夸张，操弄人心的，能说他们不重要吗？ 而且这事儿，王艾自己办不了，他就是接受采访要求球迷不要想的太美，他能天天说吗？所以，还得老刘他们心领神会。 可这事儿就不是老刘能定的，他能控制他自己，可控制不了其他人。所以这顿饭，主要是双方，具体说就是国足和央视体育频道足球组为接下来这三四个月的热身赛、比赛报道统一一个口径，制定一个计划的初步协商。 双方取得一致之后，后续的事自然要由足协外事部和央视体育频道正式洽谈、达成协议，或者说做出一定的利益交换：体育频道答应配合国家队的宣传战略，国家队答应出席央视的采访、报道、活动等。 作为这项计划的设计者、提出者，王艾当仁不让的在上报阎世铎后，先行与老刘和老张进行接触，把这份“降温计划”的设想、考虑分析给两位，总之就是要让他们带头给国内渐渐狂热的世界杯期待降温，多说困难，少替国足吹牛。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双方一起使劲，博一个满堂彩！ </br> </br> 第一百一十三节?都是熟人（六） 搞足球的和搞媒体的不对付，尤其是和央视这样的媒体不对付，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且不说商业足球时代，足球和媒体本就是相生相伴、互惠互利的天然伙伴，哪怕就不是商业足球，你就用不着人家央视了？因为挨了两句批评，就干脆关门放狗？嗯，过瘾是过瘾了，新闻局确实管不到体育局，可人家以后给你捣乱，你也管不着人家啊！ 本来国际足联都列出了排名，直白的显示出了实力如何的，比如排名五六十的中国队，就是理应不够水平进入世界杯和奥运会决赛圈的。但人家解说员就是淡化这份绝对实力的标准，或者就当看不着，一个劲在节目中给你煽呼，把社会的心气吊的高高的，然后，国足的比赛本是实力使然、本色出演，结果，叫球迷骂的昏天黑地。 冤枉不？ 这还没完呢。人家解说员先是可劲煽呼，结果你输了，但人家也不会承认是自己胡说，反而继续往深了弄，什么训练不认真了，什么组织混乱了，什么喝酒抽烟打架嫖娼了，甚至什么主教练水平了，收受贿赂了等等等等。 一层一层给你往下扒，直到球迷都骂累了，不想看了，人家扭头就欢天喜地的说女排、女足去了，直到下一个轮回，再来一遍。想想看，国内多少人专门指着骂国足吃饭？什么这个足坛名人了，那个资深专家了，都是一个路数。 可实话说，以上国足存在的问题，在哪一支国家队不存在？人多足球就得厉害？印度人也多！ 记者有时候确实挺遭人恨，比如为了博新闻，或者说博出位，什么出格的事都敢干，但不是不能协调，不是不能寻求共处之道。央视算是自我管理最严的，和他们都处不好关系，那你和谁能处好？归根结底，国足是硬件，媒体是软件，国足制造新闻、媒体传播新闻，后者依附前者而生，双方实力对等，是可以和平友好协商，或者说达成利益交换的。比如王艾和老张、老刘、老黄他们几个人就非常好。如王艾这样，常年和几个记者合作，早就用新闻喂饱了的，那就真跟一家人也差不多。 起码王艾的这个“降温计划”是绝对不能见光的，但王艾就敢当着两人的面和盘托出，根本不担心两人出卖他，因为他们本身也是受益者。 老刘多年做媒体、张路是做足球也做媒体，三人在这方面都算是专家，雷奥妮掌管图宾根多年，又身在德国联赛高层，所以也算见多识广。几个人越谈兴致越高，老刘也发挥想象力，帮助王艾健全这份计划。比如什么时候放出好消息让球迷乐呵一下，什么时候放出点坏消息，让球迷担心一下，总之就是别一个劲的往下压，要跌宕起伏，时不时的制造点小风浪什么的。 老刘专注于体育频道的收视率，而王艾不在乎他在其中夹带的私货，只要让球迷能够冷静客观的看待国足实力、做好合适的心理期待就行。 饭桌撤下，几个人又喝茶聊着，一直聊到深夜，才把这份计划补充完整，或者说达到了国家队和体育频道双方利益的完美融合，体现了双方各自不同的利益诉求，却并不互相冲突。国足需要做的是与体育频道保持密切沟通，必要时可以开放更衣室、战术室、训练室等从不对央视开放的内幕。而体育频道则需要坚决执行这份长达半年的周密计划。 散场以后，老刘半天睡不着，坐在王艾家客房的窗户边一个劲抽烟。老张早就困了，半夜起夜发现老刘还在琢磨，忍不住劝道：“回家再想吧。” 老刘红着眼睛转过头来：“老张你是不知道这份计划的意义。” 老张笑了一声到厕所放水，叫小凉风一吹有点精神，回来睡不着，索性披着毯子坐在床边打算听一听。 “首先，这是我们体育频道重新掌握国足报道权的一次合作！”老刘掰着手指：“这几年地方媒体冲的很猛，网络媒体也发展的很快，我们体育频道优势没那么大了，这会让我们的收视率流失。而这份计划，只要我们坚决执行，那就是在所有媒体圈里掌握了大量的独家新闻。比如战术室、比如更衣室，虽然不能随便发，但时过境迁了，这也是一份独家资料。比如世界杯结束了，我们挑挑拣拣的放一些出去，制作两个收视率很高的专题片轻而易举。别人可没这料！” 张路半闭着眼，哼哼两声。 “第二！我们体育频道可不是评论频道，经常弄一些长期计划，我们是没有长期计划的，经常是逮到什么就报什么，顶多是世界杯了，奥运会了这样半个月的专题，可内容上仍旧是有什么说什么。但这份计划却是超长的，半年为周期的，这就是一出《大长今》啊！这我们可没执行过，但真要执行下去，你想，我们前后口径是统一的，我们的报道侧重点是有内在逻辑的，这样势必会像电视剧一样，一步步的把剧情推向高潮。这样我们的收视率不但会很高，还是可控的，观众对我们也会更满意！” 张路撩开眼皮，叹口气：“睡觉！” 老刘说过瘾了，躺下很快就打起了呼噜。反而老张叫他说的辗转反侧，也开始了琢磨这事，一直琢磨到天色蒙蒙亮，才笑着嘟囔一句：“博士啊！” 吃早餐时，几个人又最后丰富了几个要点之后就不再谈了，准备各自汇报上级，让上级接手，反正这对双方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儿，应该会推动的很快。老刘遗憾的对王艾表示，他必须回国了，接下来切尔西和巴塞罗那的欧冠大战，他是无法到现场看了，还问王艾什么打算。 王艾嘿嘿一笑，意味深长的点头道：“小罗很可怕，切尔西也很可怕。至于我本人么，我最喜欢打世界足球先生了。” </br> </br> 第一百一十四节?最锐的矛、最坚的盾（序幕） 怎么才能引起国际足坛的广泛重视，并在争取大奖方面快速进步？答案当然是在和上一个获奖者的直接对话中，拥有光彩表现，起码要比对方表现的好，同时还要争取胜利。 没有比这个更快的方法了。同样的90分钟，在中国队打一场世界杯预选赛，单人进五个，作用也微乎其微，反之，在世界足球先生面前打进一个，作用就无比庞大。 从纽伦堡断断续续还在谈判的施拉普纳已经告诉王艾，即将到来的这场欧冠，是决定阿迪公司与王艾的代言费高低的最后一个变量。种种因素加在一起，让王艾身在德国，就已经鼓足了斗志。 切尔西和巴塞罗那意外的在16进8的淘汰赛阶段相遇，可谓是一场提前到来的决赛，关注度远远超过其他对决。例如皇马与阿森纳之战，要是两年前，那就是尚未解散的银河战舰与尚在巅峰的兵工厂之间的比拼，然而现在双方都在调整期。再比如上赛季夺得欧冠的ac米兰与拜仁慕尼黑之间的对决，也堪称巅峰，但是却没有切尔西与巴萨的话题度这么强，或者说，都没有切尔西这么……遭人恨！ 全世界知道切尔西的人很多很多，喜欢切尔西的很少很少。除了斯坦福桥套票的购买者之外，其他大多中立球迷，看比赛没有很明显、很强烈的情感寄托，他们只在乎好看不好看。 颜值就是正义，其实早就是普遍真理了。 里杰卡尔德好像是一朵艳丽的郁金香，把南美的自由奔放和欧洲的攻防组织嫁接在一起，就成了令人赏心悦目的巴塞罗那。何塞好像是一只蹲在黑暗城堡塔楼上的猫头鹰，坚守着英式打法中的铁血和不择手段，就成了令人憎恶的切尔西。 媒体通行的评价就是：一个是世界上打法最华丽的球队，一个是世界上打法最功利的球队。 几乎全世界都站在了巴萨一边，各国的足坛名宿、记者主持都在评价中表示对巴塞罗那打法的欣赏，有的甚至直言：希望巴塞罗那多打几场，这也就暗示着希望巴塞罗那晋级，而切尔西被淘汰。甚至就连切尔西队中的乔科尔、特里等人都是巴塞罗那打法的崇拜者。每次比赛归来的大巴车上，他们都会用随身小电视观看巴塞罗那的比赛，甚至还会表示出对罗纳尔迪尼奥的欣赏！ 更过分的是，就连中国球迷当中，也是站在巴萨一边的人多。去年夏天传出王艾将转会切尔西的时候，很多球迷就表示不理解，他们不了解罗曼先生的钞能力多么强大，也不了解王艾在其中的算计，他们只能遗憾于王艾的明珠暗投。而当欧冠淘汰赛分组出来以后，很多巴萨球迷就不安了起来。他们喜欢的巴萨过去两个赛季就没有在拉科身上占到便宜，可那时候拉科打的也挺好看，他们多少还能谅解，可现在轮到了丑陋的切尔西。 王艾号称历次大赛不失手！于是，赛前一天，王艾还在德国时，国内网络论坛里突然出现了一封署名为“巴萨球迷”的公开信，呼吁王艾考虑转会巴塞罗那。声称王艾的技术特点与巴塞罗那最为契合，在重视技术和进攻的巴塞罗那，王艾才能得到更好的发展云云。 文中没有直接要求王艾放水，但内中的含义不言自明。 连王艾这种国民球星都无法扭转人们对巴萨的偏爱，可见切尔西的舆论环境糟糕到了什么地步。 王艾还是回到英国参加训练后的晚上，从qq上看到了队友们发来的这条消息，却也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去巴塞罗那？别闹了哥们！不仅是现在，整个职业生涯王艾都不会考虑去巴塞罗那，没别的原因，只因为一个梅西。王艾可不认为巴萨会放弃亲儿子培养干儿子。无论从语言、文化、渊源，王艾任何一个方面都无法和梅西相比，去那里干什么？ 不仅如此，加泰罗尼亚地区的分离主义倾向，也是中国球员不能选择巴塞罗那的原因，所以这只能是球迷们苦心孤诣的一番幻想。 当然，王艾也没必要去公开回应，这只是生活中的一点小烦恼。其实喜欢米兰的、喜欢拜仁的、喜欢曼联的，都曾经热心的建议王艾转会，比如歌星田震就曾经在去年夏天给王艾发短信，要求他郑重考虑曼联。 然而，他们都不是王艾，站在王艾的角度，必须有自己考虑和坚持。 除了王艾这点烦恼之外，大赛临近前的紧张气氛真的好似战争来临了一般。报纸上连篇累牍，球迷们声嘶力竭，电视上头头是道。各路评论员也使出浑身解数，各自选择立场而互相攻讦。就连毫无干系的曼联球员都站了出来，比如范尼就预测，切尔西将以一球败阵。 双方的对决因为上赛季的龃龉，更添了一份令切尔西人不安的因素。尽管里杰卡尔德风度翩翩的表示不想再谈，可谁能忘记？因为何塞的一番话，直接导致瑞典籍主裁判宣布退出足坛，就连执法了第二场比赛的科里纳都受到了牵连，以至于也在同年退役！何塞的一番话，直接干掉了两个欧足联的功勋裁判！这样的损失，欧足联能无动于衷？ 几天前巴萨的喉舌《世界体育报》揭示了一个消息，欧足联某官员说，为了报复上赛季何塞的胡说八道，准备在这场比赛里派出被逼退役的瑞典籍主裁判弗里斯克的同乡！尽管随后欧足联就否认了有官员接受了采访，却同时也表示，派出谁当裁判会考虑“很多因素”。 愤怒的何塞公开讲，这是巴塞罗那人的卑劣伎俩，他们在用这种方式向欧足联施压，试图获取裁判方面的好处。 几天后，欧足联派出了挪威籍裁判豪格执法！这位主裁还冷淡的表示：如果何塞有意见希望他能在赛前发布会之前找他谈谈。但是……我们斯堪的纳维亚人总是站在一起！ </br> </br> 第一百一十五节?最利的矛、最坚的盾（第一幕：宿命） 何塞见事情无可挽回，只好退而求其次，通过媒体向豪格喊话，提醒他注意巴塞罗那人逼真的假摔表演，还拿出了一份他统计的数据:本赛季巴塞罗那已经得到了11个点球，共有9名对手球员被罚下场。同时，切尔西只得到了5个点球，仅仅有4名对手球员被罚下场。何塞没说具体哪一场哪一次是假摔，但这份数据还是挺有冲击力的。 对此，里杰卡尔德微笑不语，豪格也无动于衷，只是表示：比赛开始前，一切都是空白。 何塞来不及再说别的了，恐怕也已经无话可说。欧足联的恶意已经无可避免，不加掩饰。而且新的争议又来了，伴随着巴塞罗那人抵达伦敦，又出现了草坪质量问题。巴萨后卫西尔维奥公开指责说：已经很潮湿的球场了，居然还要浇水，你们是什么居心！西班牙媒体也挪揄“斯坦福桥是块烂菜地！” 何塞扭头就喷了回去，“我们没有任何一个队员因为场地出现伤病，反而巴塞罗那人过去两三年已经有十人出现膝伤，你该去问他们是不是他们的场地太好了。” 何塞甚至说：我可以把科巴姆借给你们训练。结果被里杰卡尔德严词拒绝：开玩笑，到你家训练场，我们练什么战术还能保密吗？ 总之，何塞的意思是：俺们家就这玩意儿！爱踢踢、不踢滚！ 当然球场浇水这事儿，确实干的挺不地道的。最近伦敦总下雨，球场本来就很湿，然后还浇水，这明显是不利于地面传控打法的巴萨。然而，切尔西就这么干了，这就是主场优势。 除了何塞卖力表现、欧足联裁判委员会认真助攻之外，在其他方面也话题无数。比如，刚刚结束的2005年度国际足坛两大奖上，双料第一的小罗在巴萨、双料第二的兰帕德在切尔西！比如连续三年获得非洲足球先生的埃托奥在巴萨，比如连续两年获得非洲足球先生第二的德罗巴在切尔西！ 纸面数据方面，切尔西弱于巴塞罗那是不争的事实。也就只有欧洲金童奖上，切尔西可以挽回颜面，王艾是02、03、04三届金童奖，而梅西是05金童奖，就连罗本也是03的铜球奖。可金童表示成长性而不是战斗力。所以，这一点也没有被各界人士所重视。 除了球员之外，在老板方面也有比较之处。三年前罗曼入主蓝军，将这支百年球队从债务泥潭中拯救出来，也开始了切尔西的金元时代。同一年，拉波尔塔低调的接掌一度接近降级区的巴塞罗那，开始策划与银河舰队对抗的“梦二队”。双方差不多是同一年起步的，也差不多是用了同样的大牌明星、金元足球策略。唯一的区别是，巴萨的底子太厚了，在良好的舆论和球迷环境中，可以兼顾成绩与名声。因而选择了克鲁伊夫的同乡，浪漫的里杰卡尔德，逐渐铸就了新的梦之队。而罗曼能拿出来的只有钞票，而且还是被人嫌弃的卢布。最终选择了可以为成绩而不在乎名声的葡萄牙人，并带来了一支在唾弃声中不断逆势上行的铁血蓝军。 不同的底蕴和发展动力，带来了双方截然不同的打法和思路。在今天突然被“抽签”成为了对手，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一点宿命的色彩。 在外界的纷纷扰扰之中，王艾充耳不闻一言不发，除了向何塞表示希望能登场比赛，并表示自己体能充沛，无伤无病之外，既不参与争论，也不接受采访。王艾在德国时，队友们打了一场足总杯，结果还不错，3:1击败了对手，但也不是不惊险，上半场打平，无奈之下何塞只能将绝对主力的克雷斯波等人派上场，所以他们的状态和体能多少会遇到一些问题。 更令何塞担忧的是，他组建的后防线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一个多赛季了，切尔西令人畏惧的钢铁防线也被人发现了很多弱点，加上最近加拉斯受伤了，卡瓦略又状态不佳，所以连续多场切尔西都被对手打破球门，迄今联赛进行了三分之二，失球数已经超过了上赛季一整年。而在攻击方面，虽然达夫伤愈复出，但状态如何很难保证，赖特的状态好了一些，但仍旧起伏不定。罗本无伤无病，但状态也说不准。克雷斯波又有突然状态下滑的经历。唯一让何塞放心的是德罗巴，或者说他的身体，可他的身体在非洲杯比赛中又出了点问题。 总之，何塞的心情并不好，窝在办公室里整理出了一百五十多页的巴塞罗那的情报，和助手们几乎不眠不休的进行最后的归纳，并在赛前一天的训练中进行了针对性部署。 由于足总杯的存在，所以没给何塞太多的准备时间。然而本赛季英超夺冠的形势极好，所以何塞的关注重点也就放在了欧冠上。要染指最后的奖杯，巴塞罗那就是必须击败的对象。其实何塞清楚，之所以这么早就遇到巴塞罗那，一定是欧足联的安排。毕竟这为欧冠吸引极大的关注。甚至何塞也猜到了比赛可能对切尔西不利。 然而，何塞不信命！ 信命就蹦跶不到现在！基督教文明里没有“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样的话，但架不住有信心的人这样想、这样做。 何塞终究在比赛日的上午专门召见了王艾，询问他对比赛的看法。 两人是在办公室单独谈话的，连克拉克都不在，所以王艾也毫不客气的表示：“您知道我今年的目标，如果不能在这场比赛里表现的更好，我用什么来说服人们给我投票呢？” 是的，在这场宿命般的对决中，还包含着王艾这位中国当代最优秀球星与罗纳尔迪尼奥这位巴西当代最优秀球星的对决：一位矢志争夺世界足球先生大奖的青年，要把刚刚荣膺这一奖项、正在巅峰的球星当做对手。 第一百一十六节?最利的矛、最坚的盾（第二幕：天意） 王艾和小罗的渊源起始于四年前的世界杯，当时14岁的王艾和22岁的小罗并未在赛场上交锋，但那是因为王艾心存畏惧，而施加诡计躲避开了。后来王艾加入拉科多次和小罗在赛场争锋，虽然王艾屡屡在关键时刻拯救球队，甚至还和拉科那个团结的集体一起实现了六冠王的伟业，然而，在个人的较量当中，终究不如全盛状态的小罗。 现在，已经18岁的王艾也开始步入职业生涯的高峰期，也具备了正面挑战小罗的资格。英超联赛只参加了一半还基本都是替补，就成为了现在射手榜的领头羊，把枪王亨利、小禁区之王范尼都压在身后，就是明证。 现在的王艾仍然对小罗的创造力充满敬意，却不再对他充满畏惧。如果今天双方再次在世界杯上相遇，王艾如果有机会还会想办法把他弄下场，但那是国家队的实力使然。然而在切尔西和巴塞罗那的对比中，王艾就真有心意和他进行一场全面的较量了。 何塞皱着的眉头略略舒展，嘴角挑了挑：“那我派你去防守他怎么样？你能守住他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王艾吓了一跳，随即回答道：“还有那个梅西呢？” 何塞仰头叹口气：“算了，我们不搞盯人防守，谁的位置就谁来。罗纳尔迪尼奥交给费雷拉，梅西交给德尔奥尔诺。至于你，到右路去，和罗本搭档首发吧。” 王艾高兴的点点头，站起来告辞。 望着王艾的背影，何塞久久无言。本来他是不想让王艾首发的，他的属意人选仍然是乔科尔，倒不是乔科尔比王艾的攻击力更强大，而是场地泥泞可能更适合伦敦本土球员的乔科尔，更主要的是……乔科尔听话，能去防守，而这个混蛋是摆明了绝不放守的。最近切尔西防线问题成堆，急切的需要前场协助。要是乔科尔上，切尔西起码后盘稳得住，可这家伙上了，进球应该没问题……对双方都没问题！ 这个中国人就有把重大杯赛的闷战传统，变成火爆战的能力！ 也不知道让他上对还不是不对。反正老板花了这么多钱买他就冲欧冠来的，不让他上，老板那边肯定交代不过去。 算了！何塞摇摇头，不想这个事了，反正各方面条件都对切尔西不利，让这个“开膛小能手”上去乱搞一气，也许更有利于被动的切尔西也说不定。反正何塞算计好了，只给王艾半场时间，如果不能进球，就赶紧换人。同时，何塞也专门和特里、兰帕德进行了沟通，做好了右边前卫不防守的准备。 下午，双方都公布了比赛大名单，但是没有公布首发名单，一直到晚上比赛来临，双方的首发名单才出现，王艾如愿以偿的和克雷斯波、兰帕德、罗本、古德约翰森、马克莱莱、费雷拉、卡瓦略、特里、德尔奥尔诺、切赫一起迎战满状态的巴塞罗那。这也是到了今天分别在西甲和英超称雄的两国联赛的最强者之间的对话。 王艾的首发，让万里之外在后半夜三点半爬起来看球的忠实球迷悲喜交加。这个时间点能爬起来的，既有王艾个人的球迷，也有巴塞罗那的球迷，切尔西的球迷几乎没有。其中还有多重身份的，他们最纠结。后来还是负责解说的黄健翔抚慰了大家的心灵：“欣赏巴萨的球风，为王艾喝彩。” 热身结束，回归更衣室，何塞再次重复了一遍本场比赛的重点安排，锁死罗纳尔迪尼奥和梅西，这是他的助手们给他分析的，同时重点进攻普约尔这个点，据说他的位置感很差。 斯坦福桥的草坪确实惨不忍睹，尤其是中场这一块，几乎看不到绿色。仅有的一点草也只剩下了草根。不过还算平整，热身的时候王艾特意注意了一下，球速有影响，但还不至于乱飞。 当地时间1945分，斯坦福桥已经坐满了穿着大衣、带着毛线帽子的球迷，里杰卡尔德和他的教练组、何塞和他的助手们也分别在场边坐好了。何塞的身边有乔科尔、格雷米、德罗巴、库迪奇尼、赖特、胡特等替补球员。 在各国解说员报出出场名单时，中国的黄健翔还不忘了介绍，这其中有世界足球先生、南美足球先生、亚洲足球先生、非洲足球先生、英格兰足球先生、法甲足球先生、葡萄牙足球先生、巴西足球先生、冰岛足球先生……虽然不能说是全球最好的22人，但绝对是最好的一批人里的。 匆匆的开场仪式后，比赛开打。 王艾在右路，罗本在左路，与此同时，对方的罗纳尔迪尼奥在左路，梅西在右路。不经意之间，几乎是全球最好的青年边锋球员，也两两配对，王艾对小罗、罗本对梅西。因为边路能上能下的特点，他们的对话也必将成为本场比赛的看点之一。 同样182公分的王艾和小罗，一开场就进行了一次激烈的对话。这是比赛的第3分钟，兰帕德助攻上前被奥莱格阻挠而分边，王艾在右边线靠近场边的位置反跑接应，罗纳尔迪尼奥从侧面冲上抢断。 刚开场，双方体能都非常充沛，伦敦寒冷的天气也让从西班牙远道而来的不少球员穿上了长袖球衣，为了御寒他们的拼抢很积极，所以小罗的冲势挺猛。 王艾当然发现了小罗的威胁，脚下发力加快速度，抢在他到位之前卡住他的冲击路线，小罗及时止步，没有和王艾发生碰撞，却利用王艾停球的瞬间，绕到前方进行堵截。 王艾扫了一眼队友，发现克雷斯波身处罚球区深处，兰帕德正在一侧准备接应自己，身后的古德约翰森应该也快上来了。但是没有好的传球路线，于是决定单干，他早就想过一把小罗了。 王艾身体微弓，小步向前，右脚把球往边线方向一拨，小罗瞬间出脚横向拦截，王艾的动作却没有做完，而是中途往回一拉，趁着他脚未收回的时刻，从左侧靠近中路的方向，突破！ 场边，顿时响起了掌声。 </br> </br> 第一百一十七节?最利的矛、最坚的盾（第三幕：难测） 斯坦福桥的人们也知道最近球队状态不好，也知道巴塞罗那的强大，更清楚罗纳尔迪尼奥的伟大。然而，还有比自家球星用对方的招牌动作过掉对方更值得激赏的吗？ 小罗当然也没想到。因为王艾的过人动作特别多、特别全面，而他并不是以防守而出名的。但此时他并未想赛场外的东西，在王艾抹过他身边时，他只是下意识的推了一下。随即在王艾踉跄着扑向马克斯的时候，他就停步了。 他毕竟是个攻击型球员。 马克斯同样很兴奋，动作也很大，所以这一次王艾虽然突破过了过去，最终却被紧密协防的马克斯铲断破坏出了边线。 双方的攻防都很犀利，巴塞罗那人传切意识出色，球员站位密集，互相配合良好。切尔西则纪律出色，尤其是后场，互相协防、补防的能力很强。但在前场方面，巴塞罗那不论小罗还是梅西、德科都有一定的创造能力，传球精准，而且都能拿球，甚至就连埃托奥都能承担起一个非常合适的这种体系下的过度角色。反观切尔西的前场，都是能跑、能传、能射门的狠角色，但唯一就是缺乏创造力。 因此，慢慢的，切尔西受到了巴塞罗那的压制，尽管反击依然犀利凶狠，但在比赛控制上却渐渐落於下风。 费雷拉的压力很大，如果是乔科尔在前边，他就会经常回到中线甚至后场协助防守，他们两人配合，选择余地很大。而现在前方摆明了是一个不回来的家伙，他只有一个人承受世界足球先生的冲击了。好在每一次把球传给前方，那个中国人的都会奋不顾身凶猛进攻，可以让自己喘口气。 切尔西专门针对小罗和梅西，而巴塞罗那也没有无视王艾的威胁，很快，王艾就感受到了永远被包夹的痛苦。这可他和下半场登场时候不一样，那时候的体能消耗的差不多了，防守球员能完成防守动作，但却只能中规中矩。而上半场体能充沛，不但可以完成标准动作，还可以完成超标准动作。而且，还是这种大赛非常亢奋的情况下。 另外就是，切尔西的比赛比巴塞罗那的更多，也更累。 在双方都寻求快速通过中场完成最后一击、都寻求在中后场完成对对方攻击的破坏的缠斗里，时间来到了比赛第7分钟，这也是王艾第四次触球，也是他和罗纳尔迪尼奥的第二次直接对话。 小罗不再微笑，身体极为活跃，随时准备出脚，而王艾则小心翼翼的两只脚不断协调向他靠近。在两人接近的一刹那，王艾再次做出了牛尾巴的过人动作，意图再次从左侧突破，而小罗却早有防备，在王艾右脚推球没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向左侧转身。不料，王艾这一次却没有拉回来，而是右脚一横，用脚后跟向前一磕，足球沿着边线，从小罗的背后，连人带球，抹了过去！ 场边的掌声稀稀落落，因为很多人刚要鼓掌，就见两人并驾齐驱往前跑。小罗的长卷发的辫子在不断的飘舞，王艾的一对洁白护膝在频繁的上下波动。王艾急停，小罗回身，王艾再次启动，小罗攀扯着王艾的肩膀同时追上。王艾再急停，小罗再次扑近。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么“放肆”了，虽然他并不专职防守，但大多数人也会给他一定的尊重或者说是畏惧，而不会像眼前的这个小家伙一样，敢在自己面前不传球硬过自己。 何塞在场边的椅子上挺直了腰板观察这次对决，任用王艾很关键的考虑就是让他给切尔西的前场一点润滑，让切尔西的攻击手段丰富起来，难以测度。这完全是一次冒险。而这个设想是否能够成功，关键就是王艾能否在巴塞罗那严密的防守中坚持下来，坚持拿住球，像罗纳尔迪尼奥一样拿住球。 拿住球，就意味着切尔西在攻击中不会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能够进行更从容的部署。 两人的纠缠还在继续，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上一次两人的全面对决还是一年之前，尽管王艾还是身穿蓝衣，却已经换了一家俱乐部。那时的王艾在身体对抗上屡屡吃亏，只能依靠脚下的灵活勉强应对，而现在，不论是撞击还是拉扯，王艾都不再吃亏了！ 到了底线，小罗依然在王艾面前，他的身后则多了一个范布隆特霍斯特。王艾依然没有放弃，他拨球要从右侧底线突破，小罗一步没跟上，变成了侧面追击，范布隆特霍斯特跨步上前要推挤王艾，让他失去位置。 不料，王艾突然横向移动，硬生生挤在小罗的前方，并横向带球，让范布隆特霍斯特的一脚抢断和双手的动作失去了目标，然后，在踉跄中右臂挤在他的身侧，从两人的包夹中冲了出来。 刚出来，机警的普约尔上前封堵，急切之下，王艾顾不得周边队友的位置，而是用左臂前伸阻挡普约尔的扑击，右臂回伸推挤小罗的前胸，右脚一带，身体旋转，背部靠在了普约尔的肩头……让巴塞罗那球迷印象无比深刻的马赛回旋！ 勇猛的普约尔只是和王艾的后背光滑的球衣蹭了一下，就挥舞着双手和重新追上来的范布隆特霍斯特撞在一起，然而，王艾的马赛回旋却只做了半个，灵巧的小罗躲开了两人的撞击从身侧和王艾的胳膊纠缠在一起。 球场上这一处一对三的纠缠，早已经让巴尔德斯如临大敌，王艾面前空阔起来时，他已经移动到了这一侧。王艾硬拽着小罗跑了两步后发现要射门已经失去先机，于是在摔倒之前左脚轻推中路，已经等待多时的克雷斯波几乎得了个单刀，原地起脚，命中球门远端！ 一条条的白气在看台上升腾，那是四万多名主队球迷的呼喊。 挪威裁判豪格吹响了进球有效的哨声，躺在潮湿泥泞草坪上的王艾哈哈大笑着被兰帕德拉起，迎接的是克雷斯波的拥抱。 开场7分钟，切尔西1:0！ </br> </br> 第一百一十八节?最利的矛、最坚的盾（第四幕：疑云） 王艾的这一次一对三的突破，并最后完成助攻，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足以振奋人心。所以当他往回跑着，随便往看台上瞅的时候，几乎每一个感受到他目光的球迷，都在努力的向他伸出双手，向他竭力的喊话。 尽管一句也听不清。 这精彩无比的，切尔西极度饥渴的突破，让每一个为切尔西当下情况感到沉重的人心情放松。不论是抬头纹的特里，还是紧皱双眉的古德约翰森，乃至于愁眉不展的罗本，表情严峻的兰帕德，或者是猫头鹰一样的何塞。 这就是精彩进球的力量和足球的魅力。 路过中线时，何塞身后的球迷开始为王艾唱歌。本来已经走向中圈准备等待开球的王艾听到后，突然在克雷斯波搂着肩膀的手臂里回身，左手抚胸，满脸笑意的向着看台微微一躬。 在爆炸般的喧嚣里，北京直播间里的陶伟难忍笑意，冲口而出：“真是个爱表现的家伙！” 正面“击败”世界足球先生，当然让王艾兴奋莫名。更重要的是，王艾解开了心魔，用实践来告诉自己，确实不用畏惧小罗了，起码是防守中的小罗。 凝重的气氛，在斯坦福桥一扫而空，不论是球队绝对实力的稍弱还是赛前裁判疑云，都已经被忘怀。摄像机扫过巴塞罗那的场边，里杰卡尔德抿了抿嘴。他已经做到了一个主教练能做的一切，然而，这两年这个中国少年，总是会凭借他的天才来破坏他的伟业。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在罗纳尔迪尼奥的天才闪光下无可奈何的对手们的心情。 王艾的出格表现，终于引来了巴塞罗那人超规格的“礼遇”，不但范布隆特霍斯特几乎对他进行了贴身盯防，普约尔也提高了警惕，每一次王艾到前场，必定身边两三个巴萨球员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而且，刚刚的表现，激怒了罗纳尔迪尼奥。 世界足球先生的自尊心不容许他人踩着自己上位。也许在巴西的时候他没想过这么多，然而这两年世界足球先生的荣光已经告诉他了场上这种情况代表着什么。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足球天才在向自己挑战。不论是个人的尊严还是场外的商业利益都决定，他不能听之任之。 他选择了最擅长的进攻突破。 在王艾深陷困局之际，比赛第16分钟，他带球突破了费雷拉的防守后，沿着底线突入罚球区，然后突然回传中路，埃托奥罚球区外准确接应，爆射一脚，足球如离弦之箭，切赫扑救不及。 1:1！ 巴塞罗那人抱在了一起，费雷拉叉着腰喘粗气，一个世界足球先生就够难缠的了，王艾不回来，德科也在向他这边移动助攻，埃托奥也看到了这边的弱势，他真是遮挡不住。 场边的何塞歪了歪嘴，吐口气，果然，派王上去，进球不成问题，对双方都不成问题！如果有的选，何塞真的不想这么心惊肉跳。 重新开球，小罗更加踊跃，另外一边的梅西也开始频频突破！他的步幅小，频率快，触球脚感柔和，让德尔奥尔诺永远也踩不到他的点儿上，只能频频中途调整，消耗极大，防守起来非常吃力。一时间，切尔西门前险象环生。 特里也好、切赫也罢，频频大脚破坏到前场，位置哪都有，王艾和罗本几乎都接不到。罗本已经回到半场了，经常撤到罚球区前沿，甚至克雷斯波都回到了中圈以后，王艾在前场孤掌难鸣。 眼见着小罗越发在切尔西半场如入无人之境，王艾心中着急，不由得脚步往回赶，猛然间，小罗带球到了面前。王艾几乎没考虑就扑了上去，这一回，换小罗来戏耍王艾了。 王艾频频上抢，小罗频频甩开。但和一年前不同的是，现在的小罗已经无法轻而易举的把王艾推开了。这位巴西天才现在训练也算认真，但在他队友们流连夜店之时，王艾却在科巴姆的外围跑圈。在他抱着不同的美女舞动之时，王艾还在健身房里一个人撸铁。 场上每一次对抗的微妙不同，都是场下无数滴汗水的积累。 摄像机镜头里，场边的何塞挂着怪异的笑容，他的目光追随着王艾狼狈的对小罗的纠缠。这两个家伙的天赋太好了，小罗诚心要找回一城，所以迟迟不传球，王艾则锲而不舍的每次被过马上就重新黏上去。这是两个心高气傲的天才球星的意气之争，较量的胜负不会改变比赛结局，却会直接打击对方的自信心，让对手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下意识的回避对方。 做不到马克莱莱那般精准卡位的王艾无法锁死小罗，但极为敏捷、亢奋和充沛体能的他，总是跳来跳去的，却对小罗造成了极大的干扰，片刻后，小罗终究冷静了下来，不再寻求对王艾的精神打击，而是选择恰当的时机传球。 两人的对抗没有结束，却因为体能消耗过大而降低了烈度。与此同时，另外一侧的对抗开始了，罗本、梅西、德尔奥尔诺、奥莱格，尤其是前三者之间。在巴塞罗那将切尔西压回半场之际，奥莱格和普约尔等人要负责留守，因此，前方交给了梅西去搅风搅雨。 比赛第27分钟，小罗又一次在王艾的纠缠中选择传球，这一脚他精准的送给了表现活跃的左路。梅西在原地等待足球落地，准备用左脚柔和的触球的同时，闪开凶猛正面扑击的德尔奥尔诺。 不料，他轻视了对方的冲击速度，在眼看无法追上的时候，这个勇悍的巴斯克人抬起了脚，抢在足球落地前将足球蹬出了边线。 然而，他快速跑动中高抬脚，显然无法控制，结果足球飞出去后，他无法收脚，虽然这时已经是后力难继，但强大的冲势所带来的动量还是落在了已经横过脚来准备接球的梅西的左腿膝盖内侧。 几分钟后，罗本防守梅西，双方一直纠缠到底线，在梅西好不容易甩开罗本之际，又是德尔奥尔诺快速扑上，脚下没碰到球，身体却停不住，和发现情况不妙已经腾空半转身的梅西撞在一起。 随即，主裁判吹响了哨声。在双方队员不断的申辩中，向德尔奥尔诺出示了红牌。 赛前的裁判疑云，终于得到了验证，斯坦福桥喧哗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节?最利的矛、最坚的盾（第五幕：违命） 看到红牌的巴塞罗那队员一边鼓掌一边往回走，而切尔西人则惊愕、愤怒、无奈、消沉。王艾站在球场另外一侧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徒劳的仰头看场边大屏幕。在德尔奥尔诺抗辩无效，愤怒的跑向场边时，王艾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这位来自毕尔巴鄂竞技的巴斯克人，王艾还算熟悉，因为伊鲁埃塔的关系，所以两人的私交也不错。 通过看屏幕和平时对德尔奥尔诺的了解，王艾确信，他没有伤害梅西的意图。但是，他确实有压制梅西的想法。就像王艾和罗纳尔迪尼奥之间的屡次碰撞，谁也不肯退让一样，较量的不是球技而是信心。打击的也不是身体而是自信。足球场上对位的球员之间，都会用肢体动作来完成这样一个话语权的争夺。 你怕了，你缩了，你就受到了抑制，你就无法充分的发挥自己。面对灵巧的难以防守的梅西，别说德尔奥尔诺，任何一个防守球员都希望能够压制他的表现。所以，动作大一点并不奇怪，普约尔是怎么对王艾张牙舞爪的，范布隆特霍斯特是怎么对王艾连推带撞的，都是这样一个目的。 唯一的区别是，王艾从不假摔，虽然也有和曼联的比赛中针对费迪南德的计谋，但目的也不是让对手被罚下而是骗他轻视自己的身体对抗能力，而且自从那次意外得到了一个直接任意球之后，王艾就干脆放弃了这种策略。即便是弗格森在赛后也没有说王艾是假摔。而梅西……大概是他从小身体就弱，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同时巴塞罗那所代表的加泰罗尼亚地区的分离主义在和马德里代表的统一主义的长期斗争中，也养成了“成王败寇”的思路。 王艾能理解梅西，他的前辈马拉多纳多惨他是知道的，假摔本来就是技术出色、身体较弱的球星自我保护的工具。然而，长期养成的求真务实的学者思维，还是让王艾对这种行为感到恶心，就如同对伤人动作的厌恶一样。 场边的何塞在怒吼着“假摔、假摔”，看台上也是嘘声如雷。此时此刻，王艾站在原地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荒谬：全欧洲都说切尔西是功利足球，都说切尔西是丑陋足球，可再丑陋，还能比假摔更丑陋、更功利吗？ 果然，西方人不光对中国玩双标，对他们自己人中的异类，也是这么玩儿的。难怪玩的这么熟练，感情每天都在练！ 德尔奥尔诺被罚下了，何塞吼了两嗓子就开始换人。他犹豫了一下，在罗本和王艾之间，选择了罗本，换上了黑人球星格雷米。 罗本皱着眉头走到场边，王艾顿时感觉肩上压力陡增。进攻球员只留下了克雷斯波和自己，离开了左翼罗本的犀利突破，自己这一方将承受更强大的防守力度。刚刚和小罗的纠缠，虽然成功遏制了小罗的神勇，却也让体能消耗激增。一个红牌打乱了何塞和切尔西的整体安排，也打乱了王艾的体能分配计划。 一个最多给黄牌的动作给了红牌，这难道真的是一种天命吗？难道切尔西真的要败在巴萨的脚下吗？ 不！何塞已经用他的换人表明了他不屈服的态度，这个换人是如此关键，瞬间把王艾推到了风口浪尖。谁都知道在防守上，他别说比马克莱莱了，就是比罗本甚至克雷斯波都差很多。而何塞选择把他留下而不是罗本，一旦比赛输了，这个换人就一定会给他引来无数的嘲讽。 好吧好吧，不信命的何塞遇到了无神论者的王艾，天作之合不是吗？ 好吧好吧！全力以赴的攻击好了，让你们看看一个有志于冲击世界足球先生的人，究竟有何本领！ 来吧，巴萨！ 在克雷斯波频频回撤中场拿球之际，王艾坚决留在了前场，担当切尔西最锋利的反击箭头。刚刚梅西是怎么让德尔奥尔诺无可奈何的，很快范布隆特霍斯特、普约尔甚至马克斯等人就清晰的感受到了。 王艾的步幅不像梅西那样天生的小，天生的让别人跟不上他的节奏，王艾的步幅在四段跑的训练下，可大可小。近距离缠斗时，他的小步幅同样令人无法跟上，远距离时，他的大步冲锋更令人追赶不及。 如果斯坦福桥的上空有一台俯视的摄像机，此时的场上局面的演变是这样的：在德尔奥尔诺离场不久，切尔西的阵型就从双手出击，变成了右勾拳的不断挥舞，而逐渐的，右勾拳因为克雷斯波向左侧的偏移导致的中路空虚，变成了中路的黑虎掏心！ 第41分钟，克雷斯波回撤中圈接应古德约翰森时，被普约尔凶猛的从身后撞翻，几乎和德尔奥尔诺撞翻梅西是同样的动作，然而，豪格只给了一张黄牌。也许有德尔奥尔诺两个动作累加的因素，然而还是让斯坦福桥嘘声震天。 在王艾近距离的围观下，队医紧急治疗之后，克雷斯波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场边也亮出了四分钟的补时电子牌，比分仍旧是1:1。随着时间和体能的消耗，少一人作战的切尔西必将更加不利，留给王艾和何塞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马克莱莱准备罚后场任意球，王艾此时撤到了中圈，突然看了一眼满头金发的冰岛人。严肃的冰岛人随后目无表情，撤到了马克莱莱身后，马克莱莱疑惑的瞅了两人一眼，不明所以，起脚回传，马克斯、范布隆特霍斯特、普约尔三人同时往前迈了几步，毕竟王艾这个唯一的箭头看时间不多都准备回防了，理所当然的应该把防线前压，给切尔西制造更大压力。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抵近中线之时，，接到马克莱莱传球的冰岛人在原地盘带了几步，闪开了埃德米尔森后，突然把球传到了他们三人身后。 与此同时，刚刚还在散步的王艾拔脚直追！ 第一百二十节?最利的矛、最坚的盾（第六幕：抗争） “看看、看看、看看！”拉科鲁尼亚大学女生宿舍里，露西亚·康斯坦丝抱着装满热咖啡的保温杯指着电视对她的闺蜜大呼小叫：“你还说不值得做他的助理？” 她的闺蜜比她大好几岁，听到后无奈的笑了笑，本想说话，却见康斯坦丝的双眼紧紧盯在屏幕上，只好放弃了劝说。康斯坦丝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给这么一个全球知名的大球星做助理，就好似飞蛾投火，哪里劝得住？ 近乎黑色的“草坪”，在王艾风一样的跑动中，被长钉皮足带起了一连串的泥巴，不断飞溅在身后，本来雪白的球袜、护膝早已经黑泥斑斑。在后场一脚长传落地之前，他就已经从范布隆特霍斯特和普约尔之间冲了过去。电视屏幕迅速“扫”了一下场边的教练席，何塞已经站起来了，里杰卡尔德也站了起来。 镜头又扫了一下王艾的后方，那里小罗正在向边裁示意：这是个越位。然而，边裁在身后成千上万球迷的嘘声中无动于衷。 普约尔急忙转身，范布隆特霍斯特急忙转身，另外一侧的奥莱格斜向中路跑动，几乎和王艾同时扑向门前，然而跑了几步后无奈的发现，对方带球，都比他跑的快！只能竭力的向巴尔德斯喊话。 普约尔也感到了双方速度的差距，勉强跟了几步后，知道追不上索性倒地铲球，双脚齐出！王艾跑动中发现他动作要变，知道他要最后一搏时，陡然加快了脚下速度，最后竟然令普约尔的高速铲球，落在了身后，根本没碰到。 巴德尔斯绝望了，丢下球门跑出了球门区，双手张开试图堵截，王艾横带一步，甩开“滑跪”的巴尔德斯，轻巧的一记推射。 奋力回追的奥莱格强行铲球，却与足球差之毫厘。 在屏住呼吸的斯坦福桥的注视下，足球滚过门线。看台上的所有人都一跃而起，向着球场的中央挥舞双臂，斯坦福桥就像一个水壶，恰好达到了100度，热水变成了沸水，开始咕噜噜的冒泡。 自从成功传球后，一直跟在王艾身后不远的冰岛人，兴高采烈的扑上来和王艾在空中撞胸庆祝。冰岛这个几十万人口的小国，与世无争，所以人民都非常欢乐，欢乐程度直逼三哥！ 可惜这位冰岛前锋在如今人才济济的切尔西阵容里，面对罗本、乔科尔、赖特、以及现在王艾的激烈竞争下，无法打他熟悉的前锋线，就连前腰也遇到了一个万年出勤的兰帕德，而不得不从前锋改打后腰。 为了获得出场时间改变位置，是很多球员无奈的选择。而作了这种选择最后还能光芒万丈的，却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从此逐渐暗淡。屈服于球队需要，得以继续比赛保持状态，却丧失了固有技能的磨练，尤其是前锋容易丢掉至关重要的门前嗅觉和射门信心，这得失之间，很难算的清楚。 起码王艾绝不会这么选，除了前锋、前腰、边锋之外，甚至防守都不想参与，不让我打，我宁可转会！ 当然，为了避免这种不利的后果，王艾总是会利用比赛的时间全情投入，用一场接一场的关键进球，牢固自己的位置，不仅是球队位置，还有场上位置。 回到半场，比赛还剩下两分钟，王艾竟然又和冰岛人策划了一次长途奔袭。虽然这一次被有所准备的马克斯、范布隆特霍斯特包夹破坏了，但还是让巴塞罗那人心惊肉跳。 “体能怎么样？”主队更衣室里，何塞温和的询问王艾。 在队友们的围观中，王艾龇牙一笑：“全力以赴的话，20分钟没问题。” “刚刚你摔倒了，影响大不大？”何塞问的是临近比赛结束时，王艾被双人包夹后摔倒的那次。 王艾皱着眉站起身来认真的活动了一下，“稍微有点不舒服，可能动作不够细腻，但跑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在队医也给了相同的判断后，何塞想了想对着所有人道：“我们的比赛形势不利，大家都知道，为此我要批评阿西尔……你的演技太差了！” 在众人的笑声中，德尔奥尔诺苦笑着摊摊手。何塞双手插兜道：“下半场大家要坚持住，我知道你们的防守压力很大，尤其是我们有一个不会防守、却还要再踢二十分钟的家伙。坚持住，他会在前方给你们叫好的。” 在队员们的掌声中，何塞扭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王艾：“你的进球方式很多，我估计你刚刚的两次反击让他们害怕了，会考虑对你进行更大力度的犯规，你要注意，直接任意球的机会来了。整个上半场我们才得到一次前场直接任意球，还是靠近底线。但一会儿他们可能就顾不上了，所以，抓住机会，但不要受伤。” 王艾郑重点头，几分钟后，双方重新出场并交换场地。果然如何塞的预料，对方对王艾的纠缠从贴身防守更进一步到了骚扰防守，不论有球没球，王艾的身边总有范布隆特霍斯特在跟随，两人的手臂永远在推来推去。 毕竟，巴塞罗那多一个人，完全有这种能力去这么安排。哪怕这不符合一贯以来巴塞罗那优雅的打法，然而即便是里杰卡尔德，此时也顾不上风度了。 就在他们严密盯防王艾的时候，中场参战、体能充沛、横冲直撞的德罗巴取得了进球。 这是在下半场的第6分钟，王艾突击中回传兰帕德，兰帕德不停球直接一脚挑传，越过了马克斯的头顶，德罗巴和他空中相撞后，踉跄着落地抢到了第一点，在另外一侧王艾紧急扑上进行策应，分散了巴塞罗那后卫的注意力的同时，他在门前原地起脚，打入球门距角。 这场比赛之前，埃托奥曾公开说：德罗巴很伟大，然而我才是非洲足球先生。 德罗巴听到后没有任何回应，却将回应放在了场上。 而他们两人的战场，也从埃及挪到了斯坦福桥。 </br> </br> 第一百二十一节?最利的矛、最坚的盾（尾声：光芒） 王艾是比赛第70分钟时，被赖特换下的。比分也停留在了切尔西3:1巴塞罗那上。泥泞的球场，不断的奔跑让王艾的体能消耗加剧。对手虽然如何塞预料一样对王艾加强了防守力度，却也没有失去理智。 王艾和兰帕德都是直接任意球的好手，切尔西更是屡屡用定位球逆转比赛，巴塞罗那不可能不加以防备，所以直到王艾被换下，也没有得到哪怕一次直接任意球的机会。 当然，裁判的因素也不是没有，比如一些动作可以判直接任意球，他就给你间接任意球，或者干脆视而不见，王艾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切尔西终究不是攻守均衡的拉科，而是偏重防守的打法，这决定了王艾所能得到的支援和策应是少量的。兰帕德更不是贝莱隆，他比贝莱隆更擅长进攻，却不如贝莱隆的组织能力。 下场后的王艾很快穿上厚厚的大衣坐在罗本身旁观战。最后的20多分钟里，双方的攻防转换依然激烈无比。赖特显然得到了何塞的授意，完全没有投入进攻的意思，而是在后场竭尽所能。 欧冠淘汰赛的赛制决定了，首场比赛的每一个进球都有意义，所以双方没有因为比赛时间寥寥无几而放手，反而拼杀的越发激烈。 第82分钟，久攻不下的里杰卡尔德换下了德科，换上了小将伊涅斯塔，结果这个矮个子的白白胖胖的家伙竟然为巴塞罗那打进了第二个客场进球，这是一次门前的扫射，在接到梅西的直塞以后！ 梅西自从德尔奥尔诺下场后，终究是受到了一些影响。身体上有一些，心态上也应该有一些，但是在比赛的最后阶段，却传出了这样一个致命的直塞球。 好在切尔西一方也不是没有收获，在最大的直接任意球罚球手王艾下场之后，巴塞罗那终究在德罗巴的压力下犯错，给了切尔西一个直接任意球，结果被兰帕德不顾一切的劲射，打在防守球员的腿上折射进门。 这场全球瞩目的大战，也终于停留在了4:2的比分上。 状态不佳的切尔西，竟然击败了如日中天的巴塞罗那，这让很多人的判断都出现了失误。赛后新闻发布会上何塞就骄傲的说：“我从来没有在11打11的时候输给过巴塞罗那，今天我10打11，也赢了！” 里杰卡尔德没回应何塞充满攻击性的话语，而是恭喜切尔西得到了一场胜利，恭喜切尔西拥有一批伟大的球员。但同时也表示，自己将在诺坎普等待着下一场比赛的开始……这是荷兰人能发出的最有攻击性的威胁了，何塞却当即回应：那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倾向于巴塞罗那的媒体赛后大声疾呼：“不要让丑陋的比赛摧毁了足球运动的美丽！” 而斯坦福桥的人们则讥讽：“防守并非不美，假摔才是丑陋。” 甚至还喊话意大利人，你们丑陋吗？ 意大利人抖了抖肩膀，米兰和拜仁打平了，才没心思掺和你们的破事。不过也不是一点回应没有，比如意大利防守的代表人物马尔蒂尼就说：巴塞罗那和切尔西都是伟大的球队，比赛都很好看。 隐隐然从侧面援助了一点切尔西。 而英国的报界除了和巴塞罗那互相转发评论，“大打出手”之外，对切尔西以及表现杰出的队员也不吝大肆夸奖，乃至于让切尔西人都恍若隔世。 赛后，被评为本场最佳，并因为与世界足球先生长时间对抗几乎不落下风的王艾不得不接受了《每日邮报》杰米的采访，同时也接受了黄健翔的电话连线采访，分别少量的进行了发言表态。 从黄健翔在采访之前通报的情况来看，国内媒体界的反应不如预期，可能和巴塞罗那的知名度和好感度有很大关系。这个年头中国媒体对五大联赛报道的口径多数情况下都遵循西方主流媒体的口径，起码在这场比赛中，即便有王艾的因素，也看好和支持巴塞罗那、看低和嘲讽切尔西。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王艾相信，自己的每一个进球，尤其是这样重大比赛的进球都不会被遗忘，终究都会在国人那里得到“奖励”，不论是声誉还是好感。 这一战之后，王艾本赛季的欧冠进球数再次达到了5个，目前和舍普琴科并列榜首。如果切尔西不被淘汰而挺进八强，那么现在的第三名罗纳尔迪尼奥恐怕将止步，而王艾将有可能实现欧冠金靴的蝉联！ 次日杰米发表在《每日邮报》上的报道和评论都对王艾的表现进行了高度赞誉，称他比罗纳尔迪尼奥的表现更好，不但是进球和助攻，对球队的整体作用也更大！而同为默多克集团旗下的《每日镜报》、《太阳报》也发表了类似观点。 这可能是王艾最喜欢听的评论了。 小报就是这样，只要你有足够的话题性，你不搭理它，它也替你吹。因为不论是吹你还是骂你，都是为了卖报。当你球场表现好，它吹捧你，当你球场表现不好，它猛门踩你，读者爱看什么它就卖什么。 后续影响很快显现了出来，中国网络论坛上，上次那个署名为“巴塞罗那球迷”的网友再次发出了公开信，在泪雨滂沱中，委委屈屈的对王艾表示了祝贺，并再次强烈呼吁王艾认真考虑上次的提议。 王艾在肇俊哲的提醒下还真的跨越万里登陆了这家论坛，亲眼看了这封公开信，差一点都动心注册一个账号现身回应了。可后来又忍住了，这年头的网络论坛还没有实名验证，你说你是谁不算数。马明宇当初打传奇叫人欺负的不行了，就说我是马儿，你给点面子，结果对方撇着嘴说我是范志毅！直到魏大侠到网吧找到那位为止……反正光王艾自己就在这家论坛里搜索到“王艾”、“我真是王艾”、“王艾本人”、“大民大学王博士”的网名好几个。 除此这点哭笑不得的事情之外，拖延许久的与阿迪的大合同，也终于到了最后阶段：王艾被阿迪总部邀请，前往纽伦堡。 </br> </br> 第一百二十二节?大合同（上） 踢了一场比赛，又一次回到德国，国家队已经走了，所以王艾并未返回图宾根，而是在慕尼黑机场降落后，直接驱车赶赴纽伦堡。之前的三人谈判小组当中，康斯坦丝由于还有学业，因此到场观摩了一番、增长了知识后就回到了西班牙。雷奥妮也因为俱乐部要招待中国国家队而暂时返回图宾根，只留下了施拉普纳及cy体育经纪人公司的团队负责谈判。 经过几乎是漫长的两个月的反复接触、试探、研究，尤其是结合着王艾强势的球场表现及较长期的稳定性的综合考察之后，阿迪公司终于下定决心，这一次请王艾来就是进行最后的签约。 从伦敦出来时，王艾拉上了许青莲。不想去也不行！王艾说了，签完合同拿到钱之后，请她去南下米兰买衣服！ 这样的理由当然打动不了许青莲，她还能少了穿的？在伦敦本地也不是买不到，主要是王艾态度坚决，她又一贯在王艾态度坚决时习惯了服从，毕竟王艾态度坚决的时候不多，就连请她留宿时都不是坚决的。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是许青莲想去见见世面。这种超级大合同的签署，本身就是体育界的一件大事。 大到了什么程度呢？不但王艾带着他的全部人马赶赴纽伦堡、包括雷奥妮和其助手小孟妹妹、施拉普纳及cy体育经纪人公司的大量工作人员、王艾的个人助理康斯坦丝重新从西班牙赶来，就连国家队的领队朱和元以及助理教练陈金刚都得到足协委托特意留下来陪同他前往纽伦堡。 毕竟阿迪是国家队的赞助商，所以两人也代表中国足协到场表达重视和支持。 王艾到纽伦堡见到这两位的时候还开玩笑：“人家签的是切尔西边锋，不是中国队队长。” 这两位楞了一下摇头苦笑，朱和元和王艾算是很熟的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身高已经超过了他的当初少年。那时王艾在世界杯之前参加亚足联颁奖晚会，把他气够呛。四年过去，朱和元还是朱和元，而王艾已经不是当初的亚洲最佳新人了。 “我们是代表足协来给你撑面子，不是来找你要好处。”朱和元知道王艾爱玩爱闹，于是亲切的搂着王艾的肩膀：“放心吧，足协不要你的钱。” “呼，吓我一跳！”王艾故作姿态捂着胸口：“好几千万欧元，你们不动心？” “动心啊！”朱和元坦然道：“足协多穷你不是不知道，但是该守的规矩也得守。咱国家虽然穷人很多，但比你有钱的不有都是？你这依法依规的我们都要伸手的话，那那些富豪还能好得了？” “可我既是切尔西边锋，也是中国队队长，阿迪还是国家队官方赞助商，唯一服装球鞋赞助商。” 朱和元这一次认真的看王艾，表情略有严肃的道：“你听到风儿了？” 王艾呵呵一笑：“我的朋友多，虽然远在地球另外一边。” “嗯，确实有点嗡嗡。”朱和元点头：“有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么。如果你像孙继海杨晨那样单纯挣点工资还没什么，其实我们国内大牌球星挣的也不少。但你这合同太大了，我们国内体育界没有谁拿到过比你还大的合同，所以一大堆泛酸水的。不过你别太在意，我们足协不会这种时候犯糊涂。来之前领导交代过，你得到这份合同，和国家队关系不大，主要还是你职业赛场的表现。即便是和你国家队的表现关系最大，那又怎么样呢？人家阿迪指明是和你个人签署的，而不是和国家队签署的，签署的对象甚至都不是切尔西边锋，而是自然人。所以无论如何，这笔钱都是你自己的，你不要担心我们足协。我们对此乐见其成，你对国家队的贡献已经足够大了，我们不能让你寒心。” 王艾听到这才满意的点头，收起了嬉笑的神色，叹息道：“为啥姚明就没这事儿？他和联通签的合同钱也不老少的。” “呵！”朱和元闻声笑道：“你还有脸说姚明？人家多低调？老老实实打篮球、别的什么也不理，你呢？踢球就算了，还什么都管，你知道不知道你去年关于举国体制的那次采访轰动有多大？多少人恨你？他们要不给你找麻烦那还是他们吗？” “有本事站出来啊！” “他们要是能吵的过你，当然会站出来，可不是吵不过你吗？你总得让人发泄发泄吧？当然你不让也不好使，人家肯定要变法的让你不痛快，谁让你让人家不痛快来着？” “这群汉奸卖国贼！”王艾夸张的唾弃道。 朱和元笑笑没应声，这种人现在遍地都是，王艾敢骂，那是因为王艾的身后有千千万万的中国球迷，激动了也能意气用事的中国球迷！哪怕他们不怕博士王艾、富豪王艾、却对这帮手无寸铁、慷慨激昂的球迷非常忌惮！之前王艾意外引发的关于举国体制的争吵从报纸延伸到网络上以后，以往被他们占据和引导的网络舆论，第一次被大规模的反击了。无数从不上网的球迷到网吧注册了论坛账号，用一指禅打字还和他们骂的昏天黑地，并最终凭借人数优势，将他们的阵地冲垮。这次意外的网络舆情，被自豪的球迷们称之为“举国体制保卫战”，或者“王艾保卫战”！ 所以，王艾敢蔑视他们，但他朱和元可没这股力量。哪怕中国的职业化不完善，但商业足球的客观规律终究会起作用。王艾长期积累下来的强烈好感和认同感，也让他在舆论和影响上超过了一般足协干部。 球迷都是爱国者，不爱国的当然也不会是球迷。即便骂国足其实也是爱国的表现，恨其不争。当然，混迹其中，故意搅风搅雨的那就是敌人的第五纵队，不等于球迷整体。 所以，王艾的爱国言论，本身就与他的球星身份契合，与足球运动契合，当然会获得他们的响应。 </br> </br> 第一百二十三节?大合同（中） 汇合了朱和元、陈金刚两位足协代表以后，王艾的团队最终成型。在纽伦堡的酒店住宿了一夜之后，第二天赶往阿迪总部，得到了对方的热情迎接。王艾和对方分别握手之后，看向了施拉普纳，老头负责谈判两个月，显得瘦了不少。 王艾上前，给了老头一个拥抱。老头略显错愕，随即开怀一笑。 这个经纪人，王艾已经越来越满意了。他的能力虽然一般，人脉也不算广，但却忠实的履行了当初的誓言，几乎完美的完成了王艾的设想。三年来，虽然接的广告不多，但都集中在了大品牌、大企业这一点上，并负责了其中许许多多的复杂谈判。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王艾要的也不是大牌经纪人的那种功劳，恰恰是这种苦劳。还就非得施拉普纳这种人才适合。 一行人到了会议室，昨夜王艾已经认真的看过了雷奥妮拿过来的合同文本，对具体条款并无异议，今天当着cy体育聘请的律师的面再详细观看了一番后，掏出万宝龙钢笔，郑重的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随着这份总价值达到8500万欧元，长达5年的合同的落笔，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双方谈判团队最热情，他们两个月的辛苦，终于落了地。而朱和元、陈金刚所代表的足协观礼嘉宾、许青莲所代表的王艾家庭观礼嘉宾以及雷奥妮、康斯坦丝这些和王艾关系紧密的朋友，也都纷纷鼓掌，向王艾道贺。 王艾和对方负责商业开发的经理分别签字后起身握手，并与对方谈判人员分别握手，之后，王艾给了本方每一个谈判团队成员拥抱。短暂的庆祝后，双方出席了新闻发布会，并当着众多记者的面，重新在一个不具有法律效力的大号文书上签字，这就是给记者们看的。 在接连成片的闪光灯的照耀下，中式礼服的王艾和西装革履的对方经理，友好的握手一处，然后是回答记者问。 问题千奇百怪，有的问王艾是否考虑转会德甲，有的问阿迪公司接下来的新产品，有的问王艾怎么花这笔钱，有的问阿迪选择中国球员有怎样的计划。 在这种场合，王艾当然不能发表惊人之论，毕竟这场合其实是属于阿迪的，人家拿这么多钱签约，本身就是对自家企业的一种宣传，所以王艾的表现中规中矩，或者说油滑的回答了问题。 五年期8500万欧元的合同，当然是分期付款的，本来阿迪考虑是先小后大，但是在施拉普纳的争取下，基本做到了年均一致，因为钞票总是在贬值，先拿到的多，无疑获利更大。这一点也是王艾的交代，因为明年就是次贷危机了，美元和欧元都会哗哗的贬值，多拿点是点。最终五年的付款额度分别是1500万、1600万、1700万、1800万、1900万。 同时合同中还有许多附加条款，在合作要求上，王艾方面需要遵守的包括一年出席两次以上的阿迪新品推介会或者发布会，一年拍摄六次以内阿迪广告片、宣传片，每个宣传片时长不超过一分钟，拍摄时间不超过一小时。 在纪律上，王艾必须做到训练和生活中不穿戴其他运动品牌的服装、球鞋，不与其他运动品牌合作。不得从事违背阿迪公司形象和品牌形象的活动，不得因为个人原因出现重大丑闻，不得出现违背社会公理道德的行为。一旦出现，阿迪公司将视情况减少支付合同款乃至于取消合作。 另外一方面，阿迪公司也在王艾一方的争取下，设置了很多奖金，包括世界杯和奥运会出线奖金，世界杯进球奖金、欧冠进球奖金，重大个人荣誉奖金以及个人重大的、对阿迪公司有明显帮助的重大事件奖金。总之，都是与王艾个人影响力和商业价值增值挂钩的临时奖励。 王艾翻阅合同时发现，这些奖金虽然详细，但也留下了很多富裕空间，毕竟合同再详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事无巨细、毫无遗漏。根据以往签合同的经验和对同行业的了解来看，体育明星的这种重大商业合约，很多时候是看双方合作的好坏。合作的好了，公司就会大方点，合作的差了，公司就会小气点。西方社会同样也讲人情关系，像这种重大合作，都是被列入公司年度重大计划当中的，如果不是太作死的话，只要这种合同签署了，双方就成了利益同盟，轻易不会放弃。 当然，作死作出天际的话，公司也只能含泪止损。 同时，如果签约者的表现越来越好，对公司价值帮助巨大，那么公司为了和竞争对手争夺下一次签约机会，也会支付合同之外的利益，如临时追加奖金，如提供额外资助，如介绍非竞争对手的其他企业与之合作，如在转会谈判时施加影响，甚至在重大奖项的争取中发挥作用等等。 王艾个人的商业价值开发并未因为这次签约就得到了充分释放，就如同他的新闻价值也从未得到过充分开发一样，保持一定的饥渴度，有利于王艾方面更从容的选择。不论是广告合作还是新闻合作，都一样。也正是因为王艾这一方始终步调协调、有条不紊，才最终换得了这次非常优越的合同条件。 过去几年的双方一年一签约的互相考察期，王艾一贯精彩的表现、良好的记录都是促使阿迪下定决心的有利因素。合同签署后，王艾就已经成为了阿迪达斯公司的全球代言人，也是足球领域的全球代言人之一。虽然阿迪公司的代言人很多，足球、篮球、网球各自一大堆，但是代言人的身份地位是不一样的。最低的是地区代言，如郑智、张靓颖，之上是产品代言，如全球知名度的杰拉德，再上就是企业形象代言，或者叫产品总体代言，王艾就是这种情况，直接和阿迪公司的整体形象挂钩的，所以双方才如此慎重，代言费也才如此高。 </br> </br> 第一百二十四节?大合同（下） 双方在2006年2月25日签约后，就意味着从这一天起一直到2011年2月25日，王艾都是阿迪公司的忠实用户了，当然也是免费用户了。未来将随着王艾知名度的提高，可能还会给王艾出专款的球鞋、球衣。第一年度代言费的支付将在2007年2月25日前全部完毕，将分为三次支付，余下的四年将分别在年中和年尾进行支付，也即赛季间隙和冬歇期，与广告拍摄集中期重合。 为了表示对合同顺利签署的祝贺，阿迪在双方结束了发布会后，当即递过来一张五百万欧元的支票以及两双新球鞋，作为合作的标志。 王艾当天下午就留在阿迪总部履行第一次合作义务，拍摄了一支关于德国世界杯的专题广告，时间并不长。因此也得以在傍晚和他的团队一起返回图宾根，在图宾根青年商务酒店的顶层召开了庆功会。 在支付了随行律师、会计师等人的雇佣费用后，王艾也当即支付了施拉普纳和其团队的25万欧元的抽成，这是业内最低的水平，而且现在王艾签约的已经不再是施拉普纳个人，而是cy体育经纪公司。施拉普纳只是作为这家公司的签约经纪人，负责王艾的经纪事物。经过这样一个转折，施拉普纳得以配上了免费的助手，毕竟他已经64岁了，精力没那么充沛。虽然这减少了他的收入，却也因为被经纪公司雇佣，收入更加稳定。当然，这25万欧元他也无法独享，将和他的团队以及cy体育经纪公司分享。大概他自己能拿到15万欧元，他的团队将拿到5万欧元，其中包括雷奥妮和康斯坦丝，前者是cy公司经理，能拿到一万左右，后者是谈判团队临时成员，能拿到一千欧元左右，cy经济公司将拿到5万欧元。 15万欧元对于王艾来说当然不多，可也是这个年头德国人平均年薪的5倍。除了这些之外，王艾还私下里封了两万欧元的“红包”给老头子，以表彰他的勤勉和认真负责。 找到这样一个能抑制住贪心，兢兢业业执行王艾计划的经纪人，也不容易，适当要笼络点，这可和施拉普纳对中国足球的贡献没关系，纯粹的商业考虑。 除了施拉普纳之外，临时来观礼撑场子的朱和元、陈金刚，也分别得到了王艾私人的一份礼物，不算贵，五百欧元不到，太贵了就犯说道儿了。甚至就连严竹、赵丹都分别得到了一百欧元的现金奖励。以往王艾拍摄广告期间，他们都是没有意外奖励的，这是他们的日常工作。可不会因为雇主在干什么就有变化，否则王艾签合同他们多拿钱，那王艾受伤不赚钱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可以停发工资了？ 不是这样算的，只是这次合同特别大，所以王艾高兴的追加了一笔而已。当然也来祝贺的老沈、老麦、以及郑智、赵旭日他们这些人，就没有奖励了，白吃一顿。毕竟他们拿到广告代言的时候还没请王艾吃饭呢。 欢庆会结束后，王艾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此行居然带着雷奥妮、许青莲、康斯坦丝三个女孩来的，这么高兴的还喝了一点点红酒的晚上，和谁共度良宵呢？ 要是“回家”，自然逃不掉雷奥妮。要是留在酒店，自然就属于许青莲，要是回俱乐部，就得带着康斯坦丝。 就在幸福的烦恼来临之际，雷奥妮向她们发出邀请，要带她们到王艾曾经住过的房子看一看。结果，康斯坦丝也鼓足勇气离开了醉眼迷离的王艾身边，跟着跑了。 初春的德国晚上，浪漫而迷人；含苞待放的图宾根，馨香而沉醉。 见三个女孩说说笑笑的走了，王艾收回目光，厌恶的看向身旁：“你怎么还不走？” 赵旭日腆着脸：“信王哥，不挂科啊！” “这你都知道？” “啥？”这回是赵旭日傻眼了。 “你这话的原版不是信春哥不挂科吗？” “你也知道？” “还能不知道？上《时代周刊》了啊，我都没上去。” 赵旭日斜着眼：“凭啥你就没上去，你看……我上去了吗？人家上去是人家唱歌好，几百万歌迷呢！你有吗？” “我有球迷啊，不比歌迷少！” “那你得搞个投票什么的，显摆一下你的力量，她要不是超级女声这个赛制，也上不去。” 和赵旭日闲扯了一会儿，他也没啥事，就是好长时间没见了，过来亲近亲近。 第二天王艾本打算带着许青莲去米兰的，当然也得请着康斯坦丝和雷奥妮去，不过这一夜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第二天决定去亚琛泡温泉，不去米兰了。可能是这二月末的天气马上要换季了？ 王艾本打算凑上去，结果被三人一起拒绝，想来在德国也没什么事儿了，就在2月25日上午直接返回了伦敦，向球队销假，当天下午切尔西还在主场有一场英超比赛要打，王艾为了签这个大合同向何塞请假，但事情既然结束了就回去好了。 虽然肯定上不了，表明一个态度也好。毕竟全队二十多人，从没有过其他人拿到这么大的合同。 何塞对王艾突然的回来很是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他本人也是多个时尚品牌的代言人，比如阿玛尼这种中年人的服饰……队友们嚷嚷着让王艾请客，王艾也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下来。 下午的比赛波澜不惊，坐镇主场的切尔西轻巧的2:0拿下了对手朴茨茅斯，但比赛也绝不轻松，显示出切尔西仍旧在缓慢的复兴过程中。 当天晚上，王艾就在斯坦福桥附近包了一家小酒馆，邀请队友、教练们玩了半宿，不过王艾以旅途劳累为由，陪着到九点就回家了。下一场比赛要到3月4日，切尔西也难得的赢得了一个正常的周期。而明天，王艾将在家接待雷奥妮、康斯坦丝的来访，这一次王艾要和她们商量一件大事。 </br> </br> 第一百二十五节?R基金（一） 阿迪公司和中国足球运动员王艾签署的这份大合同，在欧洲几十家媒体的见证下曝光，合同金额高达8500万欧元，一时间震动全球。 在欧美多少还好点，毕竟什么级别影响力的明星，就一定会产生什么级别的代言费。或者说，这个明星的知名度有多大、对消费者的带动能力有多强，直接决定其代言费，所以在欧美社会大合同多了，见怪不怪。但是这个数字在中国，不次于一颗核鱼雷。因为这个年头除了少部分人以外，大多数中国人对欧美社会接触的并不多，很难直观感受王艾在欧美的影响力。这份代言合约，已经表明王艾和贝克汉姆、卡西利亚斯、阿加西、邓肯、索普是一个级别，连狮王卡恩都不行了。 王艾过去几年一直小心翼翼维护个人形象，通过其自身的硬性条件，比如学业、足球场上的表现，以及软性条件，如媒体环境，如各职业队球迷口碑等等因素综合作用之下，才有了最终这样的结果。 而这些，国内的人是很难切身感受到的，毕竟中国现在和欧美的贫富差距还很大。尽管有刘翔过去几年疯狂接广告垫的底子，但终究这笔钱的数额还是太大了。 另外，在商业圈，这份合约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在王艾头一天出席发布会，第二天返回伦敦，看了一场比赛的晚上，雷奥妮就紧急打来电话，汇报说第二天她要来，因为好几个重量级的邀约发给了她，还有一些始终没谈下来的也出现了曙光。这让雷奥妮三人不得不中断了在亚琛的老板付费温泉行。 现在王艾的经纪公司是雷奥妮管理的cy体育经纪公司，但王艾的助理是康斯坦丝，这两人的工作范围有点重合，也需要重新划分。都是以王艾为中心开展工作的，不管她们彼此之间和王艾有怎样的情愫，工作还是要做。同时许青莲虽然一心一意上学，但雷奥妮知道她很早就到了王艾家，分量也相当重，不能越过她，哪怕她不管。所以亚琛之行，实际上是三个女孩为未来的工作进行的协调。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大堆大大小小的企业邀约，雷奥妮根本处理不过来。而施拉普纳这老头子刚刚签了一份大单，居然跑到了太平洋的小岛上度假去了，一时半会的联系不上。所以，她也只好亲自上阵了。 当然，王艾也有事情要和她们三个商量。 在科巴姆的别墅，王艾下午正常训练，晚上在家等候这一行三人。 来到伦敦了，自然是许青莲做主了，租了两辆汽车，她亲自驾驶拉着两个洋妞到了家门前，此时，王艾已经迎出了门外。 今天晚上又下了毛毛雨，王艾打着伞依次将三人接进屋内。雷奥妮181公分的身高，即便是在雨中都走出了一份优雅，许青莲则快步走到廊下，也不失风度，只有康斯坦丝小声尖叫着穿过大门。 一行四人进了主屋，在王艾的引领下穿过走廊，到了西边带着小花园的侧屋。一道黄色夕阳的光芒透过玻璃窗照射在屋子中间的木桌上，旁边摆了几把椅子。有时候王艾会在这里思考问题，这个屋子里没有电脑。互联网时代的知识获取难度陡然降低，但也同时导致人们会被信息轰炸，从知识的吸取来看是囫囵吞枣，学习的时间越来越长，思考的时间越来越少。语言贫乏、个性消失，这都是学者的大忌。所以王艾有时候就在这个屋子里远离电脑，着重思考。 严竹、赵丹以及许青莲的两个女保卫都留在屋外，把空间给了他们四人。 王艾接过三人的大衣挂好，回头笑呵呵的瞅着她们，嘴里啧啧连声，也不说什么，一个劲的瞅，看是三人都有些不自然。其中，雷奥妮算是脸皮厚的，许青莲也是脸皮厚的，都还能勉强支撑，唯独康斯坦丝是脸皮薄的，叫王艾瞅的不敢抬头，跟个鹌鹑似的。 这两天，鼓足勇气的她备受煎熬，一边是德国狮子雷奥妮，一边是东北老虎许青莲，可她连一头西班牙斗牛都算不上，顶天了是个长着大犄角，瞅着张牙舞爪，实则还是食草动物的马鹿。食物链上的天然压迫，让她很难说出什么主张来，这两天几乎就是跟着她们混，让泡澡就泡澡，让逛街就逛街，给买东西就拿着，请吃饭就张嘴，其他什么也不知道。狮子老虎之间打架没打架？怎么商量的？暗中有无交锋？什么也不知道。 总之，可怜极了。下次有这样的事儿，康斯坦丝打定主意，再也不掺和了。 “看够了没有？”雷奥妮忍不住扭过脸挑挑眉梢。 “唉！”王艾叹口气，大咧咧的坐在桌子旁：“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去亚琛吗？” 许青莲靠在椅背上笑容不变，雷奥妮一只手撑着下巴好奇的等待答案，连康斯坦丝也小心的抬起头来。 “我是怕你们打起来，都这么漂亮，万一挠破相了就不好了，我会心疼的。” 许青莲抿了抿嘴，要说什么终究没说，康斯坦丝眼中闪过一道茫然，突然又缩了缩脖子，雷奥妮撇了撇嘴：“无聊！你就说这个？” 雷奥妮绿色的眼珠转向许青莲，和黑眼珠对视了一眼，又扫了一眼褐色眼珠的康斯坦丝，对两人笑了笑，转眼又看向了满脸恶作剧的王艾，突然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我有个重大决定要告诉你。” “哦？”王艾笑呵呵的把桌子上的饮料推给她，等着下文。 “我决定……”雷奥妮拉着长音：“做你的情敌！这么漂亮的青莲、康丝，凭什么我不能追求？凭什么我不能拥有？异性只是生殖冲动，同性才是无私真爱。而且，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前天晚上，我把她们都睡了。” 话音一落，三人都一起看王艾，瞅着王艾的笑容僵硬在脸上，顿时哈哈大笑。 </br> </br> 第一百二十六节?R基金（二） 尽管在外人眼中王艾的人生是开了挂的，然而王艾自己却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资质，除了身体天赋是真不错之外，只能算芸芸众生的一员。不论现在拥有多少金钱、名利、或者学历本子，都是重生的结果。而重生是一种越来越弱的外挂，所以王艾才像被鞭子抽的似的，拼命的控制时间、拼命的学习和训练，就怕有朝一日原形毕露，越来越平庸。可金钱越多、名气越大，“资质阴影”就越大，所以只好继续拼命。 男女方面，王艾确信，只要他不作死，女人不会缺，可好女人却是可遇不可求。满天下的好女人是很多，但生命里能遇到的却不是无限的，有时候，丢一个就少一个。古人说“怜取眼前人”，就是这么个道理，它不管你是高官显贵还是市井闲人，都是一样的。 可王艾的重生让他的生命轨迹不同了，遇到的人，也都不一样了，简单说就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就拿眼前这三位来说，许青莲性子刚强，坚韧不拔，这是一个连男人都少有的优质性格。雷奥妮外貌学业俱佳不说，小小年纪就能号令图宾根队以及众多球迷，这份领导能力也是惊人。就连康斯坦丝其实都是个天才，她才16岁，就已经要大学毕业了。 有时候王艾孤枕难眠的时候瞎琢磨，按照自己的资质，别说这两匹洋马和许青莲这匹胭脂马了，瞅着最本分、最温和的黄欣，其实也是王艾配不上的，人家是不在乎金钱的真清高。小美人更别提，最骄傲的就是她了。 所以，雷奥妮一句“我把她们都睡了”的话，顿时让王艾心神恍惚：我这一下就丢了仨啊？引狼入室了，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死死抓着一个许青莲呢，早点把她办了，也许软磨硬泡的能抓住她……欸，不对！ 多年来的名气和成功，终究让王艾没那么容易被唬住，冷眼瞅三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顿时明白被耍了，可终究有点心虚，不敢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咳嗽一声生硬的道：“我们说说正事儿吧。” 雷奥妮嘴角含笑，挑了挑眉，许青莲望了一眼，低笑一声，康斯坦丝弯腰拿公文包，估计她也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了。这周围，都是敌军啊还是友军啊，是国军啊还是伪军啊，搞不清啊！ 公文包里是这两天接到的电话邀约记录以及部分传真文件，零零总总十二份，既有既有德意志银行、万宝龙这些老客户，也有路易威登、宝洁这样的新客户，还有一直有联系但始终没谈拢的客户，如诺基亚、江诗丹顿。就连签了一年协议还没到期的宾利汽车，都专门联系要求开展续约谈判。 这都是实力巨大的，嗅觉灵敏的企业，在其一直对王艾的研判中，受到了阿迪达斯的激励。毕竟这么大的运动品牌肯定是经过了充分论证了，其下场本身就肯定了王艾的商业价值，阿迪的合同，相当于节省了这些公司的部分研判成本，或者说同行的看法本身就是研判的依据之一。 除了这些之外，麦当劳、肯德基、可口可乐这些品牌也在锲而不舍的和王艾方面联络，王艾则一直犹豫不定，所以也需要和人好好讨论一番，是否接受合作。这次的大合同谈判时间很长，所以家那边也知道了，王斌艾小青两口子的意思是，这笔钱就归王艾个人使用，爱怎么用怎么用！他的个人账户里还躺着1600多万欧元没动呢，足见王艾花钱虽然狠，但不是乱花，基本都是正事儿，个人消费寥寥无几。 所以，这笔巨款，王艾就准备和雷奥妮、许青莲以及康斯坦丝商量着怎么花了。 不花是不行的，太多了。而且后续的这个样子，起码雷奥妮今天带过来的合作邀约，年均代言没有少于200万的，要是都签了，就是又来两个“8500万”！这么多钱躺银行里肯定不行，当然王艾的开户行中国银行的心情可能不大好。 这笔钱要拿回国内不大方便，这年头中国对外汇仍然很饥渴，除了买东西要钱之外，没有外汇储备，人民币的汇率就稳不住，而人民币的汇率对当下以出口为导向的经济发展，至关重要。所以这钱拿回国容易，可再想拿出来就难了，现在人民币距离国际化还早，外国人可不认。万一王艾看上啥了，拿人民币出来人家不收，总不能拉着几十万吨卫生纸出来买足球队吧，人家老板要这些卫生纸得擦多少年屁股？再说卫生纸、面巾纸这玩意密度太低、漂洋过海的交通成本太高，能辐射到日韩和俄罗斯远东部分地区就是极限。 可花钱也不容易，王艾很有心为国家和民族做更多贡献，比如购买高科技企业，向国内技术输出，比如购买石油铁矿，稳定国内工业血液……可这些王艾玩不起！高科技对中国封锁，王艾要买弄不好就摊上cia，石油铁矿，王艾这点钱什么用不顶。可除了这些之外，也没什么对国家特别重要的。哪怕是足球方面呢，按王艾现在的布局，一个二级联赛的图宾根，一个一级联赛的拉科鲁尼亚，基本可以满足中国足球的海外需求了，再买更多的没什么用了，因为……中国没那么多足球人才了。总不能不顾质量的送来培训，那球队成绩还要不要了？买来中国外援结果球队降级，那对中国是好事吗？有利于足球，不利于国家，那不本末倒置了吗？ 所以，请她们来，也是帮着参谋怎么合理的运用这比资金。 四个人的晚餐也是在花房吃的，边吃边聊，王艾首先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的形象应该是什么样的，过去是什么样的，未来是不是需要调整？” 除了康斯坦丝说话不多以外，王艾、雷奥妮、许青莲进行了激烈的争辩。 一种意见是降低学者的温文尔雅的含量，突出男性魅力，从而扩大影响力，简单说就是多捞钱；一种是保持原样，保持一定的高端和对大众的疏离，从而巩固高端品牌和奢侈品。一个男人范、一个高冷范。 要哪个？ 第一百二十七节?R基金（三） 形象，简单说就是人设。两者都是有外在的表现，也都有内在的支撑。或者说，内在的思想、道德、价值观，决定了外在的言、行、举、止，从而召唤和带动欣赏、喜欢、接受这个形象的人。自然而然的，产生消费信赖和品牌印象。 一个人总是有很多侧面的，有的侧面还自相矛盾，但是商业需求只能是展示某一个侧面从而加强其冲击力。所以不论美丑善恶，终究要不像人的才能带货。 多元化社会里，市场细分了，所以对形象的打造也日趋个性化，为的是精准抓住目标市场进行充分动员。广撒网不行了，要重点培养，这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必然。 现在王艾就面临着这个问题。过去王艾未成年，学习神童加运动神童，都是神童，形象统一，内外统一，所以这个问题还不突出。但是随着成年的到来，前方的路陡然多了起来，怎么走、向哪走，确实需要好好研究。 去年夏天王艾刚到切尔西就选择私家车时候的抉择，就已经带有了一点这方面的色彩，后来施拉普纳那边不断反馈一些长期接触却没有拿下的客户的意见，也推动了王艾的思考，比如诺基亚。旗下手机很多款，针对不同人群，虽然王艾整体代言也不是不行，但诺基亚有别的整体代言人，希望先和王艾就某一款手机先合作，但王艾的形象太复杂，不如单一形象的人冲击力强，所以才一直没谈下来。 雷奥妮倾向于保留学者形象，着力打造绅士化的足球运动员，这样虽然面狭窄了，但与部分产品、部分品牌的契合度更高，双方也会更忠诚。这样即便有一天王艾退役了，合作都可以继续下去。而许青莲的意见则是淡化学者色彩，突出成年后的王艾的男人阳刚，从而适合更多的产品和品牌。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让王艾拿意见。 王艾不知这两人是出于各自视角的不同还是还是观察问题的结论不同，亦或者是两人斗气，就问题本身王艾要是能想明白也不用问她们了，见两人争执不下，康斯坦丝还说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一个国际长途打给了黄欣，一二三一说，黄欣也没问谁什么观点，直接告诉王艾，你怎么淡化，你也是学者，你的气质，你的生活习惯改变不了。 黄欣倾向于雷奥妮的意见，王艾内心里也隐隐然觉得这个好，毕竟如果按照许青莲的来，钱是能拿到更多，但是也会非常忙，王艾总要有点自己的时间。于是拍板，听黄欣的。 以后形象还是按照过去的来，或者说王艾的本色出演即可。 接下来是这笔钱该怎么花，雷奥妮和许青莲都不同意随意进行消费，也不同意购买豪宅、豪车、游艇、珠宝、艺术品，在这方面两人出奇的一致。而且理由也差不多，怕王艾沉迷在奢侈的生活中不再奋斗，毕竟王艾才18，不能从此养老啊。而且珠宝艺术品这些东西确实能保值，但是除了拿出去显摆之外，没有任何实际用处。而王艾的学历又不需要这么显摆。 但是除此之外怎么使用，她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雷奥妮长期在这足球领域工作，也知道王艾不能再买足球队了，图宾根财务状况极好，也不需要王艾继续投资。许青莲还是个学生，先天的素质、后天的培养不等于眼界，她还看不到太多。都知道买企业好，可买什么企业就两眼一抹黑了。王艾倒是想把空客买下来，可那是法国人的命根子，有钱也没买不到，何况根本买不起。想上前苏联那划拉艘航母吧，瓦良格都回到大连了。可早几年那会儿，王艾也买不起。再说，这玩意也不是王艾能玩儿的。 王艾家的企业不是农副产品就是轻工业产品，这方面的科学进步虽然不小，但研究起来也很快，再说家里也在不断的内部研究和对外收购，也不是很迫切。 所以，一时半刻的，钱还真花不出去了。 后来康斯坦丝小心翼翼的提建议，是不是搞一个慈善基金？ 慈善基金这东西，水分可不小。可以避税，最主要的就是遗产税。老一辈临死前博个名，裸捐！捐给谁呢？不是家族慈善基金就是挂在朋友的慈善基金名下，于是不用交遗产税了。然后呢，这个资金的控制人仍旧是其继承人，然后这个资金还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比如给家里买一栋别墅，就可以号称是为慈善工作人员改善居住环境，磨刀不误砍柴工么。 文体明星也有搞这个的，相对来说，明星都需要经常曝光，但娱乐明星不管是唱歌演戏，正常情况下都需要很长时间酝酿才能曝光一次，所以他们就需要经常搞一点什么慈善晚宴了这种活动露个脸。而体育明星不用，一个是体育明星的比赛成绩影响周期长，另外如王艾这样，每周都有比赛，每周都有曝光，这个娱乐明星咬碎牙也赶不上的。所以，体育明星做慈善真实度是最高的。 康斯坦丝从公文包里掏出来网球明星阿加西给王艾发来的邀请函，简单说就是让王艾掏钱，大家一起博个名。阿加西和阿迪的合作前提就是阿迪支持他搞慈善，已经退役了的阿加西搞慈善是为什么？起码相比商人和娱乐明星更单纯一些。 王艾思来想去也就同意了，过去零零散散的接代言、零零散散的搞慈善，一半的代言费都通过不同渠道捐出去了，可阿迪的这一笔太大了，一炮捐四千多万欧元，那是要命的，太轰动了，也太招人恨了，所以搞一个慈善基金细水长流的花才是正理。 王艾不图这个带来多少名气，主要是用以自保。 于是，在这个伦敦郊外的晚上，三个分别23岁、18岁、16岁的姑娘和一个18岁的小伙，就搞出了一个4250万欧元的个人慈善基金，准备在拉科鲁尼亚注册，以王艾最出名的外号rey的首字母命名为“r基金”。 第一百二十八节?R基金（四） 慈善基金放在欧盟的哪一个国家都可以，反正这东西几乎不交税。之所以放在拉科鲁尼亚而不是条件更好的图宾根，一个是因为图宾根的经济条件更好，对慈善基金的需求不是很迫切，而不像拉科鲁尼亚，雪中送炭么；二是资源分散有利于避险，都弄德国，万一什么时候德国佬翻脸了，容易血本无归。 注册地放在西班牙，管理还得雷奥妮来。康斯坦丝还太嫩，许青莲也没经验，而且还要上学，只有雷奥妮这几年带着图宾根这个实际上的集团公司越发经验丰富，多带一个慈善基金也可以。虽然总数目多的吓人，但阿迪那边是五年期的，一年也就一千多万欧元，和卖了一个图宾根的中国外援的收入也没差太多。 最深一层考虑是王艾、雷奥妮甚至许青莲都心中有数、却没有明言的，就是这个慈善基金在西班牙注册，其实是为康斯坦丝准备的。只是要看她是否能够各方面继续成长，并且对王艾始终忠诚，不离不弃。如果她做到了，那么王艾就有可能将来把这个交给她来管理，这样她真的算是凭借实力进入到了西班牙社会的中上层。掌控这么大一笔资金，比西班牙王室的总财富还多一倍，有利于争取她的封号。 当然，不能说给王室钱去买，王艾帮康斯坦丝也不会去当这大头，但怎么花钱还是有说法的，比如响应王室的某个慈善号召，既做慈善，也成全了王室的面子，这里边可操作的余地很大。 四个人简单设计了一番r基金的慈善范围，一个是孤儿院，这个是王艾的老项目了，一个是足球场。 离开拉科大半年了，不少球迷很想念王艾，给切尔西去了不少信。他们都知道王艾和拉科是友好分手，所以并不怨恨王艾。可现在球队成绩不怎么好，所以不少劝王艾回去的。 王艾当然不能回去，但给拉科鲁尼亚这座城市捐助一个平民足球场还是可以的，给拉科鲁尼亚俱乐部捐助一个训练场也是可以的，尤其是后者，相当于增资了。当然，伦多伊罗要是不同意王艾增加股份，那就不能给拉科了。 除了这两项之外，王艾也可以捐款给图宾根运动康复医疗中心搞科研投入。虽然这有点左手倒右手，但问题不大，只要资金进入到了真正的科研领域，经得起查，而不是在里边转一圈又拿出来花了，就没问题。 更妙的是，用自己的慈善基金捐助给自家的科研部门，出来科研成果后，专利权还是属于自己的。名声还贼好听！ 以上三项为常列项目，还专门储备了四分之一的钱用以应对临时灾难。 当然了，慈善基金不是有多少钱就花多少钱，那样诺贝尔奖早就破产了，而是量入为出的花，本身要寻求不断的保值增值，然后用一点微不足道的去做慈善。而保值增值当然不是存银行，而是选择收益不高、但稳定性极强的项目进行投资，比如房地产、比如大公司股票、比如政府债券、比如养老金等。要是胆儿肥的也可以到股市里玩一玩儿。 初步商量好了一半钱该怎么花之后，王艾又瞅着剩下的一半发愁，买什么一直没想好，几个人初步算了算，其他的合约外加后续可能还有的，弄不好王艾2006年的广告代言欧洲总收入，能达到4000万欧元，其中一半归口r基金，阿迪的1500万扣掉750万，再扣掉零零碎碎的支出，还能剩下700万，这就是2700万，再加上账户里原有的1600万，总计达到了4100万的可支配资金。 干什么花呢？难道还真去买基金、股票？王艾莫名其妙的苦笑，家里没有金融方面的人才，再说即便是有，这钱真扔进那个修罗场里，也是挨宰的命，除非…… 嗯？ 王艾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和阿迪谈判的时候琢磨着明年次贷危机所以尽量让施拉普纳争取今年多拿点，想着少点贬值，那为什么就不能反着来呢？我去买空美国股市不就完了？起码雷曼银行破产王艾是记得的，房利美公司最后让美国政府帮忙救命王艾是记得的，这不都是商机吗？ 欸！王艾突然又想，自己这点钱算什么，国家手里有两万亿。自己既然不懂，那让国家带着我玩就好了，我把我的发现贡献给国家，带着我玩算什么？ 于是，王艾兴冲冲的跟三个女孩说了一声，就跑回了自己的书房，拿出纸笔刷刷刷，他不是金融专业的，当然记不清次贷危机的细节，但怎么回事，怎么引起的还是能记得，整体上来说，次贷危机就是把贷款合同上市卖出去，有人买了以后，把这个股权再上市卖出去，一圈一圈的卖。只要房主还在还贷，每一圈都能吃到。但经济形势不好，房主没钱不还贷了，就玩不下去了，然后食物链就崩了，股市也崩了，顺便实体经济也崩了。 王艾写完了自己的“观察分析”，反复检查没什么问题了，或者说自己尽力想了之后，开始琢磨通过谁交给财政部。王艾要找关系认识财政部的干部不是难事，但，算了，还是找自己爹吧。 在给王斌打电话之前，王艾低头看自己的计划，突然冷静了下来。财政部那么多专家，能说一点风头也看不到？那自己手里这份情况报告，除了点了雷曼兄弟、点了房利美的名之外，价值大概也就是一个内参文献综述……那国家凭啥带我玩啊？国家还差外汇吗？凭啥给你？ 没价值当然就没奖励。再说，明年次贷危机一来，欧洲哀鸿遍野，想买点企业还算难事儿吗？ 这么一想，王艾就通透了，忍一年，明年可劲捞欧洲的底，核心企业不让碰，碰不核心的，周边的，到时候让雷奥妮出面，算是中德合资企业收购，不更好了？ 低头，王艾又看了看自己刚才满心欢喜写的东西，叹口气，算了，为国家做贡献了就是。反正，国家不能带我玩，我自己也能找到玩的地方，算了，就当给部里提个醒了。 可不料，王艾的这封信，第二天上午伴随着王斌拜访财政部，还是引起了部里的高度重视。 </br> </br> 第一百二十九节?R基金（五） 王艾终究是金融外行，懂哲学，能从哲学里分析出来这个东西味道不对，就算是有见识的哲学家了，可要说彻底清楚这里边的事儿以及他给出的提示的价值，就真的不是他的能力了。 关键是这个时间点，现在才2006年年初，能准确的预言一年半甚至两年后美国发起、欧洲遭殃、全世界哀嚎的重大经济危机，并且判明经济危机的发生源头、类型甚至个别企业的名字，这已经是金融领域的超级专家的表现了。 哪怕王艾的陈述简略潦草，但结合部里专家的研究，已经体现出了惊人的逻辑性。再加上王艾也算名声在外的人。财政部的专家当然不会把一个足球明星的话当回事儿，但却绝不会拿一个哲学家的话当放屁。即便真的是当放屁……起码表面上还得闻闻味儿。 所以，部里很是认真的把王艾的意见送到了部里的金融研究所，一番对照，发现所见略同，王艾的预见没有太多的内部逻辑论述，而是重点在于细节。如果一切按照王艾的分析来，美国和欧洲的经济界就要大地震了。 如果说王艾从中就能看到点做空，而且还是自己不会做空的空想的机会，那么对于国家、对于部里能够筹划的就多多了。不一定是从美国股市捞钱那么低级和冒险，等那边风声出了，政治经济等等能做的就多了。 王艾异想天开了一番终究冷静下来，在给父亲发完了传真之后，拿着这张纸回到花房，三个姑娘正在摆弄r基金的具体工作细则。对于这个基金最深一层的含义，小迷糊康斯坦丝完全没察觉到，雷奥妮心中有数却不说，许青莲自然也能感受到，却也什么也不说。 她们都清楚，现在的王艾要完全信任一个人是越来越难了。许青莲到王艾的身边早，虽然仍旧搞不清楚王艾为什么一直纵容她，但大致上可以归结为喜欢。加上许青莲一直以来理所当然的性格，也就不纠结这件事。同时，雷奥妮也是深得王艾信任的人，在图宾根的崛起过程中，始终是王艾肩并肩的工作伙伴，也是创业元勋之一，她所起到的作用甚至比主管竞技的徐根宝还要大，比主管商业开发的黄欣的作用也更大。而康斯坦丝，就弱多了。别看她过去两年始终陪在王艾身边，比许青莲和雷奥妮两人与王艾独处的时间都长，但只是一个工作助手，起的作用很小。 至于许青莲和雷奥妮两人之间，本该是有一番龙争虎斗的，两个强势又无比自信的女人，因为一个男人打生打死的很常见。可奈何，她们俩以及王艾，都是有点特殊的。 王艾内心深处面对她们俩有点信心不足，生怕一个也把不住，所以就一直营造暧昧不明的环境，存着都跑了，多少还能按住一个的小心思。可这份暧昧不明的态度，就让她们对原因的判断出现了重大误解……就连王艾的父母都认为王艾在试图搞三妻四妾。 可恰好她们俩的性格都有点问题，许青莲到底为什么上辈子去当小三，王艾还没有把细节彻底搞清楚，大致上是不信任婚姻。而雷奥妮出生在一个破碎家庭，从小几乎就没有得到父母关爱，要不是她哥哥约纳斯，也许就变成一个野孩子也说不定。所以，也是“看得开”的。 因而，本该是剑拔弩张的场面，出人意料的和谐。当然，狮子老虎都是大气的性子，要是一般女孩斤斤计较，也和谐不起来，毕竟她们设想的未来中，都吃亏了不是吗？ 不能明言的很多东西，就造成了眼下这幅诡异的局面。三个人都在为康斯坦丝争取王室封号做准备，并同时准备长期从不同角度考察她，偏偏康斯坦丝不知道还一个劲傻乎乎的怕这怕那。王艾生怕一个也捞不到所以东拉西扯一个也不放手，导致雷奥妮和许青莲误解未来她们将长期共存，所以不得不艰难的寻求和平共处。而她们俩的和平共处，又让王艾疑心是对自己不在乎，反而更要一个也不松手…… 另外，三个人之间这种许多话不明说，却各自按照内心所想行事，本身又结构性矛盾的格局，又让康斯坦丝更看不懂了，缩手缩脚怕的不行。 r基金的使用范围，四个人也进行了一番研究，最后决定四分之一用在中国，四分之三用在欧洲。雷奥妮是r基金理事长负责规则制定、发展方向以及事项审核；许青莲是财务官，负责资金安全、支出收益审核，康斯坦丝是秘书负责审理、拟定、组织、呈报；王艾是名誉理事长，负责出钱。 审定了基本方向以后，雷奥妮先申请了一个项目：为迪特福特修一座足球场。这个建议略经研究后就通过了，这对迪特福特人来说相当于“祖国人民的良好问候”，对r基金来说则是一项审慎而安全的初啼，对于社会来说，一定会受到欢迎，毕竟德国正在重建青训，增加足球设施本就是重建的配套工程。 王艾家的房子很大，客房很多，足以住下来访的五个女人，通常在这栋三层别墅里，严竹和赵丹住楼下，王艾住二楼，有时候也在三楼的书房睡，地下室是健身房，厨房在一楼，和花房两边对称，还有不少空房间。 王艾去健身房撸铁归来，三人还没睡。王艾就为难了，和谁进行最后的睡前聊天呢？这可是要命的抉择。好在小狮子表态，今晚要拉着小老虎同床共枕。房间不够大，所以康斯坦丝千恩万谢的准备出去单睡，王艾嘻嘻笑着关闭了“狮虎笼”，拉着缩头缩脑的小马鹿走了。 王艾刚出门，母狮子母老虎对视一眼：我们俩是来划地盘的，可不是真的要搞一个狮虎兽出来，不成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叫马鹿占了先机。 于是，王艾把康斯坦丝送进门，刚要出来的时候，狮子老虎一起来了。只用了一句“不想留下来吗”，就把王艾乖乖的俘虏在了房间地板上。 </br> </br> 第一百三十节?R基金（六） 只能睡一个人的床，勉强可以睡两个，却硬生生的塞进去三个，哪怕是海棠春睡，藕白叶绿，终究是极不舒服，更不用说蜷缩在地板上的王艾了。所以，第二天一早五点多，王艾就早早的醒来了。没敢打灯怕搅了三人的好梦，轻手轻脚的打开卧室的门出去晨练。 他刚一走，床上靠外侧的雷奥妮就是一声低笑，低头在许青莲的后颈上摩擦了一下，许青莲立刻笑出声，低声道：“别闹，康丝还睡着……” 最里边挨着墙的康丝下意识的申辩：“不，我没有……” 许青莲立刻抓住在胸前作怪的雷奥妮的爪子，对这个德国大妞开放的态度，真有点受不了，前几天在亚琛泡温泉的时候，她就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对同性身体的热情。好在两人规模相当，许青莲也被迫的上下其手，不算吃亏，可还有康丝呢，她的规模小的多，两人都没好意思骚扰她。 可一张小床上，狮子老虎的暗中交锋，让本就心惊胆战的马鹿如何睡得着？于是，一人开口，天下大白，谁也没睡好。于是王艾回来的时候发现，雷奥妮裹着毯子缩在客厅的沙发上，许青莲抱着枕头趴在了王艾的床上，康斯坦丝则四仰八叉的躺在原来的地方呼呼大睡，已经全然顾不得春光乍泄。 严竹赵丹刚进门就看见沙发上母狮子的一头金发，就没敢进客厅，直接拐弯到了厨房准备早餐，王艾轻手轻脚的走动一番，大饱眼福，顺便给她们拉拉被子之后也乖乖的到了厨房，只让两个女保卫过会儿进去喊人。 周二的清晨，三个女客都显得精神不大好。早餐过后，一同驱车向北，雷奥妮和康斯坦丝最终拐向西边的希斯罗机场，准备孔雀东南飞，王艾则和许青莲一同东行，准备双双把家还。 车辆分开时，王艾冲着要去机场的两人发出留下的邀请，表示昨夜没睡够。雷奥妮一手按着方向盘，妩媚的瞟了一眼后，竖起了洁白的中指。至于康斯坦丝，靠在车壁上装着补觉呢。 同车的许青莲吃吃笑着向两人挥手道别，没理睬王艾的口花花。早上王艾回来给她拉被子的时候她可没睡着，气血勃发的王艾除了给她拉被子，偷偷看了眼她光洁的后背之外，尽管触手可及，可没敢伸手，还不如她醒着的时候胆子大。足见，这也是一个嘴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瞅着许青莲心情不佳，王艾自以为胭脂马被两匹大洋马欺负了，所以没敢接着逗，一起驱车到大学，申请晚上到许青莲的公寓给她们展示厨艺并得到恩准，才愉快的去上课了。 王艾对三个女孩的心理活动是完全不知道的，只是觉得许青莲心情不好所以下意识的逗一逗，从小的青梅竹马，养到现在，越看越养眼。而许青莲是更觉得王艾亏心，于是委委屈屈的给了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r基金还在酝酿策划中，可关于王艾的“85亿超级大合同”却在中国的互联网上爆开了，哪怕隔着万里重洋，也透过各种不同的管道辐射到王艾身边。如果说之前一个阶段主要是消息灵通的被王艾“伤害”了的各路专家哼哼唧唧的话，那么这一阶段就是消息比较迟钝，但是人多势众的普通网民的狂欢了。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王艾如果不是为了把中国足球搞上去，就不会注意到举国体制的话题，也就不会下场参战。没有他的参战，人家各路专家的会议费、好处费，收的爽着呢，哪有空和王艾结仇？不和王艾结仇，也就不会哼哼唧唧，也就不会各种捅咕网民带节奏，不带节奏也就没有这次相当激烈的网络辩论。 争论的核心是，王艾该怎么处理这笔钱。一派认为钱是阿迪给王艾个人的，他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这是对他过去历次大赛拯救球队的“奖励”；另外一派则认为没有国家的培养和支持，他就无法获得这笔钱，所以这笔钱他应该捐出去，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么？ 还有的讥讽：你王艾不是慈善达人嘛。 说到底，中国人还是太穷了，显得这笔款子太大了；说到底，现在的网民太纯洁了，还不知道什么叫带节奏，还没有发明“砖家叫兽”、“道德绑架”；另外就是这个年代的社会道德还在牢固的守护着“重义轻利”的底线，比如在九十年代还经常有职工退休后把多余财产捐给国家的。 汹涌的舆论潮遥遥指向了远在伦敦的王艾，只是王艾新换的手机号码只有很少几个新闻界的人知道。之前得到了王艾的特别叮嘱，现在拥有他手机号码的人都很珍惜，所以主要的舆论潮无处发泄，就一转眼瞄准了偷偷看热闹的中国足协。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足协很想说一句关我屁事，却也只能无奈的召开新闻发布会，重申了王艾有权自行处理其个人广告收入这一明白无误的规则。至于各种道德绑架的逼捐主张，足协面对这种新鲜事物不知该怎么处理，于是含糊其辞，做复读机。这次发布会除了表示足协没回避问题之外，对王艾的舆论压力方面什么作用也没起到。 姚明、刘翔、田亮等这个时代的“广告达人”也不吭声，当然他们过去被舆论包围的时候王艾也没吭声，这本就是中国社会接受商业体育的必然过程，再说，即便是王艾，也吵不过那么多人。 王艾本想让事情慢慢过去，但架不住有人咬着不放，哪怕王艾的球迷们也有很多“叛变”的。于是，话题渐渐的被引向了贫富差距这一要命的问题上。王艾还是在青年哲学学会的若干朋友们提醒下才注意到事情的严峻性：一旦牵扯到了贫富差距，不管源头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会对社会安定构成威胁。 维稳可是件大事，而且正是多事之秋的时代里。于是王艾也就知道，躲不过去了，躲着不行了，必须站出来进行回应了。 第一百三十一节?R基金（七） 人们接受新事物，尤其是差距巨大的新事物，总要有一个缓慢的过程。比如足球运动员的薪水，刚职业化的时候，月薪一两千就有很多人难以接受，慢慢接受了，工资也就涨到了月薪一两万，后来是一二十万。你要一下让他接受月薪一二十万的，就得翻天。 王艾的存在，本就是创造了很多第一，每一次都会引来众多复杂的目光。过去王艾年龄小，成年人也感受不到太大压力。而现在王艾成年了，舆论也就没有了保护色，变得挑剔而苛刻。 这一次的舆论潮被快速的引导到了危险的方向，是王艾始料不及的，在得到了朋友们的严肃提醒之后，王艾在3月1日，中国农历龙抬头这天，紧急约了黄欣、时文君通过qq组建了一个临时对话群，把和他最亲密的身边人弄了进去，一起研究。 不经意之间，黄欣、时文君、许青莲、雷奥妮、康斯坦丝这五个不同时代王艾的身边女孩，通过网络第一次正式见面了。不过事情的严峻性已经让各位当事人无心关注这种诡异微妙，而是马上就展开了密集的商讨。 可是，不仅是王艾，这些人几乎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于是研究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的清晰起来。 其中时文君气哼哼的要王艾接受采访，和他们对着吵，反正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王艾这些年赚的钱，除了极少部分个人消费之外，不是扔给笨蛋基金，就是投资免费球场。虽然后者家里拿的钱更多一点，可王艾是独生子女，家里的不也是他的？捐款这事儿起码在体育圈里，规模最大、比例最大的都是王艾，凭什么欺负人？ 黄欣不同意时文君这种硬碰硬的做法，毕竟舆论潮卷入的媒体和普通人太多，硬顶着，哪怕你说的有理，可大众尤其是冲动的大众，哪那么好说服？弄不好连王艾都得搭里头。而且王艾的个人形象也经受不起网民分裂、长期争吵这么折腾，所以建议王艾找找上级领导，让上级帮帮忙，同时尽早的把成立r基金的消息放出去。 雷奥妮也基本是这个意见，不过补充说应该把第一批投资放在国内。 王艾问康斯坦丝意见的时候，才发现小姑娘都懵了，一看中国社区核心的几个帖子回复都几十万、点击上千万，光顾着哆嗦了，西班牙全国才多少人？有史以来，西班牙人就没经历过这种规模的争吵。 一瞅r基金秘书长失智了，王艾就在群里问一直没说话的许青莲。论主意正，她是第一，任你千言万语，我自坚定不移。其他几个女孩也知道许青莲的性子，见王艾问她了，群里一时间就没了声音。 半晌，许青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慢慢的发言。 营口海蛎子：“我记得去年看到了一则国内新闻，挺轰动的，吉林有个女运动员退役后创业失败，到澡堂子做搓操工。” 辽阳土包子：“我好像听说过，黄欣姐听说过没？” 明天会更好：“嗯，是有这回事儿，是个女举重运动员，小美人还关注过。” 大大大美女：“叫邹春兰，但我们笨蛋基金没这个项目。” 图宾根山炮：“国家没有运动员第二职业制度是吧？这个是个挺好的切入点，我们可以成立一个退役运动员创业基金，这个和土包子的职业结合，还是个慈善项目。如果海蛎子说的挺轰动是足够规模的话，两者结合，可以变废为宝。你说呢，公主？” 希腊流浪儿：“我，我没意见，我听大家的。” 众人都觉得这个是好主意，王艾作为国内头号收入的运动员，拿出一笔钱来帮助同行，尤其是退役后落魄的同行，怎么看怎么都是一段佳话，这不但可以赢得体育圈同行的好感，让他们站出来对王艾声援，还可以让部分冲动的网民冷静下来。运动员这行是拿人生冒险，可不是只有王艾这样风光无限的，还有很多落魄的，都是当初上过电视、升过国旗、为国争光的。 众人商量了一番，从各种角度对这个计划进行了补充和完善，后来看没什么问题了。开始各自分工，分头忙碌。黄欣负责晚上回家和王斌、艾小青申请，时文君负责将国内除了笨蛋基金、免费球场之外的王艾的慈善捐助计划整合起来，准备和新成立的r基金合并。雷奥妮出发去迪特福特。王艾则负责起草一纸声明，作为退役运动员创业基金成立时时文君的代理发言。 许青莲出了一声之后，就再没怎么说话，这次行动她还参与不了，还得上学。至于希腊流浪儿的露西亚公主，更是掺和不上。 本就是事件核心，并且人脉关系广泛、能量巨大的王艾动员了最亲密的几个伙伴一起想办法，很快就得到了也正焦心的上级的大力支持，各种手续、各种文件转一圈就完事儿，终于在三天后，也就是王艾即将参加英超0506赛季第28轮比赛之前的同一时间，伦敦时间晚上8点整，北京时间下午1点整，中国体育总局、中国红十字会、中国民政部社会组织监督局、中国足协等相关领导、笨蛋基金理事长兼王艾国内经纪人共同在北京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告成立帮扶退役运动员的创业基金，全称是“中国功勋运动员退役创业基金”。 该基金在中国红十字会注册完毕，由体育总局提供政策保障，归属笨蛋基金代为管理，基金性质为非公募基金，也即不向大众募捐的慈善基金。捐助对象为国家级健将以上。捐助方式为低息贷款。出资人为足球运动员、中国男子足球国家队队长王艾，首批到账款为两千万人民币。 基金将由笨蛋基金管理团队代管，由体育总局责成足协负责监督，由红十字会负责业务指导，由民政部社会组织监督局负责财务审核。基金维持方式为低息贷款王艾个人出资保守投资。 第一百三十二节?R基金（八） 这次发布会，在主席台的角落还有一个低调的干部，既没有铭牌，也没有发言，但是却是来自于位高权重的银监会。之所以前来主要是两个原因，一个是这个退役运动员基金不是无偿发放善款，而是贷款模式，哪怕是低息，这也触及了我国的金融政策。 笨蛋基金其实也是这种模式，不过笨蛋基金成立的过程非常曲折，刚开始也是要免费发钱的，后来看发钱的话什么人都来，没办法才变成的无息贷款。而且当时银监会还没成立，国家金融领域的许多政策都存在空白，于是笨蛋基金就这么露着底裤活下来了。银监会成立以后也专门了解过这个国内目前最大的个人慈善基金的活动情况，后来研判其并非从事金融活动，而是慈善活动，而且贷款是无息的，目的不是牟利而是为了基金自身的存续，所以发了一个善意的提示函就没管。 毕竟银监会正忙着处理银行的不良资产，一时半会的顾不上笨蛋基金这种不干坏事的小家伙。 但这一次又成立了一个发放贷款的慈善基金，银监会就不能坐视不理了。哪怕目的仍然是纯粹的，但仍然是打政策的擦边球。如果是多年以后，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搞网络贷款的时候，问题就不大，但是现在这还是个新鲜事儿。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之前王艾委托家人呈给财政部的那份关于美国次贷危机的“内参文献综述”了，财政部转发给了银监会，所以这次在基金申请时，尤其是贷款业务申请时，银监会不仅同意，还派人出来站台。当然，事后的监管也少不了就是了。总不能让这家慈善基金变成了洗钱的工具，要不然也不至于基金特别加上了一条“非公募”，怕的就是一边吸收公众善款，一边又发放贷款，哪怕不涉及非法集资，也容易变成一家真正的准银行机构，那是绝对不行的。 发布会上，时文君宣读了王艾的声明之后，开始回答记者提问。由于各路大领导来的多，所以记者们相对克制，可也不是没有刁钻的提问，比如有人就问，为什么只有国家级健将以上的退役运动员才能申请，难道其他的运动员就不是为国奉献吗？ 时文君的回答简单而直接：因为我们没那么多钱。继而补充道：每年都会有大量的运动员退役，而王艾的广告收入却并不稳定。如最近的这次争议，就对王艾的负面影响不小，尽管他什么坏事也没做。 还有的记者问：既然是慈善基金，为什么是贷款而不是善款？ 时文君回答：为了让更多的运动员获益。 另外有记者问：在8500万欧元、基本等于9亿人民币的收入中，才拿出两千万，是不是太少？ 时文君回答：8500万元分为五年期，共计十次拨付，现在王艾仅仅收到500万欧元，扣掉各种费用后，只剩下450万欧元。 该记者追问：另外的250万呢？ 时文君回答：欧洲另有慈善用途。 该记者追问：他是中国人，为什么…… 时文君拍了下桌子：阿迪是德国企业，王艾在英超效力，他的广告代言的主要市场在欧美，而不在中国！ 总之，身为慈善女王的时文君面对类似的问题已经很有经验了，稳重而不乏犀利的回答了若干提问，发布会也算是和平落幕。 这次发布会虽然是因为邹春兰的新闻而起，却并未最终包含邹春兰。因为之前联系的时候已经被告之，全国妇联、吉林省体育局已经对邹春兰展开了帮扶。 退役运动员通常不会走投无路。一般都会安排一份体制内的工作，有伤有病的新单位当然也会酌情考虑，不想要这个工作才会拿钱走人。当初邹春兰离开吉林省体工大队的时候是拿了八万块钱走的，这笔钱在当时可不少，足以在省城买一套楼房。但邹春兰经验不足，规划不好，所以才会去搓澡。那么妇联也好，体育局也罢，尤其是后者已经尽到了义务，总不能管你一辈子。 因而究其根本，全国妇联和吉林体育局对邹春兰的帮扶以及王艾的这个基金的成立，都是这个年代的一种“危机公关”，都是被舆论逼到没办法的措施。 好在王艾的这个基金，是常设的，从而让体育局不再会因为类似的问题而措手不及，乃至于节衣缩食。毕竟帮扶邹春兰，当然是要拿钱的，可钱从何来？财政局可没有给这个专款，那就只能挪用。 从此后，r基金（国内称为王基金）将成为王艾个人专项的慈善基金，和笨蛋基金以及未来基金三强并立。将把王艾个人广告收入的一半划归其中，统筹王艾全球的慈善活动。笨蛋基金是高三毕业生上大学的帮扶资金，未来还需要r基金不断注资，直到笨蛋食品完成全国布局，能够用自有收入来维持全国范围内的贫困高三生上大学学费为止。未来基金则是隶属于北方造纸旗下的，向国内互联网产业投资的天使基金。 r基金欧洲部分的四分之三就地使用，四分之一拿回国、亚洲部分的四分之一拿回国、中国部分的谁也不给，就地使用，毕竟中国是发展中国家不是吗？ 至于王艾其余的广告收入，国内的投资免费球场，欧洲的留作储备金。 退役运动员创业基金的成立，首先得到了体育界的热烈回应，诸多功勋运动员站出来发表谈话支持王艾的举措，这也就带动了他们不同的支持者，争议得到了迅速平息。 这次风波，以王艾得到的超级大合同为起始点，以贫富差距为基础动力，以王艾的敌人们的推波助澜为直接诱因，并最终由王艾出乎意料的对接正在热闹的邹春兰事件的“功勋运动员创业基金”的慈善活动，而峰回路转，并最终以上级的正面评价而平息。 然而，事情还有后续，而且是始料未及的后续。 第一百三十三节?R基金（九） 花钱比挣钱难，这虽是一句屁话，却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现在的王艾就体会到了这一点。花钱难，难在哪里？难在你要花在你不了解的行业里，你不知道你的善心是否能够达到目的，你要为此踏入陌生的领域投入精力，防着这个、堵着那个，真要花好钱，不吝于又一次创业。 所以说，慈善也是一种事业，而事业就没有太轻松的。 在王艾的举动得到了体育圈的普遍赞扬之后，从第二天开始，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王艾的朋友们纷纷站了出来，表示也要发挥一定的作用，帮助同行渡过难关，开始分别向这家基金会捐款。 白广海、罗彤亮都没跟王艾商量，直接通过记者宣布，分别捐款一百万元。可还没等他们俩引起的舆论彻底发酵，当天下午，张永海、陈洋、孙继海、曲波也分别发布声明：各自捐款五十万元。在记者们忙着分头去联系他们的时候，第二天上午，杨晨、郝海东、曲圣卿、郑智、李玮锋、宗磊、姚夏等人分别发布捐款声明。然后，辽宁超越俱乐部当家球星肇俊哲发布全队捐款声明，然后四川退役运动员马明宇发布捐款声明……半个月后，仅足球圈群起响应的善款就达到4000万！ 这是中国足球界有史以来最大的慈善活动，狠狠的为中国足球明星、中国足球刷了一把好感。毕竟三位国家队队长、全部国家队主力都捐款了。连阎世铎都动心让足协捐款了，后来看手下这帮干部实在挣的不多才偃旗息鼓。 甚至赵旭日、冯潇霆、陈涛、戴钦华、郜林等人也站了出来表示要捐款，不过被得到消息的王艾骂了回去。 你们才挣几个钱？活的还不一定比人家好呢，先顾自己吧。 除了青年球员之外，大量的成年球员，一线队明星，海外球星主动站出来参与其中，就渐渐的从这个活动足球圈扩散了出去，一些其他领域的知名运动员也开始慷慨解囊，比如李宁就拿出了二百万元，成为了第一个非足球圈捐款的体育大佬。 总不能让足球圈的专美于前不是吗？当然，其他领域的职业化程度不高，或者干脆没有职业化，收入微薄，所以捐款的力度和足球圈的没法比。大多数是李宁这种转行成功的退役运动员，还有如广告收入挺多的运动员，比如乒乓球的刘国梁、孔令辉，如跳水队的田亮，如体操队的杨威，后来甚至姚明、刘翔也都捐了款。 总之，这一波捐款是因为邹春兰的事，触动了运动员心底深处的柔软而引发的，再加上王艾的大手笔带动。毕竟谁都有退役的那一天，谁敢担保现在风光无限的自己，有一天不会因为突然的伤病而黯然落幕？除了王艾、姚明、李宁、刘翔等少数人确实身家丰厚，不担心未来之外，大多数运动员都是心有戚戚焉。所以，这种捐款，是捐给别人，也是捐给自己。因而，捐款范围越来越广，以至于后来凡是有名有号的运动员，几乎都出钱了，多的几十万，少的几百元，可架不住规模大，当捐款人数突破三百人之后，王艾就彻底坐不住了。 眼看着一连串还在不断增加奥运冠军，王艾坐立不安。这已经从他个人的危机公关，变为了中国体育界的一次广泛动员和自救。所以，在和时文君火速沟通后，王艾委托她公布了一份新的声明，宣布因为时间和能力问题，辞去名誉理事长职务，转而成立了理事会，一口气把李宁、姚明、刘翔、白广海、刘国梁等一连串的功勋运动员，上百位邀请其中。不用参加会议，但可以随时查账，保证善款的公开透明，王艾为了避嫌，甚至都退出了理事会。 王艾还委托专人，具体说就是他爸爸，亲自登门请出了已经退休的原国家体育总局局长袁伟民担任理事长。毕竟王艾第一次听到功勋运动员退役后生活问题的，就是亚少赛归来的庆功会上，袁伟民提出来的。 和王斌一同登门的还有时文君，她也兜不住，影响太大了，肩膀还窄，扛不住。如果说足球圈的还好，王艾有面子有实力，可波及这么多领域，这么多功勋运动员，王艾算什么？给国家拿过一块奥运金牌、世锦赛金牌吗？王艾要还赖着不走，贪功心切，好事儿可就办砸了。这种环境，一般人根本没资格管，地位必须要高、名望必须要大，资历必须要深，除了袁伟民这位前国家体育总局长，王艾想不到还有谁更合适。 不过袁局长退休了也闲不着，所以精力有限，最终没当理事长，而是当了荣誉理事长，算是给年轻人掌舵。因而踅摸一圈，这个理事长也只能空置，没人敢坐。只好特别设置了一个秘书长，在请示了袁伟民，通知了诸位理事之后，见没有明确反对声音，才由时文君担任。 将来是不是全部退出，由理事们推选一位新的秘书长，就将来再说了。反正到了这个阶段，这个基金，除了民政部注册司的花名册上，注册人是王艾，宣传口的“发起人”是王艾之外，已经基本和王艾脱离了关系。 其实这样也好，虽然以后办事肯定不会很痛快，却也避免了很多风险。王艾变成一个发出号召，并只拿钱不管事的人，你还能说他什么？ 从阿迪代言的大合同，到成立r基金，到国内舆论风波，再到成立退役运动员创业基金，起码这段过程是王艾控制的。可自从老白在汉堡嗷一嗓子来凑趣，这事儿就失去了控制，以至于变成了一个善款上亿并还在不断增加，理事上百、星光熠熠，一再得到表扬、一再提升管理层级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举国体制的有益补充”。 六年前，在人大附中操场征召了王艾的高洪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六年后这个小师弟能搞出来这么一个大场面。 连他们两口子，都掏了二十万！ 第一百三十四节?R基金（十） 中国体育界的慈善捐款，其实历来就不少，三年前非典的时候，足球圈就捐了一次款。很多体育明星给希望工程捐款，或者私下通过民政局联系帮助贫困大学生。尤其是经商有成的，如李宁，几乎是年年捐款，数额还都不小。但通常来说，除非国家遇到了大事儿，否则这种捐款都是零散的，不成体系、不成规模的。虽然体育圈也有吝啬鬼，但别忘了练体育的一般都是什么文化水平。 仗义每多屠狗辈，可不是说着玩的。 整体上来说，体育界尤其是明星运动员还是比较慷慨的。但问题是，过去他们的慈善活动，要么数额太小，新闻价值不高，要么怕人说闲话、结果干了也不说，所以弄的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就知道他们行为不检点，外加挣的太多。这样一种局面下产生的印象，个别人根本无法反驳，所以就形成了一边捐款、一边挨骂的诡异状态。 虽说都是明星，但体育明星除了少数几个之外，大多数都是不会说话的。被骂急眼了出来反驳几句，也很快就因为文化知识不高、外加整体印象长期不好而被群嘲，弄到最后，挨骂也不吭声了，顶多和朋友出去喝酒发泄发泄，然后不小心被人看见了，又是一轮骂。 其实真要计算全国各行各业的收入捐款比例，体育明星一定是头排的。和普通人相比那是耍流氓，毕竟普通人连生活都困难。但是起码和娱乐明星比，那是绝对比他们高的，因为体育明星一般都比较憨，要么不捐，要捐就真金白银。而文艺明星的心眼就多多了，买个奢侈品也算是捐款，少拿出场费也算是慈善，送点自己卖不动的破书也要当成善款吹一番。别的不看，你看中国足球明星那么多，有哪个去搞合理避税最后还玩脱了变成偷漏税的？更不用提和一些为富不仁的老板们比了。归根结底，足球明星也是打工者，而且大多出身贫寒。 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事先谁也没想到最后会弄出这么一副中国体育界总动员的场面来，以至于发起者王艾都懵了，报纸上连篇累牍的发表文章进行表扬，网络上大量的球迷自动聚集讨论，一直以来围绕着体育界，尤其是明星运动员、足球运动员的不良印象被清扫的很有力度。 事后王艾复盘时专门给老白打电话，问他干啥，老白嘻嘻一顿笑也没真话。后来又问了罗彤亮，这位吭哧瘪肚的罗圈话说半天，王艾才搞清楚：敢情王艾这次大合同所遭遇到的舆论压力，他们早就遇到了。 因为王艾过去有捐资一个亿这件事儿打底儿，所以一般人也不好意思继续逼他。可老白作为国内足球明星转会费第二、收入第二的，就代替王艾承受了压力。这几年他和其他体育明星一样，捐款不少、但还是有各种各样的“慈善组织”上门管他要钱。经过王艾的影响，他知道这里边搞真事儿的没几个，大多数是各种骗子，所以他也不给钱，就自己偷偷摸摸的干，结果在一些群体当中名声很不好。有些人为了从他手里掏钱就制造各种舆论逼他。 老白虽然不像罗彤亮那么憨，可也是脑壳硬的。任你怎么骂，我他妈就不给你！气死你！反正老子在德国，你能把我怎么着？你还能给我从国家队开除了？有段时间，压力巨大下的老白甚至被逼的回国都不敢露面，股火在心里憋了好几年了。罗彤亮的情况也差不多，身为拜仁主力，老白遇到的，他也遇到过。 憋气窝火不知道怎么办，正好遇到了王艾这件事。可以说从一开始，他们就在密切关注这件事的走向，暗戳戳的希望王艾能够站出来把那些混球骂回去，帮他们减轻点压力。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走向。一般的体育圈中人还只是敬佩王艾的慷慨以及回应的巧妙。 唯有老白不同。 这家伙一直都聪明，跟在王艾身边两年多，那时候王艾的闲暇时间也多，没事儿就整天给他们上课加智力，弄的老白越发的心眼多了。结果，别人还在看热闹了，他就灵机一动。 你们不是总说我吝啬吗？不是总逼着我给你们拿钱吗？我这次要拿了，给我兄弟拿！给我兄弟撑场子……就不给你们！ 所以老白是本打算凑热闹，然后出一出怨气。他行动之前就自然而然的联系了小兄弟罗彤亮，结果两人一拍即合。 可他们俩这一动，下赛季准备到意甲玩玩的张永海就坐不住了，也急忙跟上。可连续三个图宾根系行动了，陈洋、曲波、宗磊等人就开始自动归队。他们这一动，曼城的孙继海一瞅，英超的中国人总共才三人，俩捐款了，就剩我啦？老孙这一紧急跟上，远在拉科鲁尼亚的老郝和李玮锋一摸下巴，都是王艾的朋友，不能给丢面子啊，得，跟上队伍，保持队型！ 然后是郑智、曲圣卿、姚夏等人，海外球员都捐了，我们别瞅着了。 再往后，如杨晨这样曾经留洋的，如肇俊哲这样王艾俱乐部里的，也就都行动起来了。最后是老马，老马准备行动的时候，这件事儿的气象整个就不一样了。随着一个个知名球星的行动，整个足球圈的气势都上来了，老马就从中发现了一举扭转外界对足球圈印象的机会。结果他不但自己捐款，还把这个道理和许多朋友说了。 几十年职业生涯的老马，人脉比王艾还广，他这“大喇叭狮吼功”一出，圈内就彻底沸腾了。 李宁的跨界支援也是个重要节点，他的烦恼不比踢球的少。然后就一举打破了比较封闭的足球圈壁垒，把足球圈自己玩的单机游戏，变成了中国体育界的联网游戏。 这是一次王艾开局却最终“玩脱了”的游戏，谁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王艾的危机公关，让他们看到了搭车出气的机会。而搭车的人多了，性质也就不一样了。 第一百三十五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 “王艾、王艾……这呢，这呢！” 伦敦西郊科巴姆基地外，三月初的傍晚，王艾刚刚走出基地大门，就听到了几声普通话夹杂着英文的呼喊，顺声望去，七八个人、高矮胖瘦不一样，正对着他热情的招手。 王艾轻车熟路的露出笑脸走到近前，搞不清为什么来看他的球迷总喜欢喊两句英文，是把他当华侨了还是把这里当英语角了？ 由于科巴姆是个封闭的大型训练场，而且距离主赛场过于遥远，所以一般隔着铁丝网看球星的场面，在科巴姆是不存在的。来看各位球星的球迷就只能守在基地大门外。什么时候心仪的球星出来了，才能凑上去签名合影过过瘾。 底蕴不深的切尔西整体的球迷队伍并不庞大，何塞打造的“难看”打法也让切尔西众人的“星味”不足，所以科巴姆门外等候的球迷通常每天只有三两个，有的时候干脆一个没有。 王艾的球迷情况特殊一点，伦敦本地有不少华人，但球迷不多，球迷组织的头头在王艾初来切尔西的时候和王艾见过一面，也就那一面，后来零零散散的有当地华人来追星，也不多。英国本地人对待王艾和对待切尔西其他球星的态度没什么两样，并不狂热。反倒是来自国内的球迷，经常出现。由于伦敦是英国首都，所以来英国办事经商的通常都会到伦敦。其中如果有球迷的话，海布里、斯坦福桥、白鹿巷都值得一看。 王艾的新闻是国内诸多网站体育板块的重要组成部分，不说每天的动向，起码比赛日前后的新闻肯定有，反正经常进球的前锋球员就这点好，老孙就没这待遇。王艾也不去度假游览，十足的家里蹲，所以到伦敦的国内球迷一旦动了心思来看他，就总能堵到他。 王艾更喜欢国内球迷一些。很多海外华人，除了模样差不多之外，成长环境不一样，共同语言也不多。今天来看王艾的就是一家国内企业的代表团，到英国这来洽谈业务。上午谈的挺好，下午没事儿了，其中带队的组长就提议到科巴姆这堵王艾。 国内球迷论坛有人分享过堵王艾的经验，果然，到下午四点，王艾准时出门。 “王艾，见你一面太不容易了。”组长握着王艾的手感慨的道。 王艾呵呵一阵笑。 “王艾，我以前可见过你。” 王艾这才走心端详这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瞅着挺精神，但完全没印象。 “四年前的世界杯，我可去了韩国，当时第三场打土耳其，你们从酒店出来，我就在酒店对面，和你们就隔着一条街，我还喊你来着，你冲我这边挥了挥手的。”组长手舞足蹈：“那时候你才那么高，现在你比我高一头了。” 国内的球迷来一趟不容易，在科巴姆外不知道守了多久，所以一见面，话就止不住。王艾出道时间早，而那会正是中国足球的第一个巅峰，所以大多数球迷看王艾，都有种“自家孩子”的感觉。 王艾也不着急，任凭几个人轮番上来和他说东道西，呵呵笑着该签名签名，该照相照相，弄了小20分钟，才让几个人满意了。 这个年头不上网的人占多数，所以网上闹的再欢实，很多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完全不影响。从王艾来到切尔西以后，就总有专程来看望他的球迷，信件、礼物也时不时的被送到科巴姆。刚开始的时候王艾在切尔西前途不明，加上切尔西的打法不招人爱看，所以还比较少。可从上半赛季中途王艾成为轮换主力以来，看望他的人就开始多了起来。 现在出过国的人还是极少数，能搞清楚王艾在伦敦地址的更是少数中的少数，而能动心思、不怕花钱给送礼物的就更少了。但即便如此，平均每天也至少能收到一两份。 领着一行人到基地外不远的公交站，看着他们上了巴士离开，王艾才转身回家。严竹背着一个邮包慢悠悠的跟着王艾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和王艾唠嗑，这是他们一天之内难得的闲暇时光。 “还行，今天没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哈哈，可能是他们总觉得我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很好逗。” 严竹瞅着一脸憨厚的王艾，也不反驳，成天和人玩心眼的还能让人觉得憨厚，当天的高考天才、如今拿了六个学位证书的一点没让人觉得狡诈，凡是球迷来到面前，一瞅他这笑容，马上就会轻松起来。 见严竹没吭声，王艾扭头看严竹背的邮包：“猜猜看，今天这里边是啥？可千万别是武汉豆皮了，我就上电视说过那么一次，结果这几年豆皮都吃吐了。” “当初你就该说你喜欢钻戒。”严竹调侃道。 “不行不行。”王艾笑着连连摆手：“不能要贵重的，你根本不知道对面的球迷什么家庭条件，万一有人给我送了昂贵的礼物再到网上一说，其他人怎么看还是小事，重要的是会让许多球迷不敢和我亲近了，咱本来就没指望这东西发财不是？重要的是心意。” 严竹捏了几下邮包；“不像是吃的……话说，曲波和孙继海他们也有这待遇吗？” 王艾哈哈两声：“应该也是有的，但应该没有我频率这么高，网易、新浪都有以我名字命名的专门论坛，前几天新浪博客还给我发了邀请，让我去开博客。这普通的中国球迷不管是打开电视还是上网，我的名字总是第一个跳出来，所以资源就都集中到我这儿了。” “博客？就是你天天写日记那东西？新浪也搞这个了？有什么用？” “哈，用处大着呢。这东西就相当于明星的个人报刊和发言平台。你看今天这一般球迷想看我，想和我说话多难？万里迢迢是不是？有了博客就方便了，我想说什么不用再请记者，可以直接说给他们听，他们想说什么就直接给我留言。” 第一百三十六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二） 穿过静谧的街道，推开自己的栅栏门，西边的厨房已经飘出了饭菜香。今天是赵丹在家做饭，整天无所事事的严竹和赵丹，这两年身体练的不错，也看了不少王艾的“课外书”，再有就是整天琢磨做菜了。据说严竹正是凭着这一手拿下了女朋友。 “回来啦？”赵大厨头顶着白帽子，像模像样的招手：“今天有记者在墙外偷拍，好像是照到我了，没什么事儿吧？” “肯定有事儿啊，一准儿明天见报，说我签了大合同，雇了高级厨师，整天五星级待遇。”王艾笑哈哈的放下包，和严竹一起端盘子，准备吃饭。 鸡肉炖蘑菇、溜肉段、西蓝花炖牛肉，卷心菜炒粉条，还有今天赵丹特别琢磨的兰州拉面。据他自己说，当初新兵连的时候，没人愿意当炊事兵，他力气大，就主动去背锅。当年的志向可是当全军第一大厨师，可惜新兵连刚出去，因为表现好、吃苦耐劳，就被意外的分配到了特务营。这份伟大理想也就夭折了。 朝夕相处好几年，真和一家人一样，赵丹的妹妹已经因为自身表现和超越康复医疗中心的建议留校了，不过是在超越这边工作，算是中国医科大的派出人员。严竹的女友已经和cy体育开始了接洽，准备今年秋天到德国图宾根，留学打工。 所以尽管三个人之间还是有着雇佣关系，却也因为家里人的因素变得越发亲密无间。王艾也就不客套，挑着靠近鸡肉炖蘑菇的位置坐下，吃到第三碗拉面的时候直接端了盘子。 赵大厨见主人吃的爽，心里也高兴，侧身拿过严竹带回来的邮包：“这里是啥啊？” 见王艾嘴没空，得到了眼神示意后，赵丹放下筷子，从背后的墙上摘下剪子，嚓嚓的打开邮包，然后诶呦一声，吸引了两人的目光。只见邮包中是一个长条的木盒子，盒子里是五支暗褐色的树枝，还附有一封信笺。 这是一个东北白山市的球迷，看笔迹还是女球迷。信上说，春天到了，她特意进山采了几支含苞待放的枝条，希望能给远在英国的王艾，带去祖国春天的气息。 赵丹看完了信，吧嗒吧嗒嘴，伸手把信放在王艾的大碗边，王艾吃着面眼睛咕噜噜的从上看到下，喝了口面汤才道：“真是有心了。我都想唱首歌了，嗯，来赵哥，《北国之春》，走起！” “你这真是抖起来了，吃个拉面还带点歌的……”说着赵丹站起身来，拿过花枝低头看，随即一脸伤感：“亭亭白桦……” 严竹不理他们俩人胡闹，拿过树枝低头看：“挺细心的，这上边还有花苞呢，插瓶子里三四天就能开花了。那时候白山市也应该是漫天遍野的映山红了吧？虽然见面艰难，但同在家乡的山花下，呼吸着同一种花香……啧，够浪漫的。” 赵丹充满回忆的唱：“不知季节已变换……” 严竹放下花枝问道：“国家队那边又要集训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国？” 赵丹缅怀的唱：“何时能回你怀中……” 王艾低头吃面闷声回道：“后天打完欧冠的。” 严竹了然点头：“哦，何塞教练今天找你谈话就是说要带你去了？” “嗯。”王艾抬头，惆怅的晃脑袋：“本来后防就不怎么稳，上一场德尔奥尔诺又是红牌，外加兰帕德伤还没怎么好。所以我肯定得去。其实要不是亨利追到了15个，打西布罗姆我都不用上，好在二十分钟还进了一个。” “你这是第18个进球了吧？我记得他接受采访时候夸过你的，你还担心他追上你？” 赵丹悠扬的唱：“虽然我们已内心相爱……” 王艾终于放下筷子，推开碗：“那是一场能进三四个的家伙，这三球的差距，真的不算什么。过去几年他都是金靴，但现在有了我就不一样了，没准他这会儿也在念叨我呢。” 赵丹荡漾的唱：“我的姑娘可安宁……” “客场不好打吧？我记得你在西班牙的时候每次去诺坎普，都很认真。” “那是，说实在的，今天的巴塞罗那才是地表最强，切尔西还是差着一丝的。上两个赛季的拉科，那是趁着巴塞罗那还没有完全走上正轨。我们去打人家，别看主场4:2，客场翻盘的可能性不小。小罗、埃托奥、梅西、德科，这都什么人？每个人都能单场帽子戏法的。再说人家两个客场进球，主场只要打我们一个2:0就行。” “教练有什么新安排吗？” 王艾摇摇头：“上一场怎么说都是赢了，所以没啥新安排，外面吵的翻天，他又要准备放炮了，按说他在那当了四年翻译，怎么说也该有一份香火情，谁成想搞成现在这样？以至于只要碰上，双方高层都撸袖子下场对着喷。” 赵丹感慨的唱：“……一对沉默寡言人，可曾闲来愁沽酒……” 王艾抹抹嘴：“吃饱了吧？” 严竹点头：“吃饱了”。 王艾站起：“那该打厨子了吧？” 赵丹投入的唱：“故乡啊故乡，我滴……诶诶” 饭后，王艾在自己的书房里，精心的把花枝插进花瓶中，打开书房中的电脑，看了会国内国际新闻，又和时文君在qq上沟通了一番，准备接受新浪的邀请开一个中文博客。后天的欧冠就是最好的题材，这方面王艾委托时文君去和新浪博客方面沟通，争取炒作一番。比赛之后，王艾将发表第一篇博客，发布一些比赛照片什么的，争取一炮而红。 没有新浪博客，王艾也很红了，但有了博客，就会红的更稳定。 次日下午，全队南下西班牙，王艾从家里带了配备长焦镜头数码相机，准备让严竹在场边拍摄一些照片，至于单反穷三代什么的，跟王艾没关系。现在王艾其实需要个助理团队了，起码需要一个助理，可康斯坦丝还要三个月才能毕业，这个位置就只好让严竹临时顶替了。 </br> </br> 第一百三十七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三） 当王艾随同切尔西一行人从机场出来，就被巴塞罗那的球迷包围了。旗帜、口号、谩骂，如果你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真的会以为他们会随时冲过警察的封锁线，扑上来撕碎大家。 其中，被骂的最狠的就是何塞，简直是王艾在西班牙两年所有听过、看过的骂人话的大集合。从机场到大巴这短短五分钟的路，以何塞的厚脸皮都受不了了。 刚上大巴车，何塞就对着随行的记者道：“我今天会用一种特别的仪式来庆祝我在诺坎普的胜利！” “是为了给他们看的吗？”记者抓紧何塞情绪失控的瞬间，指着窗外道。 “唔……”面对记者目光中暗戳戳的怂恿，何塞警醒，“不为任何人看，只为了纪念我们的晋级！” “您确定切尔西一定能够晋级吗？” “当然！”何塞傲然道：“要是为了输，我们为什么要来？” 记者一时语噻，还真是何塞的风格啊。 两人都没有触及裁判的话题，能够登上切尔西大巴车的记者基本就等于“官方记者”了，能够拿到大量第一手独家资料，已经足以让他为切尔西说好话。上一场德尔奥尔诺被罚下，赛后还对德尔奥尔诺追加禁赛四场。两人都知道这是遭了欧足联的暗算。 由于赛前切尔西方面就知道了欧足联的意图，所以经理彼得早早的就跟何塞打过了招呼，因此在比赛中何塞虽然依旧情绪激动，但在赛后却没有再次大放厥词。为了球队，默默的忍了，这也为切尔西随后与欧足联的沟通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最后，经过切尔西的申诉，欧足联决定将德尔奥尔诺的处罚从禁赛四场改为……禁赛三场！ tmd！这是王艾得到消息后的第一反应。然而不得不承认，尽管这是一个艰难的沟通，却是双方后续合作的开始。 切尔西必须低头，何塞必须低头，不低头，就继续暗算你。数码相机、数码摄像机都出来了，为什么足球比赛一直没有安排众多摄像机在场边拍摄来为裁判判罚提供依据？不就是为了留下这个自由裁量的空间吗？ 当然，因为何塞一反常态的没有在赛后大骂，所以欧足联尽管仍旧瞅他难受，却也必须给一点甜头。要是一点不给、一点亮也不让见，这位大嘴一张，也够欧足联喝一壶的。毕竟欧足联的烂事多了，这位又算是真正的职业足球圈里人，知道的内幕尽管不是全部，也足够有威胁。 总之，欧足联尽管是在维护既定的秩序，却也是在试图收付桀骜不驯的何塞，争取将他同质化，大家一起高高兴兴的发财。毕竟何塞的商业价值摆在这里，能把这么一个影响力巨大、极富人格魅力的家伙纳入到体系内，对体系的好处也是巨大的。 直到切尔西入驻了酒店，才摆脱了球迷的喧嚣。这还多亏了不差钱的老板，要是穷一点的俱乐部，就只能选择层次差一些的酒店，安保能力就没这么强了。同时，何塞也不厌其烦的叮嘱手下的队员们，这两天就别上街了，老老实实的待在酒店，实在闲不住，可以到临时租赁的训练场去。大战之前，必须得防备点。而且最近加泰罗尼亚地区又不怎么太平了，正嚷嚷着全民公投扩大自治权力。这种民族情绪激昂的时候，出点意外也不是不可能。 酒店中，王艾和罗本一个房间，房间对面是他自费的严竹和赵丹的房间，对王艾到哪比赛都带着保镖的习惯，俱乐部上下早已经习以为常。虽然彼得暗示过俱乐部可以解决两个人的差旅费，毕竟老板不差钱，然而王艾还是懂事儿的没占俱乐部便宜。 老板有钱，不意味着老板大方，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再说，为了千千百百的，踏了俱乐部的人情，将来要出点什么事儿，王艾可就不是自由身了。这可和国家队比赛不一样，中国足协历来把王艾的保卫都算在代表团里的。因为王艾不怕踏国家人情！ 晚上训练回来，王艾草草冲了个澡出来时见罗本正躺在床上枕着手臂翻着王艾的书，愁眉苦脸的，王艾随便说了一句：“不懂问我”后，也不管罗本在那琢磨什么，径自打开笔记本，插上无线网卡，连上手机上网。这年头互联网还很不方便，别说手机的无线上网了，酒店也没配备网线，想上网只能用笔记本联手机，通过手机信号到通讯商那边上网，一小时六欧元，死贵。 由于要开通新浪博客了，原来还有一个外国网站的博客，所以两边要协调一下。通常这个博客是王艾来写的，但康斯坦丝也有账号，有时候王艾忙不过来了，她就上去帮着处理。只是她的英文一般，所以写文章差点，主要是发布一些图片。这大半年她没在王艾身边，所能帮忙的就不多了，有时候王艾没时间更新，想让她帮忙也做不到，网速太慢，传照片太卡，有时候王艾晚上出去夜练，临走时传送文件，回来时还没传完。 这回要开新浪博客，王艾也打算尽量自己写。如果实在没时间也只能交给康斯坦丝，还有小半年她就能到英国，那时候就方便了，而且现在她的中文已经很好了，虽然写东西可能还有点难。 熟门熟路的打开qq，康斯坦丝早已经等着了，两人噼里啪啦的谈了一会儿，给康丝发了新浪博客的网址，让她初步看了看，结果还是被庞大的人流量吓了一跳。正聊着，罗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身旁坐下，一只手拄着下巴，眼神沉重的看着屏幕。 “这是什么软件？msn不是这样的。” “哦，这是中国的即时通信软件，不像msn那样用邮箱地址做账号，这个是随便申请就能发七个数字的账号，简单好记，功能也多，中国人都用这个。” </br> </br> 第一百三十八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四） 刚刚登顶世界足坛巅峰三个月不到，小罗这位新科世界足球先生加金球奖获得者，就遇到了来自中国的知名球星王艾的挑战，并在上一场切尔西与巴塞罗那的比赛中，最终落败。哪怕他也打进了一球，然而，巴塞罗那却输了一个2:4，而且还是在带有裁判因素的影响下。 本来并非仇人的小罗和王艾之间，也因为这场比赛以及媒体不遗余力的渲染而变得微妙起来。赛前小罗在接受采访中就拒绝了对王艾的评点要求，而且表情显得并不愉快。与此同时，王艾在比赛前夜，面对随行记者的评点小罗的要求时也相对谨慎。 在全队出发南下西班牙之前一天，英国主流大报《卫报》刊登了一篇专家评论——《全球第一个黄种人的世界足球先生？》，这家政治立场偏向于工党的左翼报纸平时主要报道政治新闻，对体育新闻尤其是足球新闻关注不多。而能够让他们关注的，从来都是足球界的大事。而且因为其办报作风相对严谨，因而发出的评价和评点，也往往非常权威。 这篇报道将王艾和小罗之间的对抗抬到了世界足坛未来发展的高度上，认为这一场比赛不仅是两支球队的胜负，更关系到当今足坛的多个深层次问题。一个是欧洲、南美球员轮番坐庄的世界足球先生和金球奖两大桂冠，已经出现了一个新的对手：来自远东的竞争者，起码是王艾个人，已经不容忽视；二是现代足球的分水岭即将出线，2006年之前属于天赋勤奋，2006年之后，可能属于勤奋天赋。 文章认为，现代足球越发展，科学青训越普及，成年球星之间天赋所带来的差异将越来越小，决定个人足坛高度的天赋因素将降低，个人勤奋因素将提高。文章将罗纳尔迪尼奥之前的世界足球先生进行了分析，认为基本上都是天赋异禀的人，尤其是公认的大罗、小罗以及罗马里奥、里瓦尔多这四个巴西球员，每一个都有独门绝活，这就是天赋的表现。另外，齐达内、巴乔、范巴斯滕也有各自的绝活。虽然维阿、马特乌斯、菲戈就稍微差了一些，天赋没那么出众，但当选时个人天赋仍然是同时代中大奖佼佼者。 然后，这篇文章着重从天赋、技术方面对王艾进行了分析，四年前王艾得以成名的是小小年纪就掌握了全球顶尖的直接任意球技术，或者说原地射门技术。但他的技术并不算是独门，同时代还有卡洛斯、贝克汉姆、米哈伊洛维奇等人，差一点的还有兰帕德这样的人，王艾并未发明出独特的任意球技术，他只是全面而精深。扩大来说，作为一个进攻球员，他的射门技术、门前抢点技术、突破技术、传球技术、创造能力、跑动能力，都算不上独门，然而，就是样样出色，全面的可怕。 文章认为，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天赋可以做到如此全面，能出现这样一种全能近完美型的攻击球员，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很好的幼年期训练水平以及持之以恒的训练强度。文章最后预测道：正如上一场比赛中的胜负一样，天赋最佳的罗纳尔迪尼奥并未帮助球队获胜，而天赋一般却凭借后天努力在各方面无限接近天赋球员能力的王，则为切尔西赢得了一场关键胜利，今年年底的各大奖项评选中，人们在想到王的时候不可能不考虑这个因素。而双方评分的变化，则预示着世界足坛的革命。 《卫报》的这篇文章排版时，用了上一场比赛中王艾和小罗两人的照片，左右对峙，文章内容详实严谨，因而也在社会各界引发了轰动。在此之前，没人敢真的设想王艾会去争夺世界足球先生。哪怕切尔西的彼得、何塞乃至于罗曼都有所耳闻和准备，但在外界，人们还没意识到王艾的野心这么大。因而，看了《卫报》的分析才惊觉一个中国人的成长，又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 文章对足坛发展方向的分析引发了许多专业足球人的深入思考且不说，关键是意外打乱了王艾的全盘计划。毕竟在王艾的设想中，上半年他不会公开自己的志向，只是用自己的良好表现巩固人们的印象，一直到下半年才让报界逐渐酝酿加温的。虽然最后是否能够争取到荣誉，那要看天意，然而，目的曝光的晚一点，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风波。 但是，天不遂人愿。 王艾不同于孙继海，他是防守球员，在球队也是一个角色球员，没人会认为他会争夺到什么大奖，可王艾的个性太强、攻击性太强，商业性太强，不可能被人无视。当年杨晨要是能够在法兰克福的巅峰再延续几年，起码争取德甲的荣誉是有机会的。 自高自大的欧洲人在其世界观里，西方几乎是完美的，起码比远东各方面都要强。如今一个中国人强硬跻身到了他们为之疯狂和骄傲的足球世界中，会出现怎样的反应，很难说。 就连深谙哲学的王艾都不敢轻易做出判断，毕竟太过复杂，能够起作用的因素太多。很可能万事俱备，突然一件意外事情的发生就扭转了整个的走向。所以没人能猜到会怎么发展。王艾不能、切尔西不能、各国足协不能、欧足联不能，甚至国际足联也不能。 先抑后扬的方针被打乱，全程高调并不符合中国人的审美，但在欧洲又很寻常，比如过去两年的小罗，从开年到年尾，都是人们预定的大奖获得者。王艾不知前路如何，所以只能保持一定的谨慎状态。 好消息是，关心王艾的人们注意到了这条消息，许青莲亲自带着报纸闯入了王艾在科巴姆的家，要不是一时间王艾心神大乱，争取让她留宿还是有可能的。留宿多了，同居还远吗？可惜，王艾竟然忘了。 另外就是康斯坦丝带着雷奥妮以及阿迪公司的委托在比赛当天专程从拉科赶来了。 </br> </br> 第一百三十九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五） 阿迪达斯是足球领域当之无愧的巨无霸，欧洲冠军杯、世界杯的赞助商大多数时候被阿迪拿下了。它的最大对手耐克则聚焦于篮球领域，双方各自发挥区位优势，分别统治了最富有的欧美体育领域。与此同时，双方也在不断向对方的领域渗透，比如阿迪拿下了nba的邓肯、加内特、麦迪等人的合同，而耐克则更大力度的冲进足球界，菲戈、托雷斯、卡纳瓦罗、德罗巴都被它俘获。 从明星地位上看，似乎阿迪的攻势稍猛一些。然而德国公司阿迪却有一个不如耐克的，那就是国家实力。耐克利用美国对美洲国家的辐射力，拿下了至关重要的足坛拼盘：巴西国家队！于是，在世界上的知名球星阵营中，一下就划走了一大块，甚至在顶级球星方面几乎和阿迪平分天下，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卡洛斯，都成了耐克的代言人。 双方的竞争全面而激烈，阿迪哪怕在球星广度上仍旧领先耐克，但是在世界足球先生、金球奖获得者这个全球足球界身价最高、新闻价值最高的球星争夺中，却被耐克强势反超。过去十年，要不是有齐达内跳着当了三届，世界足球先生就属于耐克“独家赞助”了。96、97的罗纳尔多、99的里瓦尔多、2001的菲戈、2002年的罗纳尔多、2004、2005年的罗纳尔迪尼奥，全都属于耐克。 这段时期阿迪所支持的比如贝克汉姆，尽管获得了商业上的巨大成功，但是在荣誉上却落了下乘。以至于没有能够通过足坛最高奖为公司品牌锻造深度和更持久的影响力。形象的说，阿迪麾下的球星数量庞大但不够精锐，而耐克旗下的球星尽管数量不多，却几乎都是最好的。这其中，阿迪花的钱更多，但在盈利效率上却不如对手。毕竟就像世界足球先生，谁能记得第二名是谁？第一名所带来的影响力，超过了前十名其他九人的总和。 在一众星光闪耀的球星争夺个人大奖的背后，是两家公司的激烈争夺。这一点甚至都体现在了王艾所在的切尔西俱乐部中，耐克是俱乐部的赞助商，而阿迪则是王艾、兰帕德、切赫等人的赞助商。在国家队里更是如此，以至于经常闹出纠纷。这可不仅是中国国奥队所独有的。一家签了球队，一家签了球员，结果为球员穿什么衣服、穿什么球鞋闹上法庭的事，在国际足坛屡见不鲜。也就俱乐部能好一点，尤其是豪门，像皇马那样，自身实力极其强大甚至都不弱于两家公司的才可以摆平。 现在，英国的《卫报》意外踢爆了王艾有意并有实力争夺新一年度世界足球先生的消息，这让阿迪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在他们认真研究了上一场切尔西和巴塞罗那的比赛录像之后。因而专门委托cy体育经纪公司向王艾转达阿迪公司的意见：公司将提供大力支持。 根据在德国足球界已经有了很多人脉的雷奥妮的分析，阿迪争夺世界足球先生和金球奖的渴望比较迫切，但……不代表会全力以赴的支持王艾。因为今年是世界杯年，毫无疑问，世界杯冠军队的成员，将占据极为有利的地位。而中国队不大可能拿到世界杯冠军（这还是阿迪方面比较委婉的说法），所以王艾今年争取两大奖，不是一个好年份。阿迪公司肯定要考虑成功几率以及投入成本问题，世界杯才是一个好选项，阿迪可以选择冠军队当中的麾下主力来支持，比如法国队的齐达内、比如德国队的巴拉克、比如英格兰的兰帕德，比如西班牙的劳尔，只要这四支球队有任何一支拿下冠军，并且这几个球员表现良好的话，阿迪肯定要全力以赴支持他们。 当然，如果是巴西队夺冠，那么阿迪也只有玩命喊反种族歧视，玩命夸赞中国人的足球天赋了。 所以，阿迪虽然很欣赏王艾的野心，也愿意提供支持，但支持的力度仍然有所保留。因而，康斯坦丝才会受到雷奥妮指派特意过来当面和王艾解说。 康斯坦丝这次来，工作的因素只占了一部分原因，另外就是r基金的用意，她终于明白了。流浪儿本人尽管是个小迷糊，但是从小照顾她的管家弗朗西斯科却很敏感。 弗朗西斯科的家族是希腊王室世代的管家，当年他的爷爷追随乔治二世出国、回国、复辟，他的父亲后来又追随私生子乔治三世到了西班牙，在乔治四世意外去世之后，因为断绝了恢复地位的希望，也不久后病死。剩下了弗朗西斯科和康斯坦丝相依为命。要是没有索菲亚的照顾，他弄不好就得出去打工来养活康斯坦丝了。 和他的爷爷、父亲一样，把恢复这一支希腊王室血脉的地位作为终身追求，也作为恢复个人及家族地位依托的弗朗西斯科，全面继承了家族文化，虽然缺少施展的平台，但基本的政治斗争，尤其是宫廷斗争的精髓还是懂的。因此，康斯坦丝浑不在意的说完了r基金的消息后，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安排的隐喻。 于是，弗朗西斯科就给康斯坦丝进行了详尽的解说。如果不是小姑娘抵死不从的话，他很有让康斯坦丝提前毕业立马跑到英国的想法。 作为也从希腊追随乔治国王及其后代奔波多年的管家，作为世代王室管家的后人，他对康斯坦丝获得封号的愿望，甚至比主人都强烈。康斯坦丝好歹还有点为了家族荣光的想法，或者说背上了血统的负担，而弗朗西斯科则几乎出于一种执念。 康斯坦丝也正是在弗朗西斯科的解说下才明白了伦敦郊外的晚上，她身边围绕的默契，既为“老板”及其“妻子”、“情人”居然为她这个小助理做了这么大的安排而感动，也为谁都知道就她不知道的个人智商所颓丧。 有些小冲动，有些小畏惧、有些小感动的康斯坦丝，就这么来到了巴塞罗那。 第一百四十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六） 这两年的巴塞罗那很是狂热，球队重建，地区独立，搅和在一起。连世界足球先生都连拿了两届，可是，却始终没有在球队成绩方面实现更高的成就。上赛季有个讨厌的拉科鲁尼亚，好不容易熬走了王艾、熬的拉科重建了，可以称雄西甲了。但在欧冠上，又遭遇到了顽强的切尔西，不差钱的切尔西，恶心的切尔西…… 如果打死人不犯法的话，拉波尔塔早就把罗曼干掉了。当然，如果真的打死人不犯法，他可能打不过毛子。 于是，在当地时间3月7日晚上即将开始的比赛，几乎随着切尔西球员入场热身开始，就处在不断的焦躁的气氛中。 两个不差钱的老板、两个才华横溢的教练、两支雄心勃勃的队伍、一大群天赋卓绝的球星，以及两个有志于足坛最高荣誉的球星之间，在诺坎普狭路相逢。按照之前各大报纸的预估，这场比赛是当下16强赛事所有八场比赛中关注度最高的。英国天空电视台之前调查发现，虽然不是同一天，但这场比赛的关注度和收视率可能会比第二天的阿森纳与皇马之战的高一倍！ 这种数据方面的庞大意味着其中有海量的金钱在暗中运作，报纸电视台、体育用品商以及两家俱乐部等等，因而有关各方也在全力以赴。 晚上八点整，双方回到更衣室进行最后的战备。巴塞罗那的首发阵容不变，力图在主场优势的作用下击败来访的切尔西。其实只要打一个2:0就行了，实在不行3:1也行。而切尔西方面则进行了阵容变动，主要是加拉斯顶替被禁赛的德尔奥尔诺出任左后卫，何塞意图用经验丰富同时身体强壮而不乏灵活的加拉斯看管梅西。同时在前场则变化不大，依然是克雷斯波首发中锋、罗本、王艾左右边锋、兰帕德前腰，古德约翰森、马克莱莱后腰的配置。在替补阵容中，何塞带上了乔科尔、德罗巴、达夫、库迪奇尼、赖特、胡特、格雷米。 晚上八点四十分，西班牙当地的黄金时段，巴塞罗那、切尔西两队在里杰卡尔德、何塞的带领下分别走出球员通道，现场立刻沸腾起来。尤其是球员通道附近的球迷，声嘶力竭的咒骂着切尔西人。这一次不仅是何塞，连兰帕德、切赫、特里、王艾等人都没逃过，骂什么的都有。 王艾还听到了几声猴子叫，也不知道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马克莱莱这位黑人球员来的。过去两年在拉科连chino都听了无数，所以根本充耳不闻。相比一般球员，王艾在这方面更加冷静。他知道，这种事单凭个人抗争是没用的，欧洲国家小国林立，种族歧视本就是根深蒂固。相反，个人的抗争还可能带来更尖锐的对抗性，让一般化的激怒球员的手段变成了对球员个人深刻的厌恶，这可能会带来更大的损失。 老孙、曲波都遇到过类似问题，但采取的办法都差不多。祖国尚且在韬光养晦，个人当然要适当的装孙子。当然，这不是没有原则和底线的，现在的沉默并不等于不会爆发。 双方入场后，各自分列照相，分别握手。欧足联签约转播的电视台记者特别跟在附近，摄像机镜头紧紧追赶着大多数面无表情的两队球员，尤其是王艾和小罗握手时。 王艾龇牙笑了笑，不大自然；而小罗原本面无表情，见王艾笑了，才挤出了一丝笑容，双方没有说话。而电视台的解说员则卖力的渲染道：“巴西人刚刚建立了王朝，就迎来了强有力的挑战者。去年的兰帕德功败垂成，今年则换上了年龄更小的革命军，唯一相同的是，这又是一场巴塞罗那与切尔西之间的战争。事实上，他们双人在过去已经遇到多次了，下面我们看看他们那时相逢的场面……” 就在电视观众重温几十秒小罗和王艾过去相遇的场景时，赛场边的康斯坦丝在切尔西俱乐部工作人员中间，架好了带着长焦镜头的摄像机，准备为她的助理工作搜集素材。 晚上八点四十五分，比赛伴随着上百家电视台的摄像机和几百名现场记者源源不断的报道正式开始。 与预想中相同，巴塞罗那借助主场优势，发动了对切尔西的强大攻势，在开场仅仅五分钟之内，就完成了两次高质量的射门。以至于好脾气的切赫不断的冲着队长特里等人组成的后防线怒吼。克雷斯波、罗本、兰帕德都不得不回撤半场防守，先顶住巴塞罗那人一波再说。剩下的王艾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也撤回到了中圈以后，对小罗进行贴身防守。 电视镜头大多数“闲暇”时间都给了他们两人，两人的表情都比较凝重，几乎没有对过视线，但肢体接触却频繁而激烈，他们双方的战友也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对抗，也开始上前辅助。小罗刚刚强行突破了王艾的骚扰就被费雷拉放倒。转过头来，为了帮助小罗摆脱，上前卡住王艾追击路线的莫塔也被判犯规。 巴塞罗那人的传切战术虽然经常有效率低下、无效传球的问题，但毫无疑问，在比赛中却可以占据主动，球在我手，攻守由心。而切尔西则难免陷入被动，王艾的骚扰虽然让小罗很难受，但巴塞罗那前场的攻击点太多。所以王艾的回防并未对双方的攻守局面产生很大的影响。 比赛第15分钟，左路的梅西摆脱罗本后一记突然的冷射，令切赫的大门险些失守。在切赫慢腾腾的捡球时，双方都缓了口气。 王艾站在小罗身旁不远，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心中焦急：这15分钟，小罗如果评分是7的话，自己最多只能是5啊。 总是这么挨揍下去不行啊。 场边的何塞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相比王艾对小罗的削弱，王艾自身在进攻方面的表现几乎是零。但和王艾有些着急不同的是，何塞知道，巴塞罗那这种狂风暴雨似的进攻不可能持久。 果然，切赫发出球门球后，双方的攻守开始逆转了。 第一百四十一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七）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巴塞罗那的疯狂是因为晋级局面的艰难，全队都在某种焦灼的情绪支配下，而通过15分钟的释放，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切尔西，毕竟不是西甲遇到的鱼腩，可以一波流带走。对付这样的对手，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随着巴塞罗那的回缩，切尔西人被压缩的阵型渐渐伸展开来，罗本和王艾所占据的两翼，开始起飞。 但当今足坛的认知里，罗本王艾的组合，是稍弱于小罗梅西的组合的，但后两者并不纯粹是边锋，而罗本和王艾则是目前全球最好的边锋人选。哪怕单纯说奔跑和突破的速度，他们俩谁也追不上罗本，而能战胜罗本的只有王艾。 尤其是当何塞发现了罗本和王艾的友谊并有意创造各种条件让他们加强熟悉程度之后，比如同一个房间、同一个训练搭配等，双方的默契程度直线上升。以至于一旦有一个边翼开始起飞，另一个边翼马上就会跟上，帮对方分担压力。而在切尔西的两翼渐渐开始了娴熟的隔空配合的体系里，中路的兰帕德则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吸引对方火力的作用。 普通人只认识足坛最顶尖的那个人，但职业球员却没人敢忽视能够排在第二位的人，兰帕德作为双料第二，说是全球第二好的球员，恐怕不会有什么异议。因此，在切尔西展开的反击中，兰帕德的中路推进，相当于给两翼的两位边锋展开了一道防护网，任凭两位天才卓绝的小将自由发挥。 切尔西本赛季后防不力的问题并未因为两大纪录的出现而被掩盖住，在何塞强硬的给这支球队灌输了铁的战术纪律，提高了球队战绩的同时，缺乏变化的弊病也渐渐的被对手熟知。比如弗格森这样的老妖精，就精准的找到了切尔西的问题，而随着弗格森对“切尔西谜题”的成功破解，也让更多的人找到了对付切尔西的办法。 在这样一个关口，切尔西前场的变化是令所有人始料不及的，对切尔西极为有利，对对手极为不利的。因为在何塞铁一般的战术纪律中，出现了一个另类：就不防守的另类。 如果不是罗曼先生的强力引援所表达出的毫不含糊的支持态度，王艾可能会因为这一点而被何塞弃用；如果不是王艾强大到令人难以忽视，并直接对两大纪录的产生做出了首要贡献的话，何塞也绝不会容忍。 然而，一切毕竟发生了。随着王艾参战次数的增加，何塞也渐渐发现了王艾对球队的战术价值。不仅是在前场多了一个二次进攻的机会，多了盘活前场的节点，更重要的是王艾具备激励队友的精神作用。 不论是一度陷入进球荒、自信心受到打击而产生去意的克雷斯波，还是沉沦到谷底始终见不到反弹的赖特，都曾经因为王艾的激励而有了起色。更令何塞意外的是，荷兰人也在无声无息中更强大了。过去荷兰人在切尔西的战术体系中，实力没有得到充分发挥。尽管他的边路突破是切尔西重要的进攻手段，却因为前场拿不住球，而让他总是徒劳的跑上跑下，这也是荷兰人总受伤的原因，而现在一个更加全面的边锋出现在另外一侧以后，不但减轻了他的压力，还对他产生了强烈的激励作用。 身为实际上的切尔西边锋第一人罗本，遇到了一个更年轻、技术更全面、实力更强大的对手兼队友，无形中的压力也促使他更快的进步。 切尔西压抑了15分钟的两柄大刀，开始在诺坎普的场地上不断的挥砍，引得看台上惊呼阵阵，巴塞罗那一方被迫的不断退防，马克莱莱也前提到了中圈之前，这表明切尔西一方开始压制巴塞罗那了。 比赛第25分钟，又是一次三箭齐发的切尔西式攻击，这一次带球突击的换成了右边路的王艾，他在接近底线时，被范布隆特霍斯特和小罗两人封死了传中的路线，而后方的费雷拉则没有及时跟上，只好转身从底线附近往回撤了几步，发现左路的罗本那边有空档，于是一个精准的长传找到了荷兰人。 荷兰人带球往罚球区附近突击，被普约尔中途阻截，好在这时候兰帕德已经运动到了罗本身后，罗本回传之后立刻向罚球区深处的后点跑，与此同时，克雷斯波则心有灵犀的交叉移动到了后点，共同等待着兰帕德的传中。 而此时，王艾也已经运动到了罚球区角，在范布隆特霍斯特的严密盯防下也要冲进罚球区抢点。 然而，兰帕德的传中起脚之前被莫塔反复的纠缠，导致起脚匆忙，结果让这一脚传中没有能够准确的送达罚球区内，反而飘到了罚球区外，处于普约尔、范布隆特霍斯特、奥莱格、克雷斯波、罗本、王艾等人的身后，助攻上来的特里和后撤的埃德米尔森的身前。 这一球有些高、有些飘。 刚刚王艾想到罚球区里抢点，却因为摆脱小罗等人的纠缠耽误了点时间，因而启动的较晚，也就是刚刚一边抬头一边往前迈了两步而已，当发现兰帕德的传中落点异样之后，马上转身反跑出来。 与此同时，小罗从王艾的右侧也抬着头移动脚步。 空中的足球、地面的王艾、小罗，三个点快速互相靠近。 而在这三点之外，克雷斯波、罗本率先向外跑，带动着普约尔等人也同时移动。特里、埃德米尔森则注意到了两人都在抬头准备抢点，为了防止误伤则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准备看是否有机会抢第二点。 连守门员巴尔德斯也警惕的移动到了他的左侧，切尔西的右侧，正对着背对他的王艾和侧对他的小罗。 兰帕德的传中有点远，所以王艾抬着头不但往外跑，还向左侧移动了几步，结果一下和同样抬头的小罗撞个满怀。 </br> </br> 第一百四十二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八） 这次相撞虽然不是故意的，两人却也都没有防备，因而撞的很重，两人都分别踉跄了一下。小罗被迫后退两步才站稳，而王艾则被迫的止步，原本的侧身抬脚拦下足球的设想破产了。 足球即将从王艾面前掠过，要么被不可思议的小罗拦截，要么从小罗的身后的无人地带滚出球场。 可这一次撞击也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机会，那就是原本将会“柔性接触”、必将会陷入到不断的肢体接触中互相牵扯的两人，因“刚性接触”而导致的一触及分，意外的让两人的动作都变得自由起来。 在王艾的身侧两米，小罗没顾及被王艾撞击的有点难受的胸膛，反而借着这股力量又后退了一步，不但做好了空中卸球的准备，甚至都有余暇飞快的扫了一眼埃德米尔森，已经在头脑里模糊的策划了一次快攻。 可就在小罗准备接球之际，在他面前两米，刚刚脚步踉跄的王艾，却突然强行起跳，跳的既不潇洒，也不飘逸，颇有些难看。就在小罗惊愕的目光里，王艾上身后仰，左腿摆动，指向天空，他那双阿迪达斯的球鞋，正与空中的足球交汇，伴随着一个沉闷的，足以证明势大力沉、正中靶心的声音。 小罗和王艾的对话，本就是比赛的焦点之一，刚开场的15分钟的不间断对抗，更加剧了人们的关注。因此，这一次意外的激烈对话发生的时候，众多的摄像机、照相机以及人们的瞳孔都在看着这里。 看着双料第二的兰帕德一次意外的传中，看着双料第一的小罗和向他们发起挑战的王艾的撞击，看着小罗后退一步游刃有余的准备接球，然后，看到本来该放弃的王艾硬生生用一个倒钩，抢在小罗面前中途截断了足球的轨迹，也截断了小罗的设想。 倒钩射门是让守门员很头疼的一种攻击方式，因为他只能看到射门者的后背，既无法通过施加精神压力来干扰，也无法从其面部表情和动作上进行方位判断，甚至就连射门者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力度、角度、旋转。经验丰富的守门员会在其他的射门方式中提高成功率，但唯有倒钩射门，大牌和普通守门员的机会都是平等的，看命。 巴尔德斯这一次的命就不大好，他本来已经预备性的移动到了左侧，但在两人撞击后，眼看着王艾失去重心，他就下意识的放松了那么一下，然后和所有人一样，被王艾强行倒钩打了个措手不及。 于是，飞向球门中路的射门，让巴尔德斯毫无反应。甚至都不如普约尔，他好歹还抬了一下脚。 因为他的身体正处在紧张——放松的过程中，根本无法立刻重新紧张并作出动作来，这是身体的节奏所决定的。 “在世界足球先生的面前！打进了一个精彩绝伦的倒挂金钩！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王艾故意的，但是我必须说，真他……真过瘾！” 在导播特意启动了降噪设备的辅助下，北京直播间凌晨四点的黄健翔，差一点激动的把脏话扔出去。他身边的陶伟因为没有摄像机对着他们，所以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扭了扭脖子，挠了挠眉毛。这球进的，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得多么自信、多么放松、多么有想象力啊。 在现场镜头的重放中，陶伟清晰的发出了新的解说：“大家请注意看，王艾起跳时的动作很不标准，因为刚刚的撞击他还在调整重心，所以他的发力很不充分，然而就是在这样一种毫无准备的前提下，他完成了这次质量很高的倒钩射门。这从一个侧面说明我们的国家队队长技术娴熟、身体强大，难怪巴尔德斯毫无反应了。换成是我，我也完全想不到。” 伴随着陶伟的分析，很多人意外的注意到镜头背景里收回脚，插着腰的小罗，他看了几秒拥抱的切尔西人，扭头走向了前场。 英国天空电视台的转播导播，意味深长在这段十秒不到的视频慢放、重放时，推上了背景音乐的声道，结果一直循环播放的预备背景音乐传出来，正是播放到中途的《he‘sapirate》。 这次进球在英国人眼里是何等的精彩，对巴塞罗那的打击就是何等的沉重。这意味着他们要在接下来的一小时里打进切尔西三球，这可是以防守成名的切尔西。而且还要防备着对方的攻击阵容不要再有进球。 场边的何塞舒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而另外一侧的里杰卡尔德则无奈的轻轻摇头，旋即优雅的站了起来，走到场边。何塞看了他一眼，端坐不动。可没到五分钟，他也站了起来。 在取得进球后不久，巴塞罗那的小将梅西在一次突击中，被加拉斯放倒，执法严苛的主裁判默克跑到近前，何塞紧张的注意着这一次判罚的结果。他为了争取欧足联的谅解而强行忍受了屈辱，现在是收获结果的时候了。 加拉斯并非是伤人犯规，而是一次正常动作，然而，谁知道会怎么判？ 在巴塞罗那队队员的不断建议下，默克摇了摇头，示意巴塞罗那人靠后，没有做出任何处罚。 梅西的意外下场和默克的秉公执法，让比赛更进一步向不利于巴塞罗那的方向转变，尽管里杰卡尔德还是很有风度的拥抱了沮丧的梅西，但眼底的失望却越来越浓郁。 站在悬崖边的巴塞罗那被迫了调整了计划，加紧了进攻步伐。可还没等瓜熟蒂落，切尔西方面竟然又一次进球了。 这次进球发生在上半场第40分钟，费雷拉为了摆脱小罗的纠缠，匆忙的沿着边线直塞向前，王艾身前的范布隆特霍斯特扑的有点猛，结果被王艾灵巧的带球闪开。此时前方已经是一片坦途了，王艾见机会难得，也就顾不上队友的策应，自行深入到罚球区。面对着普约尔和奥莱格一前一后的防守，王艾做了一个向右侧底线方向的假动作，略略晃开了普约尔重心后，果断起脚。 球速并不快，从边线的视角来看，似乎是传给了无人接应的中路，然而这其实是一次近乎完美的兜射！强烈旋转的足球绕过了回身无力的普约尔，闪过了强行出脚的奥莱格，穿过了巴尔德斯的手臂。 进球后的王艾像个完成交响乐的指挥一样，满意的转身闭目昂首，期待着观众的起立鼓掌。 与此同时，在场边切尔西球迷的欢呼声中，黑色阿玛尼风衣的何塞在万众瞩目下跑了几步后，双腿一曲，顺着平整的地面滑行。 在敌人的主场用滑跪来庆祝，这就是特别的何塞，这就是特别的何塞给特别的巴塞罗那的，特别的礼物！ </br> </br> 第一百四十三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九） 王艾单枪匹马的快速突击，以及最后轻巧的完成了技术要求极高的射门，让他有足够的的情绪去得意的无视诺坎普几万人的咒骂。而何塞则因为王艾这一个进球实际上已经宣告了巴塞罗那的被淘汰而一解心中块垒，于是也是旁若无人的拿出了他准备已久的礼物。 滑跪这个动作，要不想滑出个狗吃屎，还是需要练习的。 “巴塞罗那人都气疯了，刚刚我们进来时我差一点被砸到。”更衣室里，助理教练克拉克在微笑的何塞耳边轻声嘀咕着：“你那个动作……他们以后更不喜欢你了。” 何塞耸了耸肩：“原本就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他们。既然我们彼此都不喜欢，那我当然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克拉克也不劝，反正何塞一直都这样，转而看向了前方被特里搂着肩膀的中国外援道：“您刚才可能没注意到，这个家伙进球后像个音乐家一样得意。我看，跟您的风格挺像的。” “是吗？我看看。”何塞扭头看向了克拉克拿着的数码摄像机，一边看一边撇嘴：“这和我不能比，我要是他进了这么漂亮的球，也应该来个滑跪庆祝一下。” “他可能没练过。” “我也……”何塞突然住口，扭头瞪了表情无辜的克拉克一眼，旋即笑着拍了拍巴掌：“小伙子们，你们的表现很好，现在我们领先巴塞罗那四个球，我希望赛后同样在这里，我可以伸出四根手指来和你们一起庆祝。下半场巴塞罗那人会怎么反应我也猜不到，但大概率会为了荣誉而战。大家不要小瞧了这种强队的疯狂，再坚持45分钟，我们就可以庆祝晋级了。但这45分钟里，我要求大家不要松懈。” 队员们信服的纷纷点头，何塞随后又询问了上半场体能消耗巨大的几位球员的情况，如罗本、王艾、克雷斯波、加拉斯、兰帕德都被问到了。何塞并未专门对王艾提出表扬，哪怕他有了两个精彩进球。 在何塞看来，这样的表现不需要他来表扬，从球迷那里、赞助商那里、记者那里可以得到足够的“表扬”。而在球队中，唯一可以突出的只有他自己，因为这不会影响球队团结。所幸的是，在球队中地位越来越重要的王，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些，这个中国人很少表现出唯我独尊的作风，哪怕是进球后的一瞬间有了这样的激情，也很快被隐藏起来。 真是个聪明的家伙！ 15分钟，切尔西迎着更激烈的咒骂声和巴塞罗那交换了场地。 比赛开始后，巴塞罗那人爆发出了强烈的攻击力，以往显得有些缓慢的节奏变得非常凌厉，由于切尔西一方已经以总比分6:2领先了，因而全部投入到防守中，偶尔才由王艾或者罗本突破来反击一下，整个局面非常被动。 然而内心焦灼的是巴塞罗那人。看台上的巴萨球迷不断起哄，骂切尔西的居多，个别的也开始骂本方球员。巴塞罗那众球星也正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之下奋不顾身的。 可在越发轻松的切尔西人缜密的盯防下，巴塞罗那的强大攻击，每一次都无功而返。虽然德科策划了一次危险的单刀、小罗创造了一次二打一、埃托奥也进行了一次危险的远射，然而，比分岿然不动。 就在胜利天平不断倾斜的焦躁中，时间也来到了下半场第70分钟，场边的达夫已经在热身了。这时，范布隆特霍斯特在和王艾在争抢中，把足球碰出了边线。 王艾以为何塞该让他下了，于是看向场边，但不远处的何塞却摆了摆手，达夫本赛季经常受伤，而现在才刚刚热身，所以何塞要王艾等下一个机会，再给达夫几分钟时间。于是，王艾走到场边的广告牌下，弯腰抱起足球，单臂夹着，准备发后场界外球。 王艾当然要观察一下，也顺便喘口气。可比赛只剩下了20分钟，巴塞罗那还2:6落后，除非出现奇迹才能进行点球决战。于是，本来一个正常的界外球动作就被激动的巴塞罗那球迷认为是故意拖延时间。 伴随着咒骂声，垃圾如雨，飞下看台。其中一个红白相间的飞的比较远，打着旋的正好击中了王艾的后脑，甚至弹了起来。 声音不小，但并不疼，所以王艾下意识转身去看，只见空中正在落下的是一个空的可乐罐，已经到了膝盖的高度，王艾想也没想，左脚前伸，脚尖一勾，像他练了无数次的颠球一样，把可乐罐巅了起来。 但可乐罐毕竟是圆柱体，喝光了还有点飘，砸人之前又被捏了一下，所以不太规则，结果王艾这一下没有控制好，眼看要脱力控制，于是，急忙的出右脚再次颠了一下。 这次巅的也不太好，以前都是颠足球，而足球的重心基本上在几何结构的中心，是规则的。除了早年间自行购买的足球不怎么好之外，王艾已经好多年没遇到难以掌握重心的“足球”了。 于是，王艾一只胳膊夹着足球，双脚就开始连续的巅可乐罐。其实他只是下意识的把可乐罐当球了，因为总是出意外，所以他的倔脾气发作，一定要巅明白不可。 一下、两下、三下、五下……十下！ 可乐罐的难度有限，所以王艾很快就掌握了，双脚可以娴熟的任意控制了，直到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我，我巅它干什么玩意？ 可就这么琢磨着，两脚也没停，反而扭头到处找垃圾桶。 他这一手，把所有人都惊呆了。那个扔了可乐罐的球迷，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嘴张的老大，见王艾到处瞅，惊叫一声缩回头去，他以为王艾是找他，准备一脚射回来。他可不敢赌被球员踢回来的可乐罐糊脸上的结果。 王艾哪能那么干？以前在家里偶尔也用脚接过东西，比如扔个垃圾什么的，但足球场里边没有垃圾桶，于是，王艾这个可乐罐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第一百四十四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十） 垃圾突然击中王艾，让何塞、克拉克以及切尔西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也让距离王艾不远准备接界外球的兰帕德紧张了一下，就连远处的罗本、马克莱莱也在下意识的向王艾这边跑动。 可随后的演变，就让画风变得诡异起来，也不知道这个中国人怎么想的，可能最开始就是顺脚来一下，常年玩儿脚的，都有这个习惯，就像拳击运动员，见到多年老友顺手就给个眼儿炮一样。有句俗话不是说么，拿惯了锤子，瞅什么都是钉子。 然后就是一下、一下、又一下、玩的不亦乐乎。 在总计也不到二十秒的时间里，前三秒队友们是紧张了一下的，后面五秒是呆滞的，然后，马克莱莱、兰帕德、特里、费雷拉、罗本等远远近近的队友都露出了笑容。然后，马克莱莱举起双手，啪啪鼓掌，带动着队友们啪啪鼓掌。 王艾的面前，看台上上下下的球迷都傻眼了，个别的也下意识的被带动鼓掌。王艾身侧不远已经止步不前的何塞则嘿嘿直笑，达夫一边跑着热身一边不断回头瞅，打算看看队友到底能巅多久。 负责俱乐部商业运作的经理彼得肯扬，猛然间意识到这枚可乐罐可能带有很大的经济价值，这可是几亿人观看的比赛直播啊，这个镜头必然会伴随着突然而至的技巧展示而飞进千家万户，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甚至可能会成为一个经典瞬间。 那么，这枚可乐罐将身价倍增，不但将是本赛季欧冠花絮的重要道具，也可能成为历史性的东西。如果是那样，那么几十年后拿出来拍卖，没准儿能换一座乡村别墅！ 现在唯一差的就是缺乏一个完美的结尾，踢回垃圾堆或者不再踢了太平淡，只有一个高潮式的结尾才能让它充分的增值。 于是，就在人们大多数抱着笑意来欣赏王艾的即兴发挥的时候，彼得大步挤出人群，顺手扯过助手的皮包，把里边的东西看都没看一边走一边倒的满地都是，离着王艾七八米远高喊：“王，这里！” 王艾寻声看去，只见胖胖的彼得双手捧着一个打开了的女士挎包，把开口冲自己摇了摇。 王艾呵呵一笑，点了点头，随即低头认真的又巅了十几下，重新找了找感觉后，突然转身背向彼得，又巅了三五下后，右脚抬起后猛然下落，左脚同时上扬，重重踢飞了轻飘飘的可乐罐。 踢完了，王艾立刻转身，抬头看向天空，双方队员、双方教练、双方工作人员、看台上的球迷以及远远近近的记者们的照相机、电视台的摄像机以及背后上亿双球迷的眼睛，都盯着这枚在天空飞翔的可乐罐，也可能是史上最昂贵、最传奇的可乐罐。 彼得肯扬神情庄重，好像在进行弥撒的神父，双手捧着路易威登的女式包，静静期待神启的发生。 可乐罐在空中飞舞，人们的视线随着移动。可能真的是福至心灵，也可能真的是有赖于王艾多年苦练，尤其是蒙眼颠球赋予他的超卓的脚感，这枚可乐罐在空中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噗”一声轻响，真的落到了彼得完全没有移动的双手之间，钻入了张开的女士挎包中。 背身、可乐罐、七八米、吊射、挎包，这一连串毫无关联的词汇因为一个赛场意外被连缀到了一起。以至于“拾荒者·彼得”“回收垃圾”成功后，像个得胜归来的大将军一样，高举着挎包欢呼。 神乎其技，可以夺人魂魄。哪怕是看台上的巴萨球迷，也不由自主的为之欢呼。王艾满脸笑意的举起双手向着看台上鼓掌，哪怕刚刚就是这群人对他扔垃圾，甚至还击中了他。 一位《世界体育报》的记者在场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忍不住低头在记事本上快速的写道：“这一刻，他就是诺坎普的王。” 主裁判默克一直保持微笑，如此大赛中出现了轻松一刻，也让他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可是，德国人的刻板却也是真的，王艾刚刚结束了表演，就被他判了一个犯规，从手势上看是指责王艾拖延比赛。 王艾无奈的摊了摊手，在一片哄笑声中放下了一直夹着的足球。恰在此时，何塞提出了换人的要求。不但是因为达夫热身完毕了，何塞也是担心太激动的球迷继续往下扔东西，你不能总这么玩吧？何况，如果是可乐罐还好，如果是猪头呢？你巅一个我看看！另外，刚刚这几十秒，双方都看傻了，自己一方的队员都下意识的往前移动了很远，如果马上开始比赛的话，阵型已经乱了，所以要借助换人调整一下。 王艾本就在场边，看到换人命令后，上前和达夫击掌，抬头看了眼看台，一边鼓掌一边走向替补席，这一次迎接他的同样是如雨的垃圾，但也夹杂着如雨的掌声。 赖特拉着王艾比比划划的，兴奋的说着怎么控制可乐罐，早已经替换下场的克雷斯波也探过头来表情生动的说笑。刚刚的这一幕虽然是赛场花絮，对比赛结果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却有如实质般的夺走了人们的注意力，以至于接下来的比赛颇为“乏善可陈”，哪怕小罗打进了精彩一球，把他本赛季的欧冠进球数定格在了六个。 带着2:1，总比分6:3的比分以及顺利晋级、并淘汰老对手巴塞罗那的喜悦，全队第二天返回了伦敦。 王艾在科巴姆的家中翻看康斯坦丝操作的数码相机，里边有许多比赛中的抓拍，当然也有“飞翔的可乐罐”的镜头，还有在赛后更衣室里，何塞和特里、兰帕德等人一起挥舞三根手指的照片。 王艾打开电脑，准备上传照片，发布他在新浪的第一篇博客。 在电脑启动的时候，借着电脑屏幕的反光，王艾猛然间注意到，静静立在窗台角落的花瓶中，那几支从祖国寄来的花枝，竟然悄悄的开花了。 第一百四十五节?战栗（一） 三天后，英超第29轮，切尔西主场迎战热刺。王艾并未参加，赛前何塞就告诉王艾他将进入轮换，所以王艾干脆向他请假回国。因为又一个国家队比赛日到来了，随着国家队中海外球员数量的激增，往常可以得到国内联赛俱乐部大力支援的人力遇到了困境，从而不得不紧张的利用好每一个海外球员的联赛间隙搞集训、搞热身赛。 这一次的集训地点在香河基地，并将与来访的墨西哥队进行一场热身赛。对方这一次也进入了世界杯，来中国打热身赛，是希望通过中国来摸一摸沙特队的情况，而中国则希望通过墨西哥感受一下巴拉圭的情况。 之前通过和乌克兰的比赛感受了瑞典，通过和葡萄牙的比赛感受了英格兰，但也就大致如此，毕竟既不是正赛，也不能做到完全相似。阿里哈恩的意思还是通过这样水平差不多的对手来检验麾下的战斗力，也检查一下自己排兵布阵的可能漏洞。另外，就是用于选拔球员了。 上一次世界杯中国是第一次，各方面高度重视，不管球员个人的背景如何、认识谁谁，想随便就去日韩那是没门，足协不敢这么玩自己。顶多说本身实力就在可去可不去的边缘，才有机会去剜门子盗洞。而这次是第二次了，尽管各界仍然很兴奋，甚至比上一次动员的力度还大，然而毕竟是第二次了，于是有心人开始蠢蠢欲动。上一次世界杯回来后几乎每个球员的身家都增长了五百万元以上，所以现在每一个集训名额都显得无比珍贵。 哪怕去不成德国，能在集训队混一圈也是真实的镀金了。 有些人想混进教练组镀金，有些人想混成球员镀金，有些人干脆想穿一次球衣镀金，各有各的诉求，因此这段时间阎世铎的门槛子都被踩平了。 首先做出调整的是国家队教练组，原本只有吴金贵、陈金刚两个中方教练，这主要是表达对阿里汉的信任，也是对他知趣的奖励，然而此时不行了，世界杯太重要了。于是，不仅抽调了高洪波加入教练组，还把正在辽足担任助理教练的唐尧东抽了过来。 要说高洪波的加入是实力使然的话，那么唐尧东的加入就有点政治性的意味了。别以为足球队不讲政治，政治哪都有，就像派系哪都有一样。上一次在德国，王艾险些和阿里汉闹出不快来，虽然单巴掌拍不响，却也把足协吓一跳。现在这个关头，眼看就要打世界杯了，可不能换帅。可同时，也不能换掉刚提拔不久的国家队队长。甚至因为事出有因，都不能处罚他。 于是，足协办公会开了好几次，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抽调一个新的助理教练过来。高洪波实力是够了，制服王艾没问题，但问题是，他和王艾好的跟一家人似的，真闹起来，他绝对会站在王艾一边揍阿里汉，顺便……接手国家队！ 再说现在国家队里辽沈出身的球员一大帮，而且还是在王艾的带领下紧密团结在一起的，对这么一个实力雄厚的国家队帮派，别说阿里汉，换当初的米卢来也只能好说好商量。当时他面对的只有大连帮，实力虽强却也没说不可替代的地步。所以要想能压住图宾根系，起码不让他们一高兴就罢免主教练，就必须要有一个出身辽沈的、资深的、权威的足坛人士才行。本来足协想抽调老帅王洪礼的，可老头身体不怎么好，担任辽足主教练已经都是半退休状态了，根本来不了。再说老王那脾气，是领导都脑袋疼，足协也是能不用就不用他。 于是，就把他的弟子唐尧东抽调进了国家队教练组，唐尧东踢球时候足够辉煌，而且一直在辽沈足坛工作，国家队辽沈出身的除了王艾之外，几乎都被他带过。这样一个人物到了国家队，肯定是能够起作用的。 唐尧东接到电话到足协报道的时候，南勇面授机宜：“你的任务，就是看住小王。” 唐尧东吸了口凉气：“他是我老板……” 南勇一笑：“不是让你看死他，他有意见可以通过你反映，只是你要把队伍控制住，保证接下来的世界杯之前备战以及世界杯期间国家队运行正常。” 唐尧东这才把心放肚子里。虽说几年下来辽足没有重塑辉煌，但起码不再像丐帮似的那么惨了。王艾虽然不干涉球队运作，但不代表他不是老板了，真得罪了他后果难料。起码在老唐看来，王艾的父母根本没拿足球队当回事，从买来以后一次都没专门来过。而事实上的辽足大老板黄欣，对王艾这个弟弟宠的要命。别说一个人事变动了，全辞职她也不在乎，大不了卖了辽足玩辽篮！碰上这么一家子老板，下面打工的一点都拿捏不到，也是无奈。 教练组的事情完毕之后，就是工作人员的搭配，国家队领队仍然是四年前世界杯的朱和元。上次国奥在雅典期间的领队四爷和王艾互相之间看不对眼，他在带队期间和队员打扑克耍钱，顶让王艾厌烦。本来若没有王艾，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可有了王艾这么一个大脑袋，而且是旗帜鲜明看不上他的大脑袋，其他人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因此，耳聪目明的足协领导还是坚定了朱和元的领队职务。 然后就是队医了。其实无论是足球队的哪一个岗位，在世界杯上逛一圈回来都身价倍增，队医也是如此。好在这次选拔的队医不但是上届世界杯之后去德国留学的，还在图宾根的康复医疗中心实习了很久，所以包括王艾在内都挺信服他的。 最后是最焦灼的球员方面，足协多次表态选拔会公正客观，然而，人们不信。各家媒体、各位元老、甚至各地体育局、足协都掺和了起来，各有各的看法、各有各的立场，总之闹的不可开交，到现在国内体育媒体还在吵吵这事儿。 不过，这与王艾关系不大了，反正图宾根系只要无病无伤的，或者说海外球员只要无病无伤的都可以入选，至于国家队的一些边缘人，王艾也无能为力，当然，也不重要。 第一百四十六节?战栗（二） 王艾到的时候，国家队三三两两的也到了，比王艾晚回来的主要是罗彤亮，他在参加完欧冠后又参加了一场德甲才回来。欧冠当中，拜仁叫上赛季的欧冠冠军打了一个3:1。罗彤亮拼了老命挡下了卡卡的一个远射，却也改变不了拜仁整体弱势的结局。 可即便如此，罗彤亮也是中国海外球员中唯二的随队打到了淘汰赛阶段的，虽说都是海外球员，可海外球员也是分档次的。一档的是王艾、老白他们俩，不但身为顶级赛事主力，还因为总有精彩表现而商业价值很高，因而可以称之为知名球星。二挡的是孙继海、曲波、李玮锋、张永海，也在顶级联赛，但个人商业价值不高，只能算是一般的足球明星。三挡的就多了，顶级赛事打替补的、二级赛事打主力的，都只能算是普通球员。 罗彤亮在拜仁这两个赛季表现稳健，低调沉默而又兢兢业业，很快就赢得了拜仁球迷的认同，现在他的外号仍然叫“朵拉”，时不时的比赛中的重炮射门是拜仁的得分手段之一，上一场对阵米兰他就打入了一记远射。由于牢记着“聪明人”给他的告诫，这一招他轻易不用，除非关键赛事比赛不利。尽管他和伊斯梅尔、卢西奥、拉姆等人比较起来，在防守能力还差了一点。可除了总是在关键大赛帮助球队进球之外，罗彤亮的身体素质以及持之以恒的苦练也很关键。别的队友一旦受伤，就会主力位置动摇，而他从不受伤，从来满勤。不论什么时候主教练想起他，他都能“来之能战”。这样的球员没有主教练不喜欢，而正是因为长期都可以得到比赛机会，所以他的实力有增无减。 离开王艾这几年，彼此的联系却没断，王艾时不时的就把自己晚上加练、放假加练的照片传出来，和哀嚎的老白等人不同的是，罗彤亮总是沉默不语，却一次次的激励自己。不论是留守图宾根的一年还是在拜仁的这一年半，他从来没有掉过队，从来没有放松过，好像王艾仍旧在他前方带着他跑一样。 到罗彤亮归队，这届国家队集训队的成员才全员到齐。朱和元宣布了唐尧东加入教练组的消息，还搞了一个比较正式的见面会。当晚休息一夜后，第二天才开始正式训练。 通过训练安排王艾察觉到国家队教练组的备战情况好转了一些，比如对手的比赛录像搜集的比较多，技术分析也比较全面，可是看过何塞怎么搜集巴塞罗那资料的，王艾还是感觉资料分析、对手分析的不够专业。 可也是没办法，一个是目前国内的专业足球人才没那么多，同样是看比赛录像，我们的人能分析出一个本科论文来，切尔西的人就能搞出一篇硕士论文来，差距就是这么大，就是这么直接。 对阿里汉王艾不好多说什么，人家已经改了，改的还不错，你还要怎么样？真把阿里汉弄下去？别说这将付出多大成本，就是把他整掉了，换谁来？也就只能将就了。至于吴金贵、陈金刚甚至唐尧东，王艾其实都不熟，人家按部就班的做好了工作，甚至比以前都做的好，王艾还能说什么？ 别管实力多强、别管上级多么尊重，这国家队王艾毕竟做不到一手遮天。国家队队长怎么了？即便是最大派系的领袖又怎么了？辽足老板又怎么了？真弄急眼了，就不用你，你能这么着？县官不如现管呢！你还能取代足协自己组建国家队了？所以除了致命性的错误之外，王艾必须等待中国足球各方面的环境一点点成熟起来，就像青训，总要有一个过程。 起码来说，王艾要真正在国家队说话算，还得换上老高这样的主教练。彼此之间够熟悉、够默契，弄急眼了可以吵、可以拍桌子，可以找师姐…… 真绝对理想化，王艾就应该把国家队名单拿到手，他来定。可这样的权柄所带来的也是无穷的麻烦和因果，以王艾这么大的脑袋，其实都顶不住，这就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罗彤亮来了以后，哥们几个好好的聊了聊，作为本赛季中国球员能打欧冠到了淘汰赛阶段的两人，可以交流的经验很多。老白、二宝、陈洋、邵佳一、孙继海等人也跟着掺和，说到兴起了，王艾就拉着罗彤亮到了训练场，两人一对一的单练。 毫无疑问，王艾比三年前的进攻能力更强大了，主要是身体基本长成了，但罗彤亮的防守经验却也空前的丰富了，和王艾的对抗中竟然能勉强跟上，纠缠到最后。让旁观的众人，包括教练组新任教练唐尧东都大吃一惊。 小王可是刚刚通过前几天的比赛和世界足球先生的较量的不分上下！ 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 人们对王艾屡创佳绩已经有些审美疲劳，可不声不响的罗彤亮居然也成长到了这个地步，着实令人吃惊。他是公认的当初“图宾根三侠剑”中最弱的一个，相比花朵般灿烂的王艾、相比头球王子的老白，朵拉大炮只能排在第三，可如今最弱的这个都已经这么强了。 王艾和罗彤亮哥俩玩儿的尽兴了，可其他人坐不住了。当晚仍旧和王艾一个房间的肇俊哲，就面色极为严肃的向王艾发出最后通牒：我要转会！ “小王，四年半了，你还让我等到什么时候？”肇俊哲面色愁苦的吐槽。 “我当初说了要帮你留洋吗？”王艾惊奇道。 “说了啊！”肇俊哲瞪眼睛。 王艾傻眼了，摆摆手：“你让我想想，我啥时候说过这话的，我印象中一直希望你当辽足队长到退役的，我没……” “王哥，我错了！”肇俊哲赶忙上前拉住王艾的手投降：“你没说过，可是如今这局面，不出去不行啊，要是海子这样还行，他是前锋，可亮子也是防守的啊，这比我都强了，我说，轮，也该轮到我了吧？要是再不出去提高，以后国家队都进不来了，这次我来就很勉强的你知道吧？” </br> </br> 第一百四十七节?战栗（三） “是吗？”王艾幸灾乐祸：“几年前我第一次去辽足，本有心动员你们这些主力出去的，结果呢，你们谁都不理我，现在知道了？晚啦，哈哈。” 肇俊哲瞅着狂笑的王艾，只能陪着笑：“小王，你别怪我们这帮人见识浅。事实上你设身处地的为我们想想，你第一次去的时候图宾根青年还在州级联赛，第二次去的时候到了地区联赛，那也是德国的第三级赛事对不对？我们中国足球差了点，但怎么说去人家的二级联赛才算是‘平调’吧，到三级联赛对我们来说不论是收入还是锻炼效果，几乎都没有，我们怎么能去？” “穷在闹市无人问啊。” 肇俊哲还是脸皮薄，多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皮。十几秒后反应过来，赶忙坐到王艾身旁：“小王，你就别吓唬我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希望有个好前途？我们能挣钱的就这么几年，谁也不敢随便。我们要早知道小白他们俩能成今天这样，别说我了，当时的大羽、老黑都得跟你走，但谁也想不到不是吗？” 见肇俊哲态度诚恳，王艾也就不开玩笑了，反而皱着眉道：“说实话我可不是没想过你，论实力，你到五大联赛的中下游球队还是可以的，到二级联赛打主力是没问题的。但过去几年我一直在犹豫，所以一直没和你说。” 肇俊哲有些疑惑，静静听着。 王艾张了张手：“你知道我特别忙。职业队的事儿一摊子，有点空闲我还上学，再有点空闲就是国字号的一堆事，过去几年我从国少打到国青、国奥、国家队，从中国打到外国，从职业队打到业余队，冷不防的还得和人吵吵架，我这一天天的也不得闲。别的不说，辽足归超越这么久，你看我才去几次？但可不是我不关心辽足，而是实在没时间。” 肇俊哲点点头：“你的事情太多，所以我也怕烦你，一直没和你说，现在是忍不了了。” 王艾笑了笑：“我对辽足的要求不多，一不要求赚钱，二不要求夺冠，维持即可。以前和你说过，足球运动离不开经济基础，好的经济基础才有好的青训，才能出来一批好人。但咱辽宁什么样你比我清楚，这几年，哦别说几年了，十几年也缓不过来，咱辽足的辉煌也是一去不复返，起码没有十连冠了。所以我对辽足的定位其实就是能维持在中国顶级联赛中即可。这几年没听说降级的危险，所以我也没什么管。但是，我有个最基本的设想，就是你们这一代77、78这帮人不能都走，实在要走，前锋后卫可以走，中场必须留下一个，我怕的是我们人才凋零再没有强者坐镇，真的掉了级，那辽沈球迷会骂死我的。” 肇俊哲目光呆滞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王艾坦然点头：“是啊，放谁我都不能放你。你是个能前能后，能进球能防守，威望高、功劳大、人品好的，你就是辽足的定盘星。你走了谁当队长？谁能替我看着球队？” “可，可辽足没遇到人才危机啊，去年我们中超第三啊。” “这么好？”王艾皱眉道。 “是啊。”肇俊哲掰着手指给王艾讲道：“你没接手之前，我们都要去北京要饭了，那时候大家也都惶惶不安，主力能走的都在联系关系，不能走的也在琢磨做买卖，球队解散近在眼前。可你来了之后，我们就没去北京，反而一屁股坐到东陵区一直到现在。虽然你没怎么给俱乐部掏钱买外援吧，可大家的工资不差了，两年多从来没少过，这我们的队伍不就稳定下来了？除了早就走的，和这几年陆陆续续要出去闯一闯的，我们这帮人还留下来不少，不是只有我留下来了，曲东、王亮、吕刚、王刚、我，还有徐亮、王新欣都在呢，要不然我们凭啥打到第三名？” 见王艾还不放心，肇俊哲忙补充道：“也不仅是我们这帮老人，王新欣他们这些八零后的一代人里边也出来几个好的，也没走。说实话，家乡球队给钱只要给到位了，谁愿意出去？除非是出国。要不是这几年俱乐部劝着把一些成名的卖出去了，现在又得挤的不像样了。而且老爸他们，还有默特萨克教练弄的我们三支辽宁少年队，也开始出人才了，咱辽足的根基现在已经彻底稳定了，我走不走的不会影响球队战绩。过去几年我没好意思说，也是怕球队出事儿，可现在，是真的没问题了。” “那你走后，谁当队长？” “王亮！”肇俊哲毫不犹豫的推荐道。 “呵，那辽足不成了老王爷俩的了？” “嘿嘿……诶，本来不就是老王家的吗？哈哈！” 王艾也楞了一下，摇头失笑：“你能不能走，还得再等等看，一个是看俱乐部那边的意见，我毕竟只是投资人，过去我不插手，现在我也不好插手。另外一个……” 王艾的目光深邃了起来：“我是说，如果你有机会走的话，就是俱乐部那边同意的话，如果你愿意还在这个体系里，那么我可以让你去图宾根青年。那边是沈指导在带队，你到那边更刻苦的训练，看陈洋他们怎么练你就怎么练，融入球队我不担心。但我希望你能更有自己的特点，你现在几乎没有特点，这很危险。不仅是国家队，还有职业队。咱辽足过去就是混混沌沌一大片，出来的人很多都是什么位置都能打，就是不专精。你看同样是中场，你是兰帕德那种进攻型的还是加图索那种防守型的？现在全能型的很难打出来，只有角色型球员才稳定，不管在哪个队里。肇哥，我是说，如果你有机会留洋，我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发展，那么你现在就该琢磨，你要做个什么样的中场了。或者说，你打算让教练在什么位置想起你，什么时候想起你，想起你后怎么用你。” </br> </br> 第一百四十七节?战栗（四） 肇俊哲一晚上没和王艾说话。当然也没和别人说话，他一个人坐在训练场边望着灯光下通往基地外的甬道和两侧的行道树，一言不发。 几年来，白、罗、王三人对包括他在内的辽小虎的刺激，都很深，而且是越来越深。只不过以前主要的刺激对象是张玉宁、李金羽这些前锋或者王亮、曲东这些后卫，而肇俊哲是中场，所以还可以自我安慰。可最近这次集训，他差一点没进来国家队，这让他内心深处十分惶恐，也意识到这么下去恐怕不行了。 在香河这几天，他这位前国家队队长的日子很是难过，分组对抗的时候，他这位上届世界杯的主力，只能在替补队里混一混。再想想王艾和昔日小弟罗彤亮都差一点在欧冠相遇了，如此机遇，天地之差，就发生在这么短短的三五年内。 身为辽足队长、国家队曾经的队长，王艾的朋友、罗彤亮的哥哥，这番心理冲击是惊天动地的，只是无法和人解说，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品味这种苦涩。 尤其是王艾说的关于角色型球员的看法，更是深刻触动了他。以往辽足队员在非职业化的时代里创下的辉煌，对他们这一代人的影响非常深，许多人都不自觉的像前辈一样能打很多位置。在国内这低水平联赛里混的好像还不错，可看看五大联赛，现在还有全能型球员吗？即便是中场的三四个人也分为了进攻型中场、防守型中场、组织型中场乃至影锋，职业化越发展，分工越明晰，我们国内的媒体和普通人还在关心一个球员是否有缺点，比如嘲笑加图索的位置感和进攻能力，可身为职业球员的肇俊哲早就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了彼此的差距。 他是什么球员？勤奋的球员，可勤奋……有什么了不起？勤奋只是非职业化环境下的一种优秀品质，因为那时候踢球赚不到钱，所以球员主要的问题是拈轻怕重，不爱努力。可勤奋在职业化以后就贬值了太多，因为勤奋只是一种职业道德，当大家都勤奋的时候，勤奋还算什么优点？尤其是其他人都有鲜明的特点，可以互相组合成一支强大战斗集体的时候，只有勤奋没有特点的球员就将失去位置。他现在才27，正是一个国脚各方面最好的年华，却差一点连国家队都进不来。这不仅是实力增长缓慢的问题，也是自我定位不清晰、缺乏特点，缺乏专长所导致的。 王艾的未尽之语是：你要出国，可以，不论哪方面我们都可以谈，但是你出去了以后，你想让职业化水平高的球队怎么用你，用你在什么位置，用你起什么作用？ 这些，肇俊哲回答不了，也是他的困惑，甚至是更多这个年代中国球员的困惑。为什么总有外教说我们的球员战术意识差？就是因为角色分工不够，乱用球员、自己也乱踢，还没有形成在场上就踢一个位置，深深钻研下去的习惯和外部要求。 就连肇俊哲这么一个出色的球员，都在渐渐失去国家队的宠爱，这怎么能不令身在其中的他世界观崩塌？ 肇俊哲的沉默一直到和墨西哥的友谊赛开始都没有打破。这是在上海进行的比赛，阿里哈恩没有安排王艾作为主力出场，同样罗彤亮也坐在了替补席，而是安排了没有欧冠比赛的白广海、邵佳一、孙继海等人领衔。由于双方都有热身的目的，因此约定了各自六个换人名额，因此下半场还剩下十几分钟的时候，王艾和罗彤亮才被换上场。 而肇俊哲，整场比赛都没有得到上场机会。 赛后大家到酒店休息，准备再回香河集中几天就解散之前，肇俊哲终于想通了，拉着王艾坚定的道：“小王，我想过了，留洋我还是要的，不论那个角度我都必须出去涨涨见识。至于我的定位，我希望我能够成为加图索那样的球员。不是因为你拿他跟我举例，而是我年龄已经大了，现在想要变成兰帕德、皮尔洛已经没机会了，但是变成加图索多少还是有点希望的。” 说到这，在王艾开心的目光中，肇俊哲点了点头：“破坏比建设容易，只是需要凶狠和勤奋，凶狠我还差点，勤奋我不少。所以，我去向加图索学习，以后力争做一个纯粹防守型的、野兽型的中场，以后我放弃进攻，全力以赴搞破坏。这个，也算是特点吧？” 王艾咧了咧嘴：“赵旭日也有这个倾向。” 肇俊哲摇摇头：“他还小，再说我们可以竞争位置，我不怕挑战。而且，我比他大了八岁，在足坛我们算两代人，等我踢不动了，他正是好年龄，所以在国家队并不冲突。” 王艾也摇摇头：“我不是怕你们冲突，国家队有能者居之，我没有门户之见，再说你和我的关系也不比我和他差。我想的是，你不一定非要变成加图索，变成中国的马克莱莱也不错。我以前也不认识他，可这半年我做了他的队友，我真是服气了，我就没见过比他还出色的防守型后腰。哦，也不能说没见过，我在拉科时候的队友也不差，我是想说，马克莱莱的卡位技术真的太出色了。我不知道是天赋还是后天训练的结果，反正即便是我带球到他面前，十次也有两三次被他一脚就断下来，那个干脆利索，有时候我被断了都反应不过来，队内训练的时候我每次过他都得全力以赴，我特别爱和他单挑，对我的技术增长帮助很大。这其实也是一条路子。” 肇俊哲眯了眯眼：“我也注意到了，你们比赛中央台老放，他那套我觉得是天赋和经验的问题，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学会。” 王艾挑了挑眉：“那回头我找一些他的比赛录像给你，你好好琢磨。至于你转会的事儿，我回头跟我姐说一声，只要对球队影响不大，应该没问题。” 肇俊哲勉强笑了笑：“你说一声就行，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我这两天反复琢磨我才发现，我还没有真正准备好。” 第一百四十八节?大家来踢可乐罐（一） 王艾点点头就没再说这个事儿，反而继续和肇俊哲探讨个人特点的问题，从中国说到日韩，从东亚说到西欧，后来又拉了白、罗二人加入讨论，希望能共同帮助肇俊哲确定个人发展路线。 张永海为什么能次次入选国家队？这是再好不过的例子了。因为任何一个国家队教练组成员在被对方大牌的攻击型球员弄的头疼的时候，都会想起“不择手段”的张永海，下意识的就会选择派他上去黏住对方。 王艾没告诉他的是，转会的事儿，王艾已经开始运作了。这几天肇俊哲一个劲自己琢磨，王艾也没闲着，早就跟黄欣通过电话了，黄欣那边表示，以辽足目前的成绩，走了一个肇俊哲影响不大。 只是刚刚肇俊哲明显表现出了自我的高标准、严要求，这是好事儿，所以王艾也没立刻告诉他。一个从非职业化阶段成长，半路变成职业球员的人，眼前的迷雾突然被拨开，正是豁然开朗、思想活跃、动力充沛的时候。转会不转会的已经变得次要了，起码在彻底考虑清楚之前。 大家回到香河又集训了几天后，各自分散。王艾那边已经和黄欣说过了，等到德乙这个赛季结束，她就安排肇俊哲到那边试训，让老沈、老麦一起把关。图宾根青年现在的水平已经超过了辽足，所以辽足队长到那边打不上比赛甚至干脆加入不了，也不奇怪。这就要看接下来这两三个月，肇俊哲能在个性化方面走多远了。 临分别的时候，王艾意味深长的对他说：勇猛不是鲁莽；凶狠不是卑劣；对球不是对人；下脚不是黑脚。 肇俊哲楞了下，随即郑重点头。 返回英国的航班头等舱里，赵丹好奇的看着王艾道：“你跟肇队长的话我可都听见了，听你这意思，未来不会有全能型球员了，那你怎么还能打前锋、前卫、前腰呢？你不是全能型进攻球员吗？” 王艾弯腰把躺椅的下摆提上来，舒服的放好双腿才道：“职业化对整个中国足球圈都是个新鲜事，别说现在，就是十几年后有些东西我们都不一定摸透。专业圈子还好点，如果是圈外的那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其实我之前也没彻底想这方面的事儿，这不是正好和肇哥聊上了，思想的价值在于碰撞，碰撞出的火花就是真知。” 赵丹直晃脑袋：“你别跟我扯学术的事儿，我听不懂，我就问你，你说他不能全能了，你怎么还能全能。” 王艾这回想了好一会才道：“我小时候刚开始练球的时候是踢前锋的，起码我自己是这么设计和打算的，但那时候我年龄小，身体差，所以我就自觉的往创造型前锋的方向设计，而不是抢点型前锋。但也正因为知道自己身体差，所以就有了前锋角色的设想，也意识到了不同前锋的区别。后来加入国少了，前锋线站不住，只能后移，前腰的对抗性也强，于是就移动到边路，这不就改打前卫了？前卫这个也分为进攻型和防守型，进攻型还分为组织型和进球型。防守型的我放弃了，于是就打进球型的，依赖的是速度、突破。” 说到这，王艾也茅塞顿开的道：“我想通了，球场上不同角色的基础是技术配备，比如盘带、速度、触球、射门这四项技术以及力量、高度、视野、意识这四项能力，不同的搭配造就了不同的进攻类型。比如力量、射门和意识搭配是什么？抢点型前锋啊，比如范尼，如果是高度、力量和射门搭配是什么？德罗巴这种啊，如果是速度、触球、射门和视野搭配是什么？影锋啊，或者进攻型前腰，比如兰帕德。如果是速度、触球加视野、意识是什么，组织型前腰或者边锋啊，比如皮尔洛，如果是盘带、速度、触球、射门再加上力量和视野是什么，罗纳尔多啊，能抢点、能创造的超级前锋啊。” 王艾越说越兴奋，听的赵丹也频频点头：“你的意思是球场同样位置的角色不同，主要是其自身的能力配备的不同。然后教练会按照他的能力配备来发现他属于哪一种类型的，然后怎么去使用。可你说我们在非职业化阶段，许多球员什么位置都能打，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的技能栏里技能也非常全？那你怎么还要求他专精呢，他就不能像你这样多面手吗？” 王艾吃吃一笑：“你算算我每天训练多长时间，我放弃了多少技能？铲断、卡位、判断、抢断，你看我会哪个？我去防小罗，那就是凭着我的身体素质耍无赖，硬生生黏着他罢了。如果马克莱莱有我的速度，能把他看死。总之，不同角色的基础是技能栏里的技术，而非职业化和职业化的区别就在于，职业化通常技术少而精，非职业化则技术多而平凡，这样在职业化的环境里就显得没有特点了。” “那你……” 王艾瞟了一眼赵丹，脑袋靠在椅背上：“至于我，我以前也没彻底的认识到这个区别，但是我在技术磨练上投入的多，以至于各项技术、能力都达到了职业球员的基本线，甚至更高，所以我具备了扮演不同角色的潜质。也就是说，职业化阶段也可以出现多个位置、多种角色的球员，只是做不到非职业化那种除了守门员什么位置都能打的地步，你能打，你也因为不出众而被淘汰。归根结底，个人努力还是前提，只要你够努力，掌握的技术够多，够精，多扮演几个角色还能做到的。当然，后天努力是基础，先天的天赋也是必然。我从小就和比我大好多的人一起玩，在同龄人中我的身体天赋是很出色的，这也支撑了我去掌握多项技术。” 听王艾说到这，一旁始终没说话的严竹扣着眼罩来了一句：“小赵你就别问了，说到最后他就会告诉你：原因只有一个，他是天才。” </br> </br> 第一百四十九节?大家来踢可乐罐（二） 赵丹心中瘙痒，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你到底是属于什么角色的？你觉得你自己应该是什么类型的？” 王艾也闭上眼：“《卫报》不是说了吗，我是近完美型的全能进攻球员，也就是说，前锋里，抢点型的、组织型的、创造型的，我都能来，边前卫这个角色里，进球型的、组织型的我都能来。前腰这个角色，影锋、组织型、创造型就是小罗那种我也能来，至于边卫、防守型前腰我是不行的。所以，《卫报》的评价还是准确的。虽然有些能力还差了一点，比如意识，哦，具体说就是创造意识还差了点，但不也正在培养么？这个能力培养起来，就不是‘近完美’而是完美了，嘿嘿。” 赵丹听完了啧啧连声，也靠在椅背上，顺手拉上毯子：“你这都十几个角色了，你才让肇俊哲当一种角色。直觉认为你是吹牛，可又说不过你。我是不是被你洗脑了？” 几个人说笑了一会，迅速进入睡眠。常年这么飞来飞去，还是比赛任务很重的情况，几个人都养成了快速入睡的技能，话说，这个技能也算是职业球员的辅助技能了。睡的好就调整的好，吃嘛嘛香，干嘛嘛有劲儿！ 穿过风、穿过雨、穿过夜色茫茫、降落在阳光普照的希思罗机场。王艾三人下飞机时，偶然发现有不少乘客在看他发笑，王艾不明所以，因为这种笑容绝不是见到名人后发自内心的惊喜的笑容，而是一种戏谑的笑？ 王艾拖着行李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琢磨，最近我也没干什么让人发笑的蠢事啊？ 出了机场，到报摊附近顺手买了一大堆报纸，这是了解英国社会的最好途径，感谢发达的英国报界，感谢舰队街，只要路过报摊随手几个便士，你就能上知首相、下知乞丐，无论你有多少阴暗的心理、窥私的欲望，在这里都能得到满足。 上了出租车，几份报纸依次翻过，却没有发现和自己有关的新闻。正纳闷，前排的出租车司机说话了：“你是切尔西的中国外援，王博士吧？” 王艾抬头，见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于是笑道；“是我，要签名的话等下车的。” 小伙子认真的道：“谢谢，那你能帮我要到亨利的签名吗？” 一直到科巴姆的门口下车，憋了一路的赵丹才放声大笑。别以为伦敦就属于切尔西了，总共有五六家英超球队在这座城市，伦敦德比也是非常惨烈的，这也就是离开足球场的英国人都比较冷静，要不然敌对球星都有挨揍的可能。 王艾把赵丹赶回家中，他先和严竹一起回俱乐部报到，虽然明天也行，但王艾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没等迈入俱乐部大门，严竹从一大堆的报纸中察觉了真相。 在《每日邮报》的一个小版块里报道了这样一条花边新闻：“爱尔兰国脚达夫，在国家队比赛日无所事事，和同样无所事事的冰岛国脚古德约翰森滞留在伦敦家中，近日有记者拍摄到他们在花园里不约而同的巅可乐罐的照片，但他们拒绝了采访要求。根据本报推测，应该是向队友致敬。” 英国报纸都一大摞，刚才在车上，王艾翻的不细，所以居然错过了这条花边，看来这就是一些乘客看自己发笑的原因。可也不应该啊，他们俩闲着没事儿踢可乐罐，这事儿有点可笑，可也没必要笑话自己吧？ 带着这种疑问，王艾来到了俱乐部大楼，向在家的何塞报道，推开何塞的办公室门，彼得也在，见到王艾就开心的张开双臂一个狠狠的拥抱，王艾还意外他为什么这么热情，结果彼得一开口就是：“大合同来了，亲爱的王，你给我们全队带来了一份大合同。” 王艾莫名其妙，何塞也是一脸的迷之微笑。 “三天前，达米恩和艾杜尔自己在家学你踢可乐罐，被记者发现，电视台也进行了报道，这是挺有意思的一个花边不是吗？然后呢，昨天，又被记者意外拍到了曼联的鲁尼在踢可乐罐，然后是那个罗纳尔多也在踢，于是，可口可乐公司就给我们打电话，尤其是你，我们要抓紧为世界杯拍摄一组新的广告片了。这一次是我们全队！” 王艾吃惊的张着嘴：“这搞什么东西？可乐罐那是垃圾啊，踢可乐罐对可口可乐公司真的好吗？” 彼得耸了耸肩：“谁知道？反正有钱赚就好，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你来时，我正与何塞谈这件事呢，你有什么意见吗？” 王艾摊了摊手：“能赚钱我当然没什么意见，可口可乐公司的人来了吗？这个肯定得有一个策划吧？反正我不觉得踢可乐罐对可口可乐公司有什么用。”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可口可乐欧洲公司的策划人专程抵达科巴姆的时候，王艾才搞清了这一次的原因，以及可口可乐公司方面的设想。作为本届世界杯的赞助商，可口可乐在抓紧一切机会推动本公司的产品影响在全球扩张，比如找来它的代言人c罗和中国的几个明星拍摄了一段广告片，专门投放中国市场，大体上就是他的全球代言人里边挑一个出来和各个地区代言人合作。 本来王艾踢可乐罐这事儿是个意外，但由于王艾超卓的技术水平以及彼得最后的策划，让这件事具备了传奇性。王艾回国这段时间，英国报界乃至欧洲的许多体育报纸、娱乐报纸一直在报道这件事。连欧足联的普拉蒂尼都站出来回应说：这是一个有趣的片段，也是一个职业球员精湛技术的展示。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本身有趣、又经过了炒作，所以才引来了一些同样年轻而技术出色的球星的纷纷效仿。而他们的效仿，终于引来了可口可乐公司的注意。 世界杯之前，可口可乐需要一个大众关心的爆发点来牵引其公司的话题度得到爆发。 恰好，机会送上门。至于借口和理由，那还不容易？ </br> </br> 第一百五十节?大家来踢可乐罐（三） 广告行业，创意很重要，但那是在循规蹈矩的中国。要是在欧美，创意就不是第一位的了，第一位的其实是借势。敏感的策划者会随时随地注视着社会的变化，不论是哪一个行业，只要轰动性强、影响力大，都会成为广告策划者的借助对象。任何广告只要和当下社会的轰动性事件挂钩，哪怕创意陈旧，也会效果上佳。总之，在欧美广告界，创意不稀奇，各种各样的脑洞竞相开放，选择谁？谁能借助其他社会热点，就选择谁。 王艾的这次球场边巅可乐罐就起到了这样的效果，一时间成为了热潮。在这样一种社会热点之中有了可口可乐的身影，本身就具备了极高的推广价值。虽然踢可乐罐好像有点对可乐不尊重，但空的可乐罐本就是垃圾，球员用脚也算不上不尊重，难道说他们不尊重足球？ 所以让王艾觉得为难的创意，对可口可乐来说根本不算事儿。来的这位策划人就说：“我们的设想是你们某个人在场上喝可乐，然后巅可乐罐，然后传给下一个继续巅，最后一个把可乐罐送进垃圾桶，大概是这样一个流程。” 见王艾还有点疑惑，这位又接着道：“我们是世界杯的赞助商，这届世界杯的口号是交朋友的时刻，所以只要是朋友们在一起踢就符合世界杯的精神，也符合我们可口可乐的文化。总公司那边让我们抓紧时间，趁着大家还在热烈讨论，赶紧推出一只广告片看看效果。如果效果好，我们还有后续计划。” 王艾点点头，没说什么，既然是俱乐部集体行动就参加呗。果然，当天晚上全队依次拍了镜头，巅可乐罐确实比颠球难，主要是可乐罐不规则，需要……多少用点心。起码对于职业球员而言，并不难，大家纷纷私下效仿，主要是因为有趣。就连守门员切赫都一口气巅了两分多钟的。 可意外是，这次广告拍摄，可口可乐方面和每个队员签订了一笔临时协议，每个人都额外得到了一笔钱，具体大家都是多少，王艾不知道，都是支票，反正王艾拿到手看到的是两万英镑，就这么几分钟，这笔钱足可以了。只是不知道既然可口可乐是切尔西的赞助商，为什么还另外给大家发钱。 这个谜团在第二天施拉普纳赶到的时候才明白，原来大家授予俱乐部的是肖像权，意味着俱乐部可以用球员的形象，比赛录像、训练录像来进行商业合作，但不包括让球员进行与训练、比赛无关动作的视频，这就不属于形象的范围内。比如王艾，我已经授权给俱乐部使用我的形象了，至于另外的，要我配合的，尤其是临时性的，抱歉，我身体不舒服。 所以，广告商就要额外给点好处。 而施拉普纳赶来的原因是，可口可乐方面再次提出了与王艾合作的请求。这倒不是王艾牌子大，而是可口可乐一直搞不清楚王艾为什么不和他们合作。这一点很让对方费解，挠破了头皮也猜不到。 王艾出名在四年前的世界杯上，那时王艾还未成年，多种原因考虑下可口可乐没有和王艾接触。可在王艾到西班牙大放光芒后，可口可乐就动心了，不料王艾方面却不动心。一直到现在，双方已经接触了两年多了，王艾方面始终含含糊糊。 其实王艾的顾虑不复杂，而且也有逻辑，那就是这个年代中国人还比较淳朴，考虑问题还没那么商业化，比如一旦某个明星代言的产品出了问题，群众们就会对该明星进行追责。直到多年以后各方面成熟了，法律解释也出了，才彻底切割了代言人的责任问题。 可口可乐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可口可乐也不是健康饮料。起码对于运动员来说是不该喝的，虽然喝了也没大事儿，但不喝最好。但这样一来一旦王艾代言了可口可乐，而将来什么时候记者采访他，他再说从不喝碳酸饮料，那中国老百姓就会问了：你tm自己不喝，让我们喝？ 所以王艾对这点很苦恼，苦恼程度不亚于可口可乐对他不合作的猜测难度。毕竟王艾的跟脚是在中国，必须考虑到中国百姓的反应。因而王艾也是一年望着百万欧元的代言费眼馋不已，却只能硬生生等着国内百姓的认识成熟起来。 但这一次就不同了，不但可口可乐在国内签了李宇春，还在几年前签了孙雯等专业球员，相应的王艾身上的压力就减轻了，另外因为今年的世界杯可口可乐在中国的广告投放量也很大。可选择c罗来和国内明星合作，只是第二选择，第一选择永远是中国球员。 在中国球员中，排在前两位的就是王艾和白广海。但有第一谁考虑第二？再加上之前阿迪和王艾签的大合同，所以可口可乐公司方面已经非常迫切的想要和王艾沟通一番了，谈不谈成再说，您得先告诉我们，我们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 我们可能不会改，但起码你得让我死个明白吧？王艾在中国足坛的影响力太大，王艾一旦死活不和可乐签约，他再私下里说了什么，就可能产生榜样效应。比如老白见王艾不签，他可能也不签。他一不签，罗彤亮也不会签。罗彤亮要是不签，那么图宾根系就会集体行动，一起拒绝可口可乐。 其实那也没什么，但问题是，可口可乐还有个死对头百事可乐呢？中国国内还有娃哈哈呢？ 这叫牵一发而动全身，到了王艾这个地位，那就真是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各公司的市场占有率，上上下下几十亿的买卖，谁敢不当回事儿？ 于是，可口可乐拐着弯先通过德国足协的关系，找到了王艾的经纪人施拉普纳，动员了老头子回来和王艾谈。就怕直接接触，一下谈崩了。所谓重大商业谈判，也就不外如是。 </br> </br> 第一百五十一节?大家来踢可乐罐（四） 某种意义上，王艾真是无法取代的。全球代言人方面还好，欧美不缺大牌球星，但是在中国，可口可乐这种饮料国际第一品牌，就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拿下王艾才行。否则要是王艾和百事可乐签了排他性协议，那么在中国的市场占有率上，百事就可能后来居上。 因为中国足球是中国第一大运动，王艾是中国足球第一大明星，而且他不是单枪匹马，国家队里图宾根系说话算，他是图宾根系的领袖。他要说讨厌可口可乐，国家队里不敢说一个人没有，但起码图宾根系一个也不会和可口可乐签约。这还是双方相安无事的前提下，要是把他得罪了，他不用编造谣言，就只要公开说：我不喜欢喝可口可乐…… 中国可是有几千万资深球迷的！两亿多一般球迷的！这帮人里边一人一年少喝一罐，是多少钱？何况这里边有多少是几年来凡是王艾比赛场场不落跟着看的忠诚球迷？要是有五分之一从此不喝可口可乐，这损失得多大？对他们来说，换百事可乐有什么区别吗？ 除了足球之外，王艾还是国内的大慈善家、社会活动家、甚至最知名的青年思想家，这辐射的人群不敢说全民也差不多。什么港台明星，什么欧美明星，全比不上。王艾不出席乱七八糟的社会活动所以一般人还无法通过比较来揣摩其真实地位，但对于可口可乐这种一年花费上千万搞市场调研的，那是一清二楚。 中国虽然现在还不富，但可乐也是平民饮料，王艾这么一个巨头始终暧昧不明，谁能放心？外加上王艾出了名的大嘴巴，所以可口可乐中国区经理，瞅见王艾就哆嗦！生怕这位冒出什么虎话来。 决定可口可乐在中国命运的人有很多，比如官员，但官员不同于社会人物，都是谨言慎行的。对于王艾来说，一种饮料也不是事关国计民生，他就说什么，上级也不会干涉。可他真要说了什么，可口可乐还乐得出来吗？而且据说，王艾对民族品牌一直很支持，而民族品牌中的竞争对手娃哈哈正在鼓捣非常可乐……这tm就糟糕了。 所以这几年，可口可乐随着王艾名气越来越大，也就愈发的小心，生怕得罪了他。 可口可乐很牛不假，但却无法不让王艾踢球，手还没那么长。可只要王艾还踢球，他在中国市场上的影响就是一等一的，甚至是决定性的，那么王艾就可以轻易而举的摧毁可口可乐在中国的良好局面。 因而这一次可口可乐登门切尔西，除了真的发现了巅可乐罐这个行动有很大商机之外，也是借机和王艾正面接触一次，看看这位神奇的王博士到底怎么琢磨的。还是那句话，我们到底差啥，你好歹告诉我们一声呀？ 施拉普纳是知道王艾的顾虑的，王艾之前和可口可乐方面的接触也是他负责的，当然具体来说，他就负责口齿不清、嘴眼歪斜，暧昧不明。但老头子也觉得这次踢可乐罐是个好机会，可以试探一下中国百姓，中国球迷的反应，帮助王艾放心。而且从本心来说，他是不支持王艾的顾虑的，他总觉得王艾太照顾中国球迷了，或者说太小心自己的形象了。 施拉普纳在科巴姆王艾的家中劝说了半天，王艾才最终同意进行初步接触。分两步走，一个是先完成最近的这次踢可乐罐活动，施拉普纳负责和对方签合同。毕竟这次活动王艾是发起人，肯定要单独签合同的，因为后续这活动如果继续进行，王艾难免要出单独的广告片，或者出席什么活动之类的，这个要先和对方约定好。然后从中国市场、中国网络论坛等多个渠道了解一下国内社会的看法，再决定下一步。 虽然王艾仍旧没答应，但施拉普纳也好，可口可乐也罢，都松了一口气。 同意第一步就是好现象。 拍完了广告片，也和施拉普纳说完了这事儿，王艾就把这事儿放到了一边，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训练当中，英超第30轮比赛就要来了。上一轮切尔西艰难战胜热刺，比分是2:1，阿森纳2:1击败利物浦。虽说阿森纳对切尔西不算什么威胁，但问题是，亨利已经通过28轮与富勒姆的比赛中进了两球，把他和王艾之间的进球差缩小到了1球，而在这场对阵利物浦的比赛中，因为王艾回国集训，没有参加与热刺的比赛，结果亨利再次独中两元，一举把进球数突破到了19个，反超了王艾的18个。 王艾在参加完了28轮与西布罗姆的比赛后，还和严竹说过，对于亨利这种球星而言，三个球的差距根本不算什么，那时阿森纳与富勒姆的比赛还没开始。结果仅仅两轮，王艾就从射手榜第一变成了第二。 这就不能忍了。英超金靴是王艾逼近年底两大足坛奖项的重要筹码！其实他和亨利之间的争夺都有这方面的考虑，金靴等于筹码，银靴等于狗屎。 另外，对切尔西而言，即将到来的第30轮比赛也至关重要。不但关系到切尔西的不败纪录能否史无前例的推进到56场，还关系到切尔西能否史无前例的提前八轮夺冠！现在的英超提前夺冠记录属于00-01赛季的巅峰曼联，是提前五轮夺冠的。在目前的积分榜上，切尔西28胜1平，85分，领先排名第二的18胜6平5负的曼联25分，这场比赛过后如果双方分差不变，切尔西就夺冠了。英超赛事总共才38场，切尔西走过五分之四就完活儿。 这个记录要创造出来，可不仅是单独的一个记录，这标志着切尔西这个赛季，不但让连胜、不败、提前夺冠三大记录全部更新，更一举超过曾经的无数强大队伍，甚至可以说是历史上最强大的一支英超球队了。 这对于罗曼的理想、对于何塞的志向甚至对王艾的野心，都非常重要。这份资历，对谁都是硬邦邦的。 </br> </br> 第一百五十二节?神一样的切尔西（一） 无数同行都成试图发动对切尔西的阻击。其中既有王朝竞争者的曼联、阿森纳、利物浦，也有踩一脚切尔西捞点好处的中下游俱乐部，当然也少不了在切尔西身上刷荣誉的出色球员。 上赛季，曼城做到过，结果最大的受益人是孙继海，确保了他的主力位置一直到今天。而这个赛季，没有任何人做到过。温格努力过了，却被何塞的毒舌激的偏离了主题；弗格森努力过了，但是在战术上虽然成功，却因为王艾的阻挠而功亏一篑；贝尼特斯努力过了，但实力差距无法填补。 于是，浑身占满了唾沫的切尔西，就这么在英格兰的大地上冉冉升起，以至于到了赛季后半程开始俯视群雄。上半赛季还很热闹的关于05-06谁将夺冠的猜测、赌局早已冷却，停留在博彩公司产品目录里的只有“切尔西将提前几轮夺冠”、“谁能击败切尔西”这样的选择了。 当切尔西终于走到即将夺冠的前夜，走到创下无比辉煌纪录的前夜，整个英格兰的报界、足球界都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开始全力以赴的吹捧切尔西。比如正统大报《泰晤士报》就在比赛前日以头版头条的待遇发表了文章《伟大的赛季、伟大的切尔西》！这是切尔西从未有过的待遇。 目前五大联赛的其他四大联赛都没有到决出冠军的时候，实在是提前八轮太夸张了，这意味着一支球队不再是比其他球队稍好一些，而是好了一大截，甚至高出了一个档次。于是，《太阳报》就大肆渲染说：“切尔西应该下赛季单独参加一个联赛，叫做英格兰超超级联赛。” 切尔西曾经的主帅古利特说：“这个赛季对切尔西甚至对整个英超来说都是一个梦幻般的赛季，能够在联赛里出现这样一支伟大球队，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能够最近距离去学习和效仿今日的切尔西。” 利物浦名宿阿兰汉森说：“何塞的到来，提升了整个英超的水平。” 可是王艾觉得这一波吹捧，切尔西只是一个道具。各家媒体最终的目的是在五大联赛中拔高英超的地位。如果创下这个业绩的是曼联或者阿森纳，恐怕早就已经开始了猛吹了，而不至于拖到最后一刻。而且王艾认为，吹捧的有些过分了，其实从人员配置上看，切尔西的轮换球员都有赖特这样的英格兰国脚，这是其他竞争对手所不具备的人员厚度。正是因为罗曼先生的大手笔甚至是不计代价的投入，才给了何塞充分施展才华的空间。 当然，不是说何塞差了，他终究是目前这个星球上最出色的足球教练。只是在罗曼和何塞之间，英国社会显然还是更能接受葡萄牙人而不是俄罗斯人。 联赛积分上的巨大优势，还帮助切尔西在之后的两个月时间里拥有充分的机会去争取其他赛事的冠军。 比赛到来之前，罗曼先生难得的带着夫人在俱乐部一众高层陪同下来到了更衣室。这位商场枭雄难得的没有压抑自己兴奋的情绪，挨个和球员握手谈笑。这一轮的对手是同在伦敦西郊的富勒姆，算是西伦敦德比。可是现在的切尔西哪里将富勒姆放在眼中？全心全意想的都是在克拉文农场夺取伟大的冠军。 英格兰足球联赛过去的40多个赛季里，能够卫冕冠军的只有曼联和利物浦，而他们都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王朝。切尔西如果能够以提前八轮的巨大优势卫冕，也将全面超越前人。 罗曼虽然仍旧对欧冠野心不死，但球队在联赛上的如此好成绩，对他融入英国的目标也有很大帮助。在这场比赛来临之前，他派手下正式向g14提出了加入的请求。虽然根据手下分析，曼联和阿森纳恐怕都会进行阻挠，但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凭借球队如此好的成绩，两个对手的阻挠不会持续很久。 卫冕标志着切尔西从土豪变成豪门，加入g14，代表切尔西以及他本人正式被欧洲足坛高层所接纳。 罗曼还特别和王艾多聊了一会，饶有兴趣的问王艾与亨利竞争金靴的前景。王艾故意愁眉苦脸的叹气：“提前这么多轮夺冠，接下来的联赛恐怕我出场的机会不多了。早知道这样，之前省点力气好了。” 罗曼仰头哈哈一笑，不过还是安慰道；“亨利上个赛季是25球，你现在是18球，还有机会的，再说，欧冠上你还领先。” 王艾嘻嘻一笑，没再说什么，事实上他和亨利之间的竞争是注定要进行到底的。两个人都是有志于足坛两大奖，亨利已经连着拿下了两年的金靴却还没有加码到位，他当然要继续加码。对于他这种射手来说，如果射手榜上没有人逼近他，他能确保金靴，动力就不是很大。可一旦有人试图挑战他，他就毛了，只要他身体没伤没病，想要赢了他不是一般的难。 可在外人看来，海布里之王这个赛季是真的遇到了对手，来自中国的王博士进球效率远远超过了他，只要切尔西能确保王的上场时间，金靴归属对亨利很不利。 3月19日下午三点五十分，在克拉文农场，客场作战的切尔西与主场作战的富勒姆同时出场。虽然口音听起来和斯坦福桥的一模一样，但终究是客场，哪怕两个球场直线距离还没到三公里。 咒骂声准时在看台上升腾起来。尽管富勒姆是弱旅，但这是德比。德比就等于奇迹。富勒姆全队上下也正在准备创造一个奇迹，给切尔西看，给球迷看，给全英格兰看！ 对这一切尚不知情的切尔西尚且沉浸在即将夺冠的喜悦中，何塞派出了克雷斯波、赖特、乔科尔、兰帕德、埃辛、马克莱莱、加拉斯、胡特、特里、费雷拉、切赫的阵容。 王艾被安排为替补，现在的何塞根本不会考虑王艾和亨利之间的竞争，他要利用这场球为接下里的足总杯和欧冠积攒力量。 </br> </br> 第一百五十三节?神一样的切尔西（二） 尽管内心对亨利的反超有些焦虑，毕竟这个星球上的任何前锋此时要和亨利竞争，恐怕都不会轻松。然而王艾还是能够理解何塞的用意，接下来的切尔西不但要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进行八场联赛，还起码有两场的欧冠四分之一决赛要打，对手是弱旅本菲卡，那么很可能还要有两场半决赛甚至还有决赛。然后就是足总杯的比赛，要是顺利打进决赛的话就是三场。50多天要打15场比赛，堪称魔鬼赛程。 哪怕就以切尔西的阵容厚度，也得小心翼翼的大面积轮换。要不然赖特恐怕得不到这么关键赛事的首发机会。 而且对于何塞来说，世界足球先生和金球奖和他有什么关系？需要锦上添花或者聊以**的时候还能琢磨琢磨，可眼下这条件，再加上王艾重大比赛不失手的惯例……哪怕罗曼先生也肯定是这么考虑的。 这就没办法了，谁让人家嘴巴大呢。于是，赛前一天，王艾去找许青莲的时候一个劲吐槽：“在个人至上的西方社会，我是不是应该罢赛来抗议一下球队不关心我的个人利益？” 许青莲一边看着书一边哼哼哈哈的应付着，发现王艾半天不走，反复嘟囔，终于放下书本：“好啦好啦，我明天陪你去还不行吗？” 王艾听了这话往沙发上一靠：“你早说啊，我何必费这么多口舌？人家都带女的去，我光身一个人去你好意思吗？告诉你，马克莱莱的媳妇可漂亮了，特里、兰帕德的女朋友也一个赛一个。所以你不但得去，还得打扮的漂亮点，省的给我丢脸。” 听了这话，许青莲终于回身，端详着王艾：“那你说，我怎么打扮算是漂亮？” 王艾此时神游天外：前几天马克莱莱的媳妇到科巴姆找他，王艾一见惊为天人。这么说，黑人女性里边，王艾认为他媳妇长的最好！特里的女友和兰帕德的未婚妻王艾也都见过，都是模特出身，大长腿、金发飘飘。总之，这么重大的比赛关头，太太团里也是一样的争奇斗艳。而且切尔西的太太团质量比德国的强多了。 所以王艾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神游天外之下说话不过脑子：“你看人家的女朋友，都是长发飘飘，一瞅就魅力十足，你这一脑袋短毛，恨不得跟我一样了……” 正吐槽，耳朵被许青莲捏住，就听她恼火的道：“谁告诉我他就喜欢短头发的女生的？说短头发的干净利落？谁告诉我的，你说？你忘了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我还留着辫子的？你现在还怪我不好看了？” 王艾吃惊的捂着许青莲的手：“我说过这话？我没说过吧？我……” 两人面孔近在咫尺，王艾甚至都能从许青莲的瞳孔中看到自己吃惊的表情，发现许青莲这一次真是生气了，颇有种立刻放下手跑回卧室的意思。可这样，她明天就铁定能不去了。 王艾赶忙试图转移话题：“那什么，我这个情况吧，就是花边新闻对我的重要性很大，关系到我上报纸的几率，而上报纸的几率关系到我的影响力，我的影响力关系到我的商业收入，所以……” “你拿我赚钱？！”许青莲的声音都尖锐了起来。 王艾的另一只手赶紧捂住嘴巴，惊恐的看着柳眉倒竖的大美人儿。 许青莲的胸部剧烈的起伏，甩下捏着王艾耳朵的手起身就要走。王艾一个激灵扑上去按住许青莲的肩膀，随即长身俯在许青莲身前，试图用高度压制她的反抗，同时狠狠的瞪着她，许青莲则毫不畏惧的回瞪。 气迷心的王艾一低头，许青莲：“唔……” 三十秒后，王艾愤怒的抬起头，舔着嘴唇：“你咬我？” 许青莲面色酡红，气喘吁吁，声音清脆：“手拿开！” “呃……”王艾不好意思的抽回手来，还细心的把许青莲的绒衣下摆整理了一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本来我在外面就挺好，这不得陇望蜀了吗？对于你的突出优点我想认真学习，贴身感受……”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一贯镇定的许青莲终于抓狂了，双手乱抓一气，可惜王艾身上的皮肤很紧绷，想抓脸，肉捏不起来，抓了半天后就落在王艾的胸肌上，这块肉好大，好有弹性…… 王艾一只膝盖杵在沙发上，另一条腿站在另外一侧，两只手分别按在许青莲背后的沙发肩上，四肢张开的把许青莲控制在中间，要不是许青莲正生气，他都有心开玩笑了：花姑娘，你被我包围了…… 两人对视半天，王艾才小声道：“那什么，你摸够没？要不我脱了衣服你直接摸？放心我才不小气……” “闭嘴！”许青莲动了动脖子，收回一对玉手，又喘了一会儿方才平静下来：“要不，你出去给我买个假发？” 王艾这时候终于智商在线了，赶忙摆手，顺便坐在许青莲身旁拉着她的一只手：“不用不用，其实我就是胡说八道。你也是多年苦修的学者，你知道一家人时间长了，就不觉得那么惊艳了，但实际上这只是我的主观感觉，不代表群众的客观意见。你知道你上一次去葡萄牙给我助威我的队友们都怎么说的吗？还有你和我去酒吧的那一次？你还记得那些身价几亿的家伙的口哨声吗？我后来不怎么让你去就是担心那帮混蛋来撬行，那帮混蛋都是有异性没人性……” “你再这么下去，我……我”许青莲深呼吸了几次，抬头看着王艾：“你知道吗，我要是一般女孩，这个时候都被你气哭好几次了，你都哄不好的那种。” “知道知道。”王艾腆着脸：“找你不就是因为你大气吗，不会总是哭哭啼啼的惹人烦吗？” “所以……”许青莲又有发火的趋势：“我不爱哭，你就可劲气我？” 王艾：“……” </br> </br> 第一百五十四节?神一样的切尔西（三） 许青莲咬了咬嘴唇，扭脸看着王艾。对这位名闻天下的王博士，她可是知之甚深，与大多数人想象中不同的是：王艾在生活里经常表现的像个……低能儿。说不上他是真的还是假的，有可能是很多时候不走心，这就是真的；也有可能是故意逗自己玩，这就是假的。 但不论真的假的，都不能跟他生气，气不起。 望着王艾真诚而略带茫然的眼睛，许青莲无力的低下头：“明天我去就是了，你让我怎么我就怎么，行了吧？你回去吧，我还要看书呢。” 王艾扭着脸看了会，发现她似乎的消气了，于是凑近：“那什么，要不我们再来一会？刚才挺好的，别人搞对象早就在一起了，我倒不那么急，也不想逼你，但咱适当的进步点？” 许青莲有气无力：“我还要看书呢。” “那什么……诶？”王艾突然有了个点子，惊喜的道：“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刚才也看了半天了，该进行思考了。那我们俩也不冲突啊是不是？这样，你现在呢，就直管闭眼睛琢磨你的课本，我呢也不出声不打搅你，咱们各干各的。这你说，这不两不耽误么？” 许青莲吃惊的道：“你的意思是我闭着眼睛琢磨我的学问，然后你就像刚才那样？” “是啊！”王艾自豪的点头：“你看这多好？你想你的，我玩儿我的，大家都高兴！嘿！你说我聪明吧？我们这叫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 许青莲瞅着手舞足蹈的王艾，嫣然一笑：“要不我们换地方吧，到我卧室怎么样？我们一步到位吧，我想我的，你做你的，按你说的，也不耽误我什么。” 说着，许青莲站起身拉着王艾的手走到卧室门口，温和的像个特贤惠的日本媳妇：“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就是再笨，也不至于看不到你的身体反应。其实你早点坚决的跟我说，我还能不给你？别的女孩跟男朋友说，我是你的，那只是情话。可在我们俩之间还真是这样，从12岁开始，我吃你的、用你的、花你的，我整个人真的都是你的。” 说到这，许青莲先一步跨过门槛转过身背着手：“来吧，拿走你好不容易养大的媳妇吧。” 王艾挠了挠下巴，身为哲学家知名球星的本能，让他有些警觉，似乎前方有一个大坑在等着自己往里跳。于是小心的道：“其实我不着急，再说万一你将来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我现在拿走你，那不是对你不负责任？我就顶天了想……” “你不进来？”许青莲打断王艾的话。 王艾吧嗒吧嗒嘴，坚决的摇摇头：“不，不了，我想做个好人。” “那你……”许青莲脸上突然变得风雨大作，指着房门：“给我滚！” “那什么……” 许青莲不理睬王艾的分辨，虎着脸连推带打的把王艾轰出门外，关上门还听见王艾在外面嚷嚷：“神经病啊，发神经啊……” 许青莲靠着门恨恨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拳头，可惜呀，刚才都瞄准了，他要是敢跨过门槛，就一个眼儿跑打上去。想找个理由揍他一顿，已经有日子了。 可惜叫他跑了，再一想要和这么一位共度余生，就脑袋疼，还真不如雷奥妮呢。一想到这，许青莲就产生了强烈的找人倾诉的冲动，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一个电话打到了德国，开始了一段闺蜜间的悄悄话。 结果，雷奥妮那边竟然一个劲吃醋：“要是我，就顺水推舟了，给就给他呗，你早晚不都得有这么一天？” 放下雷奥妮的电话，许青莲陷入了久久的自我怀疑当中：是不是我太纯洁了？ 王艾去了泰晤士河南岸一趟，尽管叫人打出来了，可结果还算可以，第二天下午，许青莲在两个女保卫的陪伴下来到了科巴姆，登上了太太团们的专用大巴车。何塞的媳妇，孩子也都在车上，见到许青莲特意招了招手，叫到了旁边坐下。这群女人中间，模特、明星的不老少，但真正有学问、有知识的可不多。满打满算拥有硕士学位的才三个，而拥有博士学位的就只有何塞的媳妇和王艾了。所以，马蒂尔德还是觉得和许青莲有共同语言。 当然，别的太太就自己来的，顶天了带个助理，比如特里怀孕的女友，但像许青莲这样还在上学就带着两个保卫的，可是一个没有，这也给许青莲找了些小小的麻烦。女人们在一起就这样，说好听的叫争奇斗艳，说白了就是打造鄙视链。可反过来说，许青莲也没瞧得起那帮“出卖色相”的，所以和马蒂尔德聊的畅快，和其他人也说的不多。 女人们的斗争在进行，而男人们的战场也拉开了序幕。 坐在场边的王艾和德罗巴低声谈笑，科特迪瓦人外表很凶悍，私下很友善，他和王艾一样，都来自于足球弱小的国家，都希望能够带领本国的国家队走到足坛更高的位置上。而且德罗巴的肩负使命比王艾还沉重，因为他的祖国科特迪瓦正在进行内战，国家也一分为二。 去年他带领科特迪瓦队获得了世界杯出线权，当时在更衣室他搂着他信仰不同的兄弟们发表了一番感人的讲话：“没有南方人、北方人，这里只有科特迪瓦人……” 所以王艾很能理解这个大个子深藏在内心的忧虑。 在切尔西，因为都是宅男，所以王艾和罗本关系最好，但在思想上，王艾和德罗巴最亲近。 最近德罗巴有在世界杯之后组织一场和平足球赛的想法，所以试探的询问王艾能否参加，王艾则犹豫了一下，回答说：大致上可以，但我需要看看能否有时间。 其实王艾琢磨的是，这种和平足球赛，有点干涉科特迪瓦内政了吧？我一个中国人参加，不会造成国家的外交被动吧？虽然危险不大，但外交无小事，这是周总理说的，所以这事儿他打算回头问一下大使馆的意见。 可就在两人轻松闲聊的时候，场上风云突变。 </br> </br> 第一百五十五节?神一样的切尔西（四） 赛前几乎没人认为已经四连败，并且四场丢了14个球的富勒姆能够阻击切尔西，如果是曼联、利物浦、阿森纳还差不多。可既然他们都不行，怎么也轮不到富勒姆吧？然而，同为首都球队，同样分享了首都庞大资源的富勒姆，再弱又能弱到哪里去？ 就在切尔西人三心二意之中，富勒姆给了切尔西重重一击。上半场第18分钟，一次中规中矩的传中，竟然被难得首发的后卫胡特漏过了，葡萄牙国脚博阿莫特没有错过机会，对着切赫轻轻一推。 克拉文农场立刻就爆发了起来，数万富勒姆球迷欢呼雀跃。没有什么比击败邻居更让他们兴奋的了，而且是正在塑造王朝的邻居。 德比的精神核心是：哪怕我好不了，你也别想好！ 因为，你好了，就是我不好。你好了，广告都跑你那去了，我怎么活？所以，地理位置上越是近的德比战，就越是惨烈，这与皇马和巴萨的所谓国家德比不同，无关政治，全是金钱。 王艾和德罗巴停止了谈笑，两人几乎整齐划一的双手按着大腿，皱眉观望场上局势。相比富勒姆的兴奋、粗野、大动作，切尔西人则表现的多少有些“懦弱”，虽然包括特里在内因为对手的大动作有些恼火，也回敬了不少，但整体上看，国脚更多的切尔西，显然有点不愿意和富勒姆玩一场“卑贱者的游戏”。 即将历史性提前夺冠的切尔西上下，都将身价倍增，谁还看得起这帮穷邻居？切尔西平了这一场乃至输了这一场其实都没关系，还有八场呢，任意赢一场就可以了。这个赛季始终高开高走的切尔西，正如赛前何塞面对媒体所指出的那样：已经丧失了上进心！ 更直接的原因是，接下来还有足总杯和欧洲冠军杯，连教练组也希望大家能留点力气。 此外最重头的原因就是，这个夏天有世界杯！切尔西队中居然有三分之二的球员被各国足协报上了名字，主力阵容更是高达90%。不论从个人发展，个人志向还是各国足协的要求，都需要这些“宝贝”轻着点，可千万别受伤。 而富勒姆则不同，这帮穷鬼里国脚没几个，这个夏天将是逍遥的夏天，放松的夏天，度假的夏天，骂骂咧咧看电视的夏天。同样是职业球员，能够踢世界杯，那是绝大部分球员一生的荣耀。 那么，凭什么你们能去踢世界杯？我们不能去？再说，凭什么你们连连创造历史？我们什么历史也无法创造？连输球的历史也无法创造？ 一方意气消沉、备战松懈，一方斗志昂扬，上下一心，于是，这个不起眼的农场主就给了切尔西当头一棒。并且在进球后丝毫看不到松懈，反而是不断追杀，看这意思，今天不把切尔西彻底赢了，不好好的羞辱一番是绝不会罢手的。 替补席上众人都是踢了多少年球的，对足球场的风云变幻都有自己的一点第六感，见富勒姆乘胜追击，意气风发的样子，再看本方队友沉重疲惫，外带一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妙。 虽然凭借硬实力，切尔西远远领先富勒姆，但足球场的事儿可不是纸牌游戏，有一种叫“士气”的奇妙东西，总是会站在弱者一边，给骄横的强者找麻烦。 切尔西就陷入了这种可怕的境地。 克拉文农场六分之一的位置属于切尔西球迷，教练席背后的近处看台则属于太太们，可此时此刻，虽然刚刚丢了一球，但场上双方士气的截然不同，让一度明媚的女人们的脸上挂起了乌云。 马蒂尔德搂着儿子，抬起头望着场上，间或略低头望着看不见的丈夫的方向。她身旁的许青莲搂着何塞的女儿，她虽然今天没给王艾好脸色，此时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她不担心输球，她不在乎输球，甚至不在乎冠军，被艾小青一手带大的她内心也不支持王艾踢球。她担心的是，激情的富勒姆可能会对被迫登场的王艾造成伤害。 按照以往的经历来看，王艾一旦受伤，就有闲工夫了，一有闲工夫就会来骚扰她。许青莲可是准备在伦敦政治经济大学硕博连读的，学业压力很大。 极为被动的局面又持续了十分钟，看不到丝毫好转。赖特状态低迷，乔科尔的表现也很被动。事实上从桃色新闻出现以后，尤其是被极端球迷恐吓之后，乔科尔的状态就时有起伏。而球迷们在比赛中也不吝使用这一手段，每当乔科尔触球，就会有球迷高喊：哈泽尔！ 这严重分散了乔科尔的注意力，只是他的能力很强大，所以还能坚持，但是赖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前段时间他曾经在王艾的带动下短暂复兴过，但随后多场比赛没获得出场机会，尤其是没再和王艾配合过，于是状态再次下滑。要不是本身实力不错，恐怕何塞不会像今天一样给他机会。 何塞又等了十分钟，可场上局面依旧没有改观，甚至夸张到逐渐被富勒姆控制了比赛，这让何塞如何忍受？于是在上半场第38分钟，何塞的身影第一次出现在了赛场边，他回头叫起来德罗巴耳语片刻，赛场边也打出了换人牌。 替换对象，赖特！ 切尔西开始打双中锋！ 这个换人也清晰无误的告诉场上球员：我，何塞·穆里尼奥，要赢下这场比赛！要在今天，在我媳妇孩子好不容易过来一趟的时候，夺冠！你们谁让我家庭不和谐，我就让你钱包不和谐！ 何塞的坚强意志和德罗巴非常规的上半场替补登场，终究还是触动了切尔西的场上队员，他们不得不振作起来。史无前例的赛季要结束了，不差钱的老板自然要给涨薪了，却也要再次大笔引援了。谁走谁留？老板说了算，何塞也说了算！ 切尔西在德罗巴的带领下，开始反击。 </br> </br> 第一百五十六节?神一样的切尔西（五） 行百里者半九十！每当靠近终点，总是人精神最放松、身体最疲惫的时刻，同时也是对手最顽强、最凶悍的时刻，电子游戏的最后一关都是boss，不是没有道理的。哪怕原本是个精英，在内外作用下也会获得boss模板。 德罗巴的上场并未改变切尔西的被动局面。 一整个顺风顺水的赛季，已经让底蕴不足的切尔西上下飘到了半空中，如果不是有固执的何塞顽强的拉扯，如果不是有永远“不着调”的王艾一贯的稳定，切尔西早就该栽跟头了。可也正因为一直没有栽跟头，导致全队都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报纸的吹捧、球迷的狂热、让球员们出名的出名、捞钱的捞钱，甚至连桃花运也旺盛起来。几年前如日中天的兵工厂被曼联终结不败后，阵容基本没变，教练还是温格，为何会前后判若两队？ 前期越顺利，积累的心理问题越严重，爆发出来后果越惨烈。在这方面能够较好克制并迅速转变的球队寥寥无几，基本都是底蕴雄厚的豪门。因为他们以前犯过类似的错误，知道该怎么迅速转变。 而切尔西不知道，罗曼不知道，上上下下的官员、教练、球员也不知道。 因而哪怕何塞吹响了反击的号角，首席大将德罗巴也跨马提枪，但其他队员的表现仍旧迟钝，好不容易被何塞鼓舞起来的一点斗志，没到五分钟就消褪了。 一整个赛季积累下来的惯性，以及之后对足总杯、冠军杯、世界杯的现实考量都在牵扯着球员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很难下定决心和富勒姆一样背水一战。 带着0:1的比分，满场的喧哗、记者的兴奋和若干对手的窃笑，切尔西回到了客队更衣室，大家沉默的坐在柜子之前的长椅上，垂头丧气。上半场大家在不同时段还是分别努力过的，特里、兰帕德、克雷斯波、费雷拉，虽然每个人的努力程度不同，也不比往日，但终究是努力过了的。然而，结果什么也没变。 于是，他们很快就消沉了，因为他们发现，当他们努力的时候，队友们没有努力。而队友们努力的时候，他们正三心二意二没有发现。除了王艾、卡瓦略、达夫、库迪奇尼等完全没上场的球员之外，所有经历过上半场拼杀的队员之间，都正在酝酿一种叫做“互相指责”的危险火花。 许多最后闹到不可开交，乃至球队瓦解的更衣室矛盾，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引发的。当球队成绩好时，球员之间的位置竞争、地位竞争、收入竞争、代言竞争甚至女人竞争都可以因为共同利益更大而压制下去。而一旦比赛不利，共同利益压不住个体利益时，矛盾就会尖锐，乃至于无法控制。 何塞缓步走进更衣室，队员们不由自主的露出困惑、羞愧还有一点点畏惧以及希望的表情，比如德罗巴，他差不多把何塞当做了导师，嘴唇翕动两下，想要问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小伙子们，我知道你们很累。”何塞双手抱肩轻松的靠在更衣柜上笑道：“实话说，我也很累。我们共同征战了一整个赛季，我们得以历史性的提前这么多轮触碰冠军，这都是谁做到的？你们和我，我们一起，也只有我们。现在让我们回首整个赛季，我们会发现，今日的好成绩，全英格兰、全世界都在注目的好成绩，正是我们所有人训练、比赛中用不停的奔跑、辛苦换来的。所以，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很累。” 众人不自觉的纷纷点头，谁累谁知道。对这帮国脚而言，这个赛季正是世界杯前的筹备期，都参加了多次国家队集训，而如德罗巴、埃辛等人更是参加了非洲杯，比其他球队的球员多打了七八场比赛，多奔波了一个月时间。 “所以，今天我不会批评你们、也不会强求你们。因为对我们来说，提前八场或者提前七场，甚至六场、五场都已经打破了曼联的记录，甚至只要你们愿意，我可以让你们轻松的休息半个月，反正不耽误我们打破纪录。我们每个人还是会被斯坦福桥当做英雄欢呼，还是会成为报纸和赞助商的宠儿，还是会成为你们各自国家球迷的骄傲。” 众人纷纷露出微笑，不经意之间，居然积攒了这么大的优势呢！好几个队员甚至放松的伸长了腿。 “所以，下半场我要求你们……”何塞拖了长音，发现他的弟子们有点紧张，突然一笑：“尽情的享受足球带来的快乐吧，虽然我仍旧希望你们获胜，你们自己也一定希望获胜，但无需纠结这一场。无论我们今天如何不顺利，其实都无关紧要，因为马上下一场或者下下一场带来的冠军，会轻易的抹掉它，就像……” 何塞突然张开手掌，吹了一口：“王博士告诉我的，中国人的谚语：吹灰之力。” 这一次，连王艾都笑了。 何塞随即走到乔科尔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乔，我需要你下半场休息，如果你很累，可以在更衣室里休息。接下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赛事需要你全力以赴。” 乔科尔点头，对教练的安抚表示接受。反正夺冠了，有他一份而且是很重要的一份功劳。 “另外么。”何塞拍着乔科尔的肩膀指向王艾：“我们的王博士正试图掀翻海布里之王的王座，赛前还跟罗曼先生抱怨我不给他机会，当着我的面向老板投诉，所以我只能屈服了。” 更衣室里哈哈大笑。 何塞得意的双手插着裤兜站到王艾面前，低头瞅着一脸苦笑的王艾道：“我亲爱的王博士，投诉是消耗信用值的，接下来的45分钟如果你不能让人们看到你实现理想的可能性，那么我们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争夺……足总杯最佳射手。” 王艾弯腰双手抱头，赶忙举手投降。 </br> </br> 第一百五十七节?神一样的切尔西（六） 王艾，自然是希望这一轮就夺冠的，因为那样接下来的联赛就变得可有可无，他和全队可以一起集中精力到足总杯和欧冠上，如果能够再拿下一座冠军，那么王艾到来切尔西的第一个赛季就能拿到双冠王，这也是一笔强大的资历。对比亨利，哪怕最后在金靴上输了，但凭借球队的整体强势，在两大奖的筹码上未必比亨利差了。 当然，最好是在射手榜上也取胜。在切尔西不重视的接下来八场联赛中，王艾会在登场时，在诸多替补队员组成的体系里有比现在更重要的地位，拿到更多的球权，从而获得更多的破门机会。 “那么，王博士，准备好了吗？” 王艾面对何塞的调侃，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但是在英足总官员来敲门，大家起身离开前的时候，王艾却站在何塞面前，看着何塞的眼睛：“只要您需要。” 何塞抿嘴笑了笑，拍了拍王艾的肩膀。在这一瞬间，他们之间做了一次隐秘的信息交换，王艾用认真的表情告诉何塞，你利用我来缓解气氛，利用我从来和球队不在一个调上的稳定性来争夺这场比赛的胜利，我明白，并且，我愿意服从并为之努力。 而何塞的表情则是告诉王艾：很高兴你懂了我的用意，我正是这个意思，接下来我会考虑你个人荣誉方面的争夺，并提供一定的方便。 两人这次隐秘的信息交换，大多数队员都摸不着头脑，只是感觉王博士突然认真了一下，乔科尔就以为两人在一本正经的玩着冷幽默。 其实何塞和王艾两人的信息交换的一大背景是：何塞之前曾经和王艾聊过他对球员一帆风顺下潜藏危机的担忧，王艾也认同这种担忧，并承认即便是自己也需要很艰难的才能清醒过来，并接受这一现实。在此基础上，面对当下的逆境，何塞已经没有办法了。 何塞知道，王艾也知道。所以何塞才没有去做细致的战术调整或者给队员们施加压力，在没有比赛挫折的当头棒喝，光凭借教练的威望和口才，是起不到足够的刺激作用的，反而会产生反效果，造成队员与教练的离心离德。何塞因而才选择了和罗本一样很少出席队友们的集体活动，竞技状态起伏线和其他人有差异的王艾来挽救比赛。 何塞如果真的对这场比赛无所谓，他就无需上半场就派上德罗巴、中场就派上王艾了。只是一般队员学习不多，又被何塞的魅力所迷惑，所以很容易轻信他。 但队中也不是没有聪明人，比如王艾刚走上场，就被特里拍了一巴掌，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这位队长，还是很有眼光的。 切尔西现在是反常规的双中锋搭配，按照以往训练的要求，双中锋将轮流从罚球区里出来到外围，相当于影锋，这压制了原本的进攻型前腰的位置，为了保持攻击力，前腰主要是兰帕德将移动到被换下的边锋的方向。因而整体阵型变化不大，仍旧是451，但由于双前锋擅长于抢点，因此整体攻击阵型都更加靠近对方球门一点。这个时候，留给两个边锋的任务就变为了多传中。当然也可以视对方后防线被双中锋吸引注意力的程度，选择趁虚而入。 总之，非常规的战术配置，给了每个球员更大的自由度。因而，一旦何塞用了这种方法，往往就会改善切尔西攻击模式较为呆板的问题，从而改变逆势。 虽然这个赛季开始，英超各队对何塞打造的防守体系越来越有办法，但迄今为止对攻击体系尤其是变化中的攻击体系，仍旧方法不多。 王艾上场后站在左边路，和右边路靠近中线的兰帕德形成呼应，相应的体能更好一些的德罗巴把克雷斯波留在对方防线上，自己撤到了罚球区弧顶一带负责前后衔接。 阵型的变化重新调整的是球员的功能发挥，具体说就是用位置变化来调整球员的技能栏中的技能状态，停用一些效果不佳的技能，激活另外一些技能。比如兰帕德的位置挪到靠近边路以后，他的射门技能受到了抑制，而传中技能则被点亮。 王艾上场后，很是活跃。他身后的加拉斯本就具有很强的助攻能力，因而下半场一开场，富勒姆的右路就遭到王艾和加拉斯的轮番冲击。相应的，加拉斯知道王艾防守能力弱鸡一只，所以更多的用他自己吸引注意力以后直塞或者挑传给王艾来完成最后的冲势。 下半场第五分钟，王艾在中场附近的边路带球闪过了马尔·布兰科的抢断，从他身侧带球向前，迎面遇到了多次被突破的罗塞里奥的堵截。王艾见他冲势很猛，于是侧身护球，打算分给接应过来的埃辛，不料还未等球传出去，就连人带球被铲出了边线。 在发现无法躲闪的一刹那，王艾小跳了一下，脚下无根所以才被撞了出去，摔的有点惨，但却也避免了脚在地上硬接的可怕局面。但瞬息之间，人们尤其是关心他的人们没有看清，他们只看到了王艾带球闪过一人后，被另外一人凶狠的放倒，甚至“射”出了场。 哨声准时响起，王艾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没敢马上动，这是前辈们告诉的经验，也是多年职业联赛形成的习惯。摔的太狠，要缓一缓，感受一下身体的状态然后再决定是上担架还是站起来。 大概五秒钟，在埃辛、加拉斯的“保护”下，王艾坐起来，正看到主裁迪恩向罗塞里奥出示了一张黄牌。赛场边的看台上有富勒姆的球迷嘘王艾，认为他是故意夸大。 这张黄牌仿佛是一个信号，下半场的黄牌一连串的开始出现。两分钟后，迈克尔布朗，黄牌；六分钟后，卡瓦略黄牌；十一分钟后，德罗巴黄牌。 随着下半场所剩的时间越来越少，随着看台上的欢呼声越来越高，比赛也越发激烈起来。 </br> </br> 第一百五十八节?神一样的切尔西（七） 与王艾对位的罗塞里奥并未因为一张黄牌而有多少收敛，动作依然很大，还时不时的对着王艾大吼。王艾看得懂他的肢体语言，哪怕他每一次冲自己吼叫都会引来看台上的喝彩声，王艾也不为所动。 从理智上来说，王艾不该和他较劲，他一个角色型球员，连国脚都不是，真对着黑，王艾吃亏。但从情感上来说，以英格兰或者放大说整个足球的文化色彩，王艾都必须硬碰硬，或者起码给出足够的回应。 要不然，人设就塌了，以后人人都会在场上场下叫自己“胆小鬼”。 王艾在耐心的寻找时机，同时老老实实的扮演边锋，给中路输送炮弹。但今天的德罗巴和克雷斯波都有些不在状态，或者说被亢奋的对手压制的表现不佳，因此这十几分钟，切尔西除了得到两张黄牌外，什么也没得到。 站在场边的何塞双眉紧皱，他发现他中场时候的一番演讲，所起到的作用就是缓解了全队的焦躁情绪，让他们不至于和对手互相黑起来没完，但在进攻方面乏善可陈。他寄予厚望的王，并未拿出足够的实力来，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何塞暗自留心时间、观察王艾的时候，他的身后不远，看台上的马蒂尔德和许青莲正在聊天，事实上两人一直在说话，时不时的还和孩子说话。可惜的是，许青莲已经尽力压抑自己的气息了，还是让何塞的女儿不怎么敢开口。 而此时，话题正聊到场上的局势。许青莲问马蒂尔德，比赛还会不会有机会，马蒂尔德则笑着回应说，她也不懂足球，于是两人突然寻找到了彼此身上的共同点：都是强势而独立的女性，都有自己的事业，哪怕另一半的事业更辉煌，也不为所动，不肯牺牲自己的领域而屈就。以至于，她们两个，居然对足球都算不上专业。 马蒂尔德还开玩笑说，她曾经听丈夫嘟囔过王博士的行为规律，他很大一部分进球都是在下半场的最后二十分钟完成的，他丈夫管这叫“王时间”。 马蒂尔德这么一说，许青莲突然想起来，似乎过去王艾在西班牙也曾经被人这么总结过，他似乎真的很擅长利用最后阶段对手身心具备、精力不集中来完成攻击，这一次，也能这样吗？可对方好凶啊！ 是的，罗塞里奥受到了王艾“退缩”的鼓舞，在对抗中越发自信，他已经数次逼的对手不得不传球了，真是太爽了！对方的世界级后卫加拉斯都上来对自己二打一了，我居然这么强？我都没发现！ 加拉斯有点着急，王博士上场二十分钟了，仍然没有进球、没有助攻，他在更衣室时候不是挺有自信的吗？王艾对此哭笑不得，抬头看看时间，再偷偷观察了一眼罗塞里奥，好吧，可以了。 下半场第25分钟，切尔西中路反击，埃辛带球在兰帕德的策应下突进到了罚球区弧顶，即将进行远射。此时，王艾和身边寸步不离的罗塞里奥共同跑向了罚球区角。埃辛远射有点盲目，被后卫扎克莱特的小腿挡出，克雷斯波扑上却没成功抢到第一点，当然防守他的皮尔斯也没抢到，两人都碰到了球，足球弹跳着奔着王艾和罗塞里奥两人而来。 王艾先行启动，罗塞里奥抓着王艾的球衣，攀着王艾的胳膊，两人一路纠缠着上前，围观者都不知道谁将碰到球。 恰在此时，王艾突然暗中调整了脚步，变更了自己跑动的频率，从10变成了13，这种微弱的变化通常别人看不出来，但和王艾同步跑动的罗塞里奥却感觉到了。 罗塞里奥适应了王艾原本的步伐，随着王艾跑动的起落来调整身体的紧张和松弛，当王艾突然变了节奏后，罗塞里奥对王艾的限制就失去了作用。比如王艾跨步刚抬脚时，罗塞里奥应该手上用力，哪怕无法阻止王艾的跑动，也要给他添加巨大的负担。可王艾调整节奏以后，再抬脚，罗塞里奥正好松劲，王艾双脚落地，冲劲最强，罗塞里奥应该适当松手时，却正在用力。 于是，在旁人的眼中，互相攀扯的两人中，王艾还好略有踉跄，而罗塞里奥的脚步突然凌乱，最后竟然左脚踢右腿，自己把自己绊摔了。 这么有想象力的摔倒方式，令人目瞪口呆，他是不是故意放水？ 其实罗塞里奥还在临趴下前狠狠的扯了一把王艾，所以王艾这一次面对在后点埋伏的德罗巴没法发力传球，只好轻巧的挑了一脚，足球越过了多名后卫，却在最后时刻被出击的克劳斯利单拳打出了门前的危险地带，随后被回防的马尔布兰克一个大脚抽到了界外。 德罗巴冲王艾翘起拇指，王艾遗憾的耸了耸肩。 至于罗塞里奥，正在队友的帮助下站起来，队友还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喝多了。罗塞里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于是，两分钟后两人又一次争球时，罗塞里奥在跑动中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失去了重心，虽然没摔，但也没跟上。 这就有点神奇了，从回放看，王艾的动作中规中矩，所以人们都觉得问题是出在罗塞里奥身上。 罗塞里奥：我真没喝酒啊！ 再看王艾时，罗塞里奥就带上了点疑神疑鬼，再无刚刚当面吼叫的霸气了。 没有专门训练过的人在正常跑动中，被动的突然改变节奏，结果就是这样。 对于王艾“暗算”了罗塞里奥，除了曾经和他一起训练过四段跑的人有所领悟之外，其他人也同样是莫名其妙。甚至于王艾本人也没想用这种方法放倒对手，而只是寻求变换节奏让对手跟不上而已。至于摔倒，那是溅射伤害。 北京央视直播间，半夜看球的刘建宏也觉得好奇，趁着比赛暂停说起了八卦：“张老师，王艾这是什么功夫？” “沾衣十八跌！” </br> </br> 第一百五十九节?神一样的切尔西（八） 罗塞里奥摔了两个莫名其妙的跟头后，胆气一落，身上的疲惫涌来，再战时，对王艾的压力就小多了。 王艾也就不客气了，以至于比赛的最后二十分钟，把富勒姆的后路突成了筛子。让人们充分看到一个超一流进攻球员和普通角色防守球员之间的巨大差距。在切尔西的攻击体系中，王艾的突然踊跃、爆发，让整个进攻体系露出了獠牙。王艾精准的传球技术发挥全部威力，连连给中路创造让对手难受、队友舒服的传中。 下半场第32分钟，王艾面对有些“怯”了的罗塞里奥，十分自信的用假动作闪开了传球路线，沿着底线，一个快速传中掠过门前，克雷斯波、德罗巴两人齐齐冲上，最后还是距离更近的克雷斯波抢到了第一点，他几乎就是用胸膛一挺就把足球撞进了门里。 鏖战了快八十分钟，落后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切尔西，终于扳平了比分。六分之五个克拉文农场寂静无声，六分之一个看台欢呼雀跃。 克雷斯波双臂震动，噢噢噢的喊了好几嗓子，德罗巴有点遗憾没有抢到第一点，却还是在他身旁礼貌的鼓掌，并上前给队友拥抱。等克雷斯波转头要找王艾的时候，王艾已经往回跑了，还笑嘻嘻的瞅他，见阿根廷人看过来，王艾一边跑一边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所有切尔西球迷都知道王艾正在和亨利竞争本赛季的金靴，并且进行的非常激烈。但在这种情况下王艾还是老老实实的球队至上，给队友输送而不是自己强打，这种风度和风范让他们非常喜欢。 有些球星就会极端个人至上，还可以振振有词的说：我觉得我的机会大一点。 在克雷斯波进球的一刹那，站在场边的何塞转身和他的助手握手。在他身后的看台上，伴随着突然而起的尖叫声、欢呼声、掌声和乱七八糟挥舞的手臂，人群中的马蒂尔德和许青莲就显得有些平淡，两人几乎是后知后觉的学着别人开始欢呼。却在别人发泄够了后，迫不及待的消停了下来。 两人相视一笑，如果她们没有密切聊天、始终关注比赛的话投入程度还能好一点，可现在，就只能是应付了，两人甚至都没有何塞的一对儿女看的那么投入。 比赛还剩15分钟，比分被扳平，这对富勒姆的士气是很沉重的打击。原本他们就是凭着一股血气之勇，现在，血气消耗的差不多了，比分又被追上了，于是，不由自主的队员们纷纷看向场边，希望他们的教练来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富勒姆教练的做法是打出了换人牌，换下了神魂具丧的罗塞里奥，换上了彭布里奇，不料，这个换人事后却被媒体评价为最糟糕的换人。因为刚刚上场的彭布里奇没有充分的热身时间，加上这是他受伤后勉强复出的第二场，所以刚上场的表现比罗塞里奥还差一些，显得非常谨慎。 而这对正热血勃发的王艾来说远远不够。于是，在比赛第80分钟，彭布里奇刚上场，刚和王艾第一波正面相逢，就被王艾用简单的急停——加速过掉了，干干脆脆的过掉了。 而且更危险的是，彭布里奇的身后就是罚球区，王艾一脚踏进罚球区时，全场的叹息声都来不及发出，王艾果断地面直塞，透过皮尔斯的阻截塞给了克雷斯波，克雷斯波背身拿球后开始调整，要转身打门。 这时候，有些着急的扎克莱特在克雷斯波身后不断大力推挤，克雷斯波连着调整了两三步都无法控制好重心，他就明白射门的机会已经丢了，于是抬头向外看，正看见王艾和彭布里奇一先一后从罚球区弧顶处掠过，于是，克雷斯波勉强控制着身体，把足球推向了王艾的前方。 彭布里奇到底体能充沛，在身侧紧紧追赶王艾，两人就差了半步，这样哪怕王艾不停球直接迎着来球射门，彭布里奇也有把握伸出一条腿去阻截。 看着彭布里奇如此认真，许多踮着脚点的富勒姆球迷才放下心来，中国人的脚法和射门精度他们印象深刻，但是没有射门机会，你也只能推给另外一个边路的兰帕德，或者侧身控球，这次危险就没了。 远在北京看球的刘建宏虽然双眼紧紧盯着屏幕，嘴巴还在不怎么走心的评论，实际上却已经开始溜号了。前几天，切尔西和拜仁慕尼黑双双承认，下赛季名满天下的巴拉克将加盟切尔西，这对小王的影响会不会很大呢？ 就在许多人三心二意之下，电视屏幕中央领先半步跑到位的王艾，没有像人们预计的那么反应，几乎就是一瞬间，王艾整个人和球就都跑到了彭布里奇的身后。人们都没看清是怎么发生的，王艾的左脚就已经射门了，站在罚球区弧顶的白线上，一记远射，直挂球门左上死角。 克劳斯利本来随着两人的移动跑到了右门柱，这一下回天无力。 王艾射出的足球都越过门线了，彭布里奇才转过身来，才意识到发什了什么。 整个克拉文农场出现了长达一秒钟的静默。直到踉跄的王艾站稳了脚步，切尔西的队员们跑向王艾的时候，人们才醒悟过来。 现场摄像机扫描到了可怜的彭布里奇，但他还不知道，他还在抬头看着场边的大屏幕，然后，一幕足以证明王艾的身体灵活性、意识上的创造性的精彩镜头重放出来。 就见跑动中的王艾突然身体略后仰，用左脚蹬地急停，随后右脚脚底停球又往后一带，然后右脚落地，转身，这个时候彭布里奇刚刚冲到原本王艾的身侧。然后，王艾左脚伴随着旋转的身体上前一小步、右脚再上一小步，两步之内完成了射门前的调整准备，然后就是标准的高精度远射了。 重放的镜头下部还有从不停滞的秒表。从王艾急停开始，到完成转身，半秒！从两小步调整到射门，半秒！ </br> </br> 第一百六十节?神一样的切尔西（九） 《卫报》曾经评价：王不是天赋型的球员，而是通过后天努力在各方面无限逼近天赋球员。 然而，《卫报》没有否认王艾的天赋，在这一秒钟发生的事情，通过电视回放，让全英格兰、全欧洲乃至明天全球球迷，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感受到了。 随着商业足球的发展水平越来越高，足球场上的意外也就越来越少了。小罗之所以受到这么高的追捧，就是他总能创造出类似许多远古大神所创造的球场意外，一次次凭借他的天赋刷新人们对足球的认知：原来，足球还能这么玩！ 客观的说，小罗的双料第一，就是比兰帕德的双料第二重要，因为它拓展了足球世界的边界，而兰帕德是在前辈们开拓的道路上完成了自我的修行，哪怕水平再高，与小罗的开创性还是有差距。 被认为努力大于天赋的，甚至被认为没有天赋的王艾，在切尔西即将失去提前八轮夺冠的比赛的最后关头，在一个寻常的抢点动作中，突然玩出了花样，用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甩开了彭布里奇，打入了一个金子般的进球。 从他进球后全场怪异的反应就能看出来，这一球是多么的令人意外。当齐达内突然用出马赛回旋，当小罗突然用出牛尾巴，当克鲁伊夫突然转身，当不可能被化为可能，所带来的意外和惊喜，恰恰是足球场90分钟才能进寥寥几个球，却能够和篮球同样受欢迎的原因。 当王艾踉跄着重新站好，主裁判迪恩指着中圈，一秒钟静默后，切尔西教练席、替补席上的人们一跃而起，队友们纷纷鼓掌、拥抱，何塞在和身边人拥抱后，微笑着向王艾的方向鼓掌。他寄予厚望的队员，终于还是没有让他失望。 这一次，马蒂尔德和许青莲看的很认真，刚才终究让她们俩都有些不好意思，这可是重大比赛的关头啊，如此重大比赛不看球光聊天，也太对不起人了。只是当她们在进球后，隔了一秒钟才想起来庆祝时，还怀疑了一下，是不是又反射弧太长了，好在，大家都是一样的。 后半夜的中国，无数熬夜看球的球迷，看着电视里疯狂的场面，听着刘建宏激动的“王艾转身”的评价，仿佛是被电流传过了皮肤表面，许多人对张路仍然稳健的声音感同身受：“我总算体会到陶伟陶指导说的那种汗毛竖起，浑身痒痒的感觉了。” 中超是如何弱小、五大联赛是如何发达，就越能体现出王艾这种超一流表现的魅力！ 中央电视台的解说中，刘建宏还在追问张路：“张指导，这个动作以后能不能命名为‘王艾转身’？” 兴奋的张路仍然保持着一分冷静：“嘿嘿，有可能吧，不过很多球员都做出过类似的动作，所以……嗯，但是呢，小王这个转身，是我见过的最干净、最快速的，所以，嘿嘿。” “哦？哦，好吧，我们来听听现场的声音，都在喊什么呢？哦，冠军？是的，冠军，切尔西的看台上连续传来了冠军的呼喊声，是的，朋友们，我们小半年的追逐着切尔西的比赛，终于见到了一支伟大冠军队伍的出现……” 在短暂的欢庆之后，切尔西的看台上就传来了连续的带有强烈节奏的“冠军冠军”的呼喊声，没有买到球票，聚集到克拉文农场外的切尔西球迷们挥舞着旗帜，开始了自发的庆祝。许多球迷还开始挑衅身旁的富勒姆球迷，以至于警察紧急干预才没有打起来。 赛场内外的切尔西人在疯狂庆祝，在德比战里拿下全英超都史无前例的冠军，这个赛季是完美的。 甚至在球场内，王艾都听到了场外高喊他名字的声音，只是球迷们说普通话比较难，所以只是在喊他的姓。 虽然很多解说员还冷静的提醒各自的电视观众，比赛还有十几分钟，结果还未可知，可是在切尔西看台喊出“冠军”的口号后，克拉文农场就再也受不了了，多达两千多主队球迷嫌弃的起身离开。宁愿浪费这张球票，也不想看到切尔西人丑恶的嘴脸！ 对手旺盛的士气、本方球迷的离开，沮丧失落的心情，已经让接下来的比赛失去了悬念。虽然在比赛最后阶段，加拉斯动作过大被罚下，但2:1的比分却保持到了终场。 当迪恩的终场哨响彻克拉文农场，也几乎吹响了很多人心目中的本赛季英超联赛的终场哨。冠军都出来了，还看什么？切尔西的官员、球员、教练、队医纷纷冲进场内，富勒姆的主教练一把拉住了即将飞奔的何塞，强行和他握了握手，表达了一下自己恭喜的态度和风度后，就匆匆带着球员走了。 哪怕这是他的主场，也拦不住创造辉煌历史的切尔西把这里当做斯坦福桥！ 此时此刻，已经完成了比赛一小时，正乘坐归途的大巴车行驶在北上路途的曼联队，大多数队员沉默的关闭了手中的小电视，或者耳旁的收音机。坐在前排靠窗的老帅弗格森望着窗外的原野，严肃而沉默。 直到曼联的随行记者小声的询问他的看法时，老帅才粗鲁的叹口气道：“我们最大的失误，就是我们没有足够的钱。如果我们买下了王，这个赛季的冠军就是我们的……起码不会让切尔西这么得意。” 弗格森说到这，疲惫的垂下他带着几万英镑手表的手臂，仰头靠在椅背上：“该死的有钱人！” 伦敦，在发布会上虚情假意的预祝富勒姆保级成功、表扬富勒姆富有斗志的何塞的归来，更让更衣室里一片欢腾。从克拉文农场出来的切尔西全队沉浸在球迷们的欢呼声中。家属们、球迷们、球员们都在不同的场合热烈的交谈，畅想着倒数第二轮主场庆祝夺冠的场面。 渡过了这一轮艰难的坎坷，切尔西的面前似乎是一片坦途了。足总杯、欧冠…… </br> </br> 第一百六十一节?围绕13号的连环摊牌（上） 在切尔西人欢庆的同一时刻，从伯明翰北上曼彻斯特的曼联大巴车里，弗格森在随行记者的提醒下发现了一个意外的打击对手的机会。 巴拉克无论在德国国家队还是在拜仁，穿的都是13号球衣。而13号球衣在切尔西已经有人了，正是光芒耀眼的中国外援。这个刚来半个赛季就和三次金靴、连续两届金靴的亨利展开激烈竞争的中国人，也是从队友加拉斯的身上拿到的这个号码。 弗格森懒得琢磨为什么切尔西人都怪异的喜欢这个号码，但这个号码却将在这个赛季最大引援和下个赛季最大引援之间，埋下冲突的种子。玩儿了一辈子足球的弗格森知道，球衣号码很多时候是球员的一种个人催眠，就像神奇数字一样。但同时，也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谁是队中的头号射手？头号中场？头号后卫？球员在球队内部的排名，关系到场上发言权的高低、获得机会的多寡。争夺的号码既有众所周知的10号这种传统的，也有球员个人偏爱的，这种操作除了显示地位高低之外，也是俱乐部的一种试探，更是其他球员选择站队的考量。 毫无疑问，去年夏天从加拉斯手中夺得13号球衣的王艾，让全体队员认识到王艾在老板心目中的地位高于加拉斯，所以王艾融入球队才那么顺利，英超给新人下马威的恶俗才没有针对王艾。中国人或欧冠金靴都不是不被针对的理由，关键是老板有钱又任性。 而现在，加入球队第一个赛季就拿下了队中联赛、欧冠双料头号射手，拿下了两次英超月最佳的王艾，和名满天下的德国国家队队长之间，也突然出现了13号球衣的问题。随便想想就知道，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德国人，都不会轻易放弃这个见证了他们光辉成就的特殊号码。那么，也就随之而来的，必然会出现一番龙争虎斗！ 王艾和巴拉克之间一旦爆发冲突，肯定比王艾和加拉斯之间严重多了。 13号不吉利，还是挺玄的。 不仅是弗格森，许多将切尔斯视为对手的人们都发现了这个问题。本赛季的切尔西已经英超无敌了，五十七场不败了，如果再加上一个中场全能的巴拉克，下赛季你们切尔西要和火星人踢球了吗？ 于是，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在切尔西夺冠后第二天全英格兰大肆吹捧过后，第三天的报纸上，就一扫昨日赞歌，开始密集关注王艾和巴拉克的球衣号码之争。哪怕这场争端还完全没有露出迹象。 一个是希望无限、进攻全能的中国队队长；一个是名满天下、中场全能的德国队队长，谁将是下赛季的13号？谁将被迫低头让出13号？这期间又会产生多少矛盾纠葛？下赛季一个中场全能、一个进攻全能的两大明星，会不会心存龃龉，拒不配合？切尔西会不会在达到史无前例的高度后马上陷于内部崩溃、王朝坍塌的“美妙前景”？太多的疑问被报纸揭露了出来，太多不确定的劲爆消息在蠢蠢欲动。英国社会的窥私欲已经被撩拨的急不可耐了。 哪怕队长特里、队副兰帕德都对巴拉克表示了欢迎，都对巴拉克融入球队表达了信心，也拦不住席卷舰队街的13号之争。 杰米打了好几次电话，王艾都以上课为由，拒绝了采访。现在的他虽然不是无话可说，却还要等待俱乐部的动作。球衣分配本就是俱乐部的权力，出于习惯和对明星球员的尊重才让球衣号码具备了很多复杂的意义。但本质上，仍然是俱乐部占有主动权。如果彼得肯扬或者其他人来通知王艾，下赛季的13号将被转让给巴拉克，王艾除了能表示不满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当然，到了王艾这种地位，尤其是拥有场上的超一流明星表现和场下的超一流商业表现，俱乐部一旦要王艾出让号码，就是在“伤害王艾的感情”……这不是煽情，而是一种文学化的对关系出现裂痕、合作止步不前的客观描述。 王艾还没想好一旦俱乐部这么做了，他应该怎么办，但没有任何表示是绝对不可能的。正如面对罗塞里奥的挑衅一样，王艾可以不和他玩儿轻量级的互殴，却一定要选择重量级的ko。 在足球世界，这才叫男人，才能赢得尊重。 这种事如果是在拉科鲁尼亚，双方合作坦诚，王艾也寄托了很多美好情感的地方，球衣号码不是不能换，如果是在图宾根青年，更没什么可说的，甚至会成为一种特殊激励的手段。如果是在各级国家队，别说没人会来争，真要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来争，王艾还没准真能让出去，因为这无损他的地位。 但是在切尔西，不一样。王艾来切尔西，一个是切尔西当时给的转会费最高，另外一个就是切尔西的成绩正好，王艾来锦上添花，也可以给自己增加资历。双方无关感情，全是利益。而且，切尔西这几年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冷酷无情作风，也不为王艾喜欢。 虽说职业球队都一样，但杀猪还有人道主义呢？可能是阿布习惯了在俄国面对饥饿的民众予取予求，也可能是不到四十岁就崛起成为超级富豪而带来的狂妄自大，总之，切尔西不招人喜欢，球风是一方面，俱乐部对待老臣的态度是一方面。外表温和、内心冷酷的罗曼全面影响下的俱乐部运营方针也是一方面。 王艾从没有奢望过现在对他热情慷慨的罗曼先生，真的拿他当朋友。所以，王艾和切尔西始终是合作者的态度。既不会被何塞的个人魅力所迷惑，也不会被罗曼的卢布金山所俘虏。 因而，任凭外界如何喧哗，风暴双核之一的王艾这里，始终是静默无声。而另外一个核心，巴拉克方面，也暂时采取了回避的态度。 在背后，围绕着下赛季斯坦福桥的13号，以王艾、巴拉克、何塞、罗曼为中心，多方开始角力。 </br> </br> 第一百六十二节?围绕13号的连环摊牌（中） 出乎意料的是，13号之争的男三号，没有被人注意到的加拉斯，突然站了出来，第一个发表了看法：“上赛季我的号码是13号，我一直以来都是13号，但是去年夏天俱乐部告诉我，欧冠金靴也穿这个号码，希望我能和他做个交换。于是你们看到了，我穿起了14号球衣。一个赛季下来，新的切尔西13号展现出了很高的水平，帮助我们赢了好几场关键比赛，所以当初我的不满变成了欣慰。中国王没有辜负我穿过的这个特殊的号码。但是现在德国人要来了，也要穿，我不知道巴拉克下赛季要用怎样的表现来向大家证明：他能像王对我做过的事情一样，证明他有穿着的价值并让所有人接受。” 加拉斯的话，打破了一直以来俱乐部对这一话题的缄默，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通过各种渠道淹没了加拉斯和他的经纪人。来到切尔西五个赛季，这位拉涅利时期的老臣，法国现役国脚，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媒体的追捧了。关于王艾、巴拉克、13号球衣的话题甚至超过了原本有关他转会的传闻。这让加拉斯更加不满了，他直言：“第一个13号是我，我穿了四年，赋予了这件球衣特殊的价值，中国王穿了一年，续写了这个号码的传奇，但我不看好巴拉克。” 加拉斯的乱入，让这场无声的博弈，立刻变得硝烟四起，王艾、巴拉克的压力瞬间升高。比如已经多次试图对王艾的家用电话进行窃听、在科巴姆别墅附近抱着高倍相机的《每日镜报》再次对王艾产生了兴趣，以至于赵丹不得不专门提醒王艾，应该适当加高后院的围墙，同时最近不要使用家中的固定电话，因为对方使用了“专业器材”。 其实移动电话也不怎么安全，好在王艾是有卫星电话的，贼老大、贼老贵，比最开始出现的移动电话“大哥大”还大，每分钟电话费50元！ 好在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了，而英国小报还不怎么熟悉运用黑客手段，所以王艾最近和朋友们联系，尤其是谈到球衣号码这件事的时候都是通过互联网。甚至施拉普纳这个老头子都学会了使用qq。 与此同时，记者们还不断向两家俱乐部发出采访要求，不断围着俱乐部的实权人物追问这件事的态度。切尔西方面的立场始终没有明确，只是对加拉斯的发言有很不妙的反应，至于拜仁，正忙着打造“后巴拉克时代”，才不关心巴拉克以后穿什么衣服呢，跟我什么关系？ 王艾再次回绝了杰米试图从加拉斯的发言这一角度展开的采访，并要他安心等待，同时和仍旧有些腼腆的杰米保证：只要我发出信息，你一定是记者们当中第一个知道的，这才让心急火燎的杰米安静了下来。 记者们关心这件事是真的，但更关心的是谁先拿到消息，谁拿到的是独家消息。王艾、巴拉克、切尔西三家，外加加拉斯，这就是四家，而最核心的是，或者说大众最关心的其实是王艾和巴拉克的态度，甚至王艾是排在头一号的。巴拉克名满天下不假，但还没在英超玩过，而王艾已经在英超证明了自己。所以，不论其他各方怎么说，最终还得听听王艾怎么说。王艾的保证，是给杰米的独家新闻。 王艾除了感觉时机不到，不想率先表态以免陷入被动意外，也是不想随着加拉斯起舞。 两人在俱乐部的关系只能说是比较友好的队友关系，王艾和任何人都是这种水平的关系乃至以上。别的不说，每当王艾回国，必定给所有队友带礼物，就像个更衣室边缘的小球员一样热情、低调，毫无大明星的架子，毕竟最讨厌球星耍大牌的不是球迷而是队友。王艾这样做很难让人讨厌他，拿人手短，在任何社会都是公理。至于有些队友背后说王艾狡猾什么的，可春节的饺子、正月十五的元宵、龙抬头的风筝，他们收的时候可是很痛快的。 最开始加拉斯确实对王艾抢了他的13号不满意，可后来慢慢的也就缓和下来了，毕竟两人除了号码之外，既没有位置上的竞争，也没有商业上的竞争。但也没有变成好朋友，也就仅止于此。所以这一次加拉斯的“仗义执言”并不单纯，更多的其实是借助这件事向俱乐部发泄不满。 29岁的加拉斯薪水比王艾还低一点，所以他对涨薪有很迫切的要求。身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后卫之一，他现在差的是一些重要荣誉，比如入选最佳阵容，获取月最佳、当选英格兰足球先生，哪怕入选最后名单等等。这些荣誉是支撑他即将迈过三十岁还能在顶级联赛踢球，还具备商业价值，还能涨薪的砝码。正如同王艾与亨利都需要金靴来加重争取两大奖的砝码一样。 但是在切尔西，他的位置经常因为后卫线缺人而变化，今天是中卫、明天是边后卫、后天还可能去踢后腰。加拉斯的能力很强，在任何一个位置上给出的表现都是世界级的，于是，何塞就更喜欢这么用他了。 但是加拉斯本人不喜欢。作为成长在职业球员环境里的他，很清楚这么做的优劣。好处是经常上场，状态保持，薪水满值，缺点是精力分散、定位模糊，很容易变成万金油，乃至是平庸的万金油。而一旦平庸，就将告别豪门。 因此在加拉斯看来，这是切尔西在坑他。他的经纪人也告诉他，因为切尔西总是乱用他，导致他在每一个位置上虽然都是世界级的表现，但总是距离最好的差一丝。 一丝即天堑！ 这是加拉斯最不满意的地方，虽然他对何塞仍然抱有敬意，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但作为成年人，道理就是道理、利益就是利益，光哄是不行的。 和俱乐部还有一年合约的加拉斯一直试图用续约来和俱乐部交换，然而却在前不久听到了俱乐部正在追逐阿森纳的阿什利·科尔，对方是英格兰国脚、左后卫，这条消息的到来彻底激怒了加拉斯。 </br> </br> 第一百六十三节?围绕13号的连环摊牌（下） 表面上看，加拉斯似乎不该对转来一个他不喜欢的左后卫生气，但王艾和几乎全队都知道加拉斯为什么生气。加拉斯第一要的是中卫，如果中卫得不到，万金油也是勉强可以的。 但巴拉克的到来已经水到渠成，这就意味着下赛季切尔西的中场很可能从双后腰变成双前腰，这表明马克莱莱将和埃辛将共享一个位置，而阿什利·科尔到来后，左后卫也将不缺人了，那么加拉斯将再后退一步，从万金油专门去打右后卫。 大家虽然理解加拉斯的意图，却很难去支持他。因为现在切尔西的中卫两个位置，分别属于队长特里和卡瓦略。 特里是切尔西几十年青训的“唯一成品”，是斯坦福桥的标志，地位比利物浦的杰拉德还高，因为切尔西的青训只有特里，而利物浦的青训不止杰拉德。因此，特里的存在就代表着斯坦福桥的传承。再加上特里的表现太好，球场外的朋友也多，所以加拉斯竞争不过他。 那么，加拉斯实际上瞄准的是卡瓦略。但卡瓦略却是主教练何塞·穆里尼奥的嫡系，是从波尔图追随过来的子弟兵！虽然在更衣室何塞权威很大，队员们也都很敬服他，但不代表自己人可有可无。且不说更衣室往往风波突起，就是平时也需要没二话的子弟兵发挥带动作用。 所以，卡瓦略也是动不得的。再说现在切尔西两个边后卫确实不太安全，费雷拉、德尔奥尔诺两名大将，一旦受伤，就得加拉斯顶上。因此，哪怕卡瓦略有一段时间状态不佳，加拉斯也没能和特里搭档，反而是从德国引进的中卫胡特渐渐站稳了脚跟。 因此，加拉斯才借机发飙，公开向俱乐部施加压力。 一边上学、一边训练，还躲着记者的王艾对此冷眼旁观，并不看好加拉斯的这次发难。首先，不能说俱乐部或者何塞没考虑到加拉斯的意见。按照现在的引援计划，下赛季中卫的特里万年出席不动，另外一个中卫是卡瓦略胡特，左边后卫是费雷拉可能的阿什利·科尔，后腰为马克莱莱埃辛以及偶尔的格雷米，右后卫为德尔奥尔诺加拉斯。所以俱乐部其实是做出了回应的，虽然不是加拉斯最想要的中卫，但却是固定位置，是有利于他争夺各项荣誉的。但可能是愤怒的加拉斯没注意到，或者借机要求涨薪乃至让俱乐部确保其主力地位；其次，加拉斯忽视了现在俱乐部上下的狂热气氛。英超卫冕证明了罗曼先生的引援政策是对的，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证明何塞的调教是成功的，起码大多数人是这么认为的；证明俱乐部的运营是健康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这种情况下，一个球员表达反对意见本来就比较危险，何况是通过媒体公开喊话的方式，这相当于把俱乐部摆在了一个“你必须回答我”的位置上。强势球星对弱势俱乐部可以这么玩，但现在谁敢说切尔西弱势？ 何况还有一个坚信有钱无所不能，同时又很有钱的罗曼先生？ 这也是为何王艾一直以来没有公开接受采访的原因。和现在的俱乐部硬顶，和罗曼硬顶是不行的，必须审时度势。 在加拉斯放炮之后，各方都在密切关注着切尔西俱乐部的反应，甚至包括切尔西一直以来追逐的舍普琴科、埃托奥、托雷斯等人。有的已经动心来切尔西、有的则是谨慎的观望，有的则是看笑话。 不久，俱乐部副经理对外发表谈话称：“我们相信巴拉克可以完美融入球队，球衣号码只是小问题，王和迈克尔都是成熟的球星，不会为这件事而影响球队团结。” 这次回应立刻推动事情加速运转。对于加拉斯来说，俱乐部没有明确回答他的潜台词，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一种不满的态度。 同时这个含糊其辞的表态，对王艾和巴拉克来说，也是一种态度。 王艾瞬间明白，俱乐部已经偏向于巴拉克，放出这条消息的目的是为了试探他。去年夏天，带着欧冠金靴的王艾来到切尔西，加拉斯就必须让位，这是职业球员之间默认的规则。但现在的巴拉克可不具备当初王艾对加拉斯的压制能力，绝不敢说到了切尔西以后会比赛作用上超过王艾。那么，俱乐部的这种似乎公正的态度，就耐人寻味了。 正如王艾私下和施拉普纳、雷奥妮等人说的，俱乐部本该旗帜鲜明的告诉外界，巴拉克已经选了别的号码。 似乎是受到了切尔西的鼓励，就在副经理发表了这番谈话之后不久，巴拉克的经纪人也接受采访：“迈克尔已经习惯了这个号码，这会给他带来好运，我相信穿上习惯号码的迈克尔会让切尔西变得更强大。” 这，就是图穷匕首见了。 还是雷奥妮道出了切尔西态度暧昧的真相。 第一，巴拉克现在是自由球员，这么一个巨星免费加盟，这是冤大头切尔西最盈利的一笔引援。 第二，巴拉克是德国足坛现在的标志性人物，切尔西需要德国的电视转播费。 第三，巴拉克商业价值不高，所以即将和俱乐部签署全面合作的肖像权协议，也即不论是俱乐部找到的还是他个人找到的，都将一视同仁，双方分享。 这样一来，王艾的“俱乐部签署的有我一半，我签署的与俱乐部无关”的合同就显得非常刺眼了。 前段时间阿迪的五年8500万的大合同，以及眼下还在和王艾眉来眼去的可口可乐，都在时时刻刻刺激着俱乐部商业开发部门的胃底神经：如果王艾是巴拉克，阿迪合同这一把就能把王艾的转会费平时的工资全捞回来不说，还能再剩一千万！ 于是，切尔西就向王艾隐晦的摊牌了！ 这样一来，有关各方围绕着13号球衣，展开了一串连环摊牌：加拉斯和切尔西互相摊牌、切尔西和拜仁互相摊牌、巴拉克和切尔西互相摊牌、巴拉克向王艾摊牌、切尔西向王艾摊牌！ 最终，一直沉默的王艾，必须给出回应了。 </br> </br> 第一百六十四节?挑事的王艾、抢镜的亨利（一） 王艾此前的沉默，其实也是耐人寻味的。 在队长特里、队副兰帕德相继对巴拉克表达了欢迎的态度之后，身为切尔西联赛、欧冠双料头号射手的王艾本应该也站出来配合俱乐部的引援对巴拉克表示欢迎的，哪怕是谨慎一点，哪怕是不看好，最起码也该说什么，“巴拉克是世界级球星，和他一起踢球是很荣幸之类的话。” 然而，王艾什么也没说……在该说话的时候不说话，这本身也是一种态度。 其实在传出了巴拉克即将加盟切尔西的消息之前，身为德国联赛高层的雷奥妮就专程打电话提醒王艾，巴拉克要来了，你们两人之间还存在着同一个号码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王艾主动站出来欢迎巴拉克，就容易给俱乐部造成一种错觉，一种王艾可能让步的错觉。 13号球衣对王艾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除了代表着击败西方人这种暗爽之外，既和王艾的竞技价值无关，也和王艾的商业价值无关，甚至有些赞助商都建议王艾换一个号码。然而，在球队中，尤其是在商业高度发达的职业联赛里，哪怕球衣号码本身没有意义，对它的让步或坚持，却是有意义的。 竞技体育的精神，就是有进无退。这个时候主动选择退让，绝不会像是在中国社会一样得到赞扬，反而是会受到嘲笑和质疑，乃至于损害王艾的形象，损害王艾的经济收入。 而巴拉克一方也并非是对13号球衣本身拥有多少痴迷，哪怕巴拉克本人有点迷信，但他的经纪人却不会这么考虑。与王艾的竞争，是体现巴拉克巨星地位的方式，通俗的说，初次登陆英超、加入冠军队切尔西的巴拉克，需要踩一脚王艾来维护地位。 目前的切尔西各球星的地位排名大概是：特里、兰帕德、德罗巴、王艾、马克莱莱、切赫、埃辛、乔科尔、克雷斯波、卡瓦略、罗本、达夫、费雷拉、古德约翰森、德尔奥尔诺、格雷米、胡特、库迪奇尼以及很少有上场机会的几名俄罗斯外援。 巴拉克知道，特里肯定是第一，兰帕德固定是第二，这两名谁也冲击不动。德罗巴是何塞的心头好，也是支撑切尔西攻击体系的支点，第三名的地位也是比较稳定，然后就是通过进球在球队中迅速攀升地位的王艾。 巴拉克一方坚持不放弃对13号的追求，其实是想迫使俱乐部和王艾一方让步，登上切尔西第四球星的地位，从而在竞技方面加入就是绝对主力、拿到足够的话语权和球权，在收入上支撑其12万英镑的切尔西第一高薪。当然在商业上，如果能够从王艾身上抢走一些广告代言，那就更好。 所以，哪怕13号球衣对王艾来说其实无所谓，哪怕王艾本身对巴拉克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但是各方面的理由综合起来，王艾的回应也只能是国歌里唱的那样：“迎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于是在万众期待之下，在3月23日切尔西主场迎战纽卡斯尔并2:0取胜的足总杯过后，王艾在获得一个进球的当天晚上，王艾给焦急的杰米打电话，几乎是接到电话后没到半小时，杰米就赶到了王艾家中，拿到了第一手的独家新闻。 第二天，英格兰发行量前三名的《每日邮报》刊载了一篇对王艾的“专访”，不过令人意外的是，通篇采访，王艾都没有提到球衣号码的问题，在这诸多方面对着他摊牌的关键时刻，他突然把炮火引向了完全无关的一方：阿森纳的海布里之王亨利。 看到报道标题的很多人都是一头雾水，你们切尔西的13号，和亨利有什么关系？ 王艾说：“祝贺上一轮亨利取得了两个助攻，我也有一个助攻和一个进球，现在我们在射手榜上都是19个进球。能够和亨利展开金靴上的竞争我非常荣幸。其实大家也都知道我们两个在竞争，那么还不如公开出来。我虽然非常尊重他，但我认为，这个赛季的金靴奖将属于我，因为我更年轻，海布里之王已经老了，也该交出他霸占了三届的金靴奖了。” 买了今天《每日邮报》的读者，看到头版头条时候的表情都很一致，先是皱眉，然后……卧槽！在地铁、在公园、在咖啡厅、在办公室、一个个英国人看完了报道，稍微脑子一转，就惊呼出声。 这是什么？这是刚满18岁的足坛小将，向海布里之王挑战！这是英超射手要改朝换代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亨利，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射手！以往射手榜的竞争虽然一直都存在，个别时候还很激烈，但参与各方的表态都是温和的，不带攻击性的。 哪像这一次这样，一个18岁的小将公然喊话说亨利老了，该让位了！ 这条意外出现的劲爆消息，第一时间竟然让很多人怀疑，这是不是没节操的舰队街又造假了？可很多球迷尤其是切尔西球迷都信誓旦旦：没有、别瞎说，这次是真的！因为自从来到切尔西，王艾只接受《每日邮报》的新人记者杰米的采访。在这篇文章的大标题下就有杰米的名字！ 于是，舰队街的老板们挥舞着手里的皮鞭，把记者们统统赶去了阿森纳。上午正常训练的亨利，从记者的嘴里听说了这条消息，从现场电视画面上来看，亨利有些意外、有些不高兴，想了片刻后，点头道：“既然有人向我发出挑战，为了维护我的荣誉，我选择……接受！” 亨利的表态，火上浇油！记者们立刻抛下亨利，转身又跑向了斯坦福桥，可惜王艾还在上学。而放学回到科巴姆的王艾并没有接受采访，被问急了就表示：明天大家看报纸。 然后，第二天也就是3月24日的《每日邮报》在万众期待中，又是一篇杰米的专访，内容更加劲爆，王艾再次公开喊话称：“蒂埃里！我们不如来赌一把。我拿这个赛季的冠军奖牌，你拿0304赛季的冠军奖牌做赌注。我输了，我送到海布里，你输了，你送到斯坦福桥！” </br> </br> 第一百六十六节?挑事的王艾、抢镜的亨利（三） 且不说被贬低的不如足球好玩的许青莲是怎么完成心理调节的，大概率是被气啊气啊的，产生了抗药性了。王艾心情开朗的走进俱乐部参加了赛前会议，按照何塞的安排，这一场他将首发，但时间只有45分钟，何塞说的清楚：“我不管你和亨利谁输输赢，我只给你45分钟时间，你有多大本事就用多大，下半场必须给我下来，后天的欧冠才是你全力以赴的时候。” 王艾认认真真的点头，同时也认真理解何塞这场比赛的战术安排。至于许青莲，早就被他扔一边去了。 按照王艾的看法，现在的中国社会是病态的，尤其是在男女关系方面，都是被台湾文学作品毒害的。比如，凭什么女生生气了男生就得哄，你多大了还得哄？我tm还生气呢！真要男女平等，男生也得干家务，可以，但你别要彩礼啊。收了我的彩礼，你就是我的附庸了，还说什么男女平等？又想要钱，又想要平等，好事儿都你的？你嫁个富豪，你看人家会不会把董事长名字变成俩人的？再说好逸恶劳，整天想着不劳而获的，有眼光的富豪会要你？顶多拿你当玩物，外围女、骨肉皮，要多便宜有多便宜。至于这年头流行的什么青春损失费，合着你的青春是青春，我的青春是粑粑？ 对于欧美世界的女权主义，王艾不反对，美国女人百分之九十结婚后还得改名呢，这是真正的不平等，闹的还算有道理，在中国那就纯粹是得陇望蜀，欲壑难填。被毒鸡汤洗脑的一大帮男男女女将错失人生良机，最终变成一群怨天怨地的剩男剩女。 王艾对那种“你猜我为什么生气——猜不到就是不爱我——不爱我我就更生气——你猜我为什么生气？”的死循环顶怕！所以他找的不是许青莲这种极为独立的，就是雷奥妮那种极为大气的，反正不会整天嘤嘤嘤的，再说，有多少大事还在等着去处理？祖国尚未统一啊，姐妹们！ 下午两点，整个伦敦大雨倾盆，远道而来的曼城队就在雨幕中与本赛季的英超冠军碰撞的。本来这是一个拿分的好机会，可惜主力后腰孙继海身负红牌还在禁赛中，安迪科尔、萨马拉斯等三名主力又有伤在身，整个一缺兵少将。当然为了备战欧冠，切尔西这边也有所保留。首发的是前锋德罗巴、右前卫赖特、左前卫王艾、前腰古德约翰森，后腰兰帕德、马克莱莱，右后卫德尔奥尔诺、中卫特里、卡瓦略，左后卫费雷拉，门将切赫。 不出所料，把俱乐部放在“你必须回答我”位置上的加拉斯，没有被列入大名单。别说加拉斯了，对现在的切尔西而言，连王艾这种夺冠功臣都没得到多少尊重。 老天开眼的是，比赛刚开始，雨就小了，新换了草皮，疏通了下水道的斯坦福桥，再也不是烂菜地了，王艾尝试带球过人，稍微有点滑，但在可承受范围内。 今天的比赛是王艾挑战亨利之后，进行的第一场比赛，不但王艾重视，对手也很重视。任何人都知道一块英超冠军奖牌的重要性，也都知道身在王艾和亨利这个地位的球星，某种意义上都是输不起的，也就是必然会全力以赴寻求进球的。所以，曼城对王艾的盯防很卖力气。 然而，对曼城不利的是，他们今天的人员不整，派来盯防王艾的索梅尔没和王艾交手过，赛前教练的格外叮嘱让他有点拘谨，外加上王艾被何塞明确要求只有45分钟带来的紧张感，因此，哪怕人人都知道王艾要进球，还是让他进球了，而且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开场第三分钟，王艾面对索梅尔的正面防守，大胆的在湿滑的草皮上用出了钟摆式过人，就在索梅尔不断后退的同时，王艾果断的选择了一个方向，在索梅尔半转身试图阻截之际，勇敢的挤了过去。 斯坦福桥立刻就是一片欢呼声。 切尔西原本是一家小俱乐部，后来被罗曼先生赋予了无穷的霸气，但是俱乐部的球星们都太温和，哪怕是队长特里也不是以恶人著称，所以亢奋的球迷们总是感觉这帮球星缺了点什么。直到前几天王艾突然向亨利挑战为止。 这简直太对我们足球流……哦不，球迷的心意了，干就对了！ 王艾从索梅尔身边抹过之后，迪斯汀从罚球区里跑出来堵截，王艾横向一拨，作势闪开射门路线，迪斯汀不由自主的跟上，结果王艾立刻脚往回一收，从迪斯汀的另外一侧突入罚球区。 迪斯汀想转身来追，不料王艾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也下意识的提升了速度，结果脚下一滑，没跟上。这一下就把带着球的王艾留给了守门员詹姆斯。 詹姆斯张着双手，无奈的弃门出击，他也很绝望啊，都说了注意的。 王艾更不怕一个守门员了，轻巧用一个射门的假动作骗倒了詹姆斯后，再带一步，推射空门。 这十几秒的攻击，连过三人，轻松写意。且不说斯坦福桥如何欢腾，许多被中央电视台大肆宣传的“中国德比”、“王艾冲向金靴的第一战”等等吸引来的球迷，看到王艾和因为孙继海的原因耳熟能详的曼城后卫之间的较量，不由得心神恍惚。 总说王艾多厉害，打亚洲对手显不出来，打一般对手看不出来，只有打曼城这种国人熟知的后卫线，才能清晰的衡量出来：果然是敢向亨利挑战的！ 这个进球后，索梅尔被场边的曼城教练训斥的有些恼火，对王艾的防守开始不怎么规矩，王艾也没着急，一直混到上半场最后五分钟，才又一次发力。这一次是王艾无球跑动，在罚球区里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一阵乱跑，费雷拉下底传中，德罗巴头球偏了，结果在门柱之外被王艾捡了个漏，王艾压着邓恩跳起额头一顶，死角！ 中场被换下后，得知海布里因为积水太深而比赛取消时，王艾冲着现场摄像机，一边龇着牙，一边竖起了两根手指。 第一百六十七节?挑事的王艾、抢镜的亨利（四） 无论是现场看比赛的，还是通过转播看比赛的，都明白王艾这个手势不是胜利，而是告诉镜头外的亨利，我现在领先两球了！ 这是挑衅？没错！这是显摆？没错！这是给亨利施加压力？没错！ 英超联赛，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么火爆的话题了，亨利已经在英超牛逼了四年，而无人敢撩拨他了，除非他受伤缺赛太多，否则无论是哪一国的前锋，都只能去竞争第二。 说起来都是大名鼎鼎，说起来都是各国国脚，说起来都是万千拥趸，然而，在亨利面前，都得规规矩矩的，这不是你可以耍个性的地方。进球数就是硬实力，亨利就像个伟大的战士一样，永远站在队列的头一名，除非他受伤倒下。 这么一个伟大到统治了多年英超射手榜的王者，已经让众多优秀前锋下意识的不敢去挑战他，更没人敢公开挑战。不是说怕输了多丢脸，关键是真把亨利这样的前锋惹毛了，他的进球数至少还能多三成！那得多恐怖！过去两个赛季还没人挑衅他呢，他一个赛季领先第二名四个，一个赛季领先八个，要是再多三成，那得上双！ 很多看阿森纳比赛的人都知道，亨利不光能进球，还能助攻，而且球风并不独，很愿意给队友创造机会，所以他才叫“海布里之王”，而这几年一直追赶亨利的范尼，只能叫“禁区之王”。亨利平时是不怎么故意寻求进球的，所以才征服了海布里的人心。 形象的说，王艾这种行为就是拿棍子去捅一只吃饱了变得懒洋洋的老虎的肛门。老虎的反应只能有一种：本兽就是撑个胃下垂，也得吃了你！ 可王艾明知这么做风险很大，还是这么做了，这就太对英国球迷的胃口了，屠龙勇士嘛，就没杀了龙，叫龙吃了，那也是挺好看的嘛。 所以王艾在场边竖起两根手指进一步挑衅亨利的举动，就让这次没人知道缘由的挑战事件推向又一个高潮。负责转播英超赛事的天空电视台，有专门的收视率统计员，他们惊喜的把新的收视率报表送给了密切关注的领导层，同时转送给了英足总。 各方都清晰的看到，上半场王艾的两个进球分别是一个小高峰，大概和德罗巴的进球差不多，但在中场王艾竖起两根手指时，尤其是伴随着随后的解说员的惊呼、不断的重放时，很明显收视率高了一大截！ 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在这方面，中国人、英国人绝对是同一种人。 反正死的也不是我！ 比赛还没结束，王艾就已经看到了亨利的回应，手中的小电视里，亨利表情严肃：“我记不清我多少次单场进两个了，我甚至都记不清我多少次帽子戏法了。我少赛一场，我才更有优势，所以，少得意，等着吧！” 枪手领袖的正面回应，顿时引来了阿森纳球迷的喝彩，也得到了阿森纳许多球员的支持，比如皮雷就随后表示：只有亨利才是当之无愧的金靴。切尔西的中国男孩没资格挑战亨利！阿德巴约更直接：“一个只能踢半场球的前锋，怎么和亨利的价值相比？想挑战亨利，还是先练练体能再说吧。” 阿德巴约显然不怎么了解王艾，但这不妨碍话题的日益火爆。赛后，上一次接受了采访的英足总副总裁再次出现在了电视机上，他笑眯眯的听完了主持人的提问后说道：“过去我一直是亨利的球迷，我从来没有对亨利失望过，所以听说有人挑战他，我的第一反应是有人和他开玩笑，毕竟你知道，亨利的朋友很多。但后来当我知道挑战者是谁的时候，我就突然变得很开心，我不知道最终谁会胜利，但我相信这一定会给亨利更多的激情。” “那么，如果一定要回答您更看好谁，您会说哪一个名字呢？” 副总裁仍旧笑眯眯的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更看好……曼联的韦恩和克里斯蒂亚诺。我想对他们说的是，嘿，韦恩！克里斯蒂亚诺！你们的同龄人已经开始挑战亨利了，你们也该快点行动起来了。” 报界、电视界在内的整个新闻界都在围绕着王艾挑战亨利这件事连轴转，也卷入了越来越多的人。许多足坛名宿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这是个有趣的赛季，也是个有趣的赌局，从我个人角度，我更相信亨利会赢得最终胜利。虽然有一些名宿表示不喜欢这种可能牺牲球队整体利益的做法，但数量很少，也不被新闻界喜欢。 最终，阿森纳的温格承受不了记者无穷无尽的追赶，不得不发表了看法：“赌局本身是一个很有趣的事，但我不得不提醒蒂埃里以及切尔西的中国男孩，球队的胜负才是第一位的，不要为了自己出风头影响了球队的成绩以及队友之间的关系……” 温格说着，下面的记者认真的记录，其实心里早就不耐烦了。打架有意思还是劝架有意思，这还用说吗？拜托啊教授，切尔西提前八轮夺冠，这余下的比赛还有什么看头？还有什么悬念？好不容易跳出来一个中国男孩挑战海布里之王的大事件，你还给灭火？你什么居心？不知道连英足总都在积极的里挑外撅，生怕事儿闹得不大吗？ 你看人家何塞多会说？记者问的时候，这个葡萄牙狂人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笑呵呵的对两个球星都发出了祝福，声称他也很好奇究竟谁会胜利。在被问得到是否担心影响了球队成绩的时候，人家何塞怎么说的？ “王的进球数，与切尔西的成绩是同一个方向的，我们不怕他进球多，越多越好，球队上下都会支持他！” 要不怎么说，人家何塞才是英超所有教练中商业价值第一的呢？人家就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人家一年从阿玛尼就拿到四百万美元，再看看教授你，一年连五十万的商业赞助都拿不到！ </br> </br> 第一百六十八节?挑事的王艾、抢镜的亨利（五） 其实，何塞的态度并不能说明什么；其实，在这件事里头，切尔西的反应是有些微妙的。比如在枪手领袖受到挑衅，他的朋友和“部下”纷纷站出来表态的时候，王艾这边，只有一个因伤在家的罗本和德罗巴两人表达了支持的态度，再有就是何塞了。而其他队友，都保持了沉默。 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最近这段时间这个中国男孩和俱乐部之间的不冷不热，出于保护自己的考虑都纷纷选择了回避，只是在王艾和亨利密集的连串互动之下没有被注意到而已。 晚上许青莲来到王艾家的时候，王艾刚刚吃过晚餐，正要到浴室泡澡，见许青莲一身黄色风衣走进来，顿时开心的要抱抱，许青莲把手一举：“喏，给你包的饺子，蒸熟的，明早热一热就好。” 王艾顿时把抱抱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接过笼屉开心的走向厨房。 许青莲自顾自的坐在客厅里，望着王艾开心的脚步都散了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抬头看到贴身的保卫正在抿嘴笑，又笑了笑，小声说：“白天么，他说我不如足球好玩儿，晚上么，见了饺子就忘了我，我应该去修仙，浑身都是真气。” 两个女保卫直接笑出了声，一个凑过来低声说：“他可能是觉得你没有饺子好吃。” 许青莲怅然道：“还没吃……唔，别说了，他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好媳妇，真疼我，来亲一个！”人没到，声先到，看得出来，王艾是真开心…… 许青莲的两个女保卫知道他们有悄悄话要说，于是起身准备出去，王艾摆摆手：“你们坐着，那边有吃的，冰箱里有喝的，这是电视遥控器，我带着小许上我房间去说个大秘密。” 说着，拉起了许青莲的手，美滋滋的往楼上走。许青莲看得出来王艾没心思扯别的，就是纯粹的开心，既有得了好吃的的那种开心，也有要和人分享他得意的事儿的开心。于是，心中既是松了一口气，还有点不忿。 王艾不走心的一句话始终在许青莲的脑海里循环播放：足球比你好玩儿、足球比你好玩儿……再加上她刚刚领悟到的：饺子比你好吃、饺子比你好吃…… 当王艾的房门一关，许青莲觉得自己要是有雷奥妮的勇气或者说厚脸皮，这会就应该主动扑倒他，可惜，活的那么洒脱的也只有一个雷奥妮。 “说吧，有什么理由让你无缘无故的去挑战亨利？你又发现了什么大秘密？”许青莲双手枕在腰后，靠着房门，语气悠然的道。 王艾上下打量了一眼许青莲，鹅黄色风衣裹着她的美好身段，明眸皓睐在稍有些暗影的房门前熠熠生辉，干净的短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微笑的红唇带着七分纯洁、三分妩媚。相处久了的人，往往只有在一瞬间才能发现原本的惊艳。 王艾楞了片刻，就在许青莲暗自得意之时，一丝坏笑再次爬上了王艾的脸庞，他站起身招呼道：“都到我房间了，还捂那么严实干嘛，你不热吗？来，先把衣服脱了，我们今天来一个坦然相对，赤膊上阵。” 许青莲知道王艾这是乱用成语，故意占她便宜，不过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反正你看不到也摸不着，口花花的我懒得理你。真以为我们女孩在一起天天就聊化妆品呢？ 许青莲微笑着不搭腔，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纹丝不动，王艾就知道撩不下去了，顺手搬过一把椅子放在桌前，又从冰箱里翻出几盒冰淇淋，招呼许青莲过来坐下。 “最近有些事确实需要和你说一说。我知道你学习压力大，平时不想打搅你。但我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怎么也要让你知道，没准你也会受到一些骚扰。毕竟我可以控制我自己的嘴，我却无法控制记者们，我只能尽量把目光吸引在我身上，但事有万一。” 许青莲坐下后，接过冰淇淋，一边拿小勺子吃着，一边认真的点头。事实上，王艾这件事已经影响到她了。虽然大多数同学并不能确认他们俩的关系，但总之很亲切就是了，他们俩总之是一同来留学的就是了。所以，有个别同学也好奇的问过许青莲，许青莲也确实需要知道王艾的想法。 两人闹归闹，但在大事儿上，许青莲从不犯糊涂，这也是王艾欣赏她、喜欢她，愿意和他深入交谈的原因，这是一个能谈事儿的女孩。 “我前段时间面对的处境你大概知道吧？”王艾泡了两杯茶，还拿了一盘干果过来放在桌子上，坐下道。 许青莲想了想：“关于球衣的事吧？德国的那个队长？” “是。”王艾认真而略带严肃的点头：“迈克尔·巴拉克，名满天下的知名大球星。单纯从知名度上来看，足以排进世界前二十，而且已经成名多年了。许多人说，他出道就是巅峰，这么多年就没掉下去过。所以，他的到来，以及他对13号球衣的野心，对我的压力很大。” “可我从没听你说过？”含着小勺子的许青莲抬头，眼睛明亮，带着一丝好奇和关心。 “男人么，有事儿就得自己扛，什么事都让女人跟着操心算什么？”王艾得意的道。 许青莲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低头继续吃自己的冰淇淋，反正王艾会说。 果然，王艾接着道：“我的难处，并不是我怕了他。实话说，我都能争取英超金靴了，能让我怕我的人已经不多了。虽然很多人还是比我强，但不代表我会怕，这是两个概念，更不代表我不敢争了，你懂吧？” “嗯嗯。”许青莲继续低头吃。暖暖的房间，仿佛回到了当初刚到辽阳的日子，陪在身边说话的还是那个男孩，话题尽管不一样了，地方也不一样了，可还是那么温暖和甜蜜。 见许青莲不走心，王艾生气了，伸手去抢：“给我吃一口！” “哎呀……别用我的勺子……别舔……真恶心啊你！” </br> </br> 第一百六十九节?挑事的王艾、抢镜的亨利（六） 说着说着就下道儿，这是王艾的“女朋友们”给他的一致评价。两人闹了好一会，王艾挨着许青莲的拳头，到底吃完了一盒才爽了。 “说正事儿啊说正事儿，别闹，别闹了！”王艾瞪眼睛，做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 许青莲又打了王艾一拳头，才打开另外一盒冰淇淋，准备听王艾继续说。 “之前我本以为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我这个赛季对球队贡献这么大，再怎么苛待老臣，也不至于这么对待我。我以为俱乐部肯定会告诉巴拉克，让他选别的号码。但是俱乐部迟迟不表态，我才觉得这里边味道不对。后来经过雷奥妮的提醒和分析，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说到这，王艾叹口气：“钱是好东西，我拿了阿迪达斯的8500万，切尔西商业部的人眼馋了。你知道我和切尔西的合同条款里，关于广告代言部分的规定和许多球员不同。我的是找到俱乐部的我们一家一半，找到我的都归我自己。别的球员通常都会和俱乐部合二为一，不分是谁接的。因为像我这种情况可能导致同样一个广告商，我故意不从俱乐部那边接，而是选择自己接。有的广告商可能也会图便宜单独和我接触，这对俱乐部不利。” “那你确实有点过分了。当初为什么俱乐部能同意你这样的条款呢？” 王艾摇摇头：“我转会的事儿，还有我的一些商业事务乃至家里的一些企业上的事儿，一直都没让你怎么接触，除了时文君的笨蛋食品那边过去找过你几回之外。我还有其他人都怕耽误你学习，但现在你也18岁了，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或者说，你也该用点心了。” 许青莲咬咬嘴唇，没有争辩。其实她何尝不想用心了？但你们不告诉我我能怎么办？再说，你学习那么好，把我落的那么远，我单纯学习追赶你都很吃力呢。 恢复冷静的王艾是绝对耳聪目明的，敏感的察觉到了许青莲的一点委屈，搂着她的肩膀：“嗯，我说的不对，我知道你爱我，你爱这个家庭，你也想多做事。你个历史系的硕士生，房间里摆着好多本工商管理的书，我是知道你的心意的，刚才我信口胡说，别往心里去。再说我一直都是这个德行，你要为这事儿生气，早晚得气死。千万别死，我还没玩儿够呢。” “你不是说我……”许青莲突然住口，瞪了王艾一眼，“快说正事儿！” 见王艾楞了一下，随即似笑非笑，许青莲又掐了他一把，才听他说道：“我那么和俱乐部签合同，乃至于当时俱乐部还能答应是有道理的。因为我和欧洲、南美的球员有一个很大的不同，那就是我来自中国，而且我是可以比肩一流足球明星的中国球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见许青莲睁大眼睛思考，王艾笑了笑，“这个行业离你太远，我直接告诉你吧，这意味着许多中国市场的广告商，只会冲着我本人来，而不会冲着我的俱乐部。你明白这个意思吗？也就是说，中国这块广袤的市场，乃至于整个东亚、亚洲的许多广告商，如果没有我，他们要一流足球明星，就只能选欧美球员。那么有了我，有了同样肤色、成就的我，你说他们会选谁？” “也就是说，这些广告会跟着你本人走？” “对！”王艾赞许的手上稍微用力的搂了下：“而且不仅如此，关键在于切尔西在外的影响力并不大，哪怕成绩不错，但是球风不讨喜，老板的作风也不讨喜，在亚洲他们的市场几乎等于没有。同样的英超球队，国内的广告商首选是曼联，其次是阿森纳，利物浦，曼城、布莱克本，切尔西连前六都排不进去。而做广告这种事儿，至多前三，到第六名那就只剩下理论上的意义了。如果我是在皇马，以皇马在中国的影响力，虽然冲我个人的还是会超过冲皇马的，但也不会差距太多，黄欣大概给我分析过，大致是四六开，或者三七开。但同时，皇马在全世界的影响力就比我大多了。于是呢，一旦我到皇马的话，冲我个人的广告合约如果是一亿，从俱乐部那边延伸到我身上的可能就是一亿五甚至两亿，也就是说我到皇马，是商业上更多的依赖俱乐部，所以我可以和皇马签一份全面合作的五五开，甚至它六我四的协议，但是在切尔西不行，切尔西在广告收入方面，实力不如我，我当然不能白白的把我的收益让给俱乐部。” “那为什么巴拉克同意呢？”被搂着肩膀的许青莲抬头好奇的问道。 “首先，巴拉克的商业价值并不高，而且集中在了德国。德国虽然经济实力强大，但巴拉克不是最有号召力的球星。而我的影响力遍布全球，我身上的话题性、身上的标签比他要鲜明、有个性多了。去年全球明星收入榜，我进了前二十，巴拉克前一百都没进去，这就是明证。所以他的总收入不高，那么就和切尔西正般配。切尔西邀请他，也不是冲的德国的一般广告商，而是电视台的转播费。第二，欧美足球明星的广告市场，通常和俱乐部的广告市场高度重合，基本都集中在了欧洲、美洲这一块。而我则不同，我相当于独占了中国市场和广袤的亚洲市场。这相当于我随身带的钱包，巴拉克可没有一个十四亿人的国家对他全面支持，甚至是排他性的支持，这是我的独有优势。” “哦。”许青莲点头，思索着道：“也就是说，当初你和俱乐部详细的分析了你们双方的广告市场，俱乐部才冷静理性的同意了。但现在，和巴拉克一比较，就显得你的合同刺眼了。还有你在俱乐部一年，俱乐部不像刚开始那么尊重你了，于是想要从你身上捞好处了，是这样吗？” “是啊！”王艾拍了拍许青莲的肩膀：“欲壑难填么，商人都是这个习气。不管是不是他的，他都想伸手试试。” </br> </br> 第一百七十节?挑事的王艾、抢镜的亨利（七） “唔……我明白你的处境了。”许青莲两指捏着小勺子，好看的轻轻皱眉思索着。二人世界的亲密空间，让王艾不由得心猿意马，搂肩膀变成了搂腰，搂腰的手往下滑……啪！ “哎呀！” “别闹！”许青莲扇开王艾的爪子道：“就像你说的时间长了就不觉得惊艳了，你在切尔西时间长了，切尔西也不觉得你怎么样了。这一点挺有意思的，我们很多中国人的家庭也是这样，对外人比对自家人好。但是挑战亨利又是……哦，你是打算突出你的地位是吧？你是想让俱乐部看看你的实力是吧？不管最后谁输谁赢，你都是可以和亨利正面竞争的前锋了，巴拉克做不到这一点是不是？你……哎呀！” 王艾趁着许青莲分析的越发深入不注意时，在她屁股上狠狠抓了一把。 “看来我不给你点甜头，你是没法好好说话了是不是？”许青莲低头挖了一大勺冰淇淋，不由分说塞在王艾的嘴里，还掐着王艾的脸，不让他吐出来。 王艾被迫张着嘴，嘴里仙气袅袅。 王艾像狗一样吐着舌头哈哈的，好不容易摆脱了许青莲的控制，抓着茶杯喝了一口温和的，才缓过来，这下总算冷静了。 “不止如此。”规规矩矩的王艾和许青莲肩并肩坐着，一边翻看着桌子上的各种报纸一边道：“如果单纯是和亨利竞争，突出我的地位，其实不足以改变俱乐部的看法，毕竟这个他们其实是心知肚明的，接下来的欧冠也是需要我的。但他们就是不爽，看我发财忍不住想捞一把，我哪怕最终拿下了金靴甚至是双料金靴，其实都改变不了什么的。你要知道加拉斯可是在每一个位置上都有世界级的表现的。” “那你是？”许青莲放下手中的无花果，疑惑的看着王艾。 “想要明白我的意图，首先你要明白，英超是一家自负盈亏的企业。英超这家企业的利润额一大半都是曼联、阿森纳、利物浦、切尔西这四家创造的。英超总共有38轮比赛，往年支撑球市、支撑收视率的最大悬念是夺冠，通常都会保持到倒数两三轮甚至最后一轮，这样呢，没有任何一轮赛事是不引人关注的，英超的利益也能从头贯彻到尾。但这个赛季很特殊，切尔西在第30轮就夺冠了，那么剩下八轮联赛还有什么看头？收益至少要缩水三分之一甚至一半！曼联、阿森纳、利物浦、切尔西等俱乐部的收益缩水也差不多。所以呢，在我们夺冠后的第三天，新闻界报道的中心就变成了恶炒我和巴拉克球衣的事儿了。为什么呢？就是在剩下的八轮联赛里，在失去了最大的吊着球迷看比赛的夺冠悬念之后，赶紧制造一些别的话题来占位。不仅英超需要、新闻界需要、英足总也需要，甚至球迷也需要，这是有关各方保护英超作为五大联赛第一联赛地位的齐心合力的举动，所以我和巴拉克的事儿，哪怕这中间有切尔西的对手在推波助澜，但客观上却符合全联盟的利益，于是才闹的那么大。” “那……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许青莲抬头，关心的望着王艾。 王艾坦然笑了笑：“压力很大，而且对我很不利，我是中国人，英国又是一个拥有种族歧视土壤的国家，一旦我和巴拉克的问题持续的进行下去，没准会被引入到一个对我非常恶劣的处境中。我要是不想灰溜溜的低头认输，甚至天天到你房间哭泣着求安慰，就得想办法破局。怎么破局呢？如果是往年，我像这样公开发出对亨利的挑战，不见得是好事儿，肯定会有一些人说我不顾球队，只顾自己。但今年的情况有所不同，全英超各方面都太需要一个劲爆话题了。还是我刚刚说的，最后八轮联赛没有看点，这是很危险的，关系到各方面的切身利益。于是，我发出对亨利的公然挑战，就迎合了各方面的客观需要，所以你看，上到英足总、下到阿森纳，还有许多已经退役的足坛名宿都站出来帮着炒作，就是因为我的做法，顺天应人，大家都需要，大家都高兴。” “哦~~”许青莲了然的点头还伴随着思考，好像被老师解开了谜团的好学生一样，释然而快乐：“那就是说，随着你们的夺冠，英超最后的两个月不好过，于是他们就利用是切尔西俱乐部竞争对手开始炒作起来的你和巴拉克的13号球衣之争的基础上，希望用这个事情来吸引关注，但却让你冒着不知名的危险。于是，你就主动释放出一个更加劲爆的话题，用更加被人关心的射手榜争夺去淡化球衣的争夺，顺便把你自己解放出来。” “对啊，这不仅让我解脱了危险，提高了地位，还顺便讨好了联盟各方，所以你看报纸的报道。前几天我和巴拉克争夺球衣的时候，许多评价对我是很负面的，但是自从我和亨利的挑战开始之后，一下子，几乎所有人都在夸奖我，哪怕认为亨利最终会赢，也没有批评我的了。我这一步不仅摆脱了俱乐部对我的恶意，还把我的作用从单纯对切尔西有益，拔高到了对英超有益的地位上。不管原来有关各方怎么想的，但此时此刻，我就是接下来两个月英超收视率的保证，也是所有各方利益的保证，你说，俱乐部还敢在这个时候剥夺我的球衣吗？要是惹的我生气了，我罢赛了，上到英足总、下到各支球队、乃至影响力巨大、人脉关系广泛的足坛名宿会怎么反应？你要知道，罗曼先生一贯是想要通过经营俱乐部被英国高层接纳的。所以我现在的一举一动，全英超都在看着，俱乐部还敢动我吗？还敢出于贪心对我发最后通牒吗？” “发最后通牒了？” “没有。”王艾摇头道：“但他们肯定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我不这么破局，即便不是现在，也快了。” </br> </br> 第一百七十一节?挑事的王艾、抢镜的亨利（八） “哦~”在王艾严肃的解说分析中，许青莲发出一声后就在没说话，反而悄悄扭头望着身旁的男孩，眼神中隐藏着一丝丝的爱慕。外面惊天动地的话题规模，五大联赛之首的英超已经被搅的开锅了一样，上到管理机构、下到各大球星都掺和了进来。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身旁这个刚才还动手动脚，却总是有色心没色胆，总是说说就下道儿的男孩，对自己超级好却总用不着调掩饰的男孩。 如果不是担心王艾又一次化身为色狼，许青莲就不会强行抑制自己的爱慕和崇拜的冲动了。 球场上的表现另说，球场外的机智谋划、巧妙破局，已经让王艾不是一般的足球明星。哪怕只是这个赛季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他却已经把自己隐隐然提高到了英超管理参与者的高度上。 哪怕是暂时的，这也足以为人惊叹。英超这么多大牌球星，谁也没想过，起码没努力的在这个时候去为有关各方维护利益，而王艾在巴拉克和切尔西施压的困境中，敏锐的察觉到了，并果断的去做了。 许青莲过去只崇拜王艾的学业，直到此时，才开始对王艾本人的崇拜。 说了一大套，有些疲乏的王艾往后一靠，扭头看的时候才发现许青莲眼睛里慌乱间一闪而过的爱意。而此时，王艾却没有了旖旎的想法，这是一种和心爱的人分享艰难历程、柳暗花明后的轻松，有的是更加贴近的心绪，有的只是心心相印。 “来，抱抱。”王艾温和的张开双臂。 抵挡不住王艾的目光，许青莲略红着脸，侧身坐在王艾的腿上，搂着王艾的脖子，互相倾听着对方的心跳。 “你真了不起。”许青莲在王艾的耳边呢喃。 “呵！”王艾轻笑一声，双手环抱着许青莲，闭着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鼻间徜徉的馨香。 好半天，王艾才笑嘻嘻的道：“你这扭着身子不累嘛？来，跨坐。” “不要……唔，不要脸！”许青莲醒悟过来，笑了一声站起来重新坐在王艾身旁，只是这一次，她下意识的抓着王艾的手，另一只手握着鼠标随意浏览着英国的新闻网站。 “但你这个计划需要亨利的配合，如果他不配合你，你自己唱不起来，那么不用几天就没人关注这个了，你还是会面临俱乐部和巴拉克的挤压。说到这，亨利为什么配合你？” “为什么不配合呢？” “为什么配合你呢？” “为什么不……唔，好吧好吧。”面对着磨牙的许青莲，王艾哈哈一笑指着bbc的网站上亨利手指金牌对着镜头叫嚣的图片道：“首先，身为一名伟大的前锋，无论他场下表现出来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在场上他都必须是勇往直前，不畏挑战的，这种性格甚至说是外部的印象、整个的形象，不容他面对我这种公开的挑衅而退缩。” “那你还是欺负人家。”许青莲笑吟吟的刺了一句，半仰着头等着王艾的解释。 王艾一笑：“其次，作为职业球员，在商业环境中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的职业球员，没有谁一点商业知识都没有。我这番挑衅对他来说确实不够尊重，但同时也是个机会。你要知道，英超20支球队里，论知名度和亨利并驾齐驱的起码有四五十人，比如兰帕德、杰拉德、特里、范尼等等等等，亨利在其中确实是名列前茅，但一般情况下所能占据的版面也不过是一小块。但是当我公开挑衅时，对他来说就不一样了。他如果不答应，像你说的，几天过后就没人注意了，可他答应下来会怎么样呢？毫无疑问，接下来两个月的英超新闻，将由我和他来主导，他所占据的媒体报道资源，最少翻五倍，一举超过所有其他人。他为什么不答应呢？媒体报道的数量、在球迷中的关注度，决定了他今天夏天会签署什么等级的商业合同，会有多少广告商找上门来，他为什么不答应呢？” “他要是一个伟大的球员，就为了球队考虑，不在乎个人商业收入，就不答应你呢？”许青莲掰着手指：“那你这番算计还是会落空。” 王艾两指一弹，趁着许青莲捂着额头惊叫的时候才道：“再次，亨利也许真的会为了温格教授，为了海布里的球迷放弃一些商业收入，放弃进球数，但他不会放弃个人荣誉，他现在就差个人荣誉了。六年了，亨利就没掉到过射手榜前三，年年榜上有名，其中一次第三、一次第二，三次第一，还有这个赛季最差也是第二。你想想，这是多么伟大的成就！可是呢，不论是世界足球先生还是金球奖，统统没有他。你要知道，不论是各国国家队投票的世界足球先生还是记者投票的金球奖，本身都非常考虑社会影响力。许多不大点的小国，足球运动员总共还没有一千人，两张票完全是用脚投，谁名气大就投谁。金球奖的记者们虽说更专业一点，但职业属性还是会让他们不会忽视社会影响力。当然，这也是为了足球运动整体发展考虑，毕竟足球不是跳远跑步，评价完全客观，足球两大奖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自我推广的秀。” 说到这，王艾感慨的晃着脑袋：“但是呢，亨利足球场上予取予求，足球场外就笨多了，空有一个好形象，却不知道怎么营销自己。比如00-01赛季和01-02赛季，或者说01年，上半年他是英超射手榜第三，下半年他就开始领衔射手榜，但01年的金球奖却是迈克尔·欧文，01年的世界足球先生是路易斯·菲戈。欧文获奖是因为当年利物浦五冠王，但他个人在射手榜上才名列第五，而且是两个赛季都第五。菲戈呢？前一年获得了金球奖，后一年获得了世界足球先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在前一年就是2000年从巴萨转投皇马，掀起了很大波澜，因为巴塞罗那球迷的怒火，客观上助长了他的影响力，外加皇马有意恶心巴萨，加大了宣传力度。” “亨利在哪呢？”王艾摊摊手：“在台下留着口水看人家领奖呢。” </br> </br> 第一百七十二节?挑事的王艾、抢镜的亨利（九） 王艾掰着手指继续算：“这之后，01赛季他是第一、02赛季他是第二、03赛季、04赛季，他都是第一，但这几年的金球奖都是谁呢？罗纳尔多、内德维德、舍甫琴科、小罗。世界足球先生都谁呢？罗纳尔多、齐达内、小罗、小罗。单纯从射手角度来说，亨利不比年龄大了的罗纳尔多差多少，更不比舍甫琴科差，03赛季阿森纳更创造了不败纪录，然而，这些都没有帮助他完成两大奖的获取。为什么呢？球场外的知名度不够！投票的时候必然吃亏。哪怕是金球奖的记者们在投票时也会考虑，投给谁好呢？为了扩大足球运动的影响力，是投给人人都知道的外星人、乌克兰核弹头、铁人，还是一个实力很强，但是知名度很差的亨利？或者说怎么维持两大奖的权威性呢？那就必然是牺牲一定的专业性，向大众性靠拢。比如一个足球开展水平不高的国家，主教练和国家队队长根本没机会看多少球，都是看欧洲报纸和电视，他们下意识的会认为知名度高的最厉害，如果选出来一个知名度不高的，他们就会产生质疑。反之选出了他们心目中最厉害的，他们就会一拍大腿：‘果然如我所想！我真厉害！’” 趁着王艾说累了喝水的时候，许青莲皱着眉思索道：“我到英国，还有因为你的关系，也不是一点足球都不关心，只是我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复杂的东西。” 王艾摇摇头：“一个最基本的逻辑是，国际足联颁发世界足球先生，法国《队报》颁发金球奖，第一任务是什么呢？不是什么公正、客观、权威，而是奖项本身能维系下去并扩大影响，确保自身生存才是第一要务。公正、客观、权威这些评价标准只是维系下去的手段，而不是目的。就像我刚刚说的，选出来一个知名度高、社会影响力大的和一个更专业但是知名度差的，前者才更有利于奖项、评奖和评奖机构的利益。相对来说，真正的专业机构，或者五大联赛的教练员的真实看法，太小众了，影响力很小。而且商业足球时代里影响力还是金钱，两大奖的获得直接和个人以及俱乐部的商业收益挂钩。所以，一个球员的真正竞技实力，只能从他的转会费上考虑，还得是去掉了他的商业价值之后。” “可是我听说亨利的年收入不低啊？”许青莲疑惑的道：“我记得这几天看过一篇文章，说他的年收入比你少一点，也没少太多。” 王艾摇摇头：“确实，亨利的广告收入不少，但不代表他的影响力就很大。这中间有个市场范围的问题。欧洲专业球迷数量很多，他们都知道亨利，可以买亨利的账，但是更多人不是专业球迷，对亨利的印象就薄弱多了。两大奖可不单纯是为了专业球迷办的，承担着很重要的将非专业球迷变成专业球迷的任务。对两大奖的评选结果，专业球迷总是会说不公平，但非专业球迷就往往很认同。所以亨利在专业球迷中的影响力高低、广告收入的高低，不等于两大奖的评选标准。更何况在欧洲之外，球迷数量不多，从欧洲辐射过去的新闻，更关注场外而不是场内。所以你看收入榜第一的贝克汉姆，踢球踢的好，抓住了专业球迷，场外总有事儿，又抓住了非专业球迷。当然他也有点玩过了，搞的在很多人眼里不怎么正经，所以两大奖他也没捞着。” 这一次，许青莲沉默了好一会才整理好了思绪道：“也就是说，亨利看到了你提供的额外宣传的机会才答应下来？嗯，毕竟这种公开挑战的方式，哪怕对普通人也很有吸引力，连我都被吸引来了，确实有利于两大奖……唔，别亲我，弄的都是口水。” 许青莲擦擦脸，恼火的道：“那如果亨利在接到你挑战消息的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呢？下意识的拒绝了呢？那以后他再想通也来不及了吧？我发现，他配合的每一步都非常好，诶……你不是？” 说到这，许青莲睁大眼睛，看着王艾，指着王艾：“你，你……” “哈哈哈哈！”王艾大笑着站起身，腰一弯，就给了许青莲一个公主抱，原地转了好几圈：“没错！这件事，就是我和亨利策划的，是我们俩先说好了的！哈哈哈！没想到吧，啊哈哈哈！” 许青莲气急败坏：“你，亏你刚刚还说的那么好听，这明明是你先沟通好了的，你，你，你骗我这么半天，你有毛病！你骗我这么久干嘛，说了这么多，你你……” “谁骗你了？”王艾放下许青莲，拉着她重新坐在书桌前：“刚刚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要说不清楚，你，你等着的！我打死你。”许青莲气哼哼的。 “哎呀，你别急嘛，这事儿确实是我出于俱乐部和巴拉克的压力之下琢磨出来的，但我也得考虑万一亨利脑袋犯抽不接招怎么办，所以我就给施拉普纳打了电话，他暗中联络了亨利的经纪人。亨利能同意还有后来配合的这么好，确实是因为我们有事先沟通，但是要没有我刚刚说的那些理由，亨利能答应吗？” “那他要是输了呢？那不更亏了？” “我要是输了呢？那我是不是也亏了？”王艾反问，顺便掐了下许青莲的脸蛋：“不是这么算的，金靴每年只有一个，输赢都是正常的。但这么一弄我们的影响力都提升了，我们俩都可以短暂的在这两个月里凌驾在所有英超球星之上，也就是说，他不答应，也有可能输，可他如果答应了，输了也额外赚一笔，他为什么不答应？” 许青莲安静下来了，就听王艾接着道：“他就真的犯了倔脾气说什么也不答应，那又怎么了？我不能挑战别人么？射手榜上的其他人，比如范尼、达伦本特、罗伊基恩，甚至鲁尼，我都能挑战，总有人会答应，虽然比亨利差一点，但我总能做起来，可到时候亨利呢？” 王艾说到这乐不可支的指着亨利扯着金牌叫嚣的画面道：“所以他不光满口答应，这还主动给自己加戏呢！我跟你保证，具体怎么回答都是他自己设计的，我可没教他事先把金牌挂好扯着脖子吼，也就是大家都为了炒作，要不然这都穿帮了。” </br> </br> 第一百七十三节?挑事的王艾、抢镜的亨利（十） “所以，你们两个就装模作样的互相挑衅，然后联手骗了全世界是不是？你看，连我们国家的报纸都报道了，哎呀，你怎么这么坏？” 许青莲宜嗔宜喜，王艾扭头，闪电般的出手扣住了许青莲的头，然后低头。这一次，许青莲没咬人，反而缠绵了很久，两人才喘息着松开。 王艾吧嗒吧嗒嘴，嫌弃的道：“全是香草味儿，呕！” 许青莲推了王艾一把，低头呸呸呸：“你这还全是茶叶味儿呢！” 楼下的严竹、赵丹以及许青莲的两个女保卫看电视、聊天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彼此多次打交道，所以都认识，也不怎么拘泥，一个女保卫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两个小时了吧？” 严竹抬头瞅了一眼，慢悠悠的道：“艾总给你下命令了？” 女保卫迟疑的轻轻点头：“以前说过，不让他们太早到一起。” 严竹还是慢条斯理的语调，自从他退役之后，就更像个老干部了：“王艾是1987年10月10日，小许比他晚一个月零一天，现在是2006年3月，他们，都是十八岁半的成年人啦。” 顿了顿，严竹又补充道：“无论从身体发育角度考虑，还是从心理发育角度考虑，这个年龄，不该拦着了。” 见话题说开了，女保卫索性也不藏着了：“可是，万一怀孕什么的……” 赵丹嗤一声笑出来：“你什么时候见过王博士打无准备之仗？这种事儿他真要办，各方面早就考虑严密了才对。” “可是，这也时间太长了，年轻人容易贪欢。万一影响训练、学习什么的。”女保卫有些紧张的道。 严竹皱了皱眉，他可和两个女保卫不一样，他和赵丹都是国家派出的，而这两个女保卫是受聘于艾小青的。所以，严竹对王艾和什么女孩在一起完全不关心，只要不是坏人就行，但如果耽误了训练比赛这些正事儿，他就不能完全看着，起码得提醒下。 于是，严竹站起身：“好吧，我上去看看。” 刚要迈步，赵丹一把拉住他，严肃的道：“严哥，这种事儿是爸妈都不该敲门的。” 严竹笑了笑：“我怎么会敲门？王博士的倔脾气我也是不敢惹的，但是我可以让她们给小许打电话啊。” 几个人一起笑，赵丹竖起大拇指。 片刻后，严竹施施然的走下楼，冲着拿起电话的女保卫摇摇头：“别担心啦，人家小两口在里边谈事儿呢，哪有你们想的那样。” “他们说什么呢，这么半天？”女保卫好奇的道。 赵丹更凑趣道：“严哥，你不是趴门缝了吧？” 严竹笑着摇摇头：“人家就没关门好不好？听他们俩正说亨利的事儿呢。” 女保卫好奇的道：“亨利？阿森纳的亨利？说他什么事儿？王博士不是在吹牛吧？亨利可没那么好赢！” 严竹和赵丹对视一笑，严竹道：“还是你告诉她们吧，反正今晚上小许回去也能和她们说。” 全程参与而且还帮着出谋划策的两人由口齿伶俐的赵丹出面，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解说一遍，听到王艾之前所处环境的艰难，后来策划的诡秘，安排计划的宏大，考虑问题的多元，算计各方的精密，以及追逐目标的野心等等，令两个女保卫叹为观止！ 虽然她们受雇于艾小青，实际上也是王艾家族企业的员工，但和许青莲两年多朝夕相处，难免在心理上倾向于许青莲一些。在她们看来，如果不算踢球，不算家庭，单纯从两个人来看，王艾是差了点许青莲的。外貌上，王艾只能说中上，许青莲是顶级。更别提王艾这几天把许青莲气的鼓鼓的，却一个电话都不打的作风了。而且，那个什么雷奥妮，也让她们俩替许青莲不值。 可今天在科巴姆乡间的这座安静的小别墅的客厅里，意识到就是这么一个总是笑嘻嘻还有点没脸没皮的大男孩，一手搅动了英超风云，把英足总、英超公司、上百位球星，舰队街的八成力量，几十万球迷，以及各大博彩公司全都算计在内，还让他们各自乐颠颠的忙不迭的配合！ 拥有这样的智慧和勇气，不愧那么能气人，还能把许青莲拢在身边跑不掉。换成她们，可能早就沦陷了。 什么叫风云人物？起码在今天，从切尔西出发、联手亨利，让全英超跟着炒作，蔓延到五大联赛甚至全球的，不就是风云人物吗？许青莲的容貌、学业，和这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楼下在感慨，楼上的谈话还在继续。 “你这个计划的最大得益者还是你吧？亨利配合你，在影响力上肯定是差了你一点的。” “那当然！”王艾大咧咧的道：“且不说是我提出来的，就说我们两个本身在话题性方面我也比他强。亨利是谁？伟大的前锋，可伟大的前锋缺么？五大联赛里至少能找出来二十个。但博士球员可就我一个。再说我现在还是欧冠射手榜的第一位，所以我肯定更占便宜。” “那你就不怕你真输了，把金牌输给他？”许青莲想到金灿灿的金牌，眼神略有迷离：“我还想收藏呢。北京的家里，你的荣誉柜平时都是我收拾的。” “哈！我都告诉你了，我和他是商量好的，怎么可能不研究明白？虽然我们都有信心赢得最后的胜利，但理智上谁也不敢保准不是？他的0304金牌还有我这个赛季的金牌对我们意义都很大，所以我们早就说明白了，谁输了，肯定要履行仪式，亲自驾车送到对方门前，但事后会通过经纪人偷偷还回来的。你别担心他耍赖，到了我们这个地位，因为一块对自己毫无意义的金牌耍赖，远不如我们的友谊重要。” 许青莲还是担心王艾输了，哪怕金牌输不掉，但主动送上门还是挺难为情的，于是建议道：“那你们俩就联手演戏到底多好？最后打个平手，谁也不丢脸多好？” “怎么可能？”王艾振奋道：“互相欣赏是真的，联手炒作是真的，但我们两个的竞争也是真的，不仅是金靴奖，还有更重要的两大奖，我们都是竞争对手！” </br> </br> 第一百七十四节?老板必须笑（一） 这个解开了“王艾挑战亨利谜团”的科巴姆的夜晚，许青莲并未留宿。一边讲述，一边玩闹的两人，被如此重大的事件冲淡了激情，以至于临走的时候，两人只是普通的拥抱了一下。但两人却分明的知道，他们更加亲密无间了。甚至王艾都确信，自己真要坚持，不是留不下她。但他们各自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许青莲要做好被疯狂的媒体挖出来曝光的准备，要做好被围追堵截提问题的准备。而王艾，则将目光从亨利身上转移。毕竟两人的竞争时间长达两个月，前前后后八场球，并不急于一时。而更紧迫的是则是来自于欧冠，具体说是来自于欧冠射手榜的竞争。 目前，小罗的进球数已经止步。最大的威胁来自于ac米兰的舍甫琴科，他甚至比王艾还多进了两个，目前以9个进球排在第一。实在是小组赛王艾缺了太多，而舍瓦则稳步进球，几乎场场不落。 上赛季，王艾可是金靴，这个赛季，王艾也力争蝉联！要在欧洲乃至世界足球最高层级的舞台上，尽情的表演自己，释放自己，推广自己！ 如果用图片来解析足坛两大奖，每一个光辉的奖杯之中，都有无数的小奖所组成。所以能争取的，王艾一定要努力争取。有些主观性比较大的奖，王艾没办法，比如月最佳，英超足球先生什么的，但是如进球数这种可以自己控制的，没有理由放过。 好消息是ac米兰的四分之一决赛对手是里昂，比较强大。而切尔西的四分之一决赛对手是本菲卡，比里昂弱一些，这为王艾追赶舍普琴科提供了机会。按照以往欧冠的规律来看，小组赛刷进球数最容易，毕竟对手实力最差，到了半决赛、决赛阶段，刷进球数就很难了。不但是杯赛性质决定的，也就是说对手会严防死守，毕其功于一役，还因为对手太强大，球队不会再照顾个别球员争夺金靴的诉求。 因而，王艾要争取本赛季的欧冠金靴蝉联，接下来的两场比赛几乎是最后的比较有把握的机会了。 当然，王艾不会像对亨利一样对舍甫琴科也发出公开挑衅。一个是舍甫琴科大概率下赛季来到切尔西，他可是罗曼先生真正喜欢的球员，不但舍普琴科的状态稳定，进球如麻，还因为他是乌克兰人。而现在的乌克兰和俄罗斯关系不错，双方的语言几乎也一样。就像主教练何塞需要有自己人在更衣室里帮着撑场面一样，罗曼也希望更衣室里有自己人。那么，作为乌克兰和俄罗斯现役球员中唯一能加入豪门的，舍瓦几乎就是罗曼先生唯一的选择。上赛季从俄罗斯买来几名球员都不行，除了舍瓦没别人。 和老板的嫡系部队正面开干，殊为不智，除非迫不得已。再说，万一舍瓦输了，再一生气不来切尔西了可怎么办？追逐舍瓦的又不是切尔西一家。哪怕舍瓦输了也能来，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直接不接招怎么办？他可不像亨利那么迫切的需要提升场外影响力，只要换个地方就好。而且“乌克兰核弹头”和王艾一样，是随身带着本国市场的。 另外，挑衅亨利，是为了全英超的利益，所以上上下下都对王艾表达了善意，但欧冠可不需要王艾这样，虽然对欧冠也有好处，但并不迫切。所以王艾如果在挑战了亨利之后，又去欧冠上公开挑战舍普琴科，且不说第二次的宣传效果差多了，也容易激发人们的反感。 过犹不及，所以第二天前往葡萄牙之前，面对《太阳报》一个面相猥琐的男记者的“什么时候向舍普琴科发出挑战”的提问，王艾严肃的进行了一番普法教育：“按照国际通行的法律原则，一件物品不能多次抵押。我和亨利的赌约虽然并未有仲裁机构，但实际上却是全英国、全欧洲，甚至很多世界上其他地方的球迷共同见证的。如果我将金牌再次投入到与舍瓦的赌约中，就违反了英格兰和意大利以及我的祖国的法律。请你不要再提出会让我无家可归的问题了！” 记者听王艾说了一大通才明白可能被王艾耍了，于是着急的补充提问：“你有欧冠奖牌啊，0304赛季的欧冠冠军是拉科鲁尼亚，0405赛季的是ac米兰，你和舍瓦一人有一块，完全可以交换。” 王艾瞪起眼睛，这还真是拿别人东西不当玩意儿啊，是你的嘛，你就要赌？ 可不管心里怎么吐槽，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王艾沉思着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觉得一块欧冠金牌不足以彰显这场跨越国境的赌约……” “可以的，可以的！你还可以赌房子……还有，我……” “诶！”王艾突然眼睛一亮，上下看看这位三十来岁、四十上下的记者：“既然你这么热情，充当我的赌注怎么样？” 男记者嘎了一下，心中顿时有数，对方不可能上当了，挑衅自家老板看好的舍瓦他绝不会做，于是眼珠一转，也正色道：“我要郑重提醒你，王博士！在欧洲，贩卖人口也是违法的。” 围观记者和几个走的慢的队友哈哈大笑，王艾临上车前回头指了指这位记者：“你很好，我喜欢你。” “那下次接受我专访啊。”记者追着大巴跑了两步喊道。 “有机会的。”王艾的声音远远传来，还趴在车窗后让举着照相机的记者们抓拍。 虽然王艾不想动摇杰米的地位，但也没必要和其他媒体记者搞坏了关系，只要条件允许，就留下一些好印象，哪怕王艾很厌恶的《每日镜报》甚至整个默多克新闻集团，也绝不轻易恶言相向，甚至避之千里。不打算深入交往，也尽量不去得罪他们。这样遇到事儿了，哪怕稍微影响他们的一个用词，都很可能产生很大作用。 为了冲击足坛两大奖，王艾要在各方面开始力量积累。 </br> </br> 第一百七十五节?老板必须笑（二） 舍甫琴科拥有很多足坛奖项，而且比王艾和亨利，走的更快一些，2005年他获得了金球奖。之前他已经获得了四次乌克兰足球先生，三次东欧足球先生，两次意甲金靴、一次欧冠金靴。至于两大奖入围最终三人名单、银靴、月最佳什么的，就更是数不过来了。 但究其本身实力来说，他足够国际足坛一流前锋的标准，但算不上超一流，顶多是一脚迈进超一流的，与亨利的水平不相上下。之所以在荣誉上比亨利多，主要是因为商业和政治两方面因素。在商业上，他的外在形象比亨利更好，路人缘更强，在政治上，乌克兰国籍决定了在这个欧洲猛门拉拢乌克兰的年代里，他会得到更多偏爱。 但是，舍瓦已经三十岁了，眼见了能原地踏步、状态保持就不错，不大可能继续攀升，所以赚钱才是他眼下的主要目标。而意甲，现在正是潜规则的最高阶段，就连尤文图斯、ac米兰这样的联赛老大都参与赌球！而且是从俱乐部到球员都参与！这也就导致意甲的商业价值远逊于英超。因为凡是潜规则横行的联赛，必然竞争力下滑，进而导致上座率下降，乃至于蛋糕总是做不大。 身在意甲的舍瓦也受到了影响，他的外形更好、商业价值的潜力更高、个人荣誉更多，但商业收入上只有亨利的一半，去年还比王艾多点，今年是肯定会被王艾超过。 所以，舍甫琴科与切尔西之间也是郎有情妾有意。而且舍甫琴科不存在巴拉克和王艾之间的问题，他是冲着克雷斯波来的。所以，王艾不但不能挑衅舍甫琴科，一旦将来双方公布了，王艾还需要配合球队的意志说两句好话。反正，王艾不在乎前锋线上站的是克雷斯波还是舍甫琴科。 全队提前一天来到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准备迎战第二天的对手。 当天晚上结束了场地适应性训练后，王艾和全队一起回酒店准备休息，却没想到临近睡觉时，他被主教练何塞一个短信叫到了酒店中的小酒吧里。王艾本以为应该是许多队友都在一起放松，没想到，顺着短信指示找到靠近墙壁显得阴暗的角落时，发现只有何塞一个人，连个助手都没带。 王艾诧异，何塞这是近乡情怯，所以要找人一诉衷肠了吗？可一看何塞的眼睛，一点没喝多，面前的一杯啤酒，似乎就是摆摆样子。那么，这就是有事儿要说了。 王艾心中打起精神，面上带笑，抬手招呼一声，要了一杯果汁坐在何塞面前。 “明天我们将打防守反击，你有什么看法吗？” 王艾耸了耸肩：“这不一直是我们的打法吗？” 何塞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估计，对手也会打防守反击，防守力度还会比较大，反正我们是客场，这就看我们谁能忍住。估计他们忍不住，有球迷压力么。” 王艾喝了一口果汁，呵呵点头，静等下文。 何塞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有点乱，也没人注意他们：“你作为上赛季的金靴，又是本赛季我们队里的头号射手，对方肯定会专门为你安排防守人员。按照我们的分析，可能会派上一个身体灵活的边后卫来。毕竟你之前表现出来的除了射门精准之外，就是盘带出色，高大后卫很难抓住你，灵活的就能跟上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说着，何塞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推过来：“这个可能是你明天的对手，大概资料都在上面。” 王艾饶有兴趣的低头看，就见白纸上写满了数据和技术分析，但是名字那一块却自有一个a。 “叫什么名字？” “不重要。”何塞随便一摆手：“小角色，你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浪费精力。” “好吧。”王艾笑了笑，也没纠结，反正和本菲卡平时很难遇上就是了。 见何塞似乎没什么话说了，王艾收好资料就准备起身回房间，不料，何塞抬眼瞅了一眼王艾，用平时看不到的慢吞吞的语气道：“你的状态怎么样？” 王艾愣了下，今天虽说是适应场地，可也不是没训练，既然让自己明天首发，自己的状态必然是让他满意的，何塞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塞也不抬头，一只手的两根手指掐着啤酒杯的杯底，在小圆桌上慢慢旋转：“如果你的状态没问题，明天比赛的反击战术将围绕你展开，当我们把对手拉扯出来后，你、弗兰克、艾尔杰快速前插，我会让他们给你传球，由你完成最后一击。” 说到这，何塞抬头神色莫名的笑笑：“谁让你是我们的头号射手呢？我们要力争在客场就击败对手，为主场比赛减轻压力，我们还要争夺足总杯呢。” 王艾眨了眨眼，总觉得何塞话里有话。这些都是常识，何须对自己一个踢了五年职业联赛的球员单独说？ 没等王艾开口询问，何塞弹了弹啤酒杯：“好了，你回去吧，记住，反击，速度，进球，你明天只要完成这三项，至于能进多少，就看你的本领了，我作为主教练，当然是希望你越多越好。” 王艾起身告辞，何塞在背后重复道：“反击、速度、进球、越位，不要掉进拉科0304赛季的越位陷阱里。” 王艾怔了一下，回头皱眉瞅了一眼何塞，何塞的啤酒杯正举到嘴巴上，挥了挥手。 王艾点点头，思索着往楼上走。开启电梯，进入封闭空间，突然心中一道闪电滑过，反击、速度、进球这不是一个速度型前锋应该做的吗？拉科的越位陷阱？欧冠上拉科的越位陷阱，前年？那最成功的一次不就是和ac米兰的那一场吗？ ……舍甫琴科！ 何塞，在提醒我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满腹心事的王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切尔西不差钱，所以每个队员都是单间，只不过不是豪华套房就是了。王艾把那张技术分析的纸张压在桌子上，仰面倒在床上。 何塞的话，今天要细细思索。 </br> </br> 第一百七十六节?老板必须笑（三） 判断一个人话语的目的，首先要确定对方的立场。朋友的话、亲人的话、路人的话都有不同的指向性和趋利性，相对来说，越亲近的人的话，利他性越强，越普通的关系，利己性越强。当然这也和人的道德水平有一定关系。 那么，何塞和王艾是什么关系？从公事上来说，虽然最初双方闹了一些不愉快，即便到今天何塞也希望王艾承担一定的防守工作，而王艾坚决不服从，但与此同时，王艾也在诸多关键比赛中立下了大功，用实力构筑了在球队中的地位。从后期何塞不再絮絮叨叨要求王艾防守的情况来看，何塞已经“被迫”的接受了王艾在球队中的作用。而从私交来看，双方各有一次到对方家中的拜访，女眷方面关系进展更快，因而应该算是比较全面的朋友关系。 那么，何塞的话至少有一部分是有利于王艾的，但也肯定有一部分是有利于他的。也就是说，何塞的真实意图，是符合双方共同利益的。 如果何塞不点出拉科的名，不点出0304赛季，那么越位陷阱就是一个普通的提示，本来越位陷阱就是针对那种跑的快、擅长反击并且进球多的前锋的，而具体点出了赛季、球队和赛事的情况下，那么指向的就只有舍甫琴科了。 这也就是说，何塞支持自己多进球去争夺欧冠金靴，而现在的排行第一是舍甫琴科，下赛季要来切尔西的舍甫琴科，这就是说，何塞在支持自己战胜他，这又是为什么呢？ 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很好判断，击败舍甫琴科，不但能够很大概率上实现欧冠金靴的蝉联，为争取两大奖积累丰厚资源，还可以巩固自己在切尔西的独特地位，也就是打欧冠的地位以及目前的头号射手地位。那么，对何塞有什么好处呢？或者说，他从哪来的对舍甫琴科的“敌意”呢？ 这是王艾从未注意到的问题，毕竟在他看来，能够拥有舍甫琴科这样一个超级射手，是每一个主教练都梦寐以求的，能进球，能胜利的关键球星，怎么会不欢迎？就像自己在球队中的地位一样，硬是就不防守，到底不还是让何塞默认了？防守反击只是追求胜利的手段，如果能够通过进球来胜利，又有什么不行？ “我和舍甫琴科都是速度快、能拿球、能进球的前锋，能接受我……卧槽！” 王艾猛然从床上翻身站起，反击、速度、进球、越位陷阱……王艾头一次发现，他和舍甫琴科即将面临的重大冲突！在未来切尔西战术地位的冲突！虽然王艾的进攻能力比舍甫琴科更全面，比如更能拿球、也更善于抢点，但是在切尔西整体的防守反击的体系中，更需要的是反击中的速度和射门技术。 目前的切尔西，德罗巴和克雷斯波是前场的攻击体系支点，兰帕德第三攻击点，主要通过定位球和远射来威胁球门，而罗本、达夫、乔科尔乃至赖特都是边路突击、防守、传中的责任。只有王艾是承担了反击中的速度突破和射门任务。可这样一来，就和舍甫琴科的技术特点撞车了。 以前王艾一直以为舍甫琴科到切尔西就是前锋呗，王艾目前主要打的是边锋，双方没有位置冲突当然可以相安无事。可王艾忽视了位置并不是唯一的，甚至不是最重要的，在球队战术体系中的定位和作用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德罗巴也不至于和克雷斯波总是“有你无我”，实话说，打双中锋很正常，但是攻击体系支点一个就够了。 王艾没到切尔西之前，切尔西是通过中锋支撑攻击面，兰帕德加两个速度型边锋快速推进，最后四个人随机一点完成突袭，由于这几个人的拿球能力都一般，所以切尔西的反击通常都是“一波流”，打一下就走。王艾到了以后，由于王艾的拿球能力，使得切尔西的攻击具备了“二次打击”能力，并渐渐的把以王艾在队中进球数超过兰帕德为标志，使他拿到了更多的最后射门权。 王艾承担的作用也就渐渐的成为了既要在反击中撕开对方的阵型，也要在传递后完成最后一脚，是切尔西上下最犀利的反击利剑。可这个职责，不正是舍甫琴科在ac米兰的特点吗？下赛季他要来切尔西，不论是他和德罗巴轮流打前锋还是同时上场，他打边锋，承担的也必然是这个职责。 这不就和王艾的作用重合了吗？以舍甫琴科的技术，只要拿到足够球权，他的进球效率虽然不会比王艾高，但他可以打满全场，总进球数不见得比王艾少。再加上他也拿过欧冠…… 王艾想的越来越深了，罗曼先生买自己来，是不是相当于舍甫琴科的替身啊？两个赛季求购舍瓦被拒绝，所以才看上了技术特点和战术作用相似，同样也有欧冠傍身的自己？ 可如果本尊来了，替身还有什么用？ 如果是以前能够被当做舍甫琴科的替身，王艾还可能高兴一下子，可现在却没了这个闲情逸致。没想到，看似平静的他和舍瓦之间，潜在冲突比他和巴拉克现在的问题严重多得多。一旦舍瓦在罗曼先生的支持下获得了反击中的主攻权、最后的射门权，自己的进球数就会直线下滑。虽然这不影响自己的助攻数，但距离两大奖可就越来越远了。 再说，以罗曼先生对斯拉夫球员的痴迷，没准为了确保舍瓦的地位还会故意雪藏自己。 尤其是这个赛季辉煌的成绩，这可能会让罗曼先生更加的狂妄自大。用一个舍瓦的“小号”都能这样，换大号来，那不更强了？一时状态不好？那让小号下去，让大号多适应适应不就完了？再怎么说，切尔西也不至于雪藏了王艾就不行了。 至于雪藏一个上赛季的欧冠金靴、3000万欧元的外援的经济损失，对身家几百亿的罗曼先生来说，还算个事儿？实在不行还可以卖掉，现在卖掉王艾，切尔西也不会亏就是了。 </br> </br> 第一百七十七节?老板必须笑（四） 王艾在拉科时候，几乎从未专门为自己考虑过。一个是当时年龄小，打不了全场，二是拉科全队都非常团结，又有贝莱隆这样的圣人带着，真是有点集体至上的味道。可在切尔西，尤其是王艾确定了争取两大奖的目标后，就必须实实在在的为自己考虑了。 刚刚费尽力气应付过了巴拉克的野心，冷不防的叫何塞点破了他和舍甫琴科之间的潜在危机。而且，他和巴拉克更多的是意气之争，实在不行放弃也没什么，巴拉克其实和兰帕德的性质有点像，只是防守更强一些，对全进攻型的王艾影响不大。而“乌克兰核弹头”的威胁就大多了，也实质多了。 德国队队长和中国队队长争夺切尔西的13号球衣，极大的牵扯了王艾的精力，以至于对更危险的乌克兰队队长竟然视而不见。如果不是今天何塞特意隐蔽的提醒自己，估计一直到舍甫琴科来到切尔西，才能想明白。 可到那时候，没准就晚了。何塞明显是支持自己在欧冠金靴的竞争上一鼓作气干掉舍甫琴科，从而巩固自己的竞技价值，也在舍普琴科来临后占据有利位置，起码不会让罗曼先生毫无顾忌的通过压迫自己来捧舍瓦。毕竟，切尔西是一家拥有球迷、赞助商的英超俱乐部，不是罗曼先生的石油公司，必须考虑到外在的观感和球迷的看法。这样最起码能够在初期给自己一个和舍瓦公平竞争的机会。而如果自己输了欧冠金靴，让舍瓦拿到，那么舍瓦下赛季到切尔西就会公然要求第一攻击手的位置。凭借他多年的名望、老板的支持，王艾很难抵抗，球迷也会支持。 踢了五年职业联赛的王艾知道，球迷的爱都是短暂的，尤其是有更好的替代品的情况下，别指望球迷会为了一个球星的地位舍生忘死。 可何塞这么支持自己，他的利己性又表现在哪里呢？ 王艾几乎还从未从何塞的角度去看待转会的问题，之前巴拉克转会的问题上，何塞就一声不吭，连对自己的提示都没有，只是在工作中，比如上一场的比赛中默默给予了自己一定的便利。但为什么舍甫琴科会让他这么郑重其事呢？这一定是与他的切身利益有很大关系。 王艾思索着，打开台灯，坐在桌子前，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来几张白纸和一支笔，在纸上列出了罗曼先生、何塞、舍甫琴科、自己以及其他相关人员，逐个分析他们的利益诉求以及利益冲突。 当王艾思考太多、太深以至于“头脑发热”，思维干涸的时候，就喜欢用这种抽丝剥茧的方式来查看问题的真相。虽然大多时候不起作用，只是安慰自己或者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越是复杂的问题，这种“计算”越有利于抛开浮云，简化思考内容。 渐渐的，王艾结合以前零星的观察思考，接近了问题真相，最后王艾在“更衣室”三个字上画了几个圈。 更衣室！具体说就是更衣室控制权！ 通常更衣室控制权是在教练和队员之间争夺的，尤其是大牌豪门俱乐部，球星强势，有时候能孤立主教练，比如皇马、巴萨、米兰等等。但在目前的切尔西是不存在的，不论是特里还是兰帕德，性格都比较朴素，何塞带队的超好成绩，个人知识的丰富以及人格魅力都让他的更衣室控制毫无问题。 但切尔西也有自己的特点，那就是有一个巨有钱，还坚信有钱无所不能，极为任性的老板！ 罗曼先生是个孤儿，从孤儿到年轻的俄罗斯寡头，这样的人物是一定是极为自信的，控制欲极强的。买下切尔西后又发展顺利，尤其是最近这两个赛季。虽然外界评论更多的归功于何塞，但何塞也是他的员工，也是他慧眼识人请来的，那么，以罗曼先生原本的性格和当下的成功，他对球队必然寻求加强控制。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在推动这一进程。目前队中的几名俄罗斯外援，以及舍甫琴科，之前王艾就认识到这是罗曼先生在加强更衣室控制，只是没更多联想，尤其是从何塞的角度去看问题。 可今天何塞这番动作就表明，老板和主教练这个问题上，矛盾正在尖锐。也许罗曼先生根本没看得起何塞的反抗，年薪几百万怎么了？打工者而已，实在不听话解雇就是了，有钱还能雇不到人？但从何塞的角度来看就是另一回事，因为他不但要工作出色，还要让老板满意，这是两个问题。上赛季罗曼执意从俄罗斯买过来的球员，何塞也是给过机会的，但实力不行，连球员和球迷都看出来了，所以只能卖掉。当然何塞可也没真正的悉心培养。 何塞面临的困境是，老板在乱指挥，乱插手，这就好像中国足协任命的土教头一样，足协将其视为下级，习惯了指指点点。土教头就为难了，不听不行，不听就是没有组织性纪律性；听了也不行，带队成绩不好就是没水平没能力，反正怎么也落不到好。现在何塞也是这样，不听老板的，罗曼先生会生气，带队成绩好了也是不好；听老板的，带队成绩不好……成绩不好还要你干什么？ 与罗曼先生这样一个有钱的足球外行相处，好也是他，坏也是他，好处是有钱任性，你看上谁我就掏钱，坏处是这样的老板过于自信，习惯了一言九鼎。 分析到这，王艾的眼前豁然开朗。何塞这番建议的利己性表现在了他要通过王艾来打压舍甫琴科未来在切尔西的地位，从而维持其更衣室的控制权。这不是为了抢班夺权，而仅仅是为了给自己的工作营造一个有利的空间，和不听话不懂行的老板争取一个好的工作环境。 或者说，多在切尔西挣几年高薪，抢几年成绩。 如果没有王艾，何塞就只能被迫的在“听老板的话工作不力下岗”和“不听老板的话工作有力下岗”两者之间选择了。那么，大概率何塞会选择后者，因为光鲜的成绩是他下一个工作的敲门砖。 那么，王艾该如何选择呢？ </br> </br> 第一百七十五节?老板必须笑（五） 身在意大利，只能从外部了解切尔西的舍甫琴科，可能还不知道他即将面临的困扰。但经过何塞专门的暗示，王艾已经看透了。舍甫琴科除了年龄稍大之外，在竞技上、战术上没有王艾的潜力之外，其他的没问题，但问题是他会成为罗曼先生控制更衣室的管道，何塞为了带队成绩必然要限制的这根管道。那么，何塞就要顶着老板的不满去限制舍甫琴科的地位，限制其通过比赛来获取地位，同时把原本舍甫琴科的“小号”扶正，挤压舍甫琴科的战术空间。 有和没有王艾，区别就在于，没有王艾：何塞在切尔西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只能硬顶着罗曼先生干，回旋空间几乎没有。而有了王艾，何塞则拥有了一个退身步：不是我不听老板你的话啊，赞助商、球迷还有我们的成绩乃至于个人实力，现在小号比大号强了。 王艾相当于给何塞提供了一个压制舍甫琴科、争夺更衣室控制权，还不让老板直接解雇他的借口和理由。虽然现在欧冠切尔西尚未圆梦，罗曼先生，起码现在这个赛季对王艾仍旧很倚重，但未来却不能不考虑。 那么，摆在王艾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其一，听何塞的，坚决的争取在欧冠金靴上击败舍甫琴科，同时只要有机会，就尽量争取欧冠冠军，进一步加强自己这个“小号”的说服力，让球迷、赞助商、媒体更支持自己，强化舍甫琴科在各方面取代和压制自己的难度。这样做的好处非常直接，可以积攒大量的争夺两大奖的功勋，加强自己未来的工资待遇和广告收入。同时，与何塞进一步结下友谊。但缺点是，罗曼先生不是智障，当自己的存在让他必须忍受舍瓦这根管道被压制，他无法控制更衣室的事实，他也会对王艾不满。而且，能不能压制得住也不好说，可即便真的压制住了，还可能给罗曼先生一个幻觉，那就是：如果你不压制，舍瓦的表现会更好乃至超过你。 中国俗话讲：不打馋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 王艾就要扮演这个不长眼的，这实在是个讨厌的任务。 可要选择另一条路就是满足下赛季罗曼先生的“幸福感”，也不是个好选择。不但会限制王艾的个人发展、资历积累，而且王艾也会面临类似何塞的困境：给舍瓦让路，罗曼强化对更衣室控制，然后乱指挥的话，球队成绩不好。那么因为给舍瓦让路而表现“大幅下滑”的自己，很有可能成为背锅侠。 “你上赛季那样，这赛季这样，所以球队这样……都怪你！”连普通球迷都会这么想，何况是有老板可能的支持引导的情况下。 这tm的！ 想了半天，王艾叹口气，随手把草纸收进背包，不用琢磨了！他的选择只能是与何塞同样，与何塞站在一起。没别的，大家都不会一辈子给一个人打工，但“档案”却是跟着一辈子的。为了“档案”，也就只能不顾老板的心情了。 好吧，舍瓦……唉，挺喜欢你的，可形势使然，也就只能对不起了。起码要努力的对不起你了，不光这个赛季的欧冠金靴，下赛季在切尔西的更衣室、训练场、斯坦福桥……唉！ 一想到这，王艾疲惫的很，比写论文或者跑步累多了，因为这不是王艾喜欢的选择。王艾踢球更多是为了国足的成绩，为了国人的期盼，为中国足球运动的发展和提高，从实践中找到一条路来。在职业队的目的很纯粹，锻炼技术、扩张眼界顺便享受足球的快乐。 连昔日女神都不如足球好玩儿，职业联赛就是王艾一个缓解压力的地方。但在切尔西这样狂放的准豪门，位置竞争却无处不在。王艾不也是在达夫、乔科尔、赖特甚至罗本的身上抢到了不少比赛时间吗？而且，位置到了一定高度，选择就是手心手背，要破解情感上的困境，也就只能是冷静到残酷的抉择了。 本来王艾还很期待舍瓦的到来，希望能够和这位传奇球星好好享受足球的，可惜了。而且，看罗曼先生这个动作，以及这个不良倾向，恐怕切尔西将来要出问题，那么自己留在切尔西的日子虽然一两个赛季可能没问题，但恐怕也长不了多久。 罗曼先生有的选，他毕竟是老板，切尔西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个大玩具。但何塞没得选，王艾也没得选。既然只是合作关系，那也就只能是维护自己利益为先了。 从图宾根到拉科鲁尼亚，从国少到国家队，王艾作为一名队员，几乎没认真考虑过个人利益，又把这种习惯带到了切尔西。不论是联赛里不寻求首发和上场时间还是发起对亨利的挑战，利己性总是排在最后的。也许外人只注意到了王艾的高昂收入，没有注意到他隐藏在内心的利他性，但职业联赛毕竟是一个利己主义为本甚至为主的环境。 图宾根青年相当于王艾的摇篮和小学，拉科鲁尼亚相当于王艾的中学和大学，而到了切尔西，就是走上社会了。 夜深了，王艾望着窗外的街道，摇摇头，收拾好了挎包后，缩到床上，放空思想快速睡眠。在这个里斯本的夜晚，通过一个短信和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何塞这个大名鼎鼎的足球教练向王艾发出了合作对抗老板的邀约，并等待着第二天比赛中王艾的正式回答，也是真实的回答。 一想到要和身价几百亿美元的超级富豪、传说无数的俄罗斯寡头对抗，王艾也是有点睡不着的。倒不至于怕，实在是这个感觉，很刺激！ 当然真要算身家，王艾也不虚他多少。去年底王艾一家三口粗略核算过家族企业资产，不计算品牌等无形资产，581亿！换算成美元也能接近百亿，差不多是老板的一半！ 所以本质上，王艾是不虚的，但处在这种身份下，又带来了特别的动力。王艾已经迫不及待要与何塞联手，和罗曼先生好好的掰手腕了。 </br> </br> 第一百七十六节?老板必须笑（六） 本菲卡果然如何塞预料的那样，在主场摆出了一幅如临大敌的防守反击的态势来应付强大的切尔西。与上赛季相比，切尔西的防守体系依旧牢固，但不再神秘，而切尔西的攻击力却有了大幅提升。在打破纪录的连胜、不败历程中，有数次防守不力的情况，都是依靠出色的攻击确保了胜利。 在放大镜之下，哪怕是王艾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只是他进攻全能的特点，让防守他难度很高。因而今天为了限制切尔西的反击速度，本菲卡派出了一名被何塞称为“a”的边后卫，技术特点就是灵活、迅速、果断。希望用这种球员黏住王艾，限制切尔西最大攻击点的发挥。 彻底锁死“中国男孩”的希望很小，但能限制他的发挥就可以，毕竟本菲卡在主场也是要寻求胜利的，防守反击的目的也是胜利。不管切尔西多强大，走到如今的本菲卡都没有束手投降的理由。 比赛的进程也一如何塞所料，在双方小心翼翼接触了几分钟后，双方都明确了对方的意图，而后放开手脚，正如里斯本当地最大的体育媒体所评价的：这是一场葡萄牙人的内战。意味着双方没有秘密。 然而意外的是，本菲卡的a球员并未如其教练设想的一样把中国男孩限制住，反而爆出了巨大的缺点，这也是没有亲自和王艾过招所导致的致命失误。那就是他们从电视屏幕上直观的看到了王艾的推进速度、脚下技术，却无法感知王艾的身体力量。 a是个出色的边后卫，速度上比王艾慢一点却不差太多，转身速度很快，不会被王艾一下突破后彻底抛下，但是他的力量却差了王艾太多。在前五分钟的小心翼翼的试探中感知还不明显，但双方真正拉开架势准备一决雌雄的时候，这种差距几乎一下子就暴露在双方教练面前。 比赛第7分钟，本菲卡攻击未果，特里一脚长传发到右边线，王艾腾空跳起拦截成功，在a的冲击下转身护球，随即轻巧的转身过人，加速前冲，将中路准备上前协防的本菲卡后腰球员甩在后面。 在这个过程中，a一直在极为灵活的阻截、出脚乃至跟随，然而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脚下没拦下，跑动中也没有对王艾的动作造成什么干扰，仿佛是艳丽的蝴蝶在阻挠公牛，最后在王艾抵近罚球区时，由于心中着急用力太猛，被王艾反弹的力量撞翻在地。 而王艾也收获了他本场比赛的第一个进球，面对一个中卫的阻截，他勾引对方出脚后，斜插进罚球区，贴着近门柱打入一球。 a懊恼的站起来，默默无声的重新跟上王艾。 然而，身体力量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也是切切实实第一次感受到的，看电视是感受不到的。任凭他如何灵活、如何努力，主要两人一进行身体接触，动作走形的一定是他。同样的撞击，他会重心不稳乃至必须退后调整，而王艾只是身体身体晃了晃，很多时候连晃动都没有，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就抬令人绝望了。 在本菲卡的预料中，两人不该有这么大的差距的，因为两人的体重是同一等级的。之所以出现这么大的差距，除了体重不等于力量这一常识之外，竞速跑这一隐藏的技术细节才是关键。这一技术帮助王艾在重量级后卫的对抗中都不吃亏，换成轻量级的，简直太轻松。 在主场球迷期盼的目光中，王艾抓住对方尚未充分应变的时机，分别在比赛第9分钟，第15分钟，再次打入两球，都是在反击中硬抗着灵活的a的干扰，动作几乎不变形的情况下轻松打入的。 直到黑暗的深渊来临，本菲卡一边才大梦初醒，赶紧把a叫到了场边进行了战术调整，临时把a换到了左路去对付罗本，而把罗本面前的高大边后卫挪到了王艾一侧。 然而，这一换人并未能够有效遏制本菲卡两个边路的崩溃，罗本比王艾的力量差一些，但在英超的环境锤炼中也不是葡超的对抗强度能相比的，反而是高大后卫对罗本的压力比较大。这一下，切尔西的左路也打开了。同时换过来对付王艾的高大后卫，又让王艾相当于踢英超了，心中的压力比刚刚的还小。 临近上半场结束时，正是左右两个边路携手完成了最后一击，在罗本快速突击中，王艾游弋到了罚球区弧顶，并突然加速甩开中卫前出接应，在罚球区角，对着罗本的传中不停球顺势左脚抽射，锁定了4:0的比分。 王艾休息了整个下半场，和队友谈笑风生一直到比赛结束。双方的比分并未再有变化，切尔西客场大胜，几乎宣告了欧冠将进入下一轮，也宣告了下一场主场作战的轻松，这为切尔西的主力阵容赢得了一次喘息之机。而且，还可以帮助王艾有更大的精力和时间在联赛上完成与亨利的对决。 而在欧冠射手榜上，王艾也一举以11个进球，反超舍甫琴科的9个，重新登顶，其影响仿佛爆炸的圆心一样，不断波浪式的向外辐射。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足球比赛就是这么刺激，45分钟，也不过是一堂课的时间，个人状态如何，关系到方方面面。 赛后的更衣室里，随队前来的老板罗曼先生表达了亲切的慰问，面对着笑容绽放的队员，不断的握手、微笑、大笑、表扬，他没有理由不高兴不是吗？到王艾面前的时候，更是不吝夸赞，还搂着王艾合影一张。 可以他的地位和敏锐，哪怕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控制欲，急切的想要更多，却也不可能猜测不到他的一举一动所带来的员工们的思想动向以及可能的动作，哪怕没有证据，强势的主教练的意志以及地位受到严重冲击的攻击球员的选择，也不难猜测。 手下人暗中达成的旨在限制他权力的联盟，不会让他开心。 然而，他必须笑。 </br> </br> 第一百八十节?对决时刻（一） 从本心来说，王艾还是觉得罗曼先生对他还不错，他也愿意投桃报李。如果没有罗曼先生的2900万欧元，也轮不到他成了拉科鲁尼亚的大股东。然而细细归纳王艾这个赛季的表现，以队中中下水平的薪水完成了一流球员的贡献，足以回报老板的慷慨。那么，王艾也就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去对下赛季进行布局。 严格来说，这一番何塞、王艾和罗曼先生的交锋，烈度不算高，双方的着眼点在于舍甫琴科下赛季在切尔西的地位是头号攻击手还是二号攻击手，他的话语权能够颠覆更衣室还是影响更衣室。双方绝对实力的差距决定了前者的联手反抗，是有节制的，也是必须有节制的。 这方面的对抗强度，甚至不如球员加薪的呼声那么高。 所以，罗曼先生能容忍，何塞与王艾能联手。否则，何塞如果想阻止舍甫琴科的到来或者雪藏他，罗曼先生不会容忍，王艾也不会插手。 说到底，何塞与王艾的私交如何，不会干扰王艾在重大问题上的抉择。甚至为了避免被老板察觉到，全队回到伦敦后，双方也没有小聚来庆贺两个层面的胜利，甚至连一个短信都没有发过。 成年人的利益同盟，心中知道即可。 不过，马蒂尔德第二天约了许青莲去逛街，送给了许青莲一套昂贵的化妆品，随后，许青莲登门拜访，带去了阿胶等中国补品，并相谈甚欢。 男人们不好出面，夫人外交就有了用武之地。 哪怕许青莲和王艾的关系并未有实质性的进步，相比马蒂尔德她还有点生疏，但并不影响何塞与王艾私人交谊的进一步推进，甚至可以说，双方的友情通过女人们的互动更快的加深了。 回到伦敦的切尔西马上将迎来联赛第32轮，这也是切尔西和阿森纳所共同面临的魔鬼赛程。只是切尔西已经夺冠，可以全力备战欧冠，而阿森纳则要双线作战，轻松不得。从这个角度来说，亨利和王艾各有优劣。为了备战欧冠，何塞只给了王艾平均半场球的联赛时间，甚至更少。而亨利则要在两边疲于奔命，能够坚持多久很难说。 上一轮因为伦敦的大雨以及海布里的陈旧导致阿森纳少赛一场，王艾得以完成了在射手榜的登顶，并领先了亨利两个球。然而谁都知道这什么也代表不了，所以，双方以联赛冠军金牌为赌注，吸引了全欧洲目光的对决，成为本赛季英超最后八轮最大焦点，切尔西、阿森纳这两支伦敦球队爱恨情仇新篇章的书写，将在这一轮正式展开。 赛前，英国各家媒体就进行了广泛动员，比如《泰晤士报》就以《中世纪的骑士对决》来描绘即将到来的这两场比赛所包含的对抗，王艾和亨利将随队与伯明翰和阿斯顿维拉比赛，中国和法国这两个古老国家的最强大球星将在不同的战场，用进球数一较高下。 面对拥挤在俱乐部大门口的记者的提问，王艾和亨利也纷纷开口回应，除了对自己表达信心之外，王艾还说：“赛季后半场对球员体能的压力很大，我很担心亨利支撑不住。”记者们转头去问亨利，亨利不屑的道：“45分钟球员还是担心自己才好！” 于是，周六比赛当天出版的报纸就纷纷以“亨利与王互相挑衅”、“王嘲讽亨利年老”、“亨利嘲笑王只能踢半场球”为核心进行了广泛报道，也顺便把这一天的许多球迷和路人吸引到对比赛的关注上来。 当中午切尔西全队出现在伯明翰的圣安德鲁是球场进行热身的时候，比赛收视数据开始猛涨。今天的比赛，切尔西是客场，于中午12点45分开球，阿森纳和阿斯顿维拉的比赛则在下午三点开球，亨利拥有一定的优势。 王艾和亨利的对决之外，出于种种因素也参与进来的曼联的范尼、热刺的达伦本特所在的两场赛事也受到了关注，这两位是目前英超射手榜的第三、第四，在王艾和亨利的公开约战发生后，虽然没有明言参战，却也不服不忿。两人所在的俱乐部为了球市考虑，也在煽动球迷进场支持。如果他们在之后的比赛中进球数接近了前两人，也势必会进一步放话抢夺关注度。如果有人能冲破王艾和亨利的联手封锁，笑到最后，那么毫无疑问，就将渔翁得利，而且是最大得利。 哪怕反应迟钝，这时候从各界的做法以及必然的朋友的提醒下，英超射手榜上的球星们也各自振奋起来。再加上每到赛季最后阶段一定会受到关注的降级球队，以至于现在的英超整体收视率没有比往年下降太多，在个别场次甚至超过了往年，比如射手榜前四人所在的比赛。 伯明翰深陷降级区，而切尔西则全力备战欧冠，派出了一大帮替补出阵，古德约翰森出任前锋，赖特出任左前卫、达夫出任右前卫、兰帕德不动，然后是马尼切与埃辛搭档出任后腰，特里与胡特搭档中卫，然后是两个边路的费雷拉与加拉斯，然后是切赫。 王艾和德罗巴、罗本、马克莱莱等人坐在替补席上，除了王艾肯定要上阵之外，其他人都是可上可不上，甚至好几名主力如卡瓦略、乔科尔根本就没有随队前来，而是好好放了一个假。 上半场双方互有攻守，相对来说，伯明翰的形势还略路领先一些，但是双方都没有取得进球，下半场回来，王艾替换赖特上场，圣安德鲁是球场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各家电视台的解说员也亢奋了起来。除了伯明翰球迷不高兴之外，全英国观看赛事的球迷都高兴了起来。 看了半场闷战的他们，终于盼来了这一场乃至这一轮的高潮。 面对现在成为全英超焦点的王艾，队友们的心思也格外复杂。比如逐渐被王艾抢走地位的达夫，比如已经逐渐没有主力位置的古德约翰森。 </br> </br> 第一百八十一节?对决时刻（二） 就在几天前，王艾刚刚在欧冠上单场打进四球，又一次跻身欧冠历史记录，虽然最高纪录还是他在拉科打摩纳哥时创造的单场五个，可这仍旧是本赛季欧冠的惊喜，被欧足联郑重其事的大肆夸奖，主席约翰松本赛季第二次表达了对王艾的欣赏。上一次是在诺坎普踢可乐罐。 可这份攻击力在帮助王艾赢得荣誉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麻烦。对手伯明翰吸取了本菲卡的教训，更主要的是同在英超，王艾的身体力量不是秘密，所以不但派出了主力边后卫，他们的后腰和中卫也在不时的跟进补防。 最近几轮，伯明翰的情况很不好，场均失球三个，可切尔西几乎要放弃联赛了，所以上半场才没有建功，几乎一整个赛季都没有踢过前锋位置的古德约翰森表现出了射门嗅觉的迟钝和启动时机的盲目，完全失去了他作为前锋的灵性。而再一次被信任的赖特，又一次辜负了信任。 与此同时，王艾在队中也遇到了一点麻烦。在王艾上场后，古德约翰森犹豫了一下过来表达支持王艾的时候，达夫在另外一侧佯装未见。 每到赛季末，就是一轮又一轮内斗的开始，在引援力度很大、每年都有强力新人的切尔西，这种争斗更是激烈。比如上赛季的主力右边前卫达夫，这个赛季就渐渐的被王艾顶掉了主力位置，即便两人上场时间还差不多，但毫无疑问不论是教练组还是球迷，都更加信任王艾。 夺冠了，该加薪了，加多少？怎么争取？用什么争取？ 所以这段时间别看王艾发出和亨利的挑战吸引了全英超的目光，但在切尔西队内，大家也有自己的算盘，达夫就是一个。双方虽然并未有过冲突，但想让达夫如罗本那样无私也是不可能的。其实罗本也谈不上无私，只是他和王艾“同病相怜”，在队友们驰骋夜店、买醉酒吧的时候，几乎只有他们俩愿意留在家中，朋友之义自然高于队友关系。 所以，这场比赛王艾得不到上一场欧冠那样的强大支援了，何塞没有公开下令，任凭大家自由发挥。 于是，比赛就在这么内外形势对王艾都不怎么有利的情况下展开了。 然而，切尔西的懒散、松散、伯明翰的如临大敌、几天前的高强度比赛等等不利因素，都无法抑制王艾攻取球门的兴趣，一上场他就表现出了强烈的破门欲望，刚开场的第一脚球，就让伯明翰上下冒出一身冷汗。 加拉斯带球上前，一直冲到罚球区才被迫传球，王艾接球时身体来不及调整所以匆匆一脚扫射，麦克·泰勒眼睁睁瞅着足球滚到远角无能为力，最终还是主场的门柱救了他，磕了回来后才被他扑住。 随后，伯明翰加大了攻击力度和对王艾的防守力度，在下半场第11分钟，王艾边路带球对特比利人球分过时，放任足球不管，一肩膀把王艾撞翻，而且在主裁判进行口头警告时，还摊着双手示意王艾假摔。 如果不是王艾记录良好，没准还真就信他的了。 伯明翰的注意力转移，给王艾找了很多麻烦的同时，也给另外一侧的达夫创造了不少机会，他连续突破，在古德约翰森、兰帕德的策应、助攻下，完成了多次射门，可惜质量都不怎么高。 如果这么持续下去的话，双方弄不好会是一个平局。这是伯明翰可以接受的，也是切尔西可以接受的，所以在达夫几次攻击未果之后，双方又慢慢的回归到了各自防守半场的对峙中。 只是双方的前场球员并不满足，在达夫的踊跃重新将对手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后，王艾也在审慎的寻找机会。英超毕竟不同于葡超，那可粗野多了，所以王艾要小心一些。 时间慢慢到了下半场第27分钟，双方的比分还是0:0，观赛的记者、解说员们面对沉闷的比赛场面都有点意兴阑珊，甚至双方的主教练都有点打不起精神，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被镜头紧紧追赶的王艾重新振作了起来。 马尼切在中路接替补上场的马克莱莱短传后转移边路，王艾得球后突然加快了动作，打了特比利一个穿裆，然后从身旁掠过，这一次特比利再次用转身的动作隐蔽的撞向王艾，结果有了提防的王艾没受太大影响，反而准备不足的特比利摔倒了。 彭南特紧急上来补防，王艾这一次没玩花活，只是轻巧一拨，然后加速，用速度硬吃了他。这时，第三名球员上前，王艾没再单打独斗，而是横向传给了中路的古德约翰森。 古德约翰森十分冷静的在罚球区线上传了对方一个身后，正被脚步不停的王艾抢到，随后一个近角抽射，尘埃落定。 1:0！ 这一切，就发生在不到十秒的时间里，仿佛一道闪电，撕破了沉闷的比赛局面，也踢翻了打平的默契，于是，圣安德鲁球场立刻就活跃起来，不论是看台上还是看台下都是如此。 三分钟后，切尔西得到了一个正对球门四十米的直接任意球，兰帕德把这个机会让给了王艾，王艾也不负众望，在助跑了八米多的基础上，一脚比卡洛斯更精准的重炮，打的人墙和守门员都毫无反应。 “小气”的伯明翰球迷并未给王艾鼓掌，反而陷入了长久的静默之中，呆呆的看着王艾越发踊跃。他们的球队虽然着急，但面对经验丰富的切尔西后防线还是束手无策。反而在临近比赛结束时，再次被王艾打入一球，这一次是兰帕德远射未果后王艾的补射。 与兰帕德击掌庆祝后的王艾，冲着场边摄像机的方向，笑嘻嘻的竖起了三根手指，再一次向阿森纳的亨利发出挑衅。 没人告诉王艾，亨利是否在看切尔西的直播，但王艾相信，他最终一定会看到，不想看都不行，英国媒体一定会“强行”告诉亨利，海布里之王，你落后五个了！ </br> </br> 第一百八十三节?对决时刻（三） 亨利看没看王艾不知道，但随后的阿森纳主场比赛中，却状态神勇，头顶脚踢，连进三球。在王艾完成帽子戏法的同时也完成了帽子戏法，甚至多次有再一次攻破对方球门的机会。 在赛后的采访中，亨利只是简单的通过记者向王艾喊话：“很遗憾，没有一场比赛就追回来，这一轮算我们打平手，一周后，我们再来！” 在王艾将进球数刷新到了24个，亨利追赶到了22个的同时，曼联的范尼也振作起来，以替补身份打入两球，他的总进球数也达到了22个。赛后在采访中，范尼兴冲冲的表示：希望能够加入到这场赌局中。对此，曼联的弗格森并没有阻拦，不过据说葡萄牙外援克里斯蒂亚诺不怎么开心。 没人敢小瞧这个状态有所复苏的超级前锋，从这一场的表现来看，他确实有主动参与进来搅局的意图。 王艾发起对亨利的挑战已经有段时间了，反应再慢的经纪人也该醒悟了。起码从各项联赛资源开始向两人倾斜的态势中醒悟过来了。范尼及其经纪人就是其中一个。与一般球星眼馋却无力掺和不同，射手榜第三的范尼有主动参与的资格。大势之下，他面对资源减少的压力没法公开反对，比如挖苦嘲讽两个人什么的，但也可以转变思想主动参与进来。 对范尼的中途抢戏，王艾很大度的表示欢迎，还说：希望能见到范尼全力以赴的风采。而亨利则说：这个赌局是中国男孩挑起的，其他人是否能够加入，应该询问他，而不是自己。 事实上，亨利的心理压力不小，他是打满了全场才完成的帽子戏法，而王艾是半场。进球效率高低还在其次，关键是这决定了接下来的比斗中，王艾将有更充沛的体力，而他则面临着受伤和状态不佳的危险。所以他真是没心情去应付范尼的中途参战了。再说，他已经赢了范尼三个赛季了，嘴上不说，心中也是有点骄傲的，所以懒得给范尼抬轿子。更本质的是，本该是他和王艾分享的关注度，谁出来抢戏他都不会开心，而且他也相信，王艾也是这么想的。 王艾是有点这么想，但王艾的出发点亨利并不清楚，虽说都是伦敦球队，彼此队员还经常遇到，还有无所不用其极的舰队街，但外人就是外人，有些事模模糊糊的，感受不到王艾所处的微妙处境。事实上任何外人都会以为王艾在队中指不定怎么被老板喜欢呢。 他们哪知道罗曼先生是拿王艾当舍瓦的小号？他们哪知道罗曼先生从俄罗斯带过来的商业开发部主管的贪婪和不择手段？ 虽说每个赛季即将结束，都是球星们的经纪人频繁穿梭、球队内外又一轮利益洗牌的时期，但王艾要和千百个球星共同竞争两大奖，且制定了严格的步骤，有些事就是必须要做的。否则，舍瓦来了，王艾不进球专门做助攻也没什么不可以。 4月1日的周六过去，第二天新闻界的报道纷纷而来，几乎所有媒体都对王艾、亨利的表现给予了赞誉。一个帽子戏法虽然也值得大肆夸赞，但对他们俩来说，都是多次完成过的，但两个帽子戏法同时出现，这就是另一回事。这起码表明两人之间的公开宣战，促进了两人的进球欲望，也提高了进球数，进而提高了英超比赛的观赏价值以及商业价值。 于是，同为利益相关者的舰队街不遗余力的进行渲染和煽动，杰米才写的报道标题叫《中世纪的骑士对决》，《每日邮报》也将这篇文章列为了头版头条，并配上了王艾和亨利两人表情激动的侧脸，两两相对，《泰晤士报》则以《伦敦德比的新阶段》为题进行了报道，认为分别隶属于西伦敦切尔西和东伦敦阿森纳的双方代表性球星进行的这次对决，是切尔西和阿森纳这两支英超强队进一步争取伦敦这个首都资源的动作。在两强对峙中，其他球员难免边缘化，所幸还有曼联的范尼杀出重围，对两者也形成了竞争。现在值得期待的是另外一支伦敦球队热刺，队中的头号射手达伦本特也具备搅局的实力。 而《太阳报》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指出：一旦王艾和亨利的对决，最终却双双失去金靴，被范尼、达伦本特或者其他人拿到，那就是比电视剧还精彩的结局了。 这篇报道被晨练归来的王艾买回家，一边吃早饭一边看到，一边看一边翻白眼，相信此时在东伦敦过周日的亨利也是同样的表情。且不说范尼比亨利还大了一岁，就说当事人的王艾和亨利，都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作为“公开对决”的当事人双方，他们背后的切尔西和阿森纳都已经逐渐成为了利益相关者。从上一场比赛的上座率就可以看出，已经夺冠，本该关注度降低的斯坦福桥，上座率反而上升了。许多把家安在切尔西区的英国上流社会人士，都特意来到富勒姆区来观赛。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的对决就真如同《泰晤士报》指出来的那样，成为了新一阶段的伦敦德比，只要条件允许，两家俱乐部都会对两人的竞争乐见其成。 虽然曼联已经没有了欧冠比赛的负担，可以全心集中在联赛上，可在下赛季欧冠资格无忧，夺冠又无望的情况下，老辣的弗格森爵士不可能去支持范尼的野心，他更愿意从长远考虑培养鲁尼、克里斯蒂亚诺作为曼联未来复兴的资本，而不是去支持即将离队的老将范尼。当然也不排除让他多进几个球好卖个好价钱的算计，但总之，他没法得到王艾在切尔西和亨利在阿森纳这种力度的支持。 周日一天，王艾除了早晚两练之外，大部分时间留在科巴姆的房间里休息，同时为学年论文做准备，再有三天，欧冠四分之一决赛的次回合即将到来，这意味着王艾与舍甫琴科的欧冠射手榜、下赛季切尔西首席攻击手的对决，将再次展开。 </br> </br> 第一百八十三节?对决时刻（四） 王艾有底气和切尔西商业开发部门的老大，罗曼先生的亲信掰手腕，不但是因为他的竞技价值，也是因为他的商业价值，哪怕切尔西沾的不多，却也不愿意因此彻底封死了开发中国市场的希望。 实在是那片市场太庞大了，以现在中国的经济成长速度来看，谁都知道未来那里有多少商机。所以凡是有远见和野心的欧洲足球俱乐部，都会很早的展开布局。皇马、巴萨、曼联、拜仁、国米、尤文这些豪门已经在中国市场，不说赔本，起码没什么赚头的耕耘了多年。这就像大卫·斯特恩抱着nba的录像带求到中央电视台，白放不要钱一样。西方国家在政治上经常因为党派利益撕的忘乎所以，但企业就纯粹多了，也能够支持长远计划。 这方面，正努力成长的切尔西也不敢忽视。终归不能总靠罗曼先生来给球队输血，在其他球队可以从中国捞一笔而切尔西只能干看着的处境中，会制约切尔西的盈利能力，以及长远的健康发展水平。 这段时间，王艾在联赛上发出与亨利的挑战，并领衔射手榜，在欧冠上默默的与舍甫琴科竞争，并一举反超，可谓出尽风头，起码在中国球迷中是这样。一边打亨利，一边打舍瓦，很多中国球迷都自我怀疑了：我是不是做梦？ 所以国内的采访邀约也在施拉普纳那边积攒了一大堆，甚至当初施拉普纳在华工作期间结识的一些多年不联系的朋友也找上门来，代替某些媒体递话。中国足协也再一次遭到波及，有些人忧心忡忡的建议足协压制一下王艾的表现欲望。如果是“国战”，那怎么都好说，可在外国联赛里，是不是该低调一点？万一惹的洋大人不高兴可怎么办？ 由于阎世铎再一次生病，所以留守在家的南勇代表足协讲话，说了一大套，简而言之就四个字：嗤之以鼻！ 不同于某些人看见外国人就哆嗦，体育界的就没怕过外国人，任何外国人都没怕过。和平年代里，体育就是战争，就是面对面的厮杀，就是有你无我、真刀真枪、流血牺牲甚至不择手段的搏斗。 专业运动员出身的南勇尽管有不少问题，比如强横霸道、不拘小节什么的，但胆气也壮，要不然当初也不敢三番五次的收拾米卢。所以在王艾搅动英伦三岛的时刻，他反而极为欣赏。在被记者提问时，他用了八个字表达了足协的态度：竞技体育、力争上游！ 私下里，南勇还通过秘书给王艾打了电话，王艾放下电话琢磨了一会儿一拍大腿：“领导的意思就是让我放心干，大胆干，只要不受伤影响了世界杯，怎么干都没事儿！” 有了足协的背书和安定后方，王艾也就没抽时间接受采访。这番对决，王艾其实也挺紧张，一边是亨利、一边是舍瓦，虽说两个人不可能合作，但也无形中对王艾形成了“夹击”，只要用脑子一想就知道这得多大压力。所以王艾也要尽力的调整自己的状态，排除干扰。 张斌、刘建宏这帮朋友的采访肯定不会是恶意的，但也肯定会造成王艾心绪的波澜，王艾在这一时刻不敢犯险，除了配合杰米的采访，不断拉高他和亨利的对抗烈度之外，几乎隐身在了科巴姆和大学校园里。 这种时候，王艾就更盼着夏天的到来了，康斯坦丝将结束在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学业来到身边，她来了之后，这种给媒体投喂的工作就可以交给她这个助理，虽然赶不上王艾亲自接受采访，却也可以略略满足媒体的饥渴。施拉普纳是经纪人，而且人还太实诚，不适合承担这方面的工作。 周二，本菲卡队低调的来到了伦敦，0:4落后的主场比分，几乎让他们丧失了进军下一轮的希望，所以几乎没有对媒体发表什么鼓劲的讲话，葡萄牙球迷也只跟来了区区三四百人。 当天晚上，王艾在科巴姆基地和队友们一起观看了ac米兰在圣西罗与里昂队的比赛，上一场被里昂0:0逼平，这一次ac米兰回归主场，展现出了冠军队的强势，干脆利落的3:1将里昂斩落马下。其中大因扎吉梅开二度，舍瓦在最后时刻再次建功，也将他本赛季的欧冠总进球数刷新到了10个，紧紧追赶在11个的王艾身后。 不论是亨利还是舍瓦，都在各自的战场顽强的对王艾展开追击。 从会议室出来后，德罗巴拍着王艾的肩膀：“明天用不用我给你做球？” “你不争取薪水了？”王艾奇怪的看着黑大个。 德罗巴有点腼腆的笑道：“经纪人告诉我，我能进球最好，如果能助攻也不差，反正我在球队的地位并不完全等于进球，你知道的。” 王艾嘻嘻一笑：“那看机会，如果你把握大就你来，如果把握不大就给我。” 黑大个笑呵呵的点头，挥手道别上了自己的座驾。 今天，何塞没有像上一场在里斯本那样做出特别部署，要求大家给王艾传球。但不论是两个中锋还是多名边锋乃至兰帕德其实都明白，舍瓦的到来对大家都不是好事。尽管王艾的崛起对大家也不是好事儿，但两害取其轻，王艾经常踢半场就下了，大家好歹还有上场机会，可要再来一个兰帕德，那谁受得了？ 而且这些各国的国脚其实都看出来了，王艾的上升势头不可遏制，虽然因为中国人的身份最终不可能在欧洲足坛有多大权势，像昔日的普拉蒂尼、今日的菲戈一样成为规则制定者，但影响力超卓拔群却也是真的。跟这样的人物哪怕不能交好，也没必要交恶。 就像古德约翰森，基本确定了下赛季不可能留在切尔西了，却还是在上一场比赛中主动向王艾示好。哪怕达夫和王艾竞争激烈，却也只是闹点小别扭而绝不会公开使绊子。 最近在经纪人圈子里流传的：“中国男孩挑战海布里之王，是0506赛季英超最佳炒作”的评价，他们都知道了。 </br> </br> 第一百八十三节?对决时刻（五） 王艾挑战亨利的这轮炒作，限制很大。不是前锋没法发起，没有领先射手榜不能发起，没有切尔西夸张的提前夺冠造成两个月的悬念空窗期也不能发起。但这不影响各大球星背后的经纪人以及经纪公司，对王艾这番操作的赞美！ 英足总、英超公司、俱乐部、电视台、报纸、球迷、赞助商、广告商，这么多利益攸关方，还经常是互相打的狗血喷头的利益攸关方，居然都被这初看不起眼甚至不找调的“骑士对决”给满足了，以至于各方都团结一致帮助造势，短短两周时间就将这个话题炒作到了英超第一话题的高度。 如此精妙的商业操作，甚至都引来了各国商学院的注意，声势上受到了一定影响的其他球星、利益受到了一定影响的他们背后的经纪人触动更深。虽然他们不一定有机会参与，但下一次呢？ 哪怕这场对决还有六轮，一个半月才能落幕，却已经早早的被预定为了2006年商业体育领域的经典案例。 所以王艾的队友们尽管下意识的对王艾产生了点排斥，却还是不得不主动配合，争取搭便车。同时他们更清楚，他们好在和王艾是队友，多少还能沾光，其他和王艾没关系的英超球队才惨呢，连自己的铁杆球迷都忍不住关注切尔西了。 王艾的这番操作也给施拉普纳和雷奥妮带来了一点意外的麻烦，一些欧洲大牌体育经纪人再次向王艾一方伸出了橄榄枝。本来他们该直接找王艾本人的，可惜王艾除了科巴姆就是大学，别的地方不去，社交也不参加，所以他们和王艾搭不上话，只好去找cy经纪公司试探。可这种事，不论cy经纪公司多弱小，也是不可能缩头的。再说，这家公司本身就是王艾的，只是外人轻易不知道罢了。 在各种纷纷扰扰中，周四晚上，切尔西迎来了和本菲卡的第二战。 虽说胜负的悬念几乎已经被王艾杀死，但王艾本人却逐渐取代了悬念所带来的上座率，成为了切尔西球迷关注比赛的动机，越来越多的切尔西球迷开始被王艾所吸引，被这个加入球队后一度十分低调的中国外援所吸引。在球迷心目中，王艾的地位排名飞速上升，尤其是他发动了对“死敌”亨利的挑战以后。切尔西球迷本以为何塞的队伍不可能有人去争夺金靴呢，王艾给他们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同时在欧冠上，王艾上一场惊雷阵阵的单场四个进球，也创造了切尔西的队史，并让球迷们兴致勃勃。所以今天他们来看球，球队胜负的考虑不多，主要是冲着王艾的进球来的。 赛前，bbc王牌栏目指出：王艾目前的11个进球数，位列欧冠历史单赛季进球榜的第七名，并列第三名！第一的是进14个球的62-63赛季ac米兰的若泽·阿尔塔菲尼，然后是59-60赛季皇马的费伦茨·普斯卡什以及02-03赛季曼联的范尼，他们都打进了12个，然后是60-61赛季本菲卡的若泽·阿瓜斯、72-73赛季拜仁的盖德·穆勒、79-80赛季本菲卡的克劳迪奥·苏尔泽，以及这个赛季的切尔西的王艾，他们都是11个。也就是说，目前最起码的三场比赛的情况下，王艾有很大的机会创造历史。 再进一球，就将平了范尼所创造的英格兰顶级赛事球队的欧冠单赛季个人进球记录，也是俱乐部的记录，并将个人记录提升到并列第二，总榜第四；再进两个，就将一举超过这些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位列总榜第二，英超第一；如果再进三个，就将平了尘封43年的记录，并列第一；如果复制了上一场，切尔西哪怕仍旧没有拿到欧冠，也拥有了欧冠历史上的重量级“第一”。而对王艾的好处，则极其巨大。 鉴于王艾上一场的好状态，受到亲眼见证历史的鼓舞，这场比赛斯坦福桥的上座率达到了九成，英国各大电视台都派出了直播小组。当王艾随同队友一起走出更衣室的时候，满眼见的都是笑脸，其中既有俱乐部工作人员的笑脸，也有英足总、英超公司工作人员的笑脸。 除了本菲卡的几百人之外，所有人都在盼望着王艾创造新的欧冠、英超、切尔西历史。 超过曼联，不论任何一个领域，都是切尔西的追求，因而在没有何塞公开表态的情况下，队友们还是给了王艾很大支持，甚至兰帕德这位双料第二，都开始一心一意给王艾做球。 在队友们的大力支持下，王艾也不负众望，在上半场第15分钟，为切尔西首开纪录，哪怕此前他浪费了至少两次好机会。这一次是兰帕德、王艾、罗本三人反击中，兰帕德在罚球区外的一次身后球，被王艾反越位成功打入的。 在全场雷鸣般的掌声里，王艾跑向兰帕德，双臂一用力把兰帕德抱了起来，感谢队友多次无私的帮助和信任，兰帕德笑的阳光灿烂，在王艾放下他后还在王艾耳边轻声道：“别紧张，我们都站在你一边。” 王艾笑着看看兰帕德的眼睛，心有灵犀的点点头。不论兰帕德说的话代表了几重含义，他都是善意的。 平了范尼的记录，一举成为欧冠历史单赛季射手榜第二，斯坦福桥的掌声不同于往日的普通进球，看台上的欢呼声久久不停，似乎还有点不满王艾的平淡反应。 不是王艾不开心，而是重压之下，动作都有些僵硬，赛前想的太多，反而有些束手束脚。 在罗本、兰帕德、德罗巴等队友的簇拥下一边往回跑，一边挥手向看台上打招呼，奇怪的是看台上渐渐的传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王艾听不懂，罗本指了一个方向，看台上新挂起来一个条幅，上边是四个字母wiwi，中间是王艾的照片，下边是斯坦福桥最著名的短语：oneofus。 王艾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的看向大家：“我？wiwi？what？” </br> </br> 第一百八十五节?对决时刻（六） 王艾在切尔西外号不少，但始终没固定下来，三天两头就变，但这个外号王艾是从没听说过的，所以一看之下很疑惑。队友们大概也不知道，还是罗本反应快，告诉王艾，亨利名字的首字母是t，外号叫titi，你和他正决斗，所以给你起外号叫wiwi。 “那直接喊我姓就好了？这个外号很奇怪。”王艾疑惑的反问。 “喊你姓才奇怪！”罗本翻着白眼，指着看台道：“你听，大家喊你wiwi，不挺好听的，如果喊你姓，最后会变成什么？” 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罗本摊着手，张开嘴巴：“王王、王王、汪汪、唔、汪汪！汪汪！……你想让斯坦福桥变成这样吗？” 德罗巴、兰帕德、王艾、埃辛、马克莱莱楞了一下，放声大笑。 人类的语言千变万化，犬类的语言殊途同归。 由于罗本的搞笑解读，接下来的比赛里，大家就都用wiwi来称呼王艾了，这个无意义的词汇，其实比什么博士叫起来顺口多了，也显得很亲近。 接下来的比赛里，王艾放松了不少，但本菲卡也对王艾进行了严密的防守，不想让王艾在它们身上创造更大的历史。赢是赢不了了，但总归要留点颜面。 看着本菲卡垂头丧气的样子，王艾也没有了追杀的兴趣，于是，平平安安的渡过了上半场，下半场又踢了十分钟后就被何塞换下了。乔科尔披挂上阵，在场边两人握手拥抱后，斯坦福桥的球迷们又一次单独给了王艾长时间的掌声。 上一场在葡萄牙，大部分切尔西球迷都没赶上，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对王艾进行两场比赛优秀表现的集中嘉奖。 满面笑容的王艾举起双手向看台上鼓掌示意后，坐回到替补席里和队友们开心的聊着观赛，最后的比赛结果没什么意外，垂头丧气的本菲卡打不开切尔西的铜墙铁壁，反而被替补上阵的乔科尔偷袭了一个，最终以总比分0:6的悬殊差距淘汰出局。 这一下，欧冠半决赛的对阵形势也彻底明朗了。切尔西将与上赛季冠军ac米兰正面碰撞，阿森纳则与比利亚雷尔对决。从球队综合实力到话题性，切尔西与米兰之战都是半决赛毫无疑问的焦点赛事。 不但是因为本赛季欧冠射手榜上的前两名就在双方队中，且状态不俗，而且几年下来切尔西持续与舍甫琴科发生绯闻，也是瞩目焦点。前几天英国报界还披露说切尔西与舍甫琴科的经纪人草签了协议。那么，舍甫琴科面对下赛季极大可能的新东家，会表现出什么态度很有趣。哪怕舍甫琴科在赛前郑重表态下赛季会留在米兰，但留不留得下可不是他说了算。 一个30岁的“老将”，已经不怎么值钱了，哪怕他还进球如麻，可也已经被挪出“非卖品名单”，这时候如果有罗曼先生这种大款愿意花高价，米兰凭什么不卖？弄不好到时候他想留，也留不住。何况面对可能翻倍的薪水，他也不见得真想留。如此表态，不过是维系良好的公众形象罢了。 休整两天后，英超第33轮比赛来临了，这一轮的焦点赛事很集中，除了领衔射手榜的王艾所在的切尔西与西汉姆联之外，主要集中在了阿森纳与曼联之间，除了这两者曾经主导了英超的巅峰对抗之外，射手榜并列第二的亨利和范尼的对决也是关注的焦点。 切尔西与西汉姆联的比赛在中午进行，由于上一场欧冠比赛轻松拿下，所以全队的体能状态不错，而且西汉姆联也是伦敦球队，算是又一场伦敦德比，因而何塞派出了主力阵容迎战，还打出了双中锋战术，德罗巴、克雷斯波同时出场、兰帕德、埃辛、马克莱莱、特里、加拉斯、格雷米、德尔奥尔诺，切赫，全是主力，只有马尼切算是轮换球员。 王艾和罗本、乔科尔同时被放在了替补席上，上半场双方战成了2:1，切尔西领先，下半场刚开场不久，特里打进了本赛季他个人的第三个进球，切尔西取胜几率大增。随后在比赛第70分钟，何塞派上了罗本顶替本场打进个人第10球的克雷斯波，然后又分别派上了乔科尔和卡瓦略保持状态。 全场王艾也没有得到上场机会，看台上有些球迷不满意，但王艾轻轻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的心态和身体一直是紧绷的，虽然都是打半场球，但每一场比赛都需要按照教练组的要求调整思路和赛前准备，频繁折腾，身体和心理都很疲劳。队友们取得了一场大胜，缓解了王艾的比赛压力。 比赛还有很多场，该蓄力的时候就得蓄力。 赛后在记者采访中，何塞也解释了没有让王艾上场的理由：“太疲劳，需要休战，球队取胜仍旧是第一位的。” 王艾在记者询问时也表示了对何塞决定的理解和支持。 下午4点，阿森纳北上曼彻斯特，在老特拉福德挑战曼联。出人意料的是，亨利和范尼也都没有打满全场，亨利更是直到比赛第70分钟才替换上场。而范尼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弗格森换下，结果两位王艾的竞争对手都没有取得进球，反而是曼联的鲁尼和朴智星分别建功，击败了颗粒无收的阿森纳。 这个结果一出来，王艾就给何塞发了短信：“您太有远见了！” 过了会，何塞回短信：“哈哈，好好休息，挑战在下一场。” 上一轮两个帽子戏法，一个梅开二度，三位攻击手你追我赶，汹涌澎湃，这一轮却纷纷止步，进球数仍旧保持24/22/22，给这场只有顶尖射手才能参与的对决按下了暂停键，却也让下一轮的对决更加让人期待。 不同于温格还在争取下赛季的欧冠资格，也不用于即将卖掉无心大力炒作的弗格森，何塞对王艾的安排，更多的是体现了节奏的把握，联赛的节奏以及王艾个人状态的节奏。 34轮联赛之前，王艾也引来了长达一周的调整期。 </br> </br> 第一百八十六节 受降仪式（上） 德国慕尼黑，安联球场外，结束了下午训练的迈克尔·巴拉克，在走向停车场的过程中，挂断了电话。春花盛开的慕尼黑景色优美，黄昏中的街道传来了片片烤肉的香气。今天是他和女友西蒙妮约会的日子，可是他却没有了期待的心情。 最近出版的自传，销售情况不如预期，本该是正常的转会行为，意外的影响到了球迷的观看，导致他的自传出版前制定的加印计划无疾而终。更让他烦躁的是刚刚和经纪人的通话。 经纪人告诉他：原计划已经彻底破产，他现在必须认真考虑新计划了。 烦躁的巴拉克安静的听完了经纪人的话，没有反驳，他知道自己的口才不出众，但心中却恼火不已。如果不是经纪人的撺掇，他本来不愿意去和那个中国男孩竞争球衣的，有什么用？自己再踢几年就退役了，和一个正在快速崛起过程中的青年球员过不去，那会给自己未来的退休生活添麻烦的。不论是当解说员、记者，都将成为足坛的“边缘人”，这种情况下被一个舞台中心的主角所排斥，是很不利的。职业生涯里的强大的企业、赞助商，没有人会站在自己一边。 可当时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了呢？当时怎么就信心膨胀到认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名气压制那个中国男孩了呢？当时怎么就在英国媒体的煽动下不知进退了呢？当时怎么就没考虑到自己退役后经纪人的收入也会极大缩水，进而疯狂的在自己退役前怂恿自己再捞一把呢？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巴拉克不但有点后悔，也有点敬佩那个现役球员中的唯一博士，据说新外号叫wiwi的中国男孩。曾经一度占据英国媒体大量篇幅的他，竟然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销声匿迹，以至于现在几乎没有英国媒体再关心他了。 哪怕他是德国队队长，哪怕他是巴拉克。 这种奇妙的前一瞬间还是万众瞩目，后一瞬间就无人问津的变化，真是令人百感交集。踢了多年职业联赛的他虽然对此不算很陌生，但放在自己身上就唏嘘多了。而且，对方的手段真是巧妙！ 巴拉克的朋友很多，不仅认识一个经纪人。最近经纪人圈子里流传的“06年最佳案例”的说法，他也听说了，沦为背景板和牺牲品的他，最开始有点恼怒，随即就无奈的释然了。对方拉着亨利一起出招，没有直接针对自己，却剥夺了媒体对自己的关注，无形中将所谓“迈克尔的13号球衣”变成了伪命题。 自己还没有直观的感觉到对方的可怕，但却理智上察觉到了危险。一个俨然和亨利并驾齐驱的人物，一个俨然接管了余下两个月英超话题的人物，一个一手策划了各方受益的庞大计划的人物，一个走进英超联赛核心圈的人物，甚至可能的未来的大人物，又怎么能是自己一个尚未在英超证明的新任外援可以抗衡的呢？ 当初信心百倍提出的“13号球衣”，现在更像是对自己的挖苦。可当时谁能想到他会那么出招呢？谁能想到亨利居然那么配合呢？别说自己，英超一流球星上百个，他们身后的大牌经纪人上百个，还不都是措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他无声无息的化解了自己的攻势，顺便为自己捞足了好处的吗？而且，还不能反对，只能拼命的顺应他，配合他。 不愧是博士啊！看书多果然会玩，比自己会玩。 今天经纪人打来电话的意思是让自己赶紧想一个新的办法，化解之前因为争夺球衣所带来的不利局面。不但是媒体暗中的嘲讽，还有更迫切的下赛季融入切尔西的问题。 身为一个30岁的老将，一个名满天下的大球星，居然被无形中逼迫到必须向18岁的新星低头的地步，这在之前是巴拉克完全想象不到的，却又是现实的，摆在面前的，必须解决的，尽快解决的紧迫问题。 如果巴拉克这一方再不低头，任凭对方和亨利继续在英超搅风搅雨，并将赌局持续到最后一轮，那么，对0506赛季的英超而言，他就是无与伦比的风云人物，将和切尔西一起载入英超历史。只要这中间他不掉队，哪怕最后输了，他也风光无限。 据说，英足总对他十分满意，英格兰足球记者协会大概率会把本赛季的“足球先生”名号授予他，就连被他制造话题稳固住了上座率和收视率因而普遍受益的英格兰职业足球运动员协会，也很可能将“英格兰足球先生”的名号授予他。 另外，根据经纪人给他透露的，此前因为欧冠比赛在诺坎普踢可乐罐而出名的他，最近一直在和可口可乐公司眉来眼去，而且，据说将最后签约了，虽然会比阿迪少一点，但合同金额据说也超过了3000万欧元！ 这是真正的名利双收，这让两手空空的自己，该怎么做？ 除了低头认输，还能怎么做？否则下赛季去了切尔西，大概率会遭到他的报复，球场上不跟自己配合还是小事儿，可怕的是在训练场、在比赛之外。俱乐部出于商业考虑一定会大大增加他的上场时间，教练组出于竞技考虑在自己和他不对盘的情况下只能减少自己的出场时间。 出场时间和战术地位，决定了自己的薪水以及广告收入。失去这些，干嘛要去切尔西？ 可现在没有什么其他球队会比切尔西更大方，也没有什么球队会比切尔西更能争取荣誉，所以，留给巴拉克的，也只有低头认输一条路可走。 这还必须考虑到对方年轻气盛，是否愿意接受自己的投降，一想到这，巴拉克就完全没了约会的兴趣。几年前对方还在德国时，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孩，德国青训体系中的“天才”数不胜数。那时在球场上相遇，自己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谁能想到，几年后是这样一幅局面呢？ 唯一的好消息是，对方的经纪人是德国人，曾经到中国当过国家队教练的德国人。 </br> </br> 第一百八十七节?受降仪式（中） 接到施拉普纳的电话，王艾还以为说的是可口可乐的事儿。确实，双方的谈判最近在快速进行中，可口可乐希望赶在王艾和亨利决斗的真正高潮来临前完成谈判，也即在王艾的商业价值被放大到最高之前打一个时间差。而王艾一方则希望能够借助可口可乐的庞大影响力和综合实力来傍身，在赛季末的俱乐部利益划分中占据有利地位。 因此，双方都略过了一些不必要的你来我往，直接往最后的协议中大步前进。目前王艾所了解到的，由雷奥妮亲自主抓的谈判，焦点在签约年限上，可口可乐一方希望是十年长约，而王艾一方希望是四年或五年。可口可乐看好王艾的成长性，所以希望尽可能长时间捆绑。而王艾一方的四年周期，考虑到的是世界杯的影响，以王艾的射门技术，每个世界杯只要中国队打进去了，都有争夺金靴的机会，这必然带来商业价值的攀升，所以四年周期最为有利。 另外在合同金额方面，可口可乐一方最初提出的是年均一百万欧元，并且说，这已经是刘翔的30倍了。而王艾一方则认为年均七百万是合理价格，既有其他人的参考，也有王艾本身阿迪达斯的参考。只是可口可乐是一种平民饮料，所以代言费不可能超过专业的体育用品。 谈判中，可口可乐的以刘翔代言费为计算坐标的设想，被雷奥妮严词拒绝。不是说刘翔有什么不好，而是当时刘翔签约的这个价格也是超低价，可口可乐是赶在刘翔在雅典奥运会大放光芒之前签约的，正好抓住了刘翔暂时的商业价值低潮期。 而且王艾和刘翔的区别很大，一个是跨栏运动员，只有几年一个周期的大赛才能被人们注意到，商业价值的起伏很大。而足球运动员，还是效力于英超切尔西的足球运动员，每周都有比赛，因而商业价值相对稳定。另外就是，刘翔的影响力集中在了中国国内，而王艾的影响力则遍及全球。也就是说，刘翔实际是可口可乐中国代言人，而王艾则是全球代言人。 “现役球员中唯一的博士”，这个标签，甚至比什么英超金靴、欧冠金靴的作用都大。因为对于可口可乐而言，他们的产品销售对象不仅是球迷，还有更多的普通人。而王艾在普通人中的知名度，别说刘翔，比贝克汉姆也不少。哪怕大多数普通人对王艾印象不深，但起码也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所以王艾的商业价值尽管还比不了万人迷小贝，但起码也不是刘翔能比得了的。 因而，拿刘翔三年前的代言费做例子，几乎等于是对王艾商业价值的羞辱。 好在谈判桌上的刀光剑影是为寻常，雷奥妮的斥责并未影响谈判的推进，王艾私下估计签约周期应该在六年、七年左右，年均代言费应该在五百万上下。预计在赛季末来临前能够尘埃落定。 这段时间王艾除了精心调整状态，以便在联赛和欧冠上分别与亨利和舍瓦对抗，在可口可乐的谈判中关注不多，所以接到施拉普纳的电话以为是谈判完成了呢。 结果不是，而是巴拉克的经纪人贝克尔通过施拉普纳递过来的橄榄枝，内容就一个：我们准备认输，你有什么条件？ 王艾听完了楞了片刻，他真没顾得上和巴拉克之间的事儿，从各种渠道、各种层面来看巴拉克的压力都已经消失了，不值一提了，所以他没想过巴拉克低头认输后，自己应该提什么条件。 经过施拉普纳的解释王艾才明白，对方的所谓条件，主要是指两方面，一个是王艾一方能够接受巴拉克一方以什么样的姿态认输，是公开提及13号球衣的认输还是不公开提及的主动示好？另外一方面就是王艾是否需要巴拉克的经纪人帮他联络在德国的广告代言以做补偿，或者说合作。 听完了施拉普纳的解释，王艾哑然一笑。这虽然不是巴拉克亲自打的电话，却也相差无几。自己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让巴拉克这样的巨星乖乖的跑来认输，可再一想，球星本人可能有点倔脾气，但经济动物的经纪人却只会冷静的考虑利弊得失。现在再和自己掐下去，对巴拉克有百害而无一利，能取得自己的谅解，让之前的斗争烟消云散、不留后遗症才是重要的。 面子？面子哪有里子重要？30岁的巨星还有几年钱好赚？ 几乎没怎么考虑，王艾就告诉施拉普纳：公开提及13号球衣就算了，这会让对方太下不来台，影响下赛季的队友关系，对方公开示好就可以了。王艾还提示对方，趁着上一轮王艾没进球、亨利和范尼也没进球，这场决斗暂时进入低潮期的时间窗口抓紧机会，别等到自己这一方和亨利他们又开始狂猛的竞争时再说话。那时不但他抢不到媒体版面，自己一方还会在疯狂球迷的簇拥下难以用和缓的态度接受对方的投降。 至于德国的商业广告，王艾也友好的让施拉普纳去和对方沟通，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也聊胜于无。各个经纪人的人脉关系是不同的，有一定的互补性，有些广告不适合巴拉克，来和自己签约的话，巴拉克的经纪人可以和cy经纪公司共享抽成。 王艾通过施拉普纳转达的态度，可以说十分友善了。巴拉克和贝克尔听到消息后都是松了一口气，于是，贝克尔建议雇主主动联络英格兰媒体，尤其是王艾的“御用媒体”《每日邮报》，进一步向王艾示好的同时，也避免媒体曲解他们一方的意思。 巴拉克无奈的点头照做。 因为王艾的关系经常拿到独家新闻的杰米目前已经入职编辑部成为了正式记者，在巴拉克发出邀请后，受到编辑部委派专门前往慕尼黑，准备报道这场不见硝烟的“受降仪式”。 </br> </br> 第一百八十八节 受降仪式（下） 舰队街对巴拉克的投降并不意外，但不代表没有了新闻价值，所以杰米的行动很快。巴拉克一方虽然不知道王艾和《每日邮报》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否存在深度的利益交换，但选择这家媒体总归是对王艾的进一步示好。因为王艾虽然表达了善意，也点明了巴拉克一方应有的态度，但却对自己怎么回应只字不提。 比如，巴拉克公开喊话之后，王艾怎么说？什么时候说？这都是很微妙的。现在已经彻底失败的巴拉克必须把投降姿势搞的漂亮点。毕竟之前的斗争可是他发起的，冤有头债有主，输了就认的干脆点。 杰米在慕尼黑连夜采写了稿件，通过电子邮件发回到了编辑部，第二天在《每日邮报》上刊载，题目是《巴拉克：我已迫不及待》。文中引述了巴拉克本人目前对待切尔西，对待下赛季的看法。巴拉克表示：切尔西本赛季的伟大征程证明了我所选择的正确性，同时也证明了切尔西选择我的正确性。那里有一群伟大的队友，我非常期待能够和他们并肩作战，创造更伟大辉煌的征程。现在的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融入其中了。 对于最近火爆英超的“骑士对决”，巴拉克表示他也很感兴趣，并热切的关注着对决的进行。同时他本人更倾向于wiwi能够获取最后的胜利，“中国男孩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球员，很遗憾现在的我还不能全力以赴的协助他获取这场决斗的胜利。” 从杰米的电话中王艾得知巴拉克拒绝就球衣号码的事情表态，王艾笑了一声阻止了杰米推波助澜的冲动，要求他原汁原味的进行报道就够了，等杰米回来到科巴姆，王艾也有一份独家的回应交给他。 这份巴拉克的最新声明公之于众，只要注意到前段时间的“球衣争夺”的人都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也有一些媒体抢先发布评论称：这是巴拉克向中国男孩认输，或者发布什么《中国男孩折服德国巨星》这种继续挑拨的报道。 现在全英国都在等待王艾的正式回应，连远在慕尼黑的巴拉克一方也在时刻关注着科巴姆的动向，甚至是忐忑的关注着。 王艾的回应很快，也很坦率，几乎紧接着巴拉克的专访，在第二天就发布了声明，在杰米的采访中王艾表示：迈克尔是一个伟大的球星，能够和这样的球星并肩战斗，是幸福的。在德国时我就曾遗憾没有能够和他做队友，感谢上帝，终于迎来了这样的机会。至于巴拉克更看好他和亨利的赌局，王艾低调的表示：感谢迈克尔的信任，希望下赛季能够和迈克尔并肩战斗，为球队赢得更大的荣誉，也为球迷们奉上更精彩的比赛。 王艾的回应中规中矩，貌不惊人。甚至双方都没有提到球衣号码，都显得心平气和、其乐融融。但这并不影响人们的观感，哪怕王艾的回应很及时，也丝毫没有盛气凌人，但巴拉克输了，王艾赢了，却是再坦然不过的结果。 或者说，在巴拉克一个月前挑起球衣事件，结果王艾出其不意、转战亨利，杀出重围，自抬身价，并赢得了英超上上下下的广泛赞誉后，这场球衣事件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下赛季才能来到切尔西的巴拉克，根本没有机会反败为胜。也就是说从那时起，人们就明白，巴拉克认输是迟早的，无非是时间和方法的问题。 当然，巴拉克要是舍得12万英镑的周薪去别的球队，那也可以继续嘴硬。然而，那就不是输了吗？连来都不敢来了，还不如这样光棍一些。 巴拉克和王艾的先后表态，让这起球衣事件彻底落幕，也让始终悬着一颗心的切尔西俱乐部松了一口气。就在王艾表态的下午，切尔西官方发言人对媒体表示：迈克尔和wiwi都是强大的球员，相信下赛季的切尔西会更加强大。 至于记者提及的球衣号码的问题，发言人表示：我们和迈克尔都一致认为，迈克尔的加盟是对我们的补充，而不是一场革命。所以，球衣号码不是问题，迈克尔之前的表态其实是表达了对身穿这件球衣的wiwi的钦佩，而不是强行索取，这是他们之间的一种玩笑。大家可能还不知道，他们在德国时候就打过交道，彼此的印象很好。 发言人轻描淡写的掩盖了之前三方在这件球衣上的交锋。英国的小报很强大，在他们的摩擦下，英国的发言人也很强大，任凭记者怎么挑唆，总是回应的圆润自如，不出纰漏。 在王艾和巴拉克握手言和之后，切尔西众球星终于爆发了一波规模最大的对巴拉克的欢迎表态，罗本、德罗巴、赖特、克雷斯波、兰帕德、埃辛、马克莱莱甚至加拉斯、古德约翰森都表达了对巴拉克的欢迎态度。 其中有些人基本不能留在球队了，但在大势之下也没必要和巴拉克交恶，尤其是在俱乐部要求大家表态的情况下。 而众人的表态，也让远在慕尼黑的巴拉克和贝克尔真正的放下心来，不但王艾的表态表明他不会故意排挤巴拉克，众队友的集体表态也证明巴拉克的融入不再有阻碍。 12万英镑周薪的好日子要来了。 当然，能够把12万英镑周薪的巴拉克搞的忐忑不安的王艾，虽然还没有明确对俱乐部提出薪水要求，但现在不到五万英镑的周薪翻一倍，是基本没跑的，王艾也将由此迎来职业生涯薪水的新高。 这样不计算广告收入，王艾下一赛季光薪水就能赚500万以上，扣掉40%所得税，还能剩下300万。再算上生活、训练、交通、学业支出，起码能剩下250万。其他球星比如兰帕德、特里他们现在都是接近9万英镑的周薪，但却剩不了太多，因为他们的消费很大，比如购买豪车，比如去夜总会，比如全球旅行，比如购买奢侈品、比如赌博……前几天一个赌场老板就向媒体诉苦：鲁尼欠了我70万英镑，还有欧文…… 王艾没这些不良习气，所以这钱就多到不知道怎么花好了。这个赛季还不到五万的薪水，就不知不觉的在工资账户里积攒了百万英镑。 </br> </br> 第一百八十九节?王艾的夏天（上） r基金已经成立并开始了运作，上个月刚刚给拉科鲁尼亚孤儿院拨付了一笔10万欧元的款项，用于添加一批电脑、家具、书籍，当然还有足球。按照王艾的规划，他的欧美广告收入的一半划归r基金，r基金的四分之一拿回国。而另外一半则是用于王艾收购企业的储备金。 但这不同于王艾的薪水。在王艾的计划中，他的薪水收入是用于个人消费的，哪怕花的贼少，但必须有备无患，因为连王艾自己都不知道他可能随时看上什么。有时候他的消费是挺随心所欲的，可能今天上学路过一家时装店，看一套衣服来了心情，随便下车就进去买几套，然后也不管人家喜欢不喜欢，就邮寄到图宾根、北京、沈阳，这些年王艾都忘了给几个女孩送过多少东西了，反正是想起来就送一批。或者是见到什么好吃的了，动心了，然后买一大堆，回家一拍脑门子，想起来哪个队友了，就给人家打电话要地址，然后就邮寄过去。 总之，随心所欲的花，花费按照一般家庭来看也确实不少，一年二三十万欧元总是有的，换算chéngrén民币就是二三百万，绝对称得上败家子。可就这么花，也赶不上赚钱速度。 什么豪车了、奢侈品了甚至赌博了，王艾根本没兴趣，更别提什么艺术品、收藏品了，王艾根本一眼都不瞅。古人说的好，金石珠玉，寒不能衣，饥不能食，换言之，除了附庸风雅之外，没个屁用。 如果有可能，王艾更愿意购买土地，没办法，农民出身，就对土地亲近。可在欧美哪怕能买，也是不安心的，毕竟是别人国家，人家随便歪歪嘴，法律一修改，你就什么也剩不下。 所以这钱就攒下来了，下赛季会越攒越多。王艾时刻牢记着明年美国次贷危机，美元大洪水，所以一直发愁花钱买点什么。但是家里边给的建议是捂好钱包，等着抄底。虽然王艾也不知道抄底什么玩意，但留着现金总归有用就是了。 巴拉克的最新声明在英国短暂的冒了个泡就没了，大众的关注点并不在他身上，只是帮助切尔西消除了下赛季队中可能的一个不安定因素，大众的关注点很快就转移到了就将到来的第34轮联赛上。 上一轮的决斗“暂停”，很是让人意外，却注定不可能成为主旋律。有关各方都在推动着王艾、亨利、范尼等人继续投入其中，甚至某种意义上都成为了一种裹挟。 在切尔西北上博尔顿，于马克龙球场热身后回到酒店时，随队前来的经理彼得·肯扬特意找到王艾，委婉的表达了希望明天王艾取得进球的要求。王艾摊了摊手，今天来到博尔顿的纯粹是切尔西的第二阵容，德罗巴没来、马克莱莱没来、罗本没来、卡瓦略、德尔奥尔诺都没来。何塞正在为周中的欧冠半决赛做准备，第一阵容在上一轮赛后就展开了一次为期十天的特训。 这也是联赛提前多轮夺冠带给何塞和切尔西的战术便利，何塞不可能不利用。如果不是考虑到王艾和亨利的竞争关系重大，连王艾这一次都不可能来。在第二阵容里，王艾得到的支援就会比较有限，反而受到的限制会比较大。 彼得点头示意他知道王艾的处境，但却同时表示，他已经与主教练达成了一致，何塞并不在意是否继续延续不败纪录。 王艾听了以后吃惊的看着大胖子，大胖子笑眯眯的点头。 这意味着，何塞和切尔西已经做好了牺牲球队来成全王艾个人的准备！这还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啊。 当然，王艾也不会被彼得的“球队为了你全力以赴”这种话骗了，只能说明俱乐部上下对欧冠的痴迷以及难得的被全英超接纳的应激反应：既然全英格兰都在关注王艾和亨利的对决，那么切尔西牺牲比赛胜负来成全，是不是更容易赢得赞誉呢？ 反正，现在联赛对切尔西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对俱乐部的好意，王艾点头笑纳，放火的人最后控制不住火，这本是常态。在自己和亨利一手点燃了英超的热情以后，在种种因素的作用下，现在王艾想退也退不了。 不但是英国，最近这段时间中国国内、亚洲地区的足球圈子也在热切的关注着这场对决。熟悉王艾的刘建宏曾经在《足球之夜》节目中专门制作了一个小专题，对国内球迷详细的分析了这段时间王艾与巴拉克、亨利、舍甫琴科这三大球星在三条战线上的斗争。 与巴拉克的球队地位之争，与亨利的英超金靴之争，与舍甫琴科的欧冠射手之争，每一个都是那么不可思议。短短几年之前，中国社会还不敢想象中国球员有朝一日竟然能成长到这个高度。因而，从主流媒体到网络媒体，这段时间关于“三条战线、三场决斗”的说法，盛行一时。 在传来了巴拉克主动示好的消息后，国内媒体表现的比英格兰媒体更加热情，迅速制作出了各种专题，王艾的国内广告合作方们也充分的行动起来，在各种报纸上给王艾打广告，顺便推销他们的产品，还在网络社区里动用现在还较为原始的水军推动王艾有关话题的影响力。 在天涯、凯迪、中华、网易等各大网络社区里都能见到专门的板块，一度都压下了正在紧张筹备世界杯的国家队的消息。 这段时间，时文君已经彻底放下了笨蛋食品的工作，由于策划是王艾发起的，所以她也早早得到了通知，做好了准备，现在正在国内不紧不慢的与各路广告合作方周旋。对于许多商家提出的续约要求，她的态度一律是推诿搪塞。阿迪的签约是一大标杆，可口可乐即将的签约也是一大标杆，不说让国内企业也掏那么多钱，但起码也该涨价。 从四月开始一直到七月，从三条战线到世界杯，这个夏天，是属于王艾的。 </br> </br> 第一百九十节?王艾的夏天（中） 如果没有王艾发起与亨利的挑战，那么从拉科鲁尼亚开始，王艾在五大联赛的顶级赛事中已经三年，长期的精彩比赛，某种意义上已经让国内社会“审美疲劳”，本该惊艳的爆发点，除了在专业球迷中屡屡引得高潮之外，对社会普通大众而言，就没那么轰动了。王艾的商业价值虽然还在增加，却增长的比较缓慢。 换言之，就如同可口可乐希望以刘翔的代言费为计算标准一样，国内的广告商们已经习惯了以四年前的世界杯之后王艾的代言费为计算标准，这也就决定了增长的幅度有限。 而时文君所期盼的则是一个新的计量单位。如果说阿迪达斯目前在中国的产品销售比较一般，尚未对社会大众产生深刻影响的话，那么可口可乐就是另外一幅局面。可口可乐与王艾的签约对中国普通人的影响力，也远远超过阿迪达斯。 形象的说，王艾与可口可乐的合同一旦达成，就是对中国社会普通人的一次深层次动员，对王艾也好、可口可乐也罢，受益绝对是双向的。 因而，王艾在三月发起与亨利的挑战后，就决定了2006年的这个夏天，起码在中国，这个夏天是属于王艾的，属于人民的，嗯，属于人民币的。从现在就可以展望，足以长达四个月的热潮，会把王艾的商业价值拔高到一个全新的层次。 巴拉克的退出竞争被视为了王艾的一次“伟大胜利”！三条战线、三场斗争的其中一个宣告终结，也让王艾和亨利、舍甫琴科的竞争更加集中了资源。随便打开一个中国的网络社区，都能见到相关辩论的帖子，这两条战线，这两场斗争，究竟谁会获得胜利，众说纷纭，这也让中央电视台的赛事转播的收视率节节攀升。 同时在英国，许多华人华侨、留学生也被激发起了兴趣。同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中国留学生不想打扰王艾，就找上了许青莲。而在曼彻斯特等伦敦之外的人们则到处寻求球票，希望能到场观看。有的是给王艾助威，有的则纯粹是为了看热闹，还有的则是为了炫耀。 上一场与西汉姆联的比赛尽管王艾并未上场，但现场的中国球迷拍下了比赛照片传回国内的网络社区里，也狠狠的刷了一把点击量。当然，如果能和王艾近距离接触那就更好了，可惜大多数人没机会，除非去科巴姆专门堵王艾。因而一些以前王艾近距离接触球迷的照片，也被扫描上传，王艾的新浪博客的关注度更是短时间内就增长了一倍，正在快速逼近博客女王徐静蕾。 为了满足国内球迷的饥渴，王艾带着笔记本于博尔顿比赛的前夜，在酒店的房间里上传了新的一篇博客，话语不多，照片也不多，主要是赛前热身时候让工作人员帮助下的抓拍。有他自己，也有他和队友玩闹的。 即便是这篇“平平无奇”的博客，也一夜之间引来了十万的阅读量，至于网友们给王艾的发的“小纸条”，王艾只能说抱歉了，真的说了，在博客的末尾说的：太多，看不过来。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队友们吃过了饭，进行最后的准备，随后开赴马克龙球场。更衣室里，何塞仍然在做着细致的部署，虽然只带来了半个主力队，也战略性的放弃了联赛，但不代表切尔西可以任人欺凌，该争取的胜利还是要争取。 12点40分，双方队员出场。当球场解说宣读切尔西球员名字的时候，马克龙球场骂声震天，博尔顿球迷可不管王艾是不是正在和亨利展开一场“史诗般的对决”，你再牛逼，来欺负我们，也不行！ 能够把客场变成主场的，不但要当场表现极为出色，还必须有长期的声望积累，有时候还需要一点主场球迷对主队的情绪发泄。所以，王艾本赛季在任何一个客场都挨骂，因而对马克龙球场的反应，王艾完全不走心。 5分钟后，双方比赛开始，王艾和达夫、兰帕德、古德约翰森组成切尔西的前场，王艾没踢几分钟就感受到这场球不好打了，对方不但有一个边后卫本海伊姆基本放弃了进攻，专门盯防自己，对方的后腰坎波也十分兴奋，不时的过来协防，而且动作还都不小。 看得出来，这帮没法掺和王艾、亨利大事件的后卫们，也挺不甘心的。他们倒不一定是为了帮助亨利，纯粹是把王艾当boss，打王艾虽然不掉宝，但掉声望。掉王艾的声望，他们还能捡起来。 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被博尔顿后防线视为众矢之的，即便王艾摆脱了伊姆、越过了坎波，对方的中卫也立刻就会上来纠缠，且不依不饶。这种防守压力是王艾还从未感受到的，因而，不得不收缩一些，可惜整个上半场，任凭王艾如何表现低调，对方也从未松懈，两个大动作频频、不断不惜体能奔跑的家伙，很难对付。 更可惜的是，客场作战的切尔西并未能够利用王艾吸引了对方大量注意的机会攻破球门。当然，切尔西的防守依然牢固，博尔顿也没有办法。 回到更衣室，仰头靠在柜子上闭目养神的王艾倾听着何塞的谈笑风生，直到何塞喊wiwi的时候才睁开眼。 “怎么样，我们的半场先生，准备下来休息了吗？” 在队友的哄笑声中，王艾举手投降：“教练，再给我10分钟，10分钟就行。” “好吧，10分钟。”何塞点点头，随即重复：“就10分钟。” 王艾点点头，重新闭上眼睛，调整气息，平复心情，抓紧时间休息。 紧追不舍的亨利和范尼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决不能忽视他们追赶的能力。而且这场自己被锁死，剩下4场的对手就都有了对付自己的办法。 自己挑起的决斗，打断腿也得撑下去。自己选择的道路，咬碎牙也得走下去！ </br> </br> 第一百九十一节?王艾的夏天（下） 从“阴暗”的球员通道走出，喧嚣灌了满耳。似乎马克龙球场的球迷们正在为他们锁死了中国男孩欢呼。 王艾正深呼吸，肩膀被兰帕德拍了下，王艾的回应是偷偷的一龇牙，这一幕恰巧被场边的摄影机捕捉到，刚刚还在中场猜测“中国男孩遭遇挫折”的解说员停顿了一下，纷纷谨慎的改变了态度。 起码从表情上看，中国男孩并未受到信心的打击，这意味着下半场的比赛还可能有变化。 双方交换场地，博尔顿开球。博戈蒂将球一拨，随即跑向切尔西半场，前腰瓦兹特接球回传斯皮德，斯皮德抬头看了下，抬脚分给左路，恰在这时，一直隐蔽待机的王艾突然冲出，在凯文·诺兰发现不妙上前接球之前，果断铲球。 足球从斯皮德和凯文·诺兰之间，被王艾铲出，正飞向毫无准备的古德约翰森，好在冰岛人基本功出色，下意识的拿住球躲开了另外一个凯文的追击。正在抬头寻找机会时，看见了早已经爬起并迅速前冲的王艾的手臂。 于是，冰岛人转身长传！足球越过坎波的头顶，在本海伊姆抢到位之前，王艾跑动中跳起胸部一顶，就甩开了这两位难缠的防守球员。 这次快攻出人意料，因而切尔西的前场只有王艾一人，而博尔顿的后场足有六人。兰帕德、达夫等队友来不及支援，同样，博尔顿的后场也来不及应变，从王艾铲断，古德约翰森护球，到王艾前插，古德约翰森长传，变化就发生在十秒钟不到。因而当王艾空中滑翔胸部过人后，他的面前只有恩戈蒂和法耶两名中卫。 憋了整个上半场的王艾不闪不避，直冲两人而去。在跨过罚球区线时，立刻就陷入了两人的左右包夹。 王艾用了一个前冲的假动作，吸引两人关门，随即后撤、内切、起脚、远射！ 在贾思科·莱宁飞起的手臂外，足球飞过门线，1:0！ 在对手强大的防守下，在亨利和范尼的追赶下，在何塞放弃联赛的战术下，承担万钧压力的王艾，终于打破了种种不利的局面，用一串凌厉无比的动作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马克龙球场，一时失声，许多球迷只不过是扭头和朋友闲聊的功夫，比分就变了，他们呆呆的看着张开双臂飞翔在绿茵场上，肌肉撑起球衣的中国男孩。一丝莫名的情绪涌动在心中。 他们知道这个中国男孩和亨利之间发生的事，甚至知道他和巴拉克之间的事，有的还知道他和舍甫琴科的暗中竞争，然而，过去他们对此不屑一顾。那不过是切尔西那个有钱的俄罗斯人捧出来的，一旦遇到我们，你就会原形毕露。 上半场似乎也印证了他们的判断，就在他们畅想下半场继续，然后可以告诉所有人中国男孩的真面目时，他爆发了。从现场的大屏幕看，这个进球不仅没有任何争议，也足够精彩，堪称世界波，足以列入本轮英超最佳进球的候选名单！ 个别球迷下意识的拍打手掌，尽管声音微不可查。 重新开球，博尔顿的队员们小心了很多，马克龙球场的球迷们也摆脱了王艾所带给他们的震慑，重新恢复了常态。 这个进球，似乎解开了王艾的手脚，本海伊姆和坎波的联手封锁似乎在渐渐崩溃，博尔顿不得不提前换上了中田英寿顶替斯皮德，并让坎波去防守越来越兴奋的兰帕德，寄希望于让同样的亚洲人中田来限制王艾。 可这次换人却取得了反效果，29岁的中田根本跟不上王艾的脚步。不仅是脚下技术，在身体上中田对王艾也很吃亏，身高两人是175公分对182公分，体重两人是72公斤对78公斤，每一次碰撞都好像轻型坦克碰上了重型坦克。 踉踉跄跄的中田，甚至都没有停留在王艾的视线里多久。作97、98两届亚洲足球先生的中田和02、04、05三届亚洲足球先生的王艾的对抗，在赛前还曾经被亚洲媒体尤其是日本媒体誉为“亚洲德比”。可眼下这一幅场面，哪有一点势均力敌的意思？ 足坛，总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巅峰已过的中田，如果不是和王艾的一对一对话，还让人察觉不到这漫漫时光的冷酷。 许多看球的日本球迷，忍不住热泪盈眶。 对抗中吃亏的中田并未退缩，反而竭尽全力的一次又一次上前。孤傲的中田早已经习惯了不同重量级的对抗，孤傲的中田不允许自己在后辈面前退缩，孤傲的中田更不会允许自己丢掉了职业球员的骄傲。 中田的努力甚至越过了他的窘迫，引来了主队球迷的掌声。 王艾也有点意外，但场边频繁看表的何塞还是提醒他，时间所剩无几，于是在即将被换下时，发起了最后一次攻击。他轻松的挤开了中田，过掉了本海伊姆，分球给了后插上的队友埃辛，埃辛盘带几下发现没有机会，又给了古德约翰森，冰岛人并未转身而是果断横敲，跑来的王艾在罚球区角面对着一半的“空门”轻松起脚。 就在比分即将再一次改写时，一个不屈不挠、不依不饶的白色身影从侧后冲来，倒地铲向球门，竟然硬生生的把足球从球门线前铲飞了。 射门后原本准备庆祝的王艾楞了下，摸了一把下巴，低头笑了声。本以为他不会追上来的，大意了。 想到这，王艾走上前，向坐在地上的中田伸出了手。 在电视镜头的框架里，在万千亚洲球迷的注视中，新老两代亚洲足球的骄傲，手握在一起，两人没说话，也没有更多的肢体动作，王艾只是笑了笑，中田也笑了笑。 场边的何塞随即示意换人，在王艾走到身边时却没让王艾坐下，而是搂着王艾的肩膀凑在耳边低声道：“你的表现很好，不是因为你进球，而是你终于变成了我们中的一个。” </br> </br> 第一百九十二节?争雄（一） 一直到赛后，何塞才给王艾解释他的评语。他认为以前的王艾就像曼联的单车少年，过于痴迷自己的过人技术。之所以没有受到批评只是因为王艾的过人更强大、更全面、更有效。但这掩盖不了一定程度上过于复杂的弊病，球风也与切尔西格格不入。 正如王艾坚决不防守与切尔西的战术思想的差异一样。 只是，王艾能进球，所以不论是不够简练、还是不防守，何塞也好、俱乐部也罢，甚至球迷都必须接受。 直到这一场面临着个人的身心压力、对手施加的外在压力，王艾才抛掉了复杂的过人技术，开始变得直接、简练、高效。 当然，何塞对王艾仍然是宽容的，他告诉王艾：不要变成另外一个极端，你的盘带过人仍然是强大而宝贵的，需要继续磨练和发扬的，只是你的球风、你的思想终于像是一个切尔西球员了。 何塞的这番话带给了王艾一番深深的思索，以至于随后关注阿森纳与西布罗姆维奇和曼联与桑德兰的比赛时，也有点三心二意。他当然不会丢掉自己的盘带过人技术，更不会丢掉自己的全进攻球员风格，也不会将自己的球风变为切尔西式的铁血勇猛，他始终认为技术才是关键。单挑是越发重视整体的现代足球竞技的一大利器。 只是王艾在考虑，球风上互相接近，也许有利于自我隐蔽，发挥局部三两个人配合的集体力量。未来自己面对的防守压力只会更强，那么在状态不好时，借重于队友也是一个选择。 下午的阿森纳与西布罗姆维奇之战，阿森纳3:1取胜，在队友频频给亨利做球，而亨利面对强大严密防守数次错失良机之后，他主动表示不要这样，阿森纳才打开局面。最终亨利也从中受益，打进了第二个进球。而晚上曼联与桑德兰的比赛则让人意外，全场狂攻不止的曼联，居然对对手逼平。范尼至少有三次必中的射门，都被凯文·戴维斯扑出，最终双方0:0。 结束了34轮的比赛后，王艾25球，亨利23球并少赛一场，范尼22球。荷兰人掉队了！虽然一球不算什么，但王艾和亨利面对的防守压力同样不小，但两人都分别通过自我爆发和队友配合实现了突围，而范尼尽管也得到了队友的大力支持，但却遗憾的没有完成自我的突破。 这可能证明了王艾和亨利更有办法，也可能仅仅证明范尼的状态不好？或者运气不好？总之，外界的猜测和评价各种各样。 赛后，切尔西当夜返回伦敦休整，没有放假，立刻进入到了欧冠的筹备中。晚上王艾例行的环科巴姆夜练后回到家中，打开电脑准备更新博客，并把这场比赛的若干照片上传。但在下笔之前发现上一篇博客的一些最新留言，部分球迷表示了对他和中田友好一幕的不满，包括赛后的交换球衣。 王艾这才注意到他的行为可能引发的联想，毕竟这几年中日关系很紧张。王艾坐在电脑前思索了很久才敲下了新的一篇博客，文中末尾特意回应说：“国家问题，我永远站在祖国一边；职业联赛，却只关乎拼搏精神和职业道德；当时不放弃的人，不论是哪国人，我都会表示钦佩。” 王艾有些话不合适现在对激动的球迷说，因为中日之间谁也搬不走，终究要找到一条共处之道。这几年的中日紧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中国经济的迅猛成长，会在几年之内超过日本。这个趋势冲击着日本社会从明治维新以来一百多年的骄傲，十几年前，日本还在努力的对美国说不，而十几年后，连亚洲老大也要丢掉了，这让日本社会充斥着焦躁不安，不由得开始追忆二战时日本帝国的“荣光”。这种情绪直到中国完全超过日本，并越甩越大时，才会平静的接受，并带来中日关系的转机。 这种情绪其实很常见，以后印度的整体经济规模还差中国很远，只是偶尔的在经济增速上超过中国，还在中国社会掀起了阵阵波澜呢，何况是这个年代的日本和中国了。 总结完了这次比赛，王艾还在博客上“通知”球迷：下一场欧冠马上就要来了，他将和队友们一起与强大的ac米兰同场竞技，欢迎米兰球迷前来关注。他将在下一场比赛后，再次更新博客，有可能会上传若干米兰球星照片！ 这条比赛预告，迅速冲淡了关于王艾和中田英寿的赛场互动的消息。ac米兰在国内的球迷比切尔西多多了，虽然“小世界杯”近年来暗淡了不少，但余威犹在。王艾在拉科时与ac米兰的比赛就在国内引发了高度关注，只是那时王艾还没有博客，所以球迷们无法从最直接的渠道了解比赛情况，只能从媒体上了解。而记者的观感和直接参与比赛球员的观感，那就完全不同，后者直接多了。 新的博客出现后，球迷的留言瞬间刷新了上百条。 留言各种各样，有的要求王艾与卡卡、因扎吉合影，有的要求王艾告诉他们加图索到底有多猛，有的还要王艾找马尔蒂尼要签名，还有的要求王艾和舍甫琴科赛后喝一杯。可怜啊！地位和实力一点都不比ac米兰众球星差的切尔西队友们，居然没有一个被这么要求过。 球风不讨喜，真是没办法，如果不是因为王艾在切尔西，恐怕一般中国球迷都说不出几个切尔西球星的名字。 办完了这件事以后，王艾就开始迅速进入到了欧战状态。为了给这场周中的欧冠半决赛让路，切尔西本该在周中进行的第35轮英超联赛，被挪到了5月5日，这也就给亨利创造了反超机会，就是不知道亨利能否抓住了。 4月17日上午，切尔西全队飞往意大利米兰，准备在圣西罗挑战红黑军团。王艾与亨利的竞争暂时放下，与舍甫琴科的竞争开始进入到了最尖锐的阶段。 </br> </br> 第一百九十三节?争雄（二） 本赛季的欧冠，已经进入了尾声，对双方而言，只有一个人能踢三场球，而另外一个只能踢两场。这意味着目前1球的欧冠射手榜差距，还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谁胜谁负，既取决于王艾、舍甫琴科两大射手的临场状态、球队支持力度，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两支球队的胜负。 反过来说，两大射手的临场状态，与球队胜负也有很大关系。 因而，当切尔西抵达米兰城的时候，全世界球迷的目光都在紧紧追随。在这个夏天世界杯之前，汇聚了全球最好球员的欧洲冠军杯后半段赛事，相当于世界杯的预热。而对于许多资深球迷而言，世界杯更多的是关乎爱国热情，而非单纯的足球热情。世界杯上的很多场赛事，水平都不如欧冠。 如果没有欧冠，只有世界杯、欧洲杯、解放者杯，以及亚洲杯、非洲杯，那么一定会有很多球迷感叹，“为什么谁谁不能在一起。” 由于王艾已经彻底进入到了临战状态，因而远在德国的雷奥妮一手负责起了王艾的后勤事务。一方面和施拉普纳规范王艾的长期、中期、短期经纪事物；一方面调动正在准备毕业论文的康斯坦丝，接手了王艾的新浪博客，并代表王艾接受了几家国内新闻媒体的临时采访；最后一方面就是威胁许青莲，要求她请假前往米兰。 雷奥妮说的好：“你要不去，我就去！” 球队方面，何塞给王艾的要求是尽量打满全场。当着所有队友的面，何塞公开说：“wiwi，你现在的进球感觉不错，你要尽全力的爆发。你要少带球，把体能用在射门上，我会让大家帮助你。” 在排兵布阵上，何塞做出了大胆应变，改变了偏重于防守的双后腰单前腰配置，变为了单后腰双前腰配置，王艾和兰帕德搭档共同出任前腰，王艾的位置稍前，负责中近距离射门和罚球区弧顶前后的小范围盘带，兰帕德在后，负责远距离射门、调度以及助攻。 这个充满攻击性的阵型在切尔西很少出现，通常都是拼命的时候才用。半决赛第一场，还是客场就这么用，是出人意料的。 在王艾一方磨刀霍霍之际，舍甫琴科一方也出现了新变化。之前他并未表现出对切尔西事务的热心，也没有回答有关王艾和亨利竞争的事，甚至就连记者询问他本赛季欧冠金靴的前景时，他也避而不谈。 而最近，随着王艾在欧冠射手榜上的反超，舍瓦的态度开始松动。原因可能是他的经纪人在与米兰续约和与切尔西转会的两条谈判战线上，逐渐倾向于后者；也可能是他渐渐确定了离开米兰的心思后，注意到了下赛季他在切尔西攻击体系中的地位问题。当然，还有可能是因为巴拉克的声明被他注意到，他意识到了王艾对他未来地位的威胁。 总之，舍瓦在赛前表示：他希望能够获得本赛季的欧冠金靴：“那是很美妙的滋味。” 与此同时，ac米兰队员们也纷纷表示支持乌克兰人。 切尔西众将抵达米兰当天，在圣西罗适应场地，双方的对抗情绪达到了顶点。恰好切尔西适应场地结束，乘坐大巴车离开的时候，遇到了前来训练的米兰大巴车，双方的车辆在球场门口交错而过。《米兰体育报》的摄影记者连连抓拍，其中一张就是王艾和舍甫琴科各自靠着大巴车的窗户，向对方凝视的一幕。 第二天出版的《米兰体育报》就用上了这幅照片，意味深长。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其实当时王艾和舍瓦两人并未注意到对方，只是看了对方车辆一眼而已，但架不住人们都喜欢这么解读，就像之前切尔西和巴塞罗那遇到时，报纸都会选取小罗和兰帕德的照片一样。 晚上全队在酒店休息，王艾临时向助理教练克拉克申请了两个小时的事假。 并不是准备陪着许青莲逛街，王艾没这个闲情逸致，而是有客人来了。辽足三支少年队的主教练和队长分别接到了王艾的邀请，准备观看两场欧冠半决赛的同时，到切尔西俱乐部考察一周。 正因为之前与何塞请示过，所以俱乐部知道王艾要干什么，才在大战来临之前放他出来。辽少一队、二队、三队的三位主教练分别是张引、老默特萨克、于明，老的少的土的洋的，俱全。 少年强则中国强，王艾对少年队的培养，可比成年队用心多了。辽足自收购以来，基本就是放养，任凭辽足的原班人马在不缺吃少喝了之后自行发挥，唯独对少年队王艾下了很大力气。不但别出心裁的成立了三支少年队，比当年辽足鼎盛时期还多出一支，而且强行要求辽足每年必须划拨固定比例的资金用于支持少年队的发展。 两年过去了，三支少年队初见雏形，只是年龄还比较小，目前都是十岁以下的成员，距离最低龄的国少队还有段距离，所以还不显山漏水。但根据王艾几次观看他们之间比赛的录像来看，最起码，水平不弱于张玉宁、李金羽他们那一代辽小虎。 未来可期！ 那王艾当然要再次提供帮助。目前国内已经没什么好看的，这个年龄段唯一能够与之匹敌的只有根宝超越足球学校的低龄队。所以王艾就借助这次机会，把三位当家人和队长请来，亲眼看一眼世界最高水平的足球赛的样子，亲眼看一看世界最高水平教练组的工作状态。 从根子上，就把辽少队从中国、地方、青训、低龄拔高到了世界、顶级、成年的高度上。 哪怕学不了多少，学多少，算多少！ 这个决定发出后，三支辽少迅速行动起来，没用王艾动员，一天之内集结完毕，拿着黄欣专门给办理的护照，直接飞抵米兰，今天刚到。 王艾到他们下榻酒店的时候，三位教练正在谈笑风生。 </br> </br> 第一百九十二节?争雄（三） 三支少年队成立以后，驻地基本没有变化。张引带队驻扎鞍山，于明带队驻扎抚顺，老默特萨克带队驻扎盘锦，分别就地征集队员，在辽足资金的支持下，用王艾投资的平民球场作为训练场，并租赁了宿舍、自建了食堂。 其实相当于三所足球学校。 每个队的孩子不多，大概三十人，在王艾的计划中，未来还要成立辽宁女足少年队，也分散到各地。目前辽足旗下只有辽女和辽女青两支队伍，其中辽女青更是纸面上的，基本是从辽宁地方女足联赛里选拔，主要用于自身培养和给辽女做陪练。而辽女则是女超联赛的参与者，主赛场也在大帅球场。 三支少年队每年都会举行一场争霸战，双循环决胜负，最终排名将影响第二年度的资金拨付。从这个角度来说，三位教练是对手。但是三人同时还是辽足技术委员会的成员，经常彼此交流青训经验，因此又是朋友。 超越接手辽足最大的好处，或者说有王艾这么一个大老板最大的变化就是少年队同样不缺钱花了。三位教练的月薪都在五千元以上，三个足球学校的孩子只需要承担少年的食宿费即可，一个月也不到二百元，其余的费用都是辽足拨付。充沛的资金和较高的待遇，是三位教练安心青训的最大原因。 其中张引老了，没太多的雄心壮志，而于明和老默特萨克都是小富即安的性子，也没指望去接手辽足。这幅模样，既然黄欣和王艾放心，也有点无奈。 本来这一次王艾还打算邀请刘春明，但是在和黄欣商量的时候，两人觉得刘春明指导正在努力去带成年队，让他和辽少的三位在一起，恐怕会让他心里不舒服。而且他和老高搭班子正摆弄85国奥，邀请他不邀请老高，也不合适。所以这一次只请了他们三位。 王艾到的时候，三位正聊天，见王艾来了，一起站起来，王艾赶忙拱手：“别，您三位还是坐着吧，我怕折寿。” 三人一笑，邀请王艾入座。王艾先问候了老帅的身体，又问候了老默特萨克和于明，三人一切都好，这才开始正式说话。这一次王艾请假出来时间有限，所以也没多客套，直接问三人的准备情况如何。 张引从随身的黑皮包里拿出一个大塑料袋，层层叠叠的打开，里边是三本厚厚的、崭新的日记本，拍着日记本老帅道：“这三本，我打算一个星期用光，就看你的了。” 王艾竖起大拇指，这么大年龄的人了，还能有这个肯学的劲头，这次就没白来。起码老头知道，王艾不是邀请他们度假来的，到世界顶级俱乐部参观学习的机会太难得了。而且老头子又不是青年教练，到了这里眼花缭乱的，也许还存着一步登天的心思，老头来就纯粹是“西天取经”来了。 扭头再看老默特萨克，四十来岁的还算不上老，只是从默特萨克那边这么论，他也搬过来随身的小皮箱，里边是一台笔记本电脑。王艾也竖起大拇指，两个虽然都是“笔记本”，承载量可没法比。最后是于明，他是又带了纸质笔记本，又带了电脑笔记本，鸡贼的很。 三个辽少队长，安静的坐在角落看着他们心目中的大球星，也是大老板和他们的教练谈笑风生。说了半天王艾才注意到他们，招了招手，三个十岁的孩子才雀跃的跑来，身高和当年王艾在附中练球时候差不多，一米二三的样子。虽然不过相差八岁，却看起来像是两代人。 王艾给他们分别签名了之后，告诉他们明天好好看球，后天到伦敦以后，往下会亲自考察他们的水平。 听说将和王艾一起训练，三位少年兴奋的难以自抑，王艾又和他们谈了好一会才告辞。 临出门前，王艾又回头看了看三位满面风霜的教练和三个青春无限的足球少年，心中忽有所感，对着三位教练拱了拱手：“三位指导，我的工作繁忙，家里顾不上。全靠你们了……辽足的未来，中国足球的未来，全拜托你们了。” 张引、老默特萨克、于明都不会说什么场面话，见王艾突然动了感情，也有点感慨，上前拍了拍王艾的肩膀，嘱咐王艾明天好好表现，让王艾不要担心家里事。 走出几人下榻的酒店，王艾在严竹和赵丹的陪伴下，在夜色中的米兰街道上向切尔西入驻酒店漫步。夜色中的米兰城依旧繁华，间或有穿着红黑球衣的球迷路过，只是无人注意到戴着棒球帽，行走在街道阴影中的王艾罢了。 三人都没说话，各有一番心境。 对严竹和赵丹两人来说，王艾在临战前的一夜请假出来，没有去看许青莲，反而去看了三个老头子。哪怕王艾已经与亨利、舍甫琴科、巴拉克这种国际一流球星并驾齐驱，挣着上千万的薪水，拿着十亿规模的广告费，他仍然在时刻挂念着中国足球的未来。 只是这番感慨，无人可以诉说，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的太多太多。 而王艾此时的心情却没那么复杂，甚至还颇有些雀跃。虽然只是小小的改变历史，但是从三位教练的态度、准备来看，辽足未来可期，中国足球未来可期！相信在更高水平的训练中，更好条件的营养配备下，这批少年的成长高度、速度，会超过上一代的辽小虎，从而为未来国家队储备一支高水平的人才队伍。如果再算上崇明岛上卧薪尝胆的根宝超越足球学校，那么，这就是两支高水平队伍了。 唯一让王艾觉得遗憾的是，这件事还是做的太晚了。如果王艾在附中练球那两年能想起来这件事，从那时候就开始培养，恐怕现在87国青、89国青，就是另外一幅场面。而且少年队淘汰率极高，这批少年最终成才的，可能还凑不齐一支国家队。 前方还有五十米就是切尔西入驻的酒店了，王艾晃了晃头，摆脱了愁绪。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br> </br> 第一百九十四节?争雄（四） ac米兰是最近四个赛季意甲球队，在欧冠上表现最好的球队，不但上赛季拿下了最后的冠军，且在征战过程中连续四个赛季打半决赛不输球。本赛季的表现同样杰出，尤其是在圣西罗，用两个3:1分别击败拜仁和里昂。从0304赛季的小组赛之后，欧冠主场就没输过球。即便那个赛季过于自大，结果到了客场被拉科打崩，但在主场米兰人仍旧是骄傲的。 从赛前各路媒体的预测情况来看，一半预测米兰人将在主场2:1击败切尔西，另一半则预测双方将1:1战平。主场优势以及强大的人员配备是预测米兰人取胜的前提，但同时，切尔西一方的防线牢固程度仍然让人敬畏，而王艾所在前锋线尤其是王艾本人的攻击力也不容忽视。 除此之外，不利于切尔西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何塞和切尔西还从来没有夺取过欧冠，联赛的予取予求是长期力量的积累，很考验俱乐部的转会投入资金量，但杯赛就不一样，更考验主教练的赛前准备和临场指挥。在这方面，安切洛蒂以及米兰，都比切尔西更有经验。 在人员方面，米兰人差了一点。米兰人前后场都缺席了一位大将，前场的因扎吉感冒无法出战，后场的核心马尔蒂尼有点小伤还在恢复期。切尔西一方，中卫卡瓦略有伤，胡特状态不佳，临时只能抽调对这个位置求之不得的加拉斯。所以相对来说，切尔西更好一点。 双方都可以算是全明星队，按转会费来算，两队出战的22人全加起来有六亿欧元之巨，换算成人民币就是一场60亿人民币的搏杀，这是超豪华的赛事，大多数的世界杯比赛还真的比不了。 18日晚上，切尔西人吃过了晚餐集中在酒店门口，依次登上大巴车，准备开赴圣西罗。随队前来的家属们则早已经自行前往，和几百名远征而来的切尔西球迷坐在一起，不仅形成一个看台上为本方欢呼的小小聚落，也对家属们形成了保护。 大巴车上的气氛有点沉闷，许多队友戴着耳机听音乐调整心情，往日联赛中欢声笑语的场面见不到了。从未染指过欧冠的队友们都心情凝重，王艾在图宾根阻止了何塞染指欧洲联盟杯，在拉科阻止了何塞染指欧洲冠军杯，结果到现在为止，切尔西这几十人的队伍里，不但何塞在欧洲赛事上两手空空，队员中，也只有王艾一人手握一枚欧冠冠军奖牌，其他人竟然都是白丁。 越接近最后的奖杯，人们就越是忐忑，往日的骄傲和自信都被怀疑所取代。这方面，何塞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真正扭转，这与安切洛蒂的米兰人稳坐钓鱼台无法相比。 晚八点，切尔西抵达圣西罗，然后换衣服、换鞋子，出去和米兰人各自半场热身。这时尽管距离开赛还有近一个小时，圣西罗已经坐满了大半，球场播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流行歌曲，球迷们也自顾自的聊天，乱糟糟的。除非某个时刻热身的球星们做出了什么精彩的动作。只不过，大多数时候球星们在现场不过是简单活动活动。 半小时后，双方几乎同时结束热身回到更衣室，各自进行最后的战术布置，进行最后的身体心理调节。与隔壁门没关严不断传来欢笑声的米兰人不同，客队更衣室的切尔西，只偶尔有几声低笑。 几分钟后，双方列队走出更衣室，互相目视前方表情严肃。在小球童的陪伴下，迎着圣西罗的光亮和喧嚣，正式出场。 米兰人一边，守门员迪达，四后卫斯塔姆、内斯塔、卡拉泽、塞尔吉尼奥，三中场加图索、皮尔洛、西多夫，三前场，卡卡、吉拉迪诺、舍甫琴科。其中，舍甫琴科是队长。 切尔西人一边，守门员切赫，四后卫，格雷米、加拉斯、特里、德尔奥尔诺；五中场，马克莱莱、兰帕德、王艾、罗本、达夫，一前锋，德罗巴。 从站位来看，ac米兰攻守更均衡，且前场攻击点更坚决，毕竟是双前锋加影锋卡卡的配置，切尔西人则仍旧只是单前锋，但却配备了兰帕德和王艾这两名攻击力强大的前腰，双方的攻击体系分别是一个倒三角，一个正三角。米兰人的中路强大，切尔西的边路强大。 整体上来看，米兰阵型变化不大，而切尔西则是将攻击体系前移，压迫到了西多夫、加图索这条线上，意图压制西多夫的远射能力，用王艾和兰帕德的攻击力分离米兰人的前后场，再用两个速度奇快的边锋削弱加图索在中路的阻截能力。 为了换取攻击力的增加，何塞在马克莱莱和埃辛之间选择了更加偏重于防守的前者，而把习惯后插上助攻乃至进球的埃辛留在了替补席上。换言之，何塞的这一排兵布阵是将切尔西从后腰到前锋的整体波动式攻击体系，浓缩到了前场，具体说就是王艾、兰帕德、德罗巴这三个点上，其中，利用王艾打ac米兰的经验，利用王艾的欧冠经验的意图，非常明显。 马克莱莱的上场同时还意味着从他往后的切尔西防守体系，除了定位球之外，基本不再上前，安心于防守。 这是一套极富进取心、同时也极富功利心的排兵布阵思想。一方面把进球的希望压在王艾隐隐然领衔的攻击体系上，选择信任球员的个人能力去冲击米兰人的牢固防守，另一方面又把自己引以为傲的防守体系做到最好。 全队除王艾之外，都必须参与防守。个别时候，尤其是发动快速反击的时候，王艾的位置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前锋，成为了前场的唯一接应点。 通过战前的准备会议，切尔西全队都已经明白了本场比赛面对各种情况应该如何处置。实话说，防守的变化不大，而攻击体系的变化则天翻地覆。 稳重如山的米兰，大赛行险的切尔西，谁将发出今夜的欢笑？ </br> </br> 第一百九十六节?争雄（五） 看台上，张引、老默特萨克、于明带着三个十岁的男孩，和许青莲坐在一起。为了帮他们混进“家属院”，许青莲的两个女保卫只好买了两张球票，和切尔西球迷坐在一起。王艾虽然不是临时起意，但想到的时候再去买球票，已经买不到了。本赛季切尔西各条战线如此顺利，球迷看球热情高涨，圣西罗留给切尔西的球票在第一时间就被抢购一空，所以也只好这么对付了。 三个“队长”不知道这么复杂的问题，从鞍山、抚顺、盘锦的三个乡下骤然间坐了从未坐过的十几个小时的航班，来到从未来过的外国，坐在一群听不懂语言的外国人中间，他们的教练、或者叫师傅就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另外，就是身旁那个好看却又让人不敢靠近的大姐姐了，尽管大姐姐很和气的试图和他们套近乎，但他们就像遇到了天敌一样。好在，足球赛就要开始了，大姐姐和别人聊天了，三个互相认识的男孩才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压力太大了，比昨晚上王艾的压力还大。 双方出场了，在看台上的喧嚣声中，三个小男孩下意识的搂住了教练的一个胳膊，伸长了脖子往下看。 他们平时不看中超，只看五大联赛，切尔西的比赛看的最多，因此对蓝色球衣的队员个个都认识，相反对名气更大的ac米兰认识的不多。而他们的教练，虽说身在切尔西阵营，却对ac米兰头头是道。 “老默，不算小王，你希望谁赢？” 老默特萨克戴着墨镜，端着一幅德国人特有的严肃表情，用娴熟的东北味儿的普通话道：“诶西米兰。” 于明一拍巴掌：“嘿嘿，我也是。” 张引在一旁戴着棒球帽，抱着肩膀：“除了名气之外，米兰打法更漂亮，球员个人特点更鲜明。切尔西要不是这套难看的打法，走不了这么远。” 许青莲听见三位教练说闲话，忍不住道：“切尔西能赢？” 张引扭头笑了笑：“米兰球员的特点更鲜明，不代表个人实力就超过了切尔西的球员了。在双方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谁的战术纪律更严格，谁的获胜希望更大。我听小王说，他们的教练战术安排都细致到了厘米的标准，虽然还没见识到具体怎么样，但这个标准起码展现了他们战术纪律的严格程度。我记得那谁说过，切尔西的存在，提升了整个英超的水平。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而且这些年英超虽然还是糙，但比以前提升了太多，所以这比赛才有看头。” 老默特萨克，于明都纷纷点头，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许青莲也就有眼色的收住话头。王艾和她说过，搞足球的这帮人，有点像工厂里的技术工人，别看胡子拉碴的，实际上自尊心都很强。名气、地位、金钱，这些外在的东西可以影响他们，但不会改变他们内心的坚持。 许青莲明白，这帮人都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耐心的回答了她的浅白问题，但这也就是全部了，指望他们对她谄媚是不可能的。其中张引张指导桃李满天下，不是简单花钱就能请出来的，当年他带辽小虎的时候薪水上百万，现在一个月五千，人家冲的是王艾的志向，彼此之间是志同道合的同志和朋友，而不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 包括这一小团中国人在内，整个圣西罗几万球迷的注目中，时间来到了晚上8点45分，随着主裁判萨尔的一声哨响，从左至右攻击的切尔西先行开球了。 兰帕德王艾，站在中圈互相传递一脚后，由王艾回传马克莱莱，马克莱莱没停球传给了边后卫格雷米，格雷米观察了几秒后，带球跑动了七八步，在卡卡的进逼下，沿着边线塞给了招手的达夫。 一开场，双方的区别就格外分明。ac米兰坚决从中路进攻，前场由卡卡，后场由加图索骚扰切尔西的两个边路。而切尔西则坚决从罗本和达夫的两个边路突进，中路则由兰帕德和王艾分别接应，以至于形成了王艾达夫或者兰帕德罗本，分别冲击西多夫和加图索的态势。 何塞将双后腰变成双前腰，不但强化了攻击体系的“重量”，还加强了前场的“宽度”，结果一开场就让ac米兰陷于被动，以至于囊括了最好球员的米兰中场，竟然左右支拙。更擅长进攻的后腰皮尔洛在切尔西经常左右大范围调动球权的情况下疲于奔命。而卡卡、舍甫琴科、吉拉迪诺组成的攻击三角则有力无处使。 安切洛蒂双手插兜，表情严肃的站在场边，观察着场上局势的变化。现在ac米兰的双边后卫斯塔姆和塞尔吉尼奥已经加入战团，上前协助皮尔洛封锁两个边路的冲击。可与此同时，切尔西的两个边后卫德尔奥尔诺和格雷米也分别位置前提，为前方的双人组合提供支援，以至于米兰人的边路劣势仍旧没有得到扭转。 现在的局面转换焦点，落到了切尔西的中路。 马克莱莱、特里、加拉斯，三位世界级球星组成了正三角的防守核心，保护着门线前的切赫。其中，削弱了一个后腰球员的马克莱莱是关键，不但他正对着意气风发的卡卡，两人经常进行一对一，还因为切尔西这次大胆出击后，马克莱莱是联系切尔西前后体系的枢纽。 如果是攻强于守，并且习惯插上的埃辛，切尔西的阵型就已经被拦腰斩断了，可偏偏是个经验丰富、技术精湛，却安心防守的马克莱莱！他出道13年，打了六七百场联赛、杯赛，才进了不到30个球，尤其是在切尔西这三年，才进了一个球！ 老而弥坚的马克莱莱顽固的留守在后腰这个点上，与卡卡、舍甫琴科、吉拉迪诺战成一团，他精准的卡位尤其是抢断技术，经常在这三人即将燃烧起来的一瞬间，将火焰扑灭。 马克莱莱能坚持多久，切尔西的取胜几率就有多大！ 而所有人都知道，马克莱莱还从未因为体能被换下过。 </br> </br> 第一百九十七节?争雄（六） 王艾和马克莱莱是两个极端。对于前者来说，足球等于：进攻、进攻、进攻！对于后者而言，足球等于：防守、防守、防守！王艾能射门、能传球、能渗透，马克莱莱能卡位、能抢断、能补位。王艾打前腰，位置几乎等于影锋，马克莱莱打后腰，位置却差不多到了后卫线。 但是，却不能说马克莱莱没有雄心壮志，出生于金沙萨的他是后来加入的法国国籍。在浮躁弥漫的商业足球圈子里，他没有选择埃辛的那条与进攻球员争锋的路线，而是扮演起了工兵的角色，脏活累活、任劳任怨，俱乐部高层没放在眼里，球迷也记不住。以至于他在皇马时候身为主力只要求齐达内一半的薪水还不可得。 可是，他不去抢风头，却保证了他的场上位置和出场时间。任何一个主教练都无法忽视一个纯粹防守、却又能力强大的后腰球员，这为他这个“外来户”立足五大联赛、立足法国国家队提供了坚强的保障。他在皇马三年，上场几率与齐达内、菲戈、劳尔、卡洛斯相差无几，还超过了古蒂。 马克莱莱是那种极端的、大号的角色球员，以至于他的比一般后腰更靠后的位置以及他的打法，形成了一个专有名词：“马克莱莱位置”！ 在切尔西，王艾和马克莱莱最开始不熟悉，现在也不算场下的朋友，但却是训练中最喜欢对练的对手，他们俩就是阴阳两面，矛盾一体。 因而在卡卡、舍甫琴科、吉拉迪诺三人受困于马克莱莱乃至一筹莫展之时，王艾却知道，这么高强度的对抗、高效率的拦截，克劳德其实坚持不了太久，最多半小时。如果自己这个何塞冒险运用的前腰，不能改变比分的话，比赛就将交给ac米兰接管。 卡卡等三人正在气愤的敲打马克莱莱这个黑炭头，敲的龇牙咧嘴、火星四溅，被寄予厚望的王艾这一方也要加快速度了。 好在经过开场五六分钟的试探之后，格雷米、德尔奥尔诺的插上助攻，已经兑掉了西多夫和加图索的防守精力，王艾、达夫、兰帕德、罗本对阵皮尔洛、斯塔姆、塞尔吉尼奥的形势已经固定了下来。 四打三！有时候德罗巴后撤就变成了五打三！在顽固的安切洛蒂改弦易辙，撤回卡卡之前，或者他们占领马克莱莱位置之前，这是切尔西最有利的得分机会。也许安切洛蒂在盼望着卡卡三人能快速消耗掉马克莱莱的储备，然后来去自由，也许安切洛蒂信任他一手打造的后防线，可以顶住切尔西的人数优势。 总之，现在这是一个双方都将宝押在了本方防守体系可以以少打多、抗住对方压力的选择上，却同时寄希望于本方强大的前场，能够率先击破对手的防线。 开场十分钟，双方的防守球员就都大汗淋漓。何塞的先手以及马克莱莱的顽固，让双方主要的搏杀，集中在了两个边路。而边路，正是切尔西的最擅长的。 机会悄然而至。 北京时间凌晨三点整，意大利时间晚上九点，欧洲冠军杯半决赛首回合开场第15分钟，卡卡从中路接到了皮尔洛的直塞，快速启动，五六步之后已经接近“起飞”，舍甫琴科、吉拉迪诺，快速的越过马克莱莱，舍甫琴科向特里和加拉斯之间穿插，吉拉迪诺游弋在罚球区角，随时准备接应。 “嘭”！ 在卡卡信心百倍的抹过马克莱莱的同时，这个黑炭头一脚就把球抢了下来。 舍甫琴科懊恼的双手抱头，赛前专门练过反越位，可根本用不上，总不能自己真的回去和卡卡二打一对付一个马克莱莱吧？ 可不等舍甫琴科调整好了心态，马克莱莱已经一脚把球传给了侧面接应的德尔奥尔诺。高大的巴斯克人略略张望，果断大脚传给了左边前卫的罗本。加图索紧盯达夫，两人相继在边线附近跳起，最终是先起跳的罗本在被加图索撞的空中失去重心的情况下，保持了头部的稳定，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将球点给了上前接应的兰帕德。 兰帕德没管摔在一起的队友和加图索，在皮尔洛进逼上来之前，横传给了队友王艾，王艾在回撤的西多夫以及谨慎的卡拉泽注视下没有轻率的带球推进，而是再次横传，给了右边路已经甩开塞尔吉尼奥的达夫。 达夫干脆的下底，位置靠近底线后才一个传中返回来。 而这时，德罗巴、王艾已经分别扑向球门，兰帕德则移动在两人身后，准备和皮尔洛抢第二击！就连罗本，都已经爬了起来，“带”着加图索快速接近左侧罚球区角，要是达夫慢一慢，就是三人同时接应。 这可忙坏了内斯塔和卡拉泽！ 内斯塔扑向了前点的德罗巴、卡拉泽拉住了后点的王艾。 嘈杂的圣西罗里，每一颗心脏都在加速跳动！瞪着这七八个世界驰名的球星这次交手的结果。 跳起的德罗巴在内斯塔的强力冲击下与快速飞来的足球差之毫厘，却成功的吸引了迪达的注意力，以至于后半个球门几乎等于空门。 王艾要进球了吗？这样的机会不会抓不住吧？ 连看台上的张引这样的老帅都直起了腰板！ 可人们很快就注意到，防守后点的卡拉泽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王艾的威胁，并拉住了王艾的手臂，在王艾强有力的跑动中，被拉的踉踉跄跄，以至于德罗巴、内斯塔跳起的同一时间，就控制不住脚步正面趴下。 可他的拉拽，终于强行制止了王艾的冲锋，甚至于王艾被他的重力拖曳的也要仰面摔倒，无论如何都无法在电光火石之间调整身体重心，完成射门了。 一声叹息，升腾在切尔西人的胸腔里。 可还不等这股气息真的冲出口腔，万众瞩目之下，已经失去重心的王艾发泄式的往后一仰，右脚蹬地，接着冲势把左脚送了出去。 飞来的足球撞在了王艾的脚弓上，赫然转向，飞过门线。 </br> </br> 第一百九十八节?争雄（七） 不看键盘，叫盲打；不看档位，叫盲操；不看足球，叫盲射！ 盲射，比不看球门的倒钩还精彩，还罕见。足球场上几乎很难发生盲射的现象。 而这一刻，王艾的视野里只有米兰今晚黑沉沉的天空。左脚传来的撞击的感觉，让他庆幸他的行险。被卡拉泽拉拽以及达夫快速的传球，还有德罗巴的意外冒顶，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让王艾根本没时间思考，只是循着本能、循着被何塞信任的努力，去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圣西罗一时的静默让他有些怀疑，他躺在草皮上抬起头，到处找足球，然后看到了球门里回身抱着足球的迪达，然后是德罗巴的脸。 听觉在快速恢复，他听到了独属于西伦敦口音的尖叫，那是抑扬顿挫的牛津腔，那是从不吞咽发音的官方语言，那是无比亲切的呼声！ “啊哈哈！” 跳起来的王艾和德罗巴重重拥抱，然后向着有些腼腆的达夫张开双臂，然后回身跑向了娃娃脸的兰帕德，然后越过了沉着脸的加图索，找到了荷兰人。 切尔西人在欢庆，米兰人一片沉默。这个球丢的一点也不冤，从罗本到兰帕德、到王艾、到达夫、再到德罗巴、王艾，几乎没有任何耽搁，都是一脚传球，飞快的传递、简练的过度、果断的传中，以及最后那个不可思议的进球。 几乎在进球后的几秒钟之内，米兰的各大球星们都意识到，这个类似于克鲁伊夫得到“飞翔的荷兰人”称号的进球，必将随着电视转播而传遍世界。这样的球，整个克鲁伊夫的职业生涯，也才区区两三个而已。 更为难得的是，圣西罗球场边的大屏幕上展示了王艾刚刚进球时的状态，被人拉拽，无法控制重心，难度更大，预判式的出脚，难度更大！ 这样的进球，价值万金！许多世界超一流前锋，一辈子也没有一个。这不仅需要绝佳的进球意识，更需要灵敏、爆发兼而有之的身体素质，更需要想象力。严格来说，这个动作并不难，任何一个前锋都可以做出来，但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们还是受限于身体的本能反应——千锤百炼的常规动作。因而，面对这样的机会，他们只能摇头兴叹，寄希望于下次跑快一点，或者队友给的更准一点。 也只有克鲁伊夫，和今天的中国男孩，才能抓住这样不是机会的机会，并一举成为经典之作！ 凌晨三点看球的中国球迷，已经迫不及待的在新浪等图文直播网站，发表了感想。其中，在快速刷新的最新进球消息下，顶的最高的一条发言竟然是；“嗷嗷嗷啊啊啊！！！！” 这一瞬间，除了最简单的嘶吼，无法表达他们激动的心情，正如同圣西罗里的切尔西人一样。 替补席上一跃而起的球员们，举起双手欢呼的工作人员们，互相拥抱的教练们，和他们身后的球迷一样兴奋。赖特甚至抓着埃辛的肩膀，一边大声说笑，一边也扬起了脚。 王艾是在众队友的挨个拥抱中跑回本方半场的，每个人都在和他拥抱之后，多说两句。拥抱是庆祝球队进球，多说两句是庆祝他的这个足以载入个人史册的经典进球。 王艾向场边挥了挥手，引来了切尔西球迷疯狂的欢呼。 看台上，何塞的夫人马蒂尔德和许青莲仍然有点后知后觉，连身边的几个孩子都不如，老默特萨克摘下墨镜和于明同时起立鼓掌，张引宽厚的双手摘下帽子掸了掸，笑容满面的重新戴上，安然的坐在欢呼的人群中。 “克劳德，再坚持一会儿！”等待重新开球的王艾走向马克莱莱，拥抱中特意说了一句话。 “你可得快点。”马克莱莱咧着嘴笑道：“虽然我很少进球，但我也看得出来，刚刚球真漂亮。你的那些赞助商该给你一笔不小的奖金了吧？” “哈哈哈！”王艾仰头一笑，重新抱着马克莱莱，在他耳边低声道：“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过后我请你吃饭。” 马克莱莱推开王艾，直接笑弯了腰。随着明天全世界足球媒体的疯传，王艾这一脚进球所直接带来的奖金，各路赞助商的奖金起码也得四五十万欧元，而带来的影响力更是无法估算。许多谈判边缘的赞助商，都会因为这一脚进球而开启合作。 33岁的马克莱莱不是小孩子，他亲眼见证过98年世界杯决赛上，齐达内的两个进球对他的名望产生的催化作用。欧冠半决赛比不上世界杯决赛，但情形却是一致的。 这是独属于前锋的机会，马克莱莱有些羡慕，却已经看淡。 但是，这绝不是王艾请他一个人吃饭就能过关的。不好好花一笔，切尔西的人们是不会放过王艾的。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集体至上的切尔西，这真是一个惯例。兰帕德在金球奖之夜的当晚，是请了全队聚餐的。 热闹了两分钟，切尔西人才沉寂下来，比赛才刚开始。 而对于米兰人来说，见多识广的他们，并未着急，比赛才刚开始。 安切洛蒂终于做出了调整，米兰人的中场虽然仍旧菱形站位，却“扁”了很多，具体说就是卡卡的位置不再去和马克莱莱重合，而是后撤，不分时候都已经后撤到了皮尔洛一线，从而逐渐让这个菱形中场，变得好似平行中场了一样。 卡卡、西多夫、皮尔洛、加图索，分别对上兰帕德、达夫、王艾、罗本，从而让中后场不再单薄的以3打4。卡卡没敢直接去防守王艾，他明知道自己攻强于守，于是对上了盘带一般、速度一般，但是射门精准、体能充沛的兰帕德。而把王艾丢给了速度快、脚下灵活的皮尔洛对付。 安切洛蒂的果断变阵，虽然让打崩马克莱莱的计划夭折，却也让双方重新均衡。两位教练的第一轮交手，借助王艾的出色发挥，何塞取胜。 而比赛，才刚开始。 </br> </br> 第一百九十九节?争雄（八） 何塞的开场变阵，安切洛蒂的中途变阵，意味着这场比赛的第一个回合过去了。两位强有力的教练，用球场做棋盘，用球员做棋子。马克莱莱坚如磐石，前场王艾大胆行险，两个关键点的高水平发挥爆发，挫败了安切洛蒂的意图。 安切洛蒂自然不会投降，随即，双方的第二回合交手开始了。 看台上，在切尔西球迷欢呼米兰人撤退的呼声里，三位中国教练面色严肃。老默特萨克和于明间或交头接耳，张引则挺起腰板，皱着眉头，一语不发。三位辽少的小队长察觉到师父情绪的变化与周围的情绪格格不入，也学着他们的师傅皱起眉头来。 看球总有些三心二意的许青莲，趁着马蒂尔德照顾孩子的时候，转过头来倾听，只是周围嘈杂，老默特萨克和于明的对话声音不大又很快，所以许青莲听不真切。于是，望向张引，希望老教头能给你说说。 沉思中的张引被他的小徒弟捅了捅，才注意到充满求知欲的许青莲，他们中间还隔着热烈讨论的两人，于是，笑着招了招手，许青莲立刻弯腰站起来，蹲在了张引小徒弟的身边。 张引上身向前倾斜了一点，指着场上道：“拳头收回去才能打人。” 见许青莲在思索，老头子急于看比赛，不耐烦等她这个伪球迷想明白就接着解说道：“米兰人的这个变招看似是被切尔西推挤的不得不后撤，但是比分落后了，不是应该加大进攻投入力度吗？切尔西人就习惯在比分落后时换下一个后卫换上一个前锋的。但不是这样，战略撤退也是一种进攻，是一种积蓄力量，为了更有力的出击。” 这时，身边的于明插话：“安切洛蒂这一招看似平常，却攻守一体。简单说，就是诱使经验不足的对手以及刚刚进球的年轻球员亢奋的大举出击，意大利人最擅长的就是防守反击，国内联赛天天都是这套。” “这么阴险？”许青莲瞪着眼睛装天真。 “呵呵，说不上说不上。”张引摆摆手：“球场上斗智斗勇，各凭本事，吃亏了才好长见识，到了我们这个层次，我们只关心战略上的布局和战术上的交换。你男朋友这种个人超长发挥，其实也在预计之内，当然，米兰人敢这么出招，也是有赖于卡卡和舍甫琴科的速度。现在就看切尔西的教练怎么出招了。” 球场上，受到刚刚进球的鼓舞，王艾几乎和德罗巴并排成为了第二前锋。在皮尔洛的威逼下，他的个人能力得到了充分展示，各种过人技巧层出不穷，让皮尔洛很是狼狈。王艾也分别在比赛第19分钟，23分钟进行了两次威胁极大的射门。一次是甩开皮尔洛的远射，一次是德罗巴回撤挑传后的门前扫射。 两次都是势大力沉，但都被发挥神勇的迪达挡出门外。 内斯塔和卡拉泽的存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王艾射门角度的选取。 与此同时，舍甫琴科也有一次反越位成功的单刀球，可惜射门太正，被切赫抱住。 从场面上看，切尔西仍旧控制着比赛。然而，三位辽少教练却眉头越皱越紧。 “小王还是很出色，摆脱过人都很漂亮，射门也很有威胁，但是切尔西现在却陷入了战略被动。小王的个人发挥出色并没有改变他被集中针对的战略不利。两次射门没进，其实就是对方将防守重点落在了他身上，同时还故意放纵他去浪费机会。你看，防守更强的加图索就没有去防守他，而是任凭身体灵活的皮尔洛负责，不是用加图索去限制王艾的射门次数，而是用皮尔洛限制王艾的射门准确率，然后是内斯塔、卡拉泽的站位以及迪达的注意力，分三个层次依次削弱小王的射门成功率。再这么下去，小王的体能、精力、信心就会快速流失。反过来说米兰这边，舍甫琴科依然是一把随时能撕开防线的箭头，没怎么损耗，进球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正说着，利用一次暂停，何塞将兰帕德和王艾叫道场边附耳交代。 三位教练挺起腰杆，眼神中流露着兴奋的光芒。 何塞的第二招，出手了。 在各国解说员的嘴里是：切尔西回撤了。 确实，王艾的位置从罚球区弧顶一代，后撤了不止十米，刚才一度压得极为靠前的罗本、达夫也分别从前方回撤，他们身后的德尔奥尔诺、格雷米也分别回撤，兰帕德比王艾回撤的还深。 倾听着耳边球迷的议论纷纷，许青莲看向三位教练，和气的于明扭头笑道：“再看看。” 随着比赛的展开，何塞的这次出招意图终于在战略层面被少数人捕捉到了。 比赛第30分钟，兰帕德一次成功的抢断，分球给了王艾。王艾身在中圈没有着急带球推进，而是原地带球等着罗本和达夫的两翼推进。卡卡上前抢断，王艾没着急分球，而是带着球不断的原地盘带，见卡卡一个人抢不下来，旁边的西多夫也凑上来，双人抢断。 在王艾精彩不断的与两人持续的周旋中，切尔西看台上欢呼阵阵，就连许青莲也一样小声拍着手，最后王艾从卡卡和西多夫的两人包夹中硬冲出来，长传找到了边路的达夫。 可惜，达夫的传中被斯塔姆抢先出脚破坏了。 切尔西看台上的声音低落了，于明的声音响起来了。 “小许，小王那不是故意粘球，我分析应该是何塞教练的特意安排。” “难道不是他故意显摆吗？一对二啊。” “呵呵，可能有点，但主要还是何塞教练的安排。你注意这五分钟，每一次米兰人攻击到前场，切尔西一旦抢断或防守成功都会第一时间转移给中场的小王，任凭他带球，盘带。这个目的就是中断米兰人整体进攻的能力，用一个擅长盘带的球员，不给米兰人第二次进攻的机会，废掉米兰人前场拿球的整体进攻体系。你想，七八个球员跑到前场，如果切尔西防守成功后互相短传，被破坏的几率很高，但给了小王，他这一拖，不但本方可以重新布置防线，对方的攻击节奏也被打乱了。” </br> </br> 第二百节 争雄（九） 这时，老默特萨克也开口：“如果王艾得到球权的位置靠近后场，那么切尔西就会借此喘息一下，如果是在靠近中圈得到球权，那么，罗本和达夫就会快速从后向前插上。小王是枢纽，但不是统帅。你注意兰帕德。” 说着，老默特萨克指了指前方，特里截断了卡卡的横向带球，随即直塞给了王艾，王艾又开始原地表演。 “你注意兰帕德的位置，现在兰帕德的位置在王艾的前方，看到没有，还在向前移动，这说明他认为机会不错，要开始快攻了。而如果此时兰帕德回撤或者和王艾一个平行线，就意味着他认为不是快攻的机会，还需要慢慢来。全体队员都在看着他，他向前，罗本、达夫、德罗巴就会集体向前，他不动，这些人就会原地不动。” 于明也点头道：“所以，球迷们看到的是小王控球的精彩，可对我们来说，我们真正注重的是兰帕德这个点，这个执行教练意图，指挥全队攻防转换的关键点。相对来说，小王只是个放球的柜子，兰帕德才是决定是怎么踢的那个人。所以刚刚何塞教练是叫了他们两人一起说话的。” 许青莲哦了一声，有些思索，有些落寞。 张引看了许青莲一眼，呵了一声道：“小许，你是球员家属，你的眼光不应该只停留在看热闹的层次。小王的野心那么大，虽然碍于精力平时不大可能关注到指挥全队的战术层次，但你应该懂一些。以后可以帮助他。” 许青莲给老帅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些话，三位教练不会对王艾说。因为王艾现在还是高速的涨球阶段，他需要的是心灵纯净，一心一意的做好球员，不折不扣的执行教练的指挥，然后磨练球技、提升体能、强化个人能力。现在就告诉他这种战术层面的交锋，让他去深邃的解读教练指挥意图，不但可能干扰他的精力，还可能促使他投机取巧，乃至于反抗教练的指挥。 只有到了王艾年龄大了，经验眼界都慢慢涨上来了，这些话才适合对王艾说。但对许青莲就是另一回事儿，作为王艾的正牌女友，而且王艾在国内足球圈的影响力、地位都日益扩大的情况下，通过王艾，她的影响力将放大很多。所以，她才需要增加“球商”。 作为辽足的真正老板，王艾在辽沈足坛的口碑相当好，除了陈涛那件事做的有点彪之外，不论是老教练还是小球员，几乎是交口称赞。既然王艾对他们够意思，他们也愿意多做一些工作，比如教许青莲看球。同时，三位教练现在已经在超越工作了两年了，随着工作的深入，王艾家的情况也渐渐的了解了不少。家族企业那么庞大，足球在其中其实很不显眼，把辽足、图宾根、拉科打包卖了，也不过十亿上下，只是家产的几十分之一。 现在王艾年龄小，爱踢球，所以庞大的资源难免向足球倾斜，可万一哪天这位爷不想踢了怎么办？他要去开总裁、学阀副本了，那足球还不凉了？瞅这几年中超那个死样子！所以，这三位辽足技术委员会的成员也是未雨绸缪，拼命的给许青莲加“球商”，不是为了讨好她，而是努力的往下一代王氏企业的管理层中输送足球元素。 在时不时的讨论声中，马蒂尔德也参与了进来，她知道这三位都是王博士的家乡人，也是丈夫的同行，来看球之余还有到丈夫身边“学习”的目的，所以也想听这三位都发表了什么看法。但彼此语言不通，于是许青莲一边听解释，一边翻译给马蒂尔德。 在热热闹闹的讨论中，上半场比赛结束了。与球迷们不断的因比赛攻守形势而心情激动不同的是，看台上这一戳中国人则冷静淡定的多。比分没有再次改变，第二轮交手，何塞的战术略显保守，但也是因为比分领先，身在客场。 大战暂时中止，电子记分牌上的1:0记录了上半场的交锋。 15分钟后，双方再次出场，交换场地。 就在球迷期待着米兰众将准备重新摆开阵型，倒转比分的时候，切尔西突然发起了开场抢攻。舍甫琴科与卡卡刚传递两脚，回传给皮尔洛，并由皮尔洛斜传西多夫的时候，被德尔奥尔诺断下，随即一个大脚长传给了兰帕德。 兰帕德回身跳起争顶后没有拿球而是点给了另外一侧的王艾，就在人们习惯性的以为王艾又要粘球的时候，这次王艾一点都没耽误，转身地面斜传给了罗本。 勇猛的加图索一步没赶上，就让荷兰人跑远了。内切的罗本无比犀利，可惜右脚射门不便，于是在罚球区里斜传给了德罗巴，德罗巴迎球一脚，迪达尽管判断对了，却对近距离的大力射门无可奈何。 2:0！ 切尔西偷袭成功了。 谁能想到比分领先的何塞，在上半场后半段表现保守的何塞，能在下半场突然来了这么一下？ 看台上的张引呵呵直笑，指着和助手拥抱的何塞对许青莲道：“这是一个不按规矩出牌的主儿。开场突袭的整体战术，小王突然不粘球所带来的片刻愣神儿，同时起作用，这叫以快打慢，出奇制胜。” 于明点点头，又摇摇头：“关键还是执行力。” 老默特萨克感慨的道：“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所带来的执教威望，以及本人的人格魅力，是保证战术意图得到坚决贯彻的前提。看来这一趟去切尔西，不但要学习他的技术，还要从人格上学一学。要不然，将来我们手下这些小兔崽子也不容易听话。” 一个德国人，嘴里冒出来“小兔崽子”这种话，分外的喜感。 几个人说笑中，重新开球后的切尔西，又回归了上半场后半段的态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安切洛蒂却没了选择。 “胆大、心细、坚决、明智，又功利。”张引意味深长的评判道：“能做到一点就不容易，小王还有我们，这趟切尔西，没白来。” </br> </br> 第二百零一节?争雄（十） 今夜的圣西罗，是在失落中关闭了球场灯光的，电子记分牌上的0:2的比分仿佛还停留在人们的视野里，鲜红鲜红的。 上赛季的欧冠冠军，ac米兰，败了，败的无话可说。一半的米兰人骂骂咧咧，另一半的人则兴高采烈。 许青莲陪着三位教练和三个孩子回到酒店，约定了伦敦再见。明天，大方的罗曼先生将派他的专机来，把他的球员和球员的家属“打包”带回家。 欧冠半决赛客场2:0，如此好的态势，让老板十分开心。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是另外一个让老板开心的事情，王艾的精彩进球引发了记者们的极大热情，这让一贯为自己队伍打法难看而受到嘲讽的罗曼先生很是欣慰：这样才对嘛，既要赢，也要赢的漂亮！要不是三年前罗纳尔多在老特拉福德上演了帽子戏法，赢得了老特拉福德的掌声，让我看到了足球的巨大影响力，我花钱买这玩意干嘛？ 何塞在更衣室里把和队友庆祝的王艾拉出来参加了新闻发布会。这就是何塞的明智之处，他明知道本场比赛贡献排序应该是马克莱莱、兰帕德、王艾、特里，但依然选择了最喜闻乐见的王艾出席。 一番例行公事般的提问之后，话题集中在了王艾身上。一名巴塞罗那《世界体育报》的记者站起来问王艾，飞身进球是不是在向克鲁伊夫致敬。 话一出口，记者群里就是一阵阵的低笑。大众关注的热点尽管转移的很快，但记者们却是记性好的。他们忘不了不到半年钱，克鲁伊夫与何塞之间的三轮骂战。所以，这个问题是带点恶意的，谁让就是这支切尔西淘汰了雄心万丈的巴塞罗那的？身为巴萨的喉舌，《世界体育报》不让切尔西难堪就怪了。 王艾闻声愣怔了一下，随后笑道：“我们虽然也是明星，但不是影视明星，他们那个确实可以向前辈致敬，毕竟拍一遍不行，还可以重来，但我想卡拉泽绝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 王艾的轻描淡写，没有让记者满意，随即追问道：“那你怎么解释，你那个动作和克鲁伊夫的那么像？我还记得你比赛中用过克鲁伊夫转身。” 在记者们看好戏的眼神儿中，王艾眼珠转了转，僵硬着脖子慢慢扭头看向何塞。一旁的何塞正靠在椅子上笑眯眯听着，突然发现众人的目光指向他，这才扭头发现王艾的表情，他笑着拍了下王艾的肩膀：“不要考虑我，想说什么说什么。” “areyousure？”王艾确定了一句，见何塞点头才回头道：“好吧，我承认，我，非常喜欢克鲁伊夫！但遗憾的是，他为什么那么老？我都没机会和他一起踢球，照着电视学很难。” 记者们哄堂大笑之后，王艾接着认真的道：“但我必须说当时做那个动作是我被卡拉泽逼的没办法了，ac米兰的防守太厉害了，我好不容易抓到了这么一次机会，在那之前，阿尔杰奋不顾身的抢到了第一点，然后是弗兰克，最后是达米恩，然后的迪迪埃，这么多环节任何一个环节慢了、偏了，都没有我最后的机会。这么多队友高水平的完成了传递，我和卡拉泽纠缠的时候就很着急。我必须承认，当时我没想克鲁伊夫，嗯，当然我也没想何塞先生，我就是着急了试一下，结果大家的好运气保佑了我。当然我也必须承认，平时我是认真看过克鲁伊夫先生的进球的，这个可能会让我在潜意识中对这种情况，有了准备。所以，你要说这个动作是向克鲁伊夫致敬，虽然不太准确，但也有道理。每一个足坛前辈开创的道路，都会影响我们这些后来者，我们是沿着前辈们开拓的道路前进的。没有他们，我们的面前还是一片荒芜。” “那么，在克鲁伊夫与何塞的争吵中，你是站在克鲁伊夫一边的了？”这一次，不知道是哪家记者在不依不饶的补刀。 王艾再次带着点惊恐的表情缓缓扭头看何塞，何塞瞪眼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在大笑声中，王艾摊了摊手。 笑声落下，王艾才咳嗽一声道：“我说实话，我不知道当初克鲁伊夫先生与何塞先生的争吵究竟谁对谁错，因为他们的层面太高了，我只是个普通球员，我一天主教练也没当过，所以我分辨不清谁更有道理。但如果一定要我选择支持谁，那么，我会支持何塞先生。因为克鲁伊夫先生虽然是个才华横溢的足坛前辈，但是我们素不相识。何塞先生虽然有很多争论的对手，但我们是朋友。所以，当我无法选择智慧时，我会选择感情。” 王艾话音刚落，全场掌声响起。 就连何塞也在点头鼓掌，以前的切尔西最精彩的发现人只有他自己，现在的他，也不得不为王艾的精彩回答鼓掌。 他和王艾之间，就是和而不同的典范，在理智上各有坚持，但是在情感上却互相支持。 王艾的发言博得了在场媒体广泛的好评，第二天出版的各大体育报纸，纷纷给予了报道。首先是王艾被卡拉泽拉拽的失去重心后，双脚同时飞起，身体横空的进球。一些记者在场边拍摄的动作，看起来好像王艾躺在飞毯上悬空了一样。尽管和克鲁伊夫当年助跑、起跳、飞踹的进球不同，但确实有相似之处。 而赛后王艾的精彩发言更被重点报道，王艾不闪不避敏感问题，甚至公开表达了对与主教练结怨的克鲁伊夫的敬意，博得了许多媒体的喝彩。光明正大的人格，不仅是中国文化追求的，欧洲文化也是推崇的。另外就是王艾的那句被许多媒体作为小头条的《当我无法选择智慧时，我会选择感情》，这既体现了王艾的语言、逻辑的智慧，也体现了王艾的立场，从各个方面都无可挑剔。 在一群不会说话的职业球员中间，冒出来王艾这么一个妙语连珠的，也就难怪媒体的一致好评了。 只不过王艾的这番发言，瞒得过外人，瞒不过许青莲，第二天在罗曼先生的专机上，翻看着各路报纸的王艾还没等和许青莲嘚瑟，一句评语就下来了。 “油嘴滑舌！” </br> </br> 第二百零二节 第四条战线（上） 王艾对克鲁伊夫远没有展现出来的那么推崇，他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巨星，但巨星还少吗？前段时间因为国家队的事儿，差不点被王艾弄下台的阿里哈恩，也是巨星。但王艾却不能无视荷兰帮在整个欧洲足坛的巨大影响力。 克鲁伊夫，三剑客古利特、巴斯滕、里杰卡尔德，冰王子博格坎普、戴维斯，以及罗本、范佩西、亨特拉尔、斯内德，一代代的荷兰足球巨星就没断过档。因为内讧而国家队成绩不好，但却人才辈出。 之前在和雷奥妮商量对付巴拉克的时候，王艾想出了战火东移亨利的策略，前几天王艾又和雷奥妮吐槽没注意到舍甫琴科的威胁，就是在那次对话中，两人议论到了年底两大奖的争夺。按照雷奥妮的分析，鉴于小罗已经拿下了两年的世界足球先生金球奖，且本人最近状态略有下滑，所以2006年的两大奖不大可能是他了。同时皇马群星暗淡，估计也没戏。相反，意甲和英超球队获得两大奖的机会大得多。 当然今年是世界杯年，想要获得两大奖，世界杯是绕不过去的，按照以往惯例基本锁定了冠军队的功勋球员。比如世界足球先生02年给了日韩世界杯冠军队巴西的罗纳尔多，98年则给了冠军队法国的齐达内，94年给了冠军队巴西的罗马里奥，就连三人最终名单也主要参考世界杯，比如02年世界足球先生的老二卡洛斯、老三卡恩。所以王艾今年要争取世界足球先生是非常难的，没办法，国足不“支持”，哪怕有老白他们也白扯。同时，金球奖也差不多，02年、98年都和世界足球先生的选择一样，至于94年，更是因为不包含非欧洲球员而受到了不小争议。 最近已经有传言说国际足联正琢磨与《队报》合并两大奖，而一旦合并了，真正的“世界足坛第一人”就将出现，同时伴随着网络社交的兴盛，世界杯年的最高个人荣誉才会从偏重场内向偏重场外靠拢。 但这不代表王艾努力是无用功。因为世界杯年，商业体育总是会被“忽视”，在这一年因为国家队实力的缘故哪怕有精彩表现而无法获奖的球员，就会获得一定的“同情分”。王艾身为中国球员，任何一点微不足道的优势都要竭力争取。 向克鲁伊夫说好话，欣然出席发布会、妙语连珠，都是王艾扩大自身场外影响力的举措。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在欧洲这片完全陌生的副本，王艾也只能这么一点一滴的积攒力量。 而在明年，如果王艾没记错的话，两大奖会被卡卡获得，这就意味着今天尽管王艾没有和卡卡正面过招，却依然是今后几年两大奖的主要竞争对手。甚至可以说，风华正茂的卡卡比已经老去的舍瓦和亨利威胁更大。 这不仅有场内的竞技因素，场外威胁也很突出，卡卡外形出色，形象良好，对上外形中上、形象斯文的王艾，谁更能赢得球迷欢心，还真不好说。 罗曼先生的专机落地，球队放假，王艾回家，第一时间就接到了雷奥妮的电话。密切关注欧洲各国足坛和新闻界动向的雷奥妮首先表扬了王艾昨天的场上场下表现，同时也敏感的指出王艾和卡卡未来的隐形竞争。 这是一个更宏大的战场，最高舞台的零和博弈。听到雷奥妮也抱有同样的看法，王艾认真起来，抓着电话一直说到电话发烫了才放下。 为了这个宏大的目标，双方约定各自思考一段时间之后，进行第二轮交流。 回到伦敦的下午，王艾让和科巴姆的看门人很熟悉的赵丹带着辽足的三位小队长到科巴姆参观，球队放假了，何塞也决定休息一天，所以三位教练也没去俱乐部而是留在了王艾家。 于是，王艾亲自下厨给三位准备晚餐，食材备好之后，王艾才在后院的游泳池边开诚布公的向三人谈到了自己的志向和目前的困惑。 听着王艾娓娓道来，连见多识广的张指导都目瞪口呆：你、你都这样了吗？印象中，两大奖那和我们中国球员，很远很远的好吧？ 不过听王艾说着，自己再琢磨着，慢慢的发觉，这事儿可也有的玩儿啊！从前年欧冠银靴、到去年的欧冠金靴、再到今年目前的13个球，大概率会蝉联，这个人资历也攒的差不多了。而且球队夺冠还形势大好。决赛另外一边的对手很可能是联赛手下败将阿森纳。 这些优势加起来，似乎，小王的野心也没那么夸张？ 可是，怎么都觉得，这事儿好像是幻觉呢？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不是王艾第一次。早在去年王艾就琢磨过，还和足协沟通过。要不是后来觉得希望渺茫，体育局、足协甚至外交部就行动起来了。因而这个消息也就停留在阎世铎、南勇、张吉龙等少数几名足协高层心中，外人不知道。至于报纸上的乱哄哄，谁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听王艾本人一一说起，三人才惊觉“小王”其实已经不小了。印象中那个14岁在世界杯上一鸣惊人的孩子，已经18岁了，已经是世界足坛的知名大球星了，已经成长到可以近距离观察两大奖奖杯了。 听王艾说完，三位教练半天没吭声，除了被这个议题震慑的心神摇动之外，他们也是心中苦笑：我们仨踢球时候距离你如今的高度太远，你都搞不清，问我们，这不是问道于盲吗？ 可他们仨也知道，王艾没经验，他们没经验，就全中国，谁有经验？谁也没有！大家全是瞎子，可不就得互相搀着往前走吗？ 沉默了好一会，杯子里的茶水都凉了，三人才从沉思中缓过来。张引靠在椅子背上坦然一笑：“到底是老了，叫你吓的半天没缓过来。唉呀！无论最后怎么样，我都必须说，我真是没想到。98年我叫李铁拽着去看了你一场球，那时候我怎么也想不到能成今天这幅样子，我一个老头儿被你请到伦敦，在你这漂亮的大房子后院和你谈论世界足球先生的前景。唉，八年了啊！” </br> </br> 第二百零三节?第四条战线（中） 张引的感慨让王艾一阵恍惚，是啊，八年了。从自己上高中开始真正有规律的比赛到今天已经八年了，自己从一个颠球少年变成了大球星了，都开始琢磨足坛最高的两大奖了。 连王艾熟悉的足坛人士都表示惊诧，可见这个消息一旦被证实，国内得热闹到什么程度。可这也体现了争取的难度有多高。 几个人正要接着聊，门一响，许青莲走进来了。她下午有课，晚上过来陪着，走进来的许青莲拿着一摞子报纸，全是英国报纸。早上从意大利飞回来的时候，就随手买了几张意大利的报纸，回伦敦后直接回到了家中，没顾得上买。 《泰晤士报》、《卫报》、《每日电讯报》、《每日邮报》、《独立报》、《每日镜报》，就没有《太阳报》，许青莲嫌弃人家有三版女郎。 王艾来了兴致，翻看各路报纸，许青莲给张引和于明翻译着。《泰晤士报》体育部大标题是《切尔西的中国少年，逼近历史最佳纪录》，王艾阅读了之后才注意到，昨天的进球是他在本赛季欧冠上的第13个，不但领先了第二名舍甫琴科3个球，还一举超过了02-03赛季的范尼，位列欧冠历史单赛季射手榜的第二名，以一球之差仅次于若泽·阿尔塔菲尼！那是已经尘封43年的记录了！ 接下来除非舍甫琴科大爆发，并且王艾状态低迷到无法想象，否则本赛季的欧冠金靴将出现欧冠历史上的第三次蝉联。第一次蝉联也是唯一的“三连”还是31年前的盖德·穆勒！王艾还没有三连，但却已经体现出了这种可能性。按照《泰晤士报》的分析，本赛季欧冠比赛王艾总共才出战六场，如果下赛季多踢几场的话，复制盖德·穆勒的奇迹并非不可想象，而且还是大概率的事。 另外，按照本赛季的绝佳状态，接下来的一场半决赛，以及很有可能的决赛的一场球，王艾还有可能取得进球。 那么，欧冠个人单赛季进球记录，将被今年的英超、今年的切尔西、今年的中国男孩所追平，甚至刷新！ 这是wiwi的荣誉，也是切尔西和英超的荣誉！在范尼逐渐老去之后，英超再一次出现了一位进球如麻的超级射手，这体现了英超在五大联赛中的地位！ 《每日邮报》的王艾“专用”记者杰米则刊发了一条新闻及评论，标题是《恐怖的效率王，来自远东的友好问候！》文中说，与单赛季总进球数逼近欧冠历史最佳相比，更值得注意的是wiwi的进球效率，欧冠上还从未出现过单赛季场均216个的射手，历史上最强的盖德穆勒也“不过”是场均一个。 杰米在文章收尾部分写道：“我不确定我们是不是在亲眼见证一个神迹的发生，但毫无疑问，我们都在亲眼见证一段伟大历史的开启，一个即便马上宣布退役都难以忘怀的足坛纪录。我们最为庆幸的是，他出现在英超，出现在我们最近的距离上。” “呵！”王艾长出口气放下报纸，摸了摸脑门子：“我都这么伟大了？诶，这，我是不是最后一个发现的？” 话音未落，脑袋上就挨了许青莲一报纸：“我现在都没发现。” 王艾回头给了笑语盈盈的许青莲一个鬼脸，外人在，不好收拾她。 旁边的张引、于明、老默特萨克笑而不语，看着一对儿小儿女打情骂俏、许青莲叫三人看的有点脸发烧，索性站起身：“你陪着张指导、于指导、萨指导聊着，我去做饭。” 老默特萨克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同辈的叫他“老默”，小辈的从长辈那跟着学叫他“默指导”，他还挺不高兴，嫌弃这容易被听成“莫知道”，是不知道的意思，所以强行要求他的学员管他叫萨指导，许青莲也这么跟着叫了。 王艾对许青莲的厨艺是放心的，只是平时很难尝到，既然她愿意去做，王艾也正好和三位好好聊聊这事儿，晚上还要和雷奥妮继续沟通。 科巴姆东北处的这个小村落，很安静，四月的伦敦阴雨绵绵，偶尔落下几滴雨水让游泳池里溅起蓝色的水花，张引、于明、萨指导靠在躺椅上，重新恢复了沉默。 王艾也不着急，自顾自的端起茶壶，几枚青绿色的叶片在白瓷茶杯里慢慢旋转，让空气中飘散着茶香久久不散。 好半天，张引才摁灭了手指夹着的香烟，苦笑一声：“小王，你这事儿太大，按说不该问我们。可我们也大概知道，大家都不懂，那我们就姑且说说，你姑且听听，别太当真，万一没拿到，我们可当不起这责任。” 王艾“呵呵”一笑：“没事儿，我真要弄，这事儿也是体育局是大头儿，他们脑袋大，万一折了，他们会抗。” 张引笑着摇摇头，长出口气，表情认真起来：“国际上的事儿我真不懂，但国内的我没少掺和，老默来了以后，我们俩这两头驴还没少干仗。但是，他从德国带过来的经验，还是具备参考价值。我先说国内的，然后让他和你说说德国足球圈一些奖项的事儿。按我想，两大奖虽然高，但也是人评的，只要是人评的，那就是差不多的。亚运会、奥运会上一些打分项目都怎么回事儿，我是没少听说。” 王艾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人评的，就是主观的，主观的就一定有差不多的现象和规律。 “99年我带一线队的时候，小曲进了17个球，拿了甲a金靴，顺便拿了当年的中国足球先生。金靴这没什么可说的，但当初的中国足球先生还是有的争的，冠军是山东，季军是四川。宿茂臻和姚夏各11个球并列第三，和小曲差的有点多，但不是没有机会，尤其是宿茂臻。这里边的事儿就多了，简单说96年那时候甲a有个足球先生，中国足协也有个足球先生，那年拿了金靴的宿茂臻只拿到了甲a联赛的，但足协的这个让当时射手榜第三名的范志毅拿去了，所以，他是有点亏的。” </br> </br> 第二百零四节?第四条战线（下） 见王艾听的认真，张引补充道：“所以到了99年的时候呢，就有人说是不是给宿茂臻弥补一下？让小曲拿了甲a联赛的最佳得了，把中国足球先生让给宿茂臻，等以后再给小曲找补。” 一旁的于明见老帅说的有点喘，跟着道：“当时我还在一线队，帮着张指导工作，那时候的事儿我也还记得。我们不是刚回到甲a吗，各方面都有点弱，所以这股声音就不小。他们的理由是，既然96年的中国足球先生是当年的射手榜第三，那么99年的射手榜第三也可以拿中国足球先生，第一的拿甲a联赛的足球先生就行了。” 见张引点头没有说话的意思，和气的于明笑了笑：“按理说呢，当时中国足球确实挺热闹，但论专业性什么的，其实不如现在，毕竟刚职业化几年的功夫，各方面都摸着黑走。所以这奖项就有点乱，要不然也不至于两年前统一起来。奖项太多，人们看的花眼，就分散了精力，也降低了奖项的权威性。但当时我们谁也不懂，还觉得甲a联赛有个最佳，甲b联赛也有个最佳，然后呢，全国层面，最好的男足球运动员，也来一个最佳，还挺合理的。” 几个人听到这一起笑，反正站在当年的立场上，哪怕先知先觉也说服不了这种想法。人家的想法很系统，你就告诉他会降低奖项权威性，他还会反问你：“怎么会不权威呢？我们官方评价的怎么会不权威呢？” “所以呢，这种多个奖项并存的情况啊，就容易产生人情奖。”于明接着道：“就是俗话说的你好我好大家好，谁也别急谁也别闹，安心等着，总会轮到你的。当时我们俱乐部的想法也倾向于这种观点。一个是习惯了，另一个是我们刚回到甲a队列，有点心虚。但是，小曲不同意。” 说到这，于明又笑了笑：“小曲现在在图宾根好多了，但当时99年的时候，小曲球风有点独，他听俱乐部里嗡嗡这事儿以后，就跟我说，‘于哥，我知道队里的几个小兄弟对我这么踢球不高兴，可我也没办法，我这么大岁数了，再不猛门出成绩将来可怎么整？我踢不了几年了，可能这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这还得说郝海东禁赛了，要不然我今年多少次打封闭可能都抢不过他。你们说过几年等我拿第三的时候再帮我争，我说实话，我觉得我将来可能拿不到一个第三了，身体都不行了，今年都是强撑着的。所以，今年这个事儿，我说什么也不能让！’” 一旁的张引沉默不语，他也是当年的知情人，对曲圣卿的这番话记忆犹新。 于明见张引点头让他接着说，就道：“当时小曲正要转会，我们俱乐部也正缺钱，所以一琢磨，从个人来说，小曲说的有道理，将来的事儿谁敢保准呢？从俱乐部来说，让小曲拿这个，转会的时候能多要点钱。所以我们反复一合计，得了吧，也别发扬风格了，争吧。” 说到这，于明笑了笑：“我们辽足虽然趴下过，但毕竟家大业大，留下来的关系也多，所以各方面一说，上上下下一使劲，这事儿也就成了。01年李铁、04年小肇，他们俩主要是当年国家队那边有功。也是从李铁开始，中国足球先生不再局限于前锋，我估计往后看，可能也要考虑在全队中的作用而不单是看进球数了。这个是评选思路的变化，李铁和小肇都没什么争议，我们也没怎么使劲，主要还是小曲的那次对你的参考价值比较大。” 王艾抬起头，望着后院的天空，“萨指导”在一旁幽幽的跟了一句成语：“事在人为。” 张引点头：“老默说的对，虽然我们中国足球这圈奖是小打小闹，但本质上是相通的。最后谁得奖，既跟球场上的努力分不开，也跟球场外的努力分不开，你只有努力去争取了，人家才能看到。按我们中国人的话说，你不争取，我还以为你不稀罕呢，你得有主观能动性。” 几个人一起笑，老默特萨克补充道：“两大奖毕竟更瞩目的多，所以人情关系小一点，但也不是没有。比较好操作的是世界足球先生，中国这么大，周边国家这么多，尤其是小王你是亚洲当代最好的足球明星，全亚洲球迷都看你踢球，全亚洲国家队、足协可能都会支持你。说句到家话，你的名气越大、荣誉越多，对亚洲足球同行的好处越大，对外可以扩大世界杯名额、赛事主办权，对内可以扩大足球影响力，提高资金流入。总之，好处很多，即便中国足协不去争取，他们可能也会投给你。” 王艾连连点头，去年就是例子，中国足协按兵不动，但王艾还是得到了不少票数，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排名高于金球奖，就是亚洲的小伙伴们自觉帮着发力了。 “金球奖呢，差一点。”老默特萨克道：“但也不是没办法。我们德国人的性格就够丁是丁卯是卯的，但评奖呢，仍然有多方面因素作用，我记得……” 正说着，许青莲过来说“开饭了”，几个人就转移战场到了饭桌上接着聊。 晚饭后又聊了一会儿，王艾告辞出去训练，几个人就结束了这个话题。等王艾跑完了回来，几个人都睡了，王艾就通过互联网和雷奥妮又一次谈话。雷奥妮没说出多少新意，但汇报了一个好消息。 王艾的欧冠单赛季进球数逼近历史最佳的消息传出后，阿迪的动作很快，昨天创造好成绩，今天下午5万欧元的奖金就打到了cy经纪公司的账户上，对方的市场经理还专门跟雷奥妮联系，说明这五万只是表扬王艾的进球数位列历史第二、英超第一的记录。如果王艾还能再进一个，平了历史最佳，奖金是20万，如果能再进两个，创造新的历史记录，奖金是50万。 当然为了这个奖金，王艾要专门给阿迪录制一个新的广告片。 </br> </br> 第二百零五节?鲜花着锦（上） 除了阿迪之外，其他的大大小小的广告商，奖金也都在路上，最少的也有五千欧元。别觉得五千欧少了，这是普通德国人两倍的月薪，而且大头还在后头。万一王艾真的打破了历史记录，这奖金至少翻两倍的发。 听了这个消息，王艾心中迅速想起一句话：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反正按照雷奥妮粗粗统计，昨天王艾的这个进球，算上俱乐部发的一万英镑奖金，大大小小加一起就超过了20万欧元，换成人民币这就是二百万！虽说甲a的疯狂年代也曾经有球队老板抱着密码箱在场边，进一个球现场发十万的光辉事迹，可和王艾的比，还是差远了。 当然，赞助商们的踊跃和慷慨，与王艾本人的话题性，昨天进球的话题性也有关系。进球越漂亮，电视台越爱放，球星越容易被提到、被出镜，这都是不花钱的宣传。赞助商也从中获益，当然也就会大方一些。 王艾没具体管这些奖金的事儿，全权委托给雷奥妮控制全局，施拉普纳具体接洽，第二天上午王艾去上学之前，专门委托了何塞的助手克拉克，让他带着三位辽少的教练走进科巴姆基地，开始为期六天的学习考察。等王艾下午归队参加训练的时候，三人也分别来到场边。何塞和他们已经打过招呼了，知道这三人是王艾家乡人，没有跑风漏气的危险，也就光明正大。王艾特意把赵丹带来，让他给三人当翻译，老默特萨克懂英语，但他自己还要记笔记呢。 今天何塞上午安排的是恢复性训练，下午则针对周中足总杯半决赛对手利物浦安排了针对性战术。英超赛事的密集，让教练的工作负荷相当大，如果要出好成绩的话。每周至少一场高强度对抗赛，不仅对球员是高强度，斗智斗勇的教练之间也是高强度。如果赶上一周双赛，尤其是赛季末各条战线都进入最后阶段的时候，何塞这样野心勃勃的教练真的很忙。 不但要研究每一个对手，制定针对性战术，还要在赛前释放各种消息，真消息、假消息，辟谣外加攻击对手。同时赛季末又到了买人卖人的时候，到了队员们各自诉求大爆发的时候，教练还要去权衡、处理，和队员之间斗心眼，总之，事情多的一塌糊涂。所以何塞是真没多少精力照顾辽少的三位教练了，他就带队练，任凭你们看就是了。 这还得说是给王艾面子。要不然一般人你申请，到斯坦福桥去吧，随便看。想进科巴姆？知道封闭训练基地什么意思吗？哪怕你是外国人，不是间谍，人家也不鸟你。 一天的训练结束，到下午四点，全队解散。王艾也溜溜达达的背着球鞋和三老三少一起往家走，科巴姆附近挺偏僻的，没什么酒店设施，基地里倒是有球员宿舍，设施还挺好。如果王艾把这三位当成下属，那么安排到基地宿舍还是挺合理的，但王艾的设定是同行、朋友以及前辈，那么安排到家里就比较妥帖了。 到家里，严竹已经做好了饭菜，九个人，四方桌坐不下，严竹干脆弄成了自助式，爱吃啥打啥，反正七八个大锅菜，管饱。还别说，平时在俱乐部基本就是自助式，几个人都挺适应。 匆匆吃过之后，几个人又到后院的泳池边聊天，三个小队长昨天刚来的时候挺拘谨的，听王艾和他们的师傅聊天也不敢插话，全程装透明人，今天就好多了。于明的弟子胆子最大，趁王艾刚吃完还没正式聊天的时候跟王艾申请，想下水游一圈。 王艾一乐，他就是胆子大的，当然欣赏“同类”，说了一声你等会，然后在泳池边的小柜子里翻腾一会，拿出来一打泳裤，抽出三个扔给仨小子，反正你们要不怕水凉，你们就下，水深一米四，正好没脖子。 张引的弟子、萨指导的弟子双手托着泳裤，一动不敢动，偷偷的瞄他们的师傅。在王艾家，这两位也不好呵斥什么，大手一挥，“自己去玩！” 三小孩自己下水扑腾去了，王艾倒是乐得在这看，但张引他们嫌吵，于是几个人就挪到了东边的花房聊天，把赵丹留下看着三孩子，省得淹死一个俩的。 话题就从游泳池开始，于明和老默都提议，是不是给他们的辽少也建个游泳池？王艾眨巴着眼睛，瞬间就想通了，几位这是看科巴姆的青训体系眼馋了。确实，科巴姆绝对豪华，两支青年队、两支少年队不但都有自己专用的训练场，还都有自己的健身房、游泳池、理疗室，几乎和一线队同等待遇。相形之下，三支辽少就可怜了，哪怕他们是国内最受重视的少年队，那也远远不如。别说他们，就是辽足一线队和切尔西也差不少。 “咱一线队还没有游泳池呢吧？”王艾挠着下巴反问。 “正修呢。”张引道：“李铁回国后说的，你们图宾根都有游泳池，为什么辽足没有？” 王艾一晃脑袋：“图宾根那不是我们特意修的。当初买那块地的时候就带着一个游泳馆，我们买下来以后刚开始游泳馆也是对外开放的，后来发现游泳既能锻炼，又能恢复，所以后来就不开放了，变成我们专用的。但不是特意修的，这玩意投资不小。诶，修游泳池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于明笑呵呵的道：“你事情太多，可能就没想打扰你。” “就是！”张引瞪着眼睛：“你个大老板，一年到头的去不了两次，事事都问你，什么也不用干了，黄经理自己决定就挺好。” 王艾服气的点点头，随即好奇的问：“在哪修的？不是俱乐部大楼里吧？” “不是，那多潮啊，还小。后院修的，哦，就是训练基地，靠着浑河边的那块训练场修的。原来不是有个室内小球场嘛，去年我们成绩不错，今年的赞助商方面赚了不少。黄经理就提议，把那个室内小训练场变成室内游泳池，另外再修一个室内训练场，标准球场。” “嚯？”王艾睁大眼：“阔了啊？” </br> </br> 第二百零六节?鲜花着锦（中） “黄经理很厉害的。”张引说了一句就不再说，可能是觉得夸奖一个晚辈不太好。但是老默特萨克就没有这个顾虑了，他直接开口道：“你的投资是个硬件，黄经理的运作是个软件，缺一不可。大老虎搞成了以后，一线队的上座率就没有低过8成，这门票收入就是一大块。去年黄经理年初开大会时候和三老四少的说过，我们光指望着门票还不够，浪费了这大老虎。当时她提议用场地赞助摄影大赛、影视剧拍摄，技术委员会的不少人还有点不乐意，说这是歪门邪道，不务正业。” 说到这，老默特萨克竖起大拇指：“黄经理厉害就厉害在这，任凭大家伙乱说，也不反驳，到底叫她鼓捣成了，去年上半年好几个影视剧在我们那取景，然后今年这人流就上来了，别的不说，辽足宾馆，入住率常年50%以上，比赛日前后多点，平时也不少。平时来个歌星办演唱会了什么的，也都来我们这儿。黄经理这时候才跟大伙说，这叫旅游经济。先花钱给人白用，上了电影电视剧了，就有来旅游的，有旅游的，就肯定花钱，这块地全是我们的，钱就不落我们兜里了？记得那时候最反对的就是张指导。” 张引被点名，只好笑着摇头：“老家伙了，跟不上时代了，还得年轻人会琢磨道儿。反正这不有钱了吗，就琢磨着加大投资力度。不光游泳池，听说明年还打算荣誉展厅从球场里挪出来呢，把我们辽足扔仓库里堆灰的奖杯、奖状、照片什么的收拾收拾都弄出来，给人看，白看。” 王艾笑呵呵听着，突然想起件事儿就问：“那室内标准球场，有地方吗？我们后边就四块露天球场吧？” “还有不少荒地呢。”张引道：“我们都从市中心让出来了，这河边的荒地还不可我们用？再说我们赚钱，也给市里头缴税，眼瞅着我们是个盈利企业，要点荒地算什么？总之，现在从主赛场到浑河边，全是我们的，两边也是，给预留了不少地。俱乐部里嗡嗡着要盖家属宿舍，叫黄经理给否了。说是你说的，我们不搞房地产。” 王艾笑呵呵点点头，房地产是块肥肉，只要资金够、关系够，那就是抢钱一样。可房地产也没有核心竞争力，里边还乱套。王艾也是担心家族企业万一尝到了房地产的甜头，就没心思做制造业、做科技了，那就削弱了企业的发展动力。所以从开始到今天，始终拒绝房地产，连自己的职工宿舍都不建。 “这么说，不用我专门投资了？” “嗯，不用，呃，我是说一线队那边不用，我们这边还是要的。”三人差一点叫王艾绕进去，赶紧申辩：“我们现在就是一个平民球场外加一些活动板房，夏天热、冬天冷，条件很差。这些孩子都是农村选出来的，不怕吃苦，但我们也不能让孩子就这么干吃苦啊。” “啊？活动板房？”王艾大吃一惊：“那玩意，冬天到处漏风吧？” “呃，呃……” “不行，我得问问黄姐，这哪行，孩子没练出来，再给冻出毛病，这不坑人吗？”说着，王艾就要摸电话。 一旁张引赶紧给于明使眼色，于明赶紧道：“不至于、不至于。是活动板房，但也不至于漏风，外面我们加了苯板又罩了面儿，里边有耐火砖，三层的。冬天我们自己烧暖气，反正这条件就跟八十年代初的学校似的，我们都搁那时候过来的，不觉得怎么……呃，呃……” 王艾手里掐着电话，愣怔的看着于明：“我说，你们老几位，这是贪心不足啊，我都请你们来看球、考察了，还变着法的框我？” 一老头儿、一半大老头儿、一疑似老头儿有点不好意思，原本还没和心思，这不瞅着王艾的大房子，再听他说进了一个球，就挣了二百万，这不就心动了嘛？再说，科巴姆这条件，让人是真眼馋。 花房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片刻后，王艾晒然一笑，靠在椅子上，拍着桌子：“行吧行吧，上我这儿来刮油水也是理所应当，不刮我刮谁？唉，话说，我们原先琢磨辽少在这三个城市是想着搜刮几年，把好苗子弄干净了，然后换地方，在省里各个城市来回刮的，所以也没打算修建什么永久设施。你们这要弄游泳池啥的，过几年好苗子弄干净了，就得换地方，这不白弄了吗？” “鞍山三百万人呢。你的图宾根才八万人，就弄出来七八个球队来，我们才30来个队员，充其量两个队，人才不有都是？”老默特萨克道。 王艾抬头望着天花板，嘴里叨咕着：“350万人口，年均新生儿4万多，两万多男孩，8岁、9岁、10岁，这就是6万适龄儿童，两千多人里出来一个，得是家庭条件不好的，身体素质出色的，愿意踢球的……也就擦边儿吧，其实还是有点不够，你别跟图宾根比，那是发达国家，人民有都是钱。我们是全民都忙着赚钱，这个数据还是有点不够的。” “不止是本地。”张引道：“我带来那孩子，家就不是鞍山，而是大石桥的，归营口。周边城市有孩子有这个天赋，听说我们在这儿，也会过来试试，我们有时候听说有好苗子也会主动出去，要不然你以为我常年在鞍山蹲着，就守着这三十来个孩子的？” “那鞍山和盘锦的辐射范围可有点重合了啊？丹东、本溪，再加上朝阳、葫芦岛、锦州这辽西的几个城市，我们辐射不到，是不是迁移一个少年队过去？比如上锦州？” “不行不行，这些孩子都太小，跟我们过去不行，家里也不放心。要不建个辽少四队？正好我们可以年底搞双循环淘汰赛了。” 王艾翻白眼：“怎么着，我们辽足还要自己搞个少年队联赛啊，我……诶？” </br> </br> 第二百零七节?鲜花着锦（下） 见王艾陷入沉思，几个人也没打搅，好半天王艾才开口道：“刚才我想到了笨蛋杯，但从年龄段考虑，他们正对着青年队，我们是低龄队。同时，他们是业余联赛，相当于辽足的人才选拔赛，我们是专业队，是直通车。但是，我们的辽女联赛、笨蛋杯和各地足协、体育局关系都不错，这倒是可以借用。说到这了，我们的辽少也可以和各地足协、体育局合作，不用非得守着那个平民球场。各地体育局这几年荒废了不少原本的体工大队什么的，应该留下了不少场地、设施、宿舍什么的，这个我们可以和他们谈，买下来，或者租下来，这样你们就有了固定住所，冬天有暖气了，然后，再给你们配个车，每天训练坐车去，坐车回，这样问题也就解决了。嗯，能买就买吧，买完了算我们的固定资产，然后我们再说修游泳池的事儿。” 说到这，王艾又想起了刚刚的话题，接着道：“那个，我们现在的分布是辽北、辽南，对辽东、辽西两边有所忽略，这个也要抓起来。他们当地也没有职业队，这些苗子就被浪费了。这样，我们这一次呢，嗯，先这么说着啊，先暂定是和鞍山足协、盘锦足协、抚顺足协合作，买他们的地方、设施、场地，然后借着这个事，我让笨蛋杯那边也帮你们联系，争取和辽东、辽西的几个地级市的足协打好关系，嗯，辽女联赛那边也能帮忙，让他们帮着看着点，发现好苗子就送来，你们主动出去请也行。嗯，有了地方，我们的队伍可以扩大，没问题，每个队50人可以，从8岁到14岁，七个年龄段，将来一个队200人，行！” 几个人都被王艾庞大的计划给惊呆了，200人的少年队啊，那就不是普通的辽少队，而是正宗的足球学校了，这里的投资得多大？他们仨就从教练，而且是唯一的教练变成校长了，下边起码得十多个员工。 “对了，我们的孩子都上学吧？”王艾见几人点头：“你们别光顾着专业啊，学业也盯着点，现在和过去不同了，李铁他们那时候当运动员有国家养着，现在可没人养，万一踢球踢不出来，还得干别的，耽误人家孩子学习可不行。” “这你放心。”张引严肃的点头：“你就是榜样，上午上课，下午训练，两不耽误，两边都得好，除非不是那块料。即便不是那块料，我们也得保证他起码中学毕业。” 王艾的表情也很严肃：“高中。” “……我们的年龄只到初中。” “那，青年队，从今以后必须高中文化，职高也行。将来，一线队，必须大学文化，自考、函授、党校什么都行。” 于明张张嘴，没敢插话，一个是这个和他们关系不大，另外一个，他还是初中文化呢，说这个他也说不明白啊。 王艾长出口气：“行吧，这个是远的事儿，三年五年落实不到，总得现在这批青年队的长起来才好要求。先不说这个了。这样，我们今天说的这些，你们有意见没？” 三个人互相看看，于明道：“按你的计划，投资可不小，而且平时花费也不少，真要再过四年，我们一个人带200个孩子，这一年的经费就不会低于100万。” 王艾直晃脑袋：“我不管！我就管一炮齐，以后的事儿你们找俱乐部。” “一年三百万，俱乐部也……” 王艾气的直瞪眼睛，对面三人都无辜的表情：你说的200人，可不是我们说的？你许的愿，你得自己圆。 王艾搓了搓脸：“这样，和孩子们签长约，签卖身契，将来能上青年队的都签，完了我们自己用不上，就卖掉。你们必须把好关，每个签长约的，都必须具备踢职业联赛的水平，起码能去混甲a，哦不，甲b主力水平，我们自己不用的，卖掉换经费，以后我们的三支辽少，不仅是为我们自己培养人才，也为全国足坛培养人才，自负盈亏。签约卖人这事儿，你们推荐，超越经纪人公司那边负责签约、出售，嗯，当然要和球员商量好。” 三人对视一眼，这倒是个办法。现在全国欠缺的不是职业队，而是足球学校。许多足球学校缺乏资金，因而办学质量并不高，这限制了人才成长高度，也限制了人才出售的价格，比如陈涛被卖给金德的时候才两万块钱。按照王艾的设想，几乎是把辽宁省的适龄儿童，都选一遍，这力度可就和过去的体校体系差不多了。可以想象，将有大量的天才足球儿童出现，只要足球学校不差钱，培养好了，未来全国足坛将出现一大批天才球员。 想到这，张引略有动容的道：“这事儿是不是和足协说一声？我们是替全国培养人才了，应该管上边要点政策。” 王艾烦躁的摆摆手：“我不管！我这还一大摊事儿呢……得得得！我今晚上再琢磨琢磨，然后我写个报告，发给黄经理，让她全权负责。上边要政策，下边和鞍山、盘锦、抚顺三个足协买地方什么的，都她弄，我就管出钱，这一炮的钱。后续的，要么靠辽足养着，要么你们自己想办法，好好划拉人，好好培养，将来卖出去换经费，就这样，我出去训练了！” 说完，王艾起身就走了。 tm的，刚到手20万，这转眼起码花出去100万！ 等跑了两个小时回来，王艾也醒过味来了，现在的他和黄欣，以及自己家里不省心的这老三位，都是在新时期、在职业化阶段，摸索足球人才的培养模式。从小说，对辽足，对超越有利，从大说，对中国足球都有利。现在中国足球的力量主要集中在了上部，基础没人去做，这是好大一块空白，也是好大一片蓝海。 所以，王艾也打起了精神，认认真真的思考，认认真真的给黄欣写了一篇报告。 别看王艾是老板，黄欣是经理人，但这一块，王艾远不如黄欣更精通，所以，他要给黄欣打报告，让黄欣审阅，最后他再批准，同时……出钱、出大钱、出见不到回头钱儿的钱。 tm的！ </br> </br> 第二百零八节?为我起立欢呼（序幕） 回到伦敦的第四天，切尔西全队启程背上曼彻斯特，将在曼联主场老特拉福德进行足总杯的半决赛，对手是……利物浦。 这绝对是个让弗格森很不舒服的比赛。一个是被他踢翻王座却总也死不彻底的前任王者，一个是还没等他摆平阿森纳就强势崛起，顺便把他和温格教授争夺的那把椅子抢过来，坐在屁股下不打算起来的家伙。 如果英足总能预计到是这两支队伍杀进了足总杯的半决赛，肯定愿意更换场地的。曼联球迷绝不会来捧场，或者说见证讨厌的利物浦、更讨厌的切尔西在他们家里杀进决赛。同样，曼彻斯特的另外一半球迷，蓝月亮们也不会掏钱给死对头贡献票房。 这真是个悲伤的安排。 因而这场比赛的上座率就一般了，只有六成左右。 英超冠军已经确定，切尔西心无旁骛可以放心大胆的争取更多的冠军了。同样，利物浦人也没什么可追求的，英超、欧冠都没了机会，足总杯就必然要全力以赴。因而这场比赛也被外界认为是一场必定精彩碰撞的赛事。 这场半决赛被安排在了两场欧冠半决赛的中间，如果在意大利的比赛不顺利，相信切尔西还会有所保留，可是，客场2:0的比分，让利物浦人没有了侥幸。贝尼特斯赛前发言接受采访时很低调，当然他平时也不怎么敢惹何塞就是了。而何塞也没有对利物浦发动语言攻击，他正在各条战线上忙碌着，没心思就“小小”的足总杯再次和人开战。 然而，双方主教练的低调，掩饰不了比赛本身的焦灼和对抗的强度。双方都竭力掩饰着本方的备战，任凭舰队街如何卖力也得不到任何备战的传闻。 双方各自提前一天抵达曼彻斯特后，也很快进入了专门的酒店和全封闭的训练场。 这一次，切尔西的家属团并没有出动，只有王艾本人带了三老三少过来，他们全程参与了赛前的备战，也需要现场观看何塞的备战的效果，以及临时的战术调整。从而站在何塞的视角上，审视这位全球知名教练的智慧和才华。这才是真正有用的学习。 德罗巴、克雷斯波、乔科尔、罗本、王艾、兰帕德、马克莱莱、费雷拉、德尔奥尔诺、特里、加拉斯、达夫、格雷米、库迪奇尼、马尼切、胡特外加一位第三守门员。切赫有伤，所以库迪奇尼得到了出场机会，顺便第三门将也多少看到了点曙光。 王艾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机会出场，何塞安排的首发阵容没有他，毕竟五天前，王艾可是在切尔西首次打满了全场的，身体的疲惫是真的。这种疲惫还不仅是身体上，更是心理上的。王艾以往已经习惯了和鲁伊科斯塔一样打70分钟以内，体能安排的明明白白，这一下打90分钟，节奏就有些乱。 接下来欧冠大概率会有两场，决赛对手很可能是手下败将阿森纳，这也意味着联赛上王艾和亨利火力全开的竞争，又可能在欧冠决赛上重演。 这个话题性就太强了。相信在切尔西和阿森纳分别战胜对手，也即几天之后的第二回合半决赛之后，欧足联就会把这个话题炒起来。对此，不论是王艾还是亨利，应该都是开心的。 最近这段时间亨利也没闲着，在王艾即将获得可口可乐的合同的同时，亨利也接连在商场上有所斩获。虽然王艾和亨利两人还算不上是朋友，但他们的经纪人之间却已经很亲切，正畅想美好的下一次合作机会了。施拉普纳这个德国的低级经纪人，也由此正式加入到了中上层经纪人的圈子里，可以分享更多的信息和资源了。当然，施拉普纳也不是白来的，他借助王艾的身份以及他本人之前在中国的影响力，在中国这片“蓝海”所拥有的资源，也是亨利的经纪人所羡慕的。虽然大厂家、大企业他们都有名录，可他们不会主动找上门去。亨利这样的国际大球星，面对中国国内的企业，还是有一份矜持的。所以，如果有施拉普纳从中牵线，哪怕分享抽成，也是合适的，一些王艾不适合的品牌，不见得不适合亨利，这叫资源共享。 22日下午5点，双方在梦剧场正式拉开架势，展开了一场十分激烈的对抗，四张黄牌，在本就以激烈对抗著称的英超，也堪称是少见了。不过王艾真的没有得到出场机会，队友们的发挥还算不错。上半场第一个进球是利物浦特意安排的定位球战术，打了切尔西一个冷不防。但随即，备战更充分，信心更强大当然实力也更胜一筹的切尔西还是分别在上下半场由克雷斯波和德罗巴各进一球，从而以2:1的比分挺进决赛，也顺便送了利物浦一个“四大皆空”的赛季。 比赛过后，切尔西并未在曼彻斯特停留，大家匆匆吃了一顿晚餐后就登上了回伦敦的客机。足总杯相比欧冠，只是鸡肋，锦上添花之物，丢了也不会让老板生气。而欧冠在如此有利的局面下如果失手，是会影响到大家的涨薪幅度的。 出了希思罗机场，大巴车行驶到斯坦福桥附近后，众多队友就依次下车各自回家了，剩下的少数人如王艾、罗本等住在科巴姆附近的才继续随车回家。 “你们切尔西人很友善啊。” 从科巴姆门口向小村走的时候，老默特萨克吐槽道：“他们都不知道佩尔是我儿子，只以为我是一个青训教练！兰帕德下车的时候居然和我主动打招呼。” “弗兰克本来就是很友善的性格，和我关系也不错。”王艾不在意的耸耸肩：“不过要知道你是阿森纳球员的父亲，诶？没准科巴姆就不让你进了，哈哈。” 老默特萨克背着手一仰头：“我也没准备待到决赛前。” 王艾又看看张引：“作为培养了三个中国足球先生的功勋教练，张指导应该很平静吧？” 张引苦笑：“我那算什么？以兰帕德的水平，他要改国籍，他能连当十届！” 一路说笑，接近了夜幕中的家。 </br> </br> 第二百零九节?为我起立欢呼（第一幕：豪奢） 几个人都没提及，但却心中都明白，切尔西的这帮大牌球星现在的友善态度，很大程度上是来源于对王艾的鼓励，希望王艾能够进球、进球、进球。 尽管他们羡慕王艾的商业合同，却明白，那抢不走，有些人先天就是能挣钱的，羡慕嫉妒，只会阻挠了自己的发展。摆在眼前的现实是，他们要涨薪，还要仰赖王艾的表现，作为队内的头号射手，他的状态如何，对杯赛的赛果影响是决定性的。 晚上在家，王艾和同为伦敦球队成员，却已经来了两个赛季的佩尔通了电话。说起来也奇怪，两人同在伦敦，且快一个赛季了，竟然一次也没有碰面。上半程双方相遇，王艾大名单都没进去。下半场双方相遇，佩尔有伤，也没进大名单。而平时，身为现阶段最为矛盾对立的两支球队的主力，王艾和佩尔也默默的没有进行联系。 他们都是聪慧的人，更是有职业道德的人。虽然私下打电话不会影响什么，但他们都默默的屏蔽了这种可能性。以至于两人同在一个城市，却还需要远在中国的老默特萨克偶尔的互相转达致意。 有时候志向高远的职业球员就有这种无奈。如果王艾或者默特萨克在伦敦的其他球队比如富勒姆、西汉姆联、热刺什么的，就没有这种问题。但现阶段，切尔西和阿森纳是针锋相对的，是真正的你死我活的德比。而且，王艾和默特萨克都是中场球员，万一私下碰面被人知道了，场上比赛时再被人牵强附会，不是屎也是屎。也许默佩尔作为德国人可能还不怎么怕，但王艾作为中国人，就必须多考虑一些。 因为德国人还有实力强大的德国媒体在欧盟范围内提供支援，而中国的新华社、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的影响力根本帮不上王艾任何忙。所以，王艾和孙继海的那次中国德比，就进行的格外激烈，孙继海必须用更大的动作防守王艾，而王艾也必须用更强的过人来对付老孙。 所以今晚的通电话，用的是老默特萨克的手机。 佩尔的气质和罗曼先生有点相似，都有一副强悍的身体，却都带着一股温和的气质。区别是佩尔的温和来自于文化背景，而罗曼先生的温和则来自于自我伪装。 两人的通话不长，只是微微紊乱的呼吸声透露出了两人的激动。当年一起成长的伙伴，久未见面，很是思念。但正如过去两人控制住了自己的哥们情谊一样，这一次两人也没有多说。反正老默特萨克在，两人之间有安全的沟通渠道。虽然有点别扭，但胜在隐蔽。比如佩尔过生日时，王艾就从西伦敦购买了皮带，专门邮寄到了辽足，然后让老默特萨克从中国邮寄到东伦敦。 一根皮带，漂洋过海，从西伦敦到中国，再到东伦敦，绕了地球整整一圈，这是什么精神？ 这不是精神，这是神经！ 王艾又在大学、科巴姆、家这三点一线中安静的过了三天，又一个周中来到了。伴随着矢志复仇的ac米兰的到来，西伦敦开始热闹起来。根据统计，斯坦福桥的上座率达到了历史新高，主看台的包厢也变得抢手起来。西伦敦一直是伦敦的上流社会聚集的区域，大量的贵族宅邸都在西伦敦，这也是罗曼先生挑选切尔西的原因。从地理位置到球队文化，切尔西都是属于上流社会的。相反，阿森纳价格再低也不在他的购物车内。至于另外一支球队西汉姆联，瞅着那面队旗，罗曼先生就唯恐避之不及。 当切尔西逼近欧冠决赛的时候，西伦敦的那些低调豪奢的门户纷纷打开，一个个一丝不苟的管家们出入斯坦福桥，拿走了许多包厢的球票。足球在英国，是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和社会现象，就连贵族们也不免流俗。要不然贝克汉姆夫妇也不会借此成功混迹在上流社会。对于资产阶级革命不彻底的英国来说，那些传统贵族依然掌握着水面下的庞大资源。有了进入的门票，就意味着真正融入了这个国家的统治阶级。这和被革命扫荡一清，被弗朗哥扶上台的西班牙王室完全不同。 当罗曼先生看到助手送来的情况汇总的时候，也忍不住露出笑意。不把这些贵族老爷们吸引到球场来，他怎么和那些人打交道？就凭他三十来岁就成为俄罗斯的第一大富豪？就凭他被舰队街抹黑的“冷血无情、沾满血腥”的形象？恐怕那些贵族老爷躲还来不及呢？ 罗曼先生对欧冠的执念，也正是来源于此。普通的英超冠军，不足以让那些贵族对他打开金口，虽然时间长了也可以磨开，但太慢，罗曼先生不想等。 26日是欧冠半决赛次回合的第二场较量，切尔西全队虽然没有集体行动，但却在前一天，纷纷默默观看了第一场较量的情况。阿森纳南下西班牙，挑战比利亚雷尔，结果双方闷战90分钟，握手言和。阿森纳也以总比分1:0淘汰了黄色潜水艇，让智利工程师的梦想止步在欧冠四强。 比赛完毕，王艾就关闭了电视。不论是阿森纳还是比利亚雷尔，对现在的切尔西来说都不算很困难，但相对来说，切尔西更喜欢阿森纳，何塞更喜欢欺负“老实”的温格教授。 第二天就是正赛的日子，王艾一早醒来，出门晨练后带着报纸回家，第一眼就看见了《泰晤士报》体育版的二头条：“wiwi，我在法兰西大球场等你！” 王艾扫了一眼内容，呵呵一笑，这就开始了？欧足联可真是有时间观念啊。亨利的这条发言，就是赛后面对记者提问时说的，看来这位海布里之王被自己开发出了新智慧，知道说什么让欧足联爱听了。所以迫不及待的开口为决赛预热。 但亨利这么说，就不知道ac米兰，是个什么心情。 </br> </br> 第二百一十节?为我起立欢呼（第二幕：祝福） 安切洛蒂估计在骂娘：我们还没输呢！ 亨利还是新手，玩的不太纯属，这明显是有点操切了。万一切尔西翻了跟头，他这番话就成了笑话了。当然，不会比罗曼先生更丢脸，众多贵族屈尊降贵伸出橄榄枝，结果f※※※你，就给我们看这个？ 因而王艾上午到科巴姆参加会议的时候，罗曼先生的秘书特别参加了，专程传达了罗曼先生的祝福：希望大家取胜，他将会亲临现场观看。 虽然话语很和缓，但人人都知道，这代表了罗曼先生的坚强意志，甚至是不容置疑的坚强意志。就连何塞都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示。玩心眼是玩心眼，耍手段是耍手段，在老板特别特别重视的一件事上，必须尊重老板的意见。 随后，何塞再次重复了本场比赛的战术纪律：打我们最擅长的防守反击，坚决的打，甚至不容置疑的命令王艾也必须参加防守。 王艾也表情严肃的点头，哪怕是给老板的秘书看的，也必须点头。当然上场比赛了，该干什么干什么，王艾可不认为防守40分的自己，有攻击100分的自己作用更大。 接下来，何塞将球场上的11个位置解析开，对照着ac米兰公布的大名单和他搜集的各路情报推导出来的首发名单，挨个讲解该怎么运动、该怎么配合、该怎么传递、该怎么执行战术。上一场和利物浦的足总杯半决赛，何塞差点让贝尼特斯阴了。罚个直接任意球居然三人配合，一推、一停、一射，完全躲开了人墙。要不是德罗巴发挥出色将比分反超，弄不好要去玩点球对决！ 虽然来自人类最刺激游戏——俄罗斯轮盘发明国的老板可能会喜欢，但何塞绝不会喜欢。 因而这场比赛的安排很详细，也很苛刻。不仅是老板的坚强意志，领先的形势也让切尔西只能保守从事，因而就连自由度最大的王艾都被进行了严格限制。当然，上场了王艾不听，何塞也是没招。 在这场比赛来临前的备战周期中，切尔西还得到了一份特别的祝福：来自国际米兰的亲切问候。国际米兰不愧是名字里带“国际”两个字，绝对具备国际主义精神：不管是谁来圣西罗都会得到他们的热烈欢迎。当然，梅阿查不行，打死你！ 就像两年前拉科与ac米兰遇上时候一样，切尔西也得到了一份国际米兰搜集的ac米兰的情报……嗯！国际米兰绝对不是米兰足球界的奸细！是为了更精彩的比赛！为了欧足联、为了欧冠、为了全世界的球迷！ 莫拉蒂：对，就是这样！ 在切尔西的纷纷扰扰中，王艾本人也接到了不少祝福。老板的秘书在战术会议之后专门拉着王艾聊了十分钟，其中七分钟用来吐槽伦敦的天气，回忆寒温带的爽朗。剩下三分钟则说到了哈尔滨，说到了东北，反正一句比赛的事儿也没说，只是临结束时才意味深长的把一个手机号码留给了王艾。 他的手机，也不是他的手机，正统的说是罗曼先生的办公电话之一，由他负责第一接听，如果有必要才会转达给罗曼先生本人。别看不是和罗曼先生的直通车，但也已经相当接近了，这个电话号码也是相当隐蔽，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拿到。比如何塞，他也没有拿到罗曼先生的私人电话，拿的也是这个号码。 具体怎么用，王艾还没想清楚，但起码这是一个相当友好的表态，一个相当强大的鼓励。对罗曼先生这种人而言，不被他认可的人，是拿不到他的电话的，哪怕是办公电话。这就像王艾四年换了三个号码一样，而且最近的这个不知道怎么又流传出去了，又快换了。 解决的办法也只能和罗曼先生一样，将来区分出私人电话和办公电话来，把办公电话交给助理，先筛选一遍，这样不但可以让王艾少花费精力，也可以降低一些人的预期，变相的减少骚扰的发生。 罗曼先生秘书的示好和祝福，确实让王艾对切尔西、对罗曼先生的恶感扭转了一些。前段时间因为巴拉克、舍甫琴科的事情，让王艾很不舒服。现在也还有舍甫琴科的事情悬而未决呢。 上午训练、开会结束，王艾中午回家吃饭，科巴姆没有中餐，大赛之前，王艾需要吃一顿舒服的家乡菜舒缓一下神经，下午，陆续接到了巴勃罗、贝莱隆、安德拉德、莫利纳等拉科队友的集体致电，同声祝福王艾取得比赛胜利，祝愿王艾再打入一球，正式登顶欧冠单赛季射手榜历史榜首。 放下电话，王艾出了好半天的神儿。没办法，想拉科了。想那个海边的小楼了，想念自己制造的那一小块沙滩了，想念那些自由自在、没心没肺的日子了。 直到王艾再次被电话声吵醒，这一次是国内的，010打头，就知道是北京的。接起来之后是张斌，他代表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足球小组也对王艾发出了祝福，并告知王艾，央视特别安排了这场比赛作为直播，预计全国将有上千万人连夜观看这场比赛。 张斌敲黑板：那可是凌晨三点半！ 张斌还补充说：北京好几所大学为了满足学生看球的热情，也同时为了不打搅其他同学的休息，特别开放了几个最大的阶梯教室！许多女生甚至都是王艾的球迷，不管是真的喜欢王艾、喜欢足球还是为了和男朋友有话说。大学中最踊跃的就是王艾的母校——人民大学。 放下张斌的电话，难得的家里的电话也打过来了，王艾的爸妈难得语重心长的说：今年是世界杯年，那自然是全国全民关注的体坛盛事，但这场中国人参加的欧冠半决赛以及几周后的决赛，意外的成为了渴盼中国队第二次世界杯表现的球迷的发泄渠道。 政府层面，包括足协，为了不打扰王艾的备战，所以没有动作，默默关注，但是民间就非常活跃了。几乎每一个网络社区，都有专门的帖子发送祝福，在王艾的新浪博客下，也集中了大量球迷。 中国队距离世界纪录还差得远，但中国球员已经解开了尘封。 </br> </br> 第二百一十一节?为我起立欢呼（第三幕：倒流） 中国球迷的热情超乎想象，这也就难怪央视特别派出了一个直播小组了。张斌的电话除了通报消息之外，主要是和王艾协调，让他在赛后无论结果如何，都接受前方小组的当面采访。 这是央视为今年的德国世界杯进行了一次小规模彩排，也是体育频道诸多为这场比赛投放广告的赞助商们的集体诉求。对这种临时采访，王艾没什么意见，轻松的答应了下来。 可是心绪还是安定不下来，又连续接了好几个不同国字号队友的电话。后来，这些专业人士也知道接近比赛了，才停止了打电话，分别选择了早早入睡，定好闹表。 在给黄欣打了个电话，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黄欣安静听完了之后，王艾的心情才放松下来，最后只说了一句：“黄欣姐，辽少的情况我把报告发你信箱了，你看下，能支持就支持吧。我估计如果我们人才培养得当，还是能赚的。” 心绪激动时，许青莲、雷奥妮都不是合适的倾诉对象，她们太强势，王艾哪怕平时能压得住，但在自己“虚弱”的时候就不行了，很容易遭到她们的嘲讽。而时文君这个每年夏天都会逼着王艾去接广告的，王艾也是怯了点。至于康斯坦丝，还小，只有黄欣适合作为倾诉对象。 辽足办公楼，黄欣放下电话，望着窗外万家灯火的沈阳城和脚下汩汩东去的浑河，突然有种扔下这一切，只身到伦敦去的冲动。辽足、辽篮、辽少、辽女、超电……这一摊子事，把这个25岁接手这一切的姑娘两年来折磨的够呛。原本追求小幸福的她，懵懂间被推到了时代的洪流中，并成为了不情愿的弄潮儿。 黄欣真有点累了，可她知道，她的这种冲动是危险的。她终究不是雷奥妮，敢于突破任何约定俗成。 又发呆了片刻，黄欣从自己的老板椅上站起身，夜风应该有些凉了，她到衣架前摘下了自己的风衣，跨上了王艾给她买的小包，回头看了一眼，没什么遗忘的，才高跟鞋塔塔的走出她宽大的办公室。 她的秘书和她的保卫和她一同下楼，黄欣最后对工作交代了几句后才上了汽车。她的专用司机一路将车向南开到了桃仙机场别墅区，后面还跟了保卫们的一辆车。到了小区，刷卡进门，停车进屋。直到此时，黄欣才甩掉高跟鞋，随便挂上风衣，靠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这个家是去年艾小青到沈阳专门给她购置的，是她放松压力的私密空间，就连王艾都没来过。 她的四个女保卫，夜里有一人值班、白天有一人留守，剩余两人随同她日常行动，片刻不离。 是的，黄欣现在是四个保卫，而且还要增加，要扩张到一个保卫班。不仅是因为超越体育现在总资产超过10亿，她是响当当的体育界大人物，还因为她是王艾一家人不明说但心中有数的，“家里第四口”，许青莲，只能排到第五。 王家人是念旧的，黄欣已经用她近十年的表现赢得了全部的信任。27岁的黄欣至今单身，除了工作繁忙的客观原因之外，不能明说的主观原因也是为了回报这种信任。起码在35岁之前，黄欣对个人事务不考虑，赶在生孩子最晚的好年龄之前。 另外一个保卫增加的原因是她的位置不上不下，如果是她的下一级，如各家分公司经理级别，不用配备保卫，认识的人不多，地位也不是很重要。如果是她的上一级，如王艾的父母，地位太高，没人敢动歪心思，有几个保卫防备意外就可以了。唯独黄欣这个位置，有钱、漂亮、还是一个商人，安全问题不容小视。 王家人人口太少，折损不得。 泡澡出来的黄欣，穿着一身宽大的睡衣，此时已经很疲惫了，拉上窗帘，拧开昏暗的壁灯，便沉沉的睡去了，只是在半夜突然惊醒，仿佛忘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呆坐在床上半天才想起来，哦，小天才今天要比赛了！ 手忙脚乱的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15分钟了。电子记分牌上显示着惊人的2:0的比分！ 黄欣的喜悦尚未爬上脸庞，就突然变成了惊恐！为什么落后的是切尔西？为什么是主场作战、实力强大、善于防守的切尔西？这怎么可能？上一场的2:0还是通过全场才实现的，这才15分钟……这不是下半场，这怎么可能？ 黄欣的惊愕与此时此刻斯坦福桥的人们的表情是一样的，很多人甚至茫然起来：我是不是回到了几年前的斯坦福桥？人们无法理解，强大的切尔西怎么可能这么狼狈？提前八轮夺冠的历史伟业，似乎已经烟消云散。 不是不能输，为什么会这么输？为什么会输的这么难看？ 同样的疑问也徘徊在伫立在贵宾包厢门外的罗曼先生的心中，他本来要去拜访一位大人物的，一个英帝国的公爵的，可这，让他怎么好意思进去寒暄？ 场上的切尔西队员的表情也是茫然的，愤怒？焦躁？无奈？也许都有，但更多的还是茫然，就连王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在西多夫打入第二个远射之后往回走的时候，不由得看向场边。 他们的依赖、斯坦福桥4万人的祈祷，沉默包厢里一个个大人物的视线，以及全球球迷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蓝色衬衫的葡萄牙人身上，期待着这个神奇的家伙，能够扭转乾坤。 旁若无人的何塞眉头紧皱了15分钟，太意外了！今天的安切洛蒂大胆一击，竟然让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他，慌了手脚。好在经过了15分钟的观察、应对、被动之后，他看懂了安切洛蒂的攻势。 “弗兰克、约翰、wiwi！” 何塞的话刚一出口，哗啦啦，大半的切尔西队员跑到了他的面前，就像等待主人投喂的猫咪。 </br> </br> 第二百一十二节?为我起立欢呼（第四幕：断桥） 安切洛蒂看穿了何塞！被逼到墙角的老帅奋起反击，大胆筹划，找到了切尔西不算漏洞的漏洞，制定了充分针对的计划，激发旗下顶级球星的强大能力。从而在切尔西的“薄弱”处狠狠一刀。 这个计划不仅针对性很强，而且还很隐蔽，以至于连何塞都观察了15分钟才渐渐看清。而安切洛蒂的这一招安排，也让看台上的三位辽少教练大开眼界，不愧是世界顶级教练。虽然并不像何塞那么出名，但下手是真狠，眼光是真毒。 客场大胜的切尔西，回归主场战术保守、发挥防守体系的威力几乎是唯一选择。而罗曼先生对欧冠的野心也是欧洲足坛广为人知的事，因而，安切洛蒂即便有国际米兰给帮倒忙也猜到了何塞的战术布置。 于是，安切洛蒂就先后布置了两层迷惑战术。第一层，他的首发人员是舍甫琴科、因扎吉、卡卡、西多夫、加图索、皮尔洛、卡福、内斯塔、卡拉泽、马尔蒂尼、迪达。这个全主力的首发阵容，再加上ac米兰一直以来的中路决战布置，隐蔽了安切洛蒂本场比赛反常规的“放开大路、占领两厢”、在切尔西强大的边路展开决战的战略意图。 第二层，开场后队员的站位与上一场一模一样，隐蔽了中场菱形站位变为平行站位的安排，在进攻中，皮尔洛拉到右路，卡卡移动到左路，西多夫突前，加图索变成后腰。这个隐蔽性的战术安排，与战略安排是一致的，让两个盘带出色的中场去打边路，放弃马克莱莱这个敲不开、砸不碎的黑炭头，而是选择盘带一般的罗本和达夫以及他们身后的德尔奥尔诺和格雷米进行突击，在突破了罗本和达夫之后，他们身后上来的马尔蒂尼、卡福则提供支援，或者干脆由后者先行插上，前者接手后迅速沿着底线向中路突击，由舍甫琴科和因扎吉接应。 这个安排是如此隐蔽，如此反常规，以至于何塞以及他手下的强大的情报分析系统都完全没有想到，这也体现了安切洛蒂的老辣和果决。它最大的特点是绕开了马克莱莱，找到了切尔西两个边锋的弱点，让马克莱莱毫无作用，也就让切尔西好像少了一人作战。卡卡和皮尔洛的盘带、速度都极为出色，猛然间拉到边路突击时，就让一直防备米兰人中路的切尔西阵脚大乱。 第一个进球，就是卡卡冲开罗本的骚扰，轻松盘过德尔奥尔诺，并顶住了他的撞击，直冲罚球区，在最后一刻短传被因扎吉打入的。而第二个则是来自于皮尔洛的助攻，他在卡福的策应下，虽然顶不动格雷米，却凭借灵活的脚下技术在靠近底线时，把球反传到了罚球区前沿，西多夫及时抢位，在忙乱的切尔西中路趁乱打入的。 终于看懂了的何塞，决心还击。他的第一个命令下达给了兰帕德，要求他在中圈后的右边路，全力以赴去纠缠皮尔洛，区域盯人防守！第二个命令下达给了王艾，要求在本方半场，对卡卡进行半场盯人防守！第三个命令下达给了约翰·特里，要求他坚持既定后卫线区域防守之外，注意防备对手的中路接应。 对于反攻，何塞一句话也没说。因为重新开球之前的时间很短暂，他说不了太多，但他的这个安排，却体现出了他面对强大压力时的镇定、自信和预见能力。 比分落后还不攻击，这对于拥有罗曼先生这样一个老板的主教练而言，是绝对不轻松的决定。但却是最令队员们安心的决定。如果这个时候教练急急忙忙的要求大家攻击，反而会令队员们心生慌乱。因为他们会感觉到教练的焦灼，如果教练都没办法了，他们就没了主心骨。而现在，他们的教练还成竹在胸。 而何塞的预见性则体现在了，再次开球后的米兰人士气大振！一个个本就是国际一流球星的家伙们爆发出了120%的战斗力，屡屡在切尔西半场制造险情。如果不是何塞顶住压力，坚决安排了防守，恐怕接下来这十分钟里最少还会丢一个球。 那个球是被王艾从中圈纠缠到底线，从底线纠缠到罚球区的卡卡的一次致命短传，如果不是最后一刻被本来已经被晃的身体歪斜的王艾强行转身，一脚把球磕出底线的话。球门线前的因扎吉已经潜伏多时了！ 何塞的安排是用他手下最强大的两名中场——兰帕德的强大在于全面，王艾的强大在于体能和灵活去分别限制米兰人这套打法的两个核心——皮尔洛和卡卡！让两人分别协助达夫和罗本，从而将安切洛蒂的变招消灭，逼迫对手改变战术，重打中路、 虽然这是米兰人的强项，但从上一场的经历来看，米兰人的中路打不开马克莱莱位置，而切尔西的边路则可以予取予求。只要把米兰人重新逼回中路，就意味着回到了上一场的节奏，那么哪怕两球落后，切尔西也追赶有望。 而且米兰人的这套反常规打法，必定是安排多日，进行了周密训练的，只要逼迫对手放弃，安切洛蒂再想安排这么一套周密的战术已经来不及了，尤其是临场的情况下。 这不是普通的控球率的争夺，也不是普通的比赛控制的争夺，而是比赛主导权的争夺！是独属于主教练的战场。 安切洛蒂很顽固，因为他来不及安排第二套周密的战术，所以只能坚持；同样，何塞也很顽固，比赛时间滴滴答答，从第15分钟，到20分钟，到25分钟，35分钟，双方的僵持，就是他的战术胜利。 时间流逝不算什么，米兰人偷袭成功所带来的喜悦和亢奋却正在消散，不擅长的边路作战，陷入多人防守的不利境地，正在快速消耗着皮尔洛的体能和卡卡的耐心。 时间对何塞不利，时间对何塞有利。时间对安切洛蒂不利，时间对安切洛蒂有利。 </br> </br> 第二百一十三节?为我起立欢呼（第五幕：虎豹） 球场上的变化，很多时候是在水面之下的潜滋暗长。前一刻可能还是自信满满，后一刻就可能开始自我怀疑。也许队员们的动作、队形、阵容没有马上变化，但熟悉他们的主教练却可以敏锐的察觉到士气、战力、自信、执行的变化。聪敏的教练就会由此顺应形势，做出新的安排。 上半场何塞在连丢两球后的还击，连同之前安切洛蒂的隐蔽杀手一同大白于天下，连业余的解说员都看清楚了，此战，双方聚焦于边路决胜。安切洛蒂先下手为强，何塞随机应变坚决抵抗。在对方士气大涨之际，牢牢顶住。 时间的流逝，对双方都是一种折磨，也是一个越来越大的战术赌注。 可谁也想不到，本场几乎消失在进攻端的王艾，竟然是下半场开局不久后与加图索联手主导了下半场的比赛。 因为下半场开局后，久攻不下的变得心浮气躁的米兰人越来越不利了。在边路打切尔西一个措手不及、沾点便宜尚可，但真要说放手决战，安切洛蒂和米兰都不是切尔西的对手。在何塞果断作出针对性调整之后，除了德罗巴、马克莱莱、特里、加拉斯、切赫之外，切尔西果断的在边路放了六个球员。不仅完全顶住了米兰人，甚至开始有余力进行反攻了。 所以，安切洛蒂必须重新调动他的部队回到正面战场，加强中路压力，分化切尔西越来越娴熟的、密集的边路力量。 随着安切洛蒂的调整，切尔西几乎第一时间就随即调整，都没用何塞特意说。因为在中场休息时，他已经预见到了老帅的动作，因而，兰帕德、王艾在发现皮尔洛后撤，卡卡和西多夫重新换位的同时，就开始了进攻。 斯坦福桥和全世界渴盼了一个小时的反攻，开始了。 于是，仍旧没有和皮尔洛换位的加图索就站在了王艾的面前。 尽管和米兰人已经四度交手，但王艾和加图索还从未真正对抗过，这一场比赛的连续意外，作为突前前腰的王艾就被加图索盯上了。 这是一个天下闻名的猛将！而王艾则是天下闻名的巧将，这一虎一豹，一攻一守的对抗，就迅速成为了比赛的焦点。 王艾需要控球，他本就是切尔西攻击米兰后防线的核心之一，而加图索在好哥们皮尔洛上一场封锁王艾不成才被迫考虑打边路以及引导出了整个大计划的情况下，自然要站出来帮哥们守好罚球区的大门。 同时，加图索也希望亲自和这个中国男孩较量较量。 看台上，经历了一周学习考察，收获丰富的三位教练不断简短的交谈着他们观赛的收获，对两位高手的过招大呼过瘾。相比他们，国内教练也许临场应变的能力并不差，但是赛前准备工作却差了天和地。没有那些强大丰富资料的支持，中国教练的临场指挥也就只能走意识流。任凭你天资卓绝，你资料不够，数据不够，那就只能模糊运算，也就很难出现安切洛蒂这种精准狠辣、何塞这种针锋相对，偶尔的“换人妙手”，与其说是多大能耐，不如说是多大运气，起码运气成分很大。 许青莲在他们身边静静的倾听着，她一个伪球迷能够倾听三位足坛专业人士的私密谈话，已经足够幸运了，现在让她去理解何塞的安排，能听懂，却无法理解。因为她对球员的能力并没有清晰的认识，自然不知道这种安排的必要性和巧妙性，也就无法真正理解做出决策的眼光和勇气。 就在大多数观众以为比赛还将以切尔西不思进取，米兰人顽固不化中来回纠缠时，对于场上队员来说攻守已经开始转变的标志就是加图索与王艾的第一次碰撞。 这是米兰重新改打中路，也是何塞预设的切尔西反攻浪潮的第一波。终于回到中路的卡卡鼓足勇气面对马克莱莱，结果……嘭！ 悠闲了半场的马克莱莱一脚就把球给断了，反身传给了前来接应的德罗巴。德罗巴见机会不错，迅速分边给了助攻上前的德尔奥尔诺，巴斯克人也没耽误斜传给了中圈的王艾。 王艾身侧没人，所以一边上前接球一边回头张望，观察队友位置，结果，等待的球没来，从身边迅速冲过一个矮个子，手抛脚蹬的带着球跑了。 王艾的表情是诧异的，这谁啊这是？脸上全是胡子的加图索！ 王艾是很少被人抢断的，这一次是真的大意了，一对上米兰，王艾的身体就习惯了文质彬彬的皮尔洛的防守，皮尔洛的速度一般、身体强度一般，是很少会这么做动作的。 这一回合，是双方的两名防守型中场分别出彩，卡卡则和王艾不幸的沦为了背景板。更不幸的是，卡卡和王艾都别无选择。唯一区别的是，现在的卡卡瞅马克莱莱已经有了心理阴影。而王艾则来了好胜心，要和加图索拼一拼。 下半场比赛第11分钟，机会来临了。凭借马克莱莱的坚韧，舒展开了阵型的切尔西帮助王艾的这次对抗发生在米兰半场中部，王艾侧身接球，偷瞄身后不远的加图索。 屠夫果然启动了，从侧后快速接近，王艾面对着正要张嘴提示的兰帕德，默数：“1、2！” 王艾的高频跑再现球场，急速的步频和极低的脚高帮助身体的主人迅速闪开，也让擦着地皮的加图索白擦了一回地板。 两人擦身而过的镜头被场边的高清摄像机捕捉到，大屏幕上重放时可以清晰的见到，加图索的身体几乎是擦着王艾的小腿，两人好像是彩排过了一样的以毫厘之差分开。 不过这对于加图索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不等身体完全停止他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从后追上逼近卡拉泽的王艾，在加图索不依不饶的纠缠和卡拉泽谨慎的协防中，王艾脚后跟磕给了跟进的兰帕德。 加图索和王艾分别暗中长出了一口气，来不及挑衅，各自转身追随队友而去。 </br> </br> 第二百一十四节?为我起立欢呼（第六幕：不负） 经过了几次的对抗和观察，王艾渐渐心中有数。加图索猛则猛亦，论老道和精准，远不如马克莱莱，只要别被他凶猛的球风给吓到，摆脱他并不难，甚至会成为一个机会。 心中自有一番计较，但在表面上王艾和加图索的对抗仍然稍逊一筹，大多数情况下王艾都会选择分球，这让斯坦福桥渐渐涌起的希望消散，也让终于鼓足勇气走进包厢的罗曼先生强颜欢笑，几乎不谈足球了，而是庸俗的谈起了伦敦的天气。 在王艾被加图索阻截的时间段，罗本和达夫领衔的边路大有起色，频频快速越过西多夫和皮尔洛的防守将足球推进到米兰人危险的罚球区一线，这让成功防住了王艾的加图索大为不满，在前方砸不动马克莱莱的卡卡也没得到他的好脸色。 加图索和中国的李玮锋是一样的性子，平时怎么都好，一见到球就不是他了。加图索的指责，让卡卡和皮尔洛都无话可说，谁让你表现精彩呢，好吧，你多说话，你多拿球。 众所周知，王艾的防守还不如加图索的进攻，所以加图索希望插上助攻，连安切洛蒂都没有表态阻止。无处所料的，王艾的眼神儿防守让兰帕德压力大增，一度手忙脚乱。兰帕德只好回身去寻求马克莱莱的帮助，至于wiwi，早就放弃治疗了。 借助加图索的出色发挥，米兰人成功顶住了切尔西中路最大的威胁，切尔西人边路的威胁，也在老道的卡福和马尔蒂尼的干扰下屡屡无功而返。 焦虑在整个斯坦福桥蔓延，嘘声憋在西伦敦球迷的嘴巴里，想了想，还是没舍得对本方的球员喷，也没舍得对何塞喷，转而喷向了高声庆祝的米兰球迷，这让现场维持秩序的保安大为紧张。 负责本场比赛解说的刘建宏还在替王艾辩解：“最近小王的赛事太多，身体应该是太疲劳，而加图索是一员猛将。接下来小王还有足总杯决赛，还有和亨利的金靴竞争，而且还有更加重要的，大家更期盼的世界杯。所以，我认为小王的想法是正确的，和加图索拼个死活是不明智的，在世界杯即将到来之际，要注意避免受伤。” 解说嘉宾张路：“嘿嘿。” 中国球迷大半夜爬起来可不是看王艾被加图索弄的束手无策的啊，可听刘建宏这么说，心中失望夹杂着庆幸，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多国比赛解说员都认为比赛可能会进入加时赛了，有的还调侃：以极端防守为特色的切尔西遇到了意大利球队，这样的结果不是预料中的吗？实话说，每场有两个进球，我们应该庆幸了。 许青莲心中焦灼，忍不住轻轻拉了拉老帅张引的袖子：“张指导，您看……” 张引拧着眉，歪着头，似乎有什么判断难以决断：“小许，以我的了解，小王这孩子，好像还从没被什么事儿拿住过，一个加图索，虽然厉害，也不至于的。他十岁就敢和王亮过招，王亮如果不用身体都拦不下他，他现在一米八多了，按说不该叫一个小个子为难成这样啊。我瞅着，怎么像是故意的？” 许青莲心中电闪，王艾屡次给他吹嘘过的光辉往事在脑海中串联了起来，可她没敢和老帅说，怕说错了，于是就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期待着惊喜的出现。 离开了王艾的正面突破，只能依靠两个边锋不断的传中，老道的米兰后防线没给德罗巴任何好机会，连二前锋的王艾也没得到，比赛在失望中渐渐渡过了切尔西人反攻的高潮，逼近了比赛的尾声。 米兰人缓过气来了，双方交手的位置也渐渐从米兰人后场推进到了中圈。许多原本站着的切尔西球迷都疲惫的坐了下来，坐在人肉森林中无聊、无奈的左顾右看，一次次的无功而返已经让他们的心中填满了失落。 正和公爵阁下侧身陪着说话的罗曼先生，突然从老迈公爵的眼神中发现了一道亮光，然后就见公爵阁下猛的挺直了腰板，机敏的罗曼先生立刻意识到场上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变化，立刻扭头去看。 这是一次米兰人的反击，罗本下底的传中，被卡拉泽精准的破坏，德罗巴纠缠了两秒钟后迅速反身向中长跑，与此同时，两个边路的双方球员都在向中长跑，加图索得球，王艾上前，看样是要阻挡米兰人的推进速度。 不过，加图索乃至安切洛蒂都没把王艾放在眼里，加图索伸长脖子看着皮尔洛的位置，发现皮尔洛暂时摆脱了达夫的纠缠后，脚下做了个粗糙的假动作，错开王艾的身体后就要起脚。 然而，就在这一刻，本来好似被晃开重心的王艾迅速稳定了身体，向前快速出脚，在加图索甚至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把球捅向了加图索的后方。而加图索还在按照惯性昨晚了假动作之后才发现球丢了。 而此时，卡福、马尔蒂尼都在追随着切尔西的边锋插上，卡拉泽和内斯塔也在张望着本方的进攻，双方22人，除了两个守门员之外，剩余的19人都在不由自主的向切尔西方向移动，唯有王艾。 唯有突然出脚，截断了加图索的王艾是逆行！最意外、最危险的逆行，恰如同当初图宾根青年的佩尔，在对方的瞬间打断，在对方提起一口气的瞬间强行把对方压回去，最是让对手痛不欲生。 除了加图索、卡拉泽、内斯塔、王艾四人之外，其他人都被迫中止了动作。不但米兰人，正快速回防的切尔西人也是一口气喘不上来，根本无法提供支援，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抢断加图索，并带球冲向卡拉泽、内斯塔以及身后迪达的王艾的身影。 娴熟的卡拉泽和内斯塔选择了双人齐上，王艾的地面穿透被截断，卡拉泽也没控制住，而是弹向了王艾的大腿，瞬息之间，王艾用大腿往旁边一拨，随即在卡拉泽的拉扯下强行闪开。 拉着手臂的卡拉泽，扑向后背的加图索，横向强冲的内斯塔，和已经弃门出击的迪达，给王艾留下的只有做一个动作的机会。 </br> </br> 第二百一十五节?为我起立欢呼（尾声：凤栖） 王艾是双脚将。 迪达清楚这一点，因此弃门出击的他早早的放下了身体的重心，已经逐渐站立不住的中国男孩只有一击的机会，只有一次触球的机会，他会选择怎么射门呢？ 他的左脚抬起了，身体被动的倾斜了，眼睛瞄着自己的右小腿，他要打最让守门员难受的擦着重心腿的地面球！ 判断清了的迪达立刻将弯曲的双腿放平，果断卧倒封堵！ 果然，中国男孩射门了，果然只有这一击，随后就在卡拉泽和加图索的拉扯下踉跄着控制重心，离开了危险区域，可他，为什么是挑射？！他怎么知道我要倒下？ 王艾和场上所有队员的目光追随着轻飘飘的足球，在跨过门线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爆发了出来。兰帕德一跃而起，振动双臂，仰天欢呼，德罗巴双手握拳，弯腰低头用力挥舞。本已奔跑的喘不上来的罗本转身冲着看台举起了一只手臂，引导着看台上的欢呼。马克莱莱站在原地摇头鼓掌，转身和特里拥抱在一起。 整个斯坦福桥，压抑了一个多小时的斯坦福桥，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掌声、欢呼、口哨如冲垮堤坝的洪水，向着场中倾泻而来。 包厢里，公爵阁下放下了矜持，罗曼先生忘却了谨慎，在狂躁的声响中语无 伦次的互相道喜。唯有一直耸着肩膀的何塞先生，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肩膀，任凭他的助手和替补队员们互相热烈的拥抱。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进球后的王艾扑向了最近的看台，也是死忠球迷的看台，他一脚蹬上了场边的广告牌，高高的仰着头向着面前的一片蓝海欢呼，顿时围巾如雨。 四周的看台上，球迷们纷纷张开了准备已久的标语：“wiwi，我们中的一个！” “追平历史最佳纪录，我们中的一个！” “wiwi，跟你在一起！” 现场电视机对准了这些标语，各国解说员兴奋的用最快速度将预备、预告了多时、多次的消息正式确认：“来自中国的外援王，终于打进了一球，让双方的总比分变成了3:2，切尔西即将晋级欧冠决赛！” 在王艾在现场保安和欧足联官员的劝告下跳下广告牌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弯腰捡起了一条切尔西的深蓝围巾，扭头向着看台上挥舞，顿时掌声如雷，一张张激动的面孔向着王艾倾泻着他们激动的情绪。 在观众们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后，斯坦福桥的现场解说用激动的语气宣布了王艾追平43年前历史记录的消息，“从今后，欧冠单赛季进球记录，属于切尔西、属于英超！” 这个消息本就在人们的预料中，只是被淘汰的恐惧压抑了太久。经过了现场解说员的提醒，刚刚坐下的球迷重新站了起来，集体向球场中央走向队友的王艾鼓掌道贺。 这是一个进球的第二次集体鼓掌，比上一次更安静、也更整齐。 这一次鼓掌，整整持续了一分钟，恢复了英国人一贯冷漠表情的球迷们用他们的掌声展示他们的激动和幸灾乐祸。因为现场解说补充了一条消息：王艾追平的记录，正是当时ac米兰球员创造的！ 也就是说，他们的wiwi，在ac米兰的身上打进了追平对手历史记录的一球，英国的绅士们已经暗戳戳的爽翻了，双倍的！ 早已经忘了替王艾辩解的刘建宏，特意示意导播松开了降噪设备，将斯坦福桥雷鸣般的现场掌声完整的传回了中国，让球迷们感受一下斯坦福桥给王艾的敬意。 至于世界杯？什么是世界杯？早忘了！ 这道全场起立鼓掌的声音，甚至耽误了比赛的重新开始，直到在米兰人的抗议下比赛才结束。 而这一次，加图索不再大意，甚至不敢再拿球权，可惜时间所剩无几，全神戒备的切尔西防守体系，拉灭过无数盏超级前锋的光芒，米兰人焦躁、拼命、不顾一切。可他们的后场还有一个正在熠熠闪光的wiwi，在极力的拖延他们进攻的脚步。 比赛第88分钟，王艾一次轻巧的假动作晃开了动作僵硬的加图索，送出精准的斜传，要不是马尔蒂尼几乎抱着德罗巴，比分将再一次改写。 这一击让米兰人被迫的加强了防守，也让他们意识到，大势已去。 伴随着主裁的一声哨响和果决的手势，整个斯坦福桥仿佛发出了一声轰鸣，所有人，包括包厢里的大人物们集体起立，教练组、替补队员、工作人员忘情的冲进球场，人流和声浪好似海潮，一波波向着场中涌来。竟然还有个别球迷跳下看台、突破了膀大腰圆的安保的阻截，冲进了场中和球员们一起庆祝。 达夫弯腰捡起球，一脚射上了看台。特里搂着马克莱莱的肩膀一起向看台上挥手，罗本和德罗巴面对面激烈的说笑，王艾一边和德尔奥尔诺说笑，一边从兜里掏出刚刚捡到的围巾，郑重的系在脖子上……像红领巾那样。 没办法，就这个系法熟！ 负责转播赛事的英国天空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冲进了球场，堵住了球员们挨个采访，每一次发言，都会引起看台上一波更大的欢呼声。到王艾的时候，王艾正站在一脸微笑的何塞面前手舞足蹈，连说带比划。灵敏的麦克风捕捉到了两人的谈话，电视台的导播觉得有趣所以就没跳过，这一下全场、全英国、全世界看比赛到这里的球迷都听到了，王艾对何塞自豪的强调着：“defense，i‘ing” 记者们楞了下，随即忍不住惊呼：“亨利？亨利！他说的是亨利。大家听见了吗？亨利你听见了吗？” 昨天亨利曾经对着记者说：“wiwi，我到法兰西大球场等你。” 现在，王艾来了，切尔西人来了，法兰西大球场，我们来了！ </br> </br> 第二百一十六节?步步惊心（一） 这是切尔西百年队史上，第一次杀进欧洲冠军联赛的决赛，哪怕他们以前拿到过欧洲优胜者杯冠军、欧洲超级杯冠军，也曾经以此长期引以为傲。比如科巴姆基地的训练场门楣上就郑重其事的悬挂着：“我们三次称雄欧洲”的标语。但人们都清楚，这不过是弱者的自我安慰罢了。 优胜者杯，是要排在冠军杯、联盟杯之下的第三档次，就好像奥运会冠军也是世界第一，但和世界杯冠军却差了天和地一样。 然而，这一次终究有所不同。今年是2006年，建队一百零二年，首次这么接近真正的欧洲之巅。当比赛结束，球员退场后，还有很多球迷流连在斯坦福桥不想离去，他们或者和身旁的朋友激烈的聊着，或者坐在渐渐稀疏起来的看台上望着安静的球场，回味着今天的激烈比赛，脑海里徜徉着他们心仪的球员的身影。 这一幕是如此的醇香，攀登高峰的过程总是更加美妙，今年的赛程他们和切尔西一样付出了太多。拥有双料第一、当世最好球员的巴塞罗那曾经如一座大山一样横亘在切尔西面前，是那么的雄姿巍巍，难以逾越。而球场外的因素更是让人们几乎丧失了希望。哪怕他们有一个钞能力的老板、有一个风度迷人的主教练、有一个不可思议的远东外援。 而如今，他们真的做到了，切尔西真的做到了，永远的蓝色，真的做到了。至于决赛的对手，东伦敦的那支队伍？手下败将！ 王艾在更衣室里和队友们热切的聊着，今天他没有出席赛后发布会，教练没带他，他也不想去。他知道今天他要是去了，话题一定围绕着他展开，这对特里并不友好，尽管特里在这方面很有队长样，但王艾也不好逾越。本来不去酒吧的王艾和队友的关系就不那么紧密。 今天的赛后发布会时间很长，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回来，王艾洗澡换衣后有些无聊了，于是推开更衣室的门，把队友的吵闹留在了身后。对于创造了新的历史记录，王艾当然也是激动的，这个新的记录并非是王艾刻意追求的，但创造了以后，此时站在球员通道中的王艾恍若隔世。他明白，他再一次站在了中国足球的顶端，无数的中国球迷都在这个中国的清晨无法安睡，一遍遍回想着自己的身影，念叨着自己的名字。在酒吧、在宿舍、在大排档、在明天上午的办公室、工厂、课堂、会议室，自己的名字将无数次的重复，伴随着明早的报纸和新闻报道。 虽然从未拿过中国足球先生，但已经三次当选亚洲足球先生的王艾，刚刚18岁的王艾站在球员通道口望着外边渐渐安静的看台，还是心潮起伏。刚刚比赛结束后，他应约在球场边接了刘建宏的临时采访，接受了他代表中国球迷发来的祝贺，也表达了对国内球迷辛苦半夜看球的感谢。当然他也说：“希望我今天的表现能对得起大家的辛苦，希望大家能记得今天我的表现，以后我万一什么时候表现不好了，轻点骂我。” 虽然明知道球迷的爱戴来的快、去的也快，但这种被拥戴、被热爱的感觉，还是令人沉醉和迷恋，这一刻，王艾真的能够理解那些退役的巨星为什么会泪流满面了，尝过这种味道，再和它永远道别，真的要下很大决心。 此时的王艾就被幸福包围着、被远在万里之外的无数中国球迷“包围着”，王艾知道自己应该更淡定一些，但是真的淡定不起来啊。王艾更知道，这种兴奋其实是一种好现象，表明自己仍然是球迷心态，仍然没有被高高在上的地位束缚住。只有时时刻刻与球迷同一个脉搏才能明白自己的责任，才能更好的享受足球的快乐，并始终用一颗谨慎的、感恩的心来珍视自己得到的。也只有这样，才能宠辱不惊，永葆奋进的姿态。 心情无法平息的王艾低头推开了球员通道的栅栏门，信步重新走进球场，只有踏上草坪，重新回味，才能更好的回味和恢复平静。 不料，虽然一个小时过去了，但看台上竟然还留着几十个球迷。他们就是一小戳，带着不少啤酒、饮料和爆米花，好像是一群朋友再热烈的交谈。他们最开始没注意到王艾，因为王艾已经穿上了外套，换下了球鞋。直到他们中的一个偶然抬头，并发出一声惊叫时，他们才注意到王艾“返场”了。 此时保安都已经撤离了，球场的灯光也仅剩下了不多的几盏。球场虽然依旧明亮，但灯光已经不再刺眼。王艾也被惊呼声所惊醒，于是一手插兜，一手挥动，这帮惊喜的家伙欢呼一声，一起跑下看台，翻过广告牌，来到了王艾身边。 人们中间有老有少，喝的有多有少，围着王艾一开始有点不怎么敢说话。毕竟王艾平时可从来不去酒吧，他们很少能私下接触到他，直到一个发问：你怎么还没回去？人们才打开了话匣子。 “啊，发布会还没结束，我呆的无聊就出来逛逛，你们怎么也没走？” “我们也是，哦，不是，哦，我们是，是碰到了朋友，说的开心所以没走。那个，决赛，能赢吗？你还能进球吗？你能真的超过历史记录吗？” 语无伦次一段之后，迅速恢复了正常，问出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不好说，足球场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不是吗？不像我们还有足总杯，他们比我们少打一场，也只有这一个冠军可以争夺，所以决赛一定是很难的。”王艾笑眯眯的解释：“当然，相比ac米兰，阿森纳是我们更‘喜欢’的对手，困难有，但我们取胜的几率更大。” 王艾正聊着，德罗巴从球员通道出来，发布会结束了，大家该走了。在匆忙给几十位惊喜的球迷签名后，王艾索性请他们一起从球员通道离开。 于是，更大的惊喜来了，他们喜欢的何塞、特里、兰帕德、克雷斯波、达夫……依次走出更衣室，走到了他们的队列中间。 </br> </br> 第二百一十七节?步步惊心（二） 球场外，还有一些球迷徘徊着没有离去。对许多英国球迷而言，足球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生活、是他们的寄托。生活更加富足的他们，远比中国球迷有更强大的资金实力去享受足球，因而也比中国球迷更狂热。 当一个个球星的车辆从停车场开出，他们就会围绕在道路两旁欢呼，“逼迫”着球星们打开车窗，向他们挥手致意后才慢慢开出，有的球星还会把自己的球衣从窗口扔出去，在幸运儿的尖叫中，大笑着离开。 这是一个沉醉之夜。特里、乔科尔甚至德罗巴已经约好了要去酒吧一醉方休，至于是不是有艳遇，那是必须的。今夜的切尔西，格外受欢迎。 王艾和罗本的车，一前一后离开了斯坦福桥。严竹开着车，偶尔抬头从后视镜看一眼后排座的王艾，这已经不是王艾第一次创造历史了，然而每一次创造历史所伴随的狂热，还是会让严竹感到一丝震撼。那是无法回避的震撼，当一千人、一万人、几万人为一个人起立欢呼的时候，要保持平静和淡定很难。大多数人都要把自己绑在神坛上，才能安然享受。而显然，严竹的雇主并不是这样，他始终有一颗普通人的心，很难理解他是怎么处理这种受到冲击而激动的心绪的，也许这就是哲学家的好处？运用学术思维来自我分析？ 王艾的脚下放着他装着球鞋的提包，身旁的真皮座椅上放着他的随身挎包，此时正翻着手机，借着严竹贴心打开的车灯一一回复短信。王艾创造的历史，对普通人真的只是一个“记录”而已，而对于专业的球员来说，震撼就深多了，欧战那种生死一战的场合，每一个进球都是极为宝贵的，何况是这么多。 今年的欧冠，王艾的朋友们都一直在掐着手指给他算着，到现在为止总共参加了7场，进了14球，场均2个！其中两场比赛，王艾都上演了大四喜，这要是把没有参加的五场也踢了，结果将更加辉煌和难以置信。许多职业球员一辈子在联赛上可能都没进过单场四个，而王艾是在欧冠上，一年两次！唯一让人们略微“平静”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欧冠历史上单场进五个的，也是目前的单场进球纪录，也是这家伙创造的！ 所以，队友们、朋友们发来的短信比球迷还热情，比如韩鹏发来的就是：“啊啊啊啊啊……卧槽卧槽卧槽，今年夏天有空没，我要和你一起练球！” 老白发来的是：“完了完了完了，我的赞助商啊！” 赵旭日发来的是：“我怎么突然觉得，留洋球员不值钱了呢？都怪你，我上一轮进球的消息居然没多少人在意。” 王艾的国外朋友相对淡定不少，比如贝莱隆发来的是：“恭喜，期望你更进一步，我一直在看你的球赛。” 菲戈发来的短信是：“王，希望我们不要在德国遇到，说实话，碰见你我会很头疼。” 卡洛斯发来的是：“wiwi？这个外号很好，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皇马？” 王艾一边笑呵呵的回短信和朋友们胡扯，一边抬头看到了严竹探寻的目光，随即低头打字还笑道：“门庭若市啊。” 严竹笑了笑，过了会才道：“世界杯快来了。” 王艾抬头从后视镜里瞅了一眼严竹：“我知道，不会耽误事的。如果真的耽误了，那也没什么。” 见严竹皱起眉头，王艾放下发烫的手机道：“按我的想法来说，国家队的成绩不该背负在一个人身上，那样太危险。当然，我不会逃避我的义务和责任，但我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国家荣誉’而不顾一切。国家荣誉也不仅体现在世界杯的成绩上，我个人身上也同样能够体现。因为我无论走到哪里，我都是中国人。在个人荣誉方面，我获取的越多，对国家的好处同样也越大。” 趁着严竹思索，王艾又道：“我不会说什么退出国家队，只要国家有需要，随叫随到，但同时我也不会为了国家队备战而牺牲职业联赛，哪怕冒着受伤的危险。因为我很难权衡，是我带领国家队获得世界杯成绩突破的好处大，还是我个人获得世界足球先生的好处大，这两个哪一个更让球迷高兴，我分不清，所以我只能两头兼顾。” 严竹一边开着车，一边思索，好一会才道：“我也有点分不清了，领导也没有给我下达明确指示要你倾向于哪一边，过去我一直以为国家赛事才是重点，但今天听你这么说，我突然觉得在你个人两大奖的突破上，可能好处更大一些，因为更容易。以我这个旁观者来分析，中国队拿到世界杯冠军的可能性很低，也许你的整个职业生涯都没机会，那么无论你怎么努力都达不到最大效果。相反，你个人荣誉机会很大。一个是希望渺茫的最大目标，一个是希望无限的较大目标……” “如果为了前者我不顾一切，比如参加所有友谊赛、热身赛、参加长时间集训，且不说效果如何，可能最后还是两手空空，却同时可能导致我个人荣誉方面功亏一篑。”王艾仰头靠在车座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个选择更好，这是我们中国足球、中国社会从未面临过的问题，除非展开课题，通过调查问卷的方式摸一下，但这样也不敢确保最终的效果、最终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我知道国内有一些人说怪话，但是，你，要理解我。” “嗯。”沉默的严竹应了一声，这一刻，他能感受到王艾心中的复杂，既有计算得失的疲惫，也有被少数人攻击的心酸。王艾争取个人荣誉可能会被解读为“个人主义”，却忽视了王艾的个人荣誉，其实也属于国家。 “我只提醒你一件事。”车子开到科巴姆附近了，严竹才道：“你的体能状况已经很紧张了，接下来的八天，你要打四场联赛，你和亨利的赌局又要开始了。” </br> </br> 第二百一十八节?步步惊心（三） “不要受伤，世界杯要来了。” 这是第二天，王艾在希斯罗机场给三位辽少教练送行时，听到最多的话。这些老派的教练，正代表了传统足球人士对王艾艰难抉择的坚定倾向。王艾从他们欲言又止的表情中能读懂他们的意思：和亨利的赌局你就放弃了吧，没必要，球队都夺冠了，还不如安心备战欧冠和足总杯，反正也是闹着玩的事。 王艾咧着嘴一一点头答应。 这一周，三位辽少教练大有收获，也和王艾没少了交流，从个人训练、到球队整体战术安排、训练安排以至于到俱乐部发展、中国足球运动发展乃至于整个中国社会所处的发展阶段等等，话题恢弘而辽阔，可谓相谈甚欢。反而对王艾和亨利的赌约，几乎没谈过。 他们哪里知道，现在这场对决已经不是王艾和亨利两人的事、而是整个英超的事了？他们哪里知道，现在不是想退就能退的了的？已经有英足总官员暗中对王艾表示，他接下来的场上场下表现将与本赛季英格兰足球先生、英超足球先生紧密挂钩。而这两个奖项，同样是王艾争取两大奖的重要筹码。 所以，尽管疲惫、尽管被劝告，王艾还是要坚持下去。 其实亨利又何尝不是？为了争取两大奖、为了更大的场外影响力以及更多的经济收入，八天之内也要连战四场的亨利，也得咬着牙一步不能让。在全英超的注视下，两人竞争的影响和作用，已经不仅限于本赛季的金靴了，隐隐然有着争夺英超第一球星的味道。这是亨利绝不能退让的，这个时候，哪怕是脾气再好，亨利也会坚决要求登场、坚决自己射门。 亨利也许会偶然让出金靴，但绝不会让出英超第一人的宝座，这关系到众多的商业收入。广告商们的第一选择永远是站的最高的那个。本赛季切尔西的提前八轮夺冠，让整个英超的资源都集中在了接管话题的两人身上，竞争的胜负也就越来越沉重，压得两人哪怕都有世界杯、欧冠决赛的比赛任务，也放不下。 相比现任第一人亨利的巨大压力，王艾的压力更大。因为王艾不仅面临着国内球迷、足坛人士的隐形压力，还面临着切尔西队内的压力。何塞已经明确要求王艾把精力主要放在四场联赛之后的足总杯决赛和欧冠决赛上，他也说出了和国内教练一样的话：“不要受伤，你的重点是欧冠和足总杯。” 这还得说何塞和王艾是私交不错的朋友，所以才能顾虑一点王艾的个人荣誉、个人影响力、商业收入等等方面的考量，否则的话，理想来说，接下来的四场比赛，他只会安排王艾踢两场，而且是两个半场，根本不会暗示“只要不受伤，可以支持你与亨利的竞争”。但亨利那边就不是这样，因为阿森纳还在努力争取下赛季的欧冠资格，所以亨利的上场比王艾更容易。 送走了三位殷殷期盼的辽少教练和抱着一大堆礼物的三个小球员，王艾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胸膛有些闷，上午上课时候精力就不怎么容易集中。今天切尔西放假，所以王艾也暂时无事，在宾利飞驰回去的路上，王艾突然告诉赵丹，不去科巴姆，去找许青莲。 许青莲的保卫打开门，惊讶的看着王艾到来，来之前王艾根本没通知。王艾也没管她们，留下她们俩和赵丹在大套房的外间，径自走进了里间，迎面正是吃着水果看电视的许青莲。恰好，电视镜头正在重放王艾的精彩进球，乃至本赛季欧冠的个人进球集锦。 “哎呀。”许青莲惊叫一声，放下手里的水果，又拿起遥控器要换台，可马上意识到来不及了，于是气哼哼的看王艾。 王艾反常的没有口花花，而是走上前来，虚浮的抱了一把，在她耳边道：“我要睡觉，我是来睡觉的。” 许青莲的心中顿时警觉，印象中鲁迅先生通过笔下的人物阿q给全国中小学留下一句名言：“我要和你困觉……” 可还不等她推脱，王艾就松开了她，转身径自推开了卧室的门，走进去，咣当一声扑在她的床上，蹬掉了鞋子，跟蚯蚓一样扭动着甩掉外衣，扯过她香喷喷的天鹅绒被子，然后，竟然就这么趴着睡了！ 许青莲在卧室门口目瞪口呆，心中怒云翻腾！这是继“我不如足球好玩”、“我不如饺子好吃”之后的“我不如我的床好睡”了是吗？这是《家》、《春》、《秋》啊还是《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啊？你跟我玩儿三部曲呢！ 已经无数次照镜子重建信心的许青莲，气急败坏的快走两步：“你回家去睡，这是我的床，我……啊！” 话没说完，就被“睁一目眇一目”的王艾抓住胳膊扯到床上，低声道：“别闹，陪我一会儿。” 许青莲听了这道低沉的声音，挣扎的动作顿时僵住了，她诧异的扭头看向趴在床上的王艾，只有半张脸，却是满脸的倦怠，极少见到的，那是一种从灵魂向外，源源不断散发着的倦怠。 任何一个领域的第一人，都面对的是前路茫茫，都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他迈出的每一小步都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也许在后人看来有着太多谨慎、太多小心，然而设身处地去揣摩，就会发现这一路走的多么艰险。 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而第一个走的，注定遍地荆棘。 扔在床边的上衣里，似乎有手机的短信音，王艾不耐烦伸着胳膊乱摸，许青莲好心的从他兜里掏出来：“给你读吗？” “……关机……睡觉。” 许青莲刚要把手机放到床头的抽屉里，发现手机屏幕提示是雷奥妮来的，顿时心痒难耐，回头看了一眼王艾，小心的、偷偷的打开了短信，就见雷奥妮用中文发来的是：“光明虽在前方，仍需跬步千里，你的总是你的，就像狮子球场。” 背对着王艾静静侧卧的许青莲，望着手机上的几行字，陷入了沉思。 </br> </br> 第二百一十九节?步步惊心（四） 许青莲是个聪敏的人，她知道狮子球场的门楣上只悬挂了一个单词：leoni，而这正是雷奥妮的名字！所以雷奥妮说的“狮子球场”，实际上是一语双关，既指球场，也指她自己。 这是相当巧妙的情话，让人会心一笑之外，还会涌起甜蜜。 以前的许青莲认为王艾离不开雷奥妮，只不过是他们之间有过三年共事的经历罢了，可现在再看，没那么简单啊这个金发妞！更让许青莲警觉的是，除了一语双关的俏皮、暧昧之外，雷奥妮更多的体现了对王艾的理解，即便是远在德国，她也能察觉到王艾心中的疲惫并尝试着帮王艾舒缓。相比之下，在伦敦在王艾身边的自己，却并未注意到。 虽然许青莲不大在意雷奥妮的存在，但骤然发现自己落后了一大截还是有些紧张，随后她又接着翻看短信，然后，更令她绝望的是，她依次发现了标注着“童养媳”的黄欣，标注着“小美人”的时文君、标注着“流浪儿”的康斯坦丝的短信！也就是说和王艾最亲密的五个女孩之中，除了她都已经发送过专门的信息了，虽然其他三人并没有雷奥妮这么露骨和大胆，甚至完全没有暧昧，但毕竟专门关心了王艾的，就她没有！ 这是来自于“正宫娘娘”的矜持吗？可正宫被小三干翻的例子还少吗？何况，这小三、小四、小五、小六都跑到前头去了。 要不是王艾今天特意来了，她“卑鄙”的偷看王艾的短信了，可能还蒙在鼓里。 于是，晚上醒来的王艾，就享受到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许青莲还有点扭捏的关了餐厅的大灯，开了朦胧的壁灯，王艾一边猛吃一边看许青莲，猜测她是不是犯病了，还是出去偷人了？不可能啊，她的保卫虽然不会站在自己一边，但起码偷人这种大事是绝不会瞒着的，为什么呢？ 情动了？想到这，王艾的眼神也变得色眯眯起来。 朦胧的灯光里，许青莲坐立不安，她觉得，可能玩过火儿了。可又不知怎么解释，只能低头默默的吃饭。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结果整的跟“最后的晚餐”似的。 不料，本以为会兽性大发的男孩，饭后连桌子都没收拾，擦擦嘴，拍拍屁股就扬长而去。许青莲望着满桌子的狼藉，都傻了……拿我这当宾馆了？睡觉、吃饭，就没别的事儿了？ 深陷自我谴责和自我怀疑中的许青莲，终于在几个小时后鼓足勇气给王艾发了一条短信：“请问在哲学上，恋爱是一种什么感觉？” 刚刚满头汗跑回家的王艾，此时已经松弛下来，低笑着回道：“你现在的感觉。” 半晌，许青莲应该是打了又擦、擦了又打的发来两个字：“你呢” “七年之痒。” 许青莲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表情忽明忽暗，聪敏的她知道，这本是一句贬义词，但放在这里，却是情谊深长。在自己问他“恋爱的感觉”，隐晦的表达了爱意的时候，他故意回答的是表面上“爱久了、疲惫了”的“七年之痒”，实际上是告诉自己，他，爱了很久了！而许青莲记得，她从营口被接到辽阳是99年，至今，正好七年！ 颇有雷奥妮风格的情话！ 可这会儿，许青莲已经顾不上吃醋了，她想的是，果然他当初去营口接自己是不安好心！亏他策划了这么久，又忍了这么久！ 王艾过去的自控确实是出于他的良知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但今天不同，他匆匆离开的反常表现，是知道最近正是紧张期，如果这时候和许青莲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突破，可能会带来意外的变故，他实在没精力在这时候去处理复杂的、强烈的恋爱过程。 下午在许青莲的香闺沉沉安睡，晚上又收获了一丝甜蜜，王艾的这一夜睡的很安详，第二天清晨起床时，已经重新鼓足了干劲。有的时候精神上的虚弱，与身体上的虚弱是有着紧密联系的，正如病重的人会出现幻觉一样。所以身体健康，心理也更健康。 呼吸着伦敦清晨的水气，奔跑在科巴姆的乡间小路上，倾听着晨起鸟儿的鸣唱，躲开横穿马路的松鼠，间或与早起的老人点头打招呼，路过报摊时，买了一大摞。继昨天舰队街大肆报道了切尔西的挺进冠军，英超在欧冠胜利会师的消息并自我吹捧了一番之外，这两天的报道重点都在王艾身上。年仅18岁的青年球员，不仅将连续两年拿下欧冠金靴，还和43年前的远古大神并立在欧冠单赛季最多进球数的记录上。 这一次王艾没有马上接受杰米的专访而是要等几天，对埋伏在家门附近记者的采访要求也只是配合他们拍了照片而一语不发，顶多王艾进屋后，让赵丹给外面的记者送一份咖啡和三明治。 尽量表达善意，却对原则问题寸步不让。王艾很清楚，这帮记者绝大部分只是看重他的新闻价值，论善意，还不如那天晚上留在斯坦福桥最后的球迷。在疯狂的英国舆论界，要确保自己的发言权，确保自己的声音能够准确的传递出去，培养“专用”记者是唯一的办法。 至于拖延几天再对这件事发表看法，王艾自有一番考量。因为媒体的大肆吹嘘，就相当于把一个个赞助商吹向自己这边，把一张张支票吹向自己，必须让这个浪潮充分的释放，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王艾和杰米约定，在五月一日这天再进行专访，不仅是因为在29日和曼联、5月3日和布莱克本、5月5日和埃弗顿、5月7日和纽卡斯尔这密集赛事中唯一可以喘息的时间段，也是因为这一天是劳动节。 社会党国际总部在伦敦，马克思的陵墓在伦敦，英国也就不像美国那样特意避开五一劳动节，这一天，王艾要去海格特公墓，这一天，王艾要作为一个劳动者，对这次破纪录做出回应。 </br> </br> 第二百二十节?步步惊心（五） 身为一个职业球员，王艾本该远离政治。然而这个规则只适用于普通球员，而不适用于站在足坛顶端的球员，尤其是中国球员。无论王艾承认不承认，他都是来自于中国。当王艾越来越接近足坛顶端的时候，他的国籍、他的背景，已经是避无可避。也许国足未来成长起来后，会像前苏联一样遭遇到无数黑哨，也许王艾个人触碰两大奖会遭遇许多风波，然而，不论王艾如何低调、无论如何回避，最终都会是徒劳，该来的总会来。除非王艾宣布放弃国籍、转头攻击祖国，否则，一定逃不开。 这就如同“举国体制大辩论”一样，王艾对结果已经有所预期，就是被公知们“捧”为左翼旗手，可王艾却是躲不开的，因为举国体制关系到国足的长远发展，在他的位置上，捍卫举国体制就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那么，既然怎么也躲不开，那就要想办法了。没有办法也得硬想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王艾的面前只有这么一条路，必须跨过去。 而王艾所设想的办法就是“切香肠”！不要等到争夺两大奖的关键期再让这个新闻集中爆发，引发人们讨论，从而将政治歧视变为对王艾的个人歧视。而是在之前就阶段性的透露出来，慢慢的让英国社会和国际足坛接受这一现实。这样一来，未来的竞争对手即便想操作这一话题攻击王艾，也将失去威力。 而且从王艾的角度来看，国际足坛在个人荣誉方面还相对公正一些，比如苏共党员雅辛。 所以这一次去拜谒马克思墓，王艾不打算大张旗鼓，却也没想隐蔽。他选择了杰米，这个培养了一个赛季的专用记者，这个用各种专访、独家新闻喂饱了的专用记者来配合自己，用未来一系列的独家新闻作为交换。现在就开始给未来的围绕着国籍、政治信仰的非议扎疫苗。 这都是中国球员从未经历过的东西，也是最近王艾情绪焦虑的源头之一。 考虑清楚了未来，王艾也就暂时放下这件事，开始全力备战英超本赛季第37轮联赛，对手是强大的曼联。对手是射手榜并列第二，但多赛两场，却仍然在拼命“抢戏”的范尼斯特鲁伊，对手更是鲁尼和c罗。 这场比赛也毫无疑问被列为了本轮英超的焦点赛事，媒体关注的既有目前英超话题性第一的王艾和不请自来的范尼之间的对决，也有80后一代新星之间的较量，或者说是未来足坛大明星的巅峰对决的预赛。87年的王艾、85年的鲁尼、85年的c罗，王艾最小，走的最快，而另外两位也不容小觑。16岁的鲁尼就进入埃弗顿一线队，并在联赛中出场、进球。同样16岁的c罗就进入了葡萄里斯本竞技的一线队，并在一年内从u16飞快攀升，17岁就在联赛出场，并有所斩获。而王艾虽然在十三四岁就开始踢职业联赛了，但却是德国的低级赛事，他正式被职业足坛注意到，除了四年前的世界杯，就是两年前代表拉科征战西甲了，哪一年，他也是16岁。 相对已经老迈的范尼，足坛中的一些知名人士，如五大联赛的豪门球队，其实更关注的是这三个青年球员的表现，因为他们都有成长为巨星的潜力，甚至王艾本人现在就已经是巨星了。他们三人之间的对抗，很可能是未来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屡屡被提及的对抗。 于是，王艾的“专用”记者杰米，在比赛的这一天发表了一份格外醒目的文章，标题是《wiwi=rooneyronaldo？》，只要脱离了王艾的掌控，杰米尽管还是个年资很轻的新记者，却已经沾染了舰队街唯恐天下不乱的顽疾。好在，不论是王艾还是鲁尼，以及c罗，对英国报界的这种作风早就习惯了。而杰米怕惹怒了“老板”，所以就自说自话，也根本没采访三人。 因为两场欧冠半决赛，切尔西和阿森纳都分别跳过了英超第35轮、第36轮比赛，直接对上了第37轮对手。这一轮，亨利将带队前往挑战弱旅桑德兰。而王艾则将以逸待劳，在斯坦福桥等着曼联上门。 比赛是在晚上19点30分展开的，何塞进行了大面积的轮换，守门员换上了万年老二库迪奇尼，中卫上了胡特和卡瓦略的组合，两个变为则是费雷拉和格雷米，三中场分别是马克莱莱、埃辛和兰帕德，双边锋分别是达夫和乔科尔、单前锋是克雷斯波。 在王艾放在了大名单之内，和罗本、德罗巴、特里、切赫、马尼切、赖特等绝对主力坐在替补席里，其实如德罗巴、罗本、特里这三人，赛前何塞根本没让他们跟着训练，好好的放假调整了一番，今天带人来就是为了吓唬弗格森。 在英超这个四大豪门主宰的联赛里，何塞这个后来者对其他三大豪门的研究是最透彻、最用心的。因为不正面放倒这三家，切尔西的王朝就建立不起来。所以今天尽管切尔西已经早早夺冠，对比赛没什么牵挂的情况下，依然希望能够击败对手。只是出于对欧冠和足总杯的现实考虑才排上了轮换阵容。 整场比赛，王艾也没有得到哪怕一分钟的上场机会，这让外界迫切关注的王艾与范尼、王艾与鲁尼、王艾与c罗的直接对抗的新闻界大失所望，好在比赛场面不乏火爆，同为英格兰国家队的特里和鲁尼，都差一点骨折，双方比分也打成了2:1，以切尔西最终取胜而告终。 其中耐人寻味的一个细节是，一年前还曾经一脚踹翻了不传球的c罗的范尼，本场比赛只作为替补登场了20分钟，没有进球不说，还是c罗的替补。 这不但意味着一代新人换旧人，还表明强行加入王艾和亨利竞争的范尼，已经事实上退出了争夺，比王艾少两球不说，还只剩下了一场比赛。而王艾还有三场。 </br> </br> 第二百二十一节?步步惊心（六） 赛后的第一时间，同时开赛的阿森纳与桑德兰之战的结果传来，阿森纳5:0击败对手，冰王子博格坎普打入一球，皮雷打入一球，亨利……帽子戏法！ 这样一来，亨利在射手榜上被王艾反超了不到两周，就再次反超，以25个进球数力压王艾的24个。 三天前还沉浸在创造欧冠单赛季个人进球记录的喜悦中，三天后就遭遇沉重打击，第二天的报纸满是大篇幅的报道亨利王者归来的消息，甚至亨利本人也接受采访说：“我才是英超射手王。” 第二天是周日，切尔西放假，然后转过天来就是五一劳动节，切尔西也选择了放假。联赛的魔鬼赛程，其实只是对王艾来说是魔鬼，对已经夺冠的切尔西而言，完全无所谓。 王艾也就选择五一这一天，带着棒球帽和墨镜，拉着同样大学放假的许青莲前往伦敦海格特公墓。一路前往伦敦北部的时候，路上有不少游行队伍，虽然人数没有中国举办大型活动那么多。但说实话，在五一节这天，中国社会还真没有伦敦街头的庆祝者多。 杰米也在王艾的车上，对王艾提出要在这一天去马克思墓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因为这一天不仅是王艾，很多英国的马克思主义者、社会主义者也会去，平时也有不少人去。在王艾看来，美国算是民族大熔炉，英国算是政治大熔炉，封建社会残留的君主立宪、古典资本主义的自由市场经济、现代资本主义的凯恩斯主义、空想社会主义、科学社会主义、民主社会主义等等流派，一应俱全，而且大致上还能和谐相处。 所以作为土生土长的伦敦人，杰米对王艾的倾向和选择很能接受。其实来到伦敦旅游的不少中国人，也会前往海格特公墓的马克思家族墓地。毕竟这位伟人的思想，影响了中国的方方面面，影响了中国的每一个人，到这里来就相当于追根溯源了。 在公墓附近，赵丹把车停好，一行人下了车，开始随着人流向公墓中移动。宽大的宾利飞驰，今天坐了五个人，一路上王艾都在和杰米交谈，不算正式接受采访，而是朋友间的闲聊。在这一路上王艾约好了，今天上午活动过后，下午到王艾在科巴姆的家中正式接受采访，并邀请杰米共进晚餐。 到了马克思的墓前，附近有些荒凉，毕竟这里不是社会主义国家，马克思的信徒也只是少部分人，场地也比较小，还有人在附近公开讲话，大致上是争取劳动者权益的讲话。 王艾也没细听，静静的和许青莲、严竹、赵丹等人肃立，用沉默的方式在内心缅怀，接受这一轮来自于自我的精神洗礼。 前后不到半小时，王艾一行人就从墓园出来了，今天来的不怎么是时候，人太多，要是平常的日子就好了。还有人认出了伪装一般的王艾，只是在这样一个场合，没人过来寒暄就是了。 回程的车上有些沉默，不善言辞的杰米几次要说话都忍住了，一直到一个小时后的科巴姆，到了王艾的家门前。 “你们中国人……”杰米做了几个手势，大致是想询问王艾的看法。 王艾笑了笑：“其实，和许多英国人的看法差不多。他是伟大的人，改变了全世界，我们今天仍然坚信他的思想和理论，坚信更公平的资源分配方式，有利于减少人类社会内部矛盾，有利于更好的服务全人类。” 杰米羞涩的笑了笑，在王艾的邀请下走进了王艾的别墅，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他是在“打入敌国”，进入一个来自远东神秘大国的马克思主义者的家中。 “你很富有。” 在王艾家后院的遮雨棚下，面对着很高档的游泳池，杰米露出了他记者本性中善于挑衅的一面，语带暗示的说道。 王艾坐在藤椅上，双手交叉镇定自若的道：“资产阶级的‘产’，不是家产。当财富没有用于剥削，他就没有原罪。另外，中国正在改革开放，正在实践中探索发展马克思主义，所以，今天我们对许多问题持开放态度。也正因如此，你才见到了我，一个来自中国的外援，在五大联赛，在欧洲冠军杯上，蝉联金靴。” 见王艾转移了话题，杰米也就没多问。多问了也不能在报纸上说太多，而王艾的设想是一点点的切香肠战术，一次说太多，模糊了焦点，反而麻烦。 “我记得，你还有一场决赛没打？理论上，你还不是金靴。” “嗯，是的。”王艾笑道：“没错，如果亨利能够一场踢进我们9个球的话，哦不，应该是10个，哈哈。” 杰米也哈哈一笑，确实，现在欧足联、切尔西乃至王艾本人都不能说自己就是欧冠金靴了，毕竟还存在着理论上的反超。 “你拿下了历史单赛季进球最多的记录，能不能在决赛里再进一步呢？把真正的第一名拿到手，在这个记录上只写下你一个人的名字？”杰米掏出小笔记本，边说边记。 “不好说，球队取胜是第一任务，我对个人破纪录不是很在意。” 杰米抬头，认真的看着王艾的表情，发现王艾真的很平静才疑惑的道：“现在外面很多人，包括博比·查尔顿爵士都在夸奖你，说现代足球的对抗强度比以前大多了，所以现在的欧冠进球难度比几十年前大多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四十多年没有别人接近那个记录。很多人都说，你才是欧冠历史最强射手。” 王艾端起茶壶，给杰米倒茶，也给自己倒了一点才坐下道：“欧冠改制前，最多只能踢9场比赛，现在是多少？13场。所以哪怕我决赛又进一球，也不能说我是欧冠历史最强。如果那个赛季打入14球的若泽也能踢13场比赛而不是9场的话，他的进球数差不多能达到20个。” </br> </br> 第二百二十二节?步步惊心（七） “20个？”杰米吃惊的捂着嘴：“……你怎么算出来的？” 王艾奇怪的看了一眼杰米，突然想起来，英国人一百以内加减乘除都要依靠计算器的。 “14除以9，等于单场进球率，然后乘以13，就是现在的比赛场数，这就是最后达到的进球数，具体说就是2022个。当然如果你要加上比赛更多，体能吃紧，或者容易受伤什么的这些变量，就不好说了。我只是一般理论性的推导，可能是这个结果。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说比赛更多的14个进球比比赛更少的的14个进球更强大。” 王艾看杰米眼神散乱，知道他已经被一串数字搞迷糊了， “总之，我认为说我是历史最强，是不合适的，我没有超过前辈，当然，历史记录我也不会否认，这毕竟也是事实。” “那么，您是什么意思呢？”杰米还没从刚刚的计算中缓过神来，可能也是看着王艾连纸笔都没用，就心算了一大堆小数点还在震惊当中。 “我是说，我创造了切尔西、英格兰球员在欧冠单赛季进球数的记录，也追平了历史最佳记录，这是事实，我不否认，但我不认为我比前辈更强了，我无法接受我是历史最强的这个定性，我认为这是对前辈的不尊重，也是对那个年代为足球疯狂的球迷的不尊重。” 杰米借着低头记录的功夫，渐渐的摆脱了蒙圈，恢复了记者的灵敏，抬头道：“可是，单纯从进球效率上来说，你是7场进14个，场均两个，而若泽是场均15个，如果你没有缺席那么多场小组赛，你的进球数又会是多少？” 绕了好大圈子才谦虚成功的王艾，被一招“破功”，让旁听的许青莲、赵丹纷纷笑出声，平时斗嘴他们都不是王艾的对手，眼前这个看起来腼腆青涩的小伙子，居然是个高手。 “呃，你应该反过来想，为什么我缺席那么多场小组赛，是因为我的体能和精力无法支撑那么多比赛，如果我每场都上，进球数不一定会比现在多多少，因为我的体能和精力分散了，甚至可能还不如现在。” 对王艾的强行狡辩，杰米耸了耸肩，知道这么争辩下去没有结果，只好说：“那么，王博士你的看法是你承认你目前的成就，但同时也表达对前辈的敬意，是这样吗？需要我这样来写吗？” 王艾严肃的道：“说好的言论自由呢？你应该按照你的良知和职业道德来写，而不是屈从于强权。” “啊哈！”杰米做了个鬼脸。身在新闻家庭长大的杰米，很清楚言论自由是有边界的，绝对的自由不存在。很简单，你采访英王室，稿子也是要审核的。你不让审核，人家就不接受你的采访。换言之，你有言论的自由，呃，我有不言论的自由。 足坛和媒体的互利合作典范，就没听说哪一家媒体因为言论自由什么都说的，比如《马卡报》报道皇马丑闻，《世界体育报》报道巴萨黑幕，那可能吗？也许有时候会出现，比如双方合作不顺利，或者互相要价时候闹这么一出显摆一下自己的公正之外，大多数时候，得到独家新闻、独家采访权的媒体，都要屏蔽掉不利新闻。因为媒体终究是要靠吃饭的，就如同杰米对于王艾。 回答了关于欧冠历史记录的问题之后，王艾又就联赛金靴的前景做了展望，在这方面王艾没有向对若热那样表达敬意，而是顺应杰米的需要喊话亨利称：“下一场见！” 晚饭后，杰米满意的驾车离去，许青莲也要走，王艾也没留。今天带着许青莲出来，一个是现在两人都是预备党员，都信仰共产主义，去马克思墓凭吊，其实是一种“朝圣”。在喧嚣的现代社会，窥破重重迷雾，从而不忘初心；另一个是让许青莲逐步接触王艾的工作，为将来做准备。不管将来许青莲是否在王艾身边工作，王艾目前所接触的都是国际商业高端事物，总有益处。 夜色里，许青莲和两个保卫乘车离开，王艾回家又坐了片刻后换上运动服。再多的算计终究要靠实力说话，算计太多反而不如训练来的清净。 5月2日，伴随着王艾借助杰米在《每日邮报》上的最新回应，切尔西也恢复了训练，为明天的第35轮联赛做准备。由于第36轮和第38轮，切尔西都将是客场作战，因而明天是本赛季切尔西的最后一个主场，那么期待已久的夺冠仪式和英超奖杯，将在明天赛后颁发，史无前例的伟大赛季和伟大积分，让整个切尔西都沉浸在庆祝的海洋里。 所以这一天的科巴姆门外，分外热闹，一百多名球迷聚集在这里，就为了表达他们快乐的心情。当下午王艾的车辆抵达门前的时候，一声声的“wiwi”，不可遏制的传入密封性极好的车内。赵丹一边笑呵呵的慢慢挪动着车辆，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王艾的笑话。 人太多，王艾也不敢下车，只好在车内向着附近的球迷竖起大拇指。 隔着一道墙，将喧嚣关在了门外。大多数队友已经训练了一上午，此时正要结束午休。等王艾换好了服装到了训练场时，大家也已经三三两两的出来了，表情都很放松。何塞来到大家面前也是满脸笑意：“除了wiwi，谁和埃弗顿有过节？” 大家齐声哄笑。 “明天是我们的夺冠日，我们当然希望用一场胜利来让这个日子更美好。不过，其实输了也没什么，63场不败，让我的压力很大，不如输一场，然后好轻松一些。”何塞笑眯眯的却也不乏真意的道：“随着我们不败场次的增加，比赛的难度也将日益增加。每一个对手都希望能够亲手终结我们的历史，我们坚持的越长，我们付出的就越多。所以在适当的时候，终结这个记录，对我们下赛季继续争取冠军更加有利。” </br> </br> 第二百二十三节?步步惊心（八） 可何塞嘴上说的挺好，行动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明天比赛的首发名单是德罗巴、罗本、兰帕德、王艾、埃辛、马克莱莱、特里、卡瓦略、德尔奥尔诺、加拉斯、切赫，全主力阵容！ 来到切尔西被质疑了整整两个赛季，结下仇敌无数的何塞，很有种“我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但我就不做”的别扭劲，说什么也要用一个更高的高度来回击那些对他的攻击。 对此，王艾乐不得的。 这一轮英足总为了配合“金靴归属”这一最主要的悬念，把切尔西与埃弗顿、阿森纳与曼城的比赛安排在了同一时间，让关切两人对决的人们必须同时看两场球。因为看的不爽，所以重播的收视率注定也得到了保证。 商业体育就是这么玩的，用尽一切力气吸引人们的注意力，顺便让你花钱。 伦敦时间晚上六点半，分别在伦敦和曼彻斯特的这两场焦点赛事即将同时进行。伦敦的切尔西将举行夺冠典礼，而金靴之争的领先者却在曼彻斯特，总之每一场比赛都有看头。至于这两场比赛之外的，那么对不起了，每到赛季末，大众关注的焦点总是属于少数球队的，区别也不过是往年是夺冠，今年是金靴。 一个小时后，被何塞换下的切尔西13号笑容可掬的站在场边向着看台上的球迷们挥手，身后的记分牌上显示着3:0的比分，其中王艾个人打入两球，也将自己的进球数刷新到了26个，再次反超亨利的25个。 看台上的球迷掀起声浪，用起立鼓掌的方式向这个赛季给他们带来无尽惊喜的中国外援表达敬意。这一天同样来了不少贵族的包厢中，也站起了一些个大人物向场边吸引了万千关注的中国人鼓掌。 上流社会是不介意表达对一个工作出色的外劳的赞许的。 可王艾走到场边，迎接罗本拥抱的时候，却感觉到队友有些难言，详细一打听才知道，亨利所在的阿森纳，在和曼城的比赛中目前是2:1领先，其中，亨利已经打入一球。这样一来，双方的进球数都是26个。而亨利还有半小时的时间。 这一下王艾也无心关注比赛了，和罗本凑在一起看小电视。同样，特里他们也在看电视，反正埃弗顿已经翻不了盘了。王艾和亨利的金靴之争也同样吸引了队友们的好奇心。 亨利最近的状态非常不错，一名称霸多年的老将本有些懈怠了，叫王艾这么一激，反而振作起来。从这方面来说，阿森纳的球迷要感谢王艾才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熬到了比赛中止的那一刻，阿森纳3:1击败曼城，亨利没有能够在最后半小时进球，最危险的一次是他击中了门框。 曼彻斯特的比赛结束，开始有记者涌向场内采访，到了此事，王艾他们也看不下去了。斯坦福桥球场已经点燃了烟花，人们一整个赛季积累下来的热情正在狂猛的爆发，当值主裁判差不多是和电视里的曼彻斯特比赛同时吹响的终场哨，替补席的人们一跃而起涌进球场。 “bule，bule，bule！”球迷们自发的狂乱的喊着口号。 王艾也放下手中的小电视，站起身来和身旁的朋友罗本拥抱，一整个赛季了，几十场正式比赛、几百场训练赛打下来，终于熬到了今天。这是罗本来到切尔西的第二个赛季，却也是切尔西队史上最辉煌的两年，罗本的职业生涯起步的非常顺利。见到队友们在场上乱跑，罗本沉默了一秒钟，果断的跑下王艾跑进场中找队友们去玩了。 就练何塞也在和对方主教练握手后，加入了庆祝的行里。 “好吧，先不想亨利的事儿了。”王艾自言自语道。 可说不想，终究是没法和大家一样，那么轻松和恣意。王艾首先走向了何塞，与教练拥抱，并互相祝贺。然后走向兰帕德，然后依次是特里、德罗巴、马克莱莱。 片刻后，颁奖台搭好，而队友们依次被拉回到了更衣室，短暂的休息，然后在英足总工作人员的邀请下，依次重新走出球员通道，在全场肃立的观众的目光中，靠近颁奖台，靠近英超联赛冠军奖杯，那是戴着皇冠的银光灿烂的奖杯。 可能是切尔西的领军人物性格都比较腼腆，也可能是这支球队太缺乏底蕴，总之，不论是观众还是球星在依次迈上颁奖台，依次戴上金牌时，王艾总感觉气氛不如拉科或者曼联这样的球队狂热。只有到了队长特里和队副兰帕德共同举起奖杯时，全场才爆发了整齐一致的欢呼声，气氛才昂扬起来。 王艾作为第四球星，享受了和德罗巴共同第二个举起奖杯的待遇。遥想王艾刚来时，在球队中的地位大致上是和赖特差不多，位列十五名开外的。但凭借目前为止的参战总计不到半数的赛事去和亨利竞争金靴的绝对战绩，排名直线上升。这个举杯顺序没有人明说谁先谁后，但此时在颁奖台上的二十多个球星都自觉的排位，尤其是前几名的顺序是不能乱的。这也足以证明王艾这个赛季的成功已经得到了队友的普遍承认。 同样，这也是王艾从迈入五大联赛顶级赛事之后拿下的第三座联赛冠军奖杯，而王艾总计才参加顶级赛事三年，这份履历光鲜无比。 等队员们都举过奖杯了，何塞先生最后一个走到奖杯前，在队员们的簇拥下，这位备受争议却又风度迷人的葡萄牙人，在全场的欢呼声中将奖杯举过头顶。 彩带飘飞、香槟喷洒，近四万人陪着切尔西完成了这个赛季的伟大征程，此时也和球员们一起庆祝。 王艾依次走完了颁奖的全程，最后单独蹲在地上搂着奖杯留影一张，就略显低调的回到了更衣室。晚上，罗曼先生已经包下了一座餐厅，而明天，将是切尔西的夺冠游行。 </br> </br> 第二百二十四节?步步惊心（九） 同样的场景、相似的花车、迷人的蔚蓝，组成了五月四日这一天西伦敦的庆典。王艾站在花车的第二排，脑子里却还回想着昨夜罗曼先生的讲话：“我购买切尔西，就是想见证这样史诗般的比赛、史诗般的赛季。我们真的做到了，我感谢各位先生，请尽情的享受这个夜晚吧！” 王艾是在夜里12点才溜出的餐厅，上了等候已久的赵丹驾驶的宾利车。不知道史无前例的辉煌，是否能够缓和罗曼先生对球队的掌控欲。可是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好像希望渺茫。刚刚出来时王艾接到了施拉普纳的电话，他和其他球星的经纪人本来今天要约见切尔西经理商讨下赛季的薪水问题，但是被推了。涨薪是必然的，但俱乐部的态度起码说明，罗曼先生并没有像昨夜庆功会一样激动。他总归是一个非常理性和冷静的人，何塞所带来的超好成绩，恐怕反而会加剧他在足球事业上的自信心。 夺冠游行持续了半天就结束了，尽管球迷们多少还有点不甘心，但明天还有比赛，球迷们也就追赶了一段时间花车就自行散去了。这让王艾不由得对比切尔西和拉科，同样是没什么历史的小球会，切尔西人两三天就过劲了，而拉科随便拿一个冠军就能庆祝一星期。拦都拦不住，哪怕球队还有比赛任务参加不了，球迷的回答是：无所谓啊，我们自己庆祝！ 这可能和西班牙人天性乐观有关，不像抑郁的伦敦绅士们一样披着一张厚厚的皮。 对于明天的比赛，何塞没有任何要求，主力们除了王艾、克雷斯波、赖特、马尼切、胡特等几个登场时间不多的球员之外，全部放假。不放也不行，今天上花车的时候都还没怎么醒酒呢，明天马上就要打职业联赛，根本撑不下来。 第二天带队前往布莱克本市的何塞手下，居然有五六名切尔西青年队的球员，这是这帮“无名球员”难得的跟随一线队打比赛的机会，所以很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 王艾和赖特一座，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各自看报纸。王艾手里的《每日镜报》的头版头条是《倒计时2！金靴究竟是谁？》，报道选用了王艾和亨利的大照片对峙。报道内容也引述了立场不同的分析，搞出了一个势均力敌的悬念。勾搭着球迷们继续购买报纸、观看后续报道。 其中一个最不靠谱的猜测是王艾会在最后两场比赛前服用他的国家巫师所调配的草药，所以中国的wiwi将最终大爆发击败亨利。刚来一个赛季就拿下英超金靴！ 这条不靠谱的猜测的直接结果是，切尔西抵达埃伍德公园球场时，何塞告诉王艾，准备赛后抽检吧，血检尿检一个也少不了。 王艾对这些早已经习以为常，欧冠进入淘汰赛阶段以来，几乎每一场比赛他在赛后都会被抽检，再早时在拉科也时不时的被抽检，只是那时候他年纪小，不好太苛刻罢了。要说最早被抽检的还是2004年的奥运会。只是血检尿检一起来的时候不多。 欧洲足坛早年间也是服用各种“神药”的，所以对媒体报道的所谓“草药”，人家也是提起了警惕。 这些药物有帮助肌肉发育的，有帮助临场兴奋的，帮助也不能说小，有些活跃神经的让人不觉得累，这帮助还能小了？王艾在拉科、在切尔西都见过队医给队员注射药物，到底是什么玩意王艾也不知道，也不打听。反正王艾要是受伤或者不舒服，一律是自己静养，谁说打药也不同意。好在王艾平时训练的规律、刻骨、科学，所以很少受伤和状态低迷，因而与这方面接触的不多。 而且王艾知道，这玩意副作用都很大，一年就一两次重大比赛服药还行，像足球尤其是五大联赛这种一年四五十场比赛的，一年服药四五十次，那是找死。而且职业赛事，不像国家赛事，不涉及激烈的国际博弈，参赛运动员也就用不着玩命。再说足球赛不是一个人的，个人偶尔表现低迷也没什么，以后找补回来就好了。 总之，以王艾来看，国际足坛服用违禁药物的情况肯定是低估了的，但也不用高估，绝对数字不少，但相对数字，不会很高，因为性价比完全不同，犯不上。甚至就连王艾今年和亨利的金靴之争，这么激烈、影响这么大，王艾都没说琢磨旁门左道。还是那句话，犯不上。从赚钱来说，表现好不好，工资都照开，广告费都照拿，何必呢？ 至于一些竞争主力位置的边缘球员会不会服药，主教练可不是瞎子，其他队员也不是瞎子，谁要敢这么竞争，那是混不下去的。 赛前，双方各自公布了大名单，何塞的排兵布阵很有意思，前锋克雷斯波、前腰马尼切、左边锋王艾、右边锋赖特，基本是切尔西的半主力阵容，放在其他球队也算是主力阵容。但后防线，除了一个胡特之外，全是青年队成员，甚至连守门员都是第三门将。 布莱克本的主教练一瞅这名单就懂了，这是放开后场让我们随便攻，但是也要确保本方有进球啊？具体说，是这为了帮助中国男孩抢金靴啊！为了这个目标，甚至输球都可以接受。 布莱克本一方立刻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结果，晚上进行的比赛就打成了一场激烈的对攻大战，双方总计打入八球，切尔西三球，布莱克本五球，其中王艾个人打入两球，将个人进球数刷新到了28个！ 同样，布莱克本也收获了一场“荡气回肠”的胜利！一个半赛季下来，唯一击败切尔西的球队，赛后发布会上好好的吹了一番。 经过了这一轮何塞有意的“帮助”，王艾终于在射手榜上实现了对亨利的超越，这一轮展开激烈伦敦德比的阿森纳，没有从热刺身上讨到便宜，双方1:1战平，亨利勉强打入一球，却以27个屈居第二。 </br> </br> 第二百二十五节?步步惊心（十） 王艾的每一场比赛、每一场进球，都会在英国主流电视上得到轮番播放。这其中既有英超缺乏话题的因素，也有王艾个人表现确实值得奖赏的因素。在西伦敦的切尔西，在整个英超，正在崛起一位真正的超级射手。比亨利更伟大的射手，正在破土而出。 对比本赛季的情况就知道了，亨利虽然在联赛射手榜上还和王艾进行争夺，但是在重大杯赛就是欧冠的射手榜上，却早已经被王艾甩的没了影子。现在王艾是14个，而亨利刚刚5个。而且经过了各家媒体编辑按着计算器的“精密”计算，王艾在联赛加欧冠两边，总进球率是场均175个！比亨利高了一倍！ 当然亨利的助攻数远超王艾，但就论射手而言，王艾比亨利更加令人生畏。比历史上知名的阿兰·希勒、盖德·穆勒等人的进球率都高。面对这样一个令人惊诧的结果，许多评论家、足坛名宿、记者都纷纷替王艾“辩解”，比如说这只是王艾的一个赛季，不代表整个职业生涯。比如说王艾参战的场次不多，所以代表性有限等等。 但无论算上多少不利因素，削减多少成就，都不能掩盖王艾“射门机器”的狰狞面目。单单今年的欧冠，王艾就曾经上演两次大四喜，而欧冠历史上单场进4球的，分别是88年的范巴斯滕、00年的小因扎吉、03年的普尔绍、04年的范尼、05年的舍甫琴科、06年的王艾、王艾。如果算单场4球以上的，就是范巴斯滕、小因扎吉、普尔绍、王艾、范尼、舍甫琴科、王艾、王艾！ 唯一一个五球的，唯一一个两次大四喜的、唯一一个三次进榜的。在欧冠漫长的几十年时间里，能力压帽子戏法的就这么8次，其他5人都是一辈子就一次，王艾一个人三次！ 从创造历史的年龄来看，年龄最小的是范巴斯滕和小因扎吉，时年都是24岁，最近几年创造纪录的普尔绍28岁，范尼28岁，舍甫琴科28岁，而王艾是16岁、18岁、18岁。也就是说，从足球运动员的普遍成长规律来看，王艾还远没有达到顶峰。这样一个超级潜力股出现在英超，已经是任何有色眼镜都遮掩不住的了。 只要王艾不受重伤中途退役，就这么稳稳的走下去，最低的成长高度也是盖德穆勒。而王艾的国籍、学历、头脑等等非常鲜明的辨识度所带来的庞大影响力，更注定了在商业足球圈子里将备受推崇。 最近《时代》杂志国际版已经约好了欧冠决赛之后要给王艾做专访，上封面，更是印证了王艾在当下国际足坛的地位。如果不是在球星云集的切尔西，王艾甚至都敢号称队内头号球星了。 对此，躲在纽伦堡的阿迪，乐的牙都要碎了。当初签约的时候王艾不过是在英超刚刚站稳脚跟，哪成想随后他就通过和亨利的竞争空前放大了个人影响力？如果签约是现在，一亿欧元也挡不住。 至于可口可乐就急坏了，大企业病决策过程太复杂，耽误了时间，到现在刚刚谈妥了签约年限，眼瞅着声势渐长才着急，但王艾一方不着急了。当初着急和可口可乐签约主要是想压制巴拉克和舍甫琴科，但现在已经初步压制完成，没有了这个时效性，自然要从利益出发了。 5月5日当晚，王艾在布莱克本休息一夜，在和曲波好好聊了一小时之后才和队友们登上飞机。昨天的比赛曲波也打入一球，看样他这个布莱克本轮换主力的位置还挺稳的，英镑还能赚下去。 明天就是0506赛季英超的最后一轮赛事了，也是“金靴之争”的最高潮来临的日子，几乎全舰队街都在为这个大主题做准备，虽然对两支球队而言无关紧要，但巨大的商业价值和舆论影响，也让切尔西和阿森纳都站出来表态支持本队球星夺取胜利。何塞也好、温格也罢，都承诺只要体能允许，将尽力帮助自己的球员获胜。 不对盘的何塞和温格，还为此又发生了一次小小的争吵。何塞讥讽温格应该确保球队成绩为先，稳当当的获得下赛季的欧冠资格才是最佳考虑。而温格则怒斥何塞小人得意，看不得别人好。还信口开河说昨天的败绩是切尔西崩溃的开始云云。 反正这种话，温格说了好多次了，每一次都不准。 与外人纷纷扰扰不同的是，处在风暴核心，激烈竞争了长达两个月的当事人王艾和亨利，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接受采访。王艾在6号回到伦敦后立刻就躲在了家里不见外人。而亨利也故意没开自己的车，而是搭乘皮雷的车回到家中。 最后决胜日的来临，让两人，哪怕是他们两人，也都有些紧张。虽然不像外界分析的什么“王艾是发起人，所以输不起，亨利成名已久，所以也输不起”那么夸张，但没人想输也是真的。何况，赛事太密集，两人也需要在大赛之前调整心情。 5月7日出版的《泰晤士报》体育版以《世纪对决的终点》来预告英超最后一轮赛事，文中说，感谢wiwi和titi，让我们见到了国际足坛别开生面的一幕：两个世界驰名的球星以各自的心爱奖牌作为赌注，以射手榜为战场，以个人进球数为胜负。在这个英超早早失去悬念的两个月，这场赌局让我们品味到了古典骑士对决一般的雄壮。这是一篇莎士比亚也不曾描绘过的史诗，这是独属于今天这个时代，今天这些人们的美梦。 如今，随着最后一轮联赛的到来，这场对决将迎来决出胜负的巅峰。我们不知道下一次见到这样的对决还要等待多少年，也许永远也等不到。就让我们静静期待晚上比赛的来临，去亲眼见证历史吧。 不论是wiwi，还是titi，不论谁将赢得对手的金牌，你们都赢得了我们的敬意！ 赞美上帝、赞美英超、赞美这个时代！ </br> </br> 第二百二十六节?年轻的狮子（上） 对于切尔西和阿森纳这两支分别代表西伦敦和东伦敦的球队而言，对于这两支分别代表现任英超王者和前任英超王者的球队而言，这场对决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比如切尔西球迷就嘲讽阿森纳，温格和亨利一起老迈；而阿森纳球迷则叫嚣着切尔西和wiwi终将被乱枪射死。 这个赛季的英超即将走向终点，双方的比赛各自还剩下三场和两场，渡过了这段魔鬼赛程以后，切尔西将在5月13日迎战足总杯决赛对手：同为伦敦球队的西汉姆联。而在5月17日的法兰西大球场，将是双方在联赛之外开辟的第二战场——欧冠决赛。 双方在这一路上都可谓是历尽艰辛，切尔西先后淘汰了如日中天的巴塞罗那和ac米兰，而阿森纳也分别战胜了皇马和比利亚雷尔。从赛程上来看，不想丢掉足总杯的切尔西要多踢一场球，但从双方实力来看，温格迄今为止从未赢过何塞。 胜负难料，正如5月7日即将进行的这场英超金靴之争的终结之战一样。王艾和亨利在日内瓦的各家博彩公司的赔率，无比接近，这就说明连实力强大的博彩公司都无法预测究竟谁胜谁负，只好中立，反正买的不如卖的精，亏不了就是了。 比赛时间是晚上19点45分，切尔西将前往东北港口城市纽卡斯尔完成最后一战，而阿森纳将以逸待劳，等待弱旅维冈竞技前来受死。 这一天的上午，王艾一直隐藏在切尔西众人中间，没有单独出现在记者面前，连王艾的手机都临时交给了前来帮忙的雷奥妮。接近期末，许青莲和康斯坦丝都很忙，要不是王艾已经在图宾根大学拿过博士学位证书了，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博士课程的很多科目都学过了，也不会轻松。 屏蔽了外界信息的王艾要全力以赴，料想亨利也应该相差无几。特里私下里告诉王艾，他通过人打听过，最近这段时间阿森纳球员最爱去的酒吧、夜场，都见不到亨利的影子。 中央电视台这一次没有派摄制小组，但是派来了前方记者带着一台质量较好的数码摄像机，王艾的重大比赛一个接一个，央视五套的经费有限，还有世界杯的国足正在备战，所以只能将就了。这个记者除了带着采访任务，还带着国内球迷要央视转交给王艾的礼物、信件等等。 眼尖的球迷早已经通过王艾和张斌、刘建宏等人熟稔的互动断定他们的私交应该很好，所以通过他们的人转交，王艾很可能第一时间看到。 可惜的是，王艾并没有看到。还不是因为他们联系不上，主要是来之前张斌交代过：不要进行赛前采访，不要打扰王艾的备战。 从以往的经历来看，王艾过去从来都是为了集体而战，这是第一次、也是最重大的一次，国内球员最重大的一次个人利益争夺，王艾虽然早熟，但毕竟才18岁多一点。 这就是王艾一直交好中央电视台所带来的“福利”了，要不然一般记者管你那个？我带着球迷的殷切期待、带着祖国的殷切期待，你还敢不接待我？至于你心情受影响、比赛受影响，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心理不成熟！你还得感谢我为你找到了问题呢！ 也就是长期亲密合作，变成了朋友了，人家才会替你考虑。比如抓耳挠腮的杰米，这一次也乖乖的没有提出专访要求，安静的扮演小透明。 当然，这一切，王艾都不知情。 由于和足总杯比赛中间有一周的时间，所以这一次何塞没有安排队员放假，带来了全部主力，只是何塞的安排重点不是取胜，而是要让队员们充分利用比赛机会保持状态。 可以说，切尔西全队，就连王艾对比赛胜负也不在意，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进球数。 在窒息般的压力下，时间慢慢到了晚上。华灯初上之时，全队已经来到圣詹姆斯公园球场，赛季末的最后一场比赛了，同时也是切尔西这个王者的比赛，还是目前焦点的金靴之争的一个主角的比赛。因而这座全英超第六大的球场，出现了极高的上座率。稍微一看，就是满眼的黑白色。王艾随便瞅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有些头晕。 纽卡斯尔的球迷们很热情，但纽卡斯尔的球员们很严厉。赛前不论是何塞还是王艾都没有预计到这场比赛会有多么艰难。可事实上，纽卡斯尔为这场比赛全力以赴！ 这就是一些中游球队的特点，赞助不少、转播费分的也不少，球迷的支持也不少，但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向上碰不到最甜美的蛋糕，向下碰不到最苦涩的果实。可整天跟着混的人，也有梦想啊。 掉级损失太大，所以遇到大象了，不管行不行，都要伸腿绊一下试试。何况纽卡斯尔也有个不差钱的老板，队中还有迈克尔·欧文这样的超级球星。想要让对方轻易对切尔西低头，本就是奢望。 于是，本来在切尔西预计将是一场轻松的比赛，或者说轻松的败绩的比赛，被认真的喜鹊们搞的有点变了味道，明明切尔西的球星们不怎么认真，但频繁的大动作防守，还是让切尔西人渐渐有点恼火。 场边的何塞也多次指责，并向裁判抗议。 当然，这都是何塞的惯常节目了，别说裁判，连球迷也不怎么在乎，大家关注的焦点始终放在本场打前腰的13号队员身上。 半场比赛过去了，应该说，这个敢于和亨利对决的中国男孩，表现的还是不错的，策划了多次威胁，甚至还有一个助攻，帮助本方1:0领先，然而，我们看的不是你的助攻而是你的进球啊！ 中场更衣室，队友们轻松的低声谈笑，几个替补队员在教练组的要求下自动回避了他们一边看比赛一边看电视所得到的消息，所以王艾现在不知道那边亨利到底进没进球，他也不想知道。 </br> </br> 第二百二十七节?年轻的狮子（中） 11天打了4场球，不仅是场上的几十分钟，还有场下十几倍的专门备战时间，王艾的体能虽然并未枯竭，但也已经不够充沛。同时在精神上，更是不知不觉间陷入长期焦虑状态。与巴拉克的球衣之争胜利结束，但是与亨利的金靴之争、与舍甫琴科的地位之争、与卡卡的长期竞争等，一股脑的在最近一两个月砸过来。 王艾虽然有雷奥妮、施拉普纳、康斯坦丝作为后勤支援，有许青莲、黄欣作为感依靠，可这个兼职的松散团队要应对这么多条战线，还要负责商业开发事务等等复杂工作，很明显是力不从心。 中国达到王艾如今地位的球星，只有他一个。比他弱了不少的姚明，却有个专门的“姚之队”，团队核心成员不下十人，遇到大事还可以临时招募外围成员，几十个人围着姚明一个人工作，有负责竞技的、有负责商业开发的、有负责个人生活的、有负责接待媒体的、有负责训练医疗的、有负责法律事务的、有负责接待朋友、球迷的……各司其职，各有一滩，分工明确。 而在王艾这里，总共也就五个人，还都是兼职。所以王艾不由自主的很多时候就亲自下场了。比如面对巴拉克的强力竞争，王艾就花费了极大精力去思考如何破局，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才通知施拉普纳具体执行。姚明虽然在火箭当了两年小弟，但nba开发中国市场的可比五大联赛强多了，所以没人会去威胁姚明的主力位置。但王艾这里不同，必须时时刻刻为了主力位置而拼搏。 要不是王艾从小就过的是体训练和脑力训练的极限生活，可能根本撑不下来。所以到了现在，王艾虽然没感觉到脑力枯竭，但大量消耗却是事实，整个人的状态也不够兴奋。或者说，王艾这种人已经习惯了总把自己bi)到极限，环境好时，确实潇洒，环境一差，就捉襟见肘。 这是雷奥妮临时赶来充当助理，所解决不了的。 下半场比赛开始前，何塞拉着王艾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面前的青年依旧笑嘻嘻，但是眼底的疲惫却是掩盖不了的。何塞只好劝了一句：“年轻的狮子要学会等待时机。” 说着，何塞举起两只手，一只向上，一只向下：“明年，你将更强大、他将更衰弱，不要急着现在就解决他。因为接下来的十年都是属于你的，你不仅将轻而易举的击败他，你还将杀死一个又一个像他那样老迈的狮王，杀死一个又一个挑战你的小狮子，挑战将多到让你麻木。所以，趁着还没有登上王位，好好享受足球的快乐吧。” 王艾定定的看着何塞，这一刻他真的感受到了何塞对他发自内心的关怀。你可以说两人早有渊源，也可以说是一个骄傲的主教练对绝对出色球员的欣赏和袒护，但同时，这更是两个倔强的人的灵魂共振。 在他们联手对付罗曼先生、对付舍甫琴科的合作中就体现出了这种默契。何塞从没明说，王艾也从未明着答应。然而结果却是王艾追平了欧冠单赛季进球记录，把舍甫琴科的10球牢牢压住，超额完成了任务。而何塞也投桃报李，在条件许范围内，尽力支持王艾的“金靴之争”。 “我知道了，教练。”王艾笑嘻嘻的点点头，转踏上了球场。 下半场的表现，王艾仍然是切尔西全队最出色的，依然给纽卡斯尔的后场制造了无数麻烦，或者说只要王艾站在边锋的位置上，他就是麻烦本。负责防守王艾的拉马吉简直束手无策。可是没有专门备战的切尔西其他队员状态低迷，无法给王艾提供及时的支援，结果王艾屡屡陷入群战之中。 表现再好，过人再漂亮，一个人解决不了问题，对面的也都是各国的国脚，不是鱼腩。随着比赛时间越来越少，王艾终究还是越来越着急了，何塞的话他懂得，但为这场比赛他已经在心理上准备了很久，不存在别人的一句话就把心结全打开了的况。尤其是对思维缜密的哲学家而言。当哲学家陷入思维困境时，除了他自己，也只有哲学家才能解得开。 很显然，除非是何塞的老婆马蒂尔德这个心理学家上阵才能对症下药。何塞也是亏了有这个老婆才能看懂王艾的心理症结，但也就仅止于此了。 激烈的比赛依然在进行，王艾独木难支。当然喜鹊们弄的切尔西人不怎么高兴，所以后防线还算牢固，欧文冲了几次效果不彰。一直到比赛的第70分钟，王艾才打入了本场比赛的个人第一球，在密集防守的纽卡斯尔，终究因为体能下滑控制不住，给了王艾一个直接任意球的机会。 第一罚球手兰帕德主动把机会让给了队友，这是王艾最拿手的进球方式了，在认真准备了之后，一蹴而就，将比分变为了2:0。 几分钟后，何塞发出换人命令，埃辛上，王艾下。 王艾长出口气，扭头走向场边。在和埃辛拥抱后，抬头看了眼面前一小块的蔚蓝色，举起双手向球迷鼓掌，向跟了一整个赛季，也很辛苦的球迷致谢。不料，这一动作引来了纽卡斯尔球迷的起立鼓掌。 王艾的表充满了诧异，他和纽卡斯尔可没什么关联，本场比赛虽然进了一球，但也谈不上多么精彩。 满心疑惑的王艾挂上笑容，向四个方向的看台依次鼓掌、低头、致谢后才走向场边，却被何塞拉住，往王艾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王艾一看，竟然是英超前几天发的金牌。 “这是我给你的赔偿，你输了，但那是因为我没有给你充分的上场时间。我不是说最近，我是说前半赛程。” 王艾睁大眼：“我输了？” 何塞点点头：“亨利还没下场，已经进了两个。我估计，也快下场了。可你如果不下，他也不会下，阿森纳还在和刺竞争欧冠资格，不像我们已经放弃了比赛。所以再让你踢下去，除了增加你受伤的危险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第二百二十八节?年轻的狮子（下） 瞅着有些茫然的王艾，何塞拉着他走到一旁低声道：“我知道你可能想不通，比如认为再打20分钟，有机会反超什么的，毕竟你是一个单场进过五个球的球星。但是wiwi，我作为一名旁观的教练，我认为，你已经没有反超的机会了，这是我的真实看法。” “所以，你把金牌给我？”王艾哭笑不得的翻看着手里的金牌。 “是啊。”何塞轻松的道：“本来想给球迷，但一想到你，我就觉得该给你留着。你信不信，明天的报纸大多数在分析原因的时候都会把矛头指向我？说是我如果给你更多的上场时间，英超就变天了？”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王艾听到这，突然嘿嘿的笑起来。 何塞仰头一咧嘴；“我就是这么招人烦，我都习惯了，什么坏事都是我干的，没错，就是我干的！唉，怕你想不开，舍不得，反正这金牌我有一块了，去年的，今年的对我没用，就给你好了。等你以后再大一些就……” “不。”王艾摇着头，抓着何塞的胳膊用力捏了捏：“我现在就能理解你。实话说，本场比赛我的感觉糟透了，我可能是要感冒了还是怎么着，总之，从里往外都不舒服，我也做好了输掉赌局的准备。所以，这块金牌我不能要。” 见王艾目光清澈，何塞索性也不指挥比赛了，就站在球员通道附近和王艾聊天：“听说你对金灿灿的东西很痴迷，你舍得交出去？再说，你这么年轻的人，输了这么重要的一次对决，能轻松？我觉得，你哭一场才是正常表现。” 王艾一笑：“如果是现在定赌局，明天见分晓，那我可能没时间琢磨，但是这个挑战都持续了两个月了，我早就把胜负的结果考虑清楚了，也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心理有准备，只是事到临头有点失落和不舒服而已。可这就是我发出挑战应该承受的风险，不是吗？” 何塞又认真看了看，随后坦然一笑：“好吧，作为一个哲学博士，我相信你的心理调节能力。接下来我们还有两场决赛要打，我需要一个卸下所有负担、体能充沛、精力充沛的13号。论重要性来说，那才是你的战场。哦对了，明天到我家里来，我给你交代一些战术。” 王艾扭着脸疑惑的看着葡萄牙人，半天才道：“你不是打算让马蒂尔德给我看看心理问题吧？你还是不相信我？” “啊哈哈，对，我就是不相信你。” 十几分钟后，比赛结束，何塞今天特意拉着特里和王艾共同出席了新闻发布会，通过记者的提问王艾了解到，温格教授确实是在王艾下场后不久就换下了亨利。王艾首先恭喜了亨利取得这场决斗的最终胜利，并遗憾的表示，今天的状态实在不好，要不然亨利也不会赢得这么轻松。 对于履行赌局的约定，王艾大方的表示，将在未来两三天里，亲自带着刚拿到手的金牌到海布里，以所有人都能见证的方式履行约定。 “最后我想说，我非常荣幸能够和亨利进行这么一场对决，非常荣幸亨利能够答应我这个年轻球员提出的要求。但是我必须提醒在座各位还有亨利，我们之间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对此，何塞表示：将在下赛季给wiwi更多的上场时间。 而特里则代表全队表示：对于明年两人之间的战争，他坚定的站在队友这边，无论从情感还是理智上都是唯一的选择。 两边的比赛同时进行，也同时结束，所以发布会也几乎是在同时进行。那边的焦点也在这场金靴之争上，因而这边王艾的回答很快就被那边的记者听到了，顺便问了亨利了。 亨利开心的说了一大套，总结起来就是三句话：很高兴赢得了这场决斗的胜利，维护了我以及阿森纳的荣誉；我会很高兴接过本赛季的冠军金牌，但绝不会给wiwi难堪，因为我非常欣赏和喜欢他；我现在的精力都放在了欧冠决赛上，希望wiwi也能够集中精力。 至于下赛季的竞争，以及王艾隐隐然要开启的第二轮“金靴之争”、“世纪对决”，亨利没有正面回答。 很显然，除了未来的回忆录有可能之外，亨利不会在任何场合承认自己怕了，他可能也不会这么想，但他起码现在实在是不想再招惹中国男孩了。这两个月的你追我赶，亨利也累吐了血。 第二天是周一，王艾照例上午去上课，结果从导师到同学，都来安慰王艾。中午王艾被电视台记者堵在校门口追问什么时候履行协议，他们准备去跟拍，毕竟这是决斗的最后一环，不亲眼见到王艾的金牌落到亨利手里，就像高潮来临前没电了一样。 “下午两点。”王艾留下一句话就上车走了。 这一句话，让舰队街群起而动，围住了海布里的正门等待王艾前来投降，到了下午两点，包括阿森纳的不少球迷都聚集在外围，阿森纳的俱乐部工作人员不得不待在正门维持秩序。 许多走路的、骑车的也都停下了脚步看热闹，其中一个骑车人穿过人群到了正门的门廊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悄悄的挂在一根灯柱的横杆上。 手一松，金光灿烂，是金牌！ 诶？记者们赶忙扭头去看，好么，戴着头盔的骑车人，正是王艾本人！被记者们发现了，回头一个鬼脸，然后骑车就跑了。 我才不会乖乖的把金牌双手捧给亨利呢！那才丢脸了！ 记者们穷追不舍，可惜王艾没骑多远就来了一帮骑车人，王艾混迹其中很快就找不到了，记者们也只好回头去找亨利，亨利倒是高高兴兴的出现了，拿着王艾的金牌道：“感谢wiwi的慷慨，这是一份昂贵的礼物。” 当亨利举起金牌的那一刻，围观的阿森纳球迷齐声祝贺，把这场海布里门外进行的，席卷整个英超、半个欧洲的世纪对决的终结篇，推向了高潮。 </br> </br> 第二百二十九节?基督山伯爵（序幕） 王艾是在比赛结束的第三天，才见到的央视此次派来的前方记者。原来竟然是林龙。 王艾和林龙好久不见了，五年之前，王艾托人情把刚毕业的大学生林龙送到了央视五套当实习生，那个时候是林龙的大三暑假，等大四开学了，他直接跟老师说他在央视实习，大四就没怎么上课，业余时间就忙活点毕业论文。播音主持这一行，到了大四，理论知识早就学完了，就剩实践了。可学校安排的实践，哪有在央视当实习记者，整天跟着张斌、刘建宏他们混效果好？所以学业也没耽误，到了正式毕业之前，自己掏钱请两位大主持人吃了顿饭，囊中羞涩，也没吃什么好的，好在小伙子为人谦和，会说话，勤快，两位大主持人也就给了面子，结果这边拿到毕业证，那边两人就联名跟五套人事部的人说了一声，林龙就被央视接收了。 当然，编制是没有的，合同工。但这也不错了，刘建宏在央视干了好几年，工作关系还在石家庄呢。在那前后，王艾见过林龙几次，包括王艾02年年底拿到首次亚洲足球先生，林龙就跟着去了一趟吉隆坡。但之后这四年，王艾就没怎没见着了，听马东说是遇到了一点麻烦，大概是办公室政治什么的。林龙没跟王艾说，王艾也就没管。 关系再好，王艾也介入不到央视的人事工作当中，顶多说万一林龙叫人挤出来了，没个好工作，王艾在自己家的企业体系里安排一个位置罢了。但既然林龙没说，那就是人家心中有谱。 四年后，在异国他乡的伦敦，两人重逢，这亲切劲就别提了。两人可是正八经的老乡，连许青莲也过来陪着了。 说了半天，林龙架起摄像机准备正式采访，突然间想起来个事儿，从挎包里掏啊掏的，摸出一张红色请柬来，“嘿嘿，那什么，小王，林娇7月8号结婚，这是她托我给你送来的，你看你有没有时间。” “啊？”王艾大惊失色：“她都要结婚了？完了、完了！我漂亮的小姐姐啊，我还等我长大了娶回家呢，为什么，为什么不等等我啊！” 林龙…… “闹什么闹！”许青莲怒不可遏。 王艾“嚎啕大哭”：“我不干，我不干，我才不去！” 林龙挠挠脸：“有这想法，你早跟我说啊，不是，早跟我妹说啊，她大三暑假就搞对象了，对象还是你给介绍的人大附中的老师。” “我啥时候给他介绍对象了？”王艾气愤的反问。 “不是，我是说，不是你给她介绍的工作吗，人大附中？她在那和一个老师看对眼了。其实我也不怎么愿意，那老师比他大五岁，家里规矩还严，听说他爸是处长啊还是什么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呐，我早知道就不给她介绍工作了，拉我们家企业天天找人看着，还跑的了她？完啦，完啦，悔之晚矣！” “嘿嘿，后悔也晚了，不过，人不去可以，我妹说了，红包必须到，你也算介绍人一个。” “我……”王艾一跺脚：“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这时候，王艾总算想起来许青莲了，一瞅她低头看请柬，凑过去：“你去不？” “不请我都要去，何况，这还给我请柬了。” “那你随多少份子啊？” “嗯，五百吧，我还没赚钱。” “好，我们夫妻一体，我也五百。”说到这，王艾得意洋洋的道：“同学们大概也都刚毕业没多久，也没多少钱，我要是一下给的太多，让其他同学都难做不是吗？五百正好，我多贴心！” 林龙本想说，我妹买房子还差点，但又怕王艾又叨叨媳妇跑了什么的，反正知道他是开玩笑，一直到现在都是开玩笑，也就不接茬了。 王艾一瞅没人陪自己玩了，懒洋洋的往躺椅上一靠，“行吧，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采访吧，一会饭都要好了。” “那……”林龙也收拾心情，坐在王艾对面的小圆凳上：“输了这么重大的挑战，心情是不是很不好？” “没有啊。”王艾一脸的意外：“你看我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吗？” 林龙直视着王艾的眼睛：“现在是比赛结束后的第三天，昨天你去海布里交了金牌，今天一上午没见到你，现在都晚上了，我想，你是利用这段时间调整好了心情吧？” “不是，今天上午上课，下午训练，晚上刚有空。” “那昨天呢？” “你是一定要我承认输了挑战心情十分沉痛，然后向你和全国人民表示，我将再接再厉，永不退缩是吧？”王艾晃着脑袋：“不是，输了挑战，确实影响了心情，但不至于像你所想象的那么沉痛，有点郁闷罢了，就差一场球。” “可既然你知道前半程你缺席的赛事多，后半程你的主要精力在欧冠，为什么要挑战他呢？明知道成功几率不高，就不该进行不是吗？这样不至于丢人……” 王艾听到“丢人”二字的时候眉毛一下挑了起来，但没马上说话，他知道林龙此时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相当一批人向王艾发问。在王艾的新浪博客下边也有极个别的人用“丢人”来冷嘲热讽。 一旁的许青莲也放下请柬，一只手臂撑在扶手上，用白皙的手背托着下颚，面带微笑的观察两人。 “竞技体育，每一次都有胜有败，职业联赛，每一次都有赢有输，这次的较量不过是关注度高了一些，并不会改变其本质，所以‘丢人’这个词太沉重了，我承担不起。” 林龙摇摇头：“竞技体育确实要分胜负，但公开挑战又是另一码事，你让全世界的球迷都注意到了这次事件，而你作为中国足球的代表，你考虑没考虑过你是在给国家丢脸？” 王艾从躺椅上直起身子，长出了一口气。 “林龙”今天来者不善！今天这一关可不好过，可也还幸亏了今天这是林龙。 </br> </br> 第二百三十节?基督山伯爵（第一幕：审讯） 没等王艾说话，林龙接着道：“寻常的竞技可以，如果你不挑战，现在你是英超银靴，中国人的第一次，好多个第一次，足以让各方面都大力表彰你。然而你准备不足，心高气傲，没有必胜把握的情况下贸然掀起事件，这就是不理智、不成熟，你让领导担心，让球迷挂念，结果你输了，让人们大失所望，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饶是王艾，听到这，也是有点恼火的。许青莲拉了拉王艾的袖子，让王艾冷静一下，林龙对两人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王艾扭头冲许青莲笑了一下，平了两口气才道：“既然你说我这件事代表了国家，那么我需要说的是，中国人，不能输不起。” 林龙楞了一下，随即嘴角浮现笑容，在摄像机照不到的地方给王艾竖了个大拇指。刚刚他的提问是意识流，过分夸大，那么王艾的回应也是意识流，也来个过分夸大。大哥别说二哥，现在坐在这里的即便不是林龙，换任何人，都已经被挫了锋芒。 林龙的这些问题，可不是他自己琢磨的，而是央视给定的，央视也不是自己琢磨的，而是大众最关心的。最近这段时间很多国内的报纸、专家、前辈甚至一些地方足协的领导都说王艾这么做是不顾大局。当然，王艾即便是赢了，声音可能小一点，也不会没有。尤其是一些慕洋犬，在他们看来，中国人怎么可能赢了欧洲人？中国人是劣等民族，能偶尔的靠着不民主、没人权的举国体制拿两个金牌，都相当于是偷的，何况是正面挑战？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这种声音鼓噪的相当庞大，所以央视也必须要在采访中有所反应。当然林龙事先不跟王艾沟通，那就是另一码事了，这家伙包括马东他们在内都是，总要在王艾面前显摆一下的意思。当然林龙在，即便王艾回答的不好，他也可以删掉重录。 “你刚才说我代表着国家形象对吧？”王艾轻笑一声反问，见林龙点头，王艾又道：“我发起挑战之前，英格兰主要媒体，包括电视、报纸提及我的时候大概是一个星期一次，毕竟英国的新闻这么多，英超球队这么多，我被提及的概率等于普通明星球员，和我同等的大概二百多人。但从我发起挑战后，媒体报道我的次数、篇幅、时间，增加了五、六倍，如果我代表着国家，这是不是可以视为中国的国家影响力在英格兰被放大了？” “可是你输了。” 王艾点点头，扬声道：“青莲，回屋把这俩月的报纸拿来，有多少拿多少。” “哦！”许青莲站起身，回到房子里，不大会自己抱着一摞子，赵丹抱着一个大纸箱子出来了。 “喏。”王艾随便指着道：“这是《泰晤士报》、这是《卫报》，这是《每日电讯报》，这是《每日镜报》、《每日邮报》、《太阳报》，英格兰影响力最大的报纸基本就是这些了，有主流的，有花边的，都有报道我的新闻。凡是报道我的，我基本都留下了。你可以随便翻翻看看，我粗略统计过，90%是在夸奖我，哪怕是我输了以后。” 林龙拿起赵丹递给的几张报纸，特意在摄像机镜头前展示了一下标题和版面，然后放下道：“那还有10%呢？” 王艾摊摊手：“你作为新闻从业者应该知道，平时的欧洲媒体是怎么报道中国新闻的吧？” 林龙默然一笑。 王艾也没追问：“所以呢？如果我代表着中国的形象，那么这两个月，通过这次事件，中国出现在英格兰、欧洲乃至全世界媒体上的次数空前的增加了，好评空前的增加了。如果你一定要说我输了，那么客观的来评价也应该是：我王艾输了，但是，中国赢了。” 林龙听到这，实在忍不住，摇头叹息给王艾鼓掌，实在是说的太精彩了。那么刁钻的攻击，都能被他这么漂亮的反击回来，还说的慷慨激昂，令人心动，这，不愧是王博士，最让记者们头疼的逻辑学大师、青年哲学家啊！ 而另一旁的许青莲，早已看的入了神。每当王艾和人吵架时，总是比他在球场上更令她心折，更神采飞扬。 “十几年前，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提出了一个和国家经济、政治、军事实力相对应的‘软实力’概念。可以通过国家的良好形象来推动这个国家的主张、价值观在国际上得到更多支持，从而更大限度的减少敌人，增加朋友。现在我们国家也需要增加我们的软实力，增加朋友，减少误解。” 说到这，王艾喝口茶道：“但是我必须提醒的是，软实力的增加只能通过自我强大，而不是自我矮化。有些人很天真，就好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觉得我对你好，你怎么能不对我好？可当年国民政府对日本差吗？今天和平发展是主流，但不意味着国际竞争就不存在了。欧美文化就是以邻为壑，他们都是罗马后裔呢，还整天互相歧视，何况是我们？何况我们的国家制度还不一样？难道改变国家制度就能被接纳吗？那我们语言文字还不同呢，废弃汉字、全民英语？那我们肤色还不同呢？你肤色怎么改？你知道美国黑人的待遇吗？俄罗斯分裂了国家、放弃了武装，矮化的都快跪下了，可结果怎么样？北约东扩知道吗？你放弃自我，人家就把大炮架你家门口！” “要实现软实力的突破，最好就是在文体方面。比如刘翔，他创造了短跑世界纪录，不论你怎么歧视中国人，你都必须承认他厉害。对不对？就好像姚明，无论你对中国人有多少看法，当他多年如一日的场内外良好表现，你都必须承认他的人格魅力，对不对？再比如我，我输给了亨利，但是我的身后是范尼，我在欧冠的身后是舍甫琴科、罗纳尔迪尼奥、亨利，你也必须承认，中国人是有实力的，对不对？” </br> </br> 第二百三十一节?基督山伯爵（第二幕：巨妖） 晚餐后，林龙满意而归，虽然采访时间只有三个多小时，却收获巨大。和一个能言善辩的采访对象工作就有这点好处，效率特别高。 林龙走后，王艾收拾了一番出去夜练，今天许青莲没着急回去，带着两个女保卫在初夏的伦敦郊外散步，一边等着王艾夜练归来。一直到晚上九点，大汗淋漓的王艾才从科巴姆的一侧跑回来，边是浑白气直冒的严竹。 “还没走？” “嗯，等你呢。” 王艾笑了笑，径自跑回家中，简单冲了下，来到厨房，赵丹的“大肘子牌”夜宵已经准备好了，王艾吃的满嘴流油，让许青莲和两个女保卫吃，谁也不吃，白瞎了赵丹的手艺。 “真的没问题吗？” 王艾吃饱喝足了坐在后院暂时休息，许青莲侧坐在一旁。 王艾摇了摇头：“能有什么问题？我知道他和一些关心我的朋友不理解，但是让我现在就对他们讲述，尤其是对中央电视台讲述是不合适的，那毕竟面对的是普通观众。如果我跟他们详细解说商业足球的规则、规律，解说我的策划，他们会难以接受。毕竟现在很多中国人还把体育事业等同于为国争光，要不然也不至于有人能轻易的搅动风雨。但是这件事你是知道内的，你认为我能有什么问题？” “总感觉，心里没底。” “呵！”王艾抬头拍了下许青莲的脑门：“你在思想上，还是没有跟上我，对我说的半信半疑。我的目的是通过和亨利的公开竞赛，给英超一个维系后八轮联赛的话题，给我自己增加新闻关注度。最后赢了当然最好，输了也无所谓，我的本意就不在于输赢。你别忘了我最开始设计它的目的是摆脱巴拉克的压力，这个目的达到了就不亏，放大我的个人影响就是白赚，只不过最大化的利益也就是击败亨利没有做到，但我的收益仍旧是巨大的，远远超过我什么也不做。既然如此，我心中略有郁闷也就过去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呢？” “哦。那你怎么让你真正关心你的朋友放心呢？” 王艾叹口气：“你和我这么亲密，我都需要说服你好几次，何况是他们？我这么做本，就是在帮他们开拓眼界和思维了。他们知道我不是疯子，我这么做一定有目的，他们就会顺着我去思考，站在我的立场上去思考，尤其是过几年在回头看，早晚会想明白。可如果没有我呢？这个过程势必要漫长的多。我没法抽时间去挨个苦口婆心的劝他们，也没那个精力。有些道理，别人点一步，最后还得靠自己领悟出来才能印象深刻。” 说到这，王艾起道：“我要去健房了，你早点回去吧。” “我再陪你一会儿。”许青莲起跟着。 王艾也没管她，到了地下室，把上披着的毛巾挂到一旁，先这对着镜子舒展一番筋骨，然后双臂夹着力臂，开始做部力量训练。 18岁的王艾肌已经发育完整，浑上下没有一块赘，每当沉重的一摞铁块被拉起，王艾的前就会出现一条“深沟”，淡黄色的灯光下，汗水岑岑，仿佛抹了一层油。不同于一般足球运动员专门训练常用肌，王艾从小就平均训练，这使得王艾的肌分布相当均衡而健美。 一组十个、十组过后，王艾松开力臂，走到一旁的皮垫子上，双手抬起抓住单杠，腹肌用力，双脚背贴杠，松开双手，体倒挂，开始做超级仰卧起坐。过了片刻，王艾下杠，坐在椅子上，喘了几口气，从地上抓起两个巨大的哑铃，从肱二头肌开始练，然后是肱三头肌、三角肌。又过了片刻，走到墙角，将一幅八十斤的杠铃抗在肩头，开始做深蹲。 一直到此刻，许青莲都在一旁靠着墙壁看着，排风扇呜呜的转着，她就那么一声不吭的缩在影里看着。雷奥妮和她说过，只有健房里的王艾才是男人。这一刻，许青莲真的懂了雷奥妮的意思，这强烈的雄冲击，让她都有些走不动了。 直到王艾察觉逗了一句：“咋？要献啊？”才破功。 许青莲没顶嘴，而是慌张的说了一句：“明天来看你”就落荒而逃。 王艾瞄着许青莲婀娜的背影，洒脱一笑，论撩汉子，许青莲和雷奥妮怎么比？但这番羞涩，也别有风味。 第二天，施拉普纳来到伦敦，来和王艾前往可口可乐伦敦总部，经过相对漫长的谈判，也经过可口可乐公司相当谨慎的长期研究分析，双方终于赶在足总杯、欧洲冠军杯决赛以及更瞩目的世界杯来临之前，达成协议。 可口可乐也正式成为王艾的几十家合作伙伴中与阿迪达斯并列的强大合作伙伴。如果说发起对亨利的挑战之前，王艾的影响力还局限在足球圈之内的话，那么这次经过英超所有关联方大肆宣扬的“世纪对决”就帮助王艾的影响扩张到了普通人中间。正如许多中国的女大学生也注意到了王艾、衷于探讨王艾的话题一样，受众群体的空前扩张，使得双方的力量对比大幅度拉近，也使得双方的受众群体高范围重合。 阿迪达斯看中的是王艾在球迷中的影响力，而可口可乐更看中在普通人中的影响力。由此，王艾在可口可乐代言人中的地位直线上升，虽然距离巅峰的迈克尔·杰克逊那种全民明星还差的远，但也已经展现出了这种趋势。因而对王艾一方坚持的不签长约的条件做了让步，这才让雷奥妮团队满意，并赶在几个重大比赛之前的窗口期，双方在伦敦总部完成签约。 王艾抵达的时候，众多记者已经围在了总部门外，虽然英国足坛的话题已经快速的转移到了国家队和世界杯上，但王艾仍旧是最引人瞩目的球星，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引着人们的视线。 所以当王艾下车，众多的问题和话筒同时扑来。 第二百三十二节?基督山伯爵（第三幕：宝藏） “wiwi，为什么昨天你化妆骑车到的海布里？你是不是不想当面向亨利递交金牌？” “中国男孩，你是不是输不起？” “wiwi，这次合同金额多少？你准备拿出多少做慈善？” 轰鸣的问题和喧嚣的气氛，冲破了今天伦敦上空的点点春雨，王艾寸步难行，不得不在可口可乐公司临时聘用的安保人员的帮助下才突破重围。不过王艾也没跑，而是离开了记者的包围后，转身站在台阶上简短的道：“是的，输了挑战让我有些难堪，虽然我相信优雅的法国人并不会当面羞辱我，但我仍然回避与titi见面，因为我怕我在最后一刻后悔，你们都知道，我对金光闪闪的东西很迷恋。” “第二个问题我选择回答金色话筒的那位记者。”王艾在围观的笑声中道：“我很高兴能够与可口可乐公司合作，但具体的合同细节，比如金额是多少，我希望能够由可口可乐公司发布。你们能猜到，可口可乐公司花了很多钱。至于拿出多少做慈善，我还没有详细计划，我会和朋友们商量怎么做，做什么，做多少。我现在能回答你的是，慈善，我一定会做。” “至于第三个问题……没啦，哈哈！”王艾说了一句就转身要走。 不料，一个挺大的声音追问：“可口可乐是全球第一饮料品牌，你却刚刚输了挑战，你认为你配得上对方吗？” 王艾听了后觉得这个问题可能会伤及可口可乐的形象，于是回头道：“我是欧洲冠军杯单赛季进球记录的保持者，我是亚洲足球先生个人获奖次数记录的保持者，我是世界杯……好吧，太多记录的保持者了。你认为，这些配得上可口可乐了吗？” 说完，王艾不再理会记者们，哪怕还有更刺激性的提问随后在王艾的身后爆发出来。 可口可乐公司副总裁迎面走来，握着王艾的手微笑道：“刚刚的回答很精彩，尤其是最后一个，我们双方都创造了一系列的世界纪录，我们双方都是当下各自领域最好的，我们的合作是强强联合，也是平等的、互利的。” “当然！” 签字大厅也有一些记者，这就是受邀请而来的，不像外面那些“野生”的，在签字大厅背后的会议室，王艾在雷奥妮、施拉普纳、德国律师的见证下签署了合约，然后才走出会议室当着记者的面再次签字。这个场合，王艾只回答了三分之一的问题，例行公事，没有什么刺激性的东西。 按照双方协议，王艾本次与可口可乐签署排他性品牌代言协议，时间为五年，合同金额是税后2500万欧元。原本可口可乐想要用美元签约的，但王艾没要，明年美元就要发大洪水了，还是欧元靠谱点。 大部分合同条款与阿迪的相似，如重大比赛进球奖金，如不得违背可口可乐公司品牌形象等。但不同的是，王艾与阿迪达斯签署的是品牌产品合作协议，也即王艾的形象可以用于阿迪达斯进行品牌推广，也可以应用在阿迪旗下的所有产品上。但是王艾和可口可乐签署的则是品牌部分产品协议。比如碳酸饮料系列，王艾就没有签署产品代言，换言之，人们可以见到王艾和可口可乐的形象在一起，但见不到王艾喝可口可乐，王艾只签署了对果汁系列的产品代言。 这个细微的差别，对可口可乐影响不大，但却是王艾一方坚持的。因为上次阿迪的大合同签署前后，国内冒出来的红眼病就给王艾提了个醒。不像球鞋球衣，碳酸饮料这东西说道不小，万一将来有人用这个给王艾找病，虽然麻烦，但王艾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合同签署之后，皆大欢喜，王艾一方同意了分期付款的模式，一年一次，当天王艾就拿到了一张500万欧元的支票。 在王艾从工资卡中支付了律师、会计师、经纪人、经纪人公司等等方面的支出，并拿到了可口可乐公司代缴个人所得税的证明后，这笔钱就彻底的归属了王艾本人。 中午，王艾和他的cy体育经纪公司谈判团队一起吃了饭，下午雷奥妮就带着人走了，而王艾本人则委托许青莲买了二十几套高级化妆品，下午回到俱乐部以后还不等队友们张嘴，就一人一套塞过去。 什么衣服皮带名酒打火机，太逊了，我给你们一人一套你们用不上的化妆品，你们卖不掉，也花不了，最后不管你是送老婆、女友还是老妈，她们都得念我的好儿！ 队友们一个个神色诡异，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哭不出来。 日常的小合同就算了，凡是签了大合同，或者得到大荣誉的，大多数人都会和朋友分享一部分，方式不一样，有的请吃饭、有的请喝酒，有的送礼物，有的干脆送现金，反正大家都不差钱。但像王艾这样，直接送女性化妆品的还是头一次。 签约完成第二天，林龙从北京打来电话：“哥呀，我刚走，你就搞出这么一个大新闻来，你咋不提前告诉我呢？我再等一等啊。” “哈哈，五百，就五百，多了没有，你留下也没有！” 对于世纪对决的收尾，王艾从报纸电视的评价综合来看，效果相当不错。富有个性，别出心裁，起码没给王艾的形象造成创伤，促成了可口可乐公司最后时刻下定决心。同时可口可乐的大笔签约又向企业界证实了王艾的号召力。所以不少观望的企业也纷纷找上门来。当然，没有可口可乐这种巨无霸了，但也都是各个行业内的巨头型企业，只是金额也不多，王艾大多数只是简单审核了就没再管，足总杯决赛要来了，然后还有欧冠决赛，之后就是世界杯之前最后一段的备战期，王艾要忙不过来了。所以这些事儿都只能委托给雷奥妮、施拉普纳以及国内的时文君负责，王艾只管最后的签字以及拿钱。 </br> </br> 第二百三十三节?基督山伯爵（第四幕：锤刑） 足总杯和欧冠决赛不仅对切尔西至关重要，对王艾本人的重要性也比以往更高。由于王艾不想让许青莲担心，所以没说透。输给亨利金靴，只能在足总杯决赛之前拿到银靴，对王艾的影响其实还是有的。虽然整个过程王艾得到的好处很大，但世所瞩目的挑战失败后，隐隐然在王艾的头上戴了一顶叫“第二名”的帽子。王艾在可口可乐伦敦总部门口被记者追问的第三个问题，就显现出了这种明显的趋势。 这种无形中的印象，可以说没什么关系，比如可口可乐还是签约了。但也可以说影响很大，比如年底两大奖投票过程中，王艾就可能被许多国家的教练、队长以及欧足联的记者们下意识的放到第二位。所以，王艾急需在短时间内打散这种淡淡的印象。足总杯还在其次，和阿森纳的欧冠决赛至关重要，王艾必须在那场决赛里击败阿森纳，让输掉的隔空对战，在同场较量中赢回来！ 这样一来人们总结这个赛季的时候就会说，titi在联赛上赢了wiwi，但wiwi在欧冠上击败了titi。 忙碌了两三天，处理了这些事，还抽空向导师提交了一份学年论文之后，王艾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俱乐部的备战中，接下来的两场比赛都是伦敦德比，比赛本身充满不确定性，何塞根本不敢放松。好在西汉姆联与切尔西实力差距不小，因而王艾才有了几天的空闲，而队友们在得到老婆、女友、老妈的夸奖后，也没好说什么。只有那些请假去赚钱，还一毛不拔的才会被大家孤立。 5月12日，切尔西全队乘坐大巴车沿着泰晤士河一路上行，最终抵达大不列颠岛的西部，威尔士公国首府加的夫，明天的比赛将在千年球场举行。切尔西人抵达球场热身时，引来了不少当地球迷欢迎。威尔士联赛成立刚刚十几年，足球运动水平有限，虽然联合王国挺鸡贼的以英格兰、苏格兰、北爱尔兰、威尔士一起参加国际赛事，它一家占了四个名额，但这样也分散了球队实力，导致次次“史上最强”，次次稀里哗啦。威尔士球迷不关注英超内部的互相攻讦，谁是冠军就喜欢谁。 5月13日下午15点，切尔西、西汉姆联两支伦敦球队在一众英足总高层的见证下，展开了本赛季的足总杯决赛。坐在替补席里的王艾，抱着一支银色的靴子，神色不怎么好看。却把同样打替补的克雷斯波羡慕够呛，他才是正牌前锋啊，进球数还不如一个边锋，上哪说理去？ 当年克雷斯波叱咤亚平宁的时候，王艾还仅仅是个亚足联年度最佳新人而已。 这场比赛何塞派出了全主力阵容迎战，力争要把这项桂冠拿到手中，只要这顶桂冠拿下，那么本赛季的切尔西就起码“双冠王”在手，这样哪怕欧冠输了，俱乐部上下也对得起老板了。 由于之前王艾又是跑海布里交金牌，又是和可口可乐签约，缺席了不少训练，因此何塞将王艾放在了替补席上，上阵的边锋搭配是乔科尔和赖特。以切尔西的边锋队伍而言，王艾的实力虽然排在第一，但其他几人也都不差。赖特上赛季在曼城，可是进球如麻的。虽然这个赛季在切尔西始终没找到进球感觉，一次致命失误还让他的状态下滑很多，但随着时间的延长，他终究还是挺过来了，起码表现够的上他的身价了。 除了两个边锋之外，兰帕德没有上场，而是上了古德约翰森，德罗巴、马克莱莱都照例出场，埃辛没上，上的是马尼切，然后后场的特里没上，上的是加拉斯和卡瓦略的组合，边后卫则是德尔奥尔诺和格雷米。队长队副同时没上，一个是对手实力有限，另外就是考虑到他们都是英格兰国家队的主力，生怕他们被粗野的锤子帮砸伤了，他们本人也有这个意愿。可恨的世界杯，四年才一次，这次赶不上，也许下次就没机会了，所以何塞也理解，尽量提供配合。 只是这样一来，切尔西的实力就比西汉姆联强不了多少了。于是，锤子帮发威了，半场过后，硬生生打了切尔西一个2:1，第二个进球是来自于切赫的出击失误。他是捷克国家队的主力门将，也要出征世界杯，所以有点三心二意。 中场休息时，何塞有些不高兴。他的这些弟子们不是琢磨着和俱乐部谈判涨薪就是琢磨着世界杯，眼前的足总杯甚至几天后的欧冠决赛都不怎么用心了，再加上一些疲惫因素，因而切尔西这半场打的很狼狈。 下半场回来，局面略有改观，在第65分钟时候，德罗巴打进了一个精彩的头球，把比分扮成了2:2平，但随后不久，贝纳永一个罚球区外的远射让切赫没敢扑球，选择了用拳打出，结果被跟在附近的哈伍德捡漏，然比分再次领先了英超冠军。 西汉姆联难得打出这么荡气回肠的比赛，一时间士气大振。 何塞也无奈的摇摇头，他本想有所保留的，这一下也没办法了，扭头看替补席，克雷斯波和王艾同时站起，第四官员也连举了两次牌子，古德约翰森和赖特走向场边，而分别进了一球的德罗巴和乔科尔则留在场上。 何塞又疯了，双中锋加双边锋，前腰没了！ 王艾走上场的时候，背后的西汉姆联球迷高喊：“失败者、失败者、失败者！” 王艾没理他们，上场后和马尼切说了几句，于是马尼切上前站在赖特的右边路和乔科尔做左右边锋，王艾则站在影锋的位置上，和偏左的德罗巴、偏右的克雷斯波组成前场三叉戟！虽然王艾输了金靴，但却是英超最能进球的边锋，这个威胁性极强的组合，让对面的守门员希斯洛普面如土色。对于一个能做到联赛场均15个进球的射手，没有什么守门员会满不在乎。 果然，他的不幸很快就开始了。 </br> </br> 第二百三十四节?基督山伯爵（第五幕：早餐） 王艾的站位很靠前，部分时候甚至和双中锋稍后的德罗巴同一线，显现出了他或者何塞强烈的进攻意志，以至于在希斯洛普的指挥下，大部分防守球员都把精力放在了王艾身上。 比赛第76分钟，王艾在罚球区弧顶处，用一个精彩的转身过人，摆脱了前拉科队友斯卡洛尼的贴身防守，在作势大力射门的时候，王艾却把足球斜着踢飞了。可还没等西汉姆联的人们松口气，原本隐藏在孔切斯基背后的克雷斯波已经飞了起来，一记头球，气势万钧。 3:3平！ 千年球场中的威尔士人高兴坏了，多进球才值回票价啊。 进球后的克雷斯波和王艾一起伸出手指，指向对方，嘿嘿笑着，然后搂着肩膀跑向本方半场。这本就是上半场他们在场边闲聊时策划的，克雷斯波原本说的是：“如果你上了，大部分人都得盯着你。” 王艾很随意的回了一句：“那你抓紧机会啊。” 克雷斯波也没多想，马上跟了一句：“你不给我传，我抓什么机会啊？” “那我就给你传呗。”王艾又随便说了一句。 本来说到这，两人也没多想，切尔西战术纪律很严格，球员们都习惯了听从何塞的安排。而赛前也根本没预料到西汉姆联能这么猛，所以何塞原本带着大家演习的战术还是传统战术，王艾上不上都不好说，更别提专门和克雷斯波配合了。 可上半场球踢着踢着，切尔西就落后了，中场休息时，何塞很明显神色不好。于是下半场开始，王艾和克雷斯波两人就在场边认真的聊了聊，毕竟按照何塞的脾气，一旦落后追不上，就很可能玩极端战术，两人同时上场的可能性很大。 当然两人商量的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战术，就是王艾用自己的过人、摆脱吸引注意力，克雷斯波慢慢移动到位后，王艾突然传球。 没想到，可能是王艾的进球效率让西汉姆联压力太大，以至于竟然忽视了克雷斯波的威胁，这个粗糙的战术竟然成功了。 双方重新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上，西汉姆联也赶紧换人，戴利顶替了卡尔弗莱彻打后腰专门盯着王艾，是真盯着，恶狠狠的盯着。同时还把萨莫拉派上顶替了阿斯顿，指望着继续猛攻今天不在状态的切尔西防守体系。 戴利对王艾的盯防很紧，在第79分钟和85分钟，两次放倒了王艾，也顺利了领取了一张黄牌。 摔了两次，王艾还真没什么感觉，这种普通碰撞，几乎对王艾不会造成什么损伤，但戴利却觉得他已经成功吓唬住了中国男孩，却不知道不再带球的王艾不过是骗他。 很快，切尔西反超的一球来到了，这是一次切尔西的快攻，在加拉斯中路正面铲断雷奥的直塞后，得球的马尼切起大脚，边路的小个子乔科尔得球，一路连滚带爬的冲向西汉姆联罚球区，结果在靠近时被加比登阻截而回传中路，王艾则抢上一步得球后用后背卡着戴利，轻松转身，斯卡洛尼如临大敌。 当年王艾和斯卡洛尼的关系相当不错，他被租借到西汉姆联的这个赛季，两人也通过几次电话，刚刚那个进球就相当于是斯卡洛尼的“失误”，所以一时间王艾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有点犹豫，下意识的又把身子转回去了，这下叫戴利堵个正着，王艾看到体能正好的克雷斯波已经冲上来了，也就没强求，正面塞给了阿根廷人。 奔跑中的克雷斯波看到足球匀速正面而来，略调整了脚步就是一次舒服的劲射，不要命的费迪南德跳起来也没碰到，足球从球门上方的死角跨过门线。 伴随着场边猛然升起的音波，克雷斯波很兴奋，转身跑来抱着王艾原地转了一圈。许多球迷这才发现，印象中更高大的克雷斯波，其实和王艾几乎一样高。只是克雷斯波更壮一些罢了。 切尔西球迷的欢呼声有多大，西汉姆联球迷的骂声就有多高，而何塞的口哨就吹的有多恣意，哪怕正有几千人一起骂他。 按照何塞的理解，他是那个大篷车上歌唱的驾车人，而所有的嘘声不过是留在原地的那群狗的叫声。 随后的比赛里，切尔西全线回防，前场只留下了一个速度最快的王艾，当然也是不会防守的王艾来支撑切尔西的阵型长度。打完了就跑、领先就摆大巴，这也是何塞令人痛恨的原因。 只是这种办法，通常只要够不要脸，那是相当好用。以至于在终场哨吹响后，西汉姆联教练的笑容很勉强。不是输不起，是输的憋屈。 颁奖仪式上，王艾再一次在几万球迷的欢呼声中第四个举起奖杯，并随后在队友们疯狂的庆祝中被何塞拉在一旁低声的表扬：“我很高兴你完成了协作，我一直担心你过于迷恋自己的进球，只是那时你和亨利的竞争，我懂它的价值，但我仍然担心你。这是切尔西的第四个足总杯冠军，但我们还没有一个欧冠冠军。” 王艾笑嘻嘻的点头：“放心吧教练，这场比赛只是一顿早餐，在法国才是大餐。诶对了，教练，一旦决赛上我表现的好，你能不能请我吃一顿正宗的法国大餐？要管饱的？” “哈！”何塞用手指点着王艾的胸膛：“前几天一下拿了2500万欧元的家伙，居然让我请他吃饭？难道你不该感谢我给你提供的上场机会吗？我听说你们中国人对教练很尊重的。” “好吧，再送你一套化妆品好了。” “哈哈！”何塞一边摇头一边大笑：“我当教练也好几年了，可就从博比的几十年来看，送主教练化妆品的，你都是头一个。嗯，马蒂尔德很高兴，哈哈。” 那边特里来叫去合影了，王艾与何塞往那边走，等合影完毕后，两人在人群外看着队友们发疯。 “教练，忘了恭喜你成就双冠王，很辉煌的征程。” “你也是。” “嗯，接下来我保证会尽力的帮你赢得欧冠决赛，我一定尽力。” “你为什么要这么强调？” “以前抢了你的联盟杯，这次帮你拿个冠军杯。” </br> </br> 第二百三十五节?基督山伯爵（第六幕：乞丐） 如果是王艾刚来切尔西的时候，哪怕与何塞是旧识，也不会开这种玩笑。而现在，两人的默契和熟稔都提高了一大截，是真正的全方位朋友，所以何塞听了王艾的刺激性话语后，也不过是脸色黑了一秒钟。 对王艾，他实在讨厌不起来，只能拍着王艾的肩膀说：“不要小瞧了阿森纳，也不要小瞧了这场比赛，我们没有完全的把握击败对手，而且，我们是客场。” “嗯？不是巴黎吗？法兰西大球场吗？” 何塞摇着头向场边走：“温格是法国人、亨利是法国人、皮雷是法国人。而且，有人不喜欢切尔西赢得冠军。” 王艾听后恍然，确实，相比阿森纳鲜明的法国特色，而切尔西是一个俄罗斯和英国的混合体。老板罗曼先生的标签实在太过鲜明，这些年西欧国家被东欧犯罪集团滋扰很重。而英格兰，也不是法国人喜欢的。 夺冠第二天，欧足联宣布了欧冠决赛的执法队伍，主裁判是豪格。没错，就是在世所瞩目的切尔西与巴塞罗那本赛季的欧冠大战中，被派出执法的挪威裁判。虽然在何塞的连番呼吁声中，执法偏向的不算过分，但仍然有偏向。欧足联派出这位当决赛裁判，相当于很直白的告诉切尔西：我不喜欢你，我希望你输。 这一次，何塞没有指责欧足联裁判委员会，经过了几次摩擦，具体说是被摩擦，何塞的忍耐力直线上升。反正欧冠决赛你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做的太过分，我也拿你们没什么好办法。欧足联对挥舞钞票的罗曼和大嘴巴的何塞都没有好印象，哪怕不会拒绝他们的钱和影响力。 但让何塞放弃比赛那也是不可能的。因此这一次足总杯夺冠，切尔西干脆放弃了夺冠游行，俱乐部请球迷理解，希望能够在欧冠决赛后举行，不论胜负，切尔西都将兑现诺言。从这一点来说，切尔西上下也是在坚决贯彻老板的意志，也是在进行一场赌博。 西伦敦另一边的海布里，也陷入了暂时的沉寂，双方都在紧锣密鼓的备战。每天围绕着双方球队、球星的记者、狗仔层出不穷，其中既有纯粹为了抓新闻的，也有对方派出来的特务。都是伦敦混了几十年的球队了，谁还没有几个自己人？ 这方面，科巴姆和纪律严格的切尔西就比浪漫的法国人强不少。起码绝对主力的特里、兰帕德、王艾、德罗巴、埃辛等人都紧闭嘴巴，一声不吭，连体能怎么样、状态怎么样这种简单的问题都不予回答。 但是赛季末了，有些球员注定留不下了，比如古德约翰森，还比如摇摇欲坠的加拉斯，以及进了两球，身价略有提升，却还是有可能无法留队的克雷斯波等人，都成为了记者们钻营的重点。 尤其是加拉斯，最近他正在为下赛季的顶薪而闹罢训，这已经是加拉斯这个赛季第三次闹罢训了，何塞对他也有点头疼。两人私交应该说还算可以，但加拉斯要的中卫位置，何塞真没法给他。和利物浦的足总杯半决赛时，何塞本来让他打中卫，但他闹脾气不上，逼的当时有伤的特里上场，幸亏当时德罗巴和克雷斯波表现良好，才击败了利物浦挺进决赛。但经过这件事以后，何塞对加拉斯的印象就有点扭转不过来了，顺便，队长特里也开始对加拉斯有了看法。 约翰·特里这人，除了私生活不检点之外，在球队中的人品还可以，挺有大局观的，比赛中作战指挥很到位，有什么事也肯定是自己带头，所以大伙挺信服他。起码从王艾这边来看，特里虽然没有像孤单的罗本那样率先伸出友谊之手，但也没故意给王艾下马威，在王艾渐渐崛起之后，也很平和的接受了王艾。哪怕王艾私下里跟他走的并不近，也几乎从不和他一起出去玩，却也没见特里玩什么小动作，所以，特里这人，还算是光明磊落，有担当。 至于场下，那就和乔科尔他们这些英国本土球员一样花天酒地。如果喝的醉醺醺的，那基本就是谁叫就和谁走，乔科尔能被哈泽尔领走，最后被她男友暴打一顿，那特里如果碰上一个一心往上爬的队友女友，发生点什么也不奇怪。 神通广大的舰队街对加拉斯目前的地位很清楚，于是就在大战之前，盯上了加拉斯。反正是英超球队内战，也不会涉及什么爱国不爱国的问题。而脾气火爆的加拉斯果然上当了，在一次被纠缠到不耐烦的时候脱口而出：“我们当然是打防守反击了，我们会别的吗？” 几乎肉眼可见，舰队街就炸了，切尔西大将公开说决赛战术安排，还说切尔西只会打防守反击。 且不说当天加拉斯叫他的经纪人怎么臭骂的，切尔西很快做出了反应，几乎就在第二天他的言论见报的中午，切尔西就内部宣布，加拉斯落选决赛大名单。这是罗曼先生直接下的令，连何塞都没通知。其实按照何塞的想法，他即便说了什么影响也不大，决赛还是需要他的。 切尔西自己出了大问题，但温格却强忍着没有落井下石，在接受采访时只是说：“我们对切尔西什么战术不关心，我们只要发挥出我们的实力，比赛就可以取胜。” 王艾在家和罗本分析，觉得温格可能是怕何塞阴他，故意让加拉斯，或者干脆糊弄加拉斯传出这个打法来，等温格真信了，到法兰西大球场，何塞再来个变阵，那温格就等着何塞的毒舌吧！ 哪怕他心中也认为何塞肯定会打防反，但他绝不承认。 更令切尔西雪上加霜的是，临近比赛之前，法国《队报》发了一篇欧冠决赛展望的评论文章，文中有这么一句话：“相比荣誉众多的阿森纳，即将来到法兰西大球场的切尔西，更像一个乞丐。” </br> </br> 第二百三十六节?基督山伯爵（第七幕：决斗） “乞丐说”起初并没有引起英国报界的反应，本来嘛，它们对切尔西也不怎么看得上眼，喜欢切尔西带来的销量，但销量却是靠骂切尔西得来的。直到兰帕德在家门口被记者采访时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英超冠军是乞丐，那英超算什么？” 这句话，成功煽动了记者们。本赛季史无前例超大优势夺冠的切尔西如果是“乞丐”，那英超难道是“乞丐组织”？于是，舰队街的气氛开始扭转，隔着英吉利海峡狂喷《队报》。《队报》上的作者们也不甘示弱，以一贯的法国人的高傲回击，甚至讥讽英超只与金钱有关，与足球无关。 这本就是五大联赛之间的日常，不打打闹闹谁看报纸？大赛之前更得打，大赛第二天的广告位是要涨价的。 可阿森纳就尴尬了。《队报》仗义出手挺他们，确实挺舒服的，不过是稍微过分了点，本来英国报界也是站在阿森纳一边的。但兰帕德的随口一句话，就把英法矛盾挑起来了，顺便，阿森纳就里外不是人了。 只是温格有点纳闷，兰帕德不是口才多么出色的人啊。其实他还真没猜错，这句话还真不是兰帕德自己琢磨的，而是白天在训练时，他无意中听王艾说的。 等到切尔西提前一天抵达巴黎时，英吉利海峡两岸的喷子们已经暂时熄火了，开始为明天的大赛全力炒冷饭：吵亨利和王艾对决的冷饭。 这个冷饭本身太出色，哪怕已经吃过了，还是颇为令人回味。而两人本赛季在英超史诗般的对决、戏剧性的在欧冠上又同场竞技，互为敌手，怎么看都是两人之前对决的终极篇，天王山！ 面对记者们的热情，王艾笑容可掬的点头：“是的，我是将这场比赛作为我对亨利的复仇之战的。” 在切尔西入驻酒店大门前王艾复仇的放话，很快被记者们传到了亨利的耳朵里，亨利微笑：“我要提醒wiwi，明天的比赛不是我们个人之间的战斗，而是我们两支球队的战斗。我并不准备明天用个人进球来作为我们胜负较量的标准。” “你怕了吗？海布里之王？”记者们高声的挑衅。 亨利温和的笑了笑：“不是怕，而是我更清楚什么叫职业道德。” 亨利隐隐然的讥讽，又很快被记者们送到了王艾面前，而这已经是王艾随队晚上去法兰西大球场适应场地归来的时候了。 “我和titi都是很能坚持的人。”这是王艾唯一的回答，也被记者们解读为：“你可以不接受挑战，但我的复仇不变。” 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意思，这是赛前王艾早就想好了的，无论如何明天都要挽回金靴竞争失利的负面印象。如果球队胜利了，那是最好，如果球队输了，记者们也会把王艾的欧冠金靴拿出来和亨利的联赛金靴相比，王艾还是能够达到目的。也即无论胜负，王艾明天都能复仇成功，但前提是王艾必须在赛前提及复仇一事，人们才能形成前后因果关系。 王艾和亨利的友谊，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两人甚至都没有私下见过面，完全是利益结合，甚至还不如两人的经纪人关系进展的快。所以当英超的炒作结束之后，两人也就结束了合作关系。王艾毫无顾忌的说要复仇，而亨利也隐隐然讥讽回来，王艾再次强调回去。 这一次，两人之间是真的有点冒出火星了。本来么，世界最高舞台只有一个，不是你，也可能不是我，但要是你，就肯定不是我。 从何塞与温格、到王艾与亨利，再到两支球队都曾创下过英超不败纪录，以及东西伦敦德比的往日恩怨，这场本来应该缺少观众的英超欧冠内战，意外的被炒红了。比赛当天中午，大批跨过海峡的英格兰球迷从巴黎各处向法兰西大球场附近集结，其中既有打着切尔西海蓝色旗帜的，也有打着红白旗帜的，球迷们自发的为比赛进行预热。 到晚上，5月份的巴黎流光溢彩，大量的法国球迷以及欧洲其他国家球迷甚至主要球星各自国家的零散球迷也集中起来，集体等候在大球场外。五点半，球场开放，从球以上分辨，一万多蓝色球衣的切尔西球迷，汇入到三万多黄色球衣的球迷中间，还有不到四万的穿寻常服装的中立球迷。没办法，这就是法国，这是温格的故乡。本来中立的法国球迷因为英吉利海峡上空的骂战已经自动站队。起码从场面上看，不管温格回国后会多尴尬，起码这场决战，是占到了主场优势。 晚上七点，两队的大巴车分别不约而同的从酒店出发，阿森纳的酒店距离球场近一点所以先到，却也没差多少，就在阿森纳众球星下车时，切尔西人通体发蓝的大巴车也到了。 现场略显紧张的安保人员将双方隔开，也将双方与簇拥在附近还没进场的球迷、记者们分隔开。双方球员没有火星撞地球似的对视、挑衅，甚至都不曾说话。但现场压抑的气氛却令人感受到大战来临前的紧张和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是两支都从来不曾染指过过欧冠冠军的球队。别看双方这几年相继崛起，但在欧洲足坛甚至欧洲豪门之间，还只能算是小字辈。某种意义上，谁拿下今晚的胜利，谁就在跨入豪门的俱乐部建设上领先重大一步。只有摘取过欧洲最强俱乐部甚至世界最强俱乐部桂冠的球队，才敢说一声“祖上阔过”，才能源源不断的激励以后的球员，完成生生不息力量的构筑。 晚上七点十五分，双方球队入场热身，立刻就感受到了球场内的热情，放眼望去，主看台被安排给了人数较少的切尔西球迷，对面看台被安排给了整齐划一的黄色球衣，就连两边的看台上也分布着不少的阿森纳球迷。 陌生的球场，却带来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切尔西被围攻、被围剿，从英超到欧冠，历来如此。这是阿森纳的主场，却也是切尔西的“主场”。 骂声就是助威、嘘声就是喝彩！ </br> </br> 第二百三十七节?基督山伯爵（第八幕：狮穴） 主看台上的普拉蒂尼、贝肯鲍尔等足坛大佬其实都清楚，这场比赛不会好看。因为这是两支缺乏欧冠经验的球队，别看他们在英超是老对头了，可在陌生的欧冠、最为重要的欧冠上，他们必定倾向于保守，倾向于先不让对手进球。他们更关心的其实是两位主帅会如何斗智斗勇，他们太熟悉了。 场上热身十几分钟后，各自返回，然后欧足联官员等入场，进行了简单的仪式后，双方才正式出场，蓝色、黄色对峙两列。其实在这个时候，何塞的第一招就已经出了。 王艾没有首发！ 赛前王艾发出复仇誓言，明明应该是主角的，居然没有首发。这令早已安排好了专人和战术用来对付王艾的温格计算落空。 19点45分，豪格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然后，温格还了一手，一项以球风优雅著称的阿森纳，打起了防守反击！而切尔西刚开场是大举压上了的，结果何塞很快就做出了调整，也乖乖的缩回了半场。看样何塞原本是打算偷着给温格一下的，结果也被谨慎小心的温格给挡了回去。 这番两位主帅的隔空交手，看的贝肯鲍尔面带微笑，稍微侧身和普拉蒂尼低声交流。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专业人士而言，个别球星的商业价值有专人去处理，他们更关注的是整体，乃至足球风向的变化。 气质鲜明的温格与何塞，都是值得研究的对象。 但是在双方开场小小的过招了一番之后，比赛果然如贝肯鲍尔预计的那样陷入了难看的僵局，枪手龟缩在掩体之后打冷枪，饼干们坐在自己的盘子里偶尔才飞过去几块面包渣。不但是主帅，双方球员打过欧冠决赛的也寥寥无几，八万人的国家体育场里，人人都带着几分紧张，动作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分僵硬。 一直进行了二十分钟的闷战，双方才小心翼翼的探出触角，攻击到对方罚球区前沿的机会开始多了起来。温格与何塞开始在场边频繁喊话临场指挥，比赛也在双方球迷的喊声里渐渐加温。 终究双方是太过熟悉的老对手了，比赛渐渐进入到了习惯的节奏中去。就连场下观战的王艾也觉得，相比优雅的阿森纳，切尔西确实难看的了点。不光战术难看，球员也难看，不光颜值难看，作风也难看。但却必须承认，诗人一样的阿森纳，确实会受到恶棍切尔西的压制。 虽然双方都是英超球队，也都习惯了高强度对抗，但是阿森纳的防守，不论是战术力度还是个人力度都不如切尔西，特里、埃辛、格雷米、德尔奥尔诺等人的防守都非常积极。往往一对一碰撞了几个回合之后，阿森纳球员就会选择退让，这无形中让切尔西的防守体系显得更为坚韧。 诗人最习惯的是诗人之间的较量，而不擅长流氓打架。 亨利很踊跃，本场作为箭头尤其是反击箭头的人物，他没有如赛前所说的那样“集体为上”，反而频频自行进攻，显现出了强烈的攻击欲望。以至于赛场边的法国球迷开始不由自主的齐声呼唤他的名字。这真是天王巨星回到了主场的待遇！ 这种呼声在比赛第35分钟达到了高潮，后排插上的阿什利科尔用一个精准的传中，越过德尔奥尔诺的防守，亨利挤在特里和卡瓦略中间，抢先出脚拦下了足球，可本该立刻上前的卡瓦略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结果被亨利轻松挑射，越过切赫的双手，打入切尔西的球门！ “亨利！”法兰西球迷的热情爆发出来，齐声吼叫着他们的王子的名字！ 温格举起双臂，亨利张开双臂招呼着队友前来庆贺，特里失望的看着亨利的背影，卡瓦略遗憾的摇摇头，而何塞则一声不吭。 进球后的阿森纳又尝试着攻击了几分钟，然后迅速退缩防守，最多时前场居然一个人也不留，多达七人集中在罚球区弧顶，这让兰帕德、埃辛等中路大将都无可奈何。同时，两翼齐飞的罗本和乔科尔也陷入了苦战。由于担忧亨利的速度，所以切尔西不敢把兵力全部压上。而温格反常规的功利主义打法，也让切尔西的攻击速度难以发挥。 这样的比赛就看谁先进球，尤其是擅长防守反击的一方落后，对方又玩密集防守时，比赛格外艰难。 德罗巴两次接到罗本的传中，头球都没法在马克斯的挤压下打正部位，从而不得不暂时撤出了罚球区，埃辛的一次势大力沉的远射，却被早有准备的巴尔德斯轻松拦下。反而阿森纳的几次反攻，都在山呼海啸的球迷助威声中产生了巨大的威胁。起码看起来是人多势众，气势汹汹。 何塞终于插手了，在他的命令下，切尔西退防了。王艾不在场上，前场没有能够拿球拿得住的点，也没有思路清奇的助攻者，一切的一切都在温格的预料之中，对密集防守根本破不开。通常这种情况下切尔西只能做两件事：一是退防，吸引对方出来，二是撤后卫上前锋拼命。除此之外，就只能祈祷了，祈祷巨大身价的球员能够个人灵光一现。 而现在，何塞多了一个选择，但还不是派上王艾的时候。 带着两张黄牌和一个失球，蓝军沉默的回到更衣室。 十几分钟后，交换场地，比赛重开。何塞依旧没有派王艾上场的意思，他希望看温格能否在渐渐狂热的主场球迷的压力下攻击出来，可惜，一直到比赛第65分钟，温格和他的弟子们仍旧神态自若的摆大巴。 王艾和克雷斯波同时起身热身，人们不知道何塞是打算上王艾还是赌命两人都上，热身了几分钟，两人被叫到何塞面前，似乎是两人都要上了，另外一边的温格急忙部署。 但王艾和克雷斯波两人却清楚，上的只有一个人，因为何塞全部的临时交代都是告诉王艾的。 比赛暂停，电子记分牌上打出了“13号”，猛然间一万多切尔西球迷喊出了王艾的昵称。 许多人都忍不住心中感叹：终于来了！ </br> </br> 第二百三十九节?基督山伯爵（第九幕：祭礼） 身价上，王艾不是切尔西最高的，但在知名度上，王艾却是切尔西唯一能够和拥有“主场加成”的亨利并驾齐驱的。令人津津乐道的史诗对决，仍然残留在一些边缘媒体的报道中，人们期盼已久的“复仇之战”更为王艾的上场增添了传奇的色彩，尤其是在亨利打入一球的情况下。 没人知道剧情接下来会怎么发展，但人们都知道一点的是，王艾本赛季的欧冠进球率是场均2个！哪怕是阿森纳最忠诚的球迷都忍不住担心起来。 顶替格雷米的王艾，和兰帕德并肩站在了中路，站在了阿森纳防守最厚实的中路，第一次触球就令阿森纳球迷的心悬了起来，面对兰帕德横从左侧推过来的足球，王艾缓慢的似乎要用右脚停球，吉尔伯托如临大敌的弯下腰逼近，却不料，王艾突然出左脚中途准确的扫了一下，足球突然变向，从吉尔伯托的双腿间穿过，他只来得及转身看到王艾的背影。 拥有超过标准的身高，但仍然有小个子球员才有的脚下灵活和速度，这样的进攻球员无比可怕，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回到半场的亨利果断迎面铲球，逼的王艾不得不放弃了这次追击。 呼喊亨利的声音又大了起来，同时呼喊王艾昵称的声音也在交相辉映。 几分钟后，何塞派上了克雷斯波顶替卡瓦略！ 何塞梭哈了！代表切尔西、以两队都从未曾拥有过的欧冠冠军为赌注，以两支俱乐部的明天做赌注，以转播费、广告费、无形品牌增值以及球员身价等总价超过一亿欧元的金钱为赌注！ 要么生，要么死！ 这份豪勇真是超过了被文艺作品极尽夸张的任何一个赌徒，也让看台上的罗曼先生心脏高速跳动：不是你的钱啊！ 马克莱莱后退变成中卫，埃辛变成防守型后腰，切尔西派出了两大中锋、两大前腰、两大边锋的绝对强势冠阵容要毕其功于一役。 输一个、输两个没区别！来吧，教授，敢不敢出来和我放手一搏？我已经削弱了后防线了！ 温格这一刻很犹豫，他可没有何塞这么疯狂，哪怕是内心深处，他敢赌，但却必须是深思熟虑之后。 然而，何塞的冲锋号没有给温格更多的考虑时间，所有切尔西球员都知道，葡萄牙的小个子已经疯了，几乎是克雷斯波上场的同一时间，蓝色一方就全部加速起来，尤其是以体能最佳、活动正好的王艾为核心。 他和兰帕德都站在距离球门四十米到四十五米左右的位置上，交替突进，频繁倒脚，德罗巴和克雷斯波则交替冲出罚球区接应，罗本和乔科尔则不断在边路大范围游弋。 在温格“迟迟”尚未作出决断的同时，阿森纳渐渐陷入危险境地，比赛第72分钟，王艾移动到了中路偏左，面对着不断快速调整中心的吉尔伯托，王艾以更快的速度在足球传到左脚一方时，脚跟没动，脚尖往回一磕，轻巧的足球立刻移动到了他的右侧，然后在吉尔伯托紧急调整的时候，王艾已经闪开了传球路线。 此时，本以为王艾要下底，所以让开底线跑到中路接应的罗本，正好移动到王艾的传球路线上，原本王艾是打算传给防线中的德罗巴的，也可能是王艾和罗本长期在一起玩，养成的默契。总之，罗本恰好跑到位，但这一球原本是给德罗巴的头球，所以头球不擅长，可也不是不会，再加上现在着急，所以卖力的一跳。 屏息凝神的球场上，几乎没听到头球的声音，然而，罗本逼真的表情、标准的动作还是让紧张的巴尔德斯被晃的横扑出去。结果，几乎没有变向的足球，从他另外一侧打入球门。 主看台沸腾起来，其他三个看台大半圈儿的法兰西大球场开始了沉寂。 温格这时候不再犹豫了，也无需犹豫了，阿森纳收缩了大半场的阵型重新舒展开来，然而，就在他们刚刚把双拳打出去，被进球和胜利曙光鼓舞的切尔西马上又打入一球。 这一次是王艾在中场冷不防高抬脚拦下了亨利的半高球而后马上地面塞给了前方的克雷斯波，克雷斯波转身跑动几步后，斜传兰帕德，兰帕德在罚球区正面横向带球后果断远射，速度不快，角度精准。 2:1！ 改变是来的如此之快，以所有人没想到的节奏。几分钟之前，法兰西大球场还在载歌载舞，法国人已经快要将奖杯抱在怀里了。足球赛就是这样，可能很长时间都好像老妇人一样缓慢和蔼，偶尔也不过是发几句牢骚，却可能突然变身成超级英雄。 足球的魅力也在于这天堂与地狱的快速切换，也只有足球场上，天堂和地狱才离的这么近。 法兰西大球场的沉寂以及切尔西球迷的歌声，两个赛季四次不胜切尔西的隐然畏惧，刚刚要进攻就再次丢球的进退失据，哪怕是心态很好的阿森纳也出现了短时间的慌乱。温格连连喊话，才勉强保持了镇定。 而双方球员也发生了数次激烈的碰撞以及争辩。埃辛、德尔奥尔诺、吉尔伯托都被相继出示黄牌。 亨利急了，他不顾受伤的努力奔跑、奔跑、奔跑！ 相反，王艾本场比赛的表现却显得十分低调，甘心在前腰位置上给队友不断的创造机会，创造威胁，呈现出了一幅完全和赛前张狂的表现相反的态度。 “亨利的时代结束了。”这是中国解说员黄健翔的一声叹息后，不情愿的一句总结，却代表了看比赛到此刻的绝大多数人的心情。 虽然不是末路英雄，却也满怀失落。亨利虽然仍然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球星，却不再像年轻时候一样，任何困境都难不住他，任何时候人们都对他抱有希望。现在这个万众瞩目的位置，属于了英超的绝代新人。 当所有人的手表指向了21点40分的时候，豪格的终场哨声响起。 蓝色的海洋，沸腾了。 </br> </br> 第二百四十一节?蜘蛛侠（一） 大概也是知道王艾在俱乐部玩不尽兴，所以哪怕雷奥妮和康斯坦丝都有不少事要和王艾说，但还是提前来到了王艾的家中，准备给他道贺。只是王艾的一句“都别走了”，让三人产生了怪异的联想，很……粉红色的联想！ 好在王艾逗了三人一句之后就言归正传，要在家里和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好好开心一番。今天的王艾特意没有去进行晚上的夜练，只有在深夜她们都累了，要睡了的时候才去健身房里两个小时。 这其实已经不是自律了，而是多年这么做，一天不动就浑身难受。从这个角度来说，王艾也是m，不过他同时也是s。 等王艾从健身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严竹正在默默的收拾房间，几个女孩被王艾无底线的胡闹给逗的撒起了泼，满屋子都是包装纸、酒瓶子、外衣、提包，甚至还有一只袜子，也不知道是谁的。桌子上更别提了，严竹刚收拾完。 “想嫂子了？”王艾笑嘻嘻的和严竹一起收拾，有些女孩的东西严竹不便伸手。 严竹笑了声：“还在国内呢。” “哦，对了，她同意了吧？图宾根大学要她了吧？你看我这忙，这些事说完我就忘了。” “嗯，嗯，都办妥了，下半年就来。” “诶呀，那就好了！”王艾兴高采烈的点头：“不能我这儿美女总有，你这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总一个人，太残忍了，哈哈。” 严竹笑着摇摇头，不打算接茬，却听王艾又道：“诶呀不对，她在德国，你在英国，这，这还是有点远啊。” 这时候严竹已经把屋子里最后一点垃圾扫干净了，等他回来的时候见王艾严肃的坐在椅子上做思考人生状，本想离开却被王艾喊住。 “严哥，这么下去不行啊，你说我将来和女朋友同居了，你们还单着，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呵呵，你想的真够多的。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们这一行不会干扰你们的生活。” “可你也要有自己的生活，我这一天离不开人，你就总也没法过自己的日子。” 严竹摇摇头，坐在王艾对面：“这是工作性质决定的，现在这还算好了，我父亲和我母亲年轻时候常年两地分居，不也是一家人吗？你别想的太多，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王艾还是愁眉不展的摇头：“不对，不对，我不能我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就不考虑你们了，我们不是单纯的雇佣关系，我们是朋友，甚至是战友。诶，你女朋友到底什么专业？我就知道她是北体大的。” “体育法律专业，打算毕业后转行做经济法律师的，赚钱多。” “这个专业啊，那就别转行了，正好我们超越体育国内有法务部，cy体育还有cy经纪公司，乃至我本人签合同什么的都用得上律师，你让她考个律师证，也来帮我算了。”王艾道：“你看，你虽然退役了，我也舍不得你走，这么多年了，有你在我睡觉都放心，嫂子要是毕业回国了，我再怎么舍不得也得让你回去，可她要在国外上班，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严重摇头失笑：“小王，我这一行还能干一辈子啊，年龄大了，哪怕身手依然不错，但反应肯定没有年轻时候快了，总有不干这一行的一天。像我这三十岁的人了，要么退役做文职，要么就是保卫人员多做个小领导什么的。总之，一线的，即便是你这种情况，也不会超过三十五岁。” “是吗？”王艾有些失落：“原想着好朋友一辈子在一起的。” “你和小白、小罗不也是挺好的哥们？但该分开总是会分开的。” “那你陪我到三十五吧？到时候我如果扩大保卫队伍，你做头头，我如果不扩大，那你就回国到胜利安保……诶？我以前一直忽略了，总觉得你是组织上的人，没准什么时候组织又把你叫回去了，你万一业务生疏了不好。但你已经退役了是不是？那这样吧，接下来这五年，你看你除了对保卫这行之外还对什么感兴趣。我家里的情况你知道，涉及很多行业，在我身边呢会经常接触到很多企业决策方面的东西，对人的成长有很大帮助。你看你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我多让你了解了解。等以后你真走了，也能有个好前途。” 严竹在王艾对面感慨的点了点头：“你比我想的还远，像你这样的主顾可不算多，行吧，我也琢磨琢磨，好好想想。你也早点上楼睡吧，哦对了，她们可能有的喝多了，你得去照顾照顾了。” 王艾苦了脸：“我都没喝成那样，今天她们都疯了。” “还不是你撺掇的？” 王艾上楼，许青莲在王艾的卧室里，睡的有点昏沉，王艾还没等给她倒水就听旁边卧室呕吐的声音，赶忙出去，康丝喝吐了，满地狼藉，和她同一房间的雷奥妮的反应也不太好，估计是被刺激的。王艾赶紧上前打开了窗户，快速的简单清理了一遍，又喷了点空气清新剂让味道散一散，省的把雷奥妮也勾引出问题。然后抱着康斯坦丝到了浴室，把她的外衣脱掉，扔到洗衣机里，扶着她在水池旁等着她吐个过瘾。 人这玩意不一样，有的人不把苦胆吐出来不带消停的，有的人呕几下就过劲了。康丝就属于后者，估计也是很少喝多，所以没伤了。 浴室有点冷，康丝迷迷糊糊的看到王艾，还笑了笑，强打精神漱了漱口。王艾回房间彻底擦干净地板再回来时，康丝都开始补妆了，太丢人了啊啊！ 没好意思趁人之危的逗她，王艾扶着她新打开了一个客房，怕房间里残留的味道把她又勾引的恶心了。给康丝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给她盖好了被子，在略有点傻气的微笑里说了晚安。 然后王艾又分别去看雷奥妮和许青莲，两人都还好，王艾给她们掖了被子，倒了水后就出了门。 然后，王艾就发愁了，这再有事儿怎么照顾啊，不在一个房间，看不过来啊。 </br> </br> 第二百四十二节?蜘蛛侠（二） 今晚上这种情况是王艾没有预计到的，他留下三人就是为了一起好好开心庆祝，其实他也喝了好几杯香槟酒，但这仨丫头是玩疯了，占着阴盛阳衰的便宜，没把王艾当男人，自顾自的喝的开心，然后都喝大了。按理说，这种情况王艾一个人伺候三，在一个房间是最合适的。可在一个房间，又怕她们仨互相影响，更主要是没那么大的床。可分开来睡，伦敦西郊的后半夜，哪怕是五月也是有点冷的，不能开着门睡觉。 要是有一张大床就好了，或者一个房间多几张床。 在走廊里转了一圈还是不放心的王艾，隔了十分钟重新打开三个房间又去看了一遍，幸好幸好，三个人虽然都不怎么舒服，但没有口吐莲花的危险了。把许青莲蹬飞的被子重新抓上来，狠狠的掖住，又给被康丝喝了一半的水重新满上，最后是快要光膀子的雷奥妮，这家伙喝多了，喝热了，王艾进来的时候竟然醒了，难受的直皱着眉还问王艾是不是愿意留下来。 王艾又困又累，也没好意思说我怕你吐我一脸什么的，毕竟她正难受，只好点着她的眉心：“你是我的，知道吗？你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我的，知道吗？” 雷奥妮无力的扇开王艾的手指，笑着翻过身去，还软绵绵的给了王艾一脚：“滚出老娘的房间。” 还有一个月世界杯就要开幕了，国家队教练组只给了王艾在英格兰三天的时间，然后就要回国参加集训了，阿里哈恩、陈金刚、吴金贵、唐尧东、高洪波等人早已经准备好了，除了王艾所有国家队成员都已经聚齐。除了要王艾归队训练之外，还有最终谁去德国的名单的事情。现在30人名单已经上交给了国际足联，但最终的23人名单还没定下来，里边争的厉害。 足协和国家队教练组不是让王艾回来顶缸，这点担待足协是不缺的，但王艾的意见却不能不考虑。而且也不是说真的怕了王艾影响力什么的，主要还是从实用角度出发。毕竟目前全中国踢过欧冠决赛的只有王艾。别看王艾刚刚18岁，但大赛经验却无比丰富。出道这几年，两届亚少赛、两届世少赛、一届亚青赛、两届世青赛、一届亚运会、一届奥运会、一届世界杯、一次德国杯、两次国王杯、一次足总杯、一次欧联杯、两次欧冠杯、一次丰田杯，这才五年多的时间，参加重大杯赛18次，而且基本都有上佳表现。这么丰富的比赛经验不利用起来就太浪费了，甚至直白的说，整个教练组也没有谁比王艾的大赛经验更丰富。 王艾留在英格兰除了参加夺冠游行，还有和雷奥妮、施拉普纳最后商讨和俱乐部加薪谈判事宜，接下来的世界杯表现也和下赛季的薪水有一定关系，同时施拉普纳还要帮王艾留意俱乐部其他人员的来来去去问题。比如最关心的舍甫琴科，还要盯着巴拉克是否有异动。 同时，王艾要和《每日邮报》的杰米，给新华社欧洲分社、央视体育频道的记者一次联合专访，要对本赛季的欧冠决赛表态，主要是正式评价欧冠决赛、个人进球平历史记录、以及与亨利的二番战等话题进行回应，重点是后者，王艾必须公开表态或者让媒体宣扬出来，王艾在联赛输给了亨利，但在欧冠上赢了亨利。从而给年底争取两大奖定调。 此外，就是王艾要隔一天接待美国《时代》周刊的高级记者了。上一次王艾和赵旭日见面还吐酸水来着，说李宇春上了时代，我还没上去呢，没想到，时代这就找上门来了。 本来王艾还想傲娇一把：凭什么这么晚才来找我？但一听对方说这次是《时代周刊》美国版要专访，要上封面，王艾才精神了。 天啦撸，美国版啊！那些吹的满天飞的所谓“登上时代周刊封面”的文体明星，其实全都是亚洲版这个专门给中国人看的“猴版”。只有美国版才是面向全球的，也即主版。这也是中国第一个被《时代》承认的具有全球重要影响力的明星人物。 虽说王艾对美国人不怎么看得上眼，但这次情况有所不同。张吉龙从时文君那里听说消息后立马就要飞来，怕王艾惹祸！后来王艾好说歹说，再加上时代杂志那边不支持所以才没来。可他虽然没来，却也怎么也不放心，在“内奸”时文君的提醒下，回头就告诉了王副会长。恰好，中宣部、外交部两个部委有领导请王副会长吃饭，请王副会长转告王队长，国家虽然不干涉，但你小子给我悠着点！ 领导还跟王副会长开玩笑，说前几天央视五套里王队长说的那个软实力，很好，概念好，说的好，做的也好。我们还在研究怎么扩大软实力呢，没想到，这才几天，“软实力”就来了！ 这个专访其实早就约定好了，从王艾挑衅亨利成功后，对方就打来了电话进行了初步沟通，但当时王艾正忙也没太当回事儿，合计着一个亚洲版有什么大不了的？王艾在亚洲还不够出名吗？就让施拉普纳应付着，正好对方可能也要观望一下王艾和亨利对决的结果，万一中途王艾受伤了，这事儿放了个哑炮，那采访意义就不大了。而王艾最终以一球之差落败，但声势没降，这让队友又犹豫了，直到欧冠比赛切尔西获胜，王艾以平历史记录的进球数蝉联金靴，一扫联赛金靴输给亨利的晦气时，对方才下定决心。 毕竟每一期《时代周刊》美国版的封面都是影响极大的，对方也是极为慎重的。当然，人家是美国杂志，如果王艾是美国人，四年前的世界杯就够上一次了。而且王艾上时代其实不是第一次，两年前在拉科夺取六冠王的时候，就上过一次了，只不过不是单独上而是和拉科队友一起上的。 </br> </br> 第二百四十三节?蜘蛛侠（三） 第二天清早，许青莲精神抖擞的回去上学了，顺便带着康斯坦丝一起走的，康丝马上就要毕业，这次回拉科鲁尼亚是提交最后的毕业论文，之后再和导师商讨一番，然后再和同学集体出席一个毕业典礼就算完事儿，就可以呼啦一下飞到伦敦降落了。 王艾也等她好久了。在拉科的两年没感觉她干什么活，可这一年在伦敦离了她却处处不便，各种工作计划的安排、各种工作任务的执行，有她没她真两样。 雷奥妮没走，正好图宾根青年也到休赛期了，今年又是个第二，老沈的工作干的还不错，和麦超这个领队的关系很融洽，甚至比老高那时候还融洽。老高太狂，手狠心黑的，别人都有点怕他，可老沈不一样，整天笑呵呵的，一幅老实人的脸。在图宾根，老沈去的最多的地方还不是战术室，而是图宾根运动康复医疗中心。自从几年前叫王艾给拽过来狂喷一通之后，老沈知耻而后勇，笨鸟而先飞，对球员的身体科学问题异常关注。当然，赵旭日他们琢磨，老沈关心这玩意恐怕也是不怀好意：我琢磨明白了，学会了，让你们身体棒棒哒，然后……再使劲操练你们！ 这次德国世界杯，中国队怎么样不好说，但图宾根青年却一定是大放异彩。过去几年图宾根青年就一直被中国球迷认为是中超联赛海外兵团，聚集了大量有名有号的好手。但球迷圈之外，普通人知道的就不多了，正好这次世界杯在德国举行，第一场中国的小组赛对阵瑞典，举办地在多特蒙德，老白的地方。而说老白就一定会提及图宾根青年。如果中国队小组赛出线了，或者没出线，中国队都将移师图宾根进行修整。同时，图宾根的运动康复医疗中心也是国足在世界杯期间的后勤机关。以图宾根青年在德国这几年交下的朋友，合作伙伴乃至自身的强大综合实力，都会给国足提供很多帮助。那么伴随着国足到世界杯看球的球迷，也有可能一头一尾的到图宾根看看。 图宾根青年出名，最大的受益人不是王艾，他已经够出名的了，而是雷奥妮，这个隐藏在王艾身后的女人，图宾根青年的联合创立者。能为国足提供这么多支援，她就是还没被摆在台面上，否则来自中国球迷的好感绝对不会低，一定会被调侃为叫他“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起码“中国球迷的老朋友”这句称谓还是当得起的。 于是，听说王艾两天要接待四批记者，雷奥妮也就留了下来准备冒充王艾的助手进行现场观摩，万一将来采访她，她也该知道怎么说。早年王艾在德国那会儿，她也接受过采访，可惜先天的暴脾气让采访效果很差就是了。 许青莲和康丝走了，王艾上午跑到科巴姆自行训练去了，反正俱乐部已经放假，也没人管他，再说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要说去训练还算事？带个女朋友都没事儿，雷奥妮也就跟着混进去了。没怎么看王艾训练，拿着王艾的身份牌、钥匙到处逛，当了一把间谍。中午回去的路上就跟王艾一个劲嘟囔要给图宾根的设施升级什么的，王艾也没搭理这茬。 现在图宾根肯定是盈利的，但要搞科巴姆这么大型和豪华的还是力有不逮的，一个二级联赛的搞那么豪华是要上天。 下午，杰米、新华社记者和央视记者同时来到，王艾照例在泳池边对一一话题进行了按照预想进行了回应。由于世界杯在即，三方和王艾也是长期合作伙伴，敏感话题不多，也不大适合。只有杰米问下赛季的联赛金靴的时候，王艾放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料：下赛季我会从第一轮就开始努力进球。 三位记者都心中了然，这是没服气，欧冠上甩开了亨利，接下来还要在联赛上继续一较高下。三人就没在多问，回去自行发挥，杰米肯定会指向亨利，中国记者矜持一点，不会明说，但该懂的都一样会懂。 晚上招待了几位一顿，席间还不消停，王艾一时没注意就说：“欧冠单赛季进球历史纪录早晚会属于我，所以这个赛季平了，没什么遗憾。” 这个料也不小，至于对世界杯的展望什么的，王艾的表态就谨慎多了，只是说：“尽全力出好成绩，希望比上一届强一些。” 这个话题杰米不怎么感兴趣，反而两位中方媒体很乐意多说说，王艾只好继续说：“你们别指望我们一下就上天啊，还得脚踏实地，我觉得这一届乃至下一届，我们能够保证小组出线，就足足够用了。白广海这个年龄段的，全国踢球的孩子就少了不少，到我这个年龄段的就更少了，人才选拔范围狭窄了，决定到国家队这个高度要出好成绩，我告诉你们，越来越难，我们能勉强进来世界杯就胜利。你们要我拿奖杯回去给你，你干脆弄死我，或者我拿个假货回去给你。反正别想的太美。” 雷奥妮一直没说话，就在旁边装大个子侍女，偶尔听着笑。反正整体气氛很轻松，王艾也应对自如。 但第二天来到的《时代》记者就很不容易对付了。问了王艾一系列尖锐问题，把王艾搞的直挠头，好几次都是借助喝茶水了，拿水果了中断一下，冷静思考之后才给的答案，那回答速度可真是没有那么挥洒自如了。 可这也正常，美国媒体么，要是不戴着眼镜来，那还是他们吗？ 拍了好多照片，采访了整整一天，才结束，等送人走了，王艾也累够呛，又和雷奥妮好好商量了一番下赛季的广告合作、在俱乐部的薪水要求什么的，这几天形式又有了变化，好几个切尔西的主力都通过经纪人在媒体上公开放话要求薪水了。比如特里就说：“巴拉克是12万英镑周薪哦。” </br> </br> 第二百四十四节?蜘蛛侠（四） 特里、兰帕德、德罗巴、王艾这是被所有切尔西球迷认为的目前俱乐部的当家四大天王，每一个几乎都不可取代。至于马克莱莱、切赫他们，以切尔西的钱袋子，不愁买不到替代品，而唯有这四位，几乎是当今足坛的唯一。 特里，英格兰国家队队长，切尔西根正苗红的代表，外援越多，这面旗帜越不能倒。兰帕德，全球足坛第二人、英超出勤王、当代最好攻击型前腰。德罗巴，当代最好中锋，切尔西攻击体系支点。王艾，连续两届欧冠金靴，当代最好射手，全能王、效率王。 所以，切尔西下赛季薪水等级，全队都要看这四位的，其他人要以他们的薪水做参考。涨薪谁都高兴，但要是胃口太大，惹翻了罗曼先生结果被卖掉，那眼下的这份高薪也赚不到。而这四位呢，虽然没有进行过明确沟通，但都心中有默契。 巴拉克由于是自由球员身份加入，切尔西省了转会费，本身又是国际一流，所以下赛季他第一高薪是肯定的，但是特里、兰帕德必须是单独第二档，只能比巴拉克象征性少一点。德罗巴、王艾必须是单独第三档，比第二档也只能少一点，不能真正拉开，还必须比下一档的多一截。也就是说下赛季如果巴拉克是12万，特里兰帕德最低也得11万，德罗巴、王艾不能少于10万。然后是马克莱莱他们，只能是9万以下，前五个人其实构成了切尔西队内的“顶薪”，然后其他主力是二挡，轮换主力是三挡，替补是四挡，到了替补这，薪水也就3万以下，这还是这赛季成绩好，大家普遍涨薪的情况下，要不然2万是它，1万也是它。 由于马上要世界杯了，英格兰、中国、科特迪瓦都进入了世界杯，所以球员本人没什么时间和俱乐部撕吧，公开喊话就是唯一施加压力的方法了。至于已经极度动摇的舍甫琴科，具体消息还没传出来，但以罗曼先生对斯拉夫球员的热爱，恐怕要直奔巴拉克去了，甚至有可能超过他。这两天有不少小道消息，罗本就给王艾发qq说，大概率俱乐部会用克雷斯波换舍瓦，当然还得加钱。这样的话，薪水谁高谁低，就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如果没有王艾在，舍瓦来了拿顶薪，和巴拉克一个级别，恐怕没人会说什么。可王艾在这呢，如果王艾是10万，舍瓦拿12万，那老板你出来说说是凭啥？光凭你稀罕他可不行啊，俱乐部是集体，而且还是人员流动性很大的集体，众目睽睽下的集体，你起码表面要公正，否则那是要掉评价的，掉商业价值的。 5月21日上午，王艾、雷奥妮、严竹、赵丹四人收拾行李离开了科巴姆的家，准备回国。王艾要回香河基地与国家队汇合接受集训，雷奥妮则受到中国足协邀请到北京会见足协当家人，最后一次协商国家队在德国期间的行程安排和各项合作计划。 身为王艾的下属，居然可以在足协那里得到比王艾更高的礼遇，享受“会见”的待遇。足协管王艾、王艾管雷奥妮、雷奥妮制约足协，啧。 宾利飞驰行驶到了希斯罗机场，沿着贵宾通道完成登机，在头等舱坐好。中国、英国七八个球迷跑过来和王艾合影，见王艾态度好，一个小孩还提出了能否借用王艾的欧冠冠军金牌、英格兰足球记者协会足球先生奖杯照相，王艾欣然同意，反正也不怕他们跑了，飞机都关了舱门了。 本赛季英格兰足坛的两大足球先生，王艾只拿到了一个，就是记者协会颁发的，球员协会颁发的被亨利拿到了。在联赛结束之后，足总杯夺冠第三天，王艾拿到了这个奖，根据英足总官员私下说的，如果联赛金靴王艾赢了，那么这两个奖就肯定都归王艾了，其实从两队成绩综合来看，王艾本应该两个都拿，但谁让最关键的对决王艾输了呢？所以，一人一个，各自拿好。 王艾和亨利的对决究竟影响力大到了什么程度呢？往年这两个奖是不会在赛季末才发的，主要是考虑奖项的影响力。赛季结束了，球队也散了，球迷也跑了，你发奖谁能注意到？所以一般都是联赛倒数一个月，就是四月下旬发。但这个赛季特殊，王艾和亨利那时候激战正酣，在射手榜上交替领先，谁笑到最后都有可能。所以今年的英格兰足坛个人两大奖，硬生生拖后了一个月，拖到联赛的最后一场踢完，尘埃落定了才发。 王艾和亨利一人一个，其实也体现了整个英格兰足坛对世纪对决的看法：平分秋色，哪怕王艾输了。因为这可是王艾来英超的第一个赛季，上赛季在西班牙的联赛射手榜第五，这个赛季差点把老枪亨利逼疯。 除了这个个人奖项之外，06年王艾至今还没有获得其他重量级奖项。比如分别在三月、四月颁发的国际劳伦斯和中国劳伦斯，王艾虽然也都入选了名单，但最后都输了。国际劳伦斯肯定轮不到王艾，要是足球的也得是小罗，可惜小罗也差得远，最后是费德勒拿了。因为劳伦斯奖的奖项设置偏爱个人项目，赛车了，网球了，田径了什么的，历来足球明星拿不到这个。可中国的输了就有点窝心了，王艾输给了刘翔。不是说刘翔不好，而是05年既不是亚运年，也不是奥运年，大家参加的都是商业项目，那凭什么王艾就拿不到？自从体育总局颁发的十佳运动员在04年变成了中国劳伦斯，王艾就一次没拿到过，反倒是新华社评的年度十佳，继04年入选了之后，05年王艾再次入选。 自从中国十佳变成了中国劳伦斯，就意味着集体项目基本都完了，也正因为这种致命缺陷，所以，中国劳伦斯一来中国就上吐下泻，死死活活的没个完。王艾也就懒得关心了。 你不在乎我，我可也不在乎你。 </br> </br> 第二百四十五节?蜘蛛侠（五） “王艾，对国家队大名单你有什么看法？” “王艾，谁能去德国？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决定名单来的？” 王艾刚刚抵达香河基地门口，就被几十个记者包围，天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王艾回来的。这年头虽然还不流行粉丝接机，但这些记者也是神通广大，连王艾坐什么车来的都知道。 李林驾驶着胜利安保的车子在基地门口动弹不得，这帮记者也是胆子大，生生的杵在汽车前，你不下来接受采访，我就不走，有本事你撞我？ 李林在驾驶员的位置上嗤笑一声，每一次王艾回国，他陪着都能看热闹。王艾昨天回国在家休息一夜，和父母见面谈了谈，主要是谈明年在欧洲的布局，具体说就是看有没有什么漏好捡。顺便把金牌、奖杯放到荣誉柜，在荣誉柜前臭美了半宿，今天一上午就叫了李林陪着南下了。 见记者们穷凶极恶，王艾也是没办法，而且他们提的问题太尖锐了，也不好一句话不说。从昨天到今天王艾在家里翻看的近期报纸以及网络社区的舆论来看，似乎都把王艾当做了世界杯最后23人名单的定调人。 这可有点捧杀的味道了。 王艾要对名单不满意，确实影响很大，确定这个名单，也确实需要考虑王艾的意见，但也就仅止于此。哪怕让王艾很不满意，王艾又能做什么？罢训？退出国家队？不去世界杯？你疯了？ “各位、各位，我说几句。”王艾推开车门下了车，面对各位记者从容道：“国家队的最终23人名单都有谁，都是谁，是教练组的权限，我只是队员中的领头的，不是教练组成员。我没有资格和权力去决定、干涉、影响最终名单。” 记者人群中，也不知道谁立刻反问：“王艾，都说你是国足的球霸，你怎么能没有能力？你们图宾根系一家独大，你要是不满意，国家队还不得翻天？” 王艾面对着诸多镜头、录音笔直翻白眼：“我说，这‘球霸’的名头就是你们中的一些人送给我的好吧？我什么时候是球霸了？我怎么球霸了？我是公开拒绝教练安排了还是故意违纪了？我是殴打队友了还是场上下黑脚了？这从何说起啊？谁要再这么抹黑我，我可不接受采访了啊。” “记者有采访的自由！”人群中，王艾的人大师哥张二文跟着起哄。 王艾瞪眼睛：“那我有没有闭嘴的自由？你们还打算对我刑讯逼供是咋的？” 有几个记者一看这话题歪哪去了？赶紧堵着王艾步行的方向：“那王艾你对名单有什么看法没有？” 王艾直晃脑袋：“我没什么看法，话说我这还没进基地呢，就叫你们堵这儿了，我哪来的看法？要有看法也是对你们的看法。” “都说你回来就是确定最终名单的……” “谁说的啊？” “不具名的消息灵通人士……” “你们编的吧？” “……是真的。” “证据呢？” “王艾，你别逃避话题啊，你就说说吧，你看我们这些人都等你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好意思让我们白等是不是？”记者们一见王艾说死不上套，就只好扮可怜了。 王艾挤眉弄眼了一番才道：“我知道这段时间国内报纸上整天哄哄这些事儿，还出来不少争论。我认真的说，我接下来是认真的说……大部分都是外行人说外行话。国家队谁去谁不去，不是说把最好的球员都塞一起就行了。按我的理解，国家队教练组有自己的战术计划，要按照战术计划去选人用人，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这就像找老婆似的，都想找最漂亮的，但最漂亮的不一定适合你。国家队也是一样，这不是个人的舞台，而是集体的舞台，有些名气不大的球员可能更加适合这个体系。所以，我对这个名单基本是没什么看法的，因为我不是教练，我没有站在教练的位置上思考问题，我也不对战术计划负责，我只是战术计划的执行人而不是制定者。我如果干涉，就可能拉低了中国队的战斗力。这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那名单万一出问题呢？比如世界杯上某个队员表现不佳？” “即便是真有这方面的问题那也不归我管啊？教练组的上级是足协，足协的上级是体育局，体育局的上级是国务院，一级管一级，啥时候轮到我说话了？你们要这么盼着我说话算，那等个几十年的，万一我当了足协主席呢？现在我既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 记者们没从王艾这掏出猛料，好在他们来大多数只是为了通过他们让他们的受众“见”王艾一面，王艾要是能说点劲爆的最好，像这么嘻嘻哈哈的有趣互动，再加一点讲道理的东西，也足够一篇好新闻了。 被记者们开恩放过的王艾，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才终于跨过了基地大门。全天下的记者都是一路货色，到处都是坑，得亏王艾学的是哲学，擅长糊弄人、炖鸡汤。 基地关闭了大门，王艾拎着包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国家队的训练场，几个教练、几十个队友都在，正在沿着操场跑圈，王艾挥手打了个招呼，先去送行李，换衣服，然后才回来集合。 由于之前几天都没怎么正经训练，昨天时差也调整好了，所以王艾也没端着，上场跟着跑圈，然后是分组对抗、技巧训练、战术讲解，吃午饭。 直到吃午饭时，王艾才有机会和队友好好聊聊，踅摸一圈都是熟人，王艾就端着餐盘随便找个位置一座。闲聊胡扯中，王艾也暗中观察着大家的反应。去德国一趟，不说一本万利也差不多。现在基地里现在的30个队友，守门员的4个人只需要去掉一个第四守门员，剩下的26个里，得刷掉6个，就意味着这6个人，未来一年的经济“损失”，一百万也挡不住。 这可真是头疼。 </br> </br> 第二百四十六节?蜘蛛侠（六） 现在能进来国家队的，基本都不差百万。但问题是，他们都出身贫寒，在他们很多人的习惯里，买东西还是要砍价，你认出来我了我也要砍价。惯性思维很厉害，何况对于许多球员来说，个人收入多点少点已经不是很重要，他们看重的是为国效力的机会，去踢世界杯的机会。 都是顶尖球员，四年一届世界杯，一辈子最多也就三四次的机会，以中国队的实力而言，可能更少，要是不去一趟，不是终身遗憾吗？ 掺杂着收入、荣誉、野心等等因素的名额争夺，也就难怪那么激烈了。 一整个下午，王艾也没有和队友说这个事儿，只是规规矩矩的参加训练，肯定能去的如老白、老孙他们都很放松，主要是一些替补球员，边缘球员，在最终名单即将出炉之际，总是有点紧张的，哪怕他们很多人其实都知道自己去不了。有些人看王艾的眼神儿也不太对，似乎王艾一手拉起来的图宾根，正在抢夺他们出战世界杯的机会，似乎王艾的回归，真的是要把他们赶走。 王艾对此也是无奈，和他们解释也解释不清，毕竟王艾和唐尧东都是辽足出来的，王艾还是辽足老板，更别提和老高的关系了，另外两个教练陈金刚、吴金贵，王艾和他们的关系也不错，要说王艾参与最终名单划定，也tm有道理！ 其实王艾来香河一天下来的唯一一个想法就是：这事儿宜早不宜迟，不能再拖了。人心思变，早死早托生，剩下人才能好好备战。 于是，当天晚上，王艾就在集体训练之后，当着大家的面提出了要求，希望国家队早点把最终名单定下来，好集中备战。 由于夜晚的训练场有点黑，也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要是不让你去呢？” 王艾这就有点恼火了，但还是安耐着道：“首先我会服从命令，其次我什么也不会说，最后我会安慰我自己，这个国家上千名职业球员，我能为世界杯出力，能载入史册，已经足够幸运了。” 没人说话了，陈金刚严肃的看了看，随后点点头：“解散，明天宣布名单！” 第二天上午，国家队教练组先是分别展开个别谈话，由四个中方教练挨个找人谈，谈完了，就有人拎着包走了，基地外的记者分别记录并第一时间发回了消息，但由于出去的队员有几个黑着脸什么也没说，所以还不能彻底确认。直到下午香河基地的国家队教练组才出具了最终名单。 前锋，白广海、曲波、李金羽、郝海东。 中场：王艾、邵佳一、郑智、肇俊哲，阎嵩、陈洋、吴承瑛、赵旭日。 后卫：孙继海、李玮锋、罗彤亮、张永海、杜威、张耀坤、徐云龙、徐亮。 守门员：宗磊、李雷雷、李建。 这份名单是经过了教练组尤其是中方教练组的深思熟虑，其实在王艾回来之前就基本确定了并经过了足协的批准的，只是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以及最后参考一下王艾的意见。既然王艾本人没什么特别意见，就正好顺水推舟。 23人当中，参加过上届世界杯的有11人，变化不可谓不大，尤其是平均年龄，上届世界杯快30岁了，而这一届则增补了不少小将，如阎嵩、徐亮，都是老沈的81国奥里的，年龄都是25上下，还有赵旭日这个84国少的，刚刚20岁。这届国家队目前年龄最大的是郝海东，36，年龄最小的还是王艾，18。老郝这个赛季在拉科的表现居然比上个赛季还好，在拉科换帅引发的一系列动荡中，他这个老家伙一方面适应了西甲的节奏，一方面发挥老将经验丰富的特点，所以哪怕年龄最大，国家队还是把他留了下来。虽然从名单排名上看，他只是第四前锋，上场机会几乎没有，但经验尚在，帮着管理球队什么的，都有用。 名单中海外球员14人，本土球员9人，整体上依然延续了图宾根系的强势。其实这也说不上是一个派系，因为球员也来自五湖四海，但在中国球员留洋的机会仍然狭窄的情况下，能够登陆图宾根，本身就是实力的标志。依靠图宾根系特有的足球文化，这批本来就很强的家伙又提高了一截，因而入选国家队也是众望所归。或者说，这已经是各方面挑剔程度最轻的名单了。 当然，遗憾也不老少的，本来伯仲之间的一些球员就没有进来，比如曲圣卿和姚夏，都是因为年龄大了而落选。这届世界杯由于不是第一次，对成绩没那么渴求，所以足协的目光也更加长远，年轻化的阵容也是为了以后考虑。经过王艾多次警告，足协上下也基本认为，最严峻的时代要来到了，下一届南非世界杯开始一直到巴西世界杯，都将是王艾这批人为主，而这批人的备选球员数量少的可怜。甚至在足协私下的讨论中都认为，以后的两届世界杯，中国队能出线就是胜利，哪怕84国少和86国少都是功勋国少，成材率很高，但人少就是人少，如王艾这样超卓拔群的，少一个就没人换。 公布了名单以后，国家队的气氛迅速平稳了下来，走的人自然是不爽，但留下来的人也就没了忐忑不安，国家队的备战节奏也加快了，之前怕泄密没有专门展开的针对性战术训练也进行了整合，确保离队的球员不知道全貌，这方面老阿里还是比较有经验的。 基地外依旧喧嚣，王艾刚来当天的采访视频被电视台完整播放，随后又出现了最终大名单，让之前关于名单的争议迅速平息。事情已经落幕，再讨论没有必要了，最大的炸弹王艾没响，这件事也就没了新闻价值，除非离开的那些人放炮。但那也就意味着彻底得罪了中国足协、四位教练以及现在的国家队全体成员和王艾本人，没人这么干。 一个星期过去，国家队准备要离开香河赶赴德国图宾根，去提前十天适应时差，尽量调整好比赛状态。但就在周二上午，国家队领队朱和元兴冲冲的走进训练场招呼王艾。 “小王，你上时代周刊了！” </br> </br> 第二百四十七节?蜘蛛侠（七） 《时代周刊》境内没有，属于美国的刊物，在香港有部分出售。而王艾的这份则是时代编辑部在当期出版后特别委托人送来的。恰好刚到，被在门口溜达的朱和元看到，就急匆匆来报喜了。 “是吗？拿给我看看。”王艾从草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走过来伸手。 “诶不对啊，你接受的采访你肯定提前知道。”朱和元疑惑的一把收回手。 “我知道啊，但我得看看他们是不是胡说了。”王艾拧身跑到朱和元身后去抢。 这会儿，邵佳一、赵旭日他们也围过来了，除了个别人不知道“时代周刊”是什么玩意之外，大部分队友的表情都是震惊的，尤其是海外球员几乎没人不知道时代周刊的巨大影响力。不敢说全球权威，但在大部分发达国家这绝对是权威杂志。 朱和元和王艾闹了一会儿才把杂志给了王艾，却也没走，也挤在人群里跟着看。杂志送过来的时候是两本，都用塑料包着，他拿是拿到了，可也没拆封。 “不像你啊！”老白抢过一本拍打着封面。 “不是照片，是画的。”王艾低头看着杂志报道内容，不抬头的道。 “那也不对啊，你这什么造型？穿着大红色的紧身衣，我瞅着，你这要戴个头套就是蜘蛛侠了吧？前年，大前年的那美国电影？”老白跟队友展示着封面。 大伙想了想，确实像，封面上的王艾只露了一张带着坚毅表情的侧脸，然后身体的整个造型是腾空的，还向前伸出一只手臂，好像在发射蛛丝。别说，画的还挺传神，只是平时王艾都是嬉皮笑脸的，很少一本正经，所以老白才觉得不像。其实人家画师是对着王艾的侧脸照片画的，有一定艺术夸张而已。 “给我们读一读啊，这都外国字儿。”李金羽急切的拽了一把老白。 老白认真的科普：“大羽，外国不是一个‘国家’”。 “别贫嘴，到底写的啥？” “……外国不是“一个”国家，所以，他么字儿和字儿不一样啊，我是在德国啊老哥！” 这时候孙继海拉着曲波挤进来：“我来我来，英语我会……诶呦，这给的帽子挺大啊，你们看……你们听啊，这里，这里写的是‘当代英式足球最知名的球星之一’、‘著名的青年哲学家’、‘慈善家’！啧啧，还有还有，‘整个2006年春夏之交最轰动的世纪对决的主导者，策划者’，被誉为‘商业营销典范’……这说的谁？” 在队友们不明觉厉的表情里，王艾抬头嘻嘻一笑，没详细解释。都是职业球员了，不解释他们早晚也能琢磨明白，这可是给他们甚至整个中国足球职业圈树立的光辉典范，可以推动中国足球职业化水平的。 训练进行不下去了，几位教练索性也走了过来看热闹，阿里哈恩的大胖脸出现在队友们中间，往孙继海手上稍微一瞄，发现是“time”！就浑身一激灵。 一个能上时代周刊美国版封面的球员，谁当教练谁上火，在哪个球队都得捧着。以前国家队姓“王”，还是因为王艾拉起了图宾根系，而从此后姓“王”，就真是牢不可破了。 这期杂志对王艾的报道长达八页，王艾只看了一半，朱和元就把电话塞给了王艾，阎世铎打来的。昨天雷奥妮进京到足协开会，闲聊时候就说了这事，结果，阎主席一宿没睡好。 中国人上美国版封面的有不少，但都是政治家、科学家、军事家，换言之，中国的文体明星根本没有世界影响力，要上也只能是亚洲版，体现的也只是在亚洲这一块的影响力，根本没有在“国际社会”，也就是欧美社会的影响力。而王艾是第一个被欧美社会正视的中国运动员、中国文体明星。 这个意义还能小吗？ 许多中国普通人不大了解其中的分别，再加上明星团队有意混淆，虚张声势，所以大多数人只知道《时代周刊》封面人物很牛逼，却不知道其中的区别。但阎世铎这种层次的干部哪怕本来不知道，稍微一打听还能不清楚？ 阿里哈恩一个外国教练，看见王艾上了时代美国版封面都一哆嗦，那阎主席作为主管领导，失眠算是轻的。他唯一庆幸的是，一直以来足协对王艾都算关照有加，哪怕这中间出过个别的不愉快，但整体上，双方关系良好。王艾不仅是足协领导下的国家足球队的队长，还是青少年部外聘专家。怎么说，王艾上了封面，也有足协的一份功劳。 而且，功劳还不小。这在中国足球界是开天辟地，也可能后无来者的大事，放大来看，在中国整个体育圈、文化圈也是开天辟地的大事，除了王艾，没有别人啊。文体明星到达顶点，拿了影帝影后这些专业奖项之后，再往上走，要么走仕途，要么就是社会影响力了。可影响力的评判标准，最高的就是时代封面，美国版时代封面，这意味着全球影响力得到公认。 在阎世铎的麾下，王艾能成长到这个地步，从他的声音中就知道他有多高兴。 “小王，做的好，杂志我看到了……我不懂英语我找翻译啊，从外交部找的，专业的，都给我翻译完了，里边竟说好话……我通知你啊，刚才领导给我打电话了，好几个领导，都对你提出了表扬……你别问我都是谁，你知道就行了，我也正式对你提出表扬，代表足协的表扬你。回头足协会给你下文件，号召大家向你学习……没什么学不了的……哦，那也是，但是那也得下文件！学不了学学也总是好的……行了你别管了！哦对了，你不是还眼气人家刘翔的劳伦斯吗？这回别眼气了，年底我给你争！我就不信了，你这……” 放下电话，王艾看着身边眼神热切的一圈人：“别看我了，到德国，我请客！” </br> </br> 第二百四十八节?蜘蛛侠（八） 时代周刊的采访没有给王艾带来直接经济收入，但带来的影响力却是无与伦比的。放下阎世铎的电话没多久，家里的电话就打来了，王斌和艾小青都听王艾说过，但是听说上封面和真上了封面完全不同。他们许多消息灵通的商界朋友都给他们打来了祝贺电话，有的甚至是直接从美国打来的。父母告诫王艾，要戒骄戒躁，现在正是全国上下都看你的时候、拿放大镜看你的时候！ 然后是王艾在中学、大学的老师、教授们的电话，王艾在青年哲学学会里朋友们的电话，王艾同学们的电话，超越娱乐那边说得上话的朋友的电话，超越体育那边朋友的电话，这些都是在通讯录的。然后，是欧洲那边队友、前队友、教练、前教练、俱乐部里的朋友的电话。 祝贺、教导、分享、好奇，各种各样的声音和情绪充斥在王艾身边，有许多打不进来电话的只能发短信，王艾又要一一回复短信，忙的不可开交。像这种通讯录里的人，哪怕康丝在身边，王艾也得亲自来。 接电话的间隙，王艾更新了一篇博客，上传了在香河基地，国家队全体成员的照片，镜头中心是抱着露出封面的杂志的王艾，这一番臭显摆！新浪博客的访问量一时间激增，后来新浪网干脆在头版临时发布了一条醒目广告来导流。忘了说，新浪网，也有王艾家“未来基金”的投资，新浪博客的持股比例更高。 第二天，还陆陆续续有电话打过来，这严重影响了王艾的备战，王艾只好临时和中国移动那边制定了一条王艾临时录制的“彩铃”，里边是王艾致歉的声明，希望朋友们以短信的方式交流，过几天电话就要上交了，这才帮助王艾重新回归平静。 然而，王艾本人脱身了，这件事情本身还在剧烈的演变着。国内的几乎所有主流媒体都进行了报道，可谓铺天盖地，比当年王艾拿下世界杯银靴还轰动，国内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参考消息》用一个整版发布了这篇报道的翻译稿，将这件事的影响推上了顶峰。 当然，这也和这篇报道比较正面有关，否则都是那种“影响力比歌大，跳舞也就那么回事儿”的评价，恐怕就没人刊载了。 整篇报道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的小标题是《十八岁的挑战者》，详细叙述了王艾与亨利公开约战的经过，称之为轰动整个足球界的焦点。时代周刊很敏锐的指出这是这位来自中国的球星，宏大计划的前奏。他挑战的不仅是亨利这位统治英超多年的法国国家队前锋，更是足坛两大奖，以及英式足球界的许多传统、体制。 “中国王是一个反传统、反体制的英雄”，这是第一部分的核心思想。 第二部分的标题是《精美的营销》，从商业角度对王艾的挑战进行了详细分析，从切尔西提前八轮夺冠，导致英超后两个月商业危机说起，简单介绍了王艾在切尔西队中所面临的巴拉克的巨大威胁，而后对王艾转战亨利、巧妙脱困甚至反戈一击的行动大加赞赏。 “中国王除了是个足球明星，还是个充满智慧的企业家和策划人”，这是第二部分的核心论断。 第三部分的标题叫《他从哪里来》，这一部分引述了许多中国媒体的评价，对王艾的成长过程进行了回顾，认为王艾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时代洪流里，个体成长的典型。从贫困到富裕，从农民到学者，从学者到球星，体现的是整个中国社会的变化，和其中英雄人物的成长史。 “中国当代的英雄”，是第三部分的论点。 第四部分的标题为《大慈善家》，文中说：当许多同龄的年轻人还沉浸在图书馆，流连在校园舞会，带着羞涩打量着、探听着异性的秘密时，来自中国的g已经成为了中国大陆最大的个人慈善家，五年来累积捐款超过12亿美元，其中旨在帮助贫困高中生就读大学的捐款就高达1亿美元，累积帮助两万名可能辍学的大学生完成学业。尽管这将让他们背上不轻的财政包袱，但相比高中辍学，大学毕业后的收入水平足以令这项计划得到人们的喜欢。g应当名列世界慈善名人的榜单中，只是在此之前并不广为人知。 在整个报道的总结部分，《时代周刊》以较为轻松的语气道：“在我们询问他童年时的梦想时，他回忆着说，也许是一台街机？我们问他为什么没有建一座属于他的梦幻庄园，为何没有购买豪华游艇、私人飞机甚至私人岛屿时，他开玩笑说受到了《蜘蛛侠》的影响：withgreatpoweresgreatresponsibility！。 “坦白的说，这期报道的封面创意，来自于被采访人的自我调侃。在他轻松诙谐的语气中，我们透过他的成就、他的事业触摸到了他干净的灵魂。” 全文的最后一句是：“中国没有蜘蛛侠，中国也有蜘蛛侠。” 很难有一个中国人，能被美国媒体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用温暖的笔触描绘，用温馨的情感烘托，这篇报道不但引起了中文媒体的强烈反应，也在欧美社会掀起了阵阵波澜。许多人也被报道所吸引，切尔西俱乐部、cy经纪公司短时间内就收到了大量广告、媒体邀约。 客观的说，这报道，对专业运动员来说，稍微有点不务正业，也不是各类型的权威奖项，但《时代》的影响力太大，以至于王艾要随队前往德国时，部分媒体已经把王艾抬高到了“民族英雄”的高度，吓的王艾赶紧联络张斌，张斌不敢接，转发白岩松，才把这个选项抹掉。 踢球的再厉害也是“文斗”，去和岳飞比，那是死不要脸，既不要脸，也得死！ 当王艾和中国国家队在法兰克福降落，驱车抵达图宾根时，老库格尔在给了王艾一个热烈的拥抱后，掏出了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蜘蛛侠的头套！ 正版的！ </br> </br> 第二百四十九节?王艾的梦幻庄园（上） 六月初的图宾根鲜花盛放，小城斑斓多彩。得益于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多年的苦心经营，这里的市民对待来访的中国国家队态度非常友好。尤其是对于王艾这样的全球知名球星，更是宛如自家人一样欢迎。这支国家队中，共计有11人会德语，与市民沟通毫无障碍。倒过来想，如果一支外国的国家队到中国来比赛，其中一大半会熟练的说普通话，我们该是什么心情。 告别了热情的球迷，全队抵达了狮子球场旁边的图宾根青年俱乐部附属酒店。望着和辽足差不多的建筑分布和风情迥异的建筑风格，国家队上下都知道，到家了。 异国他乡，有一个自己人的落脚点，舒服极了。这代表这里可以吃上放心的、好吃的家乡饭、可以说熟练的家乡话，不用担心治安、交通、住宿、媒体、训练场。 王艾之前虽然拒绝了雷奥妮的图宾根硬件扩建计划，但这几年总是低买高卖球员，再加上俱乐部本身日常营收也赚钱，所以硬件频繁升级，目前图宾根青年的训练场已经照比辽足，可以叫训练中心了，一个室内训练场外加六块室外训练场，其中两块标准草皮，训练中心还有一系列丰富的训练设施，狮子球场也将在世界杯期间进行地热建设，彻底变成高水平球场。另外就是cy康复医疗中心了，连国家队的队医都是在这里培训过的。 如此豪华的俱乐部设施，全部向国家队开放，这是德国足协都安排不到的。小组赛中国队将在多特蒙德、纽伦堡和凯泽斯劳腾三个地方比赛，德国足协安排的只有一块训练场，更别提专业的运动医院了。 一家设施水平堪比德甲球队的俱乐部，向国家队提供全部支持，这种待遇，也就只有德国国家队才有。其他所有30支球队都是提前抵达比赛城市，然后在当地俱乐部的某一块训练场进行备战，而中国队则决定每场比赛提前一天抵达比赛城市，适应场地，比赛后立刻回到图宾根，等待下一次出发。这样虽然奔波了点，但德国总共没多大，完全可以接受，图宾根提供的各种便利，都是其他城市享受不到的。 中国国家队抵达的时候正是下午，教练组也没安排训练，由于还要倒时差，所以王艾领着大家索性在小城闲逛。今年的世界杯虽然足协提出的目标仍然是“获得一场胜利”，并未如许多人预期的那样“小组出线”，然而所有人都有小组出线的野心。受这种无形压力的折磨，再有老白他们的带动，这一段时间以来也是身心俱疲。难得这半天不用训练，在异国他乡脱离了国人的注目轻松的闲逛。 在河心公园，王艾和队友们一起坐下闲聊，同行的还有他们各自的家属。上届世界杯的家属同行效果不错，于是今年世界杯又沿用了足协支持家属团来回机票和住宿费用的计划。当然，钱不用足协拿，作为国家队赞助商的阿迪达斯准备明年春节期间推出一本国足挂历。穿着阿迪球衣球鞋的国脚们在世界杯上的掠影将和他们看台上女人的掠影组合，一期两对。空余的一半，将留给国家队教练组。 有慷慨的老板拿钱和上级的支持，于是女人们莺莺燕燕的也随队前来。当然个别的没有女友的就惨了，只能找姐姐什么的临时顶替，如果没有姐姐妹妹，那就以后再补，以后还没有，那就在研究，反正王艾不担心，他就负责给阿迪达斯提了这个挂历的建议，反正他有雷奥妮。 河心公园的草地上，间或有小孩子跑来跑去，其中就包括已经在图宾根青年03队接受初步训练的老郝的孩子。自从前年听王艾认真的骂了一遍“快乐教育”，老郝就开悟了。本来嘛，山东孔孟之乡的人，传统教育观念深入骨髓，只是一时叫专家们忽悠瘸了。棍棒之下都怕教不出来呢，放养成才你也信？ 夕阳慢慢落到树梢之后，无忧无虑了一整个下午的中国国家队，纷纷起身，饿了，要去吃大餐了。当年三项全能留下的手艺，断断续续的被图宾根青年现在的厨师学会了，十多坛子的佛跳墙从昨天就开始炖了。 四五十个男男女女，两两相伴往回走，低头说悄悄话的，开玩笑的，听训斥的，抱孩子的，什么国家队？分明是旅行团嘛。 就连一向表情冷峻的老高，也难得的背着手优哉游哉，显得松弛了不少。他这趟来算是故地重游，两年的图宾根青年教练，虽然没有立下很大的功勋，却也帮着这个重要的国足海外基地渡过了最艰难的动荡期。创始人王艾离队、功勋前锋离队、三剑客解体、功勋主帅回国，这副担子也就他能挑得起来。这两年，老高也是真正经受了职业队教练的磨砺，重压之下，渐露锋芒，真正形成了他的足球理念和带队思路，而这也是他里敢于接手北京奥运足球队的底气。 程卫没来，其他几个教练也都没带夫人，他们又不用上场比赛，走在人群最后的老高抬头向前看看，这支国家队里11个会说德语的，除了邵佳一是走杨晨的路子去的慕尼黑之外，其他10人，都是走的王艾的路子，都是从图宾根这座小城，图宾根青年这家德乙俱乐部走出去的。而这些，也可以说都是他老高的功劳！没有他冒着被人大教授掐死的危险去附中征召了王艾，可能要到今天王艾才走上职业道路，那也就没有什么图宾根青年了，更没有如此庞大的海外军团了，那也就别琢磨什么世界杯小组出线了。 猛然间，老高觉得自己很伟大。 唐尧东正和王艾、雷奥妮凑在一起，听他们说着俱乐部的发展计划，说着毛罗·席尔瓦这位防守大师对图宾根青年防守体系的改造，说着新赛季赞助商合作计划，说着下赛季的转会计划，听的津津有味。 </br> </br> 第二百五十节?王艾的梦幻庄园（中） 前有庞大的图宾根系，后有《时代周刊》封面，又来到了万众欢迎的图宾根，“王艾的国家队”越来越名副其实了。好在王艾知道这时候嘚瑟容易挨揍，所以当众人回到俱乐部食堂的时候，他没有以主人的身份上台，而是让雷奥妮以图宾根青年俱乐部主席的身份作为主人向国家队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说。 这才是官方意义上的国家队与图宾根青年俱乐部的第一次接触。 182公分的雷奥妮，比好几个国脚还高，比如老白就比她矮了不少，这还得说雷奥妮很多时候照顾王艾不穿高跟鞋。宴会厅的灯光让她金褐色的头发变成纯金色，一番带点东北味儿的演说下来，掌声热烈。 除了王艾不会另眼相看之外，大多数中国人对洋人的热情是很开心的。 掌声中，雷奥妮举起酒杯，在全场热切的回应中，结束了讲话。 “怎么样？” 凑到主桌的王艾身边，雷奥妮低声的显摆。 “还不错。”王艾也低声的回应，现在台上讲话的是阿里哈恩，他代表国家队教练组感谢了图宾根俱乐部的支持，也发表了对国脚们的祝酒词。 两边讲话完毕之后，俱乐部的大厨师和附属酒店的服务员才依次上菜，中西合璧的，德国的大肘子，乌克兰的鱼子酱，法国的鹅肝，英国的炸鱼以及中国的佛跳墙、狮子头…… 饭后，国脚们当即上楼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了，而家属们则在小城的另外一座宾馆里住宿。按照计划，6月10日第一场比赛来临之前，国脚们只有一次可以申请与家属同住。说到底，家属们前来，主要是提供精神支持的，另外也就是给家属们的一点福利。 王艾没有立即上楼，而是和雷奥妮的肩并肩在小城散步，从三月挑战亨利开始，一直大赛连连，始终没有真正的好好休息。好不容易到了赛季结束，又赶上世界杯，接下来又有的忙了。不但是他，雷奥妮也如此，两人到了阿默河的旁边，索性在路边长椅上静静的坐了半个多小时。 情似流水，心若晚霞。 第二天，国家队正式在训练中心集合，晨练归来，吃过饱饭，大家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十七八个本届世界杯比赛正式用球“团队精神”，早已经下发了，这也是托阿迪达斯的福。这球就是阿迪做的，给国家队提前供应，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领队朱和元拿着几份报纸走到大家面前，大家自动停止了谈笑，朱和元笑了笑：“我给你们大家读一段啊，今早上找人帮我翻译的……‘据德国警方称，德国总计有40万妓女，世界杯期间，由于大量富有的职业球员随同国家队而来，以及大量的球迷，东欧犯罪集团正在加大向德国输送妓女的力度，其中有不少都是逼良为娼的。激烈的竞争还会制造本土和外来、外来和外来之间争夺客户的斗争，不乏械斗的可能性。德国娼妓业合法化才仅仅四年，各方面管理还存在不少问题，尤其是东欧犯罪集团相当猖獗’。” 众国脚听的神色微妙，想问又不敢问，想笑又不敢笑。其中会说在德国踢球的11个不算意外，而从国内来的就完全是大开眼界的样子。 “外国人比较随便，国家队纪律也不严格，所以他们可能会成为客户，为德国经济发展做贡献。”朱和元依旧笑呵呵的道：“但是我们是中国国家队！我们出国征战，代表的是国家形象，即便这一行在德国合法了，但在德国的主流文化中也不是值得称赞的，在我们国家更是不允许的。所以我提醒你们，接下来的整个世界杯旅程，国家队都会严格管理、封闭管理。三位队长你们要注意，你们要分别负责监督，王艾你前场，郑智你中场，李玮锋你后场，每天训练、吃饭、睡觉，你们都要点名。我明确告诉你们，谁在比赛期间偷偷跑出去，你就可以直接回国了。在这件事上，我们绝不含糊，我劝你们不要犯糊涂。” 王艾三人分别点头，众队员神色肃穆。由于王艾等人洁身自好，现在国家队里的风气不错，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国内足球圈的许多陋习。比如王艾不喝大酒，图宾根系就不喝大酒；图宾根系不喝，国家队就不会酗酒；国脚不酗酒，他们所在地方队的酗酒情况就差了；一线队不酗酒，二线队、青年队也就降低了。由于国家队这几年的好成绩，包括王艾在内的个别球员在海外的巨大影响力，让足协的领导能力得到了强化，这都支撑了足协在打击假球黑哨、推广青训、净化足球文化等方面的力量。 所以现在一旦被国家队开除，已经不是丢脸的问题了。刘云飞就是被国家队开除的，结果他想回地方队，地方队却直接把他送到了戒毒所，强制戒毒两年。换言之，现在进不来国家队没关系，怕的是进来又被踢出去，足协不会说让你以后不能吃这碗饭，但主流足球圈的排斥，基本就宣告你职业生涯的终结。更别提留洋了，现在出国的渠道基本控制在王艾这，以辽足和图宾根堪称严酷的队内纪律就能看出来王艾对此的态度，那是绝不会接受的。 尤其是当下，你要说平时在国内你嫖了，没被公安逮住，上级要正忙不过来，可能懒得理你，可你要在世界杯期间出去嫖了，再叫大报纸一登，妥了！脸上拉不下来的领导踹死你就不带解恨的。 朱和元最后轻松的道：“足协已经尽力为你们考虑了，32支国家队，你看除了我们，谁公费帮你们带亲属？知道为什么帮你们带亲属吗？嘿嘿，你敢犯错误，不但会被国家队开除，弄不好还得叫你老婆开除。” “太坏啦！”在众人的低笑中，赵旭日嗷一嗓子叫出来。 “谁说的？”朱和元板起脸。 众人一起看赵旭日，赵旭日龇牙咧嘴：“我是说……” 朱和元一摆手，中止了赵旭日的辩解，突然一笑：“嘿嘿，我们就是这么坏，对付你们这帮坏小子，不坏点还不叫你们气死？” </br> </br> 第二百五十一节?王艾的梦幻庄园（下） 轻松的氛围萦绕在国脚们中间，大赛来临前如果一直紧张，反而会导致比赛时紧张不起来，这是一个科学的调整身心状态的方法。来自于足协较低的比赛目标，来自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来自于图宾根青年友好热烈的氛围，当然也是部分的来自于球员们对王艾的信心。 上一届世界杯中国队连小组成绩最差的哥斯达黎加都不如，最终却凭借王艾的横空出世，硬生生一胜一平一负，打破了1988年汉城奥运会上一球不进、一场不胜的尴尬。可身为专业人士的国脚们都知道那是多么侥幸！ 当时王艾加入国家队并不顺利，毕竟他才14，而即便侥幸去了，能不能上场比赛也是一重难关。最后是因为打哥斯达黎加先扬后抑，最后二十分钟两球落后，几乎回天无力，王艾才得到了报效祖国的机会。 四年后，王艾虽然仍然是全队最小，却已经18岁了，已经连续两届欧冠金靴了。虽然对手们肯定会对他堪称核武器的任意球大加防备，但王艾这几年的进球已经很少依赖任意球了。 拥有这么一个几乎无所不能的射手，任何一支队伍都会平添几分信心。 在图宾根的几天，教练组将全部精力用在了布置战术上，第一个小组对手是拥有伊布、拉尔森、永贝里的瑞典队。按国际足联最新排名，瑞典队位居第16名，中国队是27名，彼此之间实力有差距，但不是太大，起码在战术范围内。因而教练组把精力很大程度上放在了瑞典队身上。 小组的另外两个对手，英格兰排名前十，虽然总是历史最好，中国人并不信，但毕竟英格兰曾经阔过，在上了岁数的教练们眼中，还有点怕。从客观实力来看，中国队除非是王艾发疯，否则取胜难度很大，也就默认了英格兰队小组第一。另外一个对手是巴拉圭，世界排名三十开外，比中国还低，中国教练组认为取胜难度不算很大。 因而，争夺小组出线机会的主要对手就是瑞典队。可能瑞典队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中国队才没有提前去多特蒙德而是在各方面条件更好的图宾根进行最后的备战，起码这里可以确保战术计划不会泄露。狮子球场可以对国家队无限开放，训练时，连卫生人员都不准入内。换多特蒙德的训练场试试？德国球场工作人员是会向着中国啊，还是瑞典啊，还用问吗？ 6月7日，康斯坦丝来了，晚上见到了王艾。 当王艾走进她的房间时吓一跳，两个大个旅行箱，就康丝这小体格，能塞她四个！这分明不是看球的装备啊。结果康丝说了，从今以后她就告别西班牙了，以后作为王艾的贴身助理，王艾去哪她去哪！以职业球员的密集比赛和王艾的密集商业活动而言，助理根本就离不开，所以她已经把她在拉科鲁尼亚大学宿舍以及塞维利亚海边别墅里留下来的儿时玩具、仅有的几张家庭合影、祖先照片和家族徽章、身份证明等等等，都带来了。 这还是她把不少可爱的小衣服封存在那座海边别墅的情况下。 瞅着信誓旦旦、铿锵豪迈的康丝，王艾挠了挠下巴：“我说，你直接托运到伦敦好不好？我这夏天踢完了世界杯还要回国呢，然后三个月以后才回到伦敦，你这得拎着满世界跟我跑……” 瞅着瞬间呆愣、然后垮下来小脸的康丝，王艾没好意思接着说，怎么说这也是“带着百万家财，赶着自家马车”，别管多少钱，这是她全部身家，还有许多无法量化的情感寄托，就这么直愣愣的自费送到门前，虽说临时犯蠢，也得体谅。 雷奥妮哭笑不得的把康丝的行李安排到了她的住所，把换洗衣服、钱包、挎包这些女孩随身的东西收拾出来以后，其他的就封存了，等着王艾下赛季回到伦敦的时候，再从德国托运。 康丝的到来，让王艾很是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各条战线上忙碌的事物，雷奥妮、黄欣、时文君、许青莲都接管了一部分，但始终在王艾身边缺少一个统筹的渠道。有的时候她们来电话问王艾事情的时候，王艾都得想半天才能想起来究竟是什么事儿。 这方面真怪不得王艾，上学好不代表就是超脑，事情一多，就会丢三落四。而有了康丝就完全不一样了，起码王艾在心态上真的放松了，而康丝上任第一天就拿出了助理应该有的态度：从兜里掏出小本本，一本正经的打算记录“王艾语录”。 王艾端详着她半天，直到小姑娘自己不好意思收回小本本为止，等王艾要回俱乐部休息的时候，康丝才在身后小声说：“嗯，嗯，弗朗西斯科都跟我说了……嗯，谢谢你，还有雷奥妮，许，还有，嗯……” 王艾回头，弯腰，从下往上看着小姑娘的脸，合着你才发现r基金的目的？ 大笑一声离开雷奥妮的房子，王艾的心中慢慢的幸福感。 第二天，就在国足即将出发前往多特蒙德的同时，王艾的父母带着家中企业的优秀生产者、劳动模范什么的，也来到了德国，一百多号。其中只有少数的可以到现场看球，大部分是借着世界杯的名义到德国旅游的。比赛的时候在酒店看电视就好，其余时间到处玩。 在斯图加特机场登上飞往多特蒙德的短途航班，国足一行人依然不住的遥望南方的图宾根，虽然已经看不到了，但这几天，这个八万人口的小城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却极为深刻。几乎任何一个欧洲城市都找不到对他们这么热情的人群了，这里简直就是属于中国人的足球城，也是属于王艾这个国内头号球星和足坛大佬的梦幻庄园。足球的所有东西，这里应有尽有。 两个小时后，在6月8日的中午时分，伴随着中国球迷和当地华人的迎接，中国国家队终于踏上了多特蒙德的土地，也开启了德国世界杯的征程。 </br> </br> 第二百五十二节 今日传奇（序幕） “我最担心的是大家的对抗能力不足，尤其是对对手的估计不足。” 国家队最后一天备战会议上，唐尧东站起来严肃的道：“我知道你们中间不少人也踢了很多对抗性很强的比赛，但是我要求你们考虑的更多一些。当然，现在要你们立刻提高对抗能力也不可能，但起码要有个心理准备。” 吴金贵也道：“这几天最后看了几遍瑞典队的比赛录像，给我的感觉，球风有点像我们的邻居韩国队。” 会议桌旁，徐云龙抬头看没人说话才道：“可是，韩国队可没有伊布和拉尔森，这两个人很难对付的。” “是的，但整体上球风有点像，都是体能好、对抗强、脚下粗糙。我们之前找的热身赛对手乌克兰队，和瑞典队的差距还是不小的，阿里，你的看法呢？” 一直抱着肩膀严肃思索的阿里哈恩点点头，通过翻译道：“瑞典队从技术到战术都比较粗糙，很依赖身体，但是我们大家的战术应变能力也是一般，所以在比赛中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不会调整阵型。也就是说，无论你当面的是谁，你都要守好你的位置。王、曲，这一场你们的任务很重，对手的边后卫速度并不慢，但是比你们慢。” 阿里哈恩说到这，冲陈金刚抬了抬下巴，陈金刚接着道：“虽然之前交代过你们，但明天就是比赛了，我不希望临场再给你们施加压力。我们的整体打法是防守反击，中后场人员会比较密集，前锋要经常拉到中前场协助防守，我们的重点是两个边路，在瑞典人阵型的边角。发起进攻时，我们的中场球员要看准时机，精准的中长传给两个边路。而你们两个，要集中注意力，时刻准备快速启动抓住对方边后卫的身后球，尤其是在罚球区外侧，只要你突破成功，就要抓住机会果断打门。我们要用你们两个的速度、中场球员的准确分边，后场整体划一的防守来谋求胜利。” 这已经是说了几遍的战术思路了，众国脚纷纷默然点头。 这时也参加会议的领队朱和元，见大家没说话，才从椅背上直起腰来：“既然陈教练说了，明天不给你们施加压力，那我这加压的话就都今天说。从国内传来的最新消息，****预计这场比赛的收视人数，将不少于上届世界杯我们与巴西那场。为什么？不是瑞典比巴西好看，而是我们更好看了，大家对我们的期待更高了。我们自己知道自己的问题，也知道为什么这么制定战术，客观的说，这已经是我们吸取上届世界杯的教训之后，尽全力制定的庙算最多的打法，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坚持这个打法，除非主教练临时让你们改。当然，比赛毕竟是你们踢的，可能你们对情况的触觉比我们更灵敏一些，到时候你们可能会觉得这么打不好，那么打更好一点，但是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其实很少站在全局看问题，你们认为正确的也许只适合你自己，而不适合全队，大家都按自己最舒服的打法来，我们就必败无疑。” “说句到家话，真坚决执行了教练组的战术，比赛输了，责任在教练组，在我。可你要是不执行战术，那么这个责任就是你的。”朱和元说到这突然瞟了一眼王爱，看的王艾莫名其妙：“四年前，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在座的老队员应该还有印象，那时的队伍纪律性很强，我们几乎是说一不二。但自从……” 说到这，朱和元又瞟了一眼王艾，会议室里就是一阵低笑…… “自从我们的国少队长来了以后，球队纪律状况直线下滑，除了训练纪律执行的不错之外，其他的我都不忍心说。当然我也必须承认，你们比四年前的国家队更强大、战绩更好，所以我管你们有点吃力，尤其是我还说不过你们的队长，他总有理。” 王艾举手投降：“您就别磕碜我了。” 朱和元笑着摇摇头：“我最后一点还就是要说你，大家注意了，明天赛场上可以临机决断怎么打的，只有三位队长有权力，其他任何人不能私自改变打法，王艾作为场上队长负全责。王艾，你听懂了吗？” 王艾老实的点头：“临场变阵，赢了，全队的功劳，输了，王艾的黑锅。” 在众人的哄堂大笑中，朱和元笑着指了指王艾，不管多严肃的话题，他都能给你整歪了。 战术会议的最后，教练组内部公布了明天的首发名单：白广海、曲波；王艾、邵佳一、郑智、吴承瑛；孙继海、李玮锋、罗彤亮、张永海；宗磊。按照教练组的布置，名为442，但由于曲波拉到边路和王艾构成右路和左路的双翼，因而中路有了三个人，出于防守反击的打法设计，郑智和吴承瑛将组成双后腰，中路前方只留下一个邵佳一，最前方是白广海。 实际上阵型调整成了451，这是阿里哈恩国家队组建以来的首次变阵，意在给对手突然袭击。对于将这个突袭的手段用在瑞典身上，全队上下都没什么争议，大家都知道小组出线的重点在瑞典，而不在英格兰。而为了这个新的阵型，全队磨合了很久，重点其实就一个：双后腰的协作。以往442，中场菱形站位的情况下，后腰就一人，没有位置竞争，这一次变成了两人，“拥挤”了，就要学会适应。 最后权衡各方面，从体能到技术到球商才选择了吴承瑛和郑智。郑智全面，吴承瑛脑子好，两人又都是体能不错，对抗也不错的。相形之下，陈洋和肇俊哲的组合虽然更默契，但是他们的对抗能力不如郑、吴组合。其余的几个中场之中，王艾、阎嵩、邵佳一都是攻强于守，不适合打后腰。最后一个的赵旭日倒是非常适合，一直打这个位置，但教练组有点担心他的脑子不够用。 6月10日，这个夏夜仍旧明亮的夜晚，中国国家队抵达了威斯特**球场，开始了第二次世界杯之旅的首战。 工作人员笑容可掬：“欢迎来到多特蒙德！” </br> </br> 第二百五十三节?今日传奇（第一幕：拂拭） “观众朋友们、球迷朋友们，这是里多特蒙德，这里是伊杜纳公园球场，以前叫做威斯特**球场，这里是全德国最大的足球场，也是德甲劲旅多特蒙德队的主赛场。国家队主力前锋，黑色轰炸机白广海，就在这里踢球……” 伴随着黄健翔的一段稳健又不乏激情的解说，中央电视台的镜头一一扫过蓝色、黄色、红色的观众组成的看台，堪称壮阔的赛场，仿佛还能听到多特球迷疯狂的呼喊声，作为最知名的魔鬼赛场，本身就充满了传奇色彩。 唯一让瑞典队觉得有些不利，也是黄健翔说出来的，以及正在球场门口发生的。 “欢迎我呢？”白广海挤出人群，站在球场工作人员面前。 工作人员抬头时呆住了：“啊啊，当然欢迎你，轰炸机，欢迎你，欢迎你来到，呃，欢迎你回家！” “不！”老白晃着脑袋走上去，拉着人家的一只手臂举起来，转回身面对着其他队友：“欢迎大家来到多特，欢迎你们来到我的地盘！” 硕大高耸的球场就在老白身后，他身旁的其他球场工作人员居然没有一个出言反对，反而半圆环状拥在了老白身边。这几年老白进球状态稳定，仍旧是多特的绝对主力，每一年都是德甲金靴争夺者，就是一次也没拿到。 前几天在图宾根，老白憋屈坏了，不为别的，他总能察觉到王艾那隐藏起来的：“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嘚瑟劲，这一回终于轮到他了！ 众队友向工作人员鼓掌，挨个拎着行李包穿过人群，不过嘴巴可不老实。 “显摆！”王艾路过时翻白眼。 “臭美！”肇俊哲撇了撇嘴。 “不要脸！”张永海小爪子伸出去，吓了老白一激灵。 比赛还有一个多小时，球场中已经坐满了。八万人的球场，坐了近七万人，其中三万多是德国人，瑞典人和中国人各自一万多，还有一些空座，但不是没人来看了，而是出于安全考虑，球票就卖这些。就这还得让德国人坐在黄色、红色的两国球迷方阵中间。这个颜色也恰好对应了今天比赛双方的球衣颜色，由于红黄色不会混淆，所以双方约定都穿上了主场球衣。 老白的存在，让球场工作人员对中国队热情了许多，而老白的一番表演，也让大赛来临前国家队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进入更衣室后，老白更是熟门熟路的指指点点，比如更衣柜怎么用，淋浴头怎么用，按摩椅怎么用……直到被揍了一顿才消停。 换好装备后，大家出场热身。而当老白出现在草皮上时，看台上顿时掌声连片，搞的两支球队都纳闷，直到人群中的老白得意洋洋的向四面挥手，并得到了更热烈的回应时，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瑞典人发现这怎么有点要打客场的意思？而中国人则发现，这家伙在多特还真是人气高，但也太不要脸了，嘚瑟个没完。 可能是受到了老白的干扰，瑞典队主力门将热身时候不集中，结果被队友一脚闷脸上，比赛直接泡汤，这算是老白嘚瑟半天给中国队带来的唯一直接“收益”。 半个小时的低强度活动，让大家松开了筋骨，在国际足联的指示下，纷纷沿着球员通道回归更衣室，15分钟后，北京时间6月10日23点45分，德国时间6月10日16点45分，双方正式列队，分别拉着一个小球童进入球场，这预示着这场比赛将正式拉开帷幕。 面向主看台的双方立正站好，低沉的前奏响起，列在排尾的王艾率先开口，全队合唱，现场镜头扫过，看台上大合唱渐起。至于张不开嘴什么的，经常唱就习惯了。 仿佛是和中国人别苗头，接下来的瑞典国歌的合唱声似乎更大一些。 歌声完毕，拿着队徽、夹着足球的梅尔贝里作为瑞典队的队长带队走来，和三位阿根廷足球裁判握手之后，和中国队队长王艾握手，最后是大个子伊布。握手完毕，双方各自战成两排照相，各自分散，中国队从主看台的视角是从左往右打，王艾拿着队旗走到中圈和梅尔贝里握手，交换队旗后，主裁判拿出一枚银币问两人。最后梅尔贝里赢了，也没要场地，直接要了开球权。 最后又活动了几分钟后，双方慢慢向中央聚拢，比赛即将开始。 利用赛前最后一点时间，解说员黄健翔给大家科普了一番双方纸面实力。由于中国队很少有机会冲出亚洲，所以和瑞典几乎没有交锋史，即便是有，不是青年赛事就是年深日久，参考价值不大。所以黄健翔就列出了一份双方球员的身价表来对比，目前身价最高的是王艾，3000万欧元。其次是阿布，身价估计为2000万欧元，然后是白广海，身价估计为1500万欧元，之后是罗彤亮，身价800万欧元，然后是拉尔森，毕竟他已经34岁了，按照绝对实力来算，应该是700万左右。然后就是永贝里、李玮锋等人的身价，普遍三四百万左右，这也是五大联赛普通主力球员的身价标准。再之后才是分别效力于中国和瑞典国内联赛的球员。 经过统计，黄健翔遗憾的告诉大家：瑞典队比中国队贵了500万，双方实力就差一个双色球！ 王艾低头深呼吸着，刚才上场前一直不声不响的老高突然在王艾耳边说了一句：“你可能要压着点。” 王艾略琢磨了一下点点头，没说话。老高在这支教练组里好像透明人一样，但若论对国家队的熟悉程度，可能他才是最高的。毕竟他当了两年图宾根主帅，对图宾根系的打法、风格更加熟悉。 老高的提醒，似乎表示他发现了什么，这个一直冷眼旁观的男人，可能真的有别样的视角。 </br> </br> 第二百五十四节?今日传奇（第二幕：微光） 很难说瑞典队主帅是个什么心情，在他意料之中的442变成451，且越来越像切尔西、何塞的切尔西的时候。大部分中国队队员都集中在了中后场，前场只留下了速度很快的两个边锋，一个攻强于守、善于远射的前腰，一个实力强大的中锋作为攻击体系的支点，以及整体协防出色的后卫线。 连王艾都不知道阿里哈恩领着他的教练组到底从切尔西借鉴了多少，反正比赛一开打，就给人以“弱化版”切尔西队的既视感！也别说中国队了，何塞搞出来的这一套不少这届世界杯上的国家队都在学，或多或少的学。 开场几分钟，王艾就体会到了最后一次战术会议上教练们的担心。瑞典队平均身高比中国队高3公分左右，本来身体就占优，同时瑞典队的防守很凶，动作很大，往往和中国队员一碰，中国队员就吃亏。 几乎中国队的每个位置在对抗中都占不到便宜。也就是这么几分钟的演变，许多队员在经历数次对抗不利之后，要么下意识的不敢上前，要么动作变得僵硬迟缓。 活脱脱几年前中国队和韩国队比赛的翻版，没怎么样呢，就叫人压回去了。任凭你战术再精妙，你站不住位置，你也发挥不出来。而在这其中，海外球员的表现就好了很多，比如王艾和曲波，常年在英超打滚，对这种压力很适应。而国内球员就表现的有些狼狈了，比如吴承瑛和郑智同为双后腰，郑智就表现的稳健从容，而吴承瑛摔了好几个跟头才调整过来。 对抗能力这东西，你光看身板、高度，你根本体会不到，却又是实打实凿的根基。曲波比当面的瑞典队左后卫埃德曼起码轻了十斤，但是任凭对方怎么撞，他都能站得住，都能拿住球，这也让他敢于上前，成为了前场一个稳定的点。而王艾这就更明显了，和他对位的亚历山德松，尽管很努力、动作也很大，王艾的动作却轻松自如，毕竟他比王艾还矮了几公分。 有些业余球员可能盘球什么的比职业球员还漂亮，但白费，真一比划，人家轻轻一挤你就出界了。 而老高临场前对王艾的叮嘱，其中既有担心中国队开场后兴奋的太早叫瑞典队抓了空子，也有这支国家队海外球员和国内球员各自半壁江山，对抗能力差一大截的担心。真要中国队拉开阵型打，国内球员一碰就倒，一突就过，那就危险了，还不如老老实实打防反，给国内球员一个适应的过程，一旦出了意外，阵型密集也好弥补。 吴承瑛这个老实人有点恼火，在国内比赛时既没有这么强的对抗力度，也不会这么大动作，可看身边的郑智爬起来后坦然自若的样子，他也不好说什么。平时在一个队里，训练、比赛、对抗，还真感觉不出来，可真到了大赛中让瑞典队这么一冲，谁行谁不行，那是真的一清二楚。 看台上的中国球迷有点急，王艾听的清清楚楚，能听出来，因为中国队被“压制”而显得不符合预期，虽然距离骂娘还远的很，即便输了都可能不会骂街，但球迷心态变得患得患失是真的。毕竟，中国足球说强大，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儿，远没有欧洲豪门俱乐部如皇马把球迷锻炼的那么镇定。 不过，王艾也没急，甚至都没有展现他的过人技术，而是老老实实的拿球、传球，等待队友们彻底适应。瑞典队表现的有点亢奋，大动作频频，但这么都的大动作，到下半场体力肯定要下滑的厉害，所以作为进攻球员，王艾并不着急，反而王艾比较担心本方的防守。 拉尔森又奸又滑，是国际足坛有名的机会主义者，而伊布，光那身高就够令人畏惧的了，而且这家伙脚下还有活，妥妥的一个超级巨星的潜质。虽然从后来看，他没有真正成为超级巨星，没有成长到罗纳尔多的高度，但现在谁知道？就像国际上总觉得印度将是下一个超级大国，巴西的成功永远在未来一样。 别说队友们了，就王艾瞅着伊布，都有点害怕本方弄不住他。 果然，比赛第五分钟，伊布这个第二前锋跑到右边路，撒开大步冲过张永海的堵截，在冲到底线附近时，猛回头给了中路一个犀利的斜传，隐藏在人群中的拉尔森鬼魅般的包抄到位，在罗彤亮的撞击下，硬是完成了一脚射门。 所幸宗磊稳健的抱住了球，才让人们松了一口气。王艾就清楚的听到看台上球迷们的惊呼声以及随后的掌声。 二宝抹了把脸，瞅了一眼伊布，这家伙不是同性恋吧？我的眼神这么暧昧，他都不在乎？别说，这几年他在球场上总是放电，放的情意绵绵、深情款款，确实不少人中招不敢瞅他，但……也有人反过来对他放电…… 伊布这家伙哪一种都不像，而是完全无感的样子……其实二宝就是没空告诉王艾，否则王艾一定会让他自己照照镜子…… 伊布的活动范围超大，不是左边路就是左边路，主要在罚球区外游弋，利用他的大长腿做突破，这一下，不光张永海，孙继海也跟着紧张起来了，他的速度比张永海快，但也跟的十分吃力。 中国队的中场拿球比较难，阵型收缩，被压着打了十分钟，期间郑智和邵佳一都策划了几次进攻，不是时机不好就是传的不到位，王艾和曲波也没什么机会。 到上半场第15分钟，瑞典队已经完成了四次射门，而中国队只有一次邵佳一的远射；瑞典队的控球率高达65%，并得到了两个角球和一个前场任意球，而中国队则乏善可陈。一颗颗悬着的心，焦距的看着比赛，甚至有的人不敢再看下去了。 然而，此时场边的老高、老唐、老王、老陈却越看越开心。中国队的软弱之下是忙而不乱，镇定有余，瑞典队攻势凶猛其实是办法不多，猛冲硬打。而且急躁的瑞典队让本方的后防越来越空虚了。 中国队在那里有速度不减当年的曲波，有更加凶狠且善于隐蔽的王艾！ </br> </br> 第二百五十五节?今日传奇（第三幕：本色） “瑞典队是北欧强队，近几年来成长迅速，队中的伊布、拉尔森都是扬名世界足坛的大球星。我们中国队的比赛经验还有些缺乏，哪怕我们也有不少优秀的球员。但是，我们必须承认……”黄健翔看中国队的景不大好，赶紧给往下拉。 他的嘉宾陶伟倒是没怎么说话，拧着眉往下看着，等黄健翔说不下去了，毕竟再怎么说也是难看，他才接腔道：“我总觉得，我们这是有点压着打的。” “是啊，我们脚下技术差了一些，所以被压着……” “不是，健翔，我是说，我们好像是，有点是主动压着的。” 陶伟话音未落，场上局面突然变化。永贝里带球跑动中被郑智突然放铲，带球带人一起放倒，让本来配合跑位的伊布只能原地叉腰。这时旁边的吴承瑛经过了15分钟的被冲击已经适应了瑞典队的大动作，尤其是主裁判的尺度，因此这一次没有任何迟疑，上前一个大跨步拦下了要出界的足球，然后抬脚就来了一个长传。 他应该是急于解围，毕竟一直被压着打，他这个后腰的工作量很大，总被放倒，什么好脾气也受不了。所以他这一脚有点发泄式的味道，几乎都没看前边，大概就是那么一下。 郑智这一铲，吴承瑛这猛的一脚，都挺突然的，尤其是吴承瑛这次出球，特别快，而且……还特别准，正好落在了亚历山德松和梅尔贝里身后，就在他们俩转身追球的时候，王艾已经冲出去了。 王艾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只是他们俩对王艾的动向很注意，所以一直没什么机会，而这一次老吴发狠了，大家都没想到，他们俩也没有预期。 于是，从背后追上亚历山德松之后，王艾抢在梅尔贝里触球之前先碰到了球，后背就是猛的挨了一下，王艾晃了晃，继续带球往前跑。 梅尔贝里在身侧猛追，这时，瑞典队的第二门将希斯洛普也紧张的从门前往外移动，王艾支棱着右臂阻挠着梅尔贝里的拉拽，硬是逐渐甩开了他。希斯洛普一看不好，彻底从门前离开，划着弧线向王艾方向移动。 这时的王艾已经冲进了罚球区，从另外一个侧面赶来的埃德曼还要顾及飞快的曲波。看台上的中国球迷被这惊人的突然变化给整懵了，几乎没什么人叫喊。而直播间里的黄健翔已经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反正这时候也没人注意。 希斯洛普张开双臂，身体微屈，不断左右晃动，随时准备跳起。 王艾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曲波，引得希斯洛普下意识移动，然后小腿隐蔽发力，跑动中似乎要继续带一下球，结果竟然是射门。 足球从希斯洛普紧急“坐下”的屁股下穿过，身后就是空荡荡的球门。 “1:0！”黄健翔兴奋的在直播间里大喊。 压了我们这么半天，吓的我连说胡话，这一下可扬眉吐气了！ 看台上中国球迷的叫声、掌声已经分不清个数，王艾甚至和曲波拥抱时，都听不清他说什么。 球场边，中国队替补席里的人们整齐划一的站起，鼓掌，拥抱。 往回跑的王艾，向他们指了指。球迷只能看到王艾的天分，看不到教练无数的工作，虽然王艾本人并不畏惧瑞典队的对抗强度，但是没有他们临时给打的预防针，恐怕中国队防守体系撑不住他们的冲击。 “老吴，这一脚不错啊，不是蒙的吧？”王艾双手扣着吴承瑛的肩膀连连摇晃，把这个寡言少语的家伙晃的头发乱飞。 看台上，王斌、艾小青两口子和一大堆企业员工坐在一起，刚刚学校放假直接来到德国的许青莲坐在左边，陪同老总、老总的雷奥妮坐在右边，前边还有一个站起来举着双手欢呼的康斯坦丝。两口子也站着和员工们一样鼓掌，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姑娘都有点腼腆，许青莲的镇定比较真实，毕竟她对足球没什么感觉，可雷奥妮也强行镇定就有点意思了，咬着牙没有尖叫出口的。 艾小青左顾右看，心中发愁，这怎么弄啊这是？这方面她就不如王斌看得开：爱谁谁，爱啥啥，爱咋咋地。 别说，只要不去关注年轻人之间的感情问题，刚刚雷奥妮和王斌看球时候聊过的体育公司发展方略，还挺有看法的，带着一股子德国大妞特有的直爽，说的很深入也很实在。现在雷奥妮和黄欣是家中体育事业的两名负责人，名义上雷奥妮归黄欣领导，可海外这一摊，黄欣也没法经常过问，她手底下八家俱乐部，一个杯赛、一个联赛，忙的不可开交，还都是王艾特别关心的东西，根本无暇分身。所以德国这一摊，其实都是雷奥妮在一手打理，这几年王艾到外面浪，雷奥妮在家把控全局，成长的很快。 反倒是前排的西班牙小姑娘，刚见面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挺有意思的。 球场上短暂的庆祝后，双方重新归位，看台上的喧嚣也平静了下来，一个进球不足以说明什么，瑞典人也丝毫不见颓丧，继续有条不紊的布置进攻。 可是渐渐的，瑞典人有些着急了，因为他们的进攻总是不见成效。拉尔森数次捕捉到了在门前的机会，可是每一次都被中国队的后卫守门员破解了，伊布数次传出好球，却总是功亏一篑。而且随着他们俩的特点逐渐被中国队后卫所接受，连这些都有点渐渐吃力了。 反而是中国队的阵型，渐渐伸展开了。上半场第25分钟，王艾下底传中，老白中路包抄，一个势大力沉的头球，险些再次打破瑞典队的球门。让球迷们惋惜不已，却也同时让人们意识到了，攻守形势的转变。 本来嘛，连纸面上的数据都不差多少，怎么可能比赛形势一边倒？ 不过，中国队仍旧整体上保持了“克制”，牢牢坚持着防守反击的打法，一直持续到上半场结束。 </br> </br> 第二百五十六节?今日传奇（第四幕：真金） 与外面看台上中国球迷兴致勃勃不同，中国队更衣室里哀鸿遍野。孙继海心有余悸：“诶卧槽，好悬，上届世界杯我就踢了二十多分钟，这一次也差不点，你看伊布给我踹的！” 没等他掀开袜子，老实人吴承瑛就忍不住了：“你们东北人怎么说的来着？哦！我现在浑身上下屁股疼。” 众队友哈哈大笑，国家队里东北人多，所以哪怕是不爱说话的吴承瑛也受到了不少影响。东北人无拘无束的语言风格让东北话传染力特别强，因为这符合人们潜意识里对自由的渴望。 趴在按摩床上享受vip待遇的老白在队友们互相吐槽中却一反常态，一声不吭。另外一边坐在椅子上翘着脚享受队医和唐尧东联手按摩的罗彤亮也没什么话，反而是在老唐不断的叮嘱连连点头。 二宝张永海摸着下巴正在沉思，刚刚求教王艾，被王艾建议整容，他正琢磨着可行性。毕竟王艾说的有道理：“你要是梁朝伟，那电谁谁麻。可你现在毛都要掉光了，伊布得什么审美标准才能看得上你？可不就免疫了？” 虽然踢球和整容这事儿，乍一听很扯犊子，可二宝这放电踢球的招数本身不也挺扯的？哪怕他这套对对手效果有限，但却已经是他立足球场的信心来源，要不然他一个不高、不壮、不快的边后卫，是怎么熬到今天的？他压根就没有身体优势。再说，马拉多纳不也整容了？ 另外一边，王艾正在和吴金贵、陈金刚等人站在一起，大家正在研究下半场瑞典队可能的变化。上半场中国队做的不错，哪怕没有王艾的进球，其实也打的不错，把瑞典队给防住了。比分领先的情况下，瑞典队如果不做变化，那么这场球就稳了。问题是，瑞典队肯定得变，怎么变却不好说。 阿里哈恩突然指着王艾说：“如果你是瑞典队的前场核心，你会怎么变？” 王艾低头瞅了一眼李玮锋拿着的小电视屏幕：“我一直觉得意外，伊布这么大的个子，为什么不去罚球区当支点，而是跑到外面做边锋。他腿长跑的快确实能够经常传出球来，但这不是必备因素。相反，他要在罚球区里，就这个空中优势就吓死人。我不知道瑞典队怎么琢磨的，把一个身体不占优势还岁数挺大的塞罚球区，让个身体全面领先的跑外围当二前锋，这完全的颠倒了。如果我是瑞典队场上队长，下半场我会让伊布进罚球区当核心，让拉尔森在外围，用他的意识创造突然性，他从容起脚后，伊布完成最后一击。我们的后卫很难像对付拉尔森那么轻松。” 双手抱胸的阿里哈恩思索着点头：“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可能是伊布最近比赛状态不佳，也可能是他对外界对他的评价不满，所以硬要展示自己的脚法，总之，现在瑞典队落后下半场极大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说完，阿里哈恩和身边的几个中方教练简单商量几句，陈金刚就代替他拍了拍手，把教练组的判断和相应安排分散下去。中场休息就这么十几分钟，阿里哈恩还得要翻译，说一句等一会的，怕来不及，陈金刚直接用中文说就方便多了。 众人听的心中有数。 由于王艾是全队唯一没有明确防守任务的，所以这事儿和他关系不大，他就需要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提供瑞典队的攻击设想就够了，至于怎么布置，他不关心，也不想听。于是走到按摩床旁边，怕了下老白的后背：“还行吧你？” “嗯。”老白闷闷的应了一声。上半场他这个前锋大半时间都在中圈附近，好几次被狠狠放倒，现在应该是挺不舒服的。 “没事儿吧你？”王艾有些担心，瞅了一眼队医，队医的眼神躲躲闪闪，王艾立刻就瞪起眼睛来。 “别，小王！”老白一把抓住王艾的胳膊：“别吱声。” 王艾严肃的看着老白，然后视角不由自主的落在他包裹的很厚的脚踝上：“你……” “嘘！”老白急忙制止：“兄弟，哥都28、9岁的人了，可能这辈子就踢这么一次世界杯，你可别吵吵啊。” 王艾瞪着老白，沉默了十秒钟才开口：“老白，你现在可能还是轻伤，可你要这么弄下去，容易重伤，你别忘了，我们接下来还有两场小组赛，还可能出线后有淘汰赛，你为了多享受几分钟，就牺牲了之后的出场机会。” 老白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挣扎的神色，他知道王艾说的对，他只是怕自己伤的太重一旦下场了就没机会再来了。 “再说了，你打封闭只是不疼，不代表你还能和原来一样发力，你现在再上，充其量就是吓唬人，万一关键球给你你拿不住，这不耽误事儿吗？还不如换别人。” 老白听了后咣当一声把脑袋砸在按摩床上：“行吧，你说的对。” 王艾看队医，队医腾一下站起身，立马跑到了教练组那边报告了老白的情况。他在图宾根培训的时候就知道，图宾根青年从来不给球员打封闭，他本来也不怎么想，但架不住老白一个劲求他。为了防止王艾赛后批评他，老白这边思想工作一做通，立刻就去报告了。 教练组紧急研究，没有中锋可是大事，剩下的两个前锋都不是中锋，后来经过权衡，决定派上更年轻的李金羽，反正防守时两人差不多，而冲到前场，两人都顶不了中锋使唤，身体对抗都占不到什么便宜，那擅长捕捉机会的李金羽可能比硬派的老郝作用更大一些。 这是大羽的第一次世界杯，上届落选，他也是憋了一口气。这一届世界杯选拔比上一届残酷多了，海外球员就占了一大半的主力名额，他也是经历了一番艰辛的厮杀。虽然过去的每一场比赛几乎都是替补，但终究挺过来了。 现在老白意外受伤，伤情不明，唯一的正印先锋官，就是他了。 </br> </br> 第二百五十七节?今日传奇（第五幕：光华） 如果说上届世界杯中国队还有着各种侥幸，那么这一届世界杯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分组没优势，裁判没优势，完全凭借着自身的硬实力冲出来的，甚至把昔年的老队友韩国队逼的不得不迈上魔鬼征程。 国内舆论界对这届世界杯的热度比上一届低了一点，但评价却高了数倍。谁都知道上届不论是出线还是比赛，我们都占了很多便宜，靠着米卢的光环和王艾的幸运才维持了几分颜面。而这一届，国家队实力真的强大了，我们真的可以坦然面对世界群雄了。 中场休息后，双方重新列队、交换场地，各国解说员都发现了中国队出场名单的变化，上半场负责中场第一线堵截，数次发动威胁攻势的中锋白广海下场，在国际上知名度等于零的李金羽登场。 黄健翔立刻就在解说中分析：“陶指导，这个换人你怎么看？” 陶伟声音有些低沉：“应该是受伤了吧？前锋本身就容易受伤，他又是唯一一个中锋，瑞典队的防守压力又那么大。其实从这半场我们就应该看到，国际比赛尤其是重大杯赛的比赛压力是很大的，哪怕是小白这样常年在德甲踢球的，一不小心就出问题。我们国内联赛的对抗性还是不够强。” “足协不是搞了很多年体测了吗？” “体测是给场上队员一个最基本的身体条件，但你有那个条件，你要是不会用也不行，你看上半场比赛，瑞典队的动作多大？但是呢，都是在合理范围内，裁判也没有任何表示，就说明人家这么做是合乎规则的。只能说同样的撞击，瑞典人会投入更大的力量，而不像我们力量较小保持灵活性，这是一个国家的球风问题。我通过朋友的渠道听说，我们国家队教练组把瑞典队的球风类比为我们的邻居韩国队，我觉得还是有道理的。你看韩国队员的身体，表面看不出来和我们的区别，但我们双方以前一比赛就能看出来我们的不利来。所以在这方面，我们还要强化才行。” “那陶指导觉得下半场比赛会怎么样？” “我不敢说中国队赢定了，但是取胜的希望很大，你看那个伊布，开场这几分钟里活动范围是不是跑到罚球区里了？这个就是瑞典队在主动求变。为什么求变？因为他承认上半场作战不力了，打不过我们了，所以才寻求变化。而我们呢？你看刚才这下，小罗这个卡位多漂亮？伊布比他高那么多，硬是没抢过他。几年前他还在辽足打替补的时候，真的不显山不露水的，这几年在拜仁，年年和邵佳一打慕尼黑德比，你看现在锻炼的？咱国家队最出名的是王艾和白广海，但要我看，这场比赛小罗的功劳不比他们差，上半场那个拉尔森多少次莫名其妙的出现，都是他给顶回去的，起码是骚扰的拉尔森不能从容起脚，看教练组的意思，下半场的伊布也要交给他了。” “李玮锋呢？” “大头的作用是另一种，他负责预先卡位断球，你看伊布带球过来他总是第一个上的，把罗彤亮留在后面，他不行了，小罗上，他在一旁协防，你看刚才，他就在一边瞅着小罗对抗伊布，一边又盯着眼前的8号队员。我还记得以前他在国奥队的时候的比赛，那时候如果对方前锋到了罚球区，我们的后卫几乎没有位置感，就是一拥而上，显得相当业余，尽管他们也都是国内最好的球员了，但技战术意识、位置感那是真差。但你看现在？他和小罗之间，他和孙继海之间，他和宗磊之间还有他和吴承瑛、郑智之间的距离适中都很稳定。这就是进步，他两次留洋的成果。这两个中卫，小罗是个大铁门，李玮锋就是铁门栓，这是他们俩的球风和技术特点所决定的。” “那进攻方面呢？” 陶伟思索了下才道：“我们国家现在缺中锋，本来张玉宁是个挺好的候选人，但是他最近状态不怎么好，就一个中锋确实有点为难，尤其是我们这个打法，所以才上了李金羽。但是我们本来进攻就依靠两个边路，只要王艾和曲波……诶，看这下！” 两人正闲聊，场上局面突然变化。伊布本来接到永贝里的分球，准备带球再次冲击罚球区，几次短传出来了一个不错的机会，但他没防备叫郑智给断了，球恰好跑到罗彤亮面前，罗彤亮转身就一个高球给了边路的孙继海。孙继海跳起胸部停球后面对林德罗特的冲击，轻巧的突然过人，而后带球插上。 由于瑞典的大举进攻，因而每一次中国队的反击都是机会，都是看台上备受煎熬的球迷发泄的机会。在大举鼓噪声中，孙继海的速度优势得以充分发挥，竟然一直冲到了对方底线。 而这时，王艾、曲波、李金羽、邵佳一等人都已经各自扑到了前场，等着老孙的投喂。老孙也不含糊，在底线附近晃了几下没机会果断撤步后给门前传了一个，看落点恰好是点球点附近。 正是李金羽的位置。 李金羽也是机会主义者，果断前冲抢点，最后却在梅尔贝里的骚扰下与空中的足球失之毫厘。他终究不是老白那么硬，那么擅长头球。而王艾在后点，虽然勉强碰到了球，却也没有把握好。 一片叹息声中，李金羽摇摇头，冲老孙竖了个大拇指。 可就在黄健翔和陶伟准备重新接着刚才的话说的时候，瑞典队主动送给了中国对一个机会。 心有余悸的门将希斯洛普发球门球的时候力量小了，边后卫亚历山德松原地等球，此时王艾恰好回头，几乎是一瞬间王艾就完成了原地转身，快速启动，抢前一步，拿到球权。 这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亚历山德松一把没拉住，王艾就抢了一个单刀，面对再次出击的希斯洛普，王艾横向一带，脚下轻推。 2:0！ </br> </br> 第二百五十八节?今日传奇（第六幕：隽永） 中国队的第二个进球来的是如此意外，就连看台上的许多中国球迷都没想到。这种球场上得利于对手重大失误的进球，在中国队以往的征战史上很少见，我们的球员不太擅长抓这样的机会，甚至不会去努力的创造这样的机会。除非是对手故意拖延时间，否则我们的前锋很少主动去逼迫对方守门员的。这可能是因为我们是个人情社会，国内比赛的时候对胜负都留有一定尺度，或者说都有点绅士风度，喜欢真刀真枪，排斥“胜之不武”。 可在职业联赛里打滚的王艾就不一样了，这种意识上的区别就造成了这样的机会，王艾就能抓住，进而给了人们巨大的惊喜。 打进第二个进球，中国队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球迷们也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太紧张了，看场面根本就不像是中国队领先，连王艾本人也觉得侥幸和意外。 往球场右侧走的时候，李金羽搂着王艾的脖子：“你也太奸了吧？” 王艾有点羞涩，这种球他打的也很少，但是没办法，瑞典队动作虽大，但很干净，这么半天一个前场直接任意球都没给自己，再加上老白受伤所以心里有点急。 结果叫李金羽这个机会主义者一挤兑，王艾也无言以对，只能仰着头哈哈傻笑应付过去。 他这一笑，本来就是焦点人物，结果被场边的大屏幕抓住定格，露着后槽牙的笑容特别感人，看台上的中国观众、德国观众都不由自主的被感染，也跟着微笑。 艾小青在人群中还和老孙的媳妇老王叨咕：“上次世界杯他进球了还知道来找我，你看这都进俩了，一次都没过来，这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说完了，还不忘了左右瞅瞅，俩脸皮厚的姑娘这时候就不一样了，许青莲扭头嘻嘻一笑，雷奥妮抓着艾小青的手臂晃了晃。 老王可能和老孙两口子时间长了，吐槽功力凶猛：“大姐你就是矫情，你儿子好歹还专门给你献过一个进球，我家老孙从来没给过我进球。” 众人以为刚才王艾的进球就是很大的意外了，却不知道更大的意外还在后面。瑞典人动作大不是没有代价的，正如中国队教练组的预测一样，下半场尽管他们更着急，但是体能下滑就是下滑，你着急也不行，不但频频在进攻中犯规，在防守中也渐渐感到无力。相反，体能更好的中国队不但在实战中表现更好，甚至在场面上都开始了反弹。 下半场第19分钟，宗磊高空抱住了伊布的一次危险头球攻门后，不等双方调整好，猛的手抛边路，叫二宝得到，二宝和郑智做了一个二过二后，地面斜传中圈附近的李金羽，李金羽在瑞典后腰的逼迫下，不得不撤了几步才甩开，见丧失了直传前方的机会，回身给了邵佳一，邵佳一大脚给了左边路的王艾，王艾跑动中胸部一顶，没有自行转身突破而是顺脚就把球长传到了右路。 曲波正在跑，已经剪去长发、拥有了信用卡和她的曲波，速度不减当年，对抗能力更不是一个层次，他强行穿过两名瑞典球员的封锁和在背后的推挤，硬是拿球直冲罚球区，上演了一出千里走单骑！ 王艾当然不能看着老曲一个人玩命，也在另外一侧快速向罚球区冲击，试图接应他，梅尔贝里在王艾的外侧紧紧跟随。 曲波的脚步终究有些乱了，他带球跑可没有王艾的速度，带着球都能把对方后卫甩开，所以他这冲到罚球区里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调整射门了，如果硬射也不是不行，但成功率太低，好在他现在还有别的选择，于是在希斯洛普冲出来之后，他左臂卡着亚历山德松，突然左脚背往外侧拨了一下，挑了起来，足球就从希斯洛普的面前飞过，大个子的守门员还往前扑了一下，可惜没扑到。 这时，中瑞两国的国家队队长一起杀到，王艾本来是奔着万一老曲射门不进好补射的，所以冲的有点快，结果曲波突然横传，王艾被迫刹车，本来他和梅尔贝里就差两步，结果他这一等球，梅尔贝里借机冲到了王艾的侧前方。 瑞典球迷在看台上为他们的队长鼓掌。 这个球正对着王艾的左腿，而且高度是在膝部，王艾能马上射门就一个办法就是用膝盖顶，所以梅尔贝里冲到王艾侧前方之后没有停留，而是直接飞身出脚，拦截王艾的“射门。” 球到了，梅尔贝里的腿也到了，王艾果然抬起了膝盖，却没有如预料那样顶球射门，而是向着来球的方向，用膝盖外侧猛的把球磕了回去。 此时，曲波和亚历山德松都已经跑到了希斯洛普的身后，距离球门不到一米。尽管难度极大，亚历山德松还是果断的倒地出脚，希望能够把这球射向天空，但他终究动作更多，也更慢，所以在他出脚碰到球之前，曲波已经抬起左脚在他身体的上方，接着王艾的没落地的球，扫射入网。 3:0！这是世界杯！ 曲波进球后都楞了，他这就是习惯动作。在这支国家队，有白广海、有王艾，大家默认的射门机会都给他们，其他人的射门权限则是邵佳一第三、罗彤亮第四，曲波只能排第五，所以他始终认为自己只需要老老实实扮演边锋就可以了。 “你怎么不踢呢？”拥抱中，曲波问王艾。 “没你机会好啊。”王艾笑嘻嘻的回答，刚才那球王艾确实把握不大，膝盖是圆的，足球也是圆的，很难掌握好触球点，而且王艾的膝盖上还有厚厚的护膝，谁知道这一下能顶哪去？再说前面还有梅尔贝里的堵截，那肯定不如给曲波好。 “你不争金靴了？” “少说废话了，去感谢球迷吧，我还差这一个？” 曲波被王艾推着跑向场边的中国球迷看台时，还不忘了回头给了王艾一个大拇指：你丫真能吹牛，吹的我无言以对！ </br> </br> 第二百五十九节?今日传奇（尾声：归途） 王艾还真没说谎，而且是让曲波意想不到的方式。就在曲波打入他个人世界杯的首个进球之后没到三分钟，比分再一次改写，变成了令人难以置信的4:0！ 瑞典队已经有些懵了，重新开球，永贝里在给跑向罚球区弧顶位置的伊布传球中途被李金羽铲断。这时，瑞典队除了四个后卫之外，所有人都在向中国队的半场飞奔，结果李金羽这一下，让这些发力不久，刚刚完成加速的瑞典人被迫的重新调整。这个攻防转换的速度就有点慢，而中国队的机会就来了。 李金羽这一脚断了球之后，没等彻底爬起来，就急速的完成了直塞，甚至完成后没人碰他，他自己就摔倒了。 因为他知道，机会难得！ 因为他知道，他这个身体素质和瑞典人对抗很吃亏，他的速度又不快，捕捉机会的能力也不敢说比拉尔森更强，可拉尔森都叫中国队给防的连罚球区都混不下去了。所以大羽知道他在这难得登场的比赛中，不能把精力用在进球上，而是要用自己的反应、大局观和敏锐给队友助攻！ 拥有王艾和曲波这么两个犀利边锋，还有瑞典人大举压上的空隙，他要做的就是快！不给瑞典人反应时间的快，不给自己调整身体的快，不符合正常出球频率和方法的快！ 大羽这突然的一脚，相当于踹在了瑞典人的心口上，让瑞典队根本喘不过气来。 同样机敏的王艾在左前场，接到了大羽的球！ 看球已经看疯了的中国球迷立马就兴奋起来，纷纷高喊“进一个、进一个、进一个！”渐渐的竟然被他们喊的整齐划一起来。 事实上他们很多人都看不全王艾的动作了，只能偶尔从前排的手臂、旗帜中看到王艾最先突破了一个人的防守，然后正面假动作避开了另外一个对手的飞铲，之后在对手的追赶中，大步撒开、飘逸绝尘，在青绿色的草皮上好像水上漂的侠客一样，速度又快又好看，很快就冲到了罚球区里，再一次出现在孤立无援的希斯洛普面前。 这一次希斯洛普接受了教训，果断不出击！ 王艾似乎愣了下，然后随便一个假动作骗出了希斯洛普的扑救，而后在触球的一刹那改变方向。 七万人的大球场，不同国家的球迷，拥有着同一个梦想，发出了同一个声音：“aaaaaaaaa！”只不过中国人是兴奋的啊，德国人是看热闹的啊，瑞典人是悲伤的啊！ 重大比赛不失手，越是重大表现越好的王艾再一次用自己的行动为这个业内公认的判断添加了注脚。首战打瑞典，一个直接任意球都没有的情况下完成了帽子戏法。尤其是最后一个，把意识、速度、技术展现的淋漓尽致，甚至都取得了实用性和观赏性的统一。 当王艾最后二十米奔驰在草皮上甚至都给人以文质彬彬的感觉！老天，这可是力量与野性的足球运动，不是高尔夫！可一个人的内心就是能潜移默化的影响一个人的球风。 当王艾张开双臂往回跑时，许多德国人似乎想起了几年前那个以业余球队身份拿下德国杯冠军的神奇的图宾根青年，于是，一声声的“博士”脱口而出。 这是让王艾都略觉恍惚的外号，也是让在场的中国球迷觉得陌生的称呼。 从德国开始，又再一次回到德国，王艾不承认宿命，却又不能不感叹命运的神奇。这支国家队的大部分海外球员都是在德国联赛，换言之都是经过了德国足球文化的熏陶和帮助而成长。这支国家队到德国感觉亲切，其实德国球迷也有这种感觉。就像如果有一支世界杯球队其中大部分的主力都来自于中超的话，我们的球迷也会产生“这是我们的球队”的错觉。起码亲切感和支持力度完全不同于陌生球队。 王艾向喊博士最卖力的一个看台送去一根大拇指，表示：“我听到了，感谢你们还记得当年的我，谢谢。” 如老库格尔这样几乎亲眼见证王艾一步步成长的图宾根青年球迷，几乎是瞬间就被泪水填满了眼眶。他们的视线掠过王艾的身影，看到了中国队后防线上和队友庆祝的罗彤亮，看到了中国队替补席里站着的白广海。在图宾根有史以来拥有的第一个职业球队的成长过程中，这三人都是抹不掉的名字和痕迹，哪怕现在的他们都离开了，但，那是多么难忘和充满激情的岁月啊。 至于今天的比赛，已经没人在乎了，甚至连瑞典人自己也有点消沉了。以至于最后的二十来分钟比赛乏善可陈，双方都踢的索然无味。 终场哨终于吹响，看台上的瑞典人都换上了一幅冷漠脸，一言不发的离开正如他们场上的队员，这里彻底成为了中国队的主场，尤其是老白再次出现在看台下，向过去几年一样感谢球迷时。 虽然“黑色轰炸机”、“朵拉大炮”和“博士”已经不可能在德国联赛中并肩战斗了，但他们却在德国举办的世界杯上，实现了一次集体回归，“三侠剑”传奇不败，续写新篇！ 第二天出版的国内新闻也纷纷将这三人重新在德国的土地上汇合作为了贩卖情怀的重点，搭配着国家队大胜瑞典队的新闻。其中很多新闻都是直接转载的德国媒体的赛后报道，毕竟对德国人来说，一场小组赛是在没什么可看的，只有这个话题有点说头。 至于王艾的帽子戏法？他太多了，能不能拿下最后的金靴现在还为时过早。 只有专业足球评论员才展开了对比赛本身的探讨，比较集中的观点是，瑞典队缺乏对中国队的针对性打法，战术死板，而且用人错误。而中国队在实力并没有强于瑞典队的情况下，战术对头，执行坚决。防守反击中的两柄快刀反复捅刺，把瑞典队捅的千疮百孔。 这是本届世界杯中国队与上届最大的不同。上届，只有个别球员的闪光，在战术上一塌糊涂，而这一届，不再仅仅依靠球员的天赋，在指挥艺术上，在更高层面也追赶了上来。 </br> </br> 第二百六十节?同一片天空（上） “别闹了、别闹了，领导来了！”高洪波推开更衣室的门，冲着一团乱的更衣室吼道。 更衣室地中间，是被掀起球迷蒙住脑袋，坐在地上的曲波，他正被羡慕嫉妒恨的队友围攻，另外一边的是罗彤亮面对着更衣柜保护着王艾的单场最佳奖杯，任凭李金羽、肇俊哲等人在背后疯抢。老郝则和阎嵩还有杜威、张耀坤。陈洋坐在一边笑呵呵的喝香槟，本届世界杯的香槟酒都是主办方提供的，德国产的。 听到老高一声吼，众人迅速整理衣服，结果从老高的身后，王艾笑嘻嘻的走了出来，他刚刚去参加新闻发布会了。 “他算什么领导！”众人幻觉破灭，觉得智商受到了侮辱。 老郝拎着酒瓶走过来：“来晚了，自罚一瓶！” 酒瓶子刚抡出去，中国驻德国大使馆的马大使就在王艾身后出现了，结果一眼瞅见递到面前的酒瓶子，马大使楞了一下还开玩笑：“痛饮庆功酒啊？来，给我一杯！” 哪怕人家领导尽量和气了，大伙这也是闹不下去了，该穿衣服穿衣服，该穿裤衩穿裤衩，别指望这帮四肢发达的混蛋大胜之后还能有什么收敛，这就算不错了，领导要不来，这帮家伙呆会喝多了指不定出什么洋相。 “首先我代表我们驻德国大使馆全体同志向你们表示热烈的祝贺，祝贺你们取得了首场胜利，很漂亮的胜利！” 大家哗哗鼓掌，这还真不是教练组要求的，而是大家正在兴头上，领导这时候说点什么，都能自发的捧场。 马大使等掌声落了才笑呵呵的道：“更让我们高兴的是，你们取得了这样的大胜，击败了这么强大的对手，居然全场一个黄牌都没有拿到！我记得我年轻那时候我们足球总是讲究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虽然现在不讲究这个了，但良好的精神风貌和道德表现，仍然值得推崇，尤其是对我们驻外机构来说。你们的表现会被广大的德国观众移情到更多的中国人身上，对我们的工作有不小的作用。” 众人又是哗哗鼓掌，比赛中当然会注意黄牌，只是这场比赛没怎么在意，瑞典队的攻击主要体现在拉尔森飘忽的跑位和伊布的威慑上，究其实质，威胁一般，对中国队长期磨合形成的稳健后防线，压力并不大。 接下来，领导挨个和大家握手，到王艾这，举手拍拍王艾的头：“小王，几年不见，风采依旧，就是这个头可有点吓人了啊。你才18是吧，这得多高了？” “嘻嘻，一米八四。” “不能再长了啊！”马大使睁大眼睛认真的道：“再长，你就该去找姚明当队友了。” 在众人的笑声中，到了老郝这，大使感慨的道：“海东啊，我在国内工作的时候总听说你的名字，也总能看到你的消息，上届世界杯的时候我寻思你都32了，可惜了，到德国世界杯的时候我没机会和你握手了，没想到你真来了。” 老郝笑的一脸褶子：“岁数大了，跟着凑个热闹。” “诶，不要妄自菲薄哦，我相信足协和教练组要你来，可不是让你免费看球来的。你是国足的一面旗帜，哪怕以后退役了，也要多做工作。” 老郝笑呵呵的点头。 到了老白这，大使关心的道：“小白啊，你脚什么样了？刚才半场看你下去，我这心就一直悬着。” “没大事儿，估计回去养一养就好。” “那好，那好。”大使连连点头：“这几年你没少了给我们帮忙，各方面评价都很好。你一直留在德国，这很好，不要学某些人，刚有了点小名气，刚给我们帮了不点忙就不耐烦的跑了，又是西班牙、又是英格兰的，你别学他啊。” 众人大笑，王艾低头捂脸。当年和马大使没少了打交道，要不人家也不能拿他开玩笑，每年节假日收人家的明信片，也不是白收的。 大使和每个球员都能聊几句，哪怕是国内球员都能说出人家来自哪，浓浓的关切和关怀，让这场领导慰问温暖而热烈。 听说国足要连夜返回图宾根，大使就没再多留，约定了下一场他还要专门来看球之后，在南勇的陪同下离开了更衣室。众人也开始收拾行李，顺手把喝光了的酒瓶子以及更衣室尽量给人家收拾好。不冲别的，这是老白的地盘，连他用的更衣柜都是他平时自己用的。 当中国队的大巴车从球场中姗姗来迟之际，国脚们才注意到球场外还有上千名中国球迷在等候，见挂着国旗的大巴车出来了，哗啦啦举起了一片标语。 “祝国足旗开得胜！” “中国足球、中国精神！” 由于时间紧张，所以国脚们无暇下车和球迷们互动，只好拉开了一张张车窗，尽量挥手向车外致意，王艾踩在椅子上几乎探出了半个身体。大巴车缓缓前行，车边的人群渐渐稀疏。王艾突然想起来还没给球迷纪念品呢，于是当着全队的面，脱衣服、脱裤子、脱鞋，尤其是他上千欧元定制的比赛鞋，他自己平时都很稀罕的，这时候也顾不得了，一股脑的扔到车外的球迷们中间。 球迷们争抢了几下就算了，虽然都知道这东西纪念意义极高，但王艾和国脚们都看着呢，哪好意思抢到头破血流？ “曲波曲波！你你！快点！” 王艾缩回脑袋，指着曲波。 “哦，哦？还有我事儿呢？” “你不也进球了吗？快点！” 可惜，车子还在开，所以曲波只来得及脱了一件上衣扔出去。再说，随行的还有个女翻译呢，他都25的人了，不能像王艾那么不要脸。 机场很近，从车上下来，摘下表明身份的国旗，一行人顺利登机。康斯坦丝已经在飞机上了，王艾的事情太多，太复杂，别的都还好说，主要是切尔西现在的转会动向，万一有什么变化需要在康丝这过一下，要不然急切之间联系不上王艾可能耽误事儿。足协和教练组也大度的予以体谅，毕竟康丝是自费，顺便还能给国家队帮点忙什么的，比如第二翻译。 天知道用西班牙语翻译干什么。 </br> </br> 第二百六十一节?同一片天空（中） 哪怕是在特别传统的中国足协，特别强调集体主义的中国体制，也是有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的。譬如王艾如今的情况，作为国足第一人，他的一举一动不说牵扯到整个中国足球事业也差不多。比如他在切尔西的每一步、每一点变化，都在创造中国球员的记录。 真统计起来，王艾所创造的中国足球记录的数量，本身就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至于具体有多少，那都得专人整理，王艾本人都不清楚。那一串串名字的结果就是，王艾进国家队、上世界杯都可以带助理！ 当然，这事儿第一得确实有用，比如王艾的事情太多，确实需要有个人帮他及时整理，避免他分散精力。这个有“用”绝不包括摆排场；第二，这事儿得低调，真宣扬出去肯定不好听，领导面子下不来；第三，队友也得能理解甚至支持，要不然队友心里不平衡，也容易出事儿；第四，必须得和工作接洽好，名义上不能是王艾的助理，而应该是代表团的工作人员，到具体工作上才能是负责王艾的事务，或者说，牌坊得立的漂亮；第五，你得自己掏钱！ 也只有这样，既不占国家好处，还能给国家帮忙，王艾本人确实真有需求，队友能体谅，外人还不知道，这事儿才能办得了。 当然，虽然说起来很复杂，但实际上也不难，毕竟上届世界杯王艾就带了专职保卫孙义充当代表团保镖的。只是这届，王艾的排场更大了，除了助理之外，严竹、赵丹也跟着，他们俩的保卫工作经验丰富，作为专业人员负责代表团尤其是国家队在德国期间的安全问题。另外还有个久未见面的约纳斯，也被上级塞进了代表团。 德国的社会情况很复杂，客观的说，德国北部还可以，而南部也就只有图宾根、迪特福特两个点算是对华比较友好的，其他地方，甚至包括邵佳一和罗彤亮所在的慕尼黑、王艾朋友佐内博恩所在的科隆，在整体上仍旧流传着许多中国的谣言。 这玩意真不是一两人就能纠正回来的。要没有王艾，连图宾根这个点都没有，这还得说王艾意外的给中国外交和中国文化开辟了这个点之后，这几年中国文化部和外交部年年都在图宾根举办中国文化展，不断进行巩固的结果。 欧洲人两百年的世界领先，给了他们绝对的自信；一神教下非黑即白的思维给了他们非敌即友的判断体系；苏联和东欧的瓦解更给了他们歧视中国的注脚。说出来都是泪，中国驻欧洲机构的工作相当难，要想打开一片天空，还真就得借助其他元素，要不然马大使也不至于三年过去还对王艾离开心有怨念。 是真的难，要不然驻外机构也不至于总出叛徒，一天到晚在敌对宣传和歧视中生活，得多么坚强的神经才能不受影响？土生土长的北京音乐家，出去几十年回来就骂他的同胞是猪，教育局长的女儿到香港才混几年就变成了废青同情者。享受厅局级待遇的作家专业刨自己的跟脚还自以为高尚，她也不想想曾经的苏联良心晚年的忏悔。 正是由于德国社会的复杂，为了避免出现问题，以及出现问题后能够第一时间良好处理，已经在中国生活了好几年的约纳斯才重新出山，随同国家队回到德国。 至于约纳斯现在一天到晚的都干什么，王艾还真不知道，也许雷奥妮知道，但雷奥妮没和王艾说，王艾也不敢瞎打听，万一人家有什么特殊任务呢？虽然私下里王艾认为不大可能。他去搞情报？拉倒吧，小半个德国都认识他。估计陪同中国一些文艺代表团到一些不太友好的欧美国家访问是最大的可能性。 不到一个小时，飞机就降落在了斯图加特机场，代表团鱼贯而出，与同机的几名中国球迷挥手道别后，才走到了图宾根青年派来的大巴车前，为了让国家队“宾至如归”，大巴车前后都贴了国旗贴纸，红艳艳的，特喜庆。 再有一个小时，就真正到家了，一场比赛下来，大家都有点饿，正好回家吃夜宵。 众人七倒八歪的坐着，大巴车从机场出来，南下穿过郊区，不打算进市中心了，而是绕行斯图加特的郊区南下，目前法国队和瑞士队都驻扎在斯图加特，不少两国的球迷也在市内，人多指不定出什么状况。 夜幕下的斯图加特郊区，星火灿烂，到处都是异国他乡的特征，比如临街的站街女，虽然这年头中国也有，甚至穿着打扮都差不多，但毕竟人家是收外币的。 贵！ 坐在王艾身边的约纳斯望着窗外目光恍惚，这里是他的人生转折点，之前他只是一个优秀的国防军士兵，之后他是南部德国的名人并进化成酒鬼，被妹妹拽到南边的小城做了个看门人，后来奇怪的遇到了中国的王博士，然后更奇怪的跟着他去了中国，亲眼见证了一个不同于日渐腐朽和精神磨灭的德国的，充满生机的国度。 他不像妹妹那么对中国文化痴迷，虽然约纳斯也生长在迪特福特，也会用筷子，也会说中国方言，但他其实更崇敬德国传统的容克，要不然也不至于参军，结果却大失所望。今天的世界已经没有了德意志精神，刻板和教条不是德意志、侵略和扩张也不是德意志，不屈不挠的奋进才是德意志。然而，在一个拥有外国驻军的国度，谈什么独立自主呢？ 正在遐想，大巴车突然紧急刹车并发出刺耳的尖鸣，王艾和约纳斯同时清醒过来，并同时站起身来。 路灯的映照下，在车前的风挡上，扑着一个站街女，嘴里说着什么，还在敲打着玻璃，她身后不远，似乎有几个凶恶的男人正在赶来。 约纳斯一步就迈了出去，然后，回头看王艾。 虽然代表团的老大不是他，但此时的约纳斯只听他的。 “大家都别动，没准是骗子，约纳斯，你去看看，你别冲动啊，我有钱！” </br> </br> 第二百六十二节?同一片天空（下） 这是外国！ 如果是国内，车上的这帮家伙也许早就有人下去看看了，然而，身在国外必须考虑国家形象，能不惹事就千万别惹事，所以约纳斯是下去处理的最佳人选，且不论是求救还是仙人跳，约纳斯作为一个特殊的德国人，都不惧。换成中国人就麻烦了。 王艾在车中间的过道站着，身旁是严竹和赵丹，沉默的看着车前方与站街女交涉的约纳斯，几名原本满脸凶恶跑来的男人，见从中国的车上下来一个高大魁梧的德国人，也不由的收住了脚步。 可惜，看样子约纳斯听不懂对方的语言，连那两个男人的话也听不懂。约纳斯长身向街尾望去，那里闪烁着两盏警灯，却分明没有过来的意思，只是闪着警灯表示：我在这。 对他们来说，刚刚过去的大巴车是中国国家队的车，他们知道，虽然只是中国国家队，那也拥有外交性质，真出了什么事儿，那也了不得，所以他们必须留下观望事情的进展。 车前似乎发生了小小的争执，约纳斯、站街女、两个男人都在说着什么，只是没有发生肢体冲突。过了会，约纳斯拉着站街女到了车门口，伸出脑袋冲着王艾道：“我听不懂她的语言，大概是罗马尼亚语，有人懂吗？” 这帮人哪有懂罗马尼亚语的？罗马尼亚在哪都不知道，所以一个个直摇头，不料一直缩头的康斯坦丝颤巍巍的举起手来：“我，我懂一点，我大学有个罗马尼亚同学……” “行，你去说。”王艾点头。 康斯坦丝挤过人群，下了车，片刻后，康斯坦丝上车对着王艾还有代表团团长南勇、领队朱和元、主教练阿里哈恩以及其他教练组成员道：“她叫阿妮卡，是从罗马尼亚被骗来的，身份证件、护照、钱包都在那些人手里，刚来三天，看到……” 康斯坦丝指了指车窗上的国旗。 南勇轻叹一声没说话，这种情况通常应该报警，可警察就在远处没上来，大家就懂了。从国家利益考虑应当置之不理，因为弄不好惹一身骚。但是从一个人的角度来考虑，那怎么忍心看人家姑娘掉火坑里？如果乐于干这一行，赚高薪，那就另说。可人家不愿意，看到中国国旗扑上来求救，即便是南勇，这拒绝的话也难以说出口。 作为一个能力很强的高级干部，短短几分钟他就把这件事的利弊考虑清楚了，甚至怎么做都考虑清楚了……这事儿必须、也只能让王艾解决！这还真不是推卸责任，因为王艾出手和他出手结果完全不同。作为欧洲主流社会承认的大球星，刚刚上了《时代》封面的社会知名人士，王艾出手那叫“英雄救美”，那叫“骑士精神”！而他南勇要出手那就叫“干涉德国内政”！ “问他们要多少钱？约纳斯问。”王艾冷静的笑了一下。 又交涉了一番，约纳斯上车道：“7万欧元。” 王艾点点头，抬手从行李架上拿下自己的挎包，翻出两捆钱来，拆开一捆，拿出两摞，想了想，又拿出一摞：“告诉他们，我再加一万，要她的身份证件，随身物品，都拿来。算了，我给他们一个整数吧，让他们保证，从此后不找这姑娘麻烦。” 一百万买个站街女，绝对堪称大手笔，可对王艾来说真不算什么，从这就能看出来在外国混和在中超混的区别了，见王艾随手拿出十万欧元来，国内球员都是一片低低的抽气声，他们一年也能赚二三百万，可那是一年！但老白、老孙他们就没怎么在乎，尤其是老白，还一脸的看好戏的样子。 “看什么看？一会儿钱不够你出！” “凭什么？我又用不上……”老白不乐意了。 王艾瞪他一眼没说话，约纳斯下车带着康斯坦丝又说了一会儿，一个男人接过七万欧元钱飞速的跑了，不大会拎着一个破皮包，一边往回走一边还翻看着，走到近前，递给了阿妮卡，阿妮卡确认之后冲约纳斯点点头，约纳斯才让康斯坦丝重新说了一遍，对面连连点头，最终才把剩余的三万递过去。 交易挺顺利，大巴车启动的时候，两个男人还友好的冲约纳斯挥手。而整个过程中，同样在路旁的其他站街女，神色各异，有羡慕的、有鄙视的。阿妮卡上车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见没有第二个追来的，也只能垂着头上了车。 看着被国旗环绕的满眼的黄皮肤，阿妮卡嗓音嘶哑的说了一句什么，然后鞠躬，然后坐在第一排，然后传来压抑的哭泣声。 车里很安静，没人说话。 南勇见约纳斯还在前边看着，就坐在了王艾身边。 “打算怎么办？” 王艾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等回图宾根再说吧，怎么说，在德国也只有图宾根算是在各方面说得上话。副主席你说呢？” “……先得去警察局调查她身份的真实性，万一是骗子什么的可惨了，然后再决定是送她回国还是怎么着。看她这样，可能在国内也过的不好，没准留在德国干点什么正经事更好。反正到时候看她的意见，我们是外人，不好插手太多。” 王艾沉默的点点头。 大巴车快到图宾根了，南勇拍了拍王艾的肩膀：“这事儿代表团不能介入，是你个人行为，懂吗？” “嗯，我负责。” “尽量不要让媒体知道。” “嗯，我懂。” 张贴着国旗的大巴车终于到了狮子球场，王艾拎起包，康斯坦丝拉着阿妮卡先下了车，等候在一旁。众国脚也沉默的各自拎起包，鱼贯而出。阿妮卡向每一个下车的国脚鞠躬，弄的大家很有些手足无措。 到了更加陌生的地方，阿妮卡反而不再哭泣，但她的卑微，还是让人心酸。 一直沉默的领队朱和元先行一步踏上台阶，回头看着大家：“罗马尼亚，原来不是这样！他们也曾经和我们一样，甚至比我们还好！” 说到这，朱和元感慨的摇摇头：“你们要记得今天这件事，没事儿的时候想一想，想一想自己的姐妹妻儿！” </br> </br> 第二百六十三节?家国天下事（上） 躺在房间里柔软的床上，王艾双手枕在脑后望着窗外正在明亮起来的星空。朱和元的话他第一时间就理解了，年轻时候的朱和元去过罗马尼亚，年长后应该也去过，起码去过苏联或其他东欧国家，情况都是差不多的。甚至阿妮卡都不一定比他的感悟更深。毕竟十几年前的往事，看阿妮卡的样子，那时应该是刚刚出生不久。 今晚的夜宵本来该是大家好好庆祝的，可惜阿妮卡的事和朱和元的感慨让大家没了心情，草草吃过后就各自满腹心事的回到了楼上休息。这些人几乎都是那时的亲历者，只是他们一般懒得去琢磨学问人的纠结，但不代表他们没有任何感受。 朱和元让他们想想自己的姐妹妻儿，这会儿他们应该都已经醒过味来了。红旗不落，你就还是个能够昂首挺胸的人。 正在瞎琢磨，房门一响，王艾起身拉开房门，老白拎着一瓶香槟酒站在门口。 “大晚上的，干啥？” “睡不着，找你聊聊。” 两人说着进了屋，老白打量一番：“啧啧，老板的待遇啊，我们都两人一间，到你这，一个人一间，还是大套房。” 王艾懒得搭理他，图宾根为什么是国足的家？就是到处都方便，不光王艾方便，他们也各种方便。同样是睡觉，睡在图宾根，至少比在其他地方恢复效率高一截。 “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儿，我也是刚从医院那边回来，教授连夜给我看的，说是有点挫伤，养一养得，不养也没大关系。” “咱队医还有教练什么意思？” “有你在嘛，还有曲波今天表现也不错，让我休息一场看看。今天赢瑞典这么漂亮，咱这目标可就放在淘汰赛了。”老白咣当一声坐在沙发上，顺手启开酒瓶：“喝点儿？” 见王艾摇头，老白也跟着摇头：“行吧，我少喝点，今天这事儿，还真糟心，不喝点真睡不着。” 王艾没说话，也坐在沙发上。两人是多年的兄弟了，彼此之间心意相通，只是一时间都没什么说话的兴趣。 等老白喝光了一杯，酒劲有点上来了才道：“那个什么阿妮卡怎么样了？” “约纳斯送她去警察局了，刚才反馈回来消息说是非法入境，要在警察局呆一晚上。罗马尼亚那边一些居民信息还没有上网，所以核对起来不太容易。” “她家里情况呢？” “据说父母都是布加勒斯特大学的教授，她也是刚毕业没工作，听说可以到德国打工所以才这么被骗来的。”想到这王艾直晃脑袋：“她这算是不错的，其实留在罗马尼亚也不至于吃不上饭。毕竟布加勒斯特大学是罗马尼亚的国立大学，靠着父母的工资也饿不死。罗马尼亚农村、郊区，那些下岗工人的孩子才惨呢。” “你也知道？”老白声音幽幽的道。 “什么？”王艾反问。 老白看着王艾，见他似乎真的不知道才耸耸肩：“我在多特蒙德知道不少事儿，一些地下电影……简直……” 王艾也摇头：“我没见过，但我也听说过，一个瓦解的公平社会，必然是各类强人崛起，没有约束之下，他们可以犯下任何罪行，这就是红旗落地的可怕。今天领队那番话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明白。”老白举起酒杯，冲着王艾放在桌上的挎包上的国旗贴纸致敬：“敬红旗！” “我觉得，你的理解还没有那么深刻，没那么有切肤之痛。米洛索维奇，知道吗？罗马尼亚的女子体操冠军？” 老白歪头看王艾，想了想：“嘿嘿、嘿嘿。” 王艾耸了耸肩，双手在沙发的扶手上摩挲着：“看样你知道了，那是世界体操冠军啊，你想想我们也是搞体育的，我们还没有人家的地位高呢。红旗在这，我们就还是我们，可以自由的到外国踢球，可以穿上这身衣服踢世界杯，可以赚高薪，可以有广告，不乐意了我们就不拍，总之衣食无忧。可红旗要不在呢？我们就不是我们，我们的姐妹妻儿，倒有可能是米洛索维奇……哦不对，应该还不如她，同样是摧毁往日形象换饭吃，咱可没有人家高，弄不好只有阿妮卡的待遇。” 说到这，王艾自嘲的笑了笑：“其实还不如阿妮卡呢，人家好歹是知识分子家庭，你说我们这帮人几乎都是睁眼瞎，真乱套了，能干什么？你想想前几年我们东北各个城市普遍下岗时候的样子……唉，给我一杯吧。” 老白沉默的给王艾倒了半杯香槟，今年已经29岁的老白，当年的事历历在目。他那时还不是辽足主力，挣的也少，收入上真和普通人差不多，那个遍地哀嚎的样子，仿佛是一场梦。遥远却又真切的发生过。 图宾根初夏的晚风，吹进黑暗的豪华套间，带来阵阵暗夜的花香。在这个举国庆祝的世界杯首战大胜的夜晚，两位当代中国足球的代表人物，两位在中国社会鼎鼎大名的人物，就这么沉默的一口口的品着香槟，品着淡淡的苦涩。 “幸亏啊！”好半天，老白放下空了的酒瓶子感慨一句。 “是啊。” “你知道我说什么就‘是啊’？”老白有意舒缓一下压抑的气氛。 王艾没说话，沉默的指了指红旗。 老白略一琢磨，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感觉，我们这帮人真得好好学习了。有些东西我们太习以为常，却不知道真弄丢了，就什么都晚了。” “像以前那样？爱国主义教育？”王艾笑着反问。 老白认真思索了好一会才摇头：“过去那套，不能说没用，但针对性太差，就好像比赛前半年的拉体能一样，我觉得我们现在急需的是针对性的训练，就是目的性强，现实性强的。比如，我们为什么而战？你我这样在国外赚大钱的为什么不好好歇歇为下赛季调整？仅仅停留在一般意义上的爱国奉献，是不够的，要说的更清楚一点。” </br> </br> 第二百六十四节?家国天下事（中） 王艾仰着头靠在沙发背上思索，任凭老白在一旁絮絮叨叨，比如老白就嘲讽王艾明明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却硬要伪装成睁眼瞎的样子，纯粹是个混迹在群众中的叛徒什么的。 王艾懒得和熏熏然的老白废话，他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到底能给中国足球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从早年在德国推着老白、老罗去从事第二职业开始，一直到后来要求辽少队必须同步完成义务教育，以及计划中的未来辽足球员必须拥有高中乃至大学文凭的设想，究竟是为什么？ 初心当然是为了让这帮混蛋将来退役了也能吃上一口饭，但现在看，不止如此。只是之前的国家队教育活动，被王艾排斥，所以这届国家队已经没有大赛之前专门热血澎湃忽悠大家去抗炸药包的环节了。另一个就是眼下国家队形势大好，要彻底推行各类教育，时机不对。除了少数目光长远的，很难有人支持这项计划。如果王艾强行推动，即便是过关了，恐怕各级教练、球员执行的也不会怎么好。 看来还需要等待一个恰当的机会，也还需要把问题考虑的更清楚一点。 送走了哼着红歌的老白，王艾在随身的小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件事，看看找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去做。 第二天清晨，王艾准时醒来，背着球走出酒店，望着满眼熟悉的小城，仿佛一下回到了三年多以前。命运真是奇妙，王艾在离开图宾根的时候曾经伤感的想过，也许这里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踏着略有些潮湿的甬路，呼吸着凉爽的空气，迎着在地平线上的朝阳，王艾信马由缰，从小城西部北上，穿过农田，穿过图宾根大学外围，直达北部的片片丘陵，来到修道院/福利院的门口。 昨天的一场比赛还是有不小的负担，所以今天早晨王艾并没有执着的追求速度，而是简单的进行慢跑，偶尔几个冲刺，当然，四段跑已经融入了王艾的灵魂，不用刻意就自然而然。 向南，望着晨光里、花海中的小城。轻笑一声，沿着东方的山路向下，穿过登曾博格社区，向南直接穿过小城，向西，跑向狮子球场。一路上，早起的图宾根市民不断的和王艾打着招呼，几个热情的球迷还陪着王艾跑了一小段。 真的，除了图宾根，哪里能够让王艾在大赛关键期，如此释然、如此放松呢？ 王艾到了狮子酒店门口不久，身后刚刚跑来的方向，响起了连片的脚步声，原来是图宾根系的大队人马也跟着跑回来了，领头的老白、老罗都是满脸的汗水。这帮家伙是在王艾起床不久后也集群而出的。等大家重新在酒店门口汇合之后，不少在周围看热闹的图宾根人，不由自主的向吹口哨。在他们看来，一个二级联赛的球队确实留不住王艾这样的大球星，但王艾毕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算是他们的“子弟兵”。 老白他们大概和王艾的心理差不多，晨练的目的没多强，主要还是为了回味在这里的那些日子。几乎每一个图宾根系成员都在这里获益，都在这里起飞，对这座小城的感情毋庸置疑。不管离多远，都忘不了这里的温暖。 真正被保守的德国人所接受，你会感受到他们对你的热爱。 上午，大家在训练场进行了一番恢复性训练，教练组已经开始将针对英格兰队的战术布置进行了宣讲。对于这个小组中的头号对手，中国队的重视程度一般。如果说中国队和瑞典队的身价还相差不多的话，那么和英格兰这支拥有欧文、鲁尼、克劳奇、兰帕德、杰拉德、贝克汉姆、乔科尔、内维尔、费迪南德、特里的队伍相比，身价至少差了三倍！和这支全明星队比较，中国队原本看起来不差的阵容，立马就是矮穷矬。所以教练组并没有把英格兰作为无论如何都要击败的对手，能拿个小组第二就可以了。 其实如果和瑞典队比赛不顺利，那么无可选择就得正面硬撼英格兰，可现在有的选。所以上午训练时队中气氛很放松，大家说说笑笑。肇俊哲这位现任辽足队长围着陈洋这位图宾根现任队长说个不停，自从上次备战期间王艾和肇俊哲交流了之后，最近几个月总能听到肇俊哲红黄牌的消息，他到底还是走了加图索的路线。但这样一来，强烈而鲜明的角色属性，也让他加盟图宾根的希望增加了。 放眼望去，训练场中一对对结合训练的，几乎都是国内球员和海外球员，畅谈的内容也大多数和转会有关。随着海外球员“接管”国家队，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未来的国家队迟早会被海外球员“一统天下”。哪怕去不成五大联赛，你最起码也得去一趟日韩联赛感受一下。要不然总留在中超故步自封，进步的太慢了，几乎跟不上国内最好的球星们的脚步了。 午餐时，约纳斯把阿妮卡领了回来，已经事先得到消息的南勇表情轻松，虽然中国代表团仍旧没有和阿妮卡进行正面接触，但王艾从南勇的表情中能看出来，事情解决的很顺利。 果然，饭后在约纳斯的报告中王艾了解到，阿妮卡确实是被骗来的，今天上午图宾根警方与布加勒斯特警方取得了联系，证实了阿妮卡的身份，她的父母都报警了。阿妮卡没有手机，而是通过图宾根警方的固定电话打到布加勒斯特大学，联系上了她的父母。 约纳斯一直谨慎的观望着，直到听到电话内外的哭声才最终确定。 这个消息也让王艾放松了下来，要是骗子什么的也太恶心了，王艾不差那10万欧元，但太丢人。 阿妮卡没有马上返回罗马尼亚而是在狮子酒店住了下来，她的父母听说她是被一群中国人救了下来，还花了好多钱之后，已经决定立刻赶来德国。 </br> </br> 第二百六十五节?家国天下事（下） 这天下午，听说消息的雷奥妮也从王艾父母的身边赶来。在图宾根，终究是他们兄妹俩，具体说是雷奥妮更有面子。作为全城唯一的职业球队，“图宾根前进”和“我们的图宾根”两大球迷组织成员遍布全市各阶层，而雷奥妮作为这家俱乐部当之无愧的领袖，到哪都有熟人，到哪都有朋友。 既然雷奥妮回来，王艾也就没再管阿妮卡的事，全权委托她来处理。罗马尼亚国内的形势很不好，但凡好一点，阿妮卡也不至于轻而易举的就被骗来，现在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的人均工资还不到一百欧元。而在德国，哪怕是个土耳其裔的从事低端劳动的，月收入也能达到五百欧元，而正统的德国人，年收入都在两万欧元以上。 所以大概率阿妮卡可能会选择留在德国，那么就看雷奥妮对她什么想法了。对于图宾根这个富裕的人口小城，连一群中国人都能留下，一个罗马尼亚姑娘留下的难度不大。从图宾根青年乃至cy体育的建设发展需求来看，一个和大boss有这种特殊渊源的员工，可能更受信任一些。当然，十万欧元的赎身价，王艾也好，阿妮卡也罢都不会把它变成真正的人身依附关系。王艾甚至不会考虑让她偿还，那就是赶上了，没办法。 就冲着阿妮卡能认出中国国旗，并能果断的扑上来求救这一点，王艾也必须管，因为这是一个天然的中国粉！一般人谁能记得一个万里之外国度的国旗什么样？谁能记得当年社会主义罗马尼亚的国旗什么样？阿妮卡能认出来说明最起码她从小受的教育中，富含中国元素，而且清楚的知道现在中国还是中国，曾经的罗马尼亚一样不再是罗马尼亚！ 王艾还在琢磨着用阿妮卡当做活生生的案例来教育国字号呢。这年头许多中国人没出过国，只能从官媒上了解曾经的东欧国家都什么模样，但长久以来官媒语言的干瘪令阅读体验非常不好。所以大多数中国人很难切身感受到这些曾经的兄弟国家中普通人面对不可抗拒的社会洪流的失落。 朱和元的一番感慨，开启了王艾的思路。如果阿妮卡留下来，王艾还准备有机会请她到国内去一趟，如果王艾能够回到母校，如人大和师生见面，王艾也希望能够让阿妮卡现身说法，好好抽一抽那些“投票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公知的脸！ 生活是否幸福，很大程度上来源于物质的丰富。而物质的丰富则来源于生产力而不是什么政治制度。相对于更高效节约的社会主义，投票民主反而浪费了生产力。就像选村干部似的，你换了人了，亩产量就翻番了？ 可这年头，这种舆论还偏偏很有市场，尤其是在大学里。相形之下，人大还好一点，北大清华那就遍地都是。挂着一大堆头衔的老师在讲台上慷慨激昂的鼓动大家带着国家和民族一起自杀，挂着一大堆头衔的专家在智库里认认真真的撰写中华民族自宫计划。他们有的是叛徒，而有的纯粹是蠢。 学历高可不代表人就不蠢，没啥学历的爹妈经常能够道出深刻的人生道理，而学历高的孩子摆数据、列图表却会得到令人可笑的结论，所以这完全是两码事。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那只是极少的尖端领域，事实上在大多数领域，真理是掌握在多数人手中的。也只有在那些尖端领域，普通人才会显得蠢。而在常识领域，反而专家们犯蠢的几率比普通人高。 生活不能自理的除了残疾人，就是专家们了。 同样是这天下午，王艾作为国家队队长和主帅阿里哈恩同时接受了中央电视台前方记者的采访，这个时间段正好是中国的晚上，收视率的黄金时间。在电视上，王艾和阿里哈恩极为和谐，互相吹捧，仿佛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似的。事实上从王艾上次在德国隐晦的威胁了阿里之后，两人的关系就不复从前了。 其实事儿是没多大事儿，不过是阿里哈恩有点漫不经心、所以王艾警告了他一下。毕竟之前世界杯出现阶段，阿里就犯过一次大错。上次的警告事实上很多国脚压根就没察觉到。但之后阿里的助手德容一直对王艾有看法，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很不愉快，基本是同在国家队却彼此之间视对方为空气。 但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真正深刻的是两人对国家队控制权的争夺。别看王艾是个队长，也不干涉球队战术制定，甚至连名单都不闻不问，但那是在教练组充分尊重王艾的前提下的。否则这次世界杯名单要没有老白试试？敢触碰王艾的底线，王艾就敢让你靠边站！ 王艾的存在，限制了阿里哈恩欲望的蔓延，而阿里的存在，也客观上遏制了王艾影响力的无限扩张。所以足协明知两人不复往日亲密，却睁一眼闭一眼。 但是在电视上，两人就必须显得亲密无间了。比如王艾吹捧阿里的战术布置非常对头，是取胜的关键，而阿里则夸奖王艾是百年一见什么的。至于下一场和英格兰的比赛前景，事先经过沟通的两人都表示：英格兰很强大，我们将尽力争取胜利，但重点是小组赛的第三场。 这就是话术了，什么尽力争取？其实教练组的安排更像是一种练兵，用英格兰队来练手，完全不追求胜利，能赢更好，但不强求。要不然只是轻伤的老白不可能被排除在主力名单之外。 三天后，国家队全队乘坐大巴车东去纽伦堡，准备和英格兰队的第二场小组赛。目前双方在小组里都有一场胜利在手，谁拿下了这场胜利，就等于直接出线了。面对实力不足的中国队，英格兰队也没放什么刺激性的话，队长特里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很期待和队友在世界杯上相遇。他的特点我太熟悉了，你们看我的。” 而王艾在纽伦堡进入酒店的第一时间被记者逮到提问时则笑着吐出一个单词：“ditto。” </br> </br> 第二百六十六节?千锤万击出深山（序幕） 事实上确定这个比赛战略时，也挺不容易的，从理智上说，中国队毕竟是国际足联认定的本小组的第四档球队。任凭你在亚洲如何称王称霸，国际足联这个机构不认。虽说第一场大胜瑞典后，欧洲各国的博彩公司迅速调整了与中国队有关的各项赔率。然而，综合实力要说比英格兰队强了，那是天方夜谭。 哪怕有王艾这么一个不可测因素在内。 上一届世界杯中国队尽管有了重大突破，然而仍旧没有能够小组出线，杀进更高层次，那么这一届，应当稳妥的寻求小组出线而不是盲目的追求小组第一，然后试图在淘汰赛阶段抽一个好签。中国人没那么大胃口，也不敢真的那么去制定计划。 因而放弃和英格兰队的比赛就应当成为当下中国队理性的抉择。这种放弃可以是公开的，也可以暗中的。比如公开的放弃等于换掉主力阵容，明摆着不和你玩；暗中的放弃等于要求队员们不要太拼，也好给球迷一个交代。通常强队要放弃什么比赛都会采用后者。 但是中国队的情况有点特殊。一个是中国足球积弱多年，中国球迷多年来对足球界不满，虽然这几年有不小的缓解，但期待仍然很高；二是中国球迷很多，众口难调，中国媒体由于某些领域是高压线，所有的狂放就都集中在了文体领域，其中足球作为第一大运动更是深受其害。上届世界杯在韩国，中国一口气去了一千两百多名记者，这一次远了点，路费问题是大事，但即便如此也跑来了五百多名记者。通常中国队的比赛不论打成什么样，别指望人人说好。哪怕你大胜对手，还有人担心会不会把对手刺激疯了，或者干脆扯到青训去。因而，不论做出什么决定，都要背负很大的责任，起码是舆论压力；三是目前中国队决策层本身就是分裂的，阿里哈恩带着他的助手德容是一边，王艾拉扯着图宾根系这国足主力体系是一边，中方教练组四人隐隐然站在王艾一侧，但不明显，此外还有随队前来的南勇、国家队领队朱和元以及在北京坐镇后方的阎世铎。阿里哈恩和王艾一方互相斗争，却又同时抵制足协过多介入，比如最终名单的确定过程中，就是阿里哈恩和中方教练组协商完毕并得到了王艾默认并特意赶在王艾回国之后才上报足协的。整个过程中，足协都没说话，阎世铎这个外行一把手做的很到位，不懂的坚决不插手。 由于以上种种复杂因素，因而在结束了和瑞典队的比赛后，面对下一场对手的比赛战略，国家队教练组一度显得首鼠两端，既希望保存战力，争取最大几率击败最后一个对手巴拉圭，稳当当的出线，这就是历史性突破了；同时又希望能够击败英格兰，拿下小组第一，让中国队走的更远。 这是一个收益低但成功率高与收益大但风险大的抉择。谁也不敢担保怎么选会什么结果，足球赛本身就是难以预估的。无论哪一个选择，如果失败了都要承担很大责任，比如全力以赴最终叫英格兰击败，或者放弃这场比赛却输给了巴拉圭。因而，国家队教练组最初的设想是“博采众家之长”，其实是到时候再说，上全部主力，但是叮嘱他们别受伤，对比赛持有一种观望态度：如果进展顺利，就勇猛如虎，拿下英格兰，如果进展不利，就龟缩一处，应付差事。 这么做能够把球迷、社会和上级都糊弄过去，输了也有可以说“我们尽力了”，赢了那就更好了。其实许多中国文化圈子里的事儿都是这么决定的，这叫“中庸”。 教练组拿出这个设想后找到了王艾来商量，怕的是设想不成功王艾跳反，毕竟已经有裂痕了。如今的王艾不是四年前了，阿里哈恩也没有米卢对王艾的情意，王艾不用照顾他面子。 没成想，王艾听完了计划之后，深思了片刻，提出了截然相反的意见：“我认为，大赛之前，我们的战术决心应该明确。要么全力争胜，要么彻底放弃。如果我们迟疑不前、左右摇摆，我们的士气就无法保证。像你们说的，上主力，观望风色，那我敢肯定我们的主力队员的战斗意志绝不会很强烈，很可能比赛形势非常不利，最后输掉比赛。同时，我们的主力队员得不到休息机会，身体疲劳，受伤几率增加，反而会降低第三场比赛的获胜几率。我们不下决心，什么都想要的结果可能恰恰是我们最怕的鸡飞蛋打，什么也没捞到，既没有赢了英格兰，又输给巴拉圭。所以，这个设想，我不支持。” 陈金刚、吴金贵、唐尧东、高洪波都是暗暗叹了口气，扭头看阿里哈恩。阿里哈恩听着翻译说完了王艾的意思之后，面色严肃的看着王艾，沉思了好久。 这个决心他也不容易下，别看他是外国人，但是他在中国现在已经有了广泛的商业利益。这个商业利益既和他带队成绩有关，也和媒体对他的评价有关。如果实力差不多，倒是可以正面拼一下，比如门前摆大巴，坚决守住平局之后再追求胜利。但显然的是，想不让英格兰队进球很难，那么平局其实是没有保障的。 “你的想法是什么？” “放弃英格兰！”王艾迟缓而坚定的道。 “但这样，恐怕很难向足协、社会和球迷交代。”德容抢在阿里哈恩面前发言。 王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阿里，见老阿里张了张嘴又沉默了下去。王艾笑了笑，又看向了四位中方教练，陈金刚、吴金贵都低下头，唐尧东的眼神慌乱了一秒钟，果断的迎上了王艾的目光，最后的高洪波面色冷峻，不闪不避，甚至把目光追赶了过来。 “我去向南副主席汇报。”王艾轻轻弹了下桌子，分明的，老阿里等人的肩膀松弛了下来，目光中却带着怅然若失。 </br> </br> 第二百六十七节?千锤万击出深山（第一幕：背嵬） 如果四年前王艾就有如今的声势，他是不会支持和巴西队比赛中的首鼠两端的。但那时，王艾才刚露头，不但没人重视他的意见，他也承担不起事后舆论和足球界的反弹。因为中国足球的事儿无论你做的多好，都有人骂，这本就是一个人人都能上场的辩论会，一个没有结局和胜负的辩论会。 无疑，那时的王艾还不够资格成为一辩，更不用提仲裁了。所以四年前，哪怕和无比强大的巴西队比赛，王艾也只能尽全力争胜，并用很不光彩的手段“搞”掉了小罗，还用第四官员掩护偷袭了第一个进球。 而现在，做出这个决定同样是艰难的，同样是要背负压力的，但王艾如今却能够背得起了。故而在教练组迟迟无法下定战术决心，最终打算采用调和的方式时，王艾果断的接过了这场比赛的战术决策权。 谁去向领导汇报，意味着谁将背负起放弃世界杯小组赛的责任。四年一届世界杯啊，弄不好只能打三场啊，说声放弃哪那么容易？但王艾又知道，只有放弃才是最合理的，对国家队最有利的。阿里哈恩终究是外人，早晚会离开中国队，而自己未来十几年都无法离开，甚至直到退役了都将和中国足球深深捆绑，王艾才是最深切的利益相关者。 所以他必须拿决心。 至于四个中方教练，哪怕他们比王艾的资历深得多，但在这个阿里哈恩、王艾、足协的这局斗地主中，他们还不是正式选手。 而且随着这一次重大战略决策的责任被王艾背起，王艾在国家队、在足协乃至一大圈知情人眼中的分量又沉重了不少，在国家队的话语权再次上升。而且这种局面并不会随着阿里哈恩将来离职，换了他们中的谁而有所改变，这也就意味着今天这场他们只能看不能参加的牌局，也威胁到了他们未来对国家队的掌控。 其中就包括老高！他其实是很希望王艾最后请他去汇报的，他不怕担这个责任，因为北京国奥在他手里，哪怕这次世界杯决策错了，也不影响他带队去鸟巢，他还有重来的机会。 只是，他必须要等王艾开口求他才行。在主教练和队长这两大实权派系的竞争中，普通的助理教练出谋划策可以，拿决心轮不到他们。比如和阿里哈恩同乡、实际上的第一助理教练德容，王艾就连看都不看他，分明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却偏偏拿王艾没有任何办法。 见王艾起身走出门去找南勇了，屋子里的几个教练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叫一个刚成年的队长给接手了战术决策权，不论对阿里哈恩还是几位中方教练，其实都挺难堪的。所以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很压抑，连翻译都惴惴不安。 王艾离开时还在想呢，我这球霸的外号这一下算是坐实了。苍天可鉴，我从没想过排挤教练自己说了算，如果他们稍微勇敢一点，何必如此？ 向南勇的回报很顺利，南勇似乎早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所以听王艾原原本本的诉说了战术设想之后，微笑着点点头：“很好，你们是专业的，代表团一般情况下不会干涉你们的决定。回去准备吧，即便是放弃，也踢的好看一点。对了，你上吗？” 王艾点点头：“我不上，就真没法交代了。球迷想看我比赛不说，我主张放弃，我再不上，容易让人以为我是私心作祟。” 南勇失笑，指了指王艾：“怎么说你小子好呢？说是有风骨吧，你又想这么多，说你圆滑吧，你还挺有担当的。行了，你的上边还有我们，还有足协，真出了问题，顶黑锅的也是我。” 等王艾离开了，南勇皱着眉，望着房门的方向沉思，捻着手中的钢笔：“阿里哈恩合同结束后，这国家队，就真的得交给小高了。” 半晌，南勇歪头看向前方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吭声的朱和元。 朱和元严肃的表情、深沉的目光一动，苦涩的笑出来：“说实话，南副主席，刚才我好几次想开口训他了，他这个做派，虽说都是为了球队好，但真的让人很难受。你说我们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小辈说话算了？” 说到这，朱和元看向南勇：“外面都嗡嗡他是球霸，如果国家队里真有了球霸，那也是我们的失职，这种声音本身就是在嘲讽我们。这国家队还是不是足协领导下的，真成了‘王家军’了？” 南勇听到这摇了摇头，又沉默了一会才道：“老朱，其实我也不舒服，但是，形势比人强啊。几年前他刚进国少的时候，年龄小，成绩好，再加上他又是教育部哪边的，人民大学什么样你不知道？人家校长是副部级和我们总局局长一边高，我们哪惹得起？不就得哄着点？合计着长大了再归拢。结果人家一路往上读，咱老主席还看重他这点，这不就养虎为患了？先是大鸣大放让我们不专业的都靠边站，少干涉专业的事儿，他这么一弄，我这练滑冰的就不好开口了，你这当老师的也不好开口了吧？咱的阎头更别提，搞法律的。结果呢？几年过去，我们不插手了，他又和教练撕吧起来了。赶上阿里是个脾气软的，又有点小把柄在他手里，这不就眼前这样了？” “那以后怎么办？就让他这么横下去？” “所以，小高这位置算是铁打的了。本身能力强，资历深，还能钳住他。这样的可不多了，换别人，意见统一还行，要打起来呢？比如贾秀全这样心高气傲的？” “他还能拉着图宾根系造反了？” 南勇摇摇头：“那不能，他九月份就要正式入党了，这种事他不会干，但是我们敢开除他么？你怎么让上级和全国球迷理解？因为战术思路不一致？他不理解、不支持教练的思路，战斗力就发挥不出来，比赛就很难打好，这最后倒霉的还是主教练而不是他。” </br> </br> 第二百六十八节?千锤万击出深山（第二幕：选锋） 朱和元盘算了半天，方才苦笑道：“您说，这就是我们职业改革的后果？我们这体系里，怎么能出来这么一个无组织、无纪律、目无上级的怪物呢？弄的我们是瞅着老鼠进了瓷器店了，想打就是不敢打。” “哈哈！”南勇靠在椅背上瞅着苦恼的朱和元：“你和他不挺好？” 朱和元摇头：“好是好，但那是私下里，这台面上的事儿他这么整，我都不舒服，那和他不熟的人得怎么想？这种人在我们老话里不就叫‘出头椽子’吗？他算是咱国足几十年难遇的天才，我是怕他不长久。他个人还有他这一摊子事，对我们工作的帮助挺大的，万一他折在里头，到头来还是我们的损失。” 南勇笑着点了点头：“你啊，还是想的少，你真以为他是愣头青呢？就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你盘盘？每一步他能做到多少，都算的清清楚楚，让你不舒服，你还动不了他。就以眼下这事来说，阿里被他制住了，想在中国继续捞钱，不敢得罪他。我们呢？我们是不怕他，但总要衡量一下利弊得失。我敢跟你打包票，即便我们痛下决心不计代价，可能社会和球迷还没反应呢，我们足协就先翻天了。” 在朱和元苦笑而好奇的目光里，南勇掰着手指认认真真的算：“咱足协六部一队，综合部不说，技术部、竞赛部和他关系也不大。咱就说外事部，工作得有多少需要他配合的？联赛部呢？他可是有辽足。青少年部呢？他有笨蛋杯，手下有四个高水平足校！剩下就是国家队了……哦，还有咱女足一大帮人，虽然没有女足部，但跟他都亲！另外咱的广告公司，离了他就少了一大半收入，所以我们真要开除他，连足协内部都通不过。以前阎头给我说过一句精辟的，就是人家不靠足球吃饭！他要一撒手，外事部再去德国、西班牙、英格兰办点什么事，可就没着落了。他要解散足校，解散笨蛋杯、解散辽女联赛，我们更是一个也拦不住。哪怕就是以后他入党了，归组织管理了，组织上也不能强行要求他以上这些事儿。所以，看开点吧，我们就任他折腾，他越折腾越好那就更好，折腾出事儿了，我们就新账老账一起算。” “那他要总不出事儿呢？” “那还不好？”南勇笑着反问：“他能拿下世界杯冠军才好呢，我们当地主的还怕长工太能干？” 当前方的消息传到北京，传到打着点滴上班的阎世铎面前时，这位当家人更看得开：“这不还是在我们足协体系内部吗？无非是打破了一些论资排辈的习惯让人不舒服罢了，话说回来，论资排辈又是什么好习惯吗？我们都有年轻的时候，都看这东西不顺眼，只是我们能力有限最后只能听之任之，可不代表这种事是合理的。现在出来一个能力强的，自然而然蔓延过来的，我们应当乐见其成。你看，报纸、电视还有我们前方的教练组、国家队、代表团都很稳定，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们不但要乐见其成，还应该帮一把。这个黑锅我们足协要主动替他背！” 身在德国，对这一切还都不知道的王艾重新回到了教练组当中，确定了对阵英格兰队的出场名单。 前锋：王艾；中场：李金羽、郝海东、阎嵩、陈洋、赵旭日；后卫：杜威、张耀坤、徐云龙、徐亮：守门员：李雷雷！ 除了王艾一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换了！ 这个名单暂时还不为外界所知，但是拿到训练场上宣布之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放弃和英格兰队的选项本就在预测当中，都是踢了多年足球的，战略性的放弃比赛不算什么，但通常只需要换下三四个人就行了，哪有这样连守门员都换一遍的？这算什么？ 而且这个名单中，除了王艾、陈洋、赵旭日以及老郝之外，全是中超球员，原本预计在世界杯只会当看客的中超球员，尤其是守门员李雷雷，宗磊可没伤病！ 自从图宾根系崛起，国足成绩大好，几乎各方面都收益颇丰，唯独中超球员是利益受损方。以上届世界杯为例，23人的名额，其实也就是在不到50人当中选择，这些人都是多次进入国家集训队的，来来去去就这些人，最终去世界杯的几率是50%。而图宾根系崛起以后，那么留给国内球星的名额就剩下了一半，入选几率降低到四分之一！ 本来海外球员就赚钱多，进国家队就更上层楼！因而本届世界杯入选名额，也不至于闹的沸沸扬扬。 因而，听闻入选本场比赛首发名单的中超球星们，心中很是复杂难言。 哪怕他们知道自己是替补，但这么明明白白的摆出来，还是让他们不自在，这近乎是一种羞辱，对于习惯了在各家俱乐部当老大的他们，已经是很久没有体验到的感觉了。许多中超球星这时候才明明白白的感知到，在他们这些各家俱乐部的老大球星之上，还有一个阶级！ 训练场没了往日的欢笑，入选下一场首发名单的国脚们格外勇猛。可惜他们没有发泄对象，因为主力们已经预定了第三场小组赛，现在就要执行和他们不一样的训练计划了。 在压抑的气氛中，6月14日，中国队来到纽伦堡，在机场，面对记者的话筒，阿里哈恩风度翩翩的表示：英格兰队是世界强队，但中国队已经为这场比赛做好了充分准备。 关心这场比赛的主要是英格兰记者，而王艾是他们平素的熟人，起码是经常报道的人，于是大群的记者略过了教练组跑到王艾这等着“投喂”，可惜他们注定失望，王艾对于商业比赛和国家比赛分的很清楚，因而只是开了几句特里和乔科尔等队友的玩笑。 望着中国队远去的大巴车，不论是中国记者还是英国记者都满心疑惑，中国队，究竟给英格兰队准备了什么呢？ </br> </br> 第二百六十九节?千锤万击出深山（第三幕：踏白） 等到中国队在比赛日上午公布首发名单的时候，记者们想联系王艾已经联系不到了。即便是相熟的记者打电话，也只能联系到王艾的经常蹦出奇怪成语的王艾助理。 比如，为何王艾会出任中锋？虽然他们明知道中国队这次只带来了一个中锋白广海，第二潜在中锋就只能是身高184公分的王艾。毕竟现在不是国家队缺中锋，而是整个中国足球都缺中锋。但他们还是想问，不为别了，王艾的关注度又一次提高了。 几天前所有世界杯第一轮小组赛过后，王艾赫然以3个进球位居射手榜榜首，被寄予厚望也经常上榜的球星们则都落在后面。比如德国的克洛泽以两球位居第二，阿根廷的克雷斯波和科特迪瓦的德罗巴以及巴西的卡卡都是1球。虽说中国队可能走不远，而这些球星参赛的场次可能更多，但没人会忘记刚刚结束了不到一个月的欧冠的场均两个进球的恐怖效率！ 金靴也许还不是王艾的，但效率王却已初露端倪！ 这可是世界杯。 三分之二有关中国队的话题，都集中在了王艾身上。过去世界上最能进球的中场当属于兰帕德，而今人们才注意到，其实王艾也是中场球员，只是往日他的进攻全能、防守无能的特点让人们下意识的认为他属于前锋。当王艾真的出任单前锋、中锋了，人们就开始恐怖的猜测，他到底能有怎样的表现了。连各大博彩公司、各大报纸都给出了新猜测，最夸张的一个认为王艾能进十个，理由是王艾对英格兰很熟悉。 别说，还挺有道理的，一个赛季下来，所有英格兰队王艾都打过了，卡拉格、费迪南德、特里、阿什利科尔都打过交道！ “你怎么和外人一样？”中午回到酒店准备休息的王艾看着康斯坦丝哭笑不得：“特里和我做了整整一年队友，我们又是立足于防守，可能整场比赛我都没什么机会，谁知道呢？” 晚上17点40分，纽伦堡法兰克人球场边，结束热身的中英两国球队开回更衣室，王艾和特里一边走一边聊，中国队摆出了一幅认输的架势，特里和英格兰队当然不是看不出来，所以两人的交流丝毫没有大赛来临前的紧张。 当然这个场合也不适合说太私密的东西，比如下赛季的薪水，特里是和王艾吐槽，听说俱乐部要在八月份去美国集训，就是为了耐克要折腾那么远，还问王艾到时候能不能去。 王艾暂时还没听说，毕竟在切尔西，特里才是手眼通天的，至于接下来的计划王艾说不好，只是告诉特里，他这个夏天应该是很忙很忙，估计没空专门去一趟美国了。 特里了然的点点头，他认为王艾是故意骗他，因为王艾的赞助商是阿迪达斯，可能是阿迪达斯不愿意自己的头号代言人去耐克训练营。 十分钟过后，双方重新出场，大量的中国球迷又一次出现在了看台上。听说出场名单后的他们，大多数已经意识到中国队放弃了这场比赛了。说实话，这种感觉确实挺不舒服的，毕竟他们花了钱了。 可中国球迷终究还是大度的，没人嘘中国队，他们能在万里之外，看到中国队和心目中强大的英格兰队同场竞技，就很满足了。 国歌过后，照相，然后王艾和特里各自拿着两国的队旗走到场中央，两位切尔西队友又一次在特殊的场合见面，都有些觉得好笑，在澳大利亚裁判按住硬币后，王艾请特里先猜。特里猜中，要了场地，把发球权让给了中国队。 当然，场地也没换，就是现在双方各自散开的场地。王艾笑了笑，感谢了俱乐部队友的善意。裁判组也很高兴，双方队长是俱乐部队友，强弱悬殊，弱的一方事实上主动认输，这意味着这场比赛不会很激烈，相当程度是一种默契球，那么裁判也就轻松了。 中国队的阵型是标准的442，徐云龙、张耀坤、杜威、徐亮一字排开、赵旭日、陈洋搭档双后腰，阎嵩、老郝出任左右边锋，李金羽出任单前腰，王艾中锋。防守力量集中在中后场。而英格兰队也是442，卡拉格、费迪南德、特里、阿什利科尔一字排开，单后腰是贝克汉姆，左右边锋是杰拉德和乔科尔、单前腰是兰帕德，双前锋是欧文和克劳奇。 克劳奇这个巨人的身高，甚至比中国队守门员李雷雷还高了17公分！这家伙绝对是头号巨人，比伊布都高。而且现在这个年代的中锋，通常都不仅有身高了。就不算兰帕德、乔科尔、欧文，就克劳奇一个人，就让中国队的后防压力巨大。真蹦起来，够不着人家啊。 “所以，中国队让主力们休息一场还是有道理的，你就换罗彤亮、李玮锋上来，碰到克劳奇这种海拔的，也是没办法。”中国解说员黄健翔在凌晨时分对着麦克风吐槽：“再想想我们的中锋，才18岁，1米84说起来不矮，可特里1米87，费迪南德1米88，罗宾逊1米93，我们的中锋在人家后卫面前是个矮个子！” 一贯以严肃、专业形象出现的嘉宾陶伟也忍不住吐槽：“这还不错了，小白才1米77……咳，当然，中锋的身高很重要，但弹跳力更重要，小白原来不是打中锋的，而是前腰，也是到德国以后逐渐改打中锋的，德甲球队的中卫很少有比他矮的，但他还会进球如麻。” “咳，对！”黄健翔知道吐槽的有点狠，毕竟现在国家队主力也就70后的一代人，小时候营养条件都不好，影响身体发育，1米75以上都是真正的大个子了，中国人男子平均身高才1米6出头。 在他们的说笑声中，时间指针指向了6月16日零点，中超球星们组成的红衣中国队，开始了和星光闪闪的白衣英格兰队的碰撞。 </br> </br> 第二百七十节 千锤万击出深山（第四幕：横江） “中国队值得注意的人只有wiwi！”这是赛前英格兰队的统一认识。在他们接触过的曲波、孙继海都没上场，听说过的白广海、罗彤亮也不在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什么人值得被他们放在眼里了。 可他们万万想不到，中国队是憋着一口气来的。对于已经成名多年的中超球星们来说，他们本不需要证明自己，甚至对方队中有很多人都是他们的偶像，他们希望赛后索要球衣的偶像。 然而，国家队位置的紧迫感、沦为二流球星的压力以及在一场明明被放弃的赛事中出战的羞辱，令他们忘记了面对强敌时的胆怯，他们旺盛的想要向球迷、社会、上级证明自己。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了，尤其是开场三分钟李金羽一次蛮不讲理的远射过后。有些过于松弛的费迪南德被老家伙郝海东断球，李金羽明知正对着特里甚至还有特里身边的王艾，进球几率渺茫，还是浪了一脚。虽然最后擦门而出，但听着满场的英格兰球迷的惊呼声，李金羽还是觉得很痛快！ 妈的，老子早年也留洋过好不好？ 不仅李金羽如此，知道自己大概率只能踢这一场的中超球星都非常拼，也不知道他们是说好了还是心有默契，在中国队相对回收的阵型里，英格兰队踢的相当艰难，以至于经常过了半场就无法有效推进。反而把王艾、老郝、赵旭日、陈洋四个真正留洋的给显出来了，尤其是承担了诸多希望的王艾，比赛前二十分钟毫无表现，别说进球了，连一次射门都没有。 可王艾也很冤枉，中国队几乎都在本方半场，前方只有他一个，他顶在最前面没有得到任何中场的有效支援，他也很绝望啊。特里太老道不说，对他也太熟了，几乎整个英格兰后防体系都在围着王艾转。王艾又不能像李金羽似的，他要追求射门成功率的。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打边锋了呢。 没人理会王艾的愤愤不平，焦点始终集中在中圈前后，王艾只好向中圈回撤，希望拿球，却被场边的阿里哈恩制止。可王艾看着队友们疲于奔命、到处翻滚的样子着急，想帮忙却还被教练制止。 中国队固然把英格兰队的进攻锁在了罚球区前沿，不管是欧文还是克劳奇，乃至兰帕德、杰拉德陷入铁桶阵办法都不多，但中国队要想攻出来也是千难万难。大多数时候足球还没等传递到中场，就会被堵截，而后又反复的在中圈和罚球区之间的地带互相破坏。 球迷通常只看到了中国队防守的顽强，没看到中国队进攻的窘迫，是真的叫人压的出不来！ 论星光，英格兰队自然没法和上一届碰到的巴西队相比，但若论组织性，巴西人哪有什么集体？ 平时热身赛什么的，没人拿真本事和你玩，英格兰队才是中国国家队有史以来遇到的整体最强对手。与战术僵硬的瑞典队还不一样，英格兰队的战术相当灵活。欧文的速度、克劳奇的冲击力，兰帕德的组织、杰拉德的远射都相当有威胁。而中国队这边虽然有一个有速度、有冲击、有组织、有远射的近乎全能的射手，然而，只有一人！ 如果老郝年轻十岁，哪怕五岁，英格兰队就不敢这么轻松写意。面对着近乎难堪的比赛场面，中国足球人才凋零在这一刻尽显无疑。许多看台上的球迷焦灼中会想起，如果依靠这帮国内球星，国家队本来是拿不到世界杯门票的。 仿佛能感觉到看台上球迷们的失望，中超球星们越加奋勇了。 比赛第25分钟，英格兰队主教练埃里克森冲着特里打了一个神秘手势，特里在比赛中上前和兰帕德交代了几句，几乎可以清晰察觉的，英格兰队的阵型回缩了。 诶妈，可算松口气了！ 这是法兰克人球场上下所有中国人的感受，足球时时刻刻就在距离球门四十米左右的位置前后晃荡，谁不怕？ 赵旭日、陈洋、李金羽等压力最大的球员都长出了一口气，尤其是赵旭日，除了王艾，他可是国家队年龄最小的球员，是84国少最早加入国字号的球员，本场比赛堪当大任，以防守型后腰专门顶着兰帕德！ 那可是兰帕德，当今足坛第二人，别说顶住，和他同场竞技都足以骄傲。中国队的双后腰当中，陈洋偏重于进攻，他赵旭日才偏重于防守。为了能够对付兰帕德，他专门向老大请教过兰帕德的技术特点，并在王艾的指点下去找了大连老乡孙继海。0405赛季将切尔西连胜纪录一刀两断的比赛中，就是孙继海主力对付兰帕德！ 正是有了孙继海的悉心指点和兰帕德队友王艾的“出卖”，赵旭日才能完完整整的把英格兰队大举进攻的20多分钟顶过去！尽管还在比赛中，他也隐隐然知道自己这下算是出名了，哪怕电视、专家、球迷的看法他还不知道，但偶尔扫视过场边大屏幕，经常重放他和兰帕德的单挑，他总归还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 可就在赵旭日乃至整个中国队都略有放松之际，老辣的英格兰队就在回收阵型的一瞬间突然反击，杰拉德和兰帕德做了一个二过一，闪开了陈洋的纠缠，直奔罚球区而来，赵旭日警觉之下故技重施，对着兰帕德放铲，这一次兰帕德轻巧的闪到一旁，不等张耀坤上来就挑传身后。 杜威竭力跳起，可不论身高还是体重，他和克劳奇都差的太多了。他勉力的在空中撞击克劳奇，克劳奇也没强求，而是头部一点，把足球点到了一侧的空档，另外一边的欧文已经轻松冲开徐亮的截击，迎球一脚。 李雷雷判断是近角，最终却是远角。 法兰克人球场，英格兰球迷大声欢呼。 这是一次重击，没了诸多大赛经验丰富的海外球员稳定军心，重新开球没几分钟，英格兰队就完成了梅开二度，这一次是杰拉德的远射。 上半场半小时，英格兰队2:0。 </br> </br> 第二百七十一节?千锤万击出深山（第五幕：破敌） 王艾的出战本身，是一种妥协。既有对球迷的妥协，更有王艾主持制定放弃比赛，对舆论的妥协。当然，从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的视角来看，也有给国内足球界降温的深刻含义。这是早在国家队与葡萄牙队在半年前进行热身赛之际，王艾就和刘建宏等人说好了的。 可以说，前半小时王艾毫无建树，独木难支，本就是预料中的。因而倾听着看台上中国球迷的巨大叹息声，身在前方直播现场的黄健翔声音依然很稳定：“我们必须承认我们与世界强队之间存在的巨大差距，这半小时的比赛已经很直观了。刚刚英格兰队稍微放松了压力，我们刚刚要喘一口气的时候，对方就突然加紧攻势，一下就击穿了我们的防线，这就是国际比赛经验的欠缺，以及执行力的欠缺。陶指导，如果我们换上全部主力，会是另外一幅场面吗？” 陶伟思索着道：“按照我的设想，换上全主力的话，第二个球应该不会丢，但第一个，恐怕也免不了，倒不一定是这种形式，而是双方实力使然。” “那么在您看来，放弃这场比赛是明智的了？” 陶伟本来对着话筒的脸扭向了搭档，表情带着诧异，嘴巴却仍旧稳定：“国际比赛中，战术性的放弃一些比赛是正常的，其实说放弃也不对，而是有侧重的投放力量。毕竟小组赛赛事密集，相当于一周双赛，为了更长远的目标肯定要有计划。” 说完了这一段，趁着比赛准备重开，阿里哈恩紧急在场边指导的空档，两人暂停了解说，陶伟看向黄健翔没说话。黄健翔笑了笑：“我觉得，还是直接说出来的好，现在不说，明天其他媒体也得这么分析，他们抢了第一次，怎么引导就不好说了。” 陶伟点点头：“我也支持对球迷公开说，就像之前你们制定的给球迷降温计划一样，但我没想到我们和国家队的合作关系居然这么好了，主动替他们说话了。” 黄健翔晒然一笑：“和足协还谈不上多好，只能说一般，但是和小王是真不错。私人关系不论，这几年我们……” 说到这，黄健翔特意低头看了看麦克风，确保确实关闭了才小声道：“给他介绍了不少广告客户。” “那不是他占便宜了？”直肠子的陶伟脱口而出。 黄健翔像看傻子一样的看老搭档，直到老搭档若有所悟才总结道：“人家还缺广告？都得挑着做。去年的宝洁怎么成的标王？他本来不想接的，冲我们面子才接。我们体育频道更别提了，许多广告商都指名道姓的。广告部那帮人都盼着他什么时候去做节目好大捞一笔的。” 陶伟点头：“所以，不是你们给他赚钱，而是你们用他赚钱？那你们连点出场费都不给他，够黑的啊？” 黄健翔也有点不好意思，嘿嘿了一阵才道：“多少年都这样，大碗上春晚也没有出场费。但这些年每一次事儿我们不都挺他吗？” 陶伟嫌弃的道：“得了吧，那只能说你们有先见之明，人家说的都有道理，有预见性，你们每一次挺他最后不都赚到好处了？就他那个举国体制的事儿，你们制作的专题片最后叫中宣部表扬，你们还亏了？” 黄健翔无语的点头：“这么说吧，我们也不是白眼狼，他这么支持我们工作……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电视台一些人都什么思想觉悟，看不惯他的人多着呢。为了他，我们也没少了挨批评，或者和别人吵架，所幸最后都证明他对了，我们也冒着风险的。” 陶伟鄙视的瞅了眼搭档，耸了耸肩扭头看向赛场，此时比赛已经重新开始了几分钟，场面略显无聊，中国队吸取经验再也不出去了，英格兰队四后卫穷极无聊，中前场突袭几次，一筹莫展。因为王艾接替赵旭日缠上了兰帕德。 兰帕德很无奈，他和王艾一起踢了好几十场比赛，互相之间太熟了，哪怕王艾不是专业的防守球员，就凭互相熟悉这一点，兰帕德就很难摆脱。 由于英格兰队的中场发动机兰帕德被王艾锁死，再加上中国队防守密集，再也不肯吃亏上当，上半场比赛剩余的十几分钟终于挺过去了。 不知道更衣室里发生了什么，下半场回来，中国队的攻势终于有了起色。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中国队有了喘息之机后，初步适应了英格兰队的攻防力度，也可以说是中超初步适应了英超！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看台上的中国球迷又开心了，只要一点好转，他们就能满意，这让身处其中的专业人士们，包括从中国特意赶来的黄欣，感慨万千。我们有这么好的球迷，中国足球真的很幸运。 下半场的开局平淡无奇，五六分钟过后，王艾放弃了兰帕德重新顶到最前方，赵旭日再次接手。要不说还得是年轻人，恢复的就是块，上半场刚吃过大亏还敢上来，就这一个举动，赵旭日就平白的得到了众多好感。 当然，球迷们也期待着王艾能够再次创造奇迹，可惜，老郝、大羽、阎嵩这条前腰线被限制的太严重，阎嵩好几次都闯到了底线，但是要么球传不出来，要么质量很差，这让屡次包抄到位的王艾徒呼奈何。弄的阎嵩后来也信心不足了，好几次没冲到位就匆忙分球了，那结果自然是差到没边。 就在教练组犹豫着是不是换个人上去，好歹让场面好看一点的时候，王艾决心，单干！ 决心抛下队友，抛下集体单干的王艾，立刻就显示出了他的全面性，下半场第17分钟，他从侧后抢断了杰拉德的运球，被陈洋当面得到被起了个大脚，王艾转身回追，趁着特里没留神硬从他身边挤了过去，抢到了第一点，然后就是几十米的单人突击，始终把特里压在身后追不上来，一直到门前，迎着出击的罗宾逊，王艾从他脚边踢了个近角，让他卧倒扑空。 伴随着法兰克人球场的轰鸣和电子记分牌上的数字变化，铁幕一般降临的英格兰队，终于被打破金身。 </br> </br> 第二百七十二节?千锤万击出深山（尾声：定风波） 撒开欢的王艾，给中国球迷展示了一场射门表演。头球、远射、直接任意球，王艾换着花样为难罗宾逊，哪怕队友的支援绵软无力，王艾依旧凭借其优秀的脚法和超卓的射术，不断威胁英格兰队的球门。尤其是下半场第35分钟，特里是在支撑不住拉倒了王艾的一个单刀后，王艾站在直接任意球之后的时候，英格兰球迷的心简直悬在了半空。 结果如其所愿，王艾再一次在全球面前显示了什么叫“任意球大师”，足球绕过人墙，命中死角，速度、旋转、力量接近完美！ 这一进球也将双方比分拉到了2:2平！可惜，被逼到角落的英格兰队奋起反击，在王艾刚刚扳平比分不到两分钟，就由杰拉德远射得手。 此后的十分钟时间里，尽管王艾又数次威胁英格兰球门，但终究功亏一篑，没能实现奇迹。当终场哨吹响时，王艾踩着球停止了动作，无奈的摇摇头，随即脚尖一挑，足球腾空，一脚把足球射向了英格兰队球迷看台的高处。 特里走过来拍了拍王艾的肩膀，安慰他最出色的俱乐部队友，王艾扭头咬着牙：“恭喜你！” 特里笑容灿烂，不料王艾伸出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没有你也许我就赢了！” 特里眼神中带着惊愕，随即意识到wiwi在和他开玩笑，于是配合的做出窒息的姿态。费迪南德、卡拉格等人以为出事儿了，急忙跑上来，连各国的解说员也惊呼出声，结果，王艾很快就松手了，两个人开始握手、谈笑、拥抱、交换球衣。 人们才知道这是一个俱乐部的队友之间在开玩笑。英格兰球迷随即给这两位他们平时都很喜欢的球星送上掌声，既表扬他们本场比赛的精彩表现，也赞颂他们的友谊没有因为比赛中的针锋相对而变质。 把队友特里的白色球衣塞进挎包，王艾和阿里哈恩出席了赛后新闻发布会。面对记者的提问，他顺应英格兰报界的说法，称本届英格兰队是“史上最强”，当然重点是夸奖俱乐部队友特里、兰帕德、乔科尔。另外一边跟着出席发布会的特里也表扬了中国队的顽强和斗志。面对中国记者大胆提出的特里看好这支中国队那些球星能够登陆英超时，特里尴尬，想了一会才说出了陈洋和赵旭日的球衣号码。 中国记者到底还是把尖锐的问题扔给了王艾：“你怎么看待本场比赛的用人？最后2:3的比分，仅差一球，如果我们上全部主力是不是这场就直接出线了？” 王艾都想骂街了，我们上全部主力，英格兰队就更认真了好吗？如果我不为了找面子，放弃集体单干，也许最后比分就是2:0，英格兰队最后一个进球也许根本就不会出现。 可记者的背后是千千万万不懂球的球迷，王艾还得耐着性子、想着办法去解释：“足球赛无法重来，我们中超球星为主组成的这个阵容的表现也相当好，大家别忘了上届世界杯我们与巴西那场球，人家打了我们四个，而这场是三个，这已经显示了我们的进步。至于说上海外球员阵容的比赛结果，也许能赢，也许会输的更惨，这个答案就留给大家猜测好了。” 回到更衣室，众队友拎着行李出发前往机场连夜做航班返回斯图加特，一路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所有人都在默默思考，偶尔的几声谈笑很快消失在了压抑的气氛中。 第二天，国内新闻终于铺天盖地而来，各种声音应有尽有。说好的，说坏的，不好不坏的，其中主要就集中在了国家队的这场比赛的排兵布阵上，争论着放着一大堆名声显赫的海外球员不用，用中超球星打英超，结果棋差一招，错失直接出线机会，到底对还是不对。 就这种没有正确答案的争论，最为媒体喜欢，既吸引眼球，又不怕吵出问题。塞满了图宾根小城大大小小旅馆的中国记者更是集群出动，要求中国代表团站出来解释，总之，闹得鸡飞狗跳。 上一届世界杯占了个“首次”，外界还比较收敛，而这一次远隔重洋，各家媒体花费了很高成本，如果没有爆炸性的话题送回国，这路费都出不来。于是，大家就各显神通，有的试图收买图宾根俱乐部工作人员然后潜伏到训练场拍照，有的化妆成当地华人试图跟随酒店、训练场送货人员进入国脚们中间，还有的干脆找到了家属团，伪装成家属团成员跟着混。别说，各显神通，还差一点叫他们得逞。直到最后教练组忍不了了派老高找到雷奥妮，雷奥妮一声令下，狮子球场商业区彻底戒严才消停了。 终究，这帮记者还是有些怕洋大人的，就连王艾这种随时可以把洋大人吃进嘴里的，都不得不用上这一手段，这算是以毒攻毒。 大体上，国家队仍旧在图宾根享受了其他城市都无法享受的便利和照顾。 在外界的纷纷扰扰中，国家队的备战也到了最后关头，下一场的对手巴拉圭星光暗淡，与中国队的身价差距遥远，但国家队上下也丝毫不敢大意，老郝不惜现身说法痛陈他所经历的几次折戟沉沙来教育大家。高洪波、唐尧东这些不同年代的国脚也各自现身说法，自我剖析当年的心路历程，这些往日惨痛的失败，将国家队里轻浮的作风一扫而空。 主力一方密集演练着针对巴拉圭队的战术，替补一方认真看电视，尽力模拟巴拉圭的战术风格。一场失利的比赛，让中超球星们彻底没了侥幸，心甘情愿的扮演陪练。 虽然在中国和英格兰比赛后的第二天，瑞典队1:0击败了巴拉圭，最后一场的对手是英格兰队。本来两战皆胜的英格兰如果最后输给了瑞典，就有意思了，英格兰、瑞典、中国分别击败了巴拉圭，导致巴拉圭三战皆负，但三强之间彼此都是一胜一负，目前的净胜球情况是中国3个，英格兰2个，瑞典-3个。最后一场英格兰如果叫瑞典打个3:0，那可就淘汰了。 </br> </br> 第二百七十三节 战术讨论会（上） 从第一战击败瑞典后不久，在确定了放弃与英格兰队的比赛之后，国家队一线队就开始了针对巴拉圭的专门训练。巴拉圭是世界杯的常客，并先后四次从小组出线，但这也就是巴拉圭的上限了。 说起来比中国队强一些，但却没有中国队近年来的崛起势头。从国家来说，这个南美内陆农业国，经济结构单一而脆弱，极易受到金融危机影响，是典型的发展中国家。虽然早期一度比中国富裕一些，但在2006年已经逐渐被中国追上。另外一个就是，巴拉圭至今未和中国建交…… 换言之，这个国家至今还公然站在中华民国一边，是我们国家分裂势力的支持者…… 这就更给了国家队备战的激情了。当然，不论是前线领导南勇还是后方领导阎世铎都不会说什么，体育无关政治嘛，就像伊朗队碰上了美国队一样。但自从王艾在赛前训练中提及这个问题以后，眼见着，国脚们备战的热情高昂了起来。 目前小组中巴拉圭两战皆负，铁定回家。剩下的英格兰两战全胜，瑞典和中国都是一胜一负，如果最后一场英格兰输给瑞典，那三支球队就要较量净胜球。中国目前是3个，英格兰目前是2个，瑞典是-3个，如果中国最后一场赢了，那至少是4个净胜球，也就意味着瑞典要出线，不但要击败英格兰，还至少要3:0击败，才能在净胜球上挤掉英格兰跻身16强。 所以大体上，本组出线形势还算明朗，由于第一战中国队在瑞典身上刷了4个净胜球，只要取胜巴拉圭，中国队就铁定出线。因为英格兰和瑞典之间，无论怎么较量都只能有一个队伍超过中国的净胜球。当然，如果中国输给巴拉圭也是有出线机会的，那就要中国、瑞典、巴拉圭三个一胜两负的较量净胜球，但即便如此，中国仍旧有很大优势，因为巴拉圭的净胜球目前是-2，假设瑞典0:1输给英格兰，净胜球就是-4，铁定出局，而巴拉圭要想出线，就要3:0击败中国。 当以上的详细分析，陈列在中国的报刊上时，还是引起了不少球迷担心。咱们的国家队，输给别人三个球，似乎……不少见的。 但是在国家队内部，从来就没有人考虑过会输给巴拉圭，因为巴拉圭的国际足联排名比中国队还低，而且中国队主力又经过了长达十天的备战。当然，小瞧对手也是不存在的，在6月16日，国家队就因此专门召开了战术讨论会，用以制定比赛战术、研究对手和贯彻备战方案。 王艾、赵旭日、陈洋、郝海东等参加了与英格兰一战的队员回归后，在王艾的建议下，原本由教练组内部召开的讨论后变成了一次扩大会议。王艾历来都不喜欢几个教练单独制定战术，球员只负责执行的方法，这不叫战术民主。而且从实践来看，往往效果也不好。且不说得不到球员理解和支持的战术执行容易打折扣，比赛中一旦教练安排的战术没有奏效，脑子里没东西的球员就会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而实践证明，要猜到对手的战术布置和球场上的临机变化，是很难的。 自从放弃英格兰的决策最终由王艾下定决心以后，国家队内部还一片平静，但所有球员都感受到了国家队权力重心的迁移。比如在训练中王艾被教练找去说话的次数明显增加，图宾根系习惯的训练方法和训练节奏的色彩越加浓厚。直到这次战术讨论会的通知下达，所有国脚被叫到大会议室列席的时候，这种感觉达到了顶峰。 虽然没人说什么，但变化就在潜滋暗长。 王艾当然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但除了感觉责任更沉重了以外，他没有时间去详细思考这种变化的后续影响，到底是有利还是不利。中国的体育事业当中，各行各业里，如王艾这么强的队员还从未出现过，尤其是集体项目当中。当年郎平的女排里，还有孙晋芳等一大堆强人，郎平只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但仍旧是普通的队员。如果一定要比较，王艾有点像如今男篮的姚明，但姚明也只是一个普通球员，能力强出一大截，但身份未变。而不像王艾这样，强的过分，还拉起了一大帮兄弟。 所以，王艾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他知道，打巴拉圭，国家队和他，都没有退路了，必须取胜。因此，这次战术讨论会他也非常重视。 在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大楼楼顶会议室，面前是大投影仪，在所有人到位后，主持会议的高洪波面色冷峻的站在台上：“下面，我们先播放巴拉圭队上两场比赛的录像，大家认真看，允许小声讨论，但最好是各自记笔记。这次会议允许大家参加，目的就是群策群力，大家面对我们共同的对手一起想办法。看过录像后，我们教练也会和你们一起讨论，最终目的就一个，击败巴拉圭，从世界杯小组出线！” 许多国脚都是首次参加战前的战术讨论会，所以表情中明显带着一丝兴奋。老高看大家的热情上来了，也就不多说，转身用遥控器打开设备。作为代表团工作人员参加会议的康斯坦丝还站起来拉上了窗户窗帘。投影仪多少有些暗淡，拉上窗帘效果好的多。 花花绿绿的光彩，闪耀在国脚们的脸上，激烈而喧嚣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中。90分钟一场球，两场看下来整整需要3小时。往常要看也是看比赛集锦，把发边线球了，红黄牌了的时间切掉，但这一次没有，放的是完整版，为的是在这种比赛舒缓的时候给国脚们思考的时间。 都是踢老了球的，却从没有哪一次看球看的这么认真和投入，来往上厕所的都是小步跑来跑去，弯着腰进来，生怕干扰了别人的视线。几十个小笔记本也时常刷刷的记下一些错别字众多，甚至还有拼音和自创图标的记录。 </br> </br> 第二百七十四节 战术讨论会（中） 战术决策权是教练组的权力，让国脚们参加、讨论，是一种权力下放，这自然激发起了国脚们的主人翁精神。看着看着，大家就开始按照随意坐下的位置和周围的人分享看法，进而讨论起来。每当屏幕上的比赛进入暂停，讨论声音就变得热烈，每当比赛重开，讨论声音就低落。 从下午一点一直看到下午四点半，国脚们当然看过无数次比赛录像，自己的，队友的，对手的，但这么多人一起看，一起带着目的看，一起带着目的讨论着看，仍旧很新鲜。 当投影屏幕陷入黑暗，会议室重现光明后，大家都有些恍惚。老高低头看看手表，回头瞅了一眼会议室，讨论会的气氛好的出乎想象。当年他带领84国少的时候还没有这种专门的讨论会，教练组也没有把权力下放，但是在王艾的带领下，队员们之间是颇为民主的，只是当时年龄都小，水平有限，参与不了战术层次，但却已经有了雏形。几年过去，当初的国少队长已经是国家队队长了，也终于将这种良好的氛围带到了国家队里。 五年了啊，整整五年才能真切的将战术民主这一正确的备战方法带到国家队。如果没有王艾，那又得用多久？面对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教练为了减少争议，加强执行力，通常会严格保护战术决策权，甚至压根不让球员参与，教练制定，球员执行即可，不用带脑子踢球，十多个脑子一人一个想法，那不乱套了？ 可为什么看起来国家队似乎不会乱呢？老高趁着唐尧东上台宣布散会，准备吃晚饭，饭后再讨论时，拄着下巴思索着，见王艾路过，一把抓住王艾：“你过来，你说说，不怕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乱成一团吗？” 王艾楞了下，随即坐在老高身边，此时和王艾一起往外走的是孙继海，刚才他们俩一直坐在一起，讨论的热火朝天。王艾见老孙要避嫌，一把抓住老孙：“孙哥，别走，正好你也在，我把这个问题也解释一下。” 老孙这一不走，身旁的七八个国脚也停了下来。对今天这种新颖的方式，他们也很好奇，明知道始作俑者肯定是王艾，当然想听一听。 老高无奈，本想和王艾私下说的。 “高指导。”王艾思索了半分钟道：“我们战术民主的好处大家应该都懂，集思广益吗，一人智短么，大家讨论，最后出来的办法一定是最接近真理的，起码是我们大家认知水平下的真理。大家明确了战术目的，自然在场上就具有了战术上的主观能动性，不至于像提前木偶似的，我们的战术计划就不是死板的而是活的，这多好？” 说到这，王艾看看周围：“至于众口难调，一人一个想法，这个我不担心，且不说大家都有一定素养，讨论出来的结果总会渐渐统一，即便真的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也没什么。我们不光有民主，还有集中。大家讨论完了，形成几种观点后，我们教练组可以选择其中一个执行。大家讨论的时候要热烈，这叫头脑风暴，但该执行的时候也不能有二话，要坚决。而且，不论是不是形成了多种观点，大家经过讨论，即便不支持最终的计划，起码也能足够理解，这总比洞房见媳妇要好得多。过去我们就是太集中，今天我们改一改，也不能太‘民主’，两者要结合好。今天教练组开天辟地这么弄，希望大家珍惜这个机会，这个帮大家从教练的角度看待问题，以后退役了有这段参与的经历，会帮大家更好的改行当教练。同时，也能促进我们眼下有更好的成绩，大家千万别儿戏了，晚饭后就是集中讨论的时候，大家都要认真才行。” 周围一圈的国脚纷纷点头。 老高双手按着椅子扶手又想了想站起身：“行吧，算你说的有理，你总是有理，走吧，大伙，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好好说。几天后的比赛，是胜是败，就看大家的了。” 图宾根青年俱乐部餐厅，大家端着餐盘，从自助餐的菜品里任意打菜，然后急匆匆的找个位置坐下，急匆匆的吃着，随口和身边的队友聊着。这一次讨论会，不光有一线队，二线队也参加了，给他们的感受更深刻。 “我认为，巴拉圭队实力比我们差一些。” 晚上六点，老郝站起来拿着他和他的讨论组几个队友讨论的最终结果率先发言：“从两场比赛录像来看，巴拉圭队身体条件一般，比我们可能还差点，打法是典型的南美风格，组织性差，个人能力强，意识也很强。所以我们几个讨论后认为，应该坚持我们的集体打法，用整体协作的方式压迫他们，甚至要更集体主义一下。第一场英格兰打巴拉圭，中场占尽优势，但是前场虽然出现了一些机会，但只是起脚的机会，而且机会都算不上好。乔科尔那几次突破后的机会才是好的，可惜克劳奇光有高度了，没有硬度，欧文也跑不动了。相比之下，我们有两个乔科尔，我们赢面很大。” 老郝说完了，老孙也站起来：“我和小王、小曲也讨论了一下，我们认为巴拉圭队的球员意识表现在跑位意识好，但战术意识差，三两个人的配合意识强，但球队整体的配合意识一般。在技术上，个人盘带摆脱能力强，但是传球能力不高。至于我们的打法，我支持老郝的整体足球设想。问题是我们派谁上场，后场我们不用怎么担心，巴拉圭队攻击力一般，但我们是否能打破对方的密集防守是个问题，老白，你脚怎么样？” 老白犹豫的点了下头。 老孙摇头：“看来是没全好，你……哦，我认为你还是当替补吧，养一养。” 李玮锋随即站起来：“防守的事儿，我觉得还是要说一说……” 阿里哈恩和他的助手以及四位中方教练坐在人群中表情木然：这都讨论到首发阵容了？ </br> </br> 第二百七十五节?战术讨论会（下） 没人愿意放松手中的权柄，除非是迫不得已。正如目前的国家队一样，教练组缺乏承担放弃英格兰比赛的勇气，结果导致权力旁落，王艾更多的拥有了权力后，借机进一步将权力分散，这才有了这场别开生面的战术讨论会。 也是由于权力的分散，才让讨论中频频出现有关首发名单的话题。 首发名单是比战术决策更为核心的权力！决定不了上场名单，主教练就不是主教练了。好在国脚们知道深浅，只是略略提及，重点还是集中在了如何打巴拉圭上，如何比赛取胜上。 但随着大家纷纷发言，越讨论越详细，越讨论越具体，首发名单也就隐隐然成型了。毕竟每个人的技术特点不一样，大家从最有利于比赛的角度讨论并给出计划，那么自然而然的就会慢慢的落实到每个人身上去。 比如从乔科尔对巴拉圭的巨大威胁说起，最终必然就引发了我们也要有这样的队员上场的决定，那具备速度、盘带能力的边锋，就是王艾和曲波了。 由于大家的上边还有教练组，大家也知道不可能首发名单他们说了算，也即无论你怎么制定有利于自己上场的战术，最终都有很大不确定性，何况大家都是当面锣对面鼓的讨论，想要玩小心思，不是一般的难。 一直讨论到晚上九点，借助几十个资深的足球人士的全情参与，巴拉圭队的战术秘密、球员特点、战术特点已经被分析的底儿掉，连本方的针对性战术都拼凑的七七八八。这其实相当于在中国国家队情报分析能力不足的情况下，动员球员进行的弥补。以王艾在切尔西的了解情况来看，每一次比赛，何塞都会为对手准备几十页的研究报告，重大比赛的研究资料更是会多达一百多页。注意，这还是在比赛录像、球探报告、助理教练、报纸消息等等多重分支报告组合筛选后的结果。 中国国家队没这个条件，足协也没那么多经费，比如对每个对手的每个球员都进行长期跟踪，拥有其包括身高、体重、惯用脚、习惯动作、最成熟的技术动作等自然条件以及其成长经历、心理倾向、文化素养等社会条件的详细报告。国足哪有这个条件？连这个意识也是更拥有不久。所以，来自于一线球员的直观感受和众人参与，就显得非常珍贵了。 巴拉圭的许多球员都是在其国内踢球，天老爷，谁看巴拉圭联赛？除了名字之外几乎全是一抹黑，如果球员不参与，光凭借教练组那几颗脑袋，能分析出来多少？比赛不等于是瞎子摸象一样？光看了人家之前的两场比赛，以及几场热身赛，能了解到的太肤浅了，远不如现役球员那么敏锐。也许讨论中的废话太多，也许不着边际，但教练组甚至特别参加会议的代表团领导都觉得有很大收获。 讨论会结束了，教练组连夜筛选讨论意见，再次进行讨论，最终形成了清晰丰富的战术思路和战术计划，并在第二天晨练归来后宣布。同时，首发名单也出来了，前锋郝海东、李金羽，左右边锋是王艾和曲波，前腰是邵佳一，后腰是肇俊哲，四后卫分别是张永海、罗彤亮、李玮锋、孙继海，守门员，宗磊，纯正的442！这意味着国家队要和巴拉圭队放手大打了！ 按理说前两场比赛所运用的防守反击成效不错，应该沿袭才是最好的办法，起码让外界没话说的办法。但是经过众人讨论后认为，巴拉圭队各条战线都和中国队有一定差距，完全没必要怕他。真打防反，万一巴拉圭也不出来，最后闹个平局可就惨了。 如果没有讨论会中在这个问题上集中而激烈的争辩，这个决心教练组还不容易下。 至于至关重要的后腰为什么不用陈洋，是因为陈洋攻强于守，为什么不用郑智，是因为郑智各方面都平衡，肇俊哲则是防守大于进攻，尤其是最近这半年来。所以教练组对他的防守能力给予了信任，要求他专职扮演破坏者。 说到底，教练组还是对放手大打的计划有些没底，所以特意安排了他。 和首发名单同时出现的还有大名单，白广海、阎嵩、郑智、陈洋，徐云龙位列其中，白广海的入选也是考虑到巴拉圭队习惯的罚球区前沿密集防守，如果无法打破的情况下，让老白上去冲一冲。 6月18日，还有两天比赛，国家队开放了家属团探亲，给紧张的气氛松一松。上一届世界杯虽然也带了家属团，但最后只能在酒店吃顿饭，搞个小联欢，外面压根不敢去。而这次在图宾根，就放松多了，一整个下午大家都在内卡河上泛舟，在河心岛上闲谈，晚上会餐之后又在俱乐部大楼的会议室看了一场电影，最后狮子酒店又开放了多个房间。 阿妮卡的父母终于赶到了德国，虽然罗马尼亚早在两年前就加入了欧盟，但目前仍然不是申根国，贫穷的罗马尼亚人大多数和中国人一样没有护照，以罗马尼亚现在的办公效率，一个星期办好护照算是快的。 这几天阿妮卡被约纳斯委托给了雷奥妮照顾，他抽身出来继续随同代表团，阿妮卡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语言不通也不敢到处乱跑，就停留在狮子酒店里，康斯坦丝有时候会去陪她。 一家人见面后自然是一阵唏嘘，一起找到河心公园时，王艾正在树丛下，被狮子老虎夹击的抱头鼠窜，乍一抬头见到了阿妮卡一家人，刚要说什么，身后的雷奥妮伸出一条胳膊挎住王艾的脖子使劲勒，许青莲拎着树枝正要往王艾的肋骨上捅。 这下尴尬了，对面的一家人目光呆滞，这还是上了时代封面的大球星吗？陪同的康斯坦丝低头忍不住笑，这才是我们家大球星的日常啊。 </br> </br> 第二百七十六节?来吧来吧来吧，一起跳舞（一） 23岁的雷奥妮、19岁的王艾和许青莲，还是爱玩的年纪。在家属团轻松愉悦的氛围里，散布在整个河心公园上的人们各有各的散漫。雷奥妮和许青莲几个月前还在一起吃饭、泡澡、购物、睡觉，当然很熟悉，但有王艾这个“男主”在，总有几分尴尬，于是，王艾就果断的上手了，然后，就嘻嘻哈哈的闹开了。 恰好，狼狈的样子被阿妮卡一家人看到。 这几年王艾的个头猛涨，雷奥妮也没有止步不前，从两人刚认识的182公分，磨磨唧唧、磨磨蹭蹭的长到了186公分，当然，以她的年纪这也就是最终身高了。但是，还是比王艾高了两公分，所以她可以轻而易举的从背后勒住王艾的脖子。相形之下，许青莲就够不着了，整个青春期都在不差钱的王艾家长大，所以她的身高比王艾印象中的高了几公分，现在勉勉强强165公分，还有几分前途，但想要向雷奥妮那样和王艾摔跤，是做不到了，所以她在王艾毛手毛脚一下之后，才选择掰断树枝捅王艾的肋下。 “咳！”王艾咳嗽一声，拍了下脖子上的雷奥妮的小臂，拍掉还指着自己肋下的树枝，几个人才反应过来，赶紧收拾一番。 放下捂着嘴巴的手的阿妮卡，还是忍不住笑容满面，在康斯坦丝站在两伙人中间正式做介绍之后，给王艾鞠躬，然后伸手握住了王艾伸出来的手，摇了摇。怎么说也是青春勃发的女孩，阴影过去，父母又来到，又变得活泼起来。 阿妮卡的父母通过康斯坦丝的嘴巴，一个劲的感谢，其实他们俩也能说点英语，但不够娴熟，见王艾没什么架子，就尝试着用英语说话。王艾、雷奥妮、许青莲、康斯坦丝外加一家三口，七个人，乱七八糟的说话，中文、英语、德语、罗马尼亚语还有一点点的西班牙语，这个乱。 通过交谈，阿妮卡的教授父母表示会及早归还王艾的十万欧元，王艾笑呵呵的没说拒绝，只是问了一声他们的工资是多少，眼见着两位知识分子的表情窘迫起来。布加勒斯特大学的教授工资当然不算低，但那也只是在罗马尼亚国内，其实还不到一千列伊，换算成欧元，还不到300。要不然罗马尼亚人为什么跑到德国来打工？哪怕只是低收入劳动者？因为那怕比德国人平均工资少一半还多，也有八九百欧元的月收入。罗马尼亚的现在，就相当于新世纪之前的中国，教授工资还没有日本清洁工的高。就这么点收入，想要归还王艾的十万欧元，两口子不吃不喝得干15年！ 王艾没多说，他本来也不差那点钱，转而问起了阿妮卡的情况，得知阿妮卡是今年从布加勒斯特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毕业的，刚刚20岁，她的全名是是“anicadariekovács”，读起来是阿妮卡·达列·科瓦西，阿妮卡是她的本名，达列也叫大流士，是她的父名，科瓦西是她的姓氏，这个姓氏据她说是从匈牙利那边过来的，含义是铁匠。本来父母是托了关系让她去《金融日报》当记者，但她嫌工资低，所以才被人诱骗，差一点当了站街女。她的父母是布加勒斯特大学地质与地理学院的教授，年轻时候加入过罗马尼亚共青团和罗马尼亚共产党，还曾经作为青年代表去过中国交流，家里墙上至今还悬挂着在北京参加活动的照片，要不然阿妮卡不会对陌生的中国国旗那么熟悉。 听完了阿妮卡的事情，王艾有心留她在图宾根，南勇都说过，她这个情况留在德国比回罗马尼亚好。而且雷奥妮手下这么大个俱乐部，还有cy体育经纪公司、拉科鲁尼亚、cy体育康复医疗中心、r基金，哪都用人。 雷奥妮却迟迟没有表态，直到王艾瞅了她一眼才慢吞吞的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在图宾根，先学好德语，哦，还有英语，然后我在俱乐部给你安排一份工作。公司的办事员、球场的卫生员、医院的护士，很多岗位的。” 已经了解了基本情况的阿妮卡惊喜的点头，至于布加勒斯特大学高材生为什么只能从事如此低端的工作，她根本没想。一个全球排名七百往后的大学，在全球排名前百的图宾根大学面前，哪有什么骄傲自信？就以上雷奥妮列举的工作岗位，月收入最少也得1200欧元，这是她父母的四倍了。 等阿妮卡一家人在康斯坦丝的带领下离开，准备回国办理正式签证之后，王艾奇怪的看了眼雷奥妮，没等说话，就被雷奥妮用那双洁白的小手掐住脖子，使劲摇晃：“见一个爱一个是吗？你想把她也收在身边是吗？” “咳咳，没有，没有。”王艾脸红脖子粗的否认。 阿妮卡确实有点姿色，要不然也不至于被骗，但王艾和她刚见了两面就有什么想法那纯粹是雷奥妮想多了，不过雷奥妮的警惕却引来了许青莲的大力赞许，这算是她们的预防性措施了。 确实，欧美世界的知名大球星，艳遇绝多！有的是瓦内萨那种心机婊，指望着攀龙附凤，一步变阔太，有的是哈泽尔那种借机炒作，图谋个人升值，有的则干脆是集邮女，还有的是外围女这种兼职娼妓，当然，大多数是纯粹的粉丝。但无论哪种，知名度高的球星都是艳遇不断的，只有极少数比如兰帕德，比如贝莱隆，或者出于家教，或者出于宗教才会较为自律。否则，特里、乔科尔，哪怕是丑陋的小罗天天去酒吧是为了喝酒去的？天天逛夜店就是去看表演的？说是夜夜春宵一点都不夸张。 王艾目前还好，窝在科巴姆附近以基地为家，但大球星就是大球星，知名人物就是知名人物。普通男人是怎么看待女明星的，普通女人就是怎么看待男明星的，“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一朝拥有”！社会舆论对女明星苛刻一点，裤带必须要紧，起码对普通人要紧，但是对男明星就放松多了，结果就是女人们一拥而上…… </br> </br> 第二百七十七节?来吧来吧来吧，一起跳舞（二） 许多大球星即便是有了女朋友都不消停，比如大罗，实在是他们太受欢迎了，外界对他们的管束又太轻，许多时候他们完全是下意识的就去做了。比如每天训练结束就和队友们跑去酒吧、夜店，因为下班时间了，没人管他们，他们就在那吃点东西，喝点酒，聊天打屁，看表演，然后来了一群靓妹，球星们张开怀抱，说说训练比赛中的趣事。明星光环本就带有吸引力，这些私下分享的隐私更有诱惑性，结果就是喝到五迷三道的时候，“酒是色之媒”，“灯下看美人”……许多时候他们自己都不觉得这有什么。 在这方面，中外明星真的很一致，比如中国明星会狡辩说：“所有男人都会干的事儿”，或者说什么“逢场作戏”。其实本质上就是自己浅薄，突然赚了大钱就恣意妄为。 之所以王艾这方面表现的好，主要是王艾读书多，对大钱也是见过。他在外面猛门赚高薪，一年比一年收入高，却也没有家里企业赚钱快。 但是在这么一个大环境里，身边人还是对他有所担心。雷奥妮这种限制性措施，有一些是来自于她自己的警觉和同性相斥，却也肯定有一些是来自于王艾父母的暗示，黄欣的提醒。 黄欣前几天也来到了德国，还陪同王艾的父母一起观看了第二场比赛，现在还跟随代表团到处游览，由于许青莲的存在，王艾的父母此次并未正式加入家属团，而是带着家族各企业选拔出来的优秀员工在德国度假，顺便看世界杯。 “后天比赛把握大吗？”雷奥妮见王艾急赤白脸的要辩解，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很大概率，起码我现在算不出会有什么意外不让我们赢。”王艾信心十足的道。 “那，我们图宾根是不是策划一个庆祝活动？你看现在有两千多球迷就住在图宾根，还有几百名记者也整天跟着国家队跑来跑去。后天在凯泽斯劳腾如果顺利出线，你们回来的时候，在这个大本营，中国球迷肯定有庆祝活动，我听说烟花都买好了。” 王艾诧异的看了看雷奥妮：“四年前在韩国，没听说球迷准备烟花啊。” “应该是那时候球迷的心理期待比较低吧。”许青莲插话道。 “嗯，也对！”王艾坐在草地上，一只手搓着下巴，左边是和他并肩坐着的t恤衫牛仔裤的雷奥妮，右边是穿着平底鞋，白色连衣裙的，站着眺望悠悠河水的许青莲。 鼻尖传来两个美人身上的芳香，王艾拉了拉许青莲的手让她也坐在身边，强压心猿意马，认真的道：“你们说，中国人如果在这里为了中国队小组出线大规模庆祝，会不会引来德国人的反感？毕竟这里是德国人的地盘。如果我们在赛场外庆祝也就罢了，跑到图宾根来搞庆祝活动……我总觉得心里没底，别让好事变了坏事。你说难得的我们在巴登州有这么一个友好的据点。” “你以为我这些年的工作是白做的？这些年外交部、文化部的工作是白做的？和辽阳缔结友好城市的工作是白做的？告诉你吧，现在每年在图宾根市打工的辽阳市民就有二百人。辽宁大学、中国医科大和图宾根大学每年都有互相的访问学者和交流活动。现在的图宾根对华友好，可不仅是因为我们一家俱乐部了。” “都这样了？”王艾震惊的道。 “你以为呢？”雷奥妮得意的扬起下巴：“你以为上级都靠着你呢？你就负责点亮了一块地图，后续的基地、兵营、农场，都是上级一项项安排下来的好不好？” “那你呢？你都干了什么？” “我？”雷奥妮有点腼腆：“不过是帮了一点小忙。” “你咋不告诉我呢？” “告诉你干什么？你平时那么忙，这都一点小事，我力所能及的就帮了。再说我也不是白帮的，领导都答应了，回头我申请中国绿卡的时候他们都会帮我说话。”雷奥妮得意洋洋。 “中国绿卡？”王艾震惊的下意识回答道：“我都没有……” 雷奥妮瞬间发怒，掐着王艾的脖子摇晃：“你要绿卡干什么？你是中国人，我也不想要绿卡，我想要身份证！中国人身份证！还有户口本！” 好容易安抚下气咻咻的雷奥妮，王艾往许青莲身边挪了挪，刚才激烈的运动，蹭的王艾热血沸腾的：“我觉得，还是不能大意了。这些活动即便按你所说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杂音肯定还有。毕竟图宾根保守了几百年了，中国人来了这么三五年的，不可能根本性扭转。一些杂音只不过是藏起来了，别到时候给我们找别扭。” 拉了拉衣服的雷奥妮，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搁在上边也没扭头：“那你说怎么办？” 王艾也有点发愁，一些根深蒂固的反华思想，只能温水煮青蛙一点点的扭转，急切之间根本什么也做不了。真要让球迷在出线之夜在这里庆祝，他们蹦出来闹事，影响太坏了，甚至会威胁到整个图宾根对华友好的大局。 想了半天没招，王艾扭头向另一边，许青莲正笑吟吟的望着前边几个德国图宾根03的少年球员打闹玩耍，听王艾问她，她想了想才道：“先走程序，跟图宾根市政府申请。如果我们出线了，就庆祝出线，如果没出线，就庆祝我们第二次征战世界杯成功，不是说了嘛，来了就是成功。然后呢，不论比赛结果怎么样，我们都要专门搞一场焰火表演，感谢图宾根市民的热情招待。哪怕是不喜欢我们的人也不会讨厌我们表达善意吧？” “诶……你还真有办法啊！”王艾、雷奥妮都吃惊而赞许的望着许青莲，看的她有点羞涩：“没有啊，你们打的底子好嘛。” “除了焰火表演，还有别的吗？比如我们肯定要组织球迷庆祝的，这个怎么让德国人接受？” “这个嘛……” </br> </br> 第二百七十八节?来吧来吧来吧，一起跳舞（三） “别抻着啊，快说啊。”雷奥妮伸出一条胳膊，隔着王艾抓了下许青莲的肩膀。 “哎呀，你等等啊，我还没想出来呢。”许青莲推开雷奥妮的爪子，还抓起了王艾的一只手不断的格挡，后来王艾觉得有趣，张开五指一下捏了许青莲的脸。许青莲“啊”一声跳起来：“我不管了啊！” “诶诶诶，不闹不闹了，你说你说。”王艾、雷奥妮两人同时投降。 许青莲重新坐下，只不过离王艾远了点，低头拨弄着青草，好半天才抬头：“我算了半天，发现，只能花钱了。” 顿了顿，许青莲娓娓道来：“焰火表演，只要市政府同意并发出公告，市民们就不会觉得受到冒犯，毕竟焰火表演平时也不容易看到，本身也是好看的。此外呢，我们搞的庆祝活动肯定会占地方，会给市民带来一定的不便，那么我们就花钱好了。花钱买啤酒、买烤肉，多买一些，这样赚到钱的德国人肯定会高兴，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嗯，我看这河心岛就不错，谁都可以来参加，可以免费分享食物和酒水。嗯，图宾根球迷组织是比较好的对象，基础比较好。还有我们的国家队要参加，要出席，要搞出来一个晚会的性质，这样可以把中国球迷集中起来，组织起来，防止个别素质不高的球迷或者不熟悉图宾根当地文化的球迷冒犯了谁，然后我们还要在晚会结束后把这里的垃圾清理干净，不给市民造成任何负担。我想，做到了这些，就是把负面作用降到最低了。狮子，你说呢？” 雷奥妮盘着腿思考着点点头：“很周到了。老虎，我有时候真佩服你，你这么短时间怎么想这么多的？其实也不难，每年中国文化展我都是策划人和执行人，按理说也该想到这些的，就是没你想的这么快。” 许青莲拢了拢被风吹开的裙摆，歪着头，小手点了点雷奥妮的上身：“你的脑子都长到……” 刚说到这，注意到了王艾贼溜溜的目光…… 雷奥妮也注意到了两人的互动，坐在地上挺直上身，还摇了摇肩膀：“怎么了？羡慕？虽然你的幅度也不小，可惜你没有我高，同比例情况下你没有我的体量大！” 许青莲瞪起眼睛，张开嘴用唇语：“大奶牛！” “小奶牛！” “大奶牛！” “小奶牛！” “喂喂喂，我还在这呢？”王艾左一眼、右一眼的终于忍不住了。 许青莲眯着眼看王艾：“占了便宜还卖乖！” 王艾这就怒了，我占什么便宜了，你们还穿着衣服呢？于是一把脱掉上衣，做了个健美动作：“我的比你们小多少？” 雷奥妮贪婪的看着王艾肌肉虬结的上身：“……斗牛犬！” “哈哈！”许青莲抚掌大笑。 “我……咬死你们我！” 打闹又开始了，就像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无数河心岛上的年轻人一样。 这些复杂的事情交给雷奥妮，去找图宾根市政府，去找中国代表团，去找中国球迷、德国球迷，去联系商家，去和各方研究晚会的组织，还临时从王艾这里要走了二十万欧元的经费，说好了，不够还得要。 许青莲又跑去和家属团玩了，反而是康斯坦丝噘着嘴被雷奥妮抓了壮丁。客观的说，这种非常急的规模庞大的计划，本身就非常锻炼人，要不是有王艾这么个大方的老板一下甩出去20万搞这个，她们想锻炼都没这个机会。任何一个大规模的晚会要组织好都不容易，这还不同于时间较长、参谋较多的慢慢研究，这是急活！至于为什么不拽着许青莲也帮忙，大概是雷奥妮产生了紧迫感！ 雷奥妮找到南勇汇报以后，南勇很高兴，表示代表团会支持，只要活动顺利，他会带领国脚们出席活动“与民同乐”，至于经费，南勇一脸的“呵呵”！ 按理说，国际足联是给中国队付了出场费的，而且还不少。比如世界杯出线了，国际足联给了100万美元，参加小组赛，国际足联一场给90万美元，小组出线，一把就是600万美元！如果能杀入八强，拨款就变成了1400万美元！再进一步到半决赛，涨到1600万美元！至于决赛给多少，中国足协没好意思问…… 所以这次来德国，保底收入，足协已经拿走了370万美元，要说花个二十来万组织一场在德国的球迷庆祝活动，怎么看都不亏本。不说社会评价会怎样，就这个政治影响就难以估量。到时候摄像机一扫，发现土生土长的德国人和中国人一起举杯庆祝中国队小组出线…… 而且中国队要真的小组出线了，眼看就是600万美元的巨款即将到手，中国足协一年的经费才多少？不到3000万人民币！其中要支付员工工资100多万，要拿出1200万扔到青训里，要拿出200多万扔给女足，要拿出1000多万给男足，要支持地方足球运动发展，还要储备一定的活动钱，所以各方面紧巴巴的。而这笔资金的来源呢，主要三大块。从联赛里能抽大概1200多万，因为王艾的存在国家队成绩好，所以广告卖的不错，大概1000万，从上级得一部分拨款大概700多万，但联赛正闹分家，所以今年弄不好联赛的钱得砍一半，就剩2000万人民币上下，这970万美元吃下去，经费翻了三倍！足协早就乐疯了。 当然，这钱得给国家缴税。缴税完了之后，足协也不能全揣兜里，按照预计，至少要被体育总局扒掉八成，能给足协留下200万美元就算不错，但那也是日常经费的两倍了！总之，一口吃个狠的！ 但是，足协的钱是有计划的，从去年夏天出线以后，这笔钱早就被分派的明明白白了，不论小组是否出线，钱都分完了，所以根本临时拿不出钱来。 话说，因为王艾等人提议国足世界杯大本营放在条件最好的图宾根，足协为此还多付出了不少路费呢，比如比赛完了本应该在当地休息，但每次都要折腾回来。 “好吧！”雷奥妮也不纠结，反正你足协要是不拿钱，这活动可就王艾冠名了。 </br> </br> 第二百七十九节?来吧来吧来吧，一起跳舞（四） 虽然在冷静和大局观方面，这项活动叫许青莲得了头彩，但多年执掌图宾根青年，多年与各路广告商、电视台打交道，雷奥妮已经锻炼的相当强悍。从6月18日下午几个人有了这个创意以后，她就把图宾根青年俱乐部、cy体育经纪公司等相关人员动员了起来，一方面紧急联络中央电视台，一方面紧急联络各路赞助商，另外还得找人专门策划活动，连老库格尔都被拉了壮丁。 留给策划小组的时间只有两天，关系到图宾根市政府、中国队代表团、中国球迷、图宾根市民、中央电视台、各路赞助商等六方，事情极多、极复杂，雷奥妮雄心万丈要搞个大的，忙到18日深夜才发现力有不逮。 时间太紧了，只好临时向她的上级黄欣汇报，没办法，黄欣第二天一大早就赶来了图宾根，顺便还带着家族企业旅游团中的超越体育相关人员，最终凑了一个多达五十人的两国团队，才算把悬在半空的雷奥妮接住。好在人手上来了，经费不缺，图宾根当地打下的基础够好，国家队代表团也支持，中央电视台也支持就弄的七七八八了，就是广告商方面比较复杂，有的广告商也没有临时的经费赞助，只能一点点的啃。后来七凑八凑，主要是中国方面的赞助商较多，还有中央电视台紧急联络它的赞助商，最后给了点转播费，勉勉强强凑了不到十万欧元。 当然这些事王艾统统不知道，他比许青莲还不负责任，就管出主意，然后你们看着办，别人千方百计替他省钱他都不知道。在几乎整个图宾根居住的中国球迷和中国记者群都听说了消息，暗中涌动的时候，王艾已经随同国家队赶往了下一场比赛的城市，凯泽斯劳腾。 对这座曾经诞生了奇迹的足球小城，中国球迷充满好奇，中国队4:0击败瑞典，2:3惜败英格兰，此战面对小组“最弱”对手巴拉圭，世界杯小组出线希望大增，这也让中国球迷对这座城市寄予了厚望，希望曾经的凯泽斯劳腾奇迹能够照耀中国队。 当中国队的大巴车一路北上经过斯图加特、曼海姆，再拐向西部进入丘陵地带，最终抵达了群山环抱的凯泽斯劳腾时，一万多中国球迷已经在路口等候了。满眼的黄皮肤和国旗，仿佛回到了中国本土了一样。球迷们没有拥挤，也没有喧闹，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大路两边，簇拥着悬挂满了国旗的中国队代表团的大巴车缓缓前进。 隔着车窗，享受着冷气的国脚们，目光一一扫过在烈日下被炙烤的一张张球迷的脸，彼此交错的除了目光，还有球迷们临时制作的标语。看得出来这批球迷组织的相当好，在德国搞出这么大阵仗，还不惊扰德国本地人的生活，殊为难得。 直到一条标语突兀的出现在车头前方才打破了安静，“你们不赢，我就自杀！” “真的假的？”国脚们惊讶起来。 前排老郝咧着嘴一摆手：“别信他的，那是老肥，我认识，大连球迷就这样，他都自杀几十次了，还没死。” 果然，标语下一个大胖子可劲摇着标语。 “行吧，球迷不想死，但让我们踢赢比赛的心情也是真的，迫切的。呆会到了酒店大家先休息，王艾你跟着阿里出席新闻发布会，下午我们去适应场地。” 片刻后的发布会上，王艾以国家队队长身份再次坐在阿里哈恩身边，经过了前两场比赛前后的发布会，各国记者们对王艾更加熟悉起来。相比发言温和理性的阿里，显然王艾是更讨人喜欢的采访对象。 国家队领队朱和元充任发布会主持人，先点名了一名中国记者提问。王艾穿着阿迪达斯给国家队赞助的红黄相间的运动套装，坐在阿里身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戴着眼镜的记者，这位起立提问前，先从助手手中拿过来一张放大的照片。 “王艾，你能认出来吗？” 照片对准王艾。 酒店大厅里明光大放，王艾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图宾根的河心岛，枝繁叶茂的橡树下，王艾正在和雷奥妮打闹，不得不说，抓拍的还挺好看。 王艾耸了耸肩：“我知道，这是前几天在图宾根休息时的场景，你要问什么？” “今天来到凯泽斯劳腾，你应该也注意到了路两边的球迷了吧？球迷们在大太阳底下等你们，殷殷期盼，也代表着此时此刻千千万万的国内球迷。那么，大赛临近前你们不备战，反而去郊游，你们难道不该感到羞愧吗？” 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朱和元一个劲埋怨自己，怎么挑了这么一个记者？中央电视台不好吗？新华社不好吗？ 王艾镇定自若的双手放在桌子上，向前扫视了一圈，发现记者们都在目光炯炯的看他，手中的笔都捏牢了，就等着王艾放话，还有好几台摄像机正对着他。 “我向你坦诚，我不光去玩了，昨天晚上我还睡觉了呢，足足睡了九个小时。难道大赛来临前我不该时时刻刻训练备战吗？怎么还有闲心睡觉呢？面对亿万球迷的期待，我怎么还能睡得着呢？”王艾在记者们的低笑声中摊摊手：“好吧，我道歉，对不起，下次大赛前我保证不睡觉，这样可以了吗？” 这位记者悻悻然的坐下，几个和王艾熟悉的记者还自发的鼓掌。 第二个站起来的是王艾的老熟人，德国rel电视台的大鼻子佐内博恩：“王，恭喜你拿到了本赛季的英超银靴，现在你已经进了5个球，请问你这次能不能拿到金靴？” 王艾善意的冲老朋友点了点头：“以我的经验来看，在金靴问题上，先说话的可能会输。四年前我走的时候已经进了7个，事实上每当我认为自己是史矛革，就总会跳出来一个勇士抢走我的金子，四年前是罗纳尔多，两个月前是亨利，这一次，谁知道呢？” </br> </br> 第二百八十节?来吧来吧来吧，一起跳舞（五） 《霍比特人》在欧洲文学界鼎鼎大名，哪怕电影还没拍，史矛革也是人人皆知的恶龙。王艾以史矛革自比，并将罗纳尔多、亨利形容为“勇士”，充满了趣味性和调侃的味道，以及不暇思索的自黑。因而王艾话一出口，记者们略略思索之后，忍不住哄堂大笑。 这样讨巧的回答，是足以让各方都满意的，记者们可以制造耸人听闻的话题，被提及的亨利和罗纳尔多本届世界杯也随队来到了法国，被王艾点名之后自然也会有一番回应和炒作。就连王艾本人也将从中受益，唯一不满的是南勇，他从翻译那里听懂了“史矛革”的含义之后，心头惴惴。 恶龙啊，我们是龙的传人啊，这么解读对中国不太友好啊。 果然，随后就有中国记者提出了这个问题，认为“龙的传人”不该以恶龙自比，王艾也注意到了一些中国记者脸上的犹豫，遂开口郑重的道：“开过玩笑，我想提醒一下各位欧洲记者，你们明天制造话题的时候可以不解释，但我希望你们自己明白一件事。” 见王艾郑重其事，酒店大厅里安静下来，二百多位记者认真听着。 “从社会学角度来说，龙其实是权力的象征，粗略的可以看做是政府形象的抽象。但我需要提醒各位的是，龙在东西方文化中的形象完全不同，在西方，人民对政府抱以警惕和质疑，所以龙的形象是强大、贪婪，总被打倒。而在东方，人民和政府【零零看书00ks】的关系更紧密，人民也批评政府，但同时也信赖政府，所以龙在东方偶尔也做坏事，但大多数时候是做好事。好奇的朋友可以稍微了解一下中国的神话故事，我不希望你们把西方龙的形象嫁接到东方龙身上。事实上，从生物学角度来说，西方龙是蜥蜴、海蛇的组合体，而东方龙则是蛇、鹿、龟等陆生动物的组合体，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 许多仅仅知道“dragon”的欧洲记者在听青年哲学家王艾“科普”了一番之后，面露惊异，连忙向身边的中国记者打听，其实许多中国记者也从未真正理解龙的含义，但此时此刻，不管是不是黄皮白心，都得给王艾兜着，也是给自己兜着。 “好了，下一个问题。”朱和元看讨论的差不多了，出声引导。 第三个站起来的是王艾的老熟人黄健翔：“阿里教练，对这场比赛，你认为中国队取胜几率有多大？” …… 发布会结束后，南勇拉着王艾，表情复杂，想说什么又有点说不出来。要是一般球员南勇就开口训斥了：你一个踢球的，踢好球得了，扯什么犊子？可到了王艾这，他真怕说不过王艾。王艾可不仅是全国现役球员中学历最高的，在中国足协甚至中国体育总局里也是学历最高的。对学问人的尊重是镌刻在中国人骨子里的，哪怕是一顿胡说，老百姓也会下意识的琢磨到底有什么深意。 “副主席，我知道你觉得我说的有点冒失，其实我说不说，欧美媒体对我们的评价也都不好，也是带着恶意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由我来引导舆论，只要我的关注度够高，哪怕我不去反驳什么，也会让中国声音壮大起来，我只需要客观的说话就可以了。不管怎么说，对中国新闻感兴趣的读者，还是更愿意倾听一个纯正的中国人说话，而不是二手加工的新闻。所以，越是面对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我们越是要勇敢的站出来。” 南勇拍了拍王艾的肩膀：“这就是你建议我们足协加深和中央电视台关系的原因吧？” 王艾的回应是嘻嘻一笑。 “好吧，去休息吧，下午去训练。不管你怎么发表主张，比赛胜利才更有发言权，这总没错吧？” “当然，您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的不仅是王艾，通过战术讨论会，国家队已经从上到下、从教练到每一个球员都做好了准备。雷奥妮甚至动用她的人脉，搞到了更多巴拉圭队的消息，帮助中国队的战术布置更有针对性。 6月20日这天，晴空万里，晚餐过后，在房间休息了一小时后，国家队乘车从酒店后门抵达弗里茨瓦尔特球场。中国、巴拉圭、德国观众已经塞满了4万多座的球场看台，尤其是挥舞着国旗的中国球迷，数量竟然达到了一半！其中一少部分是从国内赶来的，主要是欧洲各国的华人华侨赶来助阵。 灯光照亮了球场的草皮，双方各自半个场地进行热身时，看台上的喧闹就没有停止过，只有两千多球迷的巴拉圭看台，显得势单力薄，已经被淘汰出局的巴拉圭球迷大失所望，许多都出手了最后一场比赛的球票，这才让华人华侨的队伍壮大起来。 等到晚上八点三十分双方热身结束，各自返回时，意味着本场全球华人都关注的赛事即将来临，球员通道上方的一小堆球迷集结起来，一声声的“加油”几乎喷到了国脚们的脸上。 十几分钟后，带着队长的黄色袖标，还有两个厚厚的纯白色护膝的王艾当先从更衣室走出来，拉着一个安静等候的小球童的手站在球员通道口，一步之隔，外面是光明、喧闹，里边是阴暗、安静。 小球童大概不到十岁，被王艾拉着手，偷偷的抬头看王艾。从98年世界杯球童被引入以来这就成为了一项惯例，球童来自于较为严格的选拔，通常本身也是足球少年，起码是足球爱好者。因而许多被大牌球星拉着进场的球童都会感到很幸运，王艾现在就遇到了这种情况，这是一个“迷弟”。 国际足联官员最后看表，让开，开启了通道，双方列队入场，海浪般的声音扑来，这似乎也给小球童壮了胆子，他拉了拉王艾的胳膊，在边走边俯身的王艾耳边大声说：“rey，soydelacorua” </br> </br> 第二百八十一节?来吧来吧来吧，一起跳舞（六） 不知这是不是国际足联的刻意安排，对拉科有着深厚感情的王艾在大赛前的最后一刻，得到了拉科鲁尼亚球迷的祝福。熟悉而陌生的rey在王艾耳边响起的时候，完全是一个惊喜。 通过简短的交谈得知，这个孩子还是拉科鲁尼亚青训营的小球员，王艾就更高兴了，尤其是听他说王艾今年捐助给拉科的平民球场已经完成，他也经常去的时候。 球童们被领走了，王艾和巴拉圭队首场比赛送给英格兰队唯一一个进球的加马拉走到中间猜边，这一次王艾猜中了，要了开球权，加马拉也没挑剔场地，中国队上半场将在主看台视角的右侧，巴拉圭在左侧进行比赛。 北京时间21日凌晨三点，德国时间晚上九点，意大利主裁判一声哨响，标志着本届世界杯b组最后一轮的比赛正式打响。 中圈的郝海东脚下一推，李金羽背身接球脚弓再推，邵佳一拿球一扣，闪开了巴拉圭队前锋巴尔德斯的抢断，此时双方的阵容已经初步拉开了，邵佳一身后的肇俊哲正紧张的盯着巴尔德斯和圣克鲁斯的分散进击，还回头瞅了一眼李玮锋和罗彤亮的站位，巴雷斯和帕尔德斯两个边锋也被孙继海和白广海盯上。同时，王艾和曲波也已经跑到了对方半场，分别被卡尼萨和加马拉盯住。 邵佳一的面前还有对方前腰多斯桑托斯在严阵以待，不过邵佳一这位慕尼黑1860的主力并未把他放在眼里，轻松的控制着足球的同时向前方观望，老郝已经冲到了对方的后卫线上，李金羽见邵佳一不出球，便转身回来接应，同时带动着对方后腰阿库纳位置前提。 整个球场，双方的主力们都在互相戒备当中。邵佳一短传给了李金羽，李金羽在阿库纳的冲击中斜传给了上前的肇俊哲，肇俊哲在多斯桑托斯转移重心逼近之后，再次横传给了邵佳一。 这一次，邵佳一没有犹豫，直接起大脚把足球分到了左前场。只是足球出去后，他才感觉可能给大了。 中巴两国的国家队队长都在这里，王艾原本就在不断的移动寻求摆脱对手，见邵佳一的球高高飞来，急速向前、向边线移动，加马拉也在不断回头观望足球的落点，而后两人在边线附近同时跳起。 附近双方的球员，两支球队的注意力，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中国队教练席前方的这次争抢。老阿里带着他的助手德容和陈金刚、吴金贵一起坐在替补席中，唐尧东则在替补席一旁的代表团成员们站在一起，一边观赛，一边给他们讲解。老高则抱着肩膀站在替补席外侧，身旁是84国少参加本届国家队的唯二另名球员之一的赵旭日。这家伙在家呆不住，也跟着跑来看比赛了。 足球在空中飞翔，赵旭日嘚吧嘚：“大了大了大了！” 然后，就见戴着两只加厚纯白色护膝的王艾，硬生生踩着边线，跟弹簧人一样跳起，头球点给了本方身后上来协助的孙继海。 “真tm能蹦！”赵旭日脱口而出，几乎代表了所有人的看法。平时在训练中，王艾不怎么出力，起码不会全力以赴，像这种纯粹考验身体能力的动作只有在比赛中才能激发出来。 王艾落地后，身体就到了边线外，还有和他拉扯着的加马拉。从身后上来的孙继海见前方空阔，毫不犹豫的带球前插，变成了边锋。王艾从球场外跑回来的时候见老孙一骑绝尘已经扑向底线了，出于对老孙的信任，他没有选择从后跟上提供协助，而是斜着跑向了罚球区。作为世界杯上射手榜目前的第一，当王艾逼近罚球区时，引来了巴拉圭队全体防守球员的警惕，甚至看台上的巴拉圭球迷都紧张了起来。两场世界杯小组赛进了五个球，按概率来算，本场也得进两个！赛前不论是巴拉圭国内体育界还是新闻界，都将是否能防住王艾当做了本场胜败的关键。 虽然出线已经不可能了，但是瑞典足协提供的免费旅游，还是蛮有吸引力的。 于是，包括巴拉圭队长加马拉、后腰阿库纳、中卫努涅斯在内的多人都向王艾包围过来，就连一直跟着老孙的边前锋巴雷斯也三心二意的。 老孙：我草，没人理我了？我那么弱吗？ 被深深羞辱的老孙在角旗附近背身一拱，把巴雷斯拱的失去重心摔倒在边线外，然后没有传中，而是带球杀向罚球区！ 此时见到这一幕的王艾，没有翻身跑出来接应，而是继续带着人们冲向球门，老孙一步就跨进了罚球区，巴拉圭防守球员这才反应过来，分出来一个中卫卡塞雷斯上来，而此时老孙的速度已经跑起来了，脚下没怎么大动作，只是一个急停，一个横向带球，就站在了距离近门柱不到10米，从底线切来的30度角的位置上。 此时，王艾正带着加马拉、阿库纳、努涅斯等人跑向后点，还冲着老孙扬起一只手，只有老郝翻身从人群中冲出来跑向老孙。 巴拉圭守门员博瓦迪利亚的注意力被门前一片交错的人影分散了，老孙本想起个高球给后点的王艾，毕竟他是打过中锋的，可起脚瞬间…… “我tm也是踢过前锋的吧？草！” 老孙起脚射门！近角！博瓦迪利亚忙回身来不及扑倒，扬起一只脚，足球蹭在他的小腿上，折射，跨过门线！ “进了？我草，进了！射门的谁啊，孙继海！”看台上的大连球迷老肥，和身边球迷一样经历了以上的心理活动，一边嗷嗷的叫着，一边还纳闷，怎么是大海呢？ 从松懈下来的人群中冲出来的王艾扑到老孙身上：“为啥不给我传球呢？说，为啥这么独？” 老孙还懵逼呢：“没人管我啊，那我就随便一脚，谁想能进了？话说，我为什么不能射门？” 开场没到两分钟，中国队由边后卫孙继海打破巴拉圭队球门，1:0！ </br> </br> 第二百八十二节 来吧来吧来吧，一起跳舞（七） “王姐，恭喜！” 中国队家属团里，和老王拥抱后的许青莲，衷心的道贺。哪怕是她这种伪球迷都能看出来这一球的精彩，老孙在中场边线附近得球，一路冲向底线，过一人，冲向罚球区，最后关头闪开一人，射门得手。尽管巴拉圭队的防守体系怎么漏掉了老孙这么一个猛人有点奇怪，但这也是一个人跑了整个半场打进的，别说一个边后卫，即便是一个前锋，整个职业生涯能有一个这样的进球，也足以吹一辈子的。 何况，这是世界杯！ 也就难怪老王在看台上乐的找不着北了，眼泪都乐出来了。 老孙开场一分半钟的进球，拉开了本场比赛中国队狂攻的序幕。 重新开球，巴拉圭队前锋巴尔德斯回传中场，脚有点软，球速偏慢，中途，李金羽放铲，邵佳一接应后斜传右边路曲波，曲波背身回传张永海，张永海一扣一闪，让开勇猛的圣克鲁斯后起大脚吊卡尼萨身后，曲波这个早年的纸片人，早就变成肌**子了，一肩膀抗开瓦尼萨，就闪开了一大片空档！ 曲波这个跑啊，个头不高的曲波本来就快，在和王艾做了多年队友之后，速度更上一筹，瓦尼萨和巴雷托在身后硬是追不上，眼瞅着他跑到了角旗区传中得手。 老郝在罚球区角迎着曲波的传中，半转身大力抽射，叫奋不顾身的卡尼萨挡了出来，跑在老郝身后的邵佳一见球门前人群密集，没有选择二次打门，而是直塞，顺着罚球区“边线”，向底线附近直塞。 这一球有点莫名其妙，然后人们就看到小眼睛的曲波贼快的从边线带着巴雷托冲了过来。此时从另外一个边路，王艾也以不可阻挡的勇猛杀到了门前，曲波迎着卡塞雷斯强行起高球给王艾。 此时，守门员博瓦迪利亚出击了，也不知道是奔球来的，还是奔人来的，总之扑向了王艾的方向。王艾后退一步，跳起，后仰，把足球以很高的曲度越过了博瓦迪利亚的双手，落向门前空档。 曲波正好踉踉跄跄的冲到，这是他和王艾多年、在多个队伍搭配打边锋形成的默契，他知道自己这个小队友身体、意识无一不精，只要有一线希望，一定会有所反应，只要他在门前，无论多么艰难，无论多门难以想象，都应该被寄予希望。 于是，勉强冲到门前的曲波见到了一个高球。此时他几乎背身对着球门，于是，非常别扭的强行空中转身，回头，甩头！ 这叫犀牛望月！ 瞄准了空门的曲波，感觉抻了脖筋，刚落地还没来得及看进没进，就被回身冲来的加马拉撞倒，趴在草地上时已经听到了全场的欢呼声。 “我是中锋！”曲波歪着脖子和王艾炫耀。 “啊对！你是中锋，老孙是边锋，我去打边后卫好了，老郝去打边锋算了，你们都疯了！”王艾拉着曲波到了队医面前，说是曲波落枕了。 队医满脸带笑的上前喷了一下，然后扶着曲波的脑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开场不到四分钟，中国队已经两球领先，这个结果惊呆了巴拉圭队，也惊呆了看台上的各国媒体甚至中国球迷。知道这批国家队是真的史上最强，也没想到强到这个地步。以往中国队只有在亚洲内战时，换言之，打黄皮肤的队伍时，中国球迷才有十足的信心。但碰到欧美球队，不论对手是谁，都是吊着一颗心的。 在曲波结束了短暂的治疗，重新跑回球场时，这种喜出望外的热情就爆发了出来，不论是在球场上还是万里之外的中国国内，大清早看球的人们，一致为他们的国脚，他们的“追风少年”鼓掌。 主裁判罗塞蒂见双方归位，拿起哨子用力一吹，比赛又一次开始。与此同时，手里拿着小电视的不少家属和球迷都注意到了同时展开的另外一场比赛的情况，英格兰和瑞典队的比分仍然是0:0。两战全胜的英格兰队战术保守，知道中国队大概率会赢了巴拉圭，凭借净胜球出线机会极大。那么瑞典队只有大比分击败自己才有机会，而如果大比分输给了瑞典，反而是本队有可能被淘汰，这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尤其是英格兰队的助理教练在告之埃里克森这个瑞典人，中国队已经两球领先了之后，埃里克森已经彻底顾不上祖国了，此时是否能够小组出线，变成了英格兰和瑞典队的内战。按照赛前估计，2个净胜球的英格兰和-3个的瑞典之间，瑞典必须3:0取胜才行。 在凯泽斯劳滕和科隆两地分别进行的两场比赛，因为出线形势混沌而互相之间联系紧密，比如科隆的莱茵能源看台上，有中国代表团的工作人员，而在凯泽斯劳滕主场看台上，也有着英格兰代表团成员。 先后由孙继海和曲波完成的进球，将实力强大的英格兰队逼到了死角，也逼迫着瑞典队进行拼死一搏。相反，中国队的比赛越打越轻松，在连续取得两个进球后，阿里哈恩要求国脚们稍微松一松来应对巴拉圭队的全力反扑。 半小时后，巴拉圭队体能下滑严重，不得不在中国队的钢铁防线面前弯腰喘息，全海外球员组成的后卫线配合默契、动作娴熟、体能充沛。而站在后卫线前沿的后腰肇俊哲，虽然不是海外球员，但一心一意搞破坏，动作很大，十分勇猛，这让偏重于个人盘带而不是个人身体接触的南美球员很不适应。立着头发抿着嘴的肇俊哲，活动范围就集中在罚球区正面，无论何时都不会到边线，向前绝不跨过中线，他知道自己的弱点，一旦活动范围太大，则注意力下降，体能也难以应对高强度的对抗。因而在这场他被寄予厚望的比赛中，坚决的站在罗彤亮和李玮锋身前，就守护着中路这一片！至于边路，有孙继海和张永海在，他不管，也不想管。 </br> </br> 第二百八十三节?来吧来吧来吧，一起跳舞（八） 已经说好了下赛季将转会图宾根青年的肇俊哲知道自己已经过了高速涨球的阶段，长久养成的万金油习惯也让他深知向角色球员转变的艰难。于是他果断的压抑了自己的进攻欲望乃至往日的堪称巨大的活动范围，用压缩的欲望和活动范围换来了在中后场正面战场强横的拦截能力。 他也是传统国内联赛球员第一个完成纯正的角色转变的，这半年来，包括“体坛”、“球报”在内的媒体连连惊呼一个加图索式球员的诞生，这给了他更大的信心。也正是凭借这一点，他进了国家队，乃至于在这场关键赛事中得以主力身份出场。 他知道，在图宾根，还有一个小号的防守型中场的存在，那就是王艾的队友赵旭日，他还知道，赵旭日正在跟随毛罗·席尔瓦这位防守大师学习，要想和他竞争主力位置非常难。唯一能依赖的也只有自己的比赛经验了。 不过，既然选择离开自己的老窝到外面闯荡，面对激烈的竞争是必然的。没有去力争上游的意识，也不会选择离开辽足这个安乐窝，作为当年叱咤甲a的“辽小虎”中尚且留在辽足的代表，下这个决心不容易。可想想白广海是怎么在多特怎么立足的，想想罗彤亮在拜仁是怎么打上主力的，再想想王艾又是面对着和等级竞争，甚至有余暇去挑衅亨利的，自己和赵旭日的竞争，岂不是小孩子一样？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次又一次凶狠的铲抢，一次又一次勇猛的撞击，一次又一次奋力的追赶，汗水在肇俊哲的头上飞溅，在他的脸上流淌，沾湿了球衣球裤，见到队友们的惊喜和竖起的大拇指，听着看台上不断的惊呼和掌声，肇俊哲从未感到踢球竟然这么爽！ 顶住了巴拉圭狂风暴雨打击的中国队，重新伸展，王艾和曲波两个边锋不断在边路展开闪电战，让巴拉圭队集结在中路的重兵变成了没用的马奇诺防线。巴拉圭队教练组不得不临场做出调整加大了边路的阻截力度。 比赛第39分钟，王艾和孙继海在左边前路配合打二过二，冷不防被突然加入的加马拉破坏出边线，于是在等待发球的时候，老孙和王艾做了这样一番对话。 “我草，边路不行了，你上中间去吧。” “我走了你行？” “当然不行，一打二偶尔一次就够牛逼了。但是我可以传出去啊，你不中锋吗？” “有老郝呢？” “他那个头打中锋？” 身浑然不知被队友黑了一次的老郝很欢迎王艾的到来，指了指巴拉圭的防卫线，自己往后退了退，意思是：我，大羽、佳一，三个前腰伺候你一个，玩命干！ 最提防王艾的就是巴拉圭的后卫，这回，王艾和他们面对面了，虽然打的还是边锋，但更多向中路靠拢做接应，相反老郝这个正牌前锋却不断向边路移动给王艾补位。 在老孙、老郝和王艾不经意的两次对话中，前两者所代表的老一代国脚正式给王艾这新一代国脚打下手，而随着比赛的进行，老郝越来越多的给王艾补位，老孙越来越多的止步边路时，看懂了这一点的人就越来越多。看台高处的大连老球迷老肥忍不住心情激荡、视线模糊，那无数个给大连队呐喊的夜晚，一幕幕在眼前重现。一起老去的不但有曾经的偶像，还有自己的青春，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国家队新人辈出！在辽宁这块足球沃土上，出来一个了不起的家伙啊！ 老肥正自感叹，就听身边人一阵惊呼，急忙睁开眼睛去看，就见在巴拉圭罚球区里，王艾刚从地上爬起，两国球员正在危险的互相逼近，老肥连忙抬头去看场边的大屏幕，视频也正好切换到了重放，就见在争抢邵佳一的一个过顶传球中，王艾被身后努涅斯在背后拉倒。 主裁判罗塞蒂斥退了双方球员，给了一个明确无误的点球。 远在上海崇明岛上，大早晨睡不着的徐根宝看到这一幕，扭头看向也被喊来看球的孩子们道：“这意味着什么你们知道吗？” 孩子们兴奋的道：“比赛赢定了？” 老徐头笑容满面的摇头：“赢是赢定了，看前五分钟就既可以确定了，但这个点球是告诉我们，我们比对方实力强。强大到了对方不惜以点球为代价也要中止刚才小王的进攻，这才是让我还有你们应该高兴的。一会儿比赛结束了，你们要好好练，你们的师兄这么强大，你们可不能自满啊。” 人群中的小胖子武磊重重点了点头，世界杯结束后，他们将北上与三支辽少交手，师傅说，那边天才很多！师傅说，那边就是他们未来在国家队的竞争对手，也将是他们的国家队队友。 人群一侧的刘尚杰看到这，摇了摇头，起身出门，身后徐根宝的声音传来：“不看球你干什么去？” 刘尚杰回头笑了笑：“给孩子们做饭去，我是踢不了了，但让孩子们吃顿好的还行。” 与此同时，也起了大早的三支辽少队伍，也正在聚精会神的看比赛，中国队即将首次杀进世界杯决赛圈的淘汰赛阶段，同样激励和鼓舞着这群现在人不见经传的少年们，鼓励激励他们向那个目标发起冲击！ 电视里，渐渐散开的人群中，被推在射手位置的老郝冲王艾招手，看口型是说：“你来啊，你不争金靴呢吗？” 王艾的回答是摇头一笑：“我还差这一个？再说，你都四年没进球了。” 老郝笑了笑，王艾不踢点球是传统，尽管这个传统并不长，也不够厚重，但也有道理。按王艾私下里说的，他已经习惯了跑动中择机出脚，或者是在有人墙的情况下射门，相反空荡荡的和守门员单挑，他还有些不适应。 被王艾讥讽进四年进球荒的老郝，排除杂念，轻轻助跑，一脚冷静的推射。 </br> </br> 第二百八十四节?来吧来吧来吧，一起跳舞（九） 老郝的球刚出脚，欢呼声就起来了，因为巴拉圭守门员判断错了方向。对于老郝这种老妖精来说，琢磨守门员的思路，给守门员错误的暗示，太娴熟了。 而普通人没注意却被足球专业人士惊讶的是，伴随着足球跨过门线，中国队场上球员集体欢呼同时，有两条逼近球门的身影。 左侧是王艾、右侧是曲波，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了补射的准备，就连老郝本人都在射门后松懈下来。 “看到没有？什么叫意识？这就叫意识！无时无刻的攻击意识，假如刚刚这球没进，你们看这两下，厉害不厉害？只要守门员脱手，这俩小子就能给抓住！”上海崇明岛足校的会议室里，老徐头比比划划的告诫他的队员们。恰好，电视放了重放，被提醒注意的孩子们这才看到在电视镜头从老郝身后的视角两侧边缘，冲出来两道红色的身影。 而他们的对手之一，辽少驻鞍山足球学校的会议室里，看球的张引敲打着一个不听话孩子的脑袋：“我告诉你，相比海东这个进球，小王和小曲这两下才精彩，比进球还精彩！你们缺的就是这个，换你们，就会在一边站着看，能想到前冲补射吗？万一没进呢？万一就因为这个补射，比赛就赢了呢？” 场上，老郝已经牛逼的转身小步跑了，王艾和曲波对视一笑，也没管球门里的足球，转身迎着球迷们的欢呼声和掌声，向本方慢跑回去。 上半场连续三次重击，让巴拉圭最后的几分钟比赛显得惶恐而迷茫，带着队长袖标的王艾和队友们一起放慢了攻击节奏。一直到两分钟的补时开始，巴拉圭队才勇猛了一点，却被老道的罗彤亮大脚破坏，等重新组织上来的时候，又被肇俊哲大脚破坏。 一来一回中，上半场比赛结束，中国队兴高采烈的走向球员通道，朱和元忍不住脸上的笑意挨个和路过的队员击掌。更衣室中，分别打入一球的孙继海、曲波和老郝坐在一起谈笑，阿里哈恩则到王艾面前亲切的问他还能不能坚持，要是不行就可以换下了。 王艾果断摇头，现在还不是欢庆胜利的时候，万一巴拉圭中场战术调整得当，下半场发疯怎么办？ 好在阿里也知道事关重大，不能出意外，也就没多说。身为一名资深足球教练的他很清楚，上半场的三个进球，都和王艾有关。第一个是他吸引了足够注意力，甚至是过多注意力才给孙继海拉开了射门角度和机会；第二个是他助攻，第三个是他创造的。 如果王艾不在场，中国队的前场就没有了重心，巴拉圭就可以完全松弛开。其他国脚失去了王艾的遮掩，直面巴拉圭的强大防守力度，很可能就打不出来了。在阿里看来，这批国脚的基本素质也就和巴拉圭上下差不离，即便是海外球员也没比巴拉圭明显强太多，只是因为有个超重型的王艾在场上，无形中减轻了他们的防守压力。 所以，王艾不能下，除非上白广海。 15分钟后，双方交换场地。巴拉圭队开场就抢攻，替补登场的前锋奎瓦斯利用充沛的体力和圣克鲁斯做二过一配合，迅速绕过了难缠的肇俊哲后，趁着罗彤亮尚未上来，在罚球区外一脚高质量的远射，竟然一下就打破了宗磊的十指关。 从球门里捞球出来的宗磊晦气的直骂，什么玩意嘛，这球跟小王踢的似的，直挂死角！你好歹给我一个展现身段的机会啊，亏我能飞那么高！ 与巴拉圭队球迷看台死灰复燃不同的是，场上的中国队并没有产生什么反应，人家都输了两场了，除了进了一个乌龙球外一球没进的南美球队，还不行人家过年吃顿饺子？ 而且刚才这球，其实也有王艾的责任，两人二过一的时候，王艾就在旁边，换个曲波也得上来干扰一下，给罗彤亮一点反应时间，但换王艾在这……眼神终究不行啊。 被肇俊哲埋怨了，王艾无话可说，只好一心一意协助防守，虽然依然不怎么样，但好歹当人使唤了。个人摆脱能力很强的巴拉圭队被这个球激励，主见打出了气势，不断花哨的过掉当面的中国队员，不断的组织两三人的小组进攻。但无论他们怎么轻松的实现摆脱，妙传，却总是在中国队整体的防守体系中失去方向，处处碰壁。 不论是场边的阿里哈恩还是场上的王艾，都没有急于发动进攻，而是安心半场组织防守，前场只留下了一个老郝吓唬人，后来在比赛第60分钟时，干脆把老郝换了下来，换上了阎嵩，并带来了阿里的最新指示，用阎嵩的嘴巴说出来是这样的：“队长，求你上前边吧，你这防守，让人看不下去啊。” 王艾“靠”了一声，走向前方去打中锋了。他这一走比赛再进行，不论是球迷还是专业人士都长出了一口气：好嘛，国足防守体系中唯一的漏洞被堵上了。 在不紧不慢的中国队的应付下，巴拉圭队的反击高潮始终没有再一次打破中国队的球门，而且就在他们一筹莫展，又舍不得离开时，被队友嫌弃不会防守的队长王艾在前场进球了。 这是一次邵佳一的吊传身后，被速度奇快的王艾抓住，在博瓦迪利亚出击后，竟然精巧的打了守门员一个穿裆！ 徐根宝指着电视镜头中从地上爬起，一边跑一边叫的王艾抚掌大笑：“小王这是急眼了，我弄丢了一个球，我自己再抢回来。” 这是王艾本届世界杯的第六个进球了，就在王艾跑向本方半场时，弗里茨瓦尔特球场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声音：“六个、六个、六个！” 两万多中国球迷用这种呼声来庆祝他们队长的进球，庆祝王艾在射手榜上的遥遥领先。昨天德国队与厄瓜多尔的比赛中，克洛泽再次打入一球，将个人进球数刷到了3个，虽然在世界杯的射手帮上这个差距依然显得巨大，然而，中国球迷此时的心声是：不！你要是他两倍！ </br> </br> 第二百八十五节?来吧来吧来吧，一起跳舞（十） 相比球迷们热衷于给王艾起哄，中国队代表团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另外一场小组赛上。先后击败巴拉圭和中国队的英格兰与瑞典之战，也同样进行到了最后关头，拼命挣扎的瑞典队竟然以2:1领先英格兰，比赛时间同样只剩下了15分钟。 本场比赛偏重于防守的英格兰队在进攻方面投入兵力较少，特里领衔的后防线先后犯了两次错误，缺少马克莱莱在前方阻截的特里，只能直面对手的凶悍冲击。被逼到角落的瑞典队改变了与中国队时候的打法，强悍的伊布打了中锋，狡猾的拉尔森在外围策应，也正是这种变阵，让英格兰的后防线出现失误。 瑞典队还要再进两个，才能淘汰当面对手英格兰，科隆的这场比赛也远比凯泽斯劳滕的比赛更为焦灼和惊心动魄。 在比赛临近最后时刻，在弗朗茨瓦尔特球场上，全是普通话的“七个、七个、七个”的起哄声中，王艾尝试冲击了两次没有效果后，果断放弃了对球迷的讨好。和欧洲的硬派对抗有区别的是，南美足球的对抗更倾向于肮脏对抗，下脚比较黑，王艾得防着点，反正也赢了。另外一边，瑞典队和英格兰队的你死我活到了最后关头。特里拖延比赛被出示黄牌，意外的背上了一张红牌被驱逐出场，要不是贝克汉姆拦着，暴脾气的杰拉德和鲁尼差点因为围攻裁判也被出示黄牌。 乔科尔在反击中被放倒，也让绝望的瑞典人背上了一张红牌，双方短暂的10打11，没到三分钟就变成了10打10，主裁判不得不警告双方，才让冲突没有再次上演。 凯泽斯劳滕的比赛，由于比赛中断较少，因而在当晚10点50分钟结束了，而另外一场比赛还在三分钟的补时阶段中。4:1击败了巴拉圭，彻底送这个不识大体的对手回归南美内陆之后，中国队队员们无心大肆庆祝，而是立刻跑到了场边去围观小电视上另外两个对手的比赛。 这关系到中国队在淘汰赛的对手是东道主德国队，还是a组第二的另外一个南美球队厄瓜多尔。通过这场与巴拉圭的比赛，中国队初步建立了对南美二流球队的心理优势。 两分钟后，随着莱茵能源球场上空的终场哨回荡，随着英格兰球迷的欢呼，2:1击败对手的瑞典人无力的低下头，中国队6个净胜球拿下小组第一；最后关头也没能扳平比分的英格兰人也不舒服，小组出线了不错，1个净胜球位列小组第二，就一头撞上了东道主，媒体吹嘘什么“史上最强”，他们自己才不信！ 一直到此时，弗里茨瓦尔特球场的庆祝才正式开始，而此时巴拉圭队已经离开了绿茵场。 在依次排队向看台上鞠躬鼓掌的时候，王艾又见到了那个西班牙拉科鲁尼亚的小球童，他在一片球童专用的较为偏僻的位置冲着王艾使劲招手。王艾冲队友笑了下，离开人群翻过广告牌，拥抱了他。王艾本想送他一份礼物，可惜他自己现在也已经**上身，球衣早就扔给中国球迷了。没办法，王艾掏了掏兜，翻出了队长袖标。 在诸多摄像机的镜头里，在身旁众多球迷的目睹下，王艾认真的将带有中国国旗和李宁标志的黄色队长袖标给球童套在手臂上，耐心的拉了拉，黏上。等王艾翻过广告牌离开时，他在背后喊了王艾一声，回头时，见他炫耀的高高扬起了左臂，王艾也同样举起左臂向他致意。 在黄健翔和各国解说员大加赞赏并且科普球童的价值，王艾的行为代表什么意义的时候，国脚们已经回到了更衣室。在国内球迷仍然沉浸在电视直播中主持人的讲述和不断重放的进球镜头时，中国队一行人已经乘车离开了凯泽斯劳腾。 一个半小时后，刚刚驶入小城图宾根，车窗就变得斑斓，就见小城的西南方的夜空上，烟花纷纷。此时已是深夜，却正是球迷狂欢的开始。少部分留守的球迷喝着啤酒，就着烤肉看了临时悬挂起来的大幅投影上的比赛，大量比赛后立刻返回的球迷也已经加入了狂欢。 许多国脚才认识图宾根这座小城不久，此刻却分明的有了家的感受！ 搭车而回的黄健翔、陶伟、林龙等摄制小组连忙把摄像机重新打开，录制这珍贵的视频。就见在河心公园的空地中央，已经架起了篝火，悬挂的大幅投影幕布，正配合着音响播放着流行歌曲。在远处的河滩，还在不断向夜空喷射着多彩的火球。 围绕着篝火，是几十个烤肉架，以图宾根青年俱乐部名义出资购买的食材，被不断的加工着，凡是来到这里的，都可以免费领取一斤烤肉，两杯啤酒。最初的完全免费计划后来被雷奥妮否决，够吃就好，多了浪费，大胃王自费。 当王艾等人“从电视上走下来”的时候，整个庆祝活动达到了高潮。王艾还意外的遇见了阿妮卡一家人，因为cy体育已经出具了用工意向，因此相关手续履行的很快。于是，才过了三天，一家人又重新回到了图宾根。 雷奥妮一眼没看住，热情的阿妮卡就给了王艾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然后拉着王艾就跨入到了在音乐助兴下正翩翩起舞的球迷们中间。喝的开心的德国人，正在男男女女搭配着，跳着巴伐利亚传统民族舞蹈。王艾也算运动达人了，可惜，舞蹈这玩意和足球差的太远，王艾勉强跟着，却显得非常笨拙。 队友还嘲笑王艾，可王艾也委屈：从不去酒吧夜店，没经过培训啊。 夜深了，最后一缕烟花消散在夜空时，小城已经彻底陷入了沉静。河心公园难免留下了一地狼藉。 不过没关系，没有人担心，因为再过几个小时，勤奋的中国环卫工人就会将这里清扫一空。王艾的辽阳老乡是不会怪罪的。 </br> </br> 第二百八十六节?葡萄美酒夜光杯（上） 在图宾根陷入了狂欢后的疲惫时，正是北京晨光大放的清晨，大批的市民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已经听到了城市里的鞭炮声，尽管他们有一个工作的原因没法起大早看球。但当新的一天来临，他们还是急匆匆的打开电视、收音机或者干脆在上班路上买一份报纸。 今天出版的各大体育报纸、晨报，清一水的出了号外！这可是中国报界少见的一幕。因为比赛结束时已经是北京时间清晨五点，报纸都已经印刷完了，于是，为了抢夺这个重要的第一手消息，各家报社纷纷把提前准备好的“中国队世界杯小组出线！”的号外文案付梓。 而各家电台、电视台更是在早间新闻中开辟出大段时间专门向全国听众、观众介绍了这一喜讯，其中以中央广播电台早间新闻与报纸联播最为典型，这期从早晨7点到8点整整一个小时的新闻节目中，通常会阅读二十条左右的国内报纸新闻，而今天早晨，其中一半都是有关中国队小组出线的。 “在德国世界杯今天清晨进行的b组最后一轮赛事中，中国队分别由孙继海、曲波、郝海东、王艾打入一球，最终以4:1的比分击败南美劲旅巴拉圭足球队，最终以六个净胜球的优势，雄踞小组第一，和英格兰国家队共同出线进入淘汰赛阶段。这是我国男子足球队在国际大赛上迄今为止取得的最好成绩，虽然和亚洲同行相比，尚且有一定差距，但是大家非常关心的国家队队长王艾，目前已经因为六个m进球，高居本届世界杯的射手榜首位。这一成绩并未打破亚洲球员世界杯进球记录，但是目前的进球记录同样是王艾创造的，那就是我们大家记忆犹新的四年前的韩日世界杯上，让我们祝贺中国队！” 类似以上的声音在神州大地上遍地开花，激发了普通人的热情，大量的政府机关、团体、企业、单位的贺信贺电扑向了中国足协。庆祝的高潮发生在上午十点，正在参加国务院会议的副总理，代表**中央、国务院向德国世界杯中国队代表团发去贺电，并全文在当晚的新闻联播播放。 这一重磅新闻，将国内包括娱乐新闻在内的刊物，全部屠版！晚间的新闻联播还播放了前方记者采访国家队的画面。采访时，国家队正在进行恢复性训练，包括王艾在内所有队员都集中在训练场边接受了黄健翔的采访。 今天一上午，图宾根青年俱乐部的传真机都没停，嘎嘎嘎的传来了国内上千份贺电贺信，这还是足协挑挑拣拣的结果。据称中国明星足球队已经呼朋唤友紧急起飞，先到香港接上香港明星足球队一起飞来德国，亲眼见证国家队出征淘汰赛。 此时即便是王艾也很激动，代表身后一众队友在电视镜头中说：“我们吃国家的，穿国家的，用国家的，国家培养了我们这么多年，还给了我们这么高的赞誉，人民给了我们这么高的期待，我和我的队友们一样都非常激动。明朝杨慎曾说：‘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现代比明朝开明，国家也不用我们去死，但是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那就是，报效祖国，正在今日！” 王艾说的这一大套，最后呈现在新闻联播画面上的只有最后的八个字：“报效祖国，正在今日！” 当王艾的画面切换掉时，来自中央电视台一套为此专门配发的评论出现了，播音员深情的道：“报效祖国，正在今日，说的多好，这是我们前方国脚的心声。他们从小经历了严苛的训练和淘汰，一步步走到今天，一步步走到决赛圈，把中国足球、中国人的风采带到全世界的面前。” 在播音员讲述的时候，电视上闪回了一幅幅国家队成员从小到大的训练比赛镜头，以老郝打头，以王艾收尾。 “我们曾经批评过他们，埋怨过他们，喜欢过他们，崇拜过他们，无论怎样，他们都是祖国的孩子，人民的孩子。也许能力真的有限，无法带给我们更多，但只要他们努力过了，拼搏过了，他们的成长就足以令祖国和人民欣慰，足以让世界人民惊喜和赞誉。” 最后一个画面，恰恰是昨天晚上，王艾和戴着他的队长袖标的拉科鲁尼亚小球童互相举起手臂致意的场景。 在国内新闻的最后部分，还节选了一个有趣的镜头，这是一个普通的央视工作人员的家中画面，凌晨三点，窗外还黑沉沉的时候，一家三代人，七八个男人已经端坐在客厅里，随着电视画面上一个又一个进球，听着电视机传来的大半普通话的喝彩声，客厅里一阵一阵沸腾。这是今天清晨许多中国家庭的缩影。 也许女人们不理解为什么他们的男人如此狂热，但同样会为这股热潮感染。哪怕不看比赛，看她们男人的样子也很有趣。被生活压弯了腰的男人们，只有此时此刻才激情澎湃，才像个孩子，且不分年老年少！ 6月21日一整天，国家队都在进行轻运动量的恢复性训练，兼职处理沸腾的外界消息，南勇、朱和元忙的不可开交，不得不临时征调了图宾根青年俱乐部的成员予以协助。大量的华人华侨赶到图宾根，大量的记者围堵在俱乐部大楼外要求采访，大量的企业代表送来了礼品、慰问金。 一直到晚上十点，纷纷扰扰才渐渐平息，疲惫不堪的朱和元一屁股坐在渐渐冷落的酒店正门台阶上，摸出一颗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楼上的会议室里，雷奥妮、康斯坦丝以及新加入的阿妮卡正在忙着代表团整理各路礼物，整理贺信贺电，整理慰问金，这都持续一天了。 明天的事儿也不少，比如香港明星足球队那些红遍亚洲的明星们，怎么也得开放训练场让他们看看吧？ </br> </br> 第二百八十七节?葡萄美酒夜光杯（中） 朱和元正眯着眼享受着片刻的宁静，脑海里琢磨着明天的工作，耳边传来了脚步声。他抬眼望去，只见在柔和的路灯下，一个仅仅穿着跨栏背心的青年，正带着球跑来。从他那忽快忽慢的动作，朱和元就知道，那是他以及代表团所有成员心中的希望。 “没歇着呢？”朱和元站起身打着招呼。 “习惯了。”王艾停下脚步，本想上前，又下意识的原地站住。 朱和元一愣，低头看到了手中燃烧的香烟，一笑，弯腰按灭，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我也是习惯了，忘了你的习惯。” 王艾挑这才起球走上来：“抱歉领队，我这个……” “别别。”朱和元连忙摆手：“求你们自律还来不及呢，哪用得着你谢我。他们呢？” “叫我撵回来了。”王艾一边说着，一边走进酒店：“我去健身房，你呢？” “我也跟你去吧，和你聊聊，要不然这晚上睡不着。”朱和元摇摇头：“你说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也累一天了，居然这心里砰砰的。” 王艾龇牙一笑：“我不也是吗，要不然我也该去休息的。” 走到吧台，恰好康斯坦丝从厨房那边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号的保温桶和大号的保温杯，她的普通话经过多次加强已经相当不错了，冲着朱和元咧嘴一笑，又看向王艾：“喏，牛奶，牛腩，你的夜宵。” “谢谢啊！”王艾心情正好，没直接拿保温桶，而是一把按向康斯坦丝亚麻色的头。 “哎呀，全是汗！”康斯坦丝闪躲着。 王艾却不依不饶，非要抓她，康丝手里有东西遮拦不定，到底被一把抹在脸上。 气鼓鼓的康丝做了一个惊人的动作，她掀开保温桶，冲里边：“呸呸！” “好吧，打平了！”王艾满不在乎的接过保温桶，转身走了。 朱和元都看傻了，你们年轻人这，这尺度有点大啊！见王艾走了，只好背着手，摇着头的跟在王艾身后，从背影看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对于王艾的感情生活，他不打算干涉，代表团甚至足协也不打算介入。原则就是，你别闹出事儿来，你要是能把这几个姑娘都摆平，还不让人说闲话，我们就当看不着。再说，都是成年人了，房里边的事儿，外人也不好插嘴。瞅他身边这几个女孩的样子，挺奇怪的一个状态，再瞅这位名闻天下的大球星的态度，好像是真的心里有底？ 唉，年轻人嘛，尺度真大！ 健身房里，看王艾休息片刻后连吃带喝的，朱和元都有点饿了，好在他知道这是幻觉。王艾吃的也快，十分钟不到吃光了，洗洗手坐在凳子上，双手攀着力臂，缓缓扣合，再松开。 “饭后运动不好。”朱和元劝道。 “嗯，我这样慢慢动，就跟散步差不多，没事儿。” 朱和元想了想，饭后运动主要是怕胃下垂，慢慢动的话，力量再大，也没什么，索性也坐在一旁上下打量着王艾笑道：“你这一身块儿，不踢球去练健美也行啊。” 王艾嗤笑一声：“他们都打药，整的跟肉食鸡似的，除了好看什么用不顶。哪怕单纯说力量他们都不怎么样，我小时候去体操队玩，找人小姑娘掰腕子，瞅那细胳膊细腿的，结果人家一下就给我按翻，我连点反抗余地都没有。后来请教过一个武术家才明白，这力量啊，有骨力、筋力，都在肉力之上。没有骨力，你就撑不开架子，在几何学上讲就是不能最大化发力，你筋力不够，就无法支撑肌肉，甚至肌肉力量太大会损伤肌腱，最后才是肌肉力量。但是骨头和肌腱都藏在肌肉下边，多发达你也看不出来，就像刘翔的跟腱似的，比一般人长多了，粗多了，可谁能看出来？所以那帮佳美的，都畸形了，我才不跟他们比。” 朱和元笑眯眯的听着王艾吹牛，等王艾说完了，他才道：“我一直好奇个事儿，去年在沈阳，国家田径队来找你，后来怎么没信儿了？你短跑不是都接近十秒了吗？” “咣当！”王艾忧愁的松开力臂，走到一旁的杠铃面前：“人家说我习惯不好。” “你还习惯不好？” “是啊，我整个的呼吸、节奏、力量、体能，都是六十米为限，过了六十米我就不会跑了，你想啊，足球场上超过了六十米不就上看台了？反正他们说正在跟国际田联申请五十米项目，不过我估计应该是忽悠我。” 朱和元靠在椅背上笑的哈哈的，好一会才道：“对了，我记得赵旭日和你体能差不多吧，也是从84国少一起来的，怎么今晚上他也没跟着你练？” 王艾双手抓住八十斤的杠铃放在肩上，一下一下深蹲起身，慢悠悠的道：“他们和我节奏不一样，旭日的节凑也和我不一样。来世界杯前，足协说我们来了就是胜利，不设定出线目标，但我们都知道那是给外界降温用的，但在我们心里，当然都是以出线为目标，毕竟攒了这么一支国家队不容易，连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我们整个训练安排都是以三场小组赛为核心打算的，之前集训期间就把体能、状态调节到位了，以我们全队的巅峰状态来应对小组赛。所以包括旭日在内，现在的状态都开始往下走了，过了巅峰了。他们现在急迫的需要休息和调节，争取保持一个较为稳定的低落状态来应对接下来的比赛。” “你呢？”朱和元饶有兴趣的道。 “我啊。”王艾站起身长出了一口气，又再次蹲下：“我一开始就没把小组赛太当回事儿，上届我才是全力以赴小组赛的。所以我的状态现在还是整体往上走的，我还需要保持正常的日常训练，目的是把这个上升的趋势拉住，托住。” “你是说……” “对！”王艾咣当一声放下杠铃，抹了把脸上的汗：“淘汰赛第一场，才是我的状态巅峰！” </br> </br> 第二百八十八节?葡萄美酒夜光杯（下） 瞅着朱和元胸膛激烈的起伏，王艾笑道：“你别搞出心脏病来，我可不会给你人工呼吸。” 朱和元愣了下，指着王艾摇头失笑：“你小子一贯这么没大没小的。不过也好，我就喜欢你这股亲近劲儿。那你说，下一场对厄瓜多尔，我们有希望吗？” 王艾此时双手抓着训练背肌的拉力臂，弯腰，双臂回收，吱嘎嘎的带动着两捆沉重的钢块抬升，下落，循环往复，就这样，还直着头和朱和元唠嗑。 “从我这儿来说，我的状态会比前几场都好，攻击力会比前几场都大。”说到这，王艾抬头笑了下：“上届三场小组赛我进了7个，这届才6个，您不会认为我现在不如四年前吧？” 朱和元歪着头：“那是因为小组赛对手都防备着你的直接任意球呢，总共你才踢了两个。” “呵呵。”王艾低头，闷闷的笑声传来：“他们防着，其实也是防不住的，我的状态一般，还主观上有所保留，所以任意球的机会不多。总之，我现在感觉状态好的不得了，进攻玉望也非常旺盛。再说，下一场白广海也应该能上了。有我们两个在，全世界没有哪一条后防线敢说能全部防住我们。” 听王艾平淡的说出这番话，朱和元就感觉自己的血压蹭蹭的，这番话冷不丁的真像吹牛逼，可仔细一琢磨，哪里是吹牛呢？一个在全世界最激烈、最高端的欧洲冠军杯上蝉联了金靴的球员，难道还没有勇气说一句：“全世界的后防线，没有谁能彻底封死我”吗？ 可是，这听起来怎么就是有点不真切呢？只是，真霸气啊！ 朱和元坐不住，起身在健身房中间的空地上连着转了好几圈，也找不到适当的话语，见王艾抓着两只沉重的哑铃开始做仰卧起坐了，才好不容易找到接下来的话：“那我们的后防线呢？” 王艾做了二十个仰卧起坐后停下来才道：“肯定不如前几场好，但你也别太担心，一个是郑智该上了，他这个国家队队长三场小组赛就打了第一场，现在憋的满身都是火呢，状态应该不错，还有罗彤亮。” 提起罗彤亮，王艾笑道：“他那个笨货跟块石头似的，除非我激他，否则他才是最稳定的，他那心里头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没有。去年我听说慕尼黑有个挺漂亮的女歌手对他很有兴趣，前前后后约了他三次，完了呢？这家伙一次都没去。问他，你猜他怎么告诉我的？他说耽误他睡觉！他居然完全不知道人家要和他搞对象！这么一人在那，我啥时候都不担心他的状态，因为他基本没起伏。就我们这个训练强度，对他的影响也有限。只要前边我和老白把球打开了，后边丢一个两个的都没事儿，总之，崩不了。” “唉！那行吧！”朱和元重重叹口气，拍了下身边的铁架子：“我这领队当的，也算名留青史了，没想到，真是万没想到。总之，你要真能再进一步的话，没说的，回北京了，我请你全聚德！你还别嫌我寒酸，我用一个月工资请你！” “哈哈，没说的。”王艾一笑：“不过按我的饭量，你一个月工资可能不够。” “没事儿。”朱和元大方的一摆手：“两只烤鸭之外，全是鸭架子熬白菜！” 德国时间22日上午，本届世界杯abcde五个小组的比赛都进行完了，德国厄瓜多尔、中国英格兰、阿根廷荷兰、葡萄牙墨西哥和意大利加纳分别以小组第一、第二出线。fgh三个小组最晚要到后天上午才能决出，不过和中国队关系不大了。上半区淘汰赛的重头戏是德国对阵英格兰，按照英格兰媒体的习惯，这是“提前进行的世界杯决赛”，然后是中国对阵厄瓜多尔。阿根廷对阵墨西哥，荷兰对阵葡萄牙。英德大战的胜利者，将和阿根廷与墨西哥之战的胜利者进行四分之一决赛，中国与厄瓜多尔的胜利者将和葡萄牙与荷兰的胜利者争夺另外一个半决赛的名额。 厄瓜多尔比赛的相关录像现在已经被送到了图宾根，从这就能看出国家队备战准备还是不充分，这些录像都是雷奥妮通过当地的电视台拿到的，中国队之前并未专门派助理教练去亲自观赛。看录像和亲自到现场看比赛，终究是有差距的。因为通常电视镜头只会展现围绕足球的几个人的动态，无法纵观全场，因而电视上看比赛，看热闹的成分居多。 不过，录像也算聊胜于无。 厄瓜多尔在小组赛中2:0击败波兰，3：0击败哥斯达黎加，0:3输给德国。从这组数据来分析，国家队就得出了一个初步结论：这是一支攻守均衡的球队，遇到实力差一些的，他们可以在攻守两端都表现的格外出色。而一旦遇到德国这种更大一号的，他们也会在攻守两端都表现的无能为力。 总之，这不是一个会给人带来意外的球队，实力却是强大的。上述战绩换一个角度来看就是稳定！上一届中国队碰上哥斯达黎加，要不是有王艾的横空出世，就被人家在攻守两端全部打崩了。 四年后，中国队强大了不少，但也只敢说能够赢了哥斯达黎加而已。而厄瓜多尔，却打的哥斯达黎加毫无办法，束手无策。 22号一整天，代表团忙于在各路嘉宾中间觥筹交错，教练组在紧急分析比赛录像，还找到雷奥妮拜托她更多调查目前已经在斯图加特适应场地的厄瓜多尔的情报，而国脚们则展开了低强度的队内训练赛。 晚上，教练组拿出了初步整理的厄瓜多尔分析报告，召开了又一次的战术讨论会。国脚们一直在会议室激烈的讨论到深夜才告一段落。阿里哈恩明说了：我们对对手的了解很一般，接下来几天的备战期，如果有新的情报送来，还要继续补充。 </br> </br> 第二百八十九节?一条大河波浪宽（序幕） 盛夏的图宾根，鲜花盛放，碧水悠悠。火热的世界杯气氛充斥在这座小城里，即便是期末考试也压不下图宾根大学的躁动，两万多名华人华侨在小城中扫荡。除非被彻底封闭的图宾根青年俱乐部之外，球迷们贪婪的追索着图宾根系的脚步，登曾博格的“中国社区”，“南京饭店”，修道院，捷克酒吧，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的痕迹。甚至在陈洋、赵旭日等曾经执勤的交通警的路口，都有大批的球迷留影纪念。 不经意间，图宾根系的人马，已经把自己活成了一段传奇。非如此，不足以彰显球迷对他们的爱戴。这几天，老库格尔也很繁忙，作为地头蛇和“中德友好”的代表人物，他也得到了来自中国和海外几十个华人华侨球迷组织的拥戴。不但图宾根青年纪念品商店被抢购一空，连他的捷克酒吧都被逼扩大了经营——在征求图宾根市政府同意之后，在酒吧门口拉开了大排档！ 就在国家队沉浸在紧张的备战当中的同时，激动难抑的球迷们也正在试图搞一个大的。原本来观赛的球迷是以各个城市为纽带集结的，后来在图宾根之夜的庆祝中，又集结成了各省为代表的团队，辽宁、北京、上海、广州四个省的球迷最多，几个球迷组织的头头聚在一起，跑到捷克酒吧的后院和库格尔嘀嘀咕咕。由于见不到国脚们，于是他们和库格尔汇合在一起，要送给国脚们一份特别的礼物。 雷奥妮忙的脚不沾地，厄瓜多尔队在斯图加特内部训练的录像，被她从各种渠道搞到手，她倒是没有试图买通球场工作人员，而是采用了更为简便的方式：在球场周围的楼上临时租赁了一座房间，指派一个手下带了摄像机过去。 6月24日，当国脚们也已经启程北上斯图加特后，雷奥妮拿到了最后一份比赛录像，在斯图加特希尔顿酒店的会议室内，国家队此战最后的战术设想彻底成型。 单前锋：白广海；前腰：王艾；左边卫：阎嵩；右边卫：曲波；双后腰：邵佳一、郑智；双中卫：李玮锋、罗彤亮；左边后卫：孙继海；右边后卫：徐亮；守门员：宗磊。 国家队阵型又一次调整，这次是451。按照雷奥妮所提供的录像所展示的情况来看，厄瓜多尔专门演练了针对左边前卫的战术，目标很显然是头号射手王艾。虽然王艾的位置多变，中锋、影锋、前腰、左右边前卫都有，但他最为致命的位置还是左边前卫。阿里哈恩猜测，厄瓜多尔教练组认为中国队这场的战术会比较保守，一个从未进入过淘汰赛阶段的选手，不大可能放手大打。那么在保守的战术思路主导下，王艾这名恐怖杀手大概率会被安排在最习惯的位置上。 于是，阿里哈恩在和助手们研究过后，并在全员参与的战术讨论会上通过了让王艾的位置再次变幻打前腰的决定，意在躲开厄瓜多尔的专门针对，也令他们赛前的准备化为流水。同时以王艾的攻击欲望和攻击能力来看，这个前腰更像是影锋。国家队并未严格要求王艾的站位，只需要他躲藏在白广海身后即可。比赛中可以自行调整。 除了王艾的位置变动之外，厄瓜多尔的猜测还是有道理的，国家队果然不敢和厄瓜多尔放手大打，反而是采用了小组赛第一场对阵瑞典队相似的战术思路，就是防守反击。但是为了更高效的反击，在这套战术中还埋了两颗地雷：邵佳一、徐亮！之所以没有派上一场表现良好的肇俊哲出战，以及右边后卫张永海此战被徐亮顶替，都是一样的考虑，利用他们俩精准的脚法进行长传！ 南美球队的战术纪律不如欧洲球队严格，和欧洲球队打，进攻方面一板一眼很重要，总想快是不行的，比如英格兰队坐拥兰帕德、杰拉德两大中场，进攻效率却并不高。飞快的通过中场，然后就是往前一送，进不进看命。如果对手战术纪律严格，互相配合得当，很难得手。反过来说，打南美球队的话，这么干机会就会增加。 邵佳一和徐亮是国内仅次于王艾的定位球手，他们都有很强的进攻欲望，因而他们的长传往往精准而致命。相比已经被广为人知的邵佳一，还在国内联赛的徐亮的危险性更大。 白广海、王艾两大箭头人物经过了三场小组赛已经被对手研究的比较透彻了，料想比赛中会很困难，因而，邵佳一和徐亮他们的后场支援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战术讨论会上，当阿里哈恩一本正经的道出这番考虑后，连肇俊哲和张永海本人也赞同。尽管他们也舍不得这个比赛机会，却也明白个人的牺牲是为了集体走的更远。 此外，教练组还给厄瓜多尔留下了一个隐藏最深的“雷”，双后腰中站位靠后的郑智，此战被赋予了后腰中卫的设计，教练组的设想是：一旦前方白、王二人迟迟打不开局面，并且比分落后的话，就要把罗彤亮这门大炮，从后卫线上释放出来，他留下的空档，交给全能的郑智填补。 在斯图加特的第一个下午训练、适应场地之后，拉回到酒店进行最后的战术会议之前，国脚们还集体观看了当天晚上的英德大战。白广海曾经的队友弗林斯，罗彤亮现任的队友拉姆、施魏因施泰格、王艾曾经的队友默特萨克等全员出战。其中默特萨克到底还是被克林斯曼改造为了中卫，他个头太大、速度却不快，同时前腰位置上人才济济。别说，表现的还真挺不错的。 小胖子鲁尼数次在这位阿森纳主力的脚下吃亏，而后变得状态全无。 这一战是在拜仁过的很憋屈的波多尔斯基的成名战。英国人把主要注意力放在克洛泽身上，却被这个科隆王子一个人打进了两球。最终比分，德国队2:0击败英格兰！ </br> </br> 第二百九十节?一条大河波浪宽（第一幕：稻香） 在英德大战过后的讨论会临近尾声时，阿里哈恩在和朱和元低声商讨后，朱和元站起身来。大家知道领导有话要说，纷纷安静下来。 “刚才在英德大战结束后的一段时间里，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关于英格兰队为什么会输给德国队，大家也都有各自的看法。当然这不是我们关心的重点。但是刚刚主教练和我提了一个观点，那就是德国队的主要成员来自于拜仁慕尼黑，或者曾经在拜仁踢过球。在德国拜仁一家独大，所以无论谁来组成德国队，都带有鲜明的拜仁的特点。反观英格兰队，曼联、切尔西、阿森纳、利物浦都有人入选，而以上几支俱乐部的打法截然不同，这就造成了在比赛中看似犀利，实则混乱，看似强大、实则分裂的局面。一旦遇到强大而统一的拜仁风格的德国队冲击，就显得四分五裂，只剩下了球员个人的抵抗。” 说到这，朱和元喘了口气，望着圆桌四周的一双双眼睛：“所幸，我们中国队，也相当于来自于同一支球队，就是我们来时的图宾根。我们的首发阵容有6个曾经或者仍旧在这里踢球。以往，怕你们骄傲自大，所以刻意淡化了这一点。如今，最艰难的比赛要来了，生死之战要来了，是否能够突破赛前人们的预期甚至想象，就要靠明天的90分钟。因此，刚刚主教练让我告诉你们，不要在压抑自己的图宾根式打法了，以你们最习惯的打法、思路、节奏去打！” “报告！”人群中，王艾举起手：“图宾根式打法，到底是啥？” 人们一阵哄笑，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王艾是图宾根的创立者和真正的老板，你还能不知道？ 朱和元要说安排球队日常生活是长项，可真说什么打法战术，他还真不懂，狠狠瞪了王艾一眼，扭头看阿里哈恩。 阿里也在笑，见朱和元没电了，只好站起来通过翻译说道：“意志顽强、战术严密这都是图宾根的特点，经过了三任主教练，多名主力的变化，图宾根青年的打法自然也有所变化。但不变的是集体主义以及快和准！传球快、节奏快、变化快，传球准、落点准。经典的图宾根打法应该是比对手快一个节拍，用整体的变化速度来实施进攻和防守两端的压迫，造成任何一个点都是以多打少，然后再利用快和准，实施高效的进攻和传递，从而变相的节约全攻全守思路主导下的体能高消耗。” 见众人开始深思，阿里哈恩说了一大套有些累，干脆向老高点了点头。 表情冷峻的老高从人群中沉默的站了起来，人们这才想起，这还蹲着一个图宾根青年曾经的教练呢，怎么就忽视他了呢？ 也不怪大家没注意，实在是老高在国家队教练组非常沉默低调，连回到图宾根的一点主人翁意识也没体现出来。当然这也不怪他，王艾这个老板在呢。再说，图宾根系一家独大，已经对外形成很大的压迫力了，他要是出头，很容易就成为众矢之的。大家不敢对着王艾来，收拾他可没什么问题。 “主教练让我说，我简单总结一下好了。”高洪波零下三度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快和准，节约体能，把这个体能用在全攻全守上，形成整体压迫，进而分散对手注意力，反过来提高了快和准的成功率，两者相辅相成。目前国家队不具备彻底实施图宾根打法的条件，所以教练组的意思是，让你们来自于图宾根的球员，想起曾经的那种畅快淋漓的节奏，想起身边并肩作战的战友，想起无往不利的战绩，从而，强化信心，不要被厄瓜多尔吓倒。其他不是图宾根的队员也不要多想。归根结底，我们比英格兰强的地方是我们有一个核心，这是我们的幸运，也是我们的信心来源。” 散会后，国脚们三三两两的回到房间。由于是在斯图加特，所以王艾也没再搞特殊，肇俊哲和他一个房间。 “图宾根系啊！”刚进了房间，肇俊哲就感叹道。 王艾沉默的点点头，虽然“图宾根系”的提法早已有之，媒体起码吵吵两三年了，但是上至足协、下至教练组，从未在口头上这么称呼过。因为这个叫法有点“山头主义”的味道，历来不为人喜，甚至是防范和打击的对象。姚夏和曲圣卿没能进来这次的国家队，固然和他们年龄较大有关，竞争力略低有关，但也多少带着点打压图宾根系的味道。 “两方面原因吧。一个是我们图宾根系主宰了这届国家队这么久，却从未拉帮结派过，从未排挤过谁。时间长了，也终于赢得了足协和教练组的信任，我们虽然是朋友，是战术思路、训练风格甚至生活习惯接近的朋友，但我们不会党同伐异，甚至我们都可以忍受一些暧昧的打压。另外一个就是大战来临，必须放手一搏，再考虑有的没的那些东西，只会束缚我们的手脚。” 肇俊哲义愤：“别人我不说，起码有你在，就不该瞎担心。最早和你认识的是李铁、王亮，在哪呢？大羽和我也都是磕磕绊绊。有些人他们就是小人之腹！其实有你领着，国家队肯定就是实力为先。淘汰赛两阶段的最后一战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全国球迷，图宾根系坐大，靠的不是人头熟，靠的就是实力。你们不能因为优秀的球员都来自一个地方，就说人家走后门，你行你上啊，关键是你不行！有些人自己总是拉帮结派，所以看谁都这样！其实国家队名额那点好处，怎么可能放在你眼里？你一年捐的钱都够足协花三年！” 王艾频频点头，大有知己之感：“肇哥，还是你懂我。” 肇俊哲呵呵一笑：“那是，我对图宾根系可是研究透了的。嘿嘿，下赛季郑智要走了吧？要不要一个防守型后腰啊？啊，就是我啊。” </br> </br> 第二百九十一节?一条大河波浪宽（第二幕：沉睡） 2006年6月25日下午四点半，斯图加特哥戴勒姆球场，晴空万里。五万四千多坐的球场，放眼望去，遍是红黄两色，其中红色占据了60%的看台，黄色只占据了20%，另外还有五分之一的座位留给了杂色衣服的德国观众，隔离在红黄色中间。 开场前，中国、厄瓜多尔两国球迷还在球场外发生了一次规模不大的口角。厄瓜多尔球迷向老实的中国球迷挑衅，做了一个眯眯眼的动作，国内球迷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示好。但是这批来观赛的球迷中间，有很多是旅居欧美的华人华侨。 好在德国警察给力，人多势众的中国球迷没等彻底全明白、冲上来，警察就把双方分开了。但这件事的后果还是出现了，消息在近三万中国球迷中间流传。除了愤慨之外，大多数中国球迷感觉到的是荒唐。 “歧视我们？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颜色的！” 对这一切全然不知情的国家队在球场上沉默的热身，大家只留意到了在主看台，正对着双方教练席的后面，红色球衣的人群占据了极大的一个方块，中国队的家属席就在那里。至于其他的旗帜、条幅什么的，满眼都是，看不过来。 4点40分，双方结束热身返回更衣室，球场的气氛渐渐高昂。 4点50分，红色球衣的中国队和黄色球衣的厄瓜多尔队同时从更衣室出来，每个队员各自拉着一个小球童，站在球员通道中目不斜视。随着国际足联官员猛的推开栅栏门，双方依次走出，踏足在喧嚣中。 站在球场中央，王艾和宗磊一边一个，中间是此次首发的国脚，头顶是依旧苍蓝的天空，眼前、身后都是赤红色的人头，看不清面孔，唯有国歌响起的时候，才恍然间回到了主场。 猜边时王艾又输了，四场比赛王艾就赢了一场，好在厄瓜多尔也没矫情要求在各自散开热身的场地来个交换什么的，大家都明白这点小花招没什么用。于是，中国队在主看台的视角中是从右往左打。 17点整，拿到发球权的白广海、王艾已经站在了中圈，比利时主裁判德布里克尔低头看了下表，用力吹响了本届世界杯第二场淘汰赛的哨声。 黄色球衣的人流分散开，向前猛冲，而红色球衣的人流则舒展缓慢，力量沉淀在后部。一开场，双方此战的战术思想就清晰的展现出来，中国队立足防守，厄瓜多尔用意在开场抢攻。 足球在中场反复争抢和破坏。中国球员的身体对抗能力在欧洲和南美球员中间，与厄瓜多尔拼个不上不下，但是在整体协作方面比厄瓜多尔强。厄瓜多尔则在三两个人的小范围配合方面比中国队更自信。 除了阿里哈恩和替补席上的郝海东、张永海等人是坐着之外，大部分教练都是站着的，大部分中国球迷也是站着的，哪怕每个人都有座位。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证历史的。 中国队的比赛局面渐渐不利，这一届厄瓜多尔国家队很强大，同样第二次杀进世界杯就进入淘汰赛的厄瓜多尔显然把抽到中国队当对手很高兴，球队战术布置自信大胆，球员的进攻玉望也非常旺盛。 中国队一方则按照赛前的布置先放对手来攻，白广海一个人在对方的后卫线中徘徊寻找机会，王艾则在中圈附近前后衔接，双后腰的邵佳一和郑智承担了开赛以来最沉重的任务，两人配合还略有生疏，虽然坚持着一人上前，一人协防的配合方式，但在谁上前，谁协防的刹那，却总有下意识的同时启动的现象。这体现出了中国队频频变阵所带来的弊病：给对手多少不便，也会给自己多少不利。 临战变阵，本就是七伤拳。 当然从更宏观的视角来看，这也是中国队的成长，不断的变化阵容来自我摸索、锻炼球员，甚至提高整个中国足球界的球商。 比赛局面波澜不惊，中国球迷的声音到开场五分钟时已经渐渐低落，厄瓜多尔队已经完成了一次质量不高的门前包抄，但传中时受到徐亮的干扰，足球在空中出了底线。除此之外，厄瓜多尔对严密的中国防守体系办法不多，当然中国队的反击效果也一般。王艾在中场接到邵佳一的直塞转身时被对手双人包夹破坏，反抢也没有得手。 “难道这将是一场乏味的比赛吗？”德国世界杯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第二直播小组的段暄忍不住在解说中问了一句。 “胜利就好。”第一次出任特约嘉宾主持人的马明宇显然还不怎么适应节奏，言简意赅的道。 由于今天要进行两场淘汰赛，所以一直主持中国队现场解说的黄健翔、陶伟被安排到德国世界后半夜去解说意大利与澳大利亚之战，段暄和马明宇也终于轮到了一个好差事。 “也对，世界杯，以胜负论英雄。昨天的英德大战也不怎么好看。”段暄言不由衷的道：“那么，马队长，你评点一下开场这几分钟吧，谁取胜希望更大？” 老马：“……别叫我队长啊，我都退役了，叫小王知道可不得了。” “怎么？你不承认你这个老队长？” “不是，但他要揍我怎么办？我可不是四年前了，这老胳膊老腿的，动动嘴还行。” 在两人的调侃声中，老马巧妙的躲开了让他预测的要求。势均力敌的比赛根本没法预测，打脸太快，老马刚开辟了事业的第二条战线，不想这么快就挂掉。 似乎印证了老马的担心，就在两人的调侃还没过去两分钟，球场上一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变化，竟然改写了比分。厄瓜多尔14号卡斯蒂略下底中途被孙继海强力阻截，无奈之下回身把球员交给了中路，20号前锋特诺里奥在罚球区角迎着这个半高球球直接起脚射门了。 一球直挂死角，宗磊压根没反应过来。 0:1！全场陷入死寂。 </br> </br> 第二百九十二节?一条大河波浪宽（第三幕：豺狼）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追随着厄瓜多尔队20号的这个不可思议的进球，数量稀少的厄瓜多尔球迷的目光追赶着兴奋的20号在球场上奔驰，中国球迷则聚焦在场边的大屏幕上去带着不多的希望查看这一球的“弊病”。 “这一球应该，应该没什么问题。”中国解说员段暄的声音忍不住低落下来。 “这确实是个好球，从回放来看，没有任何问题，比利时裁判的判决是客观的。”老马也艰难的说了句。 确实，从慢放镜头来看，这一球不但没有和当面的李玮锋发生接触，也没有手球甚至抬脚过高的动作，完全是一个干净、利索、极其漂亮的进球。 当一开场中国队摆出了防守反击的态势后，几乎所有中国人都认为依靠我们大批量海外球员组成的防守体系，以及人员密集的优势，起码守住半场应该没什么问题。上次世界杯打巴西我们都没用这么极端的防守反击战术，打巴西我们还坚持了好久呢，何况是寂寂无名的厄瓜多尔？ 然而，足球赛就是这样，每当你觉得万无一失的时候，都会有天才跳出来让你理解什么叫“不可思议”。从群雄必至的小组赛中杀出重围后，不论是足协、教练员、球员还是球迷，都有点信心膨胀。这几天大多数的国内媒体都将目光放在了八强上，那是亚洲球队世界杯最好的战绩了……上一届韩国队的四强，并不被亚洲主流足球界所承认。 背身站在中圈的王艾原本准备接应，亲眼看见特诺里奥是怎么不停球直接抽射破门的，实话说，他起脚的时候王艾都不认为这球有威胁，这完全是蒙的一脚。然而，上天眷顾，他触球的位置、力量都恰好，出球的路线又极其飘逸、迅速，于是，打进了特诺里奥个人在本届世界杯上的第三个进球，也可能是他整个职业生涯最精彩的进球。 原本这种球场上创造奇迹的角色，只要王艾在场，通常都是属于他的，而今，却被迫了当了一把观众。 场边的阿里哈恩还算镇定，但他的助手德容却在拉着他喋喋不休。陈金刚、吴金贵坐在他身边目光严肃，间或低头商量几句。站在教练席外的唐尧东点起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老高靠着塑料挡板摸了摸下巴，在他们身后是抱着肩膀的南勇和陪同的朱和元。在他们身后则是主看台上密集的坐在一起的家属团以及家属团上方集中坐在一起的女球迷们。 厄瓜多尔队掀起了进攻高潮，这支兼具南美球员个人技术能力和欧洲球队一定的整体协作能力的球队受到精彩进球的鼓舞，终于在广大中国球迷面前展现了他们的足球水准，三两个人突破犀利，一旦被中国队三两个人的小范围配合封锁后，立刻就进行大范围转移以规避，重新寻找中国队防守体系的漏洞。仿佛是一条阴险的毒蛇，不断游弋在中国队的罚球区外围，冷静的寻找机会。随后在第10分钟，12分钟，15分钟，又完成了三次高质量射门。 每一次，都引来全场惊呼。 这就是世界杯淘汰赛的水准啊！往年我们只能看电视，看人家别的国家队打，看起来，似乎也就那么回事儿，可笑的低级失误总有，配合也就那样，精彩镜头也不多。而这一次，换中国队来打了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世界杯决赛可能很难看，我们的中超可能很好看，那就能说明我们比人家强了吗？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段暄的这一点评浮现在全国凌晨观赛的教练员、球员和球迷心中。区区一个厄瓜多尔居然能逼的我们手忙脚乱，甚至小王都跑回来铲抢了……诶，似乎，郑智在指责小王？ 电视镜头中，刚刚把一个边路直传破坏出边线的王艾从地上爬起来，迎面就遇到了郑智，本场比赛压力极大的郑智神色很不好看，他指着王艾，言简意赅的说：“你上前边去！前边没人了！” 王艾刚想争辩什么，又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前场。老白早就回来了，前边确实没人，厄瓜多尔的后卫都站到中线上了。 “小王是真急了，很少能见他失去镇定的时候。”段暄在解说中问道：“马队长，我们的比赛局面确实危险到必须小王都回来防守的地步了吗？” 带着耳机，一头羊毛卷的老马目光凝重：“他的目的应该是回来抢球吧，你看到了前15分钟，他几乎没有拿到什么球，偶尔一两次后场的直塞，要么太远、要么太高，他争抢的很吃力，所以他急着跑回来想拿个球。” “如果你是教练，你会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要求小王？” “还是应该立足中前场，我们都知道小王的防守能力……呃，一般，他在后场参加防守可能还不如没有他。你知道每个位置都有固定球员，固定搭档，固定配合方式，他的到来，说是加了人，但破坏了这种后场的体系，可能还不如没有他。” 段暄被老马如此直言不讳的解说吓了一跳，好几秒没搭上话，老马也猛然觉得自己太实在了，似乎说了不得了的话，可他还是觉得要把话说透：“刚才郑智说了什么我不清楚，但看后续，应该是他要求小王离开防守体系，别给他添乱的意思。你看小王也听话了不是？这说明他自己也知道，他参加还不如不参加的好。其实这个对话体现了很高超的水准的，你别看这似乎是一次争吵，但这说明郑智有很强的大局观，他知道防守不是人多就行的，有了一个不确定性因素，还不如没有。” “那刚刚那个进球呢？如果人多一点的话？” “不能那么看，那样的进球属于不可测因素，谁也想不到，你多了一个人，可能那个进球没了，但别的地方又漏了。” 似乎今天的厄瓜多尔对老马非常不友好，他话音未落，厄瓜多尔11号德尔加多就和门德斯做了一次罚球区里的精彩配合，在右门柱外用小角度打门得手。 呃……老马闭嘴了，我今天不想说话！ </br> </br> 第二百九十三节?一条大河波浪宽（第四幕：模样） 王艾的耳朵里轰轰作响，王艾的眼前全是马赛克。他也小瞧了厄瓜多尔，甚至小瞧了世界杯淘汰赛。刚刚18岁就拿到两个欧冠冠军的王艾并不觉得一场世界杯的16强有什么了不起，他和中国队、中国足球一样，极度缺乏世界杯比赛经验。 同样是年轻球员，欧美国家球员就可以从其前辈那里得到世界杯比赛的告诫，甚至从俱乐部队友那里得到经验，而王艾，只有他将来告诫别人的，而没有别人能告诉他。 赛前感觉自我状态达到巅峰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场比赛会是这样一个开局，半场还没过半，中国队就已经0:2落后。遍数中国队代表团，唯一有世界杯淘汰赛经验的还是语言不通、执教经验匮乏、同样第一次率队打进世界杯决赛圈的阿里哈恩。 如果足球赛有暂停就好了，王艾就能听见通过老高的电话听到徐根宝的告诫和宽慰，师徒俩正在紧张的通话，远在万里之外的徐根宝半夜看比赛，看到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结论。 好在中国队场上也不乏头脑冷静的球员，也发现了类似的结论。重新开球时，王艾身后的邵佳一突然开口：“小王，你多拿球，别着急传。” 王艾回头，邵佳一那张方脸上全是汗，有疲惫却没有急切：“小王，你拿球能拿住，我们都差了点，这帮老黑都疯了。” 正说着，哨声响起，老白脚弓一推，王艾脑子里想和邵佳一的提醒，突然启动迎着足球上前一步却没碰球，而是背身一顺，8号门德斯就一下扑空，旋即又上来抢断。 王艾的脑子里还在琢磨着邵佳一的提醒，此时他颇有些六神无主，于是邵佳一的话就成了他的主心骨，他也没传给别人，就脚下拿球和门德斯对抗，不论门德斯怎么出脚，怎么推挤，不但抢不到，也推不动。 两人就在中圈一对一干上了。 如果王艾又顺风耳就能听到此时在老高耳边的电话里传出来的徐根宝的声音：“诶，这几下不错，就该怎么打，早该这么打了。对抗瑞典队的时候就很吃亏，在英格兰的时候也不占便宜，本来想着一个南美球队我们应该喘口气了，可人家的对抗能力还是比我们强一些，起码准备的比我们强。个人对抗吃亏，一碰就倒下，什么体系也不行。这时候就需要小王这样，对抗能力强的人稳一稳。” “嗯，师傅你说的对，小王身体不吃亏，技术更不吃亏，只要他这么顶下去，就会在他这点打开，让对手不敢轻易上来，这样中国队的中前场的骨架就硬起来了，战术规划就撑开了。” “是这样……你们都看着啊，你们大师兄这两下……在互相争强时能拿住球……身体和技术缺一不可……你们都得向你们大师兄学习……” 老高放下电话，那边已经进入教学模式了。 随着三番五次的尝试，门德斯终于放弃了对王艾的抢断，转而身体微屈，警惕的守在王艾的前方，这表明这次对抗的结果出来了：门德斯认输。 同时，随着王艾在中圈的这次对抗时间的延长，中国队的阵型也拉开了，老白跑到了前边，邵佳一在王艾身侧，曲波和阎嵩都已经跨过了半场，这是中国队在遭受二十分钟密集打击后，首次有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王艾横传，邵佳一抢上接应，却被16号巴伦西亚被侧面逼抢的摇摇晃晃，勉强转身分给边路，本已经跑到前方的曲波见这球质量很差，不得不放弃了向前冲刺转而回身，在和18号雷亚斯科的争抢中，倒地铲球，幸亏右边后卫徐亮此时上前及时接应。 徐亮学乖了，没等卡斯蒂略上来就斜传给了邵佳一，邵佳一被逼的转不过身来，幸好他仍然保持着冷静，在被对手的推挤中，回传给了一侧的郑智。郑智见对手特诺里奥扑击的很猛，没敢回传而是抢先出脚直塞给了中路的王艾。 就这样，足球转了一圈，重新回到了王艾脚下，这还是在几个队友在经过了20分钟的比赛，适应了对手的对抗强度以后，很勉强的完成了传球的情况下。唯一一点区别是，王艾的位置比刚才出球的时候，前进了五米！ 这一次盯防王艾的换成了卡斯蒂略，他颇为不信邪，上来就很猛的出脚，然后被假动作骗开，再上，再被骗，卡斯蒂略脚下不怎么干净，被主裁判判了一个犯规，此时，王艾的位置又前提了一米。 传球机会不怎么好，于是王艾争了一个间接任意球出来。 邵佳一上前，王艾前移到了罚球区弧顶，然后，邵佳一的球来了，王艾被身后的中卫乌尔塔多撞的身体猛的一晃，身侧的雷亚斯科迅速的追赶上来，王艾借着乌尔塔多的撞击抢先得球后，横向分给了左边路。 阎嵩得的舒服，他的面前没人，随后在德拉克鲁斯上来之前，他一脚极快的传中扑奔门前，出球时没敢太贴着球门，后卫线里只有老白在，他也刚刚运动到点球点附近。 王艾从后追赶，却已经来不及抢第一点了，此时只能看老白的了。 乌尔塔多、埃斯皮诺萨两名中卫包夹着白广海，三人的目光都盯在半空的足球上，乌尔塔多和老白一条线，埃斯皮诺萨启动的比白广海晚了一点，眼看着队友乌尔塔多抢不到第一点了，而中国队的10号已经身体前弓，做好了冲击头球的准备。 埃斯皮诺萨抬脚往回勾，去和老白的头争抢。 老白的眼前有足球、有球门，有守门员，还有侧面的皮足。已经充分发力的老白，在瞬息之间再一次发力，腿已经蹬的笔直，终于赶在埃斯皮诺萨之前顶到了足球。随后，右眼一黑，头和上半身被强行终止了惯性，变得强直，向后倒，左眼努力睁着，看到了他的头球穿透了守门员莫拉的双手，从球门上方飞进。 “老白！” 老白清醒时已经躺在了场边的担架上，左眼看见脸上有手指在飞舞。 </br> </br> 第二百九十四节?一条大河波浪宽（第五幕：天地） 特意从图宾根运动康复医疗中心抽调而来的舒伯特，跪在场边的担架旁，正在旁若无人的给老白的右脸缝针，身边是急切的队友和其他队医。被誉为“中国足球队医教父”的舒伯特，去年已经从辽足回国，他带的徒弟出师了。本来他作为图宾根医学院的教授已经不用中国队队医这样的名头了，可是碰到图宾根系大举出征，他还是义务的参加了代表团。 当老白明知危险，却硬顶着完成射门，随即被埃斯皮诺萨的脚背击倒时，他就猛的从站起身来。四年前当王艾开始筹备运动康复医疗中心时，他作为科隆大学医学院运动医疗专业高材生被图宾根医学院聘用的身份，得到了王艾的招揽。随后两年间一直伴随着图宾根系成长，他亲眼见证了这群貌不惊人的中国人在这座保守的大学城创造了怎样的奇迹。 随后，他又远赴中国成了辽足的队医，成了81国奥的队医，并时常出入国家队，甚至在中国足协的支持下，为全国职业球队的队医举办了三次培训班！ 这个富有艺术气息的医生，与图宾根青年的感情很深，利益牵绊也融为一体。在专业上他得到了大量的病例，得到了中国医生们的膜拜，他有无数的理由来义务出战。 当老白被抬到场边，他亲眼见到“斯图卡”右颧骨的皮肤被撕裂，鲜血都流满了耳廓时，他强行压制内心的澎湃，表情冷峻的打开自己的医疗箱，三两下给老白的右脸打上麻药，然后也不管不问不请示，径自给老白缝针，就像空军地勤给机翼打补丁一样。 大概二十秒，缝针完毕，老白翻身坐起，身边一圈人往外一荡。舒伯特掏出小手电对着老白的右眼扫来扫去，老白的左眼还到处溜达，看见王艾。 “算进没？” “算了，你看！”王艾闪身，让开一道缝隙，指着场边的记分牌。 “别照了，能看见。”老白一扒拉舒伯特。 舒伯特收起手电，很娘的抹了一把鬓边的头发，站起身冲阿里哈恩：“换人。” 阿里哈恩摊了摊手，脸上是问号。 “眼睛不行了，玻璃体破裂，必须马上手术。” 教练组还没等说什么，老白挣扎着：“我还……” 舒伯特低头，摘下眼镜，蹲下身和老白脸对着脸，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你想以后这样，这样戴眼罩踢球吗？独眼龙先生？我告诉你，从科学上讲，一只眼睛无法完成测距，这意味着你将失去你的头球能力，你想这样吗？” 老白的脸抽搐着，活像个面瘫，舒伯特站起身一挥手：“送走！” 随着大帅之风的舒伯特的指挥，老白躺在担架上，被两排人护送着顺着球员通道离开了，多家电视台的摄像机从刚才就一直紧紧追赶着，主裁判很有耐心的一直陪着。 中国队身后的主看台上，中国球迷方阵下方的家属团里，捂着嘴的小孟妹妹在雷奥妮的帮助下穿过人们让开的路。 白广海的进球虽然挽回了危局，他本人却受伤离场，教练组也盘算不好这到底是吃亏还是占便宜。更为窘迫的是，白广海的离场让中国队的前场失去了一个支点，一个仅次于王艾能够拿球的点，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比赛王艾将孤掌难鸣。不管是李金羽还是郝海东，在中前场拿球的能力都无法和王艾相比，在前场抢点破门的能力也无法和老白相比。经过紧急研究，本来就位列第三前锋的李金羽被替换上场。 大羽踢球几十年，从未像今天一样重压如山，在和王艾紧急沟通了几句后，大羽走上前锋线，仍然把王艾留在了前腰的位置上。在场边他看的很清楚，以他在国内算是比较强大的身体对抗能力，在这场比赛中都很难在前腰站得住，起码没有王艾站的那么稳。中国队的进攻离不开王艾这个堡垒的推进作用。 比赛重开，段暄在解说席上担忧的和老马絮叨：“小白下场了，中国队还有希望吗？” 老马却自行陷入了回忆：“小白是个好中锋啊，他的头球能力在国内首屈一指，就是成长的太慢了，上届世界杯没赶上，这届世界杯我又退役了，我这一波除了海东都退了，这波77到80的，就靠他和小罗这些人了。没别人了，真可惜，这届世界杯他就踢了两场，每一次都受伤。” “老马……”段暄忍不住打断老马的话。 老马恍然：“哦哦，你说比赛啊，比赛还是有希望的，只要我们的小白、小王还有一人在场上，希望就永远都有。哦，我可这不是变着法夸他们啊，而是他们都属于马拉多纳那种超级球星，起码在我们中国队是这样，面对厄瓜多尔也是这样，他们都具有个人改变比赛结果的能力。所以，大家还是保持希望。小白受伤了，我相信德国强大的医疗能力不会出什么严重的后遗症，我们赛后可以去看他，把他最新的消息带给大家，现在我们还是继续关注比赛。” 大羽很拼，动作也很大。往常以机敏著称的他，上场后表现出了强烈的侵略性，在和厄瓜多尔后卫的几次接触中动作都很大。这不仅是因为他是白广海从小到大的队友，还因为身负一张黄牌的埃尔匹诺萨本身就有些畏首畏尾，大羽就专门盯着他打。 这可算是非常聪明的做法了。 虽然大羽这颗箭头比白广海软了一些，但对手也软了，所以比赛形势并未根本改变。 王艾还是步步为营，以他为中心逐次推进攻势，而猛攻了二十多分钟，并且两球领先在手的厄瓜多尔也开始逐渐加强了防守，双方拼斗的地点也从中国队半场移动到了厄瓜多尔半场。 从形势上看，比赛的天平在渐渐向中国队一方扭转。 然而，厄瓜多尔的防守同样强大，以至于半场结束，比分仍旧是1:2。 </br> </br> 第二百九十五节?一条大河波浪宽（第六幕：猎枪） 自从听舒伯特用德语说玻璃体破裂后，王艾就心绪不宁，以至于上半场的最后十多分钟，他基本是凭借本能完成的动作，脑子里则乱成了一团。他和白广海共事的时间算不得长，起码没有大羽他们那种发小的感情，但白广海却是王艾改写中国足球版图后最大的成果——由他介入、培养、拔升的最明显的队友。 虽然玻璃体破裂这个消息目前还仅仅是国家队这些人知道，但王艾从未经历过这么残酷的比赛，所以一时之间心神大乱。 在沉默的更衣室，王艾低头听完了阿里哈恩的临场调教后，抬头看向唐尧东：“唐指导，小白怎么样了？” 明知自己是怎么加入的国家队教练组，所以唐尧东比高洪波还低调，一下被王艾点名，楞了下，刚张嘴要说，忽然又掏出手机，翻开短信，备注是舒伯特，短信是中文编辑的：“正在手术，情况不严重，成功率很高。” 彩屏手机上的中文，让王艾和身边一圈的队友看的清清楚楚。 “瞎不了？”王艾问。 “嗯！”唐尧东答应一声后，看看众人，又重复了一遍：“不会瞎的，我送舒伯特出体育场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了，玻璃体裂了一个小口儿，连视力都不会受到明显影响。” 很明显，更衣室里的气氛一松，就连见多识广的老郝都伸了伸腿：“太吓人了，满脸血。” “是啊是啊。”众人应和着。 王艾长出一口气，靠在更衣柜上，才有心思琢磨下半场的比赛该怎么打。 太难了，全力以赴的厄瓜多尔队实力在中国队伯仲之间，更主要的是各个位置实力均等，不像中国队这样自己和白广海太突出，显得其他位置的队友实力稍弱。这种情况下全力以赴的防守本来是正确的打法，可惜足球赛拦不住天才的闪光，被对手两个难以想象的精彩进球，打乱了全盘。 下半场该怎么打呢？刚才阿里说了什么？似乎也没说，让他这个擅长赛前准备而不擅长临场调整的教练在赛前已经做了最周密计划的情况下临场做出需要承担重大责任的调整，太难了。 该怎么打呢？渐渐恢复过来的更衣室里，队友们也在讨论，甚至是争论。 一直在更衣室里的南勇几次要说话都强行抑制住了，身为足协的负责人，他同样希望中国队能够取胜。13年前的棒棰岛会议上足协提出了世界杯16强，奥运会前八的目标。尽管在2002年之前，这一切都看似毫无可能，但随着王艾的异军突起以及他拉起来的图宾根系的整体成长，这个遥远的目标已经分别在2004年和今年完成了。尽管随后在2003年的新的十年纲要里，由于王艾等人的建议，并未比上一个十年提出更高的目标。 但，实践比计划发展的更好，不是更好吗？只是眼下该怎么办呢？现在的国家队专业性已经很强了，非专业的意见哪怕是领导提出的，也不会被重视，所以南勇只能心中焦急而闭口不言。 躁动在更衣室蔓延，每个人都有想法要表达，后来连教练组成员也开始了私下讨论，一直到临近比赛重开，仍旧没有一个统一意见。 王艾一直没吭声，身为图宾根系领袖，国家队队长、中国足球“最强大脑”，他不吭声，国家队就没有定音的那把锤子。 国际足联官员来敲门了，大家下意识的站起身，没有统一想法的队员们焦急而茫然，一直到站在球员通道里等待入场时，仍旧没有明确的战术思路。 这时，没被列入大名单，但主动前来负责拎包的赵旭日忍不住了，从一侧挤到王艾身边：“老大，你说句话啊，下半场该怎么打啊？” “啊？”王艾从凝神中反应过来，感受到了身后的一片寂静，回头时，见大羽、邵佳一，郑智，阎嵩，曲波以及排在最后的大个子宗磊都在看向自己。 王艾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家，那个……下半场，我准备单干试试。” 大羽听完了一咧嘴，推了一把王艾：“卧槽你早说啊！” 邵佳一点头：“就是，你早说不就完了，一直憋到现在。” “吓我们一跳，还以为你也受伤了。” “就是，装什么深沉啊。” 中国队一方哄然，王艾连忙扬声：“那个，我不是觉得单干不像话吗，我们不是一个整体吗？” “你少来，单干就不是整体了？”邵佳一拍着王艾的胸膛反问道。 “就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郝摇着头：“能单干证明你能力突出，在队友被顶住的时候，能单干就单干，把比赛赢了才对得起大家。” 一直笑眯眯的曲波见众人冷场了，突然道：“单干怎么打？” 大羽没等王艾说话接腔道：“那还用说？下半场我和他换位，我打前腰。” “不够。”邵佳一摇头：“诶阎嵩、还有海哥，你们俩是不是在边路冲一冲？” 孙继海挠挠头发：“我怕上去了回不来，他们边路挺快的。” “那怎么办？”李玮锋急切的道：“要不让小罗带球前插？他远射有一手？” 宗磊摇头：“不行，罗哥不能上去，我怕我这顶不住再丢球就麻烦了。” 这时，球员通道打开，中国球迷的喧嚣声扑来，但中国队的讨论仍然在继续，毫无争议的通过了王艾单干的主题思路后，后续的就是围绕这个中心怎么展开的问题。 临近草皮了，赵旭日猛的来了一嗓子：“别讨论了，要不打长传冲吊吧，这个简单，大家都会。” 众人对视，纷纷点头：“这个有道理。” “那谁出球？” “当然是脚法好的，佳一、徐亮，还有位置近的，曲波、阎嵩！” “好，就他们了，我们别人尽量护球，出球让他们四个来。诶小王，你在前边可接应好了。” “嗯，出球尽量打提前量，给我点跑动和冲刺的距离。” 众人嘴巴不停，乱哄哄的上场了，留在场边的教练们互相看了看，心头莫名一松。 中国队最凶悍的那杆猎枪，要开火了！ </br> </br> 第二百九十六节?一条大河波浪宽（第七幕：青春） “经过了上半场的较量，我们发现中国队已经开始适应厄瓜多尔队的比赛节奏了，下半场即将开始，让我们一起期待中国队的表现。” 解说席里的段暄嘴巴里唱着赞歌，眼睛却仅仅盯着中国队的一举一动，好不容易嘚吧完了，赶紧关上麦克，神色紧张的扭头检查了一下老马的麦克，帮他关了才道：“老马，你看刚刚是不是吵架了？我看见邵佳一锤王艾了？” 老马一笑：“别担心小段，要是别人我还能担心一下，要是小王你就纯想多了。他是得罪人不少，但都是圈儿外的，圈内的几乎没仇人。别看他年龄小，做事儿有了名的公道。我看他们是在讨论战术呢，下半场你瞅吧，准和上半场不一样。” “讨论战术？”段暄莫名其妙：“战术不该是教练组定好了大家就执行的吗？领导说怎么干就怎么干，下边人要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那不乱了？” 老马点点头：“一般来说是得乱，但国家队现在情况特殊，小王的兄弟多、脑子好、荣誉高、实力强，他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球员了，他是大家伙的主心骨。地位就类似于我那时候队里的海东和小范儿加一起，他说话比教练都好使。不论怎么战术民主，怎么讨论，最后到他这还能集中，所以乱不了。” 段暄神色莫名：“那，教练就看着？” 老马抱着肩膀斜了一眼搭档，笑道：“不看着还能怎么办？” 首次解说国家队比赛，接触国家队内幕的段暄在接下来的解说中神思不属，他发现按照传统习惯去看待国家队已经不行了，王艾对这支国家队的改造已经不是凑了一帮差不多的国脚，而是深入到了灵魂层面，连国家队的运作体系都受到了影响。这是足协主席都办不到的。 一想到这，段暄的解说词更少了，更加集中精力的追随着王艾的身影。他想看一看，这支国家队的灵魂人物，能够在比赛的关键时刻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他知道，足球是允许单干的，超级球星经常性的用个人表现的战术胜利来挽救球队的战略失利。只是在我们的国家队，一向不主张罢了。 而且在刚刚过去的2005-2006赛季中，王艾和亨利最后阶段的竞争，让王艾察觉到亨利在海布里被万众拥戴，不仅是能进球，还在于他能带动球队胜利，善于激发队友的能力。 即便亨利在这个赛季的射手竞争中输给了王艾，但他仍然是海布里的no1，而王艾在斯坦福桥，却只能挂一个射手王、效率王的名头排在第四，而且是公认的第四。往小说，这不利于王艾在足坛地位的提升以及两大奖的争夺，往大说，这不利于中国足球的进步。 而现在，王艾只能舍弃这些复杂的抉择了。杯赛不是联赛，输了就回家，不论是他个人还是国家队，用老郝的话说：“你帮助球队赢了，才最对得起大家！” 中国队的又一次战术调整，没有逃离厄瓜多尔队教练组的视线，很快，王艾的身边跟上了16号巴伦西亚，搞掉了中国队的最强中锋后还没等喘口气，中国队就派出了一个可能更强大的非典型中锋出来，一想到这个切尔西知名球星过去三场比赛场均两个的进球效率，整个厄瓜多尔后防线都如乌云盖顶。这间接导致了厄瓜多尔预计的下半场开场攻击二十分钟压制中国队的计划半途流产，而不得不将兵力集中在了中场，希望能够阻断中国队输送炮弹的努力。 因为王艾的离开，中国队的中场不可避免的再次陷入了苦战。但中国队一方已经初步适应了这场比赛的对抗压力。邵佳一、郑智、曲波几人领衔的中场毕竟经过海外联赛的磨砺，从而变得逐渐有所起色。 下半场第5分钟，邵佳一送出精准长传，王艾从罚球区弧顶处启动，背身截断后，原地做出了精彩的左右摆动的假动作，一举甩开了身后的瓦伦西亚和埃斯皮诺萨后拉开了一个不算长的角度，完成了一次远射。虽然最后被守门员扑了出来，却引得看台上一片叫好，也来开了他个人下半场所带动的中国队反攻的序幕。 下半场第9分钟，阎嵩送出斜传，王艾原本的姿态是微微弯腰，摆出一副等在原地蓄力的姿态，这让跟在他身侧的瓦伦西亚犹豫是不是绕到前方阶段，然而就是这么一犹豫，王艾突然启动迎上，然后不停球直接左脚抽射。瓦伦西亚毫无办法，幸亏王艾射门后，足球被另一个中卫乌尔塔多抬脚蹭了一下，才飞出底线。 然后，乌尔塔多捂着脚倒下，不知是真受伤了还是故意拖延时间。 连续完成了两次高质量射门之后，全队的战术决心变得更加坚决。整个比赛的局面呈现出了肉眼可见的向中国队方向的倾斜，就连看台上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亢奋。 下半场比赛第15分钟，徐亮在门德斯的渗透中突然铲断，爬起来匆忙的一脚长传，此时正是厄瓜多尔大举反击中，所以这一脚直接穿透了厄瓜多尔的前锋线、前腰线、后腰线和中卫线，直接落到了中卫和守门员之间，只是这球的弧度较高，如果第一落点无人抢到，这个球就会直接在空中弹出门梁。 王艾已经冲起来了，瓦伦西亚和乌尔塔多默契的做了分工，瓦伦西亚做抢球的姿态，斜着冲撞王艾，乌尔塔多侧身去阻挡王艾的冲击路线，掩护足球的下落。 不料，他们低估了全力以赴之下王艾的身体力量，瓦伦西亚的撞击直接令他自己失去重心，又被王艾带动的跟了两步后一头怼在乌尔塔多的胸前。 与此同时，王艾已经抹过后仰的乌尔塔多的背后，在守门员莫拉出击之前，脚弓一扫，足球飞向远点，空中整体跨过门线！ 在看台上猛然炸起的欢呼中，在搭档段暄急切的道喜声里，带着耳机的老马摇头晃脑：“看到现在我都想下去和他们踢球了……这就是青春啊。” </br> </br> 第二百九十八节 那一刻（上） 如果有的选，老白不想躺在手术台上，千叮咛万嘱咐还是错过了中国队进入八强的第一时间，舒伯特怕他激动眼压增加，特意要求手术医生加大了麻醉药的药量，保证他一觉到天亮。 清晨时光，老白在松鼠咔嚓咔嚓吃干果的声音中醒来，视野只有一半。房门一响，小孟妹妹端着水盆走进来：“哎呀你醒来？别动别动，我给你擦脸。” 安然躺着享受的老白其实本想说：我腿脚又没事儿什么的。 姑娘的手指温柔的很，老白的右脸上缝着针线，只能努力歪着另外一边的嘴，刚想说句私点话，冷不丁右外一侧有人道：“受伤就可以目中无人呐？” 老白吓一激灵，猛扭头，原来是王艾在咔嚓咔嚓磕干果，不是松鼠。 “你啥时候来的？” “有一会了。” “那怎么不吭声呢？” “没轮到我啊。” 老白躺不住了，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给自己擦脸，右脸不能碰水还疼的慌：“这线拆掉不会毁容吧？” 早就看过了诊断书的王艾的声音传来：“毁不毁容的，这事儿得孟姐说了算。” “怎么还她说了算呢？嘶！” “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老白敢保证，王艾说的绝对是“稀屎”！不过这会儿他明白王艾的意思，你毁容不毁容的对于大众来说就是个谈资，真正影响的是你的爱人的看法，她觉得你好，那你就没毁容，她觉得你完了，那你才是毁容。不过这会儿老白疼的抓心挠肝的，没心思和王艾逗闷子。 “那我这半拉脸以后不会肌肉萎缩吧？还有我这眼睛，不能瞎了吧？” 早就看过诊断书的王艾道：“没事儿，你这半拉脸要不好使，我免费送个你外号叫白歪嘴，你要瞎了，那就是白瞎子，以后让老赵带你上春晚。” “卧槽，你一句好话也没有，我特么是伤员啊！”老白气哼哼的从房间里出来。 “够牛逼了，别人工伤就亲戚里道的知道，你这可好，全国都知道了，昨晚上多少人来看你你知道吗？”说着，王艾递过数码相机给老白翻弄着：“你瞅，昨晚上马大使来了，图宾根市长了，我们代表团全体成员都来了，还有球迷代表什么的。” “那我怎么跟死人一样呢？” “废话，你打着麻药呢。” 正说着，房门又一开，许青莲拎着一大堆早餐进来了，白广海挑起一只眼睛、歪着脑袋梗着脖子，直勾勾瞅着忙活的许青莲，王艾按着他的好脸扭到小孟妹妹那边：“瞅你自己媳妇去。” 老白呼一声出口气：“昨晚上的比赛赢没？我他么才想起来。我还以为我在图宾根青年受伤了呢，这闹的，我要不看见小许我都想不起来我踢了世界杯……诶这麻药劲儿够大的，差不点给我整失忆。赢没？” “我不想告诉你。”王艾磕着无花果瞅着老白。 “别逗，到底赢没赢啊，我，我这付出这么重大的代价的。” “嘘，别激动！”王艾赶忙放下干果，冲老白晃着手：“这是几？” 老白咔吧着小眼睛，半天没吭声，我他么右边戴眼罩，左眼可没缝针，你晃着一支爪子，带五个手指，我怎么答都错，你他么以前就这么骗我的。 “诶！我知道了！”老白一拍巴掌：“准是赢了，要输了你才没闲心和我扯淡呢。呼，赢了就好，我都饿了。” 说完了老白起身走到小饭桌前，辽阳人到图宾根打工，不仅带来了更加高效低廉的环境卫生，还带来了东北口味的早餐，牛肉馅儿大包子，老白一口啃掉半拉。 王艾见没逗住老白，吭哧吭哧走到另外一边，夹起一颗油炸团子塞嘴里：“赢球和你饿了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我想起来就说了，诶到底赢了几个？你进几个？” 许青莲正放下粥碗，见王艾又要开始逗，挥舞筷子给了王艾一下子，扭头看着老白：“白哥，医生说你是玻璃体破裂，但手术很成功，过段时间就好了，什么都不影响，但是现在切记不能心情激动。” 老白对弟妹还是很尊重的，甚至都放下筷子乖乖听着，其实要不是王艾总不正经，他对博士也很尊重，听完了觉得和昨晚上手术之前舒伯特的嘱咐没什么两样，所以没怎么走心：“我知道了，你放心说。” 王艾啪一筷子敲在老白的手腕子上，还瞅了许青莲一眼：你打我，我就打伤员！ 气的许青莲差点把粥呛出来。 “我告诉你老白你别不当个事儿，眼珠子那就是个一咕叽水儿，就一层膜儿兜着，你那膜儿前边儿裂个口儿，医生好不容易给你裱上了。你要稳当当的长好了那什么事儿不耽误，但你要一激动，就相当于用手捏你那眼珠子，完了就啪叽一下，呲一桌子……” “闭嘴……瘪了知道不……闭嘴……好好好。”小孟、许青莲一起捂王艾的嘴，倒不是怕吓到老白，主要是说的太恶心了。 老白这回听进去了，抓着半拉包子不敢吃：“那我要控制不住怎么办？” “来，跟我学。”王艾在小孟和小许两人的警惕中，慢悠悠的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故，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两个女孩瞅这两位闭着眼郑重其事的互相打稽首，顿觉时空轮转，改天换日。 “道兄，你这打什么机锋？”老白咔吧着纯真的一只眼问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宇宙无穷无尽，在不起眼的银河系里有一块小小的太阳系，其中的第三颗渺小的星球上又进行了一次可笑、粗劣的低能量游戏活动，名为足球世界杯。其中一个太平洋西岸国家的代表队首次进入八强……别喘，这算什么呀？在茫茫的宇宙中，这算什么呀？还有一个年轻人又进了三个球，成为九届世界杯以来，第一个把进球数突破八个的球员……别喘，哦，没喘……这算什么呀？” “是极是极，来，道兄，请干了这碗粥！” </br> </br> 第二百九十九节?那一刻（中） 抱着牛奶粥一饮而尽的两人，心中自有一番滋味，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相处的方式。在图宾根的两年里，他们朝夕相处，感情深厚，每个上午王艾上学、白广海做面包，下午一起训练比赛，却也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就像李林和王艾在一起时间长了一样，老白也多少看过王艾的那些课外书。 用一番宇宙、哲学、道家成功让老白平静、起码表面平静的接受了世界杯中国队进入八强的消息后，王艾拉着许青莲和两人道别，走到图宾根医学院楼下，拉开一辆奔驰车的车门，里边是带着棒球帽的罗彤亮。 “他怎么样？” “没事儿，接受了。” 汽车启动，直奔图宾根青年俱乐部新闻发布会大厅，昨晚比赛胜利后，经过了12小时的发酵，好消息已经猛烈的迸发出来，比上一次的规格还要高一点，各路记者、赞助商、名人明星纷至沓来，足协忙的脚不沾地。 中国男足首次进入世界杯八强，从而在男足战绩上，追上了日本、伊朗、韩国【零零看书00ks】、朝鲜等创造的战绩，真真正正的亚洲一流了；白广海不辱使命在最危急的关头打入一球，拉开了中国队反攻的序幕；王艾个人世界杯总进球数达到15个，暂列世界第一；王艾个人单届世界杯进球数达到9个，创造了1970年世界杯依来最好成绩，超过了上届世界杯罗纳尔多的8个。 中国媒体的精力在四个新闻热点上比较平均，而世界媒体则主要关注后两个新闻，不到19周岁，仍然可以称为“小将”的中国队中场球员，继之前不久追平了欧洲冠军杯射手纪录后，又在世界杯上拿到了总进球第一，刷新了36年的进球数。人们分明的看到，一颗足坛巨星正在冲破地表，翱翔天际。 破例的，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为这场德国图宾根时间上午8点，中国时间下午14点的新闻发布会进行了现场直播。各大报社出版的号外已经不足以满足国人对新闻的渴求，各大明星足球队的明星们分别发回的零碎消息也不足以解决人们的饥渴。出于对王艾应变能力的信任，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经过紧急磋商，并请示总台领导后，才予以破例。 罗彤亮驾驶的奔驰车开到了狮子球场的正门停下，王艾侧身下车，罗彤亮没敢停车，而是直接开着车把许青莲送到了家属团驻地，球场门口已满是涌动的人群。 王艾下车后，约纳斯迎上来，护卫着王艾往球场中走。这场发布会被安排在了狮子球场，实在是记者们太多了，任何一个大厅也装不下。原本按照代表团的设想是抽号外加特别安排，比如对大媒体特别优待，毕竟如法国的《队报》，意大利的《米兰体育报》、英国的《泰晤士报》都来了。但这样一来，95%的中国记者将失去采访机会，只能留守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里边的记者施舍一点，这太残酷了些。所以已经临时加入代表团工作的雷奥妮建议说我们就到狮子球场开发布会算了，地方大，记者们都坐在看台上，我们的人在看台下弄一小桌子，扯一排麦克风就可以了。这样一千多名中外记者都可以安排，虽然仍旧是绝大多数没有提问机会，但起码不用等二手新闻，也不用胡编乱造，更不用到处乱跑了。 要不然，白广海还想安静的吃一顿早餐？想什么呢？就是因为提前通告了发布会将在狮子球场进行，满足了广大记者索取新闻的玉望，王艾才能和老白胡扯一早上。 球员通道口，南勇拦住王艾叮咛道：“小王啊，我们足协也从没办过这么大场面，一会儿你可得兜得住啊。” “放心，诶，副主席你不去吗？不是说你也上台吗？” 南勇连连摆手：“不不，我琢磨了我还是不上去的好，我的官方身份一旦上去，弄不好就另生枝节了，这帮外国记者都……咳，总之，你要好自为之，利用好这个机会，别让好事儿变坏事儿。” 又等了一会儿，阿里哈恩也来了，两人说说笑笑，并肩出场，竟然引来看台上记者们的掌声。 图宾根青年队旗铺设的桌面，迎风轻轻飘摇，两人坐下后，整理了一下麦克风，在青绿色的草地上开发布会，对两人都是头一遭，举目望去，记者们坐满了主看台。中央靠近的地方当然是备选提问的记者了，一些中国地方媒体、小媒体的记者就只能坐到两边，基本没有提问机会。 阿里哈恩和王艾都穿着中国队的红色t恤，两侧则分别是阿里哈恩的翻译董铮和临时拉来给王艾当翻译的雷奥妮。 主持发布会的朱和元在一旁临时搭建的小台子上，望着眼前浩大的场面，声音有点抖：“欢、欢迎各位记者参加我们这场临时新闻发布会，今天发布会的时间大概一个半小时，足以满足各位大多数的提问要求，所以我们希望发布会结束后，大家给我们国足一个安静的空间备战，毕竟世界杯还没结束。好，下面请第二排那位男记者第一个提问。” 段暄站起来：“我是中央电视台记者段暄，请问王艾，你怎么看待你的世界杯总进球数第一，你有什么要对中国球迷说的吗？” 王艾想了想，刚要张嘴，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看雷奥妮，雷奥妮怔了一下，连忙用英语把段暄的提问复述了一遍。 “鲁迅先生说‘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记录也是这样，我的15个球的记录之前，是众多前辈依次创造的记录，我不过是将这条路延长了一步。”说到这，王艾看着摄像机镜头道：“对于中国球迷我想说的是，我像热爱的我的祖国一样热爱你们。你们没有因为我们一场小组赛的失利就放弃我们，仍然充满希望的期待着我们，期待着胜利的回归。昨天的这场胜利，是我们创造的，也是你们创造的。” </br> </br> 第三百节?那一刻（下） 第二个采访机会给了《都灵体育报》的老熟人，他的一串英语过后，雷奥妮清脆婉转的变成普通话：“昨夜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向你发出了贺电，今天早晨各家报纸报道的接受采访向你表示祝贺的还有贝利、马拉多纳、盖德穆勒、方丹、克林斯曼、拉脱、库维拉斯、巴蒂斯图塔，你有什么话对他们说吗？” 王艾的表情有些意外：“我还不知道，也没看到报纸，昨天比赛胜利后我们很快就回到了图宾根参加了庆祝，然后就吃饱了睡觉了，很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回应。” 说到这，雷奥妮从脚下的袋子里飞快的抽出几张报纸放在王艾的面前，王艾略扫了一眼，心中有数才重新开口：“感谢布拉特先生和国际足联，没有国际足联组织的这场盛会，我就没机会创造这样的记录，也感谢德国足协对比赛的精心组织，让我可以充分展现自己。对贝利、马拉多纳、盖德穆勒这些前辈，我还没看到他们具体怎么说的，所以暂时无法具体回应。我要说的是，你们也曾经年轻过，你们也曾经创造过世界杯的历史，在这样一个万人关注的时刻，你们的鼓励和劝诫将帮助我继续前进。最后我要对他们说，很遗憾，我出生的太晚了，没有机会和你们同场竞技，没有机会领略你们的风采……” “如果你们在同一个时代呢？你们谁更强大？”刚才的意大利记者突然站起身大声追问。 王艾闻声愕然，然后失笑，这不关公战秦琼嘛。 “我无法计算清楚这个假设，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我在那个时代，一定没有现在的我强。”迎着一张张激动的面孔，王艾坦然笑道：“因为我的很多技术，都是跟他们学的啊。” 第三个站起来的记者是因为王艾的关系被加塞的《辽沈晚报》记者，他问的是白广海的情况，王艾出示了一张图宾根医学院的简短文字声明交给雷奥妮宣读。 第四个站起来的是王艾的熟人，英国《每日邮报》的记者杰米：“wiwi，你前段时间说每当你觉得自己是史矛革就会遇到抢你金子的勇士，现在呢？” 大部分能听懂英语的记者们发出一阵哄笑，王艾被问的也一阵呵呵，后来才说：“亲爱的杰米，本届世界杯还没结束，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上一个刷新世界杯个人总进球数的事情就发生在几天前，那是巴西队的外星人，他目前仅仅比我少两个，而且，他还比我少赛一场。所以，史矛革很害怕。” 第五个站起来的是新华社记者，他向阿里哈恩提问，请这位教练预测一下中国队接下来的比赛会不会继续前进。趁着阿里哈恩风度翩翩，放出一连串废话的间隙，王艾关闭了麦克风，和雷奥妮头碰头扫报纸，他真的不知道那些足坛名宿都对他说了什么话，许多足坛名宿都是在家中被记者的电话约谈的。大多数都是泛泛而谈的恭喜、表扬，比如马拉多纳说的是：“很了不起的中国人，当然，我们也有个很了不起的梅西，不比他差。” 贝利接受的是电视采访，当时他正在和布拉特一起在纽伦堡看葡萄牙与荷兰的比赛，虽然两场比赛相差了六个小时，但国际足联显然更看重欧洲内战的这一场，对弱鸡中国队和弱鸡厄瓜多尔的关注不多，只派来了一个国际足联副主席。当然，王艾帽子戏法还是惊动了他们，以至于两人都忙不迭的对王艾表示祝贺，不乏溢美之词。 有意思的是，王艾还看到了记者对穆里尼奥的采访，在家看球的这位教练先是对他麾下的球员大加赞誉，然后称赞这是切尔西最成功的引援之一，最后又表达了对王艾受伤的担忧。包括王艾在内，切尔西总共有18名球员以各国国脚身份参加了世界杯……简直了。8月中旬联赛就要重开，8月初就要去美国集训，留给队员们休息的时间太短了。何况像王艾这样的球员有众多的商业事务需要在这个夏天处理，极大可能不参加切尔西的赛季前集训，这都让穆里尼奥很挠头。 在舍甫琴科尚未表现出对切尔西的重大进攻价值之前，不论是穆里尼奥还是老板罗曼先生，都不敢强行要求王艾不去赚钱来集训。 发布会的最后一个问题，留给了王艾的师兄张二文，他请王艾评价球迷合唱《我的祖国》这件事，王艾想了想才缓缓道：“原本我没有注意到看台上的变化，直到声音大到了我无法忽视的时候。我想我和我的队友们的感受是一样的，那真是永生难忘的一个时刻，每当我们午夜梦回想起它时，想起那些面孔时，心中的激动就喷薄欲出。如果用一句简单的话来形容，我能想起来的就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嗯，这是北京奥运会的口号，欢迎大家两年后来北京，观看奥运会。” 王艾顺手给北京奥运会打了一波广告。 一个半小时的发布会，开了接近两个小时才勉勉强强应付过去，在约纳斯和严竹的协助下，王艾一行人回归了图宾根青年酒店。大多数队友还在训练场进行恢复性训练。 昨夜的狂欢已经过去，接下来的比赛更加艰难。如果说世界杯小组赛还存在一些侥幸，16强还偶尔的存在几支弱鸡的话，那么进入八强阶段，这些弱鸡已经统统被淘汰掉了。留下来的基本都是实力强大、经验丰富，没有明显短板，各方面配置齐全的球队。理论上说，进入八强的球队基本都具有最终夺冠的实力，即便彼此有一定差距，也都在毫厘之间。这就好像欧洲超级杯一样，欧冠冠军当然比欧联冠军要强，但也经常被后者掀翻。 昨天夜里11点开始的葡萄牙与荷兰之战最终的胜者是葡萄牙，中国队的老熟人了。 </br> </br> 第三百零一节?红与黑（序幕） 王艾在国足曾经两度和葡萄牙做热身赛对手，一次是为了02世界杯，一次是为了这届世界杯，不敢说双方很熟，但起码也不陌生。王艾本人在拉科时也曾经和菲戈、鲁伊科斯塔等人多次交手，他和菲戈还算是不常联系的朋友。 葡萄牙的黄金一代正在落幕，鲁伊科斯塔两年前就退出了国家队，33岁的保莱塔、34岁的菲戈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中生代的德科、卡瓦略，王艾也熟，前者是对手，后者是队友，但前者两张黄牌所以本场缺阵，而卡瓦略经常比赛中脱线，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深邃问题。c罗到是个麻烦，可是单车少年现在还挺中二的迷恋个人表现，远未成熟。 当然，这并不是说中国队就比葡萄牙队强了，其实真摆出来，差远了。葡萄牙国家队一大半成员在五大联赛，少部分在葡萄牙国内联赛，中国一半成员在五大联赛但中低级联赛具体说是德乙的图宾根居多，其余是中超联赛。如果五大联赛是国际第一，葡萄牙联赛是第二、德乙算第二的话，那么中超只能算第三流联赛，当然你不能算薪资，那是不少于德乙的，但竞技水平就是另一码事。 另外，葡萄牙只有德科和科斯蒂尼亚两名主力无法上场，阵容稍微削弱，而中国一方则分别有白广海、邵佳一、李玮锋、曲波等四名绝对主力或者因伤，或者累积黄牌而缺阵。 而隐藏在这些数据背后轻易不为人所察觉的还有，葡萄牙队参加本次世界杯喊出的口号是夺冠，而中国队实际的目标争取出线，出不去只要赢一场小组赛就能糊弄过去，这代表着双方的体能储备、状态调节的目标、节奏并不一致。走到如今，只能说达到了葡萄牙的基本目标，却已经远远超过了中国队的预期，以至于葡萄牙的排兵布阵、体能状态等等还有余力，而中国队已经接近枯竭。 形象的说，打小组赛，葡萄牙几乎是三心二意的，而中国队场场都拼命，第一场淘汰赛双方都拼命，葡萄牙拼掉了一个德科，而中国队拼掉了一个白广海、一个邵佳一、一个曲波，连王艾都在厄瓜多尔激烈的拼抢中消耗严重。葡萄牙队的因为体能状态调节的因素，现在的实力大概是圆满状态的80%，而中国队只剩下了50%。 虽说足球是圆的，虽说超级球星有改天换日的能力，但终究是少数，所以才被铭记和夸耀。绝对实力差距到了如今的距离，中国代表团上上下下都明白，这届世界杯的旅程，已经走到了尽头。几天之后的沙尔克04主场，就是中国队的最后一战。 从代表团到教练组到球队再到国内的足坛人士、球迷都明白这一战的艰难，哪怕心中还存有几分侥幸，却也留下了余地。除了少数几家媒体为了博眼球打出了“进军四强”的口号之外，大多数发言者都以爱护国家队为出发点，表态谨慎。甚至上一场击败厄瓜多尔之前，中央电视台就已经留下余地了。 接近比赛之前，国内媒体的主要关注点已经放在了王艾的个人身上，新华社发表评论的标题是《享受足球的快乐》，鼓励球迷抓紧时间享受这四年一次的足球乐趣，并且在文章中介绍了其他的精彩赛事。中国足协也已经准好了代表团回国的一系列活动，据说连回程机票都订好了，就在比赛结束的第二天。 这一次回国可和来的时候不一样了，来的时候全程都是经济舱，回去就偷摸的改成了头等舱。三场小组赛给足协带来了270万美元的收入，之前进入世界杯决赛圈也拿了100万美元。当然大头是小组出线的八分之一决赛，没等踢呢，从转播费、赞助费里边就分了600万下来，等揍完了厄瓜多尔，老白以戴着一只眼罩为代价，给足协挣1400万！ 几年前足协为了盖大楼，管国际足联要了40万美元就乐的屁颠屁颠的，现在可还没发生次贷危机，美元还没那么水。之前足协做的花钱预算是按照270万美元来的，偶尔羞答答的算计算计870万，这一下1400万砸下来，换个头等舱算什么？阎世铎电话都关机了，明知道要被上级狠狠扒皮，那也得捂几天嘚瑟嘚瑟，足协账上就没这么阔过！再说，多存几天出点利息也是好的，一天两千美元呢！ 好在前方领导南勇还算沉得住气，没让这个喜讯把代表团也砸晕，反而加强了球队纪律控制，除了王艾之外，其他队员看报纸的权力都被停止了，生怕这股喜气洋洋之风乱了军心、坏了士气。要是大家伙都开始畅想足协发多少奖金了，那比赛就没法玩了。 再说，万一赢了葡萄牙呢？那就又是一笔横财！大横财！虽然希望不大，但万一呢是不是？ 所以这几天国家队的备战还算是顺利，在老球员的带动下，大家也都压抑了心中的狂喜和对未来生活的畅想，其中战术讨论会这一机制起到了很大作用。大家一起研究这个强大对手，渐渐就挤掉了私心杂念，都是朝气蓬勃的年纪，都是争强好胜的性子。 以阿里哈恩为中心，国家队教练组也全面运转起来，雷奥妮的cy体育又给帮了不少忙，甚至还专门找来了不少斯科拉里的消息。其中雷奥妮的手下又潜伏在了葡萄牙队训练场周围的高楼上提供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消息：葡萄牙队并未轻敌大意，从这几天葡萄牙队的行动规律来看，在击败了荷兰队之后，再也没有小组赛后放假半天，队员【零零看书00ks】们出去闲逛甚至游荡于红灯区的现象，反而每天除了酒店就是训练场，训练时间也很长，训练态度也很端正。 这说明，葡萄牙队也把中国队当成了一个必须认真对待的对手。一个认真起来的葡萄牙队，哪怕黄金一代垂垂老矣、即将落幕，也让中国队失去了最后一丝侥幸。 </br> </br> 第三百零二节?红与黑（第一幕：上帝之鞭） 王艾缺席了两天的队内训练，这让受邀得以参观中国队训练的记者们疑惑不解。6月30赶到盖尔森基兴适应场地时，王艾也仅仅出席了半个小时就提前走了，这一下就连国外记者们也鼓噪起来，这位世界杯总进球记录保持者难道受伤了？还是说中国队发生了什么内部的矛盾？ 在王艾把世界杯个人总进球数记录刷新到16个的第三天，巴西队与加纳队比赛，罗纳尔多开场抢攻，把个人总进球数提高到了15个，却也就此止步。比四年前明显肥胖了很多的罗纳尔多之后的比赛中就近乎消失，显现出曾经的天分在这位球星上变成了偶然的闪烁。 如此一来，王艾的世界杯“历史第一人”也就更加显耀。不论是中外媒体都同时提到王艾的年龄才18岁，按照这个年纪，他还有在22岁、26岁、30岁、34岁等四届世界杯的参战可能。也就是说等他退役那天，这个“史上第一人”的进球数可能达到一个前人不敢设想的恐怖高度。 前一个“历史第一人”盖德穆勒，两届世界杯进了14个，场均进球率107，“历史第二人”罗纳尔多三届世界杯进了15个，场均进球率083，王艾两届世界杯目前进16个，场均229个！ 盖德穆勒曾经因为恐怖的进球效率被惊呼为“进球机器”，罗纳尔多也曾经因为不可阻挡的进球被惊叹为无法理解的“外星人”，现在轮到王艾了……“超级进球机器”还是“大号外星人”？最终，拉科鲁尼亚的准官方媒体《加利西亚之声》的《拉科国王德国登基》评论文章中，重新提到的“rey”的外号被一时疯传。 虽然国际足坛不论是名宿还是现役球星都绝不会将“陛下”宣之于口，但拦不住媒体的顶礼膜拜。只要王艾的新闻够劲爆，抓住的眼球够多，带来的广告费够多，他们绝对可以大力凛然的告诉全世界：我们绝不是种族主义者！ 再说，黑人都能当上帝，黄人当国王算什么？ 即便是一些死不改的也只能将王艾的形象引导到“阿提拉”上去，将王艾称之为专门抽打欧洲足坛的——“来自远东的上帝之鞭”！ 只是这位一举被各国媒体封神的陛下，竟然真的带了点神秘莫测，大战来临前连训练赛都很少，这是为什么？ 其实很简单，王艾在进行临战调节。不论外界怎么看衰这场与葡萄牙的淘汰赛，王艾都要全力以赴争取胜利。世界杯的比赛虽然比欧冠水平不高哪里去，但是欧冠是每年都有，而世界杯四年才一次，这次要是不拼，那就又得等四年，太漫长了。而且其中的不确定太多，说是还能打四届，但那只是理论上。中国薄弱的足球基础注定了每一次世界杯出线之路都不会平坦，像这届国足良好的气氛、稳定的权力、完整的阵容、以及德国作为主办地而拥有的图宾根青年这一根据地所带来的种种便利，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即便是王艾本人现在无伤无病也是很难得的。 代表团批准了王艾的独自调解的申请，这是王艾在国家队为数不多的特权，还是在王艾振振有词、拥有足够说服力的况下。而其他队友则按部就班的进行训练调节。只有在室内会议室进行战术讨论的时候，王艾才重新和大家汇合，说出自己的战术设想与大家共同推演。 这几天王艾在房间里的时间居多，就像他给白广海上哲学课一样，外界沸腾的赞誉和自了不起的成就，其实也给了他本人很大的压力。好在一路走来，王艾也算有了经验，比如第一次拿下亚洲少年足球赛冠军、第一次世界少年足球冠军、第一次加入国家队、第一个国家队进球、世界杯进球、第一个联赛冠军、第一个欧战冠军等等，几乎每一次王艾都要经历一番飘飘然之后重新定位和重新认识自我的过程。 三年前在拉科拿下第一个欧冠冠军后，王艾就形成了路化的应对方式，被捧到高处后就去阅读大部头的经典著作，他和白广海随口道出的“道可道”真不是临时看的，《道德经》他都翻烂了。而这一次，当他6月30号这天晚上去健房的时候，赵丹借口到王艾房间帮他拿毛巾，特意到书桌前瞅了一眼……我去！《列宁选集》！ 夹着书签的著作正翻到《苏维埃政权的当前任务》这一篇，空白处还有阅读心得！ 带着一脑袋问号和自我怀疑觉悟不够的赵丹小步跑跟上王艾进了健房，瞅着撸铁撸的杠杠过瘾的王艾一个劲言又止。 “你到底咋了？”咣当一声扔下哑铃起的王艾问道。 “王哥，我叫你声哥行不？”赵丹崩溃的道：“你，你这看列宁选集，这，这足球赛有什么关系？你要调节心理也该看心理学的书，再不济看看《菜根谭》、《知音》什么的也行啊，我怎么就想不通呢？” 双脚搭在凳子上，正做单臂俯卧撑的王艾扭头哈了一声，额头贴着垫子，左臂推起上，重新伏下，汗水滴滴答答，做了几个之后王艾才道：“经典都是冷的，能够让我沉静。” 说完，喘息着又做，过了会换了一条手臂才接着道：“看哲学能够定位时代，然后定位自我。” 等都做完了王艾才站起来擦着汗道：“外面的吹捧，自我的膨胀都可以通过阅读经典扫清，认识到我这个时代骄子，也不过是历史的尘埃，进而就更能明白我现在要做什么，要怎么做。” 瞅着赵丹深思的样子，王艾拿起水杯咕咚咚了之后笑道：“你说的那些小品文也有这个作用，只是以我现在的认知水平，那些东西起不到作用了，一眼就看破了，名人传记什么的也都差着劲了。当然，看历史其实也是可以的，只是看历史就像吃中药起效太慢，平时看看还好，大赛临近了，就得看梆硬的经典社科。” 第三百零四节?红与黑（第三幕：见龙在田） 看台上的大多数人根本没反应过来，许多包厢里的贵宾正低头交谈，再抬头看见球场上正准备开球，于是互相提醒：别聊了啊，要比赛了……比如贝肯鲍尔，他刚和马大使刚聊完，正端坐要看比赛，猛然发现形不对，视野中耀眼的记分牌上分数变了。就连一直看比赛的人们也有些茫然，中场的小小纠缠太正常，吴承瑛那一脚瞅着也很盲目，怎么就进了？ 主裁判还在询问边裁，王艾已经张开双臂面向看台奔跑，球门后侧大量的中国球迷为他疯狂欢呼，直到王艾都快跑到替补席了，主裁判进球有效的哨声才响起。刚刚进球时，他的位置在中圈，还在盯着保莱塔、c罗、赵旭和吴承瑛，从他的视角去看，确实不大好判断。其实边裁也没有跑到位…… 这个进球太突然了，除了王艾和吴承瑛等人有准备和预期之外，这座球场里的其余六万人都没有想到。赛前因为王艾的神秘行为不是没有人猜测王艾可能状态不佳或者干脆受伤了什么的。其实王艾这几天特意远离足球就是为了临时憋满了进球**好给葡萄牙一个狠的。 现在真相大白，果然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开场的这一球，对比赛胜负会产生什么结果还不好说，但是却把世界杯个人总进球记录以及单届世界杯个人进球记录这两个最近关注度极高的记录再次刷新！ 前者从16个，变成了17个，领先第二2个；后者从9个变成了10个，上了双！追平了1970年世界杯，现在也在看台上的盖德穆勒的记录，仅次于1958年世界杯上法国队方丹的13个、1954年瑞士世界杯上匈牙利队的柯奇士的11个！随着现代足球各方面越来越严谨，盖德穆勒的记录曾经被认为无法打破，更别提方丹、柯奇士这两位远古大神的记录了。 而今，就在全球十亿电视观众的面前，王艾用一个柔软的吊向这些埋没已久的记录发起挑战！目前除了柯奇士已经在1979年去世之外，方丹和盖德穆勒都在看台上，都同时为了这个进球而起立鼓掌。 上届世界杯时方丹曾就王艾的事发表评论说：现在看来，能够领走我的奖金的人，可能就是这个中国人。四年后，方丹也是带着他的一千美元的支票来的，即便最后王艾拿不走，他也要拿出来再说一次。虽然对于王艾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但却代表了一个时代、一个传奇。 跑到中场的王艾抱住了吴承瑛，在邵佳一缺阵，中国队倾向于防守的体系中，吴承瑛就承担了开场抢攻计划里向王艾传球的重任，虽然计划不同，但结果是好的。 吴承瑛拍了拍王艾的肩膀指向主看台，上一场因为中国球迷众多而包揽主看台的况已经无法实现了，球迷花钱给王艾唱歌听的佳话也因为《歌唱祖国》这歌所代表的含义而被叫停，但不耽误球迷跟王艾玩儿。 果然，顺着吴承瑛的手指，看台上一伙球迷猛的打出了一个条幅“王大炮、17个！” 见王艾看他们，条幅猛摇，还冲王艾大喊，然后一个把脸涂成关公的家伙居然还给那个“7”翻页，变成了8！然后又翻了回去，然后又翻回来，又翻回去。 “都给你准备的。”吴承瑛言简意赅的道。 王艾哈哈笑着，冲他们的方向竖了个大拇指。这番举动甚至都引起了贵宾们的注意，马大使乐的见牙不见眼，谁说我们中国人没有创意的？ 重新开球，王艾又往前猛跑，只是这一次，菲戈和保莱塔没有再给吴承瑛出脚的机会，迅速分边，而王艾的跑动中又始终伴随着防守球员的紧紧跟随，见没有突袭的机会，中国队迅速回缩，中圈只留下了一个脚法出色的陈洋前后衔接，王艾则大范围游在葡萄牙队后场保持强大威慑。双方的比拼都集中在了中国队后场。 随着比赛的进行，看台上的葡萄牙球迷慢慢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对嘛，吓尿了都！ 体能、状态乃至绝对实力都居于下风的中国队压缩阵型密度来提高防守强度是可想而知的，不但中国队知道，其实葡萄牙队也猜到了，老辣的斯科拉里把材高大、技术出色、冲击力强的c罗当做中锋用，让菲戈和保莱塔策应。像王艾一样，c罗也被广泛的认为是葡萄牙队未来十年的中坚。因此，斯科拉里也不吝培养他。 可惜，被寄予厚望的c罗明显有些急躁，虽然人人都说他即将成为巨星，但比他还小两岁的王艾现在就已经是巨星了，甚至都开始冲击那些远古大神的记录了。尤其是刚刚王艾享受到全场起立鼓掌待遇以后，c罗就忘记了斯科拉里的教导，在中国队的后防线上蛮干起来。 单枪匹马的c罗，对配合默契、组织娴熟的中国队后防体系还真不是事儿，罗彤亮、杜威、郑智、徐云龙、张永海这些人组成密集阵型，你就放大罗来也不好使。 总是脸色发青的菲戈耐心的等了二十分钟，发现这个小家伙还在闷头胡搞，忍不住和他说了两句，可还不等葡萄牙队耐心的寻找到破绽，中国队的反击来了。 上半场第36分钟，中国队通过耐心的传递多人近，王艾得球后从罚球区右肋部进入，正前方是如临大敌的米格尔，旁是陈洋，左前方和米格尔保持同一条线的卡瓦略，他的右侧是防备着赵旭的梅拉，王艾的后还有同为切尔西队友的马尼切以及稍远的菲戈。 守门员里卡多的位置在球门右侧，随时防备着王艾可能的甩开米格尔的骤然发难，总之，这是一个看似危险，实则比较安全的球。 可是王艾却突然非常隐蔽的在跑动中用右脚外脚背，在足球中下部，似搓、似挑、似弹的来了一下，足球一下就从米格尔的面前飞过，绕过守门员里卡多，看方向好像是传中，却在后门柱附近急速变向，拐进门内！ 目睹着一切的菲戈一把捂住脸，这不是我们那个落选神经刀的绝技吗？ 第三百零五节?红与黑（第四幕：白星夺日） “夸雷斯马、夸雷斯马、夸雷斯马！” 赛前恶补了一番葡萄牙足坛知识的段暄在解说中连呼三声！非此不足以表达他的兴奋。世界足坛有很多球星拥有别具一格的技术，有的几乎是独门绝技，比如卡洛斯式直接任意球，因为他的力量别人难以模仿，比如齐达内的马赛回旋，因为他本人优雅的球风别人学不出那个味道，再比如大罗的钟摆式、小罗的牛尾巴，都带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基于个人的体条件以及长期训练形成的。 夸雷斯马的外脚背门也有这个特点，从球的落点和弧线来看和罗本的内切门相似，不过一个是左脚内侧一个是右脚外侧，但两者也有区别。罗本的门往往需要在内切中不断寻找机会，拉开一个比较好的界，所以突然一般，但球速和落点都比较好，成功率比较高。而夸雷斯马的外脚背胜在隐蔽，在平平常常的带球跑中突然给你这么一下，不用蓄力、不用拉开界、连动作都没多少变化，这是真正的“冷箭”！ 当然，这种球很难控制，所以落点、球速、成功率什么的都谈不上，甚至草皮稍微不平都会出意外，可一旦“蒙”进去，那就像神一样，能被夸到天上去。 因而夸雷斯马虽然在葡萄牙未来中坚的竞争中败给c罗，职业生涯也是高开低走，但仍然有很多人想念他。 只是令葡萄牙队没想到的是，他们那个队友精彩但是成功率太低基本不具备实战价值的独门技术，在今天被对手用了出来，也让双方的比分拉大到了2：0！ 进球后，欢呼声在全场响起，大多数贵宾也再次集体起立为王艾鼓掌。 两大纪录又一次刷新，前者达到了18个的历史新高，后者一举超过了看台上的“轰炸机”盖德穆勒的10个，位居历史第三，成为了48年里12届世界杯里的最高。仅凭这一新纪录，国际足联、德国足协就敢说这届世界杯是几十年来最成功的！ 随着王艾跑到了主看台下，镜头也对准了给进球数翻页的那一小群球迷，他们把条幅高高举起，在现场大屏幕的帮助下被全场球迷注意到以后，才郑重其事的给“7”覆盖上了一个全新的数字“8”！ 不幸沦为背景板的葡萄牙队眼睁睁看着中国球迷玩出了仪式感而无能为力，连主裁判都没催促，这是伟大成就创立者的特权。 同样的掌声也飞驰在万里之外的中国，照这么打下去，是不是我们就能成世界杯四强了？这个喜悦来的也太快了点，按照上届世界杯的成绩，这届能小组出线就是大胜了。就连守在会议室里带着学生们看球的徐根宝也一个劲搓脑门子，这几年没怎么见，这小家伙成长的，貌似有些出乎意料啊。 虽然也算早有预期，毕竟当年是拿过少年世界杯冠军的，可按照我们国内足球的成长规律，不是越长大越不行的吗？为什么他就没有遵循这个规律呢？相比王艾的这个精彩进球所表现的技术，越是足坛的大人物，越惊诧于这届国足出乎预料的好成绩。 上半场最后的几分钟，王艾仍旧在葡萄牙后场纵横驰骋，又先后完成了两次高质量的远，把看台上几万名葡萄牙球迷吓的声息皆无，打出了状态的王艾完全无法阻挡，最后是靠着表现神勇的里卡多才支应下来。 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声，激烈攻防的上半场终于结束，双方球员也都长出了一口气，王艾撩起球衣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笑容满面的队友走向球员通道。在球迷的大声呼喊中，王艾还抬手挥了挥，不出意料引来了群起应和。 更衣室里，王艾拒绝了队医的按摩服务，憋了几天，他不但斗志旺盛，体能也相当饱满，半场拼斗下来还富有余力。赛前他当然也没有取胜的把握，只是要尽全力而已。能够取得这样的成效，也是多方面因素促成的，比如葡萄牙队也不够健全的阵容，缺少了德科这名能拿球、能传球、能门的全能前腰的前后联络，葡萄牙队的攻击力跳水，变相的让中国队的防守压力较轻，能够给王艾一些支援。而王艾本人的能力决定了即便是葡萄牙后防线也不足以扼杀他。 满脸喜气的南勇走进来，在来回穿梭的队医、助理教练们中间搓着手原地转圈，后来看大家各忙各的，径自走到王艾边，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好半天才道：“这场要是赢了，那明天的机票就得退了。还有已经订好的庆功宴，不少菜就得重做了。” 等王艾等人重新起立出场离开后，南勇才兴奋的一击掌：“两千万！两千万！” 重新开球的中国队和上半场打法相同，后方严阵以待，前方交给王艾一个人可劲搅和。经过了中场的喘息，葡萄牙队在攻防两端的表现有所提升，前方的c罗把更多的球权交给老道的菲戈控制，打出了好几个精彩配合，迫使中国队不得不进一步回收力量。只是中国队的密集防守没那么容易被打破，因此虽然屡有险，却摇而不倒。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到下半场第15分钟的时候，葡萄牙队明显越来越焦躁。然而，此时一个意外发生了，郑智抢断蒂亚戈时，两人发生碰撞，然后蒂亚戈倒地不起，从现场大屏幕的回放中，郑智有一个推人的动作，但也可以说是拼抢中的下意识行为，在可吹可不吹之间。 急切的葡萄牙人开始围着裁判不断表激烈的指责在一旁郑智，郑智发现主裁判表开始犹豫，心中也着急于是走上前，试图插入到葡萄牙队员和裁判中间，隔断他们，而赵旭、罗彤亮等人也要上前。 这时，郑智在强行插入的过程中，推了一把最激动的c罗，然后，c罗捂着脸倒地，并大声的叫痛，并且翻来翻去。 “嘟嘟！”主裁判埃利松多吹哨，掏红牌，指向郑智。 第三百零六节?红与黑（第五幕：一声咏叹） 都说足球是圆的，其实，裁判有时候也是圆的。突然向郑智出示的红牌，简直让这场逐渐失去悬念的比赛重新又“活”了起来，人们的表情都是错愕的，甚至包括许多葡萄牙球迷在内。 郑智的先后两次推人，与伤害、打人完全不沾边，只是上半场他已经背了一张黄牌，因而这次，尤其是推c罗这一下，被认定为“连续违反规则”而被再次出示黄牌进而两黄变一红……这是赛后面对强大的舆论压力，埃利松多做出的解释，但无论如何，此时的判罚已经无可更改。 面孔消瘦的郑智走向场边，前场王艾插着腰面无表情，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恰在此时，场边的换人牌举了起来：中国队13号下，7号上。王艾看到换人牌时一愣，随即摇摇头，他明白教练组的意思了，还剩下半小时，中国队要全力以赴防守来确保两个球的领先优势。在这种情况下，他这名进攻全能、防守无能的前锋，确实已经用处不大了。 走到场边的王艾和老孙击掌，刚迈过边线，突然拉着老孙看向阿里哈恩，指了指自己的左臂，中国队三个队长，李玮锋有伤，郑智红牌，现在又把王艾换下，这队长袖标给谁？ 阿里越过孙继海，指了指在场边抱着水瓶润喉咙的陈洋，陈洋也没客气，身为老辽足和现在图宾根青年的队长，稳定军心发挥队长职责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老孙上场，顶替的是郑智的后腰位置，在曼城他就打过后腰，只是他也有伤在身，能发挥出来多少很难说。 郑智脸色灰暗坐在人群中一动不动，王艾说了一声“智哥”，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也就没再多说，现在比赛要紧。 中国队换人完毕，葡萄牙队得到了一个前场任意球的机会，白色人墙磨磨蹭蹭布置好了，正对着球门的方向，菲戈站在足球后，一声哨响，长距离助跑的菲戈在触球的一刹那却突然拧动脚踝，一个地滚球快速飞向人墙一侧，保莱塔迎着球传中门前，马尼切抢点头球。三番五次被调动的宗磊回防不及，1:2！ 在满场葡萄牙人的欢呼声中，站在场边的王艾仰天一叹！ 此时真正是有力使不上！ 场上又出了问题，磨磨蹭蹭的宗磊爬起身阻挡了马尼切到球门里捞球的动作，双方发生口角，人群迅速聚集，好在菲戈和陈洋还算是沉稳，各自拉开了队友，比赛才得以重开。 埃利松多给郑智的那张红牌其实带着一点平衡比赛的意思，只是不公平的判决却挑起了双方球员的火气，葡萄牙队一方认为掌握了主裁判的脾气，而中国队一方则憋气窝火。以至于重新开球后，双方的动作渐渐失控，暗中的报复与反报复频频上演，最终埃利松多不得不出示了更多黄牌来强行控制。 在下半场第32分钟的一次冲突中，他索性一口气连出两张黄牌，产生了两个两黄变一红，把葡萄牙队的c罗和中国队的赵旭日同时罚下，场上成了10打9。而两名年轻气盛的小将到了场边还在互相指责。 赵旭日的下场，让中国队本场首发的两名后腰，统统被干掉，完整的立体后防体系变得薄弱起来，罗彤亮和杜威两个中卫不得不直接暴露在对方的火力之下。这时，匆忙换下王艾的弊病慢慢显现了出来，没有王艾这名超级前锋的威慑，葡萄牙队的后卫们都跨过了中线！ 中国队本场选派的球员本就是防守强于进攻，以至于王艾下场之后，无人能够前出顶住葡萄牙队的整理压迫。老孙见势不妙，尝试了几次带球冲击，却因为有伤在身跑不快而不得不重新缩回来。 形势已经越来越被动，中国队队员不得不到处堵抢眼。越来越少的时间也像催命符一样催动着葡萄牙队轮番进攻，中国队的场面已经岌岌可危，替补席上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阿里在频频喊话，南勇在频频看表，好不容易熬到比赛还剩下三分钟时，巨变来了！中国队的后防线忙中出错，缺乏默契的罗彤亮和杜威在处理一个球的时候竟然下意识的以为对方会上前，结果分别左右相顾，竟然漏了中间，菲戈一个精准的远角射门，擦着门柱滚过门线。 半个球场欢呼，半个球场沉默。 唐尧东一屁股坐在郑智的身旁，搂着这名当初辽宁少年队最杰出的成员低声安慰。王艾在场边拧着脖子斜看球场顶棚，仅仅半个多小时前他还沉浸在自己世界杯总进球历史第一、单届世界杯进球历史第三的满足感中。而半小时后，中国队已经完了，这就是竞技体育的残酷性。 应该让自己好好的品味这种苦涩，也该让现在还天真，又被中国队好成绩煽动的狂热不已的球迷、领导甚至专业人士，好好品味一下。这绝不是王艾期望的降温方式，却又是，最有效的。 王艾的腿有些软，本能的想蹲下，刚刚一动又强撑着站直了，他不敢回头，不看去看那些伤心的眼睛。 三分钟结束，加时赛来了。正赛的最后半小时，阿里哈恩为了顶住葡萄牙的进攻，打完了所有的换人牌，所以此时中国队竟然连一个前锋都没有，这打的什么加时赛！ 果然，重新开球的场上，中国队全线退防，拼死防守，然而世界上没有打不破的单纯防守，加时赛下半场第六分钟，菲戈发出角球，居然是葡萄牙守门员里卡多抢到了第一点，在门前偏头一蹭……中国队的世界杯，结束了。 王艾抹了把脸，疲惫的叹息一声，望着疯跑庆祝的葡萄牙人，晃了晃头，比赛输了，但是球迷是无辜的，身为国脚，不论比赛胜负都要履行感谢球迷的义务，哪怕是顶着骂声。 替补席上，郑智用脱下的球衣捂着头脸，转身向外走，王艾喊了一声“智哥”他反而加快了脚步，消失在球员通道里。 第三百零七节?红与黑（尾声：雁南飞）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没去追赶郑智。上届世界杯他本来水平是够的，但可惜没去上，后来在国内、在图宾根青年都飞速成长，好不容易四年后来了世界杯了，却是这样一个结局。正陷入巨大自责之中的他，需要一段独处。 处于极大失望中的队友们也没有去追，其中不乏有人激愤的在心中埋怨郑智，如果不是那个多余的推一把……只有比郑智本人还失望的南勇守在球员通道口陪着郑智回了更衣室。 对足协来说，八强还是四强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超额”完成任务，但没进去四强，意味着半决赛的2000万美元出场费泡汤了！ 南勇的牙都要碎了，可此时却必须有领导的气度。 肩上搭着马尼切的球衣，王艾和队友们站在看台下，许多球迷擦了擦眼泪，挥动双手，啪啪的掌声从小到大，不停的抚慰着王艾和队友们。 王艾举手向看台上鼓掌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用小臂挡住眼睛十秒钟后松开小臂，脸上带着笑容，喉头不断耸动，鼓掌、鞠躬，在各个看台下。 要和大家回更衣室的时候，国际足联的干部邀请王艾去和贵宾们会面。王艾深吸了几口气，还到更衣室换了一身衣服，洗了一把脸。然后被领着见到了布拉特、贝利、贝肯鲍尔、马大使、巴登州州长、方丹、盖德穆勒等人，王艾强压着心中的惆怅和贵宾们谈笑，接受前辈们的勉励，并得到了十天后决赛那天前来观赛和领奖的邀请。 王艾还在谈笑中邀请他们有空的时候到中国考察，尤其重点提到了两年后的北京奥运会，贵宾们都表示如果到时有空一定会去。其中贝利还特别问到了容志行的情况，可惜王艾戎马倥偬，在国内的时候不多，更没有参加什么足坛活动，因此和这位前辈竟然从未见到过，更不清楚他的现状。 等王艾回到更衣室时，阿里和陈洋还没回来，倒是反兴奋剂协会的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这签是怎么抽的，每次都有王艾。在切尔西也是，抽中王艾的概率远高于其他队友，你还不能说人家是种族歧视，总抽到你，那是你幸运值高！还好的是王艾不仅从不用兴奋剂，生活也足够自律，甚至他买的牛肉都是高档的有机食品，要不然也不至于一个月伙食费都上万欧！ 足足在比赛结束后一个小时，一切才都履行完了。此时王艾的情绪也调整过来了，拎着提包走向大巴车的时候，还和南勇开玩笑：“领导，明天的机票不用浪费了。” 南勇苦笑，狠狠拍了王艾一巴掌：我的两千万呐！ 回到图宾根，即将与小城道别。不到一个月时间，这座美丽、热情、无微不至的小城给了大家深刻印象，这里既有国外的风情，又有家乡的温和，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个这样体贴周到的“主场”了。可能也是许多队员一辈子唯一的一次在这里居住，因此大家离开的时候都很珍惜。当天晚上许多队员睡不着，索性找人领着，三三两两的好好逛了逛这个安静的夜晚。甚至就连许多图宾根系成员也满怀怅惘，比如王艾，他都不知道下一次在这里住这么久要什么时候了。 第二天，国脚们纷纷早起，下午的飞机，在斯图加特机场，今天上午可是没有比赛任务了，各方面积累下来的公关工作要统一做，比如德国的华人华侨代表、中资企业代表、图宾根市各企业代表、球迷代表等等。为了感谢这座小城二十多天的招待，南勇还代表中国足协给当地的孤儿院捐了5万美元、给图宾根青年俱乐部青训中心捐了5万美元。 事实上中国足协之前已经跟图宾根青年结算过食宿、训练场租赁等费用了，只是许多成本是在费用之外的，比如雷奥妮的社会关系，比如图宾根的情报系统，比如cy体育的运动康复医疗中心提供的医疗保健支持、比如建立在图宾根青年基础上的整个城市提供的种种便利等等，都是花钱也买不到的。大家都知道，区区5万美元就是个心意。足协对图宾根青年的谢意也不仅是这5万美元，以后会对图宾根青年以及超越体育足球部分给出种种政策性便利。 雷奥妮带着阿妮卡与中国队同机返回，她要去中国度假，阿妮卡则对中国充满了好感和好奇，临时充当雷奥妮的助理。康斯坦丝也和她们同行，正式彻底的履行助理义务，而许青莲还陪着王艾的父母带队在德国看球，决赛的票都买了的，不看浪费了。反正过几天决赛的时候王艾还得回来领奖。 俱乐部方面老沈还在国内休假，顺便考察新的队员，肇俊哲和徐亮是重点考察对象，要等他们回国才能正式启动，雷奥妮此次中国行也带有和辽足接触谈判的性质。只是两边都是一家的，只要队员同意，当然没什么波折，说到底，她跟着忙前忙后这么久，比王艾还累，也是找个由头给自己放假。只是苦了低调的麦超，这一个月他也一直跟着忙活，竟然没人注意到他。好不容易忙完了，大老板走了，二老板兼二老板娘也跟着走了，他却要留下来准备新赛季。不过，谁让他脱离了中国足协体系加入了cy体育呢？图宾根青年俱乐部的二把手，苦活累活当然得你干！ 在机场，送行的马大使挨个拥抱了国家队队员们，这次世界杯也是他的大使生涯中难忘的一段记忆，中国队在德国取得了世界杯的辉煌突破，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正面影响，其中也有一份他的辛劳。 送行的人中还有段暄和老马，老马还不无遗憾的表示：“要知道你们这样，我就不着急退役了。” 航班飞上蓝天，穿行在朵朵白云间，像一只南飞的雁！ 德国世界杯和那美丽的小城已经不见了，祖国，还在地平线的那一端。 </br> </br> 第三百零八节?北京驿站（一） 中国航空公司的航班缓缓停靠在首都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上，顺着飞机的舷窗，机场出口外已经有了大片的人群，在人群的前方则是诸多的摄影记者。 “终于回家了啊。”头等舱里，有人从睡意中醒来感慨道。 片刻后，大家接受海关检查，没有复杂的询问，更像是走一道程序，顺便追一下星。和海关道别后，大家依次领取了自己的行李，其中有不少是在德国当地采购的纪念品。王艾的行李最多，足足几大包，是专门带给今年川辽中学足球对抗赛的四支冠军队的图宾根青年的球衣。借助这次世界杯的密集报道，图宾根青年也首次大面积走入国内普通人的视野，从而让今年的四支冠军队伍在球衣选择上，集体转向。 随队回来的康斯坦丝负责联络处理这些托运行李的处理，而王艾等人则穿着红色的国家队t恤，排好队依次向通道口走来。 似乎通道口外的热浪已经隐隐然涌了进来，如此大场面，队友们一致把“脸皮最厚”的王艾推在最前面，而阿里这位最近被加冕的“国际名帅”则笑呵呵的和教练组成员守在最后，把这份荣光全部让给队员们。 距离出口一步之遥，王艾深吸了一口气，抿着嘴，带着一丝微笑，斜背着背包，一步跨出。 闪光灯好似闪光弹，足足晃了十多秒钟，虽然久经战阵，王艾还是不怎么适应，忍不住扭头闭眼，还引来了记者们的不满，纷纷叫嚣让王艾出去重走一遍！ 体育总局刘局长在人群中一步跨出来，握着王艾的手用力摇了摇：“小王，干的好！” 王艾和刘局长不熟，再加上周围太嘈杂，所以笑着低了低头。刘局长又表扬了几句后松开了手，李玮锋笑容满面的过来了，然后是白广海、孙继海、罗彤亮，一个个的国脚从电视画面上走下来，一个普通的机场出口，硬生生搞成了nba的出场仪式。 脸色还有些虚白的阎世铎，位置在后面，在经过一众不太熟的领导勉励后，王艾总算遇到了熟人。 “小王……来，握个手吧！” 王艾笑着点点头：“恭喜发财！” 阎世铎顿时失声大笑，又赶忙捂嘴咳嗽，恨恨的点了点王艾，这是跟党员干部该说的话吗？不过，还真是大实话啊。 足协在家的主要领导都在，就冲计划外的1400万美元，就值得全体跑一趟，虽说最终落到足协手里的不会有多少，但那也是成绩。 等大家都出来后，刘局长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然后是球迷代表献花，阿里哈恩讲话，李玮锋代表国家队讲话。王艾心情复杂，没有心情又不想读稿子，所以就把大头推了上去。 从机场出来，大家被拉去了足协，直接开了表彰/庆功/总结会，中午在足协大吃一顿，只是没人喝酒，晚上还要去大会堂吃国宴。下午的庆功会是大头，该发奖金了。 这次带回来的2270万美元，一是国家扣税，二是总局扒皮，三是核销成本，最后落在足协账上的钱直接变成了十分之一，227万带点零头，也不知道怎么算的，反正大伙听的昏昏欲睡。直到说起给大家的奖金了才精神点，足协拿出来了100万美元来，教练组、队医他们分了15万美元，剩下的给队员分。按照主力11人、替补12人，主力是替补15倍的标准，再添加个人表现奖励等等，总之这个计算公式其实为了目的服务的，就是要让奖金发放兼顾大家利益，体现出贡献差别，但还不能太大。要不然高高兴兴的发奖金发出一肚子埋怨来就得不偿失了。 最后，王艾作为主力、队长、头号射手、世界杯总进球数记录创造者等，一共领取了913721美元，有零有整，是全队最高。第二高的是邵佳一，他是主力并有多个助攻，共领取了561637美元，然后是罗彤亮，他没有进球和助攻，但是多次化解重大危险且打满了五个整场，共计领取541132美元，排在最末的队员也能领取3万出头。 当然这钱对国脚们来说肯定的不多，比如上届主力这届几乎没怎么出场的徐云龙，他在国安七零八碎的收入一年也不少于三百万，但是足协给出的奖金历来就不多，这次甚至没有上次给的多。上次沾了一个第一次，44年中国队圆梦，虽然最后拿回来的只有三场小组赛的240万美元，但上级没好意思扒皮，但这次尽管也有着小组出线、进入八强等历史性突破，但价值已经比上次低了。 更主要的是，四年前中国刚刚加入世贸，经济刚刚回暖，而经过了四年的飞速发展以后，企业更有钱了，这意味着国脚们虽然从足协得到的奖金不多，但是在商业上可以大获成功。 果然在发放了奖金之后，足协宣布，未来十五天将是国脚们履行国家队员义务的时间，全国到处跑，接受企业表彰、出席现场活动，为了让疲惫的大家安心，足协领导还透露：目前签署的合同金额就达到了4亿，这意味着球员们可以拿两亿。这还不包括后续无需国脚出席就可以凭借国家队形象授权所带来的长期收益，也不包括企业给球员个人发放的奖金、奖品。虽然这笔钱的分配方式还是会按照以上计算奖金的公式来，但即便是最少的球员，一整个夏天下来，收入也会突破千万门槛。 上届世界杯回来，有企业给每个国脚发放了一个足银的世界杯纪念银球，给每个进球的发了足金的金球，比如王艾就领了七个。当然，黄金太贵，所以银球是实心的，金球是空心的，但即便这样，七个金球也价值三百多万。而今年到处跑得到的奖品、奖金，起码对王艾来说，至少能翻番。 王艾也准备在未来半个月配合足协工作，跟着到处跑一跑。上届他未成年，还要回德国参加毕业典礼，所以各方面体谅他，而这届，身为队长，责任逃无可逃。 好在这趟旅程应该较为轻松，足协这次活动的门槛很少，少于两千万压根不去。用阎世铎的话说：相当于一次全国旅游。 </br> </br> 第三百零九节?北京驿站（二） 正式会议开完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就在足协的会议室闲聊。老高找到王艾说了下国奥备战的事儿，5月份举办的土伦杯王艾和赵旭日都因为在国家队备战所以没去，老高在上级要求下两边跑，那边都委托给了刘春明，最后拿了个第三。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多哈亚运会，时间是12月，由于王艾缺席的太多，所以老高和王艾商量，让王艾参加八月初的香河集训。 王艾咧了咧嘴，点头答应。因为从现在开始，他的任务就从世界杯转向为了奥运会，从国家队移动到了国奥队。以两年为周期，开始漫长的一连串的集训、热身、比赛的过程，直到两年后去鸟巢。 这是国家大事，王艾再累，也得跟上队伍。好在老高也承诺，这次集训对他和赵旭日两人来说，休养调整，加强队伍磨合是主要的。毕竟八月中下旬五大联赛就重开了，老高作为两人的亦师亦友，不会冒着让两人失去俱乐部位置的风险。 晚上八点，北京二环，李林驾驶的奔驰车开着车窗，穿行在霓虹灯里。王艾靠着车门略显倦怠的望着窗外的风景。当了七八年北京人了，每一次回来都被京城的变化搞的目不暇接。 为了防止以后自己出门走丢，吃完了国宴后，王艾就让重新上岗的李林带着他逛一逛，明天要去上海，后天是广州，然后是长沙、成都、南宁，中途他还要临时请假去一趟德国，为此无法到场参加活动，王艾还得特别录制一段视频给个交代。从德国回来继续随着国家队跑，一直到7月20日才能返京，搞的想和王艾做工作汇报的黄欣，想要王艾帮着赚钱的时文君都必须追随国家队一起跑。 回京之后也闲不着，大量的个人商业合同将蜂拥而来，王艾必须用至少十天时间连轴转才能搞定。然后八月初去参加国奥集训，这样一来，新赛季的社区盾杯王艾就只能请假了，切尔西通知的去美国参加耐克训练营的事儿也铁定黄了。 所以，fifa是够凶猛的，哪怕是王艾这种身价、个性的也被缠绕的喘不上气来。好在这十天做广告什么的，都集中在北京，王艾可以用晚上来处理点个人事务。 “我说，你怎么混进大会堂的？”看了半天风景，王艾扭头对趴在肩膀上的雷奥妮吐槽：“你算中国人吗？你是代表团成员吗？你凭什么又混了一顿国宴？” “我也没想到啊，本来要去秦皇岛的，可南副主席告诉我，上边领导特意加的我的名字，我能不去吗？我酒店都白订了。”雷奥妮语气委屈，神情上却是压抑不住的嘚瑟。 “我这么多年才吃了两回，你个洋婆子居然跟我一样！” “谁说我是两回？” “你这次加上03年年底那次……”王艾说到这突然住口，表情慢慢变得愤怒。 雷奥妮靠在后座上仰头看着车顶哈哈两声：“其实我都吃了六回了，跟着方华团吃了四回，去年国庆给我发了‘中国政府友谊奖’，又跟着吃了一回，我估计今年十一还能混一顿，哈哈。可惜不能天天吃……” “我掐死你！”王艾怒不可遏。 “别闹，要不我吐你一身。”雷奥妮连忙后退，严厉警告。 “你没喝酒啊。”王艾疑惑。 “是啊，但我吃的有点多，都到这儿了。”雷奥妮在脖子上比划着，看起来像是要割喉。 “妈的，回家！”王艾拍着前座，简直败兴透了。 其实王艾身边这一圈人，王艾和谁比都行，比如老高了，老麦了、陈涛了什么的，但就是不能和雷奥妮比。雷奥妮一个人衔接起了迪特福特、图宾根两个德国对华最友好的城市，中央对她的重视其实不亚于王艾。连德国政府也知道，要不然不能几乎每年都带着她来，她是两国高层公认的两国友谊典范。再加上cy体育尤其是cy运动康复医疗中心的专业背景，雷奥妮本人的德国联赛高层的专业背景帮她被认定为是为中国做出重要贡献的“国外体育专家”，而且是唯一一个体育圈获得“中国政府友谊奖”的。 到了海淀的家中，雷奥妮拉着她的“助理”阿妮卡去街上散步了，吃完了国宴她就没事儿了，明天准备正式赶赴秦皇岛，剩下王艾苦着脸到了自家院中。父母和许青莲还在德国，所以家中显得颇为荒凉。严竹和赵丹回国就放假了，只有一个李林跟着来住到了客房中。 正在抒发文青情怀，正房门一开，黄欣一身清凉连衣裙，飘飘欲仙的出来了。 “呀，姐你咋来了？没告诉我一声呢？”王艾惊喜的站起来。 “也是今天刚到。”干练、清冷又不失秀美的黄欣面对着惊喜的扑上来的王艾往后让了一步：“别闹！这么大了。” 王艾搓搓手，接过黄欣手中的果盘，笑嘻嘻的道：“一转眼又挺长时间没看见你了，怪想的。怎么，今天特意来恭喜我的是吧？你看我这届世界杯表现的怎么样？” 正倒茶的黄欣抬头抿嘴笑了一下：“我今天来当然是恭喜你的，也顺便说一些工作。” 眼瞅着王艾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下去，挺直的腰板塌陷下去，黄欣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啦，工作上的事儿总要说一说的，谁让你竟弄开天辟地的事儿呢，往后怎么走总要你这个创始人跟着提点。” “不是早和你们说清楚了吗？”王艾没精打采的道。 “是说清楚了，但是感觉还是没有你有谱。”黄欣瞅着王艾的侧脸：“要不，先说世界杯？” 王艾举起双臂冲着海淀的夜空大叫了一声，颓然的放下双臂：“还是说工作吧，你都知道我有强迫症的。” 黄欣立刻拿来笔记本电脑和公文包，摊开一桌子：“笨蛋杯、平民球场、辽足、辽篮、辽少、辽女、超经、超电、超康，你想先听哪个？” “……呃，要不，明天？” </br> </br> 第三百一十节 北京驿站（三） 黄欣也好久没见王艾了。事实上，不仅黄欣是王艾人生中最重要的朋友，王艾也是黄欣最重要的朋友。诚然王艾孤单的少年生活里，黄欣是最美的一道风景，但同样在黄欣大学毕业、人生茫然阶段，王艾这个小少年也是她的指路明灯。 这些年下来，两家人、两个人的情谊日渐加深，以至于到今天已经心有灵犀、不分彼此，就比如此时在这个“同居”了两年的院落中，两人都穿着衣服，却像婴儿一样互相坦白，看到的都是灵魂的深度。 因而，黄欣久未见王艾其实也想，所以和王艾开了个玩笑。事实上，辽足、辽篮、辽少、超经这些公司的发展王艾只是制定了一个目标，后续的都没再管。黄欣之所以能拿的起来，主要是这些企业境内外都有“模板”，自己不会，参考的对象总是有的。唯一这个笨蛋杯和平民球场，没有先例可以参考，王艾还总遮遮掩掩的，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目标，所以今天黄欣主要问的这两块。 王艾从房间里拿出了四个本届世界杯足球来递给黄欣，上面密密麻麻签满了国脚的名字。 黄欣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放下后才问：“你的创纪录的足球？” 王艾苦笑：“早叫那帮混蛋抢光了，事实上我穿的这件衣服都是回国后足协特别给我补上的，去德国我带了整整五套球衣啊，都没了，连训练服、球袜、护膝都有人抢。” 黄欣嫣然一笑，眼睛里的温和像是四月的春风。 “要不然他们也不能这么好说话，这几个球你拿回去给他们冠军队发一发，哦对了，球衣我也托运回来了，你给他们发一发。我是真没想到这届世界杯居然让图宾根青年成名了，这四个队伍别的球衣不要，就要图宾根青年的，这我真是没想到。”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啧！”王艾点点头。 “对了，国家队集体签名用球不会犯说道儿吧？我听说这个球都限量了，就一百个。” “真别说，南副主席还真问我了，然后我告诉他这是给笨蛋杯冠军队的，他就同意了，毕竟往外卖的和我们这个不是一个性质，我们这个是全国目前唯一的大型少年足球赛，足协理应提供支持。” 黄欣又开始汇报其他分公司的情况，王艾一边听一边和黄欣商量，直到晚上十点才粗粗的商量完毕，一晚上肯定无法说的足够透彻，除非是紧要事务。 “对了黄欣姐，咱们的笨蛋杯校级选拔赛统一都是五月第二个星期一下午是吧？”王艾翻弄着手机不抬头的问道。 “嗯，是这天。”黄欣捋了捋夜风中飘起来的长发，带着一丝疑惑的道：“为什么是这天？前年你就跟我说过要确定这一天举办最大型的，动员人数越多越好的选拔赛？说实话，这个刚开始推动的时候还是挺难的，毕竟人家是正常上学。” 王艾抬头一笑：“这不是考虑到很多农村孩子周末就回家了嘛，周一正好，从一点半到三点半，相当于上了一节大体育课，什么也不耽误。” 黄欣瞅着王艾，默默的点点头，她懒得和王艾争辩，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儿。 “对了，我们的平民球场修了多少？” “四川？” “嗯，东三省的一会再说。” “完工五百二十六个，再建的九十八个。”黄欣翻了翻笔记本电脑，推过来让王艾看了看在全省地图上成都西北部密密麻麻的红点。 王艾抬头望着头上的繁星点点，又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回头儿我和老马商量商量，看看明年能不能把小学也动员起来，也都在同一天举办，我们干脆把这一天办成我们两个省青少年的足球节，在这一天尽量动员市民、乡镇百姓都从家里出来看球。你看看那边能不能发个小礼品什么的，我们可以屯点矿泉水、方便面什么的，当礼物发下去，见者有份。” 黄欣直勾勾的看着王艾，气的想笑，但看王艾说的郑重只好调侃：“别人都是卖球票，我们是送球票，这也就罢了，还倒贴钱？” 王艾无声的笑了笑：“先把这个事儿做起来，把看球的兴趣培养起来，然后再考虑赚钱的事儿，反正也没多少钱，你算算，如果我们动员了一百万人在这一天出来看球，这得多大的声势？声势起来了，还怕赚不到钱？再说我们才花多少？一个人给两包华丰方便面才两块钱，再搭上一瓶矿泉水，一根火腿肠，总计才四块多。你用四百万换来一百万人捧场，还有比这更划算的吗？商场开业请几个明星，花个上百万，能有多少人看？一万人到头了。” 黄欣歪着头想了想，可也是，四百万人民币搞出一百万的场面来，这钱花的绝对值，就冲给“笨蛋杯”、笨蛋公司打广告的角度来说，效果比几千万成本的央视标王都轰动！ “能来那么多人吗？” “尽量呗，四川人天性乐观，爱凑热闹，到时候我们宣传一下，让老马动员点人到处跑一跑，反正一年就这两个小时，赶上我们世界杯成绩好，足球正热闹，弄个足球节正应景。对了，这事儿可以和足协说一声，让足协也跟着做做工作。名头不能给他们，毕竟我们花钱，我们组织，但也算他们领导下的。哦还有，辽宁省那边也跟着一起动吧，总共也不到一百万欧元，让笨蛋拿钱。这个事儿做成了，我看谁能拦住笨蛋全国扩张。” 黄欣看着王艾挥斥方遒，笑道：“这事儿你和小时说，只要你愿意垫付一部分，她应该能同意。” 王艾耸了耸肩：“行呗，反正我马上就涨薪了。” “你居然没哭穷喊累？” 王艾楞了一下，随即拍着肚皮笑道：“周薪马上就十万英镑了，有钱人。世界杯这11个进球，光各家赞助商临时追加的奖金得多少？阿迪达斯那边说了，50万欧元，可口可乐那边最少也得30万，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100万挡不住，还有新签的……诶呀，我好有钱！” </br> </br> 第三百一十一节?北京驿站（四） “未来五年，平民球场按照预定计划将向chongqing、贵州、云南三个方向逐步扩张。所以我们的工程公司囤积了大量工程机械，我的意见是平时也承揽一些其他的建设工程项目，修球场的时候再抽调。” “嗯，行。”王艾点点头：“暂时这两年还是可四川来，好不容易打下一个根据地，得做扎实了。未来争取每个乡镇都有两个平民球场，从川西向川东、川北、川南，这些做完得个两三年。” 黄欣听了皱着眉：“四川近两千个乡镇，这要修四千个平民球场？一个成本四百万上下，这是160亿？” 王艾呃呃连声，尴尬的道：“这个，这个是远景规划，远景规划。” “那近景是多少？”黄欣不放心的追问道。 王艾摸摸脑袋：“封顶一千吧，完了就该往外铺了，等全国走一圈，回头看看还有没有余力，有就接着做。不过我估计那怎么也得十几年以后了。” 黄欣低头看了一眼文件：“我们现在全国有一千多座了，花费了我们40亿，王艾我必须提醒你，这都是我们家族企业的流动资金，我们的家族资产也不到一千亿。过去靠着卖掉全东北的网吧换来了大量流动资金，所以还不怎么吃紧，可未来造纸、纺织、超市都薄利企业，你要还这么没节制的花，可能造成资金困难。” 王艾沉重的点点头，又盘算了一会儿才道：“让笨蛋制定一个五年计划吧，五年内推向全国，然后笨蛋基金就不用我往里投了。适当的时候跟财政部那边申请个金融牌照，笨蛋基金以后变成助学贷款、小额贷款、互联网金融，搞成一个准银行机构。这样管理上也能严格起来，让我们先期投入的资金滚动起来，起码保证营收平衡，然后盈余。不指望这个基金能抽钱出来，自己做好就行。” 黄欣赶忙刷刷记录着，等王艾说完了才道：“这个，有空的时候你和小时说吧，我这给你记下了，省得你忘了。” 王艾笑了笑：“姐，前几年我就琢磨让你们这些高管轮岗，但各条企业都在发展紧迫期，所以没推动下来，但我是有这个决心要做的。家里企业所处行业差距比较大，没法组成一个超级集团公司，所以将来要在各个集团公司之上设置一个常设机构，以前跟你说过的，你们将来都要更进一步。同时从我们企业发展的情况考虑，未来会以金融业为枢纽，比如我刚和你说的笨蛋基金，还有投资互联网的未来基金，通过这些金融机构把各家企业统帅起来，用资金流来控制。所以，你要学一学金融了，我估计这两三年之内，你，时文君、雷奥妮，起码你们三人肯定要轮岗的。” 黄欣瘦削的肩膀垮下来：“又要被你推的团团转了。” 王艾哈哈一笑，又道：“我每年估计能修一百个球场，剩下的让家里看着弄。我知道国内搞房地产那帮人是怎么说我们的，不就说我们是傻逼吗？没事儿，让他们说。这赚钱赚到最后，钱就是做事的工具，骄奢淫逸那是没活明白。” 黄欣望着沉稳却又意气风发的王艾，半天才笑了下点头道：“也是，刚才我说的是一下子投入太多会挤占我们的现金流。但只要循序渐进的来，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按国内房地产的刚需情况来看，我们买的地肯定亏不了。球场现在的后期维护已经不用我们投钱了，每年高一些商业活动什么的，就足够。” 王艾眯着眼笑了笑：“我们选择的地方以乡镇和城边子为主。房地产刚需必然推动城市扩大，我们现在选的地方，将来都会被纳入到城区。所以呢，哪怕从投资角度，这也是一个稳健的长久买卖，何况将来中国人有钱了，爱玩了，这球场它闲不着。” “好吧，为了你的稳健投资，干一杯吧。”黄欣举起茶杯。 一声清脆的碰撞，好像两颗心中的波澜在一圈圈的扩散，直到充满了这座温馨的院落。 “对了，说到房地产，听说家里又买四合院了？在哪？” “我妈给我买的，后海那边，比这个三个大，跟个小花园似的。说这边可能要拆迁，都嗡嗡几年了。但据说是名人住的比较多，所以一直没定下来，我妈就从鲜花那边的利润里抽调了一个亿买了个新的。” 黄欣想想那位置，那面积点点头：“也好，以后你和小许结婚了，当婚房，那地方宽绰，方便，还沾仙气。” 王艾笑道：“说我呢，你什么时候结婚？” 黄欣撇撇嘴：“管我？我是你姐！” 王艾突然无语，笑容慢慢收敛，张开双臂：“黄欣姐，抱抱。” “干什么呀？”黄欣推拒。 王艾摇了摇头，倾过身体去，把已经显得“娇小”的黄欣抱在怀里，什么也没说。黄欣为了王艾家的企业，至今不结婚，等着许青莲长大了好交接，都快熬成老姑娘了。 “行了行了，松开吧，五分钟了。”黄欣捋了捋头发：“这么大人了，还像小孩……” 王艾松开，和黄欣清秀柔美的面孔近在咫尺，下意识的就想往前凑，黄欣恍惚了一下赶忙推开王艾，起身：“我出去有点事儿，一会儿再说。” 连桌子都没收拾的黄欣走了，一直没回来，消失在北京盛夏的晚风中。 王艾一个人自娱自乐，胡思乱想逗自己开心，果然是军营住三年，母猪赛貂蝉，今天回来的时候瞅着阿妮卡都有点蠢蠢欲动，是到了找女人的年龄了。今年再回伦敦，说什么也得把许青莲留宿了才行，要不然这有意无意勾搭的女孩只会越来越多。 把黄欣的东西收拾好，王艾回到房间翻了翻，拿出一个球来，转到前院敲了敲李林的房门。 李林打开门：“怎么？吵架了？” “没有，好着呢。” “那你这大半夜的？” 王艾嘻嘻一笑：“跟我上附中**去吧。” </br> </br> 第三百一十二节?北京驿站（五） 后海那边的新房还在装修当中，艾小青去德国期间，只来得及给了王艾一张装修公司的设计图，不像海淀这边的房子，买了七八年下来大格局也没动，就是传统的中型四合院。新买的这个足有六十米见方，全修房子得住多少人？又不是开宾馆，所以四分之一的面积是房子，一半是景观树、花圃组成的花园，还预留了四分之一给王艾将来按照自己的想法弄。 王艾的想法是弄一个泳池、一块草皮，再多的就不知道干什么好了……太大了。 **进了放假的附中，好好回味了一下当初，夜里12点才回来，大汗淋漓，果然还是练球烦恼少啊。 第二天上午，全队集中后出发登机前往上海，开始了四年一个周期的捞金之旅。到上海时吓了一跳，满满的人来接机，从中午到半夜一直闹哄哄的，国脚们就跟着代表团走，让站着就站着，让坐着就坐着，让说话就说话，让吃饭就吃饭，无处不是人、到处都是鲜花、掌声、笑脸，一直到又一个深夜来临，王艾的身边才安静下来。 实在是不知道居然这么受欢迎，世界杯可还在踢着，精彩比赛一场接着一场，可是对中国球迷来说，世界杯好像已经结束了似的。 同屋的肇俊哲醉醺醺的半夜醒来，看王艾还在坐着，拿了瓶矿泉水过来：“大半夜的还忙啥呢？” “哦，看看新闻。”王艾回头，指了指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简直是爆炸了，昨天我还没觉得怎么样呢。你看看这网上，到处都是我们的消息。” “嘿嘿，那是因为你的电话在你助理手上。像我这样没有助理的，这几天电话都接不过来。”肇俊哲翻出自己新买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瞅瞅，又没电了，这半个月我清了好几遍短信。” 王艾点点头，他现在是两个电话，他只带了最私【零零看书00kxs】密的一个，是不用说客气话的那种人，比如家里人、企业高层、足球圈的好朋友、媒体圈的几个记者和主持人、学术圈的五六个兴趣相近的青年哲学家，以及体育、外交、文化口等领导的重要电话，总计不到二百个号码。第二个是交给康斯坦丝带着的电话，是前一个私密电话变来的，主要是泛泛的朋友，其中还包括已经不怎么联系的前队友，不知怎么拿到他号码的记者等，算是他的公开电话或者叫办公电话。 不用说客气话的朋友们，都知道最近他正忙，彼此也不用客套，所以大多数只是发了短信表示恭喜，除非他们有正事儿，否则不会闲扯。煲电话粥的情况对王艾来说基本不存在，如果有复杂事项，比如陈涛刚刚向他做完的赫雷斯竞技以及他和戴钦华下赛季想去拉科的综合汇报，他就是电话里问了王艾一声有空没，然后就用qq说了。传文件、看报表什么的也方便。 头铁的陈涛在cy体育的支持下，还有费弗尔和弗朗西斯科的协助下，两个赛季带着赫雷斯竞技升级到了西乙b，还算不错。但也仅止于此了，他们几个人的小团队不足以支持这家海港城市的小球会继续往上走了，不论是能力还是资金都遇到了天花板。陈涛当初妄想复制王艾的经历，结果两年下来撞的满头包，尤其是这届世界杯。坐在沈阳家里看着王艾和赵旭日等昔日队友在赛场上驰骋，陈涛这颗铁打的脑袋也终于开窍了。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命运，正好赫雷斯竞技上赛季所在的等级和拉科b队一样，打比赛的时候由于是中国人的身份引起了伦多伊罗的兴趣，一打听，原来是一家的，于是，下赛季陈涛转会拉科的事儿也就提上了日程表。在确定陈涛的个人意见后，王艾把这个事儿委托给了正在秦皇岛浪的雷奥妮，等过几天她浪够了，回京的时候，正好赶上85国奥集训，陈涛也去。 王艾还专门给前队友贝莱隆打了电话，请求他帮助带一带陈涛。两个赛季下来，李玮锋已经在拉科后防线站稳了脚跟，老郝也时常上去踢个半场，同样的球场表现，转会费低的多，这对于依旧财政紧张的拉科而言，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琢磨什么呢？新闻怎么了？”肇俊哲瞅王艾有点溜号，拍了他一巴掌。 “哦！”王艾惊醒过来道：“你看，我们在德国时候尽管球迷也很热情，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我以为上海球迷应该是很理智的那种，没想到这么狂热。你再看看这新闻报道的，《扬子晚报》说的，中国足球十年内可能得到大力神杯，开玩笑呢？这种话怎么说出口的？” 肇俊哲嘿嘿直笑：“这不八强了，那下届再努力点，就四强了，再下届，就该进决赛了，运气好点，那不就冠军了？” 王艾上下打量着老肇：“你真这么想的？” 肇俊哲瞅着王艾不像开玩笑，搓搓脸：“飘了啊，都飘了。你没听那天总结会上我们一个前辈说的吗？‘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目标已经达成，下一步是‘立足世界，放眼冠军’！” 王艾合上电脑，转身靠在椅子上，疲惫的闭上眼。 不怕敌人强大，怕的是自己人太冲动。马后炮从来放的响，但身处其间又何尝不是战战兢兢，生怕行差踏错呢？是一步步积累优势，是一点点搜集资源，殚精竭虑，拼尽一切才勉勉强强。中国足球整体萎缩的态势不会随着一届世界杯成绩突破而改变，国家还是以发展经济为中心，老百姓还是看个热闹，让他们自己下场去踢，尤其是让他们的下一代去踢，仍然在他们心目中排不上号，能偶然到王艾弄的平民球场踢两回，顺便运动运动就值得庆幸了。 王艾多年来的苦功还没见到成效，一千多座平民球场撒下去所引导的平民足球运动要结出硕果起码还得十年。 十年拿大力神杯……塑料的？ </br> </br> 第三百一十三节 北京驿站（六） 肇俊哲春风得意，世界杯去上了，还上场了，转会也没有任何阻力，眼看就是在足坛更进一步的态势，临睡前给王艾说了一声：“铁子也想走。” 等王艾反应过来，他又睡着了。王艾想了想，大概是李铁？两年前李铁在埃弗顿受重伤，一直跟着球队混工资，后来王艾劝他，他也就回了辽足。荒废了一整年，状态下滑了不少，这届世界杯也没来了。看样在家呆两年又呆不住了，也好，怎么说也是亚洲一流中场，第一次留洋不成功，这两年自己也不能少了反思。去图宾根也好，没准过度一下又能去顶级联赛了。 既然肇俊哲说了，估计十之七八，等明天肇俊哲醒了再说。 夜风中，王艾又枯坐了好一会儿，目前最为紧迫的就是泼凉水。但这个可是个技术活，尤其是现在足球的话题、对足球的期待正火爆的好像滋滋冒烟的油锅，这一盆凉水要泼上去，不崩了满脸麻子才怪。 现在的王艾就处在这么一种悖论里边，不泼凉水，将来总有达不到希望的时候，必然挨骂，有损王艾的影响力和足球圈的话语权，破坏长久的发展中国足球的能力；泼凉水，将来倒是好了，可原本将来要掉的坑，就近在眼前了。 古人云，良药苦口利于病。但病好之前，人们通常只记得这药真tm苦…… 一想到这，王艾就烦躁的不行，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也没想到解决的办法来。想着找张斌刘建宏好好谈一谈马上又否了，他们是不是愿意去崩一脸麻子很难说，即便真的见义勇为了，他们也顶多能影响部分球迷，对高傲的足坛专业人士而言，基本等于放屁。 难道一定要我自己跳出来？王艾站在酒店的高楼上，望着脚下夜半时分依旧灿烂的灯河，突然生出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苍凉。 信手拿起电话，回头瞅了一眼，推开门走进阳台，正是德国时间黄昏，许青莲那边的声音有点嘈杂，听完了王艾的“油锅、凉水与麻子”以及自身的困境和带着满腔使命感跳楼的冲动后，许青莲那边就剩下了呼吸声。半晌才幽幽的道：“《魔兽世界》玩过吧？” “呵呵，你是让我死之前玩游戏散散心吗？” “说真的，掉装备的boss怎么打啊？攻击力那么强？” “组队打呗。”王艾心不在焉的道：“先找个皮糙肉厚的……” 说到这，王艾猛然停住：“你是说？” “就你这小身板干嘛非要自己顶上去啊，这种事不是该交给能打能抗能加血，还总死不了的圣骑士吗？”许青莲那边咯咯笑的轻松：“足协，就是圣骑士！最适合焊雷管、锯灯泡、踩地雷、背黑锅了。这些年喊打喊杀的，主教练倒下一个又一个，唯有龙潭湖路丙三号那破楼屹立如昔。” “哎呀！”王艾这边好像刚汗蒸了一样，这个痛快！ 和许青莲又胡扯几句放下电话，王艾在阳台上兴奋的来回转圈，怎么把足协给忘了？兴冲冲的回到屋里，拿起纸笔刷刷刷，林林总总列了个提纲，每一个小标题下边草草写了几句话，算是行文的动机，然后才上床睡了，明天又是忙乎乎的一天行程，不用太带脑子，起码不能出纰漏。 两天过后，王艾的新报告渐渐成型，每天抽出闲暇时间来写，原本一天几个小时就可以写完的，道理毕竟不算很复杂。王艾把全文分为了六个部分，题目是《世界杯个人总结报告》，第一部分是前言，简要回顾了这个报告的出现背景，报告论证的目的。 第二部分是足球运动相关理论，简单的从青少年/业余球员这么一层层的累加上去成了一个金字塔结构，绘制了图样，让道理更直观。 第三部分是中国足球现状，全国业余球员未统计，但全国各地除了往下搞的平民球场之外，再也没有给市民提供练球的场所了，连学校都是全封闭的，学校操场也用不上。青少年注册球员一千多人，全国职业球员一千多人，国家队来来回回一百多人。寄托了全国13亿人民无限期待的国家队，就是这么直溜溜的一根棍子样的结构，与理论上优秀的金字塔结构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如果金字塔是标准足球图谱，那么现在中国足球就是个“大头儿子”，国家队的成绩远远超过了正常的实力上限。 第四部分，先是将个人在这次德国世界杯上的表现一笔带过，什么11个进球，破纪录什么的，都不是重点。然后将德国青训情况进行了简要梳理，再次点明了这个夏天又一次火爆的图宾根市的足球运动情况。八万人口的图宾根，职业队一支，半职业队一支，业余球队三十多支，训练场地十五块，比我们一个几千万人口的省还多！ 第五部分，详细论证了中国现在的发展阶段和足球运动基础工作的困境，国家没钱投入，人民一心赚钱，球市的火爆只是旁观者的火爆而非参与者的火爆，这个区别是隐含的，却又是致命的。如果我们以球市的火爆来横向与五大联赛国家对比，用以推导我国足球运动的高端能力，将出现重大的战略性误判。中国足球现在的形势已经站在悬崖边上，即便国家队、国奥队等高端力量还能维持一个较好的竞技状态，也架不住后边人一个劲还猛推。总之，人为造成的重大挫折已经近在眼前。 第六部分，王艾提出了给不切实际的幻想进行降温的急迫建议，希望足坛人士能够率先冷静下来，各位专家能够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别在家里坐井观天，没事翻翻解放军将帅的回忆录，体会一下战争的残酷性和战略决策的现实性。最后，王艾强烈建议足协勇敢的冲到上级领导面前、冲到全国人民面前高喊：“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br> </br> 第三百一十四节?长使英雄泪满襟（一） 在广州住了两夜，王艾在期间还见到了中国足球里一座隐藏的高山，上一个巅峰的代表人物——容志行。老头儿个儿不高，笑容很和气，不笑的时候有点严肃，带着足球圈专业人士特有的严肃。王艾和他说起前几天和葡萄牙比赛后遇见了贝利，贝利还问起了他的事儿。老头很高兴，王艾要随队离开广州之前，他还送来了两包茶叶和一套茶具，请王艾再次返回德国时送给老朋友。 在上海、在广州，王艾都被动的被拉到了一大堆足坛名宿中间，像个大熊猫一样被展览。而随后，王艾和他们深入的交换意见的时候，这帮老家伙才正经起来。哲学博士不稀奇，能把足球踢到王艾这个地步就很稀罕了，而把两者结合起来，更是古往今来第一人，这代表王艾的视角、眼界以及理论水平绝非一般人可比。 前辈们三三两两的谈话，对旧事的回顾和他们人生中的思考，为王艾的这份报告添加了更多的素材。虽然王艾是辽足的老板，是图宾根青年、拉科这两个中国球员登陆、镀金、提升的港口老板，然而，王艾在和他们交流的时候几乎没提到个人利益问题，反而是就挚爱的足球事业谈个彻夜难眠。 到成都的第二天，王艾不得不和当地的主办方请假，交上一份特别录制的视频后才搭乘航班飞回北京，国际足联那边的电话已经催过来了，明天就是决赛日，王艾必须得到。 在中国和葡萄牙比赛的六个小时候，巴西0:1输给了法国，罗纳尔多的世界杯总进球数停止在了15个，这届世界杯他更是只进了2个，足坛眼见着是一代新人换旧人。现在射手榜上，排第二的克洛泽进了5个，但德国已经被意大利淘汰，波多尔斯基的进球数也停留在了3个，均已不构成威胁。 进决赛的意大利和法国双方，目前亨利3球，齐达内2球，维埃拉2球，卢卡托尼2球，马特拉齐更是只有1球。可以说，哪怕在理论上，金靴归属也已经失去了悬念。 金靴和银靴，绝不是第一和第二的区别，而是唯一和若干、是国王和卫士、是明星和等等的区别。一个金靴，十个银靴都不换！ 用史无前例来形容王艾的这个成就，都稍显不够！因为在王艾四年前横空出世之前，全世界没有任何人能想到中国人能拿下世界杯金靴，博彩公司用一赔一万的赔率都不会有人买。 当王艾皱着眉头从机场出来时，被热烈的气氛吓了一跳。以高中大学的青年学生为主的借机队伍堵满了通道口，见王艾出来还喊起了口号，闪光灯亮起了一片白幕，灯光过后，是一张张激动的面孔，连机场保安都在跃跃欲试。 去往足协的路上，王艾在车里心潮澎湃，球迷的赤诚温暖了王艾疲惫的心灵，但也正因如此，王艾才不能、不想、也不敢去设想有朝一日他们失落的神情。于是，到了足协门口的时候，王艾攥着这份手写的报告，器宇轩昂的推门直入。 足协副主席是厅级干部，而王艾连个办事员都不是，按理说王艾应该是“觐见”，但其实并不是。因为国内足球是个小圈子，全国踢球的职业球员也才一千多人，里边的绝对主力更是才二三百人。因此不仅是王艾，谁想领导说事儿多不难。 阎世铎正在屋里看比赛录像，德国被意大利淘汰那场，见是王艾来了，立刻眉开眼笑，王艾瞅着阎世铎气色不错，坐下笑嘻嘻的道：“您了，身体挺好？” “好多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那我给您添点堵怎么样？” 阎世铎抚掌大笑：“行啦，别卖关子了，拿来吧！你在南边和人说的那些事儿，我都听说了，就知道你肯定坐不住，写完了？” “被您猜着了。”王艾说完了，站起身，从随身挎包里拿出报告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阎世铎戴上老花镜，先低头瞅了一眼，然后抬头说了一句：“渴了自己倒，领导给的好茶叶……哦，给我省着点啊。” 半晌，阎世铎抬头靠在椅子背上：“还是那么直言不讳，这个比上次那个更扎实。” “那是，我不能白领青少年部专家的证书啊，搞点统计材料还是容易的。” “对了，你什么时候走？几点的飞机？” “下午三点。” 阎世铎点点头，突然笑道：“我提醒你啊，对国家队来说，高潮已经过去了，可对你来说，高潮还没到，而且不比国家队差，可到时候就没有领导带着你了，全靠你自己应对，各方各面。你可得把握住了，再过两个月你的考察期就结束了。” 王艾郑重点头：“刚才来的时候出机场，把我吓一跳，你看这是一个球迷硬塞给我的一封贺信，人大、清华、北大、附中，据说有四千多人签名。来这一道儿上我就琢磨，怎么回报大家呢？我是说除了比赛之外，他们太真诚，好像小孩一样纯洁。” “所以你更要把握住。” 王艾点头又摇头：“那是应有之意，我是说额外的。我就琢磨，世界杯是和奥运会并立的两大国际赛事，可世界杯的项目就一个，奖项也很少。所以这么论的话，世界杯冠军、金靴、金球、金手套这些奖项的价值也超过了一般奥运金牌。所以我这个金靴……当然直接原因是我，但客观原因是国家、是球迷，没有报效国家的想法，没有球迷这么热情的支持，我们可能也踢不成这样，起码我是这样。” 阎世铎没插话，一直听着，只是表情越来越郑重。 “所以我就琢磨，这金靴我要是拿回来就放家里一个人偷着乐，其实也没啥意思。”王艾笑了声：“我想让更多球迷看到它，看到他们一直以来努力、呼唤、追求的最终成果，就摆在眼前，通过我王艾这个渺小的个人，把大家的努力变成结晶，给所有球迷看看，这就像、就像考了双百把卷子拿回家来【零零看书00kxs】一样。” </br> </br> 第三百一十五节?长使英雄泪满襟（二） 听王艾说完了，阎世铎举起宽厚的手掌，啪啪啪给王艾鼓掌。 “小王，你这个觉悟是现在年轻人中间不多见的，也是国际足坛罕见的。你能想到尽量和球迷、和社会分享你的荣誉，而不是留在自己家里，这是一个可贵的进步。许海峰许指导的那块金牌早就捐出去了，也是这个考虑。” 王艾连忙摆手：“不不，我不捐，我舍不得，你别逼我啊。” “哈哈哈，谁逼你了。”阎世铎大笑道：“那你是怎么个章程？” “我打算回来后和革命历史博物馆那边联系一下，放他们那展览，然后过几个月再送到全国其他省立博物馆去展览，全国走一圈，让所有球迷都争取看看。”说到这，王艾突然道：“对了，革命历史博物馆那边能同意吧？我这个，既不革命，又不是历史？” 阎世铎笑着摇摇头：“提醒你啊，三年前人家就改名叫‘中国国家博物馆’了，即便是原来的名字，你这个创造了历史的也一定够资格。其实我现在就能说，虽然还没到手，但已经是文物标准了，价值无法估量。你要怕人家不同意，我帮你联系。”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我估计没什么问题。” “那你也提前说，人家好挪地方给你，应该还得宣传组织一下什么的，总之不是你往人家那一送就完事儿的。” 王艾点点头：“行，那我一会儿就打电话。” 阎世铎双臂放在办公桌上，扭头望着窗外：“你这个意义很大，除了你自己说的之外，也是把我们中国足球运动员的风采进行充分展示、培养足球文化、孕育足球土壤，还可以借着你这股热乎气，让球迷走进博物馆，接受一下革命历史教育和祖国文化教育。” 说到这，阎世铎回过头来，上下看了王艾好一会：“开天辟地头一回，你能想到这么多、这么全面，将来……” 说到这，阎世铎摇摇头：“别骄傲。好了，这个事儿你别忘了打电话，等那边正式展出的时候，我们足协班子也要去捧场。咱们接着说你这个报告的事儿吧，看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把这个东西呈上去？” 王艾点点头：“人无头不走么，让领导看清楚了，有利于我们的工作环境。您这几年一年一场大病，还不是压力太大？压力怎么来的？不切实际的希望和窘迫的现实！不能这样了，你可得把身体弄的好好的。” 阎世铎呵呵笑着连连点头：“早年那会儿我就个笔杆子，职业化改革要立规矩，领导就把我这个搞法律的弄过来。刚开始我也是没经验，具体工作没经验，压力这么大也没经验。好在一个是我们的成绩不错，二是我也逐渐适应了。” 两人就目前国内足球圈的狂热现象谈了两个多小时，这一次是阎世铎亲自动笔替王艾润色，当然动的地方不多，主要是王艾忽悠足协冲出去顶雷的部分给删掉了。按阎世铎的话说：足协就是上压下挤、两头受气的，不值一提。 由于王艾的学者以及足协专家身份，所以这份报告是一份气息浓厚的学术论文，不是普通的上下级报告公文，所以改的太多反而失去了这份学术论文应有的锐利。 一直到中午才说完，两人都有些疲惫，阎世铎把文件收好后站起来：“小王，感谢的话我不说了，这份报告对我们工作很重要，十年拿下世界杯冠军什么的，简直能要了我的命。对了，你几点的飞机来着？” “三点。” “一起吃顿饭吧？” “不用了吧？让您破费。” “没事儿，难得高兴。”阎世铎抻了个懒腰：“今天中午我舍命陪君子，不管你点多贵的，我都管你吃饱为止，怎么样？” 王艾搓搓手站起来：“那，您工资卡带了没？” “放心。”阎世铎率先出门，锁好门道：“我能签字！跟我走！” 五分钟后，王艾站在“食堂”两个大字下生无可恋。 饭后，王艾一一和围上来的足协干部握手道别，许多年轻干部跟欢送英雄似的，一直把王艾送到楼下、送到正门外。 联系国博的事儿饭桌上还是委托给了足协，公对公事情好办。这事儿放在王艾身上，顶多就是一个觉悟高，而放在足协身上，就是工作出色，富有大局观的表现。反正王艾不差这么一个表扬，而且，表扬也跑不了。毕竟，终究是他拿出来的，其他国家的球星们可没谁这么大方。 回到家后，简单收拾了一番，黄欣也去了秦皇岛度假了，时文君还跟着国家队代表团到处跑，一边还在紧急联系各路赞助商，准备等王艾回来后集中处理。这几天王艾也零零碎碎的把笨蛋五年计划的事儿告诉她了，包括在足球节的事儿，听说让她一年拿出一千万来，小美人儿心疼的打了王艾好几拳。 好在算计到最后，不亏本好处还不小，这才顺了气。 个人都有个人的忙碌，连严竹也在和他的女朋友研究去图宾根大学留学的事儿，所以这次去德国，王艾带了赵丹、李林和康斯坦丝三人。 在雷奥妮的勾引下，原本对食物兴趣不大的康斯坦丝对没能吃上国宴有些失落，王艾为此绞尽脑汁！找刘局长或者外交部、文化部的领导肯定能安排，但问题是不值当，上人家那么大的干部办公室就请人家帮你弄两道菜？还不得叫人打出来？找阎世铎他肯定愿意帮忙，但他那级别还够不上。当然王艾要是求到爹妈那，也不是没办法，问题是老娘很可能一个下意识的反问：“嫌老娘做的不好吃了？” 最后问了北京坐地户的严竹，别说，他还真有办法，条件是王艾回国后要专门去一趟大会堂的后厨，人家也追星，另外，得照价付钱，大师傅可以白给做，食材可是公家的。要不是看面子和带点慰劳的意思，人家也不可能答应。 当然这么折腾，主要是王艾也想吃。 倒不是馋，而是瞅雷奥妮来气。 </br> </br> 第三百一十六节?长使英雄泪满襟（三） 足协当家人阎世铎虽然说“这次来回没有领导带着”，事实上足协也是派了人的，只是能够压制得住王艾或者能劝说他的南勇和朱和元都不在。前者正在全国各地和大老板们把酒言欢，畅谈中国联赛赞助，后者正在老黄牛的似的给国家队管理后勤。阿里哈恩正在愉快的捞钱，不想和王艾凑这个热闹，老高已经去了先农坛带国奥了没空扯淡。陈金刚、吴金贵也要陪着国家队走完全程，顺便和地方足协、俱乐部交流经验，只有一个考虑图宾根系一家独大而临时被塞进来的唐尧东有空，于是，唐尧东就扮演了此次王艾领取2006德国世界杯金靴奖的小小代表团的团长。 当然，就派一个人还是显得势单力薄，于是足协耍了个机灵，把原本就是德国世界杯中国代表团临时团员的康斯坦丝、赵丹又临时赋予了代表团成员的身份，分别是助理和保卫，至于李林，也临时塞了进去，顶替严竹的位置。 如此一来，五人小团队也算五脏俱全，起码像个样子了。 到机场登机前，王艾接了个电话，等王艾挂了电话上了飞机后，见唐尧东正在和一个中年人攀谈，原来这个是他当年踢球时候的球迷。此时此刻，王艾的人气已经达到文体明星的巅峰，好比拿下第一块奥运金牌的许海峰，一个人拿下六枚金牌的李宁刚回国的头半年一样。整个头等舱无人不识，无人不打招呼，空姐、机长也全部沦陷，经济舱的空姐也特意跑来合影，被端庄的大美女红着脸靠的紧紧的，王艾一脸的笑嘻嘻，热闹了好一阵子。 等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翔，机舱里才稍微安静下来，有几个球迷约好了等飞机平稳了之后再过来和王艾扯，于是唐尧东趁着这点时间问道：“刚才谁的电话，看你挺郑重的？” “奥组委的。”王艾整理了一下裤子，刚才被挤的有点不舒服，弄好了才道：“奥组委那边通知我过几天回国后趁热去给录个宣传片。” 话音落地，身后的康斯坦丝赶紧哗啦啦的翻出王艾的行程表：“你后天回国要直接去长沙，那边的商家已经定好了你带着金靴奖杯出席活动，为此还专门多加了五十万给你，时姐专门提醒过你的。然后是合肥、杭州、福州、郑州、石家庄……” 看着前排座的王艾的脑袋一个劲点，康丝决定先放下这一波：“然后，国家队7月16日回京，预计还有三天的集中拍摄广告、出席活动的时间，这段时间和你预计的一直到26号的个人广告拍摄时间重合，你只能两边跑，空闲时间几乎没有。你这答应了奥组委，说好是哪天没？” “呃，呃，大概是回来后的三五天？” 好半天后排座没声音，王艾回头发现康斯坦丝没生气，而是抱着小本本愁眉苦脸。 “要不？要不再往后拖拖？”王艾小心翼翼的问道。 康丝长出了一口气：“原本就很紧张的，因为足协那边还没定好到底是多少活动，出席活动时间长短也不好说，比如去和首钢足球队踢友谊赛，说是90分钟，踢完了难道不吃饭？不聊天？这一下午就过去了。只能、只能看情况了，好在你没和他们说死。如果到时候实在没时间，我只能和现在计划中的一些商家谈一谈，挪一个时间往后了。” 听着康丝絮絮叨叨，王艾一声没敢吭，他接电话时候答应的挺痛快，合计着就是一个一两分钟的宣传片呗，自己抱着奖杯露一面，说点吉利话什么的，能多费劲？他就忘了，他自己的闲暇时间已经被压缩的极为可怜了。 “对了，出场费是多少？”康丝好不容易“加塞”完毕抬头问道。 “什么出场费？” “奥组委宣传片啊，我知道这是公益活动，中国的大事，你以为这件事付出劳动为荣，所以我们就不按照你的价位要求广告费了，但出场费总得有吧？”康丝坦然道：“你看，我为了这个，要把别的捧着钱送上门来的商家赶到一个星期以后，人家就没事儿了？我们违约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的奖金都少了，当然我们要得到补偿才行。” 康丝虽然是趴在前座说的，但她的汉语还不算很精通，生怕说不清楚，所以也没特意压着声音，恰好飞机此时已经开始进入巡航阶段了，机舱里的噪音已经平息了下来，于是，周围人就都竖起了耳朵。 唐尧东一脸紧张的半扭身盯着王艾，生怕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万一他脱口而出什么的，要赶紧伸手给他捂住。 王艾正陷入“自己随口答应，结果让助理奖金减少”的愧疚中，浑然没注意到身边的情况，听完了康丝的“谴责”，吧嗒吧嗒嘴：“这个，这个就别算经济账了吧？十几年前我们办亚运会的时候穷的还搞募捐来着呢，这次花钱这么多，我又不差钱是吧？你说很多工薪阶层的志愿者都在给奥运会白干活呢，我这，这么有钱还要钱，就、就算了吧。大不了我回北京以后请你好好吃几顿，行吗？” 康丝委屈的噘着嘴，吐出俩字，“国宴！” 王艾抚了抚胸口，勉强道：“国宴标准的。”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美丽的小助理，王艾转身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周围一圈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怎，怎么了大家？” 邻座一对老夫妻像看自家孩子一样看着王艾，没人说话，目光中的温暖一道道的投射过来，不知谁起的头，掌声充满了机舱。 十多个小时的漫漫飞行，飞机在法兰克福降落时，几乎每个乘客都和王艾握手拥抱，提前向他道贺，还收获了五六个小姐姐的拥抱，啧，一直到下了飞机鼻子里还充满了香水味。 新华社的记者和王艾同机来的，只是他们单位没经费，只能坐经济舱，对王艾得到乘客的热情对待也没觉得有什么。此时已经是德国晚上九点了，一行人也没耽搁，康斯坦丝打车、安排酒店，王艾和国际足联那边打了电话，明天去柏林。 </br> </br> 第三百一十七节?长使英雄泪满襟（四） 国际足联的安排还是周到的，为了让王艾能来“捧场”，是承包了交通食宿的。对于刷新了世界杯个人总进球记录、刷新了多届世界杯进球数的王艾而言，国际足联给的待遇绝对是巨星级的。虽然只有一天时间给钱没啥意思，但是待遇却好的出奇，王艾也有生以来第一次住进了总统房！ 没别的，就一个印象：真大！能把王艾这五个人都装进去！至于豪华不豪华的，王艾不懂，比如什么名贵的木料，富有历史价值的摆设等等，反正就是大！ 大客厅、大浴缸、大阳台、大，老唐跟着看西洋景啧啧称奇：“我算是黑上了，虽然是和你一起住，好歹也是一宿好几万的总统房。这辈子当总统是没指望了，住一下总统的房子还凑合。” 王艾背着手到处转，故作镇定：“浪费，太浪费了，换成钱给我多好？一万欧元够我吃一个月了。” “你一个月吃一万欧元？天天燕窝人参是咋的？”老唐一脸的震惊。 “要不然我凭啥药检次次合格？平时吃的都是咱们中国运动员大赛标准，能不贵吗？”说到这王艾摇晃着脑袋：“一个月十万块，是贵了点，但也值。其实我这还算省了，我还没请个人的训练师、体能师、营养师、按摩师呢，那更贵，挣这点钱真不够嘚瑟的。” 唐尧东跟看稀罕物似的，围着王艾转了两圈：“纯金的啊。我们那时候哪这么讲究？” 王艾耸了耸肩：“要不然凭啥给这么高工资？成本也高，要一直往上走，成本低不下来。你看咱国家队谁带助理了？我是独一份，不带不行。” 另外一边被突然点名的康丝给王艾狠狠的做了个鬼脸：你少点冲动，我得省多少事儿？ 由于在飞机上已经睡过了，所以大家没法立刻躺下就睡着，又靠着总统房的临街窗口闲聊了好一会儿才睡。唐尧东和辽足一系人马现在都是超越的员工了，临睡前王艾还琢磨，今天老唐有点让他帮忙出国的意思。 想来也是，老高在图宾根当了两年主帅，回国就接手了希望无限的85国奥，中国唯一的两支少年世界冠军队捏吧成的这支队伍。眼见着几年后就是中国本土最年富力强的土教头，接手国家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在他之前的徐根宝回归上海后，再也没缺过钱，上赶着给他学校投资的人得排队。 而现在的主帅沈祥福略显低调，但也是国内足坛未来的大佬人物之一。 这些例子摆着，难怪老唐动心了。对此，王艾并不反对，人往高处走么，许他王艾从拉科跳到切尔西，当然也得许老唐从辽足跳到图宾根去。而且由于是一家的，所以这还算是企业内部调动。 勉强在头柜上的一张白纸上写了几句对此事的基本看法后，王艾就沉沉的睡了。第二天清晨四点，王艾提前醒来，推门出来时，见客厅里的老唐、李林、赵丹等人也都起来了，唯有在另外一个卧室的康斯坦丝没起，这几天她可能正来月事，所以有点睡的沉。 王艾原地活动了片刻后，穿上带兜帽的轻薄外，几个人一起下楼，绕着酒店，冲破清晨的浓雾，跑了一个小时，带着满的露水回到客房。直到这时，康丝才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间。 一行人在酒店吃过了早餐后，搭乘德国境内发达的火车赶往柏林。 上午十点抵达柏林后，王艾一行人去了德国足协总部，也是世界杯期间国际足联的办公场所报道，领取了晚上比赛的球票。又按照提示找到了今天晚上将入驻的酒店，同样是国际足联报销。 直到此时，王艾才有闲心和父母联系，他们当然也在柏林，而且距离王艾所入驻的酒店不远。决赛球票非常紧俏，整个代表团也才买到了二十张，大部分随行来看旅游的员工都已经回去了，这二十张勉强够父母二人和他们的保卫、秘书以及许青莲和她的保卫所用。 约好了明天一起回国，王艾在酒店房间里接受了新华社记者的第一次正式采访，记者也知道王艾接下来会非常忙碌，所以抓紧时间攒稿子。 晚上六点，王艾接到国际足联的电话提醒，晚上七点，王艾一行人从酒店出来，上了国际足联特意派来的汽车，抵达了柏林奥林匹克球场，也可以算是“德意志国家足球场”。 决赛在法国和意大利之间展开，两支队伍都摆出了近年来流行的451阵型，注重中场的抢断与防守，或者说整体上更偏重于防守。王艾在和克洛泽一起看球的过程中还特意给穆里尼奥打电话，恭维他说这都是受到了他的技战术思路的影响，然后顺便给下个月开始的耐克训练营计划请假。 决赛是典型的欧式风格，冲撞激烈，缺乏个人闪光。唯一的一点闪光还是“黑光”，在开场15分钟内双方由齐达内和马特拉齐各入一球后，比赛就变得沉闷起来。加时赛上半时过去也毫无激，重大的变化发生在下半时，两个本场比赛的进球功臣不知为何争吵起来，光头齐达内一脑袋顶在马特拉齐的膛上，然后马特拉齐好像不好意思的捂着脸倒了下去。 齐达内的背影在大力神杯旁边擦过、消失，成为了这届世界杯最悲和一幕。 结果也不出所料，两支偏重于防守的球队厮杀到了最后一刻，并最终由防守更有心得的意大利人笑道了最后。 当满场的白色暗淡，蓝色激的时候，王艾和旁的克洛泽一起在国际足联官员的提醒下站起来，整整衣服，顺着内部通道来到了下面的休息室。 四年一次，长达二十多天的德国世界杯马上结束了，在意大利人注定分享最大最甜美的一块蛋糕，但王艾、克洛泽以及包括齐达内在内共计八人的手榜第三也将获取自己的荣誉。 富有传奇色彩的王艾将先于中国足球一步，率先登上国际足坛的巅峰。 第三百一十八节?长使英雄泪满襟（五） 本来按照国际足联现行的颁奖办法，金靴、金球什么的，要等到年底的年会上和世界足球先生等年度奖项一起颁发的。但由于王艾的进球数突破了11个，上了双，打破了几十年来的历史，价值极高。而且进球数比第二的多一倍，上场时间却比第二名还少。这种高度集中的热度甚至溢出到了切尔西、拉科、图宾根青年以及中国足协等领域。 所以当王艾方面提出希望能够提前领取世界杯金靴回国巡展的要求后，国际足联权衡一番，考虑王艾本人以及中国足球市场的前景等问题，也就决定在意大利夺冠仪式后，给王艾先行颁发金靴奖杯。当然，还带上了银靴奖的克洛泽，毕竟德国有主场优势。至于铜靴，一大堆进三球的排在第三，按照现有的技术统计是阿根廷的克雷斯波，但并不突出，于是事后补发。 于是，在法国人先人人戴上一面银牌走下颁奖台，意大利人戴金牌，举大力神杯疯狂了一会儿之后，贝肯鲍尔宣布颁发射手奖，王艾才和克洛泽联袂而出。这也算是世界杯上不多见的一幕了，打进决赛的双方没有任何人拿下射手奖，反而是一个八强、一个季军的两人得奖。 穿着中国队红色球衣的王艾和穿着德国队白色球衣的克洛泽并肩而立，分别从贝肯鲍尔手中接过奖杯，现场的几万名球迷都向两人送上巨大的掌声。其中大部分是冲着王艾来的，用这几天媒体所引用的马拉多纳的话说就是：“如果中国人出生在欧洲，他可能已经去亲吻大力神杯了。”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冲着克洛泽来的，毕竟他是德国人，这里是德国。昨天举行的第三名的颁奖仪式，搞的比今天的都隆重，德国人拿第三名完全当冠军看的，比如德国总理默克尔就出席了昨晚的颁奖仪式，而今晚缺席了。 两人领奖后很快就离开了草皮，让意大利人尽情发泄他们的热情。 走到镜头没有照到的地方之后，两人松懈下来，各自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奖杯，抬头相视一笑。刚刚在观赛中王艾已经和克洛泽聊了很久，还向他发出了两年后到北京看奥运会的邀请。当然，克洛泽出于礼貌口头答应了，两年后会不会去那就另说。 其实王艾在今天观赛之前还特意带着容志行的礼物找到了球王贝利，也向他发出邀请了，同样，去不去那就另说，但我的礼节尽到了。 走进球员通道时，王艾还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放浪形骸的意大利人，一群球员正把往天上发射里皮，一旁的克洛泽也回头看了一眼。 走到休息室，中央电视台的采访小组已经准备好了摄像机。原本是想在领取金靴后立刻在场边采访的，后来王艾考虑到这是欧洲，不是上届世界杯就在中国边上，搞的喧宾夺主不好，于是才向德国组委会借了一间球场的休息室。 王艾的父母没在，已经先行返回了酒店，许青莲留了下来，王艾推门进来时，正和新华社的记者说话，一直在球员通道口等着王艾的唐尧东、康斯坦丝、赵丹、李林等人进了房间，躲在摄像机镜头之外，才放松了下来。 王艾冲这记者们打了个招呼，转头拿奖杯逗老唐，老唐张着双手接了好几回没接到，恼羞成怒：“别闹，给我看看！” 说完一把抢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凑近了睁大眼看：“我这，算是中国人里头第二个碰着这奖杯的了吧？你说你小时候怎么就没在辽足训练呢？要不然这东西我就能拿回辽足显摆了，不像现在，就能看个热闹。” 刚说到这，手上一空，王艾单手掐着奖杯放到身旁的赵丹手里，赵丹还没等接稳，手上也空了，王艾又去沾李林的手，然后是段暄、康斯坦丝、许青莲…… 王艾嘴里还数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第六个……” “怎么俩第六个？”赵丹起哄。 “她！”王艾一指康丝：“我忘了她是西班牙人。” 在休息室的地中间，王艾抱着奖杯站在中间，两侧的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合影一张，连摄像师都跑了过来，然后才是采访环节，也才将信号送回国内。 此时已经是中国的凌晨4点半了，刚才的时间段解说员还在播放着意大利人夺冠后的画面，直到信号重新切到前方后，才将中国球迷最想看到的画面展示出来。 段暄举着话筒：“王艾，你以刷新历史的进球数领取了金靴奖杯，此时此刻有什么想对国内球迷说的吗？” 满面喜色的王艾站在他对面，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康丝：“电话给我。” 摄像机镜头默默对着王艾和康斯坦丝，也顺便扫了一下房间中的其他人。段暄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追问，反正这个时间段一点也不值钱，相信全国球迷、中央电视台不差王艾耽误这几十秒。 王艾拿起自己的诺基亚世界杯特别版手机，翻了几下才抬头面对着段暄和摄像机道：“刚刚我接到阎副主席的通知，足协已经和国家博物馆那边说好了，等我回国，这座奖杯就将送到博物馆公开展览，随后还将送到全国各个省、直辖市去展览，让全国球迷不用跑太远就能亲眼看到。” “免费展出吗？”段暄激动之下不经大脑追问了一句，然后在王艾看弱智一样的眼神儿中醒悟过来，赶紧更正：“我是说，你不收藏在家中，而是送到全国去展览吗？”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我一个人高兴有什么意思，应该大家一起来高兴。从两年前打外围赛，到去年打八强赛，再到今年的许多场热身赛、甚至还有集训以及刚刚过去的世界杯，都有无数的球迷在为我们欢呼庆祝。没有他们，国家队走不到今天，没有他们，我也走不到今天。” “所以。”王艾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镜头：“所有功劳属于球迷，所有赞美送给祖国。” </br> </br> 第三百一十九节?长使英雄泪满襟（六） 段暄喉头耸动，没接上话。旁边的唐尧东听了这一句立刻转身低头，房间里寂静一片，唯有不明所以的康斯坦丝睁大眼睛左顾右盼。她无法理解当代中国人深重的家国情怀。 亲自坐镇北京直播间的张斌见前方有点失控，于是紧急切换了信号，变为了早就制作好的王艾本届世界杯进球集锦，只是背景音乐从喋喋不休的解说，兴奋失声的球迷变为了雄壮的交响乐。 前方的采访还在继续，段暄擦擦眼睛笑道：“你这么一说，搞的我都……那个王艾，世界杯金靴这个重量级的国际足坛奖项首次花落中国人身上，你对以后中国人在国际足坛的发展有什么看法？会不会有更多奖项落到中国身上？还有，你对中国足球未来的前景怎么看？这届是八强，下届能更进一步吗？” 王艾举着双手：“老段，你等等，我一个一个说，你别一问就是一大串啊。” 在众人的笑声里，段暄摇手：“好好，你说你说。” “我们中国球员在国际足坛的发展这个事儿从整体上来说肯定是越来越多的，但也要看到眼前的困难。总之，我希望越多越好吧。以我们中国球员的水平，到国外踢球是可以的，我们无需菲薄自己，但也必须看到我们成长环境，营养结构，技术水平这些，中国足球与国际一流还是有差距的，所以我们也不能妄自尊大。目标定的稍微小一点，其实对大多数中国球员来说，到国外踢球不一定能赚大钱，但可以看做是一个培训班，是一个提升自我的机会。” 段暄听着有点不对味，追问道：“那世界杯金靴呢？你以后呢？” 王艾呵呵笑道：“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 “不是，我是问，我是说只有你一个人崛起不代表中国足球整体崛起，除了你之外，你最看好谁能复制你的成绩？” 王艾被问的没办法，和段暄不熟，给他打了几个眼神儿他也没看懂，王艾想了想只好道：“白广海是现役中国球员中第一中锋人选，这个你承认吧？他进了一个，曲波是国内最强边锋人选，进了两个，他们一个29了，一个25了，下届世界杯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入选。再往下的84年、86年的，我都是第一射手，到88年就是王大雷他们那波人里，我还不熟，所以我实在说不好将来会有谁。” 王艾说到这，段暄大概也明白过来了，王艾其实说的是：我从小到大在任何队伍里都是第一射手，你让比我大的、和我同龄的想要超过我那怎么可能？至于比我小的，还没成年，谁知道他们将来什么样？王艾特别点出的88国少，更让段暄警醒：夺取了亚少冠军后，在世少赛上止步八强，目前以他们为主组建的87国青在今年4月的波尔图邀请赛上，两负一平，亚青赛的前景很并不明朗。起码比老沈的81国青、历尽波折的83国青、老高的85国青相比晦暗了很多。 这也就意味着中国足球青少年赛事近三届的高峰很可能是一个暂时现象。王艾不想违心的夸赞什么，但也不好直接泼凉水。 问答双方都知道这个话题不适合多谈，王艾主动说起了别的：“至于国家队世界杯的成绩，我当然是希望越来越好，但四年后的事情无法预料。从我个人而言，我现在的精力已经全部转移到了两年后的奥运会上，我希望我们的奥运队能够在家门口、在祖国人民面前有更高的成绩，为北京奥运，为百年梦想增添光彩。” “那你预计一下北京奥运会的男足成绩？” 王艾一个战术后仰，笑道：“不知道，我可不敢表决心，万一到时候没达成目标，全国球迷还不骂死我？当然我能保证的是，到时候我一定尽全力，我也相信我的队友们会尽全力……呃，你就别问我具体是第几了……呃，好好，我知道大家正在兴头上，那，那我现在唯一能确信的是代表我们中国体育事业整体高端力量的金牌榜，一定会有突破，但具体到足球这，我可不敢说。” 段暄看怎么也问不出来只好转移了方向：“那年底的亚运会会呢？” “不是说了不假设吗？你除了这些不会别的了？”王艾笑嘻嘻的嘲讽段暄。 段暄厚脸皮：“全国人民关注的，问了你就说。” “好吧！”王艾叹口气，盯着摄像机：“两年后的奥运会能怎么样，我是真的说不好，毕竟强手如云不是？但亚运会，亚运会足球赛的话，我希望能给中国金牌榜添一枚金牌。” 这时，北京直播间传来了信号，示意直播到此结束，该说的都说了就可以了，球迷也是要休息的，太晚了。 段暄也放松了下来笑道：“那你个人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回头儿上一次我们中央台的专访吧？” “不是上过了吗？”王艾奇怪的道：“我们回国第二天上午不是在你们那录的节目吗？” “不是，那是全队的，接下来这个是你个人的。有没有时间？” 王艾本想直接点头答应，毕竟这么好的关系了是不是？赶上世界杯热度，中央台也要刷一波收视率好赚点广告费，要不然平时人家凭什么总说你的好话？真当中央台是小跟班呢？陈佩斯头一个不服！ 可王艾话没出口，就感受到了身旁满满的杀气。 扭头看，小姑娘康丝亚麻色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像摸了静电似的。 王艾艰难的扭回头来：“哪个，段哥，你看是这样，我这计划都塞的满满当当的了。这次回国我要马上去长沙，带着奖杯跟着国家队一起晃荡五天再回北京，然后我自己这边的赞助商恨不得十分钟都抽不出来。这次来之前我接了奥组委的电话，答应去拍个宣传片，都费老了劲了，毕竟我和企业都草签了合同，人家为了我特意赶到北京，凑一起凑这个时间，我再推，人家就不让我赔钱，我也不好意思不是？所以，这个……唉！” </br> </br> 第三百二十一节?鸡蛋说（二） 晚上的长沙贺龙体育场，灯光璀璨，原本的球门处设置了一个舞台，聚光灯打在上边，球场上方还有大屏幕，保证盖了一层木板的草皮上的每个观众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国脚们的脸。 湖南卫视派出了正当红的主持人何炅来主持这台企业赞助的晚会，还有不少娱乐明星应邀出席唱歌，直到王艾捧着金靴奖杯出场后，整场晚会的气氛达到了巅峰。毕竟今晚出席的观众，是以球迷为主，而足球是以进球为胜负手，而进球则王艾是名副其实的亚洲第一前锋，本届世界杯第一射手！ 看台上的疯狂让现场安保人员大为紧张，在主看台对面，甚至有球迷离开座位冲了下来，引起了不小的混乱。而在草坪上就是舞台正对面，王艾清清楚楚的看到许多球迷表情失控，男球迷抹眼泪就算了，女球迷表情狰狞的，还有脱衣服的算怎么回事儿？ 喧嚣声太大，王艾顾不得寒暄和预定的环节，向身旁的何炅伸了伸手，何炅迅速把手中话筒递给王艾，还贴心的在王艾耳边道：“正常音量就行。” 王艾冲他微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稍微平缓了一下心情，用尽量平和舒展的声音道：“大家，请静一静，我要有话要说，请安静，请安静。” 喧嚣还在继续，王艾于是停下说话，一手掐着奖杯，一手掐着话筒一声不吭，舞台上的其他主持人，嘉宾也都肃立无声，连刚才五光十色不断闪耀的灯光也静止了下来。 慢慢的，躁动平息下来，一身正装的王艾先向三个方向鞠躬，掌声狂暴的响起，在舞台背光灯的照耀下，王艾看到又有些球迷要失控，赶紧举起话筒：“我是王艾，不是第一次来长沙。大家这么关心我，那我简单向大家汇报一下行程，我是今天早晨刚从德国回来，是在北京转机然后在长沙机场降落的。这几天啊，我中国飞德国，又从德国飞回来，不是追着太阳跑，就是追着月亮跑，竟倒时差了，实话说，以我这体格都有点受不了。” 王艾别开生面的，充满生活化的讲述，让观众们不由得微笑，虽然还时不时的鼓掌打断，但没那么狂热了。 “所以我啊，这几天一直没什么胃口，人也不精神，琢磨着晚上要出来和大家见面了，昏昏欲睡的不好，对不起广大球迷，对不起赞助商，更对不起湖南人民，所以我这白天的时候就苦恼啊，怎么才能精神点呢？”王艾满脸笑意的道：“然后我一个屋里的队友，哦，就是肇俊哲就跟我说，精神不好的时候就大吃一顿就好了。我问他这什么道理呢？他说，言情小说里都这么说的。” 在满球场的笑声中，王艾耸了耸肩：“我说好吧，不管他是不是骗我的，一提起吃的，我真的多少来了点精神。然后我跟领导请假，偷摸的，具体说是化妆出去在城里逛了逛。诶，别说，湖南长沙这小吃果然是一绝，味道怎么样我说不好，但吃完了真精神了。” 这时候，又拿过一支话筒的何炅好奇的问道：“那你吃的什么呀？” “口味虾啊。”王艾一言出口，台下欢声雷动。 “哪吃的啊？” “南门口啊。” “那个味道很好啊，我也没少吃，但头一回听说吃口味虾能健脑的。”何炅笑意中又带着困惑的追问道：“那怎么还吃不出来味道呢？是不是因为休息不好？” “不是！”王艾晃着脑袋痛不欲生：“太辣了！” 台上台下，愣了一秒钟后，满场爆笑。 另外一旁没怎么出声的谢娜捂着嘴笑个不停，这绝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台词，是这位名闻四海，但头一次见面的高智商大球星现场玩的一个脱口秀。既讨好了现场球迷，又活跃了气氛，还隐隐然平息了看台上的狂躁。 只是带点自黑的调侃，有点降低自己的格调，但又必须承认效果很好，一些中老年的球迷也开始热烈鼓掌了。 何炅待笑声平息：“王艾，是不是你们东北人都这么能搞笑？” 王艾平静的摇头：“不是，我不是搞笑，我只是笑。” 何炅隐隐然觉得又是一个包袱：“能解释一下吗，我没听懂。” “在我们队里，搞笑其实是两个工种，一个搞，一个笑，我负责笑，他们负责搞。”说到这，王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就是说，我是被搞的那个。” 联想到王艾刚刚说的肇俊哲撺掇他吃口味虾的事儿，一幅队友之间互相“坑害”，玩笑无忌的生活化景象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顿时，笑声和掌声响彻了贺龙体育场。 接下来，王艾的金靴奖杯被何炅接过去，挨个人传阅一遍后放在一个临时安置的小台子上，几个被现场抽奖抽到的幸运观众上台来和奖杯合影，与王艾合影拥抱。 等这段过了，又轮到王艾和主持人互动，王艾就挑选了平时训练。以及这次世界杯期间发生的小故事一一讲来，在他的带动下，原本坐在舞台上一侧的国脚们也被拎出来补充讲述，一个三十多人的团队，平时发生的事情无计其数，要挑选出来乐观向上的小故事不要太多。而这些对国内球迷来说都是极度好奇的，希望了解的，起码是这段时间极为渴求的国家队“花絮”、“八卦”。 王艾的临场发挥比事先安排的好多了，欢乐又轻松，而何炅他们的主持风格本来就很放松，只是现在的《快乐大本营》还有些模式化，主持人并没有从精神层面放松下来。而主持体育晚会，他们又缺乏经验。但是在王艾的带动下，何炅、谢娜很快就进入状态了，整个也玩儿开了，妙语连珠、包袱不断，就连拙嘴笨腮的国脚们也被王艾平和的语言风格带动起来，展现了完全不同的侧面。 以至于晚会结束后，大多数球迷是捂着肚子走的。 王艾站在后台得意了，和身边的何炅道：“让他们嘲笑我，我也让他们肚子疼！” </br> </br> 第三百二十二节 鸡蛋说（三） 与何炅他们交换了手机号码，王艾就随同国家队返回了酒店，这是在长沙的最后一晚，明天将南下珠海，参加格力空调举办的活动。整个国家队的路线既不是顺时针，也不是逆时针，而是没头苍蝇一样东一下西一下的，没办法，企业拿钱人家说了算。各家企业安排的时间不一样，也就只能让国脚们来回奔波了。 第二天早晨王艾正在酒店的餐厅吃饭，朱和元颇有些风尘仆仆又满面喜色的走进来，举着一张报纸到王艾面前：“小王，看看，人民日报！” 肇俊哲立刻站起来抻着脖子去看，王艾一口咽下了大肉包子，疑惑的站起来：“不是报道过了吗？我们回国那天？” 朱和元推着肇俊哲的脑袋，让他擦干净嘴再往前凑，就这还有工夫和王艾解释：“那是大家伙的，这个是你自己的。看看，头版、专版，牛逼大了你！” “卧槽，真的呀！”餐厅里顿时轰动了，国脚们纷纷放下筷子拥挤过来。 《人民日报》没那么多份，报停也没有卖的，就这份还是朱和元从酒店借来的。人群汹涌以至于王艾都没看到，往前凑的时候还叫老郝跟赶苍蝇一样驱逐了：“等你回家了自个慢慢看，跟我们抢什么？！” “我家里也没订！” 老郝瞪起三角眼：“当我不懂是吧？报纸报道了，肯定要给寄一份做纪念的，行了一边去吧，我都要退役了一次都没捞到。” 王艾没精打采的又拿了四个包子，让开了人群中心，一边走一边啃，一边和朱和元唠叨：“你就应该先偷摸的告诉我，你看这事儿弄的。” 朱和元光顾着高兴了，也犯不上和王艾扯淡，一旁的康斯坦丝早吃完了，也跟着两个人一起走到餐厅门口，酒店经理笑容满面的守着：“恭喜你王博士。” 王艾露出笑脸：“你好，谢谢。” “您没吃好？”酒店经理小心的道：“要不要我送一份早餐到你的房间？” “呃，不用了。”王艾手里还掐着包子，没法握手：“吃完了这两个包子就饱了，刚才吃了不少。呃，包子味道真不错。冲这包子我都不想走了。” 酒店经理笑的开怀：“谢谢、谢谢，要不是请不起您，我还真想让你帮我们做个广告。” 康斯坦丝又要炸毛，王艾没敢答应，只好说：“我们合个影吧，只要不用再商业用途上就行。” “那好那好。”酒店经理一挥手，立刻上来一个摄影师，也没管王艾手里还捏着包子，咔嚓咔嚓就来了几张。 王艾瞬间觉得，被套路了！人家经理事后一宣扬：“国脚王博士、世界杯金靴获得者说我们的包子真好吃！”，然后还有照片，不是广告也是广告！ 察觉到王艾有些不高兴，酒店经理赶忙解释：“我们保证不用在商业用途上，顶多在餐厅悬挂一张，我是觉得您这个照片特别生活化，很亲切。哦，另外，我们为您特别准备好了今天全国各地，所有长沙能够买到的报道您的报纸杂志。” 说完了，不知从哪又冒出来两个人，两人搭架子捧过来足有上百份来。 王艾晃了晃脑袋，不得不承认人家这服务行业做的真tm到位！先占你点便宜，然后随手塞给你一个诚意满满的大礼包，你就是不爽，也没法说什么。 “行吧，您还真能见缝插针。不过说好了啊，这照片自己看，收藏或者挂在餐厅里都行，但不能上报纸刊物，要不然我代言的食品企业该要我赔钱了。那到时候可别怪我转嫁矛盾。”王艾哭笑不得的补充道：“现在咱们彼此印象都不错，以后没准能合作，真逼得我公开批评你们，你们肯定得不偿失。” “您放心，您放心，我保证，来，帮王博士送到房间里去。”中年胖乎乎的经理一点也不生气，还是笑容可掬的样子。 王艾摇了摇头，临走时还是和他握了握手，他算是擦边了，但手段挺巧妙，是个聪明人。 直到回到房间了，王艾一行人才有机会看看今天《人民日报》是怎么报道他的，连朱和元也跟来了，坐在沙发上翻看其他报纸。 王艾拿起满是淡淡墨香的报纸时还真是一惊，果然是头版！当然不是头条，而是头版二条，就是头版上下两部分的下面那部分，上边那部分是仿宋字体，严肃端正，下面这部分则是楷体。 导读是：“世界杯金靴载誉归国，详细报道请看第13版‘金靴专题’”，正式标题是《所有功劳属于球迷、所有赞美送给祖国》，文章作者是人民日报特约新华社记者，采集自世界杯决赛前后。 “一举刷新了几十年男足世界杯单届进球数、年仅18岁就成为世界杯总进球数第一的王艾，国际足联为他打破惯例，提前在决赛之夜举行了金靴奖颁奖仪式。从2000年他在亚少赛上夺冠归来至今，六年过去了，六个奖项连连的年头过去了。当年举国关注的少年博士，已经在大家的目光中成长为了一个举世闻名的青年球星，获得了难以想象的荣耀。在领取奖杯的当晚，记者询问他的看法时，他没有诉说自己训练的多么艰苦，没有感谢家人为他的付出，而是认真的告诉记者：‘没有球迷，就根本不会有这项运动；没有国家的支持，他们也走不到如今的高度，所以，所有功劳属于球迷，所有赞美送给祖国’。” “作为一名从业多年的记者，牢记立场中立的宗旨，然而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视线模糊，在模糊的那一头，我分明的看到他清澈的目光和干净的灵魂，一如当年！” “作为老一辈知名球星的助理教练唐尧东，在这一刻也忍不住潸然泪下。我分明看到这是几代中国足球人、那无数个日日夜夜令球迷们魂牵梦萦的拼搏与努力的缩影。” </br> </br> 第三百二十四节?鸡蛋说（五） 7月15，国家队一行人马终于结束了长达十多天的全国巡游活动，回到北京，接下来还有在京集中拍摄广告片和出席若干集体活动的三天。然后国脚们就可以放假了，坐在家中等着足协一次次打款上门了。和四年前长达两个多月的捞金之旅相比，这次事件短了很多。主要上次占了一个“第一次”，积累了44年的感爆发出来，足协“嫌贫富”不行，地方政府都不干。另外就是上一次以国内球员为主，又赶上足协内部整肃的取消升降级，所以国脚们有那个时间。 这一次就不行了，两个星期的大型活动过后，就是足协一轮一轮的向下进行国家队形象授权，只有个别时候才可能找如王艾、白广海这样的球星出镜拍个照片什么的。而且，五大联赛快要开赛了，大量海外球员组成的国家队，也实在没法配合那么长的活动。 7月17，又是一个塞的满满的白天，上午全队去了奥组委，参观了奥运村和正在建设当中的鸟巢，下午集中拍摄了一组北京奥运会的宣传片，王艾还被奥组委办公室特别请去商谈两年后北京奥运火炬在欧洲的传递路线。具体说就是请教王艾能在多大程度上帮助火炬传递顺利。 对欧洲的况，奥组委有外交部欧洲司的指导，对况的掌握相当充分，因此才特别请了王艾过来，正式的商谈这件事。当然不是一轮就能定下来的，后续还要继续接触，怎么也得四五轮才能正式定下来。 王艾只是给了一个初步意见：“在德国，我能动员图宾根和迪特福特两个城市，从政府到企业到社会到媒体，绝大部分人支持我们的火炬传递。在西班牙，国土西北角的拉科鲁尼亚，我也能做到类似效果，但其他城市我无法保证，包括伦敦。如果到时候我还在切尔西，西伦敦的效果我能保证，但其他城区同样保证不了。” 王艾的一句话不是轻飘飘的，而是一份沉重的承诺，这意味着到时候火炬传递真的在这三个点出了问题，王艾要负责任的，这也就意味着后续要有种种复杂的工作来托底。 奥组委当然也明白王艾承诺的重量，因此特别招待王艾吃了一顿饭。这是现在奥组委忙的很，所以只是一顿工作餐，品种丰盛，任其挑选的——盒饭。只是王艾这几天胃口不怎么好，才吃了五盒就说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好在现在只是初步商讨，时间还来得及，既然雷奥妮吃了六顿国宴并还可能继续吃下去，那么她这个“中国政府友谊奖”获得者就该当然不让的把这些工作承担起来。就连拉科鲁尼亚她也能插手，毕竟拉科的60%股份在cy体育手中。 从奥组委出来，已经是星斗满天，王艾掏出手机看了看，夜里九点了。李林把车停在巷子口，王艾下了车，抖抖肩膀，信马由缰往家走。旁的康斯坦丝也跟着跑了一整天，还要接听王艾的电话，处理其他事，此时也累的没精打采。 推开大门，夜风吹过月亮门，带着草木的清香，终于有了一点京城盛夏之夜的清凉了。把康丝送到后罩房去睡觉，王艾草草洗了洗也上了，头柜上还摆着他的金靴奖杯，明天要去国家博物馆出席“金靴奖展览仪式”，在家的足协领导都去，晚上足协还要专门为王艾个人举办一场庆功会，然后央视一白岩松预定明天出席，要和王艾商量一下周六也就是22号那天的《新闻周刊》特别节目“关注中国足球”的节目安排，王艾口头上已经答应了接受专访。 至于后天，王艾就只记得康丝行程表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号，懒得去想了。 在上打滚到了11点，仍然睡不着，翻起来，也没打灯，窗外月满中庭。淡淡银光挥洒在婆娑的树影上，本该是个宁静的夜晚，王艾的心中却躁动的很。索抓起国家队队服外，草草的披在上，推门出来，坐在台阶上，望着天空的明月发呆。 家中不远处的人大和附中还特别打了电话过来，邀请王艾有空的时候回去一趟。辽阳家中的一中、一高中想必也跃跃试，好不容易一个辽阳人出名了，于于理都该回去一趟，要不然家乡人难免会说忘本了什么的。 王艾伸直了脖子对着天空，“嗬嗬嗬”的逗自己玩，玩了一会觉得好弱智，想睡睡不着，想找人聊天，康丝已经很累了，这个点儿进她的房间，王艾估计就该上演404剧了。李林虽然就在厢房，也不好叫他，他本来已经成家立业了，跟着自己跑前跑后的，任劳任怨，你还不让人睡个好觉？他媳妇可厉害了！ 翻弄着手机半天，都想放弃回屋去孤单寂寞冷的打游戏了，突然翻到了时文君那一页，想了想，电话打了过去，指着自己赚钱呢，不信你敢不来！ “小美人儿，过来陪我聊天。” 电话那头半天没吭声，应该是搓着眼睛，晃着脑袋找回智商呢，然后……“你有病呀，几点了！” 听着小美人依旧尖锐的声音，王艾的心莫名其妙的好，也许欺负人真是快乐之本。 “我睡不着，你来陪我聊天吧，聊累你就睡。” 这回又是半天没吭声，好半天那边声音平缓下来：“怎么了，是不是累到了？” “不知道，就是睡不着，想找人说话。” 雷奥妮、黄欣还在秦皇岛玩，许青莲在父母家里，队友们要么已经累的睡了，要么还在外面玩，王艾不想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场合，大概时文君也理解了，于是一阵穿衣服的声音：“等我吧，对了，给我洗点水果，我告诉你，我这是给你当钟点工了，我就负责听，水果吃完了我就睡觉！” 半小时后，时文君自己驾驶的红旗hq3的发动机声在门前消失，片刻后，瓢鞋、七分裤、衬衣的时文君走进中庭，垂首坐在台阶上正对着院门的王艾抬起头来，笑的拍了拍一旁的桌子上摞的山高的水果。 时文君定睛一看……他娘的！木瓜！ 气的老娘疼！ 第三百二十五节?鸡蛋说（六） “前天晚上我一个朋友到家里看我，我们边吃边聊，一直到很晚。”周六晚上央视一《新闻周刊》“关注中国足球特别版”的画面里，王艾和白岩松相对而坐，侃侃而谈。 “那你们聊了什么呢？”白岩松好奇的道：“如果是我拿了含金量这么高的金靴奖，我可能也睡不着。” “十年前你拿金话筒奖的晚上，你都和朋友聊了什么？”王艾突然反问。 白岩松笑道：“喝多了，直接就睡了，什么也没聊。” 王艾笑着微微晃头，目光中满含深意：他可是看过央视内部晚的，你无非是有些话没法在这个场合说罢了。 好吧，点到为止，别看两人在电视上表轻松，但这毕竟是一档严肃的新闻节目，不会因为话题轻松就变了，毕竟很多领导人都看。 “我主要是满怀忐忑，中国足球不能说以前没人走到我这么高的位置上，但现实的讲，客观的来说，确实没人能够给我提供经验，告诉我这个时候应该怎么想，怎么做。于是，我只能找朋友来聊天舒缓这种紧张绪。” “紧张？”白岩松好笑的道：“你在世界杯比赛中都不紧张，怎么闲下来了还紧张了？你在我们台的专访节目我都看过，没见你紧张过。” 王艾哈哈一笑：“况不一样，现在我是想通了，所以才放松下来了。那天白天我去了奥组委，为北京奥运会拍广告片，这几天大家在公益广告时段也看到了。但那天晚上就是睡不着，感觉这两只脚没在地上，踩在哪都是飘忽忽的。我还怀疑是不是生病了，一查体温，再一动弹，什么都正常，我就知道我这心里头出问题了。” “骄傲了吗？”白岩松突然问了一句。 王艾楞了一下，随即笑着点点头：“是的，确实骄傲了。” “我记得你在决赛当晚在球场休息室接受采访时很冷静啊，你说的所有功劳属于球迷，连你也骄傲了吗？” 王艾又是哈哈一笑：“是的，我当时说的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但这几天回国后，到处都是鲜花掌声，到处都是激动的球迷，我这心态又发生了一点变化。简单说，叫球迷捧的呀，心中有一团火，虚火。比如你这节目，很少搞个人专访的，不是也邀请我了吗？所以，我这团虚火，也有你的一把柴火。” “哈哈！”白岩松笑的一仰头，赶紧扭脸背对摄像机，调整了一下，然后才扭头道：“那你现在怎么想的呢？” “我想到了一个经典的辩题，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生物学上的我不懂，我也不说，我就从哲学角度来说。” “好吧，那么青年哲学家王艾同志，请给我们解题。”白岩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艾呵呵一笑：“不知你注意过太极图没有，那阳双鱼，其实就是鸡和蛋这个问题的答案。纠结谁先有，起码在哲学层面是钻了牛角尖，我们古人早就给了答案，两者是矛盾对立统一体，相克相生，互相转化。既互相克制、互相追逐，又在内部互相萌生。当一个变为另一个的时候，另一个也变了回来，永远循环不休。所以，我并不是来解析这个问题的，毕竟前人早就给了答案，中国人早已经在历史上不纠结这个问题了。我是说当我想到这个因果困境之后，给我了启迪和思考，解决了我的心理问题。” 白岩松摇着头吐槽：“你们哲学家的心理问题都这么复杂吗？” 王艾一只手抚摸额头，手臂拄在桌子上笑个不停，好半天才抬头道：“既然你们主持人出了心理问题要抓个人聊到天荒地老，那么我们哲学家纠结个半死也正常。” “好吧，请您接着说你的鸡蛋。” 王艾又笑着摇摇头：“总之，我通过重新思考这个认识到，在足球层面，球星和球迷确实有点像是鸡和蛋，球星能够带动这项运动发展。但是，与纯哲学层面不同的是，没有球星，也有足球运动。人们对足球的，或者说强健体的高质量生活追求必然存在包括足球在内的体育运动。广场舞没有大牌明星，甚至也没有职业化，但广场舞却广泛存在，参与人数众多。所以，根本上，是球迷这个群体诞生出了球星，球星对这个运动的带动只不过是球迷烘托后的一种自然反馈，不是决定的。也就是说，是球迷决定了足球这项运动和球星的存在，两者的关系不是鸡和蛋的平等关系，而是上下关系。” “上下？”白岩松打了个手势。 “对！”王艾重重点头：“是上下，球迷在上，球星在下。好比说我，嗯，不算哲学家，就是现在大家所熟知的大球星王艾，其实是球迷的和呼唤出的成果，否则我仍然是王艾，但就不是球星王艾，而是自然人王艾。也就是说，现在展示在电视镜头中的我，是球迷下的崽子。” “哈哈！”白岩松又一次失笑，“王艾，你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俗？” 王艾耸了耸肩：“抱歉，对于当时正头脑发的我，只有用这种尖刻的、粗俗的、生活化的形象才能治好我的病。包括我在内，很多球星甚至更广泛的很多领域中的人，明明是大众捧上来的，却真的心安理得的踩在大众头上了，尤其是我们文体领域。我们本质上是娱乐于人的，服务属特别明显，不是说你在这群里人头做的最好了，做到顶尖了，你就能根本上扭转你和大众之间的关系了。你要真的这么认为，人民群众的忍耐是有限的，是要生气的，是要把你掀翻下去的，你是要败名裂的。我想这才是我心里隐隐然不安的原因。” “所以。”白岩松认真起来：“你是从‘崽子’这个词来打击你刚刚形成的傲慢？” 王艾也表严肃：“是的，包括我在内，我们这一届国家队没有谁以前创造过这么好的成绩，得到过这么多的拥戴。前人没有经验留给我们，那么如果我们自己不能严厉的告诫自己，大溃败就在眼前。” 第三百二十六节?请君为我侧耳听（上） 对于给中国足球降温这件紧迫的事，王艾一直是犹豫不决的。幸而许青莲给他出了个主意请足协出面，这几天反馈回来的消息很好。阎世铎批改了王艾的论文后，呈给了刘局长。刘局长看着不错又往上传，现在国家负责体育事业的领导基本都看过了，还给“点赞”了。这才给了王艾溯流而上的勇气，他一直担忧的是在全国狂的当下，自己的威望不够，泼凉水可还会起反效果，尤其是在他还有不少对手的况下。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把矛头对准球迷，而只敢对准中国足球自。因为他出生成长在一个职业化的背景下，不像前人，踢球不赚钱，服务属不明显，当然可以“指教”球迷，而王艾不行，也不敢。 以传统的眼光来看，此时坐在央视最重要的新闻节目的直播间里，评点中国足球这个大课题的，怎么着也得四五十岁往上才有说服力。但偏偏是一个刚领份证的青年在这侃侃而谈，人们却觉得理所当然。 不仅是因为他是国家队队长、主力、打破了一系列记录，被誉为也实至名归的是当代中国足球第一人，以及国际足坛的莫大声望。因为一个普通球员即便再能进球，也顶多是在球队内部称王称霸，他的意见根本上升不到“中国足球”这个层次。比如老郝，他的很多意见很中肯，但那又怎样？领导“重视”了，但也仅仅是“重视”，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推动他的主张。 这就是王艾和老郝最重要的区别，因为王艾有庞大的家族企业，以及更直接的家族企业对中国足坛的影响力！这就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历经六年的努力，王艾的“钞能力”以及“人民币战士”的威力如今渐渐显现。凭借一个书写中国足球历史无数辉煌的辽足和辽足圈，他就能真实的改变中国足球顶级赛事的规则！他投资建设的图宾根，是当下中国足球最重要的海外基地；他借助父母前往拉科鲁尼亚收购当地渔业企业的机会，以经济实力打动了伦多伊罗，为他成功变为拉科大股东奠定了基础。这是中国人首次拥有一支五大联赛球队，潜在价值和意义无法估量。 在收购了图宾根，改造为图宾根青年后，几年下来，“图宾根系”成为了国内顶尖球员的代称和集群，支撑了大半个国家队，而且还将继续扩张下去。就连原本有意压制一下王艾的中国足协都被迫急急忙忙的委任他为队长。他以一名队员份，居然制约的阿里哈恩动弹不得，仅仅因为他是第一手吗？不是！因为王艾一句话就能打掉他以后在中国的一半商业收入，主要王艾占着理，他就必须低头！ 平民球场、笨蛋杯、辽女联赛、康复医疗中心都已经渗透到了中国足球的方方面面，用南勇的话说：“我们足协六部一队外加女足，离了他倒不至于玩不转，但大半足协的工作将大受影响，不服从前！” 而一切因素中最关键的还有，在当下中国足球圈熟人社会的重重弊端中，王艾是一股清流：从来没有依靠人际关系获得什么，一步步到今天都是凭借业绩硬干出来的。 六年前王艾拿回亚少冠军的时候，有人就说他将来是个人物；五年前他拿回世少冠军的时候，有人说他现在就是个人物了。四年前从韩国回来，外界评价的定语就从“人物”，变成了“大人物”，只是还有个前缀“将来的”。而四年后的今天，足球圈内外已经公认，现在，他就已经是个大人物了！ 用老百姓的话讲，他现在跺一脚，中国足球颤三颤！ 因而白岩松的这档权威节目以“中国足球”为核心命题，却只请了王艾一个人；当王艾在这里对中国足球的整体发表看法、提出警告的时候，没人觉得意外，不论是白岩松还是正在看电视的各级领导、教练、球员，都在侧耳倾听。甚至怕听不清，还特意调大了电视机的音量。其中既有北京家中的年维泗，也有远在上海的徐根宝，既有在奥体中心的高洪波，还有在海南度假的沈祥福！ 因为他们明白，王艾今天发表的讲话在足球界将堪称是一篇“重要讲话”！ “大溃败？您是指什么？”白岩松下意识的用上了敬语。 “白叔……呃……”电视中的王艾还很放松，扭头看有些意外又有些忍俊不的白岩松解释道：“你不是和本山老师是朋友吗，我叫他叔，再说我们这年龄……是吧？” “好吧，你随便叫。”白岩松摆摆手：“你指的大溃败是什么？我们实在不想回到80年代那些个中国足球的黑夜里了，那场景太揪心了。” 王艾认同的点点头：“我说的大溃败，是多个层面的，最直观也最浅层次的当然是比赛成绩的失败。但客观的说，当年的我们，兜里就几个钢镚，真的输不起，丢了两个球，输了几场比赛就痛不生，因为我们本钱太小。而今天，即便是输了一两场重要比赛，我们也能扛得住，因为起码我们现在兜里有几张大团结了，再丢个元八角的虽然也疼，但不至于一输到底。我指的大溃败，主要指的是深层次的问题。” 白岩松做了个请的手势，表示我下面只负责听，请你详细解说。 “国家队，是中国足球的明珠，但国家队不是全部，国家队也不等于中国足球。中国足球强大，应该是一个整体的强大，一个包括国家队、俱乐部队、青少年队、业余队以及场地、教练、后勤、医疗体系的整体系统强大。而我们现在只有国家队这个中国足球最尖端的一点显得不错，其他都还差的远、差的多。举例来说，一个强大中国足球之上的国家队，万一没踢好，那么大不了打碎重来，我们人才有都是。但现实是，假如我们这些人没踢好，让领导和球迷失望了，好吧，把我们换掉……换谁来？” 第三百二十八节?请君为我侧耳听（下） “白广海眼睛受伤以后，我们当时就给拉到了最好的医学院，用最强的教授上手。如果没有这个便利条件呢？我们就得现找人、现安排，甚至拉回国内。再下一届就是南非世界杯了。我们可能也有当地的中资企业提供支持，但人家企业也不可能为了支持我们特别建一个俱乐部吧？” 白岩松一只手搓着下巴思索着道：“王博士你的意思我懂了，你是说中国男子足球国家队很强大，但是中国足球并不强大。所以现在的成绩并不稳定，所以我们的预期不能太高？” 王艾连连点头。 “当然是生活更好。” “因为我们的人民正在努力赚钱！他下班后会去兼职而不是去踢球，他教育孩子要多学习文化知识，而不是去享受童年！我们的整个国家都不满足于现状，都不满足于我们这个伟大文明只能是发展中国家地位。所以我们的国家和人民，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去搞足球。比如，白叔我让你选，你是要你生活条件更高还是足球水平更高？” “这是什么道理呢？” “如果，我们中国人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水平，不去努力奋斗了，开始享受了生活了，那我跟你保证，中国足球一定会天才辈出，一两个罗纳尔多算什么，拿大力神杯都不用三十年，有十五年就够了。” “那么……咳，你认为中国足球现在的根本问题在哪呢？” 说到这，王艾竖起食指：“努力没错，人要有主观能动，但努力的方向不能错。错了，就是南辕北辙，越干越差。” 王艾摊了摊手：“当别人家百万，你兜里才十块钱的时候，你就再怎么节省、再怎么折腾自己，你的家产还是十块以下，哪怕你认为是自己人种差，去换血统也不行，因为美国有满大街的白人流浪汉。这种况下，你只有奋起直追，你的赚钱速度超过了他，你才能真正的在将来追上他。我们新中国的几十年历史不就这么走过来的吗？在中国足球这个范畴里也一样，最极端的，哪怕你就现在立刻解散了中国足协，我们这批人就能水平猛增一截吗？我就能在世界杯上进20个球吗？” “中国和发达国家相比很大程度是我们的物资不够丰富，所以人民享受的生活水平就没那么高。但问题是，你换了一个政府，物资就会凭空变出来吗？不还得是一点点的工人、农民去生产，知识分子去研究科技提高生产效率，慢慢积攒出来的吗？中国足球也是一样的，不是说我们落后了，我们的机制就一定有问题，有大问题，不天翻地覆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因为有些差距的原因简单到人们会视而不见，比如……积累。” 白岩松的眉心直跳！这年头慕洋犬可不仅在大学课堂上，在他们央视也是一群一群的。整个直播间的气氛都凝固了，包括灯光、导演、化妆都在静静的倾听王艾接下来的讲述。 “白叔，假如我是你的邻居，我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有这么高的主持水平。然后呢，我也留起你这样的长发，戴上你这样的眼镜，甚至把份证改了，改成你一样的岁数，你说，我就能拥有你的主持功力了吗？东施看西施很美，看她因为心口疼捧心的小动作，觉得这是两人容貌差距的原因，于是也天天捧着心口，这叫什么？这叫东施效颦！” 白岩松在王艾的“天真”二字出口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支持汉字拉丁化的现在还是有一大批学者的，王艾这一炮，干翻了起码三个院士、几十个高级教授！ “我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八十年代我们刚刚开放国门，许多人到外国一看，哇，外国这么发达？我们要改！改什么呢？都要改！”说到这，王艾摇摇头：“**十年前，我们的前辈在被坚船利炮打开国门之后，也产生了类似的感慨。于是呢，有人认为汉字是我们的落后之源，改成字母的我们就是列强了……天真！” 白岩松好像个辩论赛的对手一样向王艾做了个“请”的手势，王艾也优雅的低了低头，这幅场景莫名的好笑。 说到这，王艾耸了耸肩：“但我认为，足协的问题不是中国足球的根本问题，甚至横向对比来说，我们的足协做的比其他很多国家的足球管理机构都要好。当然我不是说足协就可以躺在功劳簿上不思进取了、发现问题不去改正了，那是不对的，责任他们肯定是有，但不是根本的。我更愿意和大家探讨中国足球的根本问题。” 王艾认真的听完点点头：“理论上你这么讲没错，但实际上有些东西我们主观努力会有效，而有些东西主观上努力效果不会那么明显。作为中国足球的管理者中国足协，过去始终是社会各界批评的对象，毕竟是你管的嘛，你没有达到全国人民的心理预期，当然要批评你。” 白岩松没笑，严肃的道：“既然落后，就要图谋改变，既然落后，当然就是有需要提高的地方。” 王艾怔了一下，摇头失笑道：“白叔，这个是不是你们记者这些年习惯的路？就是发现问题以后，一定要给出一个改善的对策？” “那么，我们中国足球怎么才能强大起来呢？像你说的，达到英格兰那种，换个五六批人水平都差不多的高度？起码那样，我们，哦也包括你就不用悬着一颗心了是吧？你有什么意见呢？我们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呢？” “恰好，全国人民都是这么想的。” 一言出口，两人同时一笑。王艾接着道：“我有博客，我常看大家给我的留言。毕竟我也喜欢看人夸奖我，这心里也美滋滋的。有句话我印象深，就是13亿人里为什么找不出来11个踢球的？潜台词是：我们这么大的人口基数，足球怎么可能才八强？然后就是你们不努力，足协有问题！” 白岩松笑着点头：“这个说法很典型。” 第三百二十九节 请君为我侧耳听（补） 王艾呵呵笑道：“我理解大家急迫的心，和平年代，足球这项第一运动寄托了许多国人强大祖国的愿望。我也愿意和大家更详细的解说一下足球这个问题，我相信接受了更科学、更良心教育的中国球迷，能够理解我的话。一个简单的比喻是，如果我们的13亿人都去踢球，那我们中国足球还进不了世界杯决赛，那真的是我们无能。问题是，我们的13亿人，绝大多数都是加油喊好的，看完了比赛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真正去踢球的有几个？换言之，我们中国足球的选材面，可不是13亿人，而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小到多少呢？”王艾笑道：“稍微计算就知道了。我们现在三级联赛制度，六七十家俱乐部，一线队、二线队、青年队，好一点的一百多人，差一点的五六十人，取个中间数70人，全国职业球员也就不到五千人。我们国家队，就从这五千人里选。如果扩大范围，包括准备进入职业联赛的处业余联赛的队伍，其中一些队员是俱乐部青年队培训但是没进一线队的，是足球学校学出来但是没机会打职业联赛的，有多少呢？也不到五千人。” “不到一万人？这个听起来就不算很夸张了，但是学校呢？” “好吧王博士，我可能需要回家才能平复我受伤的心灵。但是电视机前的观众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了中国足球的现状，选材面狭窄，大家都在忙着工作，没时间踢球，所以国家队的成绩好不代表中国足球强大。所以大家还要耐心一点，心理预期不要太高是吧？好，那么，我们下面利用最后一点时间来关心一下现在大家正聊的一些本届世界杯的话题吧？” 王艾呵呵直笑：“你们踢球也不为了胜负，何必那么当真呢？开心就好。” “你的意思是高峰他们压根儿没和我们玩儿真的是吧？” “我小时候有个一起玩球的伙伴。”王艾想起了李俊：“去年夏天聚会，他要和我比划。实话说，他的动作很漂亮，很标准，但结果是什么呢？他发誓再也不跟我玩儿了，还一个劲骂我作弊，不要脸。为什么呢？因为每当他做一个漂亮动作的时候，我都不用复杂的动作拦截他，我只需要体一靠，他就飞了。大家注意，我是公认的防守不及格，但即便在我的面前，他的技术不管多漂亮，也用不出来。在球场上，你的位置都站不稳，你拿不住球，什么技术都白扯。” 王艾笑着又琢磨了一下措辞才道：“国际上，职业球员每天训练时间一般都在四个小时以上，我是指大运动量，像我们中国球员，起码国家队都在八小时以上。大家不会认为我们整天在训练场都是玩儿吧？所以有些差距，你光凭眼睛是看不到的。就像拳王，为什么那么快就累了？就像我们职业球员，为什么精彩的动作那么少？因为我们的体能大多数消耗在了对抗上，体对抗、技术对抗、比如冲撞、比如盘带与抢断的对抗。拳王也一样，他每一次挨打都是要消耗体能的，要绷紧肌才能顶住对手的重拳。” 白岩松作势擦一把冷汗：“王博士，请说吧，我已经做好倾听残酷真相的准备了。” “但是呢，我们其实是有些话不好意思说的，不好打消大家的积极，毕竟我们都希望踢球的人多一点是吧？都给吓跑了怎么办？但你要让我说实话……” 王艾又呵呵笑了一阵才道：“你知道这种时候一般我们职业球员会怎么说吗？我们会说，你确实很厉害，这技术真漂亮的，不比我们差多少。对吧，你也听过吧？” 白岩松频频点头。 “我有个朋友喜欢拳击，他老跟我说，这泰森也就那样嘛，你看打了没几下就累的抱着人家了，我平时在家一口气都打个二三百拳呢。”王艾笑道：“可能很多球迷也会有这种看法，你看你王艾会做的那些技术动作，我也能做出来啊，什么钟摆式过人了，牛尾巴过人了，我马赛回旋做的比齐达内还漂亮！” 王艾看着白岩松呵呵直笑，笑的白岩松坐立不安：“诶小王，你就实话实说，没事儿，我都这么大人了，不至于承受不住。” “诶小王我有个事儿好奇的。”白岩松突然插话道：“我和我的同事平时也踢球，还有不少退役球星和我们一起玩，他们很厉害不错，但我感觉也没差太多。” “学校、工厂的话，假设每个高中大学都有足球队，每个大型国企都有足球队，那么好，全国三万多所高中、不到一千个大学，一千多个大型国企，即便每个都有足球队，也不过二三十人，加起来多少呢？不到一千万人，注意，这一千万是偶尔踢足球，是踢球当乐子，主要时间用在学习和工作，走出校门基本不再踢球的人。他们将来绝大多数会成为比较专业的球迷，但是和我们这些整天训练的职业球员是比不了的。” “好，白叔你说。” “有人说，如果郑智没有那个推人动作，我们就可能杀进四强了，正是因为他的冲动，所以我们才止步八强，丧失了最好的历史机遇，你怎么看？还有人说，有人压制了罗彤亮的远天赋。” 王艾点点头：“那么，我提示大家，郑智后来推小小罗的那个动作，其实只值半个黄牌。当时我们已经达到极限了，即便郑智这里不出问题，其他位置也会出问题。客观的说我们的实力顶天就是世界杯16强，运气好碰到厄瓜多尔，运气好厄瓜多尔那场打的不好，仅此而已。所以我不希望大家批评郑智的那个可判可不判的动作，我们要的是真正强大而不是依靠侥幸，要的是：能够包容失误的强大，而不是一个失误没有的弱小。至于罗彤亮，不是谁压制他，而是后防太紧张，他没有机会冲出来远。如果一定说有谁压制了他，那也是我，因为他说他相信我在前边的作用，所以他要全力防守。” 第三百三十一节?谁家新燕啄春泥（二） 王艾领着康斯坦丝走了，不大会雷奥妮也起身，最近她要返回德国了，但是两年后的奥运火炬传递的事儿，她想再和王艾碰一碰。明天王艾还有满满的行程，要趁晚上有空的。 眼见着两个洋妞跟着王艾跑了，艾小青再也忍不住，拉了拉许青莲：“闺女，你就一点不着急？” “他们是朋友嘛。” 艾小青气结，身为王艾的妈，她能问出这句话来，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无可挑剔了，奈何，这小丫头就是心大！ 许青莲也知道艾阿姨问出这句话含义是什么，背后又代表什么，笑嘻嘻的要凑近了和艾小青套近乎，叫艾小青推了一把：“去去去，不省心，跟你黄欣姐玩儿去！” 黄欣把一切看在眼里，笑呵呵的不说什么，拉着许青莲去了她们的房间。王家三口人，两个大四合院，房间有都是。不仅在王斌、艾小青两口子这有她们的一套房间，在王艾那也有，在后海那三千平的里头更有！ 等王斌接完了电话回来，两口子对了个眼神，没用说什么，多年夫妻知道对方接了什么电话，从王斌脸上的表情也知道，是好话、是夸奖，这就没什么了。 王斌喝了半杯茶突然感慨道：“咱儿子是当不了官了，就这嫉恶如仇的性子，眼里不揉沙子的作风，外加大嘴巴得罪无数人的习惯，当不了官了。” “不当官也好。”艾小青也坐下来：“从小他就跳，没个老实时候，我们还想年龄大了就好了，有段时间确实表现的不错，可再大一点就完了，去踢球了，这些年见识多了，又是小时候那样儿了。不当官挺好，当个思想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省得当官了不能说了，他再憋出毛病来。” 王斌想了想，点点头：“也是。他虽然思想理论上挺进步，但是在行动上，啧，还是太自由散漫了，要进了体制内拘得严了，也就不是他了。好在，咱们俩挣下这份家业，也够他败的。将来他娶了青莲这丫头，就这丫头这大气劲，还真能管住他。” 艾小青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咱儿子花钱还是比较节制的，其实真正从家里拿出来的，也就是买那个图宾根青年的，以后都是他自己挣的，他还是有谱的，没动家里的钱。家里的企业是根，他是懂。我这些都不担心，我就担心他这……唉，这将来几个丫头要是打起来怎么办？都是手心手背的，说是看着长起来的都差不多，再气走一两个，你说我们这怎么办？” “你就瞎担心，让他们年轻人弄去，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们当爹妈的就把住一条，不许他欺负人。其他的，她们要是愿意这么糊里糊涂，那我们也没地方管去。”说到这，王斌摇摇头：“就冲他个人感情这么漓漓拉拉的劲儿，当官是要出问题的，当老百姓还好点。行吧，咱孩子做到今天这样就足可以了，踢球什么的不说，就今天这电视里头他讲的，咱国家现在有几个想到了，能说出来的，敢说出来的？人无完人吧。” 艾小青叹口气，没再说什么。早年那会岁数小，管一管还行，这眼瞅着都领了身份证了，你还怎么管？有钱难买我乐意，人家几个人自己都没出问题，整天乐颠颠的，你旁人，就是爹妈跟着着急有什么用？ 艾小青瞅着王斌又在那摇头：“你又想说什么？” 王斌想了想，还是摇头：“没什么，这几个孩子，可能都有点儿，嘶，我说不出来怎么回事儿，就是，就是有点特，有点怪，诶你觉出来没？” 艾小青想了想，突然皱着眉思考着：“好像是有点儿，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你这么一说我这往回一合计，属实有点怪。这一个儿一个儿的，我怎么都琢磨不明白呢？你说刚才我还问青莲那丫头，我说小兔崽子领着一个回家了，又跟着追出去一个，你就不担心？结果人家告诉我，他们是朋友嘛，诶你听听这语气，这是一个正常姑娘能说出来的话吗？” 两口子一起摇头，想不通啊想不通，这些年轻人怎么回事儿呢？瞅着一个个的都挺精明，可偏偏这事儿上都装傻，两口子可不相信她们是真傻，也就那个西班牙姑娘还是希腊姑娘的瞅着有点呆，其他四个，哪个不精明？那么大企业拿的起来，那么多人管的明白，要说看不懂人情世故、看不清人心东西，那不是开玩笑吗？ 那，自己儿子是怎么把这些人弄的一团和气的？是真和气！两口子观察了无数次，真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争相邀宠的事儿，顶多说在工作上吵一吵。比如这次去秦皇岛雷奥妮玩疯了，就是黄欣给拎回来的。关于王艾的行程安排，康斯坦丝也和时文君大眼瞪小眼，但也仅止于此。 怪了怪了，两口子想不明白，再听着另外那屋许青莲和黄欣嘻嘻哈哈、大呼小叫，累的不想说话，气的不想说话。 什么玩意儿嘛，光我们在这瞎担心，你看人家这几个，玩的多好！得，爱咋咋地去吧！ 上电视和看电视的感觉截然不同，尤其是都是自己的情况下。王艾在车上和严竹调侃了几句后，也陷入了沉默，他知道自己说的太多、太狠、太过了，从明天开始毕竟是铺天盖地的舆论风暴。王艾这个足球明星的身份给了他发言别人必须重视的地位，却也要承担相应的巨大声量所带来的冲击和反弹。 许多人一辈子的功业都建立在“我陷思、定体问”上，王艾这一番话把他们的理论根子都挖了，他们不发疯才怪。以王艾如今的国民好感度而言，会有许多往日他们的拥趸重新开始思考：到底是我们的的路走错了，还是单纯的发展时间短？ 答案不言自明。那些人把持多年的舆论场，终于在王艾这被撕开了个口子，而且是呼呼灌风的大口子，扯不上的大口子。 作为始作俑者，王艾已经做好应对的准备了。 具体说就是：准备缩了。 </br> </br> 第三百三十二节 谁家新燕啄春泥（三） 不缩不行！ 历史无数次的表明，打破某种观念的人，往往要承受既有观念的反噬，比如布鲁诺。王艾在足球圈基本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除非天怒人怨，否则领导都哄着。但是出了足球圈到了思想界，王艾还只是一个小字辈，一个蹦蹦跶跶的小少年，不管他说的多正确，想要和正乌泱泱的“伤痕一代”刚正面，还力有不逮。 人家批评你，叫帮助教育，你反驳，叫不尊前辈；人家骂你，叫师风严谨，你骂回去，叫斯文扫地；人家阴阳怪气的恶心你，叫文学修养，你恶心回去，叫用心恶毒；人家蹦了三丈高上纲上线，叫响鼓用重锤，你也甩了高压线回去，叫某某余孽！ 总之，吵架这种事儿，道理归道理，嘴巴叫嘴巴。也许人家在道理上批不倒你，但是人家可以凭借口水淹没你。所以对王艾来说，这把火放下去就可以了，没必要接着和他们刚，静静等待火势燎原即可。 其实要不是这些东西和中国足球关系紧密，王艾都用不着此时和他们刚，只需要十几年后中国强大了，实践证明了我们道路的正确，公知们自然就臭成屎了。但也是没办法，要按照那帮人的设想，国家队就应该拿大力神杯，否则就是路线错误，然后就是一阵瞎改！连否定中华民族人种、血统的变相“腾笼换鸟”的归化政策都出来了，这得坏到什么地步？这么说，坏到了连敌对势力都叹为观止的地步！最恶毒的中国敌人都没这么狠！这干脆就是抹杀一个民族、灭绝一个种族。而且还是自我抹杀、自我灭绝，简直了！ 别以为国家队成绩好了，这种声音就不存在。对某些人而言，“中国人”、“中华民族”就等于是愚昧落后，除非引进白种人、黑种人对我们的血统进行改造，“中华民族”才能成功。别说现在了，十几年后当智囊的还有这种人呢。在他们看来，中国足球任何时候都有“换血”的必要性。 其实这种人就该先挥刀自宫，然后送老婆到国外去卖，换种从自己开始。 反正王艾是绝对不会接受一批洋人做自己国家队队友的。 想到这些烂事儿，王艾就气呼呼的，被表扬的好心情也散干净了，不料刚到家中就来了电话，有社科院史学哲学研究会青年哲学家学会的朋友叫他出去聊聊，王艾脑子转了转，开心了。赶忙出门叫了赵丹开车送他去。 到了社科院附近的一个小馆子，王艾在车上瞅了瞅，是这地方，从车里拿了个棒球帽戴头上，推门下车进了馆子，小店不大，夫妻店，累了一天的老板娘也没瞅出来是王艾，指了指里边的包间。王艾谢了一声走进去，一瞅，五六个人，戴眼镜的居多，年轻人居多，嗯，具体说是三十上下的“年轻人”居多。 “小王来了？坐，喝点什么？”给王艾打电话的朋友熟稔的招呼道。 “矿泉水就行。”王艾也不以为意，摘下帽子挂墙上，坐在一旁瞅着这一桌子，连菜带人的，菜么，七八个毛菜，人么，正好六个，破衣啰嗦的，要不是戴着眼镜，就跟捡破烂的差不多。 这一屋子都是青年哲学家，都是埋首案牍，无意外物的纯知识分子。当然，哲学这玩意不像理工科能变现，尤其是青年哲学家，出不了书、讲不了座，就靠点死工资，偶尔弄点学术经费剩个仨瓜俩枣的，冲苍蝇馆子里混一顿就算是占着便宜了，所以一个个苦哈哈的。 王艾进来的时候，除了招呼他的朋友之外，其他几个人正在吵架，吵架的核心赫然就是王艾今天在电视上讲的那些，其中一个扮演王艾的观点，另外一个扮演反对者，别看全是弱鸡，吵的声音贼大，急赤白脸的。 王艾也不着急，每年他参加成果交流会的时候都这模样，不像老家伙们没什么血性了，年轻学者，尤其是他们这种纯知识分子还是搞哲学的，全是死心眼。王艾正累，懒得掺和，就在一边喝着水，磕着老板娘给加的瓜子看热闹。 这帮人也不怎么招呼王艾，自己吵自己的，仿佛这天地间，除了“道理”二字，再无其他。王艾还就喜欢这帮人，不论你在多牛逼，有多钱，到了这一亩三分地，那都是浮云。你有钱没脑子，人家看都不看你。其实他们有时候连王艾都瞧不起，总说他天天的不务正业，就tm知道玩儿！ 是的，在他们看来，踢职业联赛啊，甚至踢世界杯啊，都是玩，都是浪费光阴的扯犊子！ 等他们吵够了，王艾刚刚偷摸出去给老板加钱新点的狗肉锅、四喜丸子、溜肉段，羊杂碎也送上来了，送菜的老板也不觉得累、不觉得烦了。不光是他认出了王艾来，主要是这四大硬菜，油水多，他多少能赚点，要不然就这帮穷秀才，花个几十块钱能吵半宿，不够电费钱！ “诶呀，这狗肉不错……我说小王，你得抓紧出成果啊，今天这么好的课题你怎么也得搞个文章出来，别整天的瞎踢球，那玩意有什么意思？” “就是！”旁边一个低头啃丸子的抬起头来，刚才吵的太久，嗓子有些哑：“这事儿我支持老丁，你这水平整天的跟一帮没文化的混什么。” “社会实践嘛，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嘛。”王艾不仅不在乎，还振振有词的反驳。 这一下，争吵又开始了，围绕着“踢球算不算哲学社会实践”、“踢球到底对哲学提高有多大作用”展开，王艾也不含糊，拍着桌子和他们干，严竹坐在包厢外听着跟打架似的。只是后来里边其他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唯有王艾的声音越来越大。 毕竟他们都吵了好一会儿了，王艾刚来，年轻、身体好，所以他们这帮人嘴巴虽然不服气，但已经没劲了。 “果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呐！” 王艾挖苦那几头弱鸡的声音，果然又引来了一番争吵。 </br> </br> 第三百三十三节?谁家新燕啄春泥（四） “行了行了，小王点了四个好菜还堵不住你们的臭嘴！”给王艾打电话的老刘虚情假意的叱骂道。 “想听好听的，上我们这儿来干嘛？”老丁头也不抬的反问。 “肉要吃，娘照骂！那帮写两篇酸文就青云直上的，不也是吃着人民的肉，骂着人民的娘吗？他们干得，我干不得？”刚才还和老丁吵个天翻地覆的老金也果断的结成了统一战线。 “小王也不是外人。”老刘接着劝。 “废话，外人进得来吗？想听我们骂人，听得着吗？”好容易咽下一口羊杂碎的老杨伸着脖子：“诶小王，那水给我一瓶。” 一直不怎么说话，其实有点结巴的老李晃着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嘿，老李这话说的好！”几个人一起赞扬。 几口肉菜下去，这帮人也恢复了战斗力，一边以“陋室铭”自命，一边又批判陋室铭的阶级局限性。 业务能力在这五个人外加王艾的六人“青年哲学家学会”里边垫底，但是能张罗事儿的老刘拉了拉王艾，两人出了门。 “小王，其实今天大家聚会，除了老丁刚搞了个小成果有点结余之外，主要是大家想给你帮点忙，但是不好意思说，怕你有想法。”老丁叼着烟站在下风头：“你今天这麻烦惹的可不小，这还不像你举国体制那次，就圈在体育这一块，你今天这一炮放的太大了，我们都担心你兜不住。过去你和人吵架，我们从没这么担心过。事儿没那么大，你又厉害，但这次不一样。” 王艾拎着矿泉水喝了一口，点点头。 “所以呢，你没来时候我们大伙就琢磨，你这一关恐怕不好过，其实你代表的是也是我们大家的想法，只是我们一直搞的东西比这个更深更细，没往浅层次这边想。”老刘弹弹烟灰：“但既然你关注到了，也公开提出来了，那么结果也显而易见的，到明天，哦，到后天就该见真章了，最快的文章后天就出来了。” 说到这，老刘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就担心你扛不住，也担心你应付不过来，我记得你下边还要去国奥那边吧？所以我就是代表大伙问问，你要不要我们给你帮忙？” 王艾看了老刘一眼，笑道：“咋帮？就凭你们这个小体格？你们的文章能上大报的边边角角就不错，还是说你们准备请个院士出来？” 老刘晃着脑袋：“院士我们请不动，再说也没到那时候，到了时候我们不请，可能也有出场的。当然靠我们几个的文章，像你说的，地位不行，大报上不去，小报没影响力。其实我们五个捆一起，影响力也没有你的十分之一。但是，我们可以自己办刊物啊！” 说到这，老刘双眼发亮：“别人不登我们的稿子，我们自己干不就完了？我们自己弄个刊物，还不想写啥写啥？那不就没人和我们抢版面了吗？” “嗯？”王艾睁大眼睛：“自己办刊物？咱国家这刊物都是党管的，自己能办了吗？” “你这人！”老刘一晃脑袋：“你忘了我们什么单位了？社科院史学哲学研究会！我们还能办不了？虽说我们几个的‘青年哲学学会’其实就是个兴趣小组，说出去唬人的，但办个刊物，尤其是内部刊物，自筹资金形式的，还是没问题的，就像各个大学的学报似的，有大学就能办。再说，这年头社会上一些人都能挂名在一些机构下边自己办刊物，我们怎么就不能？大不了不要刊号，不公开发行，就我们自己写、自己印、自己编，然后当个小册子在我们内部散就行了。” “这能行？” “当然行了，你别忘了我们的读者都什么人，上到院士、领导，下到我们学会的这帮人，哪一个拿出去不是在思想界响当当的？我们就给他们看，他们看了自然就会把影响扩散出去。只要思想界挺你，起码有一部分人挺你，任凭外边人吵吵多凶，也白扯。你别忘了，我们是全国思想的高地！我们这边哼一声，到外边就成了咔咔的雷！” 王艾兴奋的搓着手、转着圈，好半天才扭身回来：“那还差啥，干呗！” “嘿嘿，差钱。”老刘不好意思的道：“你知道我们这帮人讲道理天下第一，银行存款上六位数的一个没有，上苍蝇馆子点个毛菜就是改善生活了，让大家拿钱出来办这么一个，实在顶不住。真要办个一期两期的倒没问题，纸张、油墨、印刷什么的，都行，但你这架势，还有我们也琢磨，最好是常年办下去。我们六个好说，什么稿费不稿费的，但以后真有别人来投稿，总得意思意思是吧？所以，这个得需要一个机制。” 王艾搓搓手：“我明白、我明白。哎呀，我就是没时间啊，要不然我在北京家里一坐，天天写文章和他们骂呗，谁怕谁啊。这下可好了，有你们这帮战友，还有这个，这个，叫什么好？小册子？呃，非法刊物，呃不对，叫成果交流合订本？” “诶，我们的意思就是把这个东西叫这个，不起眼的，大家写的论文嘛，互相学习，都分散的不好阅读，所以我们合订在一起，这没什么吧？反正我们也不往外传是吧？至于你们看了之后自己用嘴往外说的，这个我们管不着。”老丁说着说着也兴奋起来。 “行！经费我来解决，我回头让我的慈善基金立个项目，定期给我们的兴趣小组打钱，名头是研究经费！” “得经过上边儿！”老丁提醒道：“你直接给我们，相当于收买我们，这个不好，你让你的基金会出面和会里正式接洽，我们兴趣小组往会里打报告，请示这比科研经费用途，我们三方对面，事儿虽然还是那么回事儿，但是机制上有上边把着了。” “诶，好！”王艾点头：“那我们这合订本的内容还有长效发展，还得研究研究……” </br> </br> 第三百三十五节?谁家新燕啄春泥（五）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7月25，王艾个人商业事务最后一天，一个赞助商请王艾出席一个酒会，王艾带着许青莲一起徜徉在人群中，心思却不在酒会上。 听着许青莲这么问，王艾忍不住笑意道：“从今往后，我就不是孤军奋战了！” 许青莲笑道：“他从没给我买过，所以我也没东西戴。” 两人今天的打扮都休闲的，毕竟这是七月天，正着，王艾又嫌麻烦，许青莲又不怎么愿意来，所以王艾是一体恤衫西裤皮鞋，许青莲是一件白色夹克加黑色长裤。这一也不好戴首饰，再说，王艾除了以前在西班牙买的那几次轻奢品牌的首饰之外，也没给她买过，她自己没经济收入，当然不好乱花钱。 许青莲一听话题突然落到自己上了，看了王艾一眼，王艾也正好看她。两人平时聊天的时候吐槽过言小说的争风吃醋段子，怎么着，今天居然真要上演了？ “你看，你边的这位女士，材不错，气质也好，自然条件各方面趋近完美，但是呢，你居然没有给她带来一件首饰，这就太失礼了。” 王艾笑了笑，没吭声。自己的追求别人怎么能知道？说实话王艾的很多举动，除了他边人之外，也就学会的那个兴趣小组的成员能懂，外人看个闹罢了。以王艾目前的地位，更是犯不上和谁解释。 刘帅哥温和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不缺钱，你捐了12亿的新闻我也读过，《时代周刊》上的。但是我不得不说，做慈善不是你这么做的，你首先要把自己和边人满足了，然后再去考虑买名声。” “啊，厉害厉害。”王艾场面上的话也不是不会说，只是通常懒得说而已。 “美元，人民币的话是1248万元。”刘帅哥不失礼貌的补充。 “这么贵？”王艾配合的做了个惊叹的表。 刘帅哥礼貌的笑了笑：“不是，这个是瑞士表，江诗丹顿，对外售价150万。” 一言出口，旁的许青莲都暗暗摇头，这种场合的人怎么会戴国产表，还上海梅花？这都什么年代的牌子了。 王艾摇摇头：“上海还是梅花？” “哦，忘了介绍，我姓刘，山西过来的。这表你认识吗？” 说着，这位抬起手腕露出一块素净的表来，黑白色的，表盘上还有各种小圈圈，也不知道都管什么的，王艾对手表了解的不多，上学那时候戴过几次。至于名表，父母现在也戴着，家中也曾经有过几块，后来又送人了还是怎么着就不知道了，艾小青的珠宝柜里还有几块好像。总之，王艾对这些没有实用的东西并不关心，他宁可研究数码摄像机。 这位耸了耸肩笑道：“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手表当然不是用来看时间的，就像今天来的这些人，打的领带没有任何具体作用，这是现代礼仪的一部分。手表也是我们自品味、格调、份的象征，你看我这块。” 王艾下意识抬了抬手腕，然后才笑道：“用不上，看时间的话我已经习惯了用手机，电子的更准一点吧。” “诶，你怎么没戴手表呢？”来人惊奇的道。 王艾笑呵呵的摇手：“谢谢。” 来人高比王艾矮了一些，毕竟王艾的个头快要1米85了，只是来人打扮的很时尚，男人的时尚，托尼老师那种，和王艾两人有一步的距离寒暄道：“今年的世界杯我看了，你真牛。” 许青莲没说话，微笑点头。她和王艾一样，不喜欢这种场合，尤其是频繁的和陌生人打交道，哪怕这些人都很客气。相比起来，她比王艾的感受还要差一点，因为这帮人找到王艾基本都是谈足球，谈世界杯。她更像一个花瓶，而不是酒会开始前，赞助商的老总专门介绍的王艾的女友。 所以王艾很客气的回应：“你好。” 王艾和许青莲两人转眼看去，一个不认识的人，看上去三十不到的样子，半脑袋黄毛，一笔的正装，微笑的样子有魅力。今天这样的场景上演了无数遍了，赞助商请了王艾出来也是花了大价钱，当然也是涨了好大面子。要不是最后一天，王艾还真不一定有功夫，明天就是王艾给自己放假的子了，足有五天！ “你好啊，大球星。” 许青莲目光闪了闪，抿嘴没说话，挽着王艾胳膊的小手用力拧。王艾则收紧胳膊的肌以对抗，两人正暗中较劲的时候，突然旁边有人打招呼。 “你才一窝！”王艾笑骂一句突然凑近了道：“咱俩算一窝的不？啥时候真正一窝啊？” “也是！”许青莲笑着和对面一位娱乐明星点了点头，又道：“过去就你一个都把他们骂的找不着北，这回可好，出来一窝！” “再有四五天就出了，都攒了一肚子话，尤其这几天骂我的那么多。”王艾咧着嘴：“至于刊名，现在还没有，不是国家批准的正式刊物，就是我们兴趣小组互相学习的论文集，不公开出版、不公开发售，嘿嘿，反正影响小不了就是了。这帮穷秀才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就一条，骂人厉害！” “第一期什么时候出，刊名叫什么？” “那是！”王艾大包大揽的：“你也不看看都是什么人申请的，都是重点培养的下一代哲学家，都是根正苗红的好学者，自己申请一个论文合订本有什么难的？无非是学会没经费，这下有人专门给经费，还承诺不干涉研究方向和内容，会里还有什么说的？” “怎么？手续弄好了？”许青莲睁大眼睛：“快的啊！”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刘帅哥刚要开口接着往下上演剧，一直陪在王艾边的赞助商经理发现形不妙赶紧岔开话题，招呼前边一个影帝，双方就分开了。 不料酒会结束王艾和许青莲出来的时候，一辆纯白色的跑车抢停在两人面前，刘帅哥在车窗里露出帅脸：“美女，跟我去兜风吧。” 第三百三十五节?谁家新燕啄春泥（六） 刘帅哥仪表堂堂，出手豪阔，礼节无可挑剔，但这用心就很不堪了。对来到这个酒会的人而言，桃色新闻都不算什么大事儿，挎着大老板胳膊的都是小姑娘。但当面约别人的女朋友，除非是开玩笑，否则就是严重挑衅。 眯着眼的王艾，大概能认出来这是一辆玛莎拉蒂，但具体是哪款不知道，不过想来怎么也比戴在手上的贵一些。双排双座带尾翼，瞅着是科幻感挺强的。 当面挑衅王艾的人，这些年已经很少见了，球场上互喷垃圾话那都是表演，但是在生活中，尤其是带有争风吃醋味道的，王艾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一时间有点懵。 许青莲在英国经常翻杂志，认出这是玛莎拉蒂mc12，价格和他的手表还真差不多。只不过生活中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就这两眼，刘帅哥可能是误会了，拍了拍车子的方向盘：“喜欢吗？送你也没关系。跟着一个伪君子吃苦受穷有什么意思？跟着我享受人生才是真的。” 酒会正门这一幕，被不少也出来的人看到了，几个娱乐明星虽然没敢吭声，却也八卦心飞起，许多上了岁数的老板们觉得有趣，站一旁笑呵呵的看热闹，只有赞助商经理急得团团转。这位刘帅哥家里是开矿的，论钱，王艾还真不一定比人家多，当然算家里就另说。只是王艾的球星光芒太耀眼，一般人注意不到他刻意低调的家里人和家族企业。 但对于酒会的组织方而言，就不是秘密了，中国商圈的高层没有不知道的，只是大家都出于默契互相保密而已。可眼瞅着这两位要闹得不像话，今天这活动可就砸了，酒会主题被喧宾夺主不说，这两边闹不好最后都会怨恨他，他何苦来哉。 瞅着两人台阶上下对峙，许多人莫名的觉得有点颠倒，似乎少不更事的王艾应该坐在车里，快三十的刘帅哥应该风度翩翩站在台阶上，面对少年挑衅风轻云淡。 许青莲抱着王艾的手臂，笑意不减。堪称铁石心肠的他当然不会被这种事儿影响，反而觉得这位快三十的人了还像小孩一样幼稚，蹦蹦跶跶的挺有趣，本想接着逗两句，却感觉到王艾胳膊上的肌肉在绷紧，突然意识到身边这位平时的“理中客”，其实也有暴怒而不计后果的时候。四年前王艾在韩国遇险，孙义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位小爷下手可黑着呢。再说早年间家里头的一些事儿，许青莲这些年可也慢慢的听说了。现在除了过年给两边老人送几万块钱，连门都不上的。 许青莲抓了抓王艾的小臂肌肉，看了刘帅哥一眼，又歪头看向王艾，再回头看刘帅哥笑道：“我还是喜欢年轻一些的。大球星，你的大永久呢？” “呵！”旁边一堆老板齐齐低笑了一声，随即也就散了。 王艾当然没有大永久，那都什么年代的破车了？李林驾驶的奥迪a6就在不远处。这些年国家行政用车基本都换了奥迪了，王艾家早年在北京的奔驰车也悄悄送到了四大造纸生产基地作为高级干部配车。驻京机构用车，不是奥迪就是红旗。相对来说，王艾、时文君这些年轻人还好一点，比如王艾要了奥迪a6，时文君要了红旗hq3，稍微有点年轻气息，而王艾的爹妈可都是坐奥迪一百的！ 别看一辆玛莎拉蒂mc12能换60辆奥迪一百，但人家就凭京a那块牌子，就能把你怼的稀碎，连毛都不掉一根。这事儿碰瓷的最懂行，一点儿也不怕你车贵，越贵越好，相反见着奥迪一百，只要挂京a的牌子，不管多破都躲着走。 上了a6，李林开着车吭哧吭哧的离开了酒会现场，赞助商经理还一个劲在车外边道歉，王艾勉强笑了笑，反倒是许青莲认真说了几句。等走远了，汇入车流了，车速才提起来。 许青莲有心和王艾说笑，却见王艾目光深沉，一直到了王艾父母家门口，王艾也没像往日一样口花花的说要强抢民女什么的，甚至都没注意。 “没事儿，想个哲学课题。”王艾被许青莲拍醒后笑着安慰道。 “哦。”许青莲点点头，突然弯腰凑近了王艾，摸着王艾的脸颊，顶了顶脑门，犹豫了下，又近了近，在王艾的嘴唇上一点：“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出去玩儿。” 在王艾伸出双手前，轻巧的如小鹿一样跳开了，在家门前背着手和她的保卫站在一起：“快走吧……李林哥，慢点开。” 李林笑着摆了摆手，心中温暖，又带着一丝感慨。这对小情侣几乎是在他眼皮底下一点点成长起来的。这对小情侣尽管没经历过什么大的波折，却也不能说一帆风顺，反而是有点疙疙瘩瘩的，他就和王艾的父母的感受一样，总觉得有点怪。 好在，今天终于上了正轨了，这就对了嘛。 回到家，院子里的赵丹正在逗狗，这房子平时没人住，安了几个摄像头保证财产安全就是了。如果时文君、黄欣她们谁进京办事了，就带着她们的保卫住。平时人来人往的还是王艾父母家那边。 放假的赵丹去帮他今年毕业的妹妹办理了入职超越康复医疗中心的手续，刚回来，见到王艾挺高兴，刚要打招呼，却见李林冲他摆手，这才发现王艾面色不对。 直到王艾和他打了个招呼进了屋子后才悄悄问李林，李林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当时在门口的时候他离的远，但从后来的情况反着推大概能猜到：“遇到撬行的了。” “撬谁？小许？谁呀这么胆儿肥？” “男未婚女未嫁，还不许人追了？”李林搂着赵丹的肩膀笑道。 “呵！”赵丹晒然一笑：“那得分是谁。就小王这个情况，虽然没有军籍，却也和军婚差不多。他对象自己黄了那没人说什么，总不能强迫小许。但遇到外人插杠子，那就是另一码事。” </br> </br> 第三百三十六节?谁家新燕啄春泥（七） 八一足球队黄了，可王艾个人要是想加入军籍，却也不难。歌星影星都能特招，何况是王艾这种和平时期的体育战士了。王艾其实是挺羡慕那些可以对着国旗敬礼的运动员的，太帅了，不分男女。可惜要加入军籍，管的就更严了，尤其是到国外踢球，麻烦事儿很多，而且也不能“随便”说话了。 但这不意味着谁都可以介入王艾的感情生活，当全国球迷为王艾疯狂，当王艾在国际足坛高歌猛进，一举一动都牵扯国家形象和国家荣誉的当下！赵丹决定观察观察，如果确实影响了王艾的备战，他决定要写在定期汇报里。 王艾的房间安静了很久，一直到晚上九点，期间赵丹进去过两次，发现王艾要么靠着窗看书，要么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整整三四个小时一言不发。后来连李林也担心了，因为他们不知道王艾在琢磨什么。平时也很少能看到王艾这么长时间的思考。其实给体育总局刘局长的那份报告，也没考虑这么久。 好在听窗根的赵丹终于听到房间里响起了声音，还是英语，具体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前后说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王艾就放下了电话，然后又打，这次说的是中文，好像是订票什么的。 前后进了两次房间打扰，这一次赵丹不好意思进去了。倒不是说什么身份尊卑，而是那天的那个电视节目他在辽阳也看到了，吓出一身白毛汗，这几天不少报纸上连篇累牍的批评王艾，这俨然就是思想界的一次大地震。赵丹生怕王艾是在琢磨这么严肃的哲学和社会问题，所以才不敢去打扰。 不是怕王艾，而是敬畏学问。 第二天清晨，王艾吃过从父母那边拿来的早餐，开始在屋子里收拾东西，拿了一个小包对着今天来值班的严竹和赵丹道：“跟我走，带上护照。” “去外国？”赵丹问了一声。 “嗯。”王艾就应了一声，别的都没说。 严竹和赵丹互相看了看，就一起回屋拿他们的护照。常年跑外国，护照当然有，而且也不担心王艾叛逃了什么的，去就去呗，至于去哪，无所谓，也不用特意上报。本身带着他们俩，就意味着没什么出圈儿的事儿。 至于王艾是要到国外度假还是去裸奔，那到时候再说。反正总比昨天一个人憋在屋里一声不吭的好。 到了机场领取了机票，严竹和赵丹接过来一看，大出意料之外。 “俄罗斯？” “嗯。”王艾又嗯了一声。 不大会飞机到了，三人一同登机，免不了又是和惊喜的头等舱乘客寒暄了好一阵，飞机起飞，直接向北越过中蒙边境线，又穿过蒙古国，越过蒙古俄罗斯边境线，在布里亚特共和国首府乌兰乌德降落。 同样是在机场工作人员的笑脸之下，出了俄罗斯机场，有一辆军车等候，一个人磕磕巴巴的说着汉语迎过来，在王艾的提示下才说起了比较流利的英语：“欢迎来到乌兰乌德，我是乌兰乌德航空厂的翻译，请跟我走，一切都安排好了。” 王艾点点头，严竹和赵丹又一次对视，满心的茫然。可是看王艾满怀心事的样子又不好问，只好跟着走。对方开来了两台轿车，王艾带着赵丹上了一辆，严竹上了后面那台车。 不大会就开出了市区，开到了一片工厂区，然后在门卫处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进到了厂区内部，然后在一处厂房内，见到了好几架米-17直升机！翻译带着王艾一边走一边看，沿途还有不少人主动和王艾打招呼，刚刚结束的世界杯，在俄罗斯也影响巨大。对于王艾这位举世闻名的大球星，即便是默默无闻的工厂工人都耳熟能详，何况，似乎他们已经接到通知了，表现的格外文明，起码没有一个是醉醺醺的。 走到另外一处厂房，王艾突然见到了一架硕大无朋的大家伙，要不是脑袋顶上顶个电风扇，简直就是比来时候坐的喷气式还大。王艾在机头下抬头看，口水哗哗的，这尼玛好东西啊！米-26！全世界最大的重型直升机！能带着20吨的东西满天飞！相比之下，美国佬那个全球最知名的大力神，载重也不过是27吨，而且必须有机场，哪像这玩意，但凡有点平地就能落？ “这个，这个多钱？”王艾兴奋的指着问道。 “您要这个？这个您也要？”翻译更兴奋，见王艾点头，忍不住低低的欢呼一声，给王艾微微鞠躬，让王艾等会，赶忙打电话，片刻后，一个中年胖子气喘吁吁的走来，翻译介绍，这是米里莫斯科直升机厂股份公司副总经理，刚从莫斯科飞来！ “昨天罗曼州长已经打过电话了，我们给您友好国家的价格。因为您不要任何武器装备，但要包括地形雷达在内的全套雷达设备，所以价格再扣掉30%……”中年经理耐心的给王艾一一介绍。 王艾听着不断点头，昨天他给罗曼先生打了电话，然后又给不少人发邮件询问，对价格区间已经心中有数。尤其是对方有意开拓民用直升机市场的情况下，给自己的只能更好、更便宜，这个不是口若悬河的商业谈判能做到的。 “您如果同意不保密，哦，不是广告，这个价格我们还可以再为您扣掉7%……” 王艾一边听着一边低头算了算自己的海外广告费账户，突然道：“我买一个米-26，买要6个米-17，这个比一般中小国家的空军买的都多吧？是不是还得打点折扣？加拿大、美国的同类产品比你们的更省油，后续维护成本也更低……” 胖经理显然有备而来，低头算了算，抬头果断的道：“2800万欧元，我们附送你全套后勤维护设备，三年备件、三年保险，负责运输到位，您要同意，我们直接签协议，先付80%，设备、备件运到，尾款一并结算。” “哈了少！” </br> </br> 第三百三十七节?谁家新燕啄春泥（八） 严竹眼瞅着王艾三言两语的就要签协议了，赶紧一把扯过王艾，缓了半天，指着对面几个毛子飞行员道：“王艾，你是想雇着这几个洋毛子，开着这么几个玩意儿，横穿辽阔蒙古高原，再翻过茫茫燕山，最后降落在四九城他们老刘家家门口呗？” “对啊，送货上门的！” “然后呢？你就打算在人家家门口天天开着这几个大号儿电风扇，让他们家人每天出来进去的造发型是吗？” 人人都得赞一声，好一个纨绔！ 王艾闹的这个乐子，鸟悄的没有任何媒体报道，哪怕在欧洲传出了不小动静，国内媒体也没什么人说，有记者倒是想问王艾，王艾一律避而不谈，这事儿就闹不清真假。但是在有些人眼里就不一样了，起码那天酒会门口儿的，再加上外电报道两边一对照，差不多也就猜着了。 父子俩在屋里怎么说的，没人知道，就知道一个小时后，王艾庆幸的走出房门，和老娘招呼一声就跑回了自己家，这他么都是28号了，假期还有三天了！ 这一趟俄罗斯跑的，去时候三小时，回来三天，花了2800万欧元，飞机毛也没见一根，就见到王斌锅底黑的脸！ 上了火车咣当到第二天下午六点，火车终于抵达满洲里。王艾忍不住了，这火车的速度要到北京还得一天半，于是几个人下了火车到满洲里机场，恰好有一趟航班是满洲里经呼和浩特到哈尔滨的，王艾一行人一算，还去什么哈尔滨，直接去呼和浩特吧。晚上十点到呼市，睡了一觉，第二天中午坐飞机一个小时到首都机场。 好在王艾现在是飞机厂的大客户，这点小事还是难不住对方的，直接用直升机带着王艾一行三人在天上追赶中俄列车，到了晚上十点在卡雷姆斯科耶追上了，嗯，火车票也是飞机厂送的。 老爹发怒是必然的，王艾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他挠头的是自己的假期就五天，这一下一天过去了，要是在这儿耽误个三五天的，下次放假得明年这时候。 王艾没精打采的签了协议，划了卡，给不少老毛子签名合影，带着飞机厂送的两大旅行箱的俄罗斯特产，中午饭后又回到了乌兰乌德机场，但一看，完了，下礼拜一才有去北京的飞机。王艾呆不住，索问了问火车，可惜今天上午中俄国际列车刚刚路过乌兰乌德，现在应该到赤塔了，两个城市之间虽然也有火车，但明天才有。 电话刚回去没一个小时，王斌的电话就追来了，电话里王斌语气平静：“行了，你把钱付了，直接回北京吧，你那几个破飞机你也不用担心，后续有专人接手，从东北满洲里入关，赶紧回来吧，别折腾了，过几天国奥集训要开始了，小许还等着你带她出去玩呢。” 赵丹嘿嘿一笑，让严竹看着王艾，自己摸出电话赶紧联系上级打报告，别真的到边境了，咱边防部队还不知道呢，再真以为老毛子入侵了给干下来！大国边境那可不是开玩笑！ 严竹长叹一声：“行吧，反正这事儿我琢磨上边也不会说什么，手续办好了就行，这年头也不是没有买直升机的，但是！他爸那关，我就看他怎么过！” “带咱们来干啥用的？” “那怎么办？” 严竹平息了一下心，摇了摇头，劝不住。这会儿他大概也回过味儿来了，且不说王艾是否考虑到后续那些麻烦事儿，但这件事儿本，他肯定是有什么想法的，起码绝不会单纯为了争风吃醋！在伦敦时候他们可是知道的，大学里有学生邀请许青莲出席舞会什么的，王艾可一次没急眼过。当然，许青莲也从不出席就是了，毕竟许青莲上学可不是为了在英国拓展人脉，纯粹是为了学东西。 赵丹苦笑一声：“我也看不出来，但不管怎么说，咱也得给他兜着，要不你劝劝让他别买了？” “那这后续多少麻烦事儿？你得跟上边申请吧，买过去了你还得办手续吧，办完手续了还得申请航线吧？还得找飞行员、地勤、机场吧？再说，我怎么就看不出来有什么深意呢？” 赵丹拉了拉怒火勃发的严竹到一旁低声道：“小王平时没这么虎，他肯定有什么想法没对我们说。再说我们现在也拦不住，他有钱愿意花……” 严竹一把抓着王艾的胳膊：“王艾，你是打算从高机枪到高炮再到地空导弹都尝一遍吗？你是打算勾结老毛子，开着军用直升机，哦，还他么组成机群，大摇大摆的穿过边境线，最后在我们首都空降吗？” “呃……” 严竹掰着手指笑呵呵的道：“这单位下边啊，还有个几个小单位有意思的，诶，我给你数啊……边防部队，雷达部队，高炮部队，航空部队、地空导弹部队……哦对了，还有个叫二炮的。” “……中国人民解放军！” “谁呀？” “停停！”严竹竖起一根手指粗暴的打断了王艾回味儿歌的乐趣，叹口气：“王艾，我问你个事儿啊。咱中国除了中国足协、中央电视台还有你那个学会，还有别的单位，其中有一个单位正规的，不知道你听说过没？” “诶呀，你这招好！我还想回家了拿铁丝给它们都裱上呢。开个破车有什么了不起？我他么玩飞机，还一次玩七个，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 人家要送玛莎拉蒂给你女朋友，你回手就弄了个米-26军用直升机回来，你是打算空袭他咋的？不用空袭，就那体型，你就随便带点东西一降落，连他们家楼都能砸塌喽！ 不过笑话归笑话，但仅此一事，二代圈子里隐隐然对王艾的排斥也消失无踪了，这也正是王艾说服他爹的理由。虽然王艾不打算加入他们，但过去几年王艾的“人设”太高端、太纯净，让他们如芒在背。所以才有了“伪君子”之说，也才有了这次挑衅。 而现在么，大家都是一群败家子，谁他么也不用笑话谁了！ 第三百三十八节?谁家新燕啄春泥（九） “昨天黄欣姐批评我了。” 秦皇岛的海滩上，少见的一个晴朗午后，许青莲和王艾并肩躺在沙滩椅上，许青莲扭着脸对王艾委屈道：“黄欣姐说了，好女孩不该让自己的男朋友闯祸。她说，单田芳老先生的评书里都讲了，‘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 王艾吹着海风，晒着太阳正舒坦，闻声“哦”了一声。 王艾撇了许青莲一眼，翻冲另外一面。许青莲的好奇心被勾引起来，翻下了她的躺椅，蹲在王艾的背后，抓着王艾的肩膀：“快告诉我。” “快告诉我，还有什么说法？” “那当然！”王艾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一次都告诉你吗？哈！” “啊？”许青莲傻眼：“还有啊！” “你再说，再说我就不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最深层的秘密！”王艾气呼呼的道。 “你，你！你去了三个小时，回来三天，连直升机带火车带航班的，谁？” “谁！” “你！” “谁无家可归了？” “呸，说的你跟诸葛亮似的，忘了谁在乌兰乌德无家可归了？” “嘿嘿！”王艾得意的笑道：“对我来说，花钱也是门学问。吸毒赌博也是花钱，天天夜店也是花钱，哪个有我这么花的好？我能决定这么大一笔资源的流向，本就很幸福了，当然要精打细算。” 许青莲听的入神，见王艾住口才道：“听着有道理，不光要好名声，要球场上表现好，也要有点花边新闻。相对来说，花边新闻接受人群更多，人们更感兴趣，也更容易轰动。诶我昨天看《泰晤士报》，你们老板都说了，这次购买飞机是他帮你联系的。这几天正好世界杯也结束了，新赛季还没来，除了舍甫琴科转会的事儿之外，也没什么大新闻，别说，你这事儿还真挠了这段时间英格兰媒体的痒痒……我说，你怎么一肚子心眼儿？一个败家的破事都让你整出这么多说道。” “看吧！”王艾靠着椅子背，睁眼凝望着头顶的朵朵白云，悠然道：“好东西买回来，自然闲不着，不管是森林消防还是陆航部队，不管是应急抢险，还是转运病人。咱们国家缺的好东西太多太多了，不管划拉什么好东西回家准闲不着，最后不管给谁用了，反正都是我们国家和人民用了，那就不算浪费。至于我自己花点钱，其实也没什么。这算是我这位国际知名大球星的著名花边新闻。美联社都报了，说我因为和人争风吃醋一怒之下买了七架直升机和人家跑车炫耀，啧啧，这事儿听着可乐，深，富有骑士精神，其实对我的商业价值有不小的增值作用。话说，这国际大明星的形象塑造里，花天酒地本来就是一部分，像他们明星的天价婚礼了什么的，我不和你说过贝克汉姆，哦还有西班牙王储的婚礼吗？都是自我宣传的一部分，形象打造的系统工程之一。你说没好处谁会干？起码对于我来说，场上场下的名声都要大，只有大到了一定程度，世界足球先生才能‘众望所归’，就这方面我还得学呢。” “那也没起多大作用啊。” “他们没钱。再说有钱人家不会自己买？我这几架又没有武器装备，估计看闹、搞模拟和研究什么的居多。” “你卖给他们？” “啧，还能干什么？你知道我们国家现在有多少架直升机吗？才一百来架！”王艾扭头贪婪的扫了一眼许青莲保守的泳衣：“我这几架还没到家呢，辽阳驻军就来人联系了，他们要弄陆航部队，正缺飞机。” “哦，但是那也太浪费了，你买点什么游艇啊什么的也多少能用上，直升机能干什么呀？” 王艾轻轻捉住许青莲的手：“简单说，我的名声太好了，太大了，太正面了，弄的整个富人圈子都把我当另类。我这么说你不理解的话，我举个例子，你想想你初中、高中时候承受了我多少压力就明白了。那时候我是全国少年儿童的‘别人家的孩子’，现在么，我是有钱人家的‘别人家的孩子’，在我影下肯定对我有意见。我这么一弄，估计他们家长就没人拿我教育他们了。毕竟，没几个我同龄的人自己能赚到三个亿的，也没几个家庭能抗住我这么败坏的。” 王艾哼哼一声不搭理，许青莲重新躺下来，还侧着看王艾，一只手揪着王艾的耳朵：“说！我的名声叫你败坏成负数了，你不说我掐死你，反正我也不能再坏一些了。” “你到底为了什么呀？” 可再一想，不对，也许这是顺手而为，但绝不是主要目的。 一想到这，许青莲猛回头，这是不是这混蛋故意的？怕我跑了，故意败坏我名声，让我只能跟他？ 王艾这么一弄，对他顶多是个笑话，但许青莲以后就没人敢碰了。要不她怎么说出“扫把星、克夫命”这种词？外人的评论都传到她耳朵里了！ 许青莲推了王艾一把，扭回头去，自己生闷气。这事儿说到底对王艾影响有限，毕竟那钱是王艾自己挣的，而且还是在国外挣的，于于理，你顶多说他乱花钱到头了。可是对许青莲的影响就太恶劣了，还没结婚呢，就能撺掇老公败了三个亿，这他么谁养得起？这要娶回家了，还不一年亏损、两年破产、三年跳楼？多大家业也不敢娶这样的啊！ “你克呀！” 许青莲凑近了，冷不防叫王艾在嘴唇上偷袭了一下。 王艾听到这，推上太阳镜，扭头冲着许青莲勾手指：“过来。” “那天我是应该再坚决一点的，你说我是不是民间传说的扫把星，克夫命？” 窈窕的体挨挨蹭蹭的，王艾很快就绷不住了，回头神神秘秘的道：“这个秘密太深了，不能在这说。” “那……”许青莲左右看看，海滩上人不老少的：“那在哪儿说啊？” “……比如，隔音良好的卧室中，黑漆漆的被窝里。” 第三百四十节 追星族（上） 八月一号建军节这天，王艾被老刘约着去了北海公园，在九龙壁前见到了一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衣着朴素还有点邋遢，要不是老刘介绍，王艾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农民工。 “说起来这位还是你们东北老乡，老南，你哪的来着？” “老南”伸出手和王艾握了握，一嘴淡淡的东北腔：“我是吉林辽源的，你好啊，王博士，久仰大名了。” 老南推让了几下矿泉水，迎着风点了一支烟才正式的开口：“当年你考上人大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少年天才。而且你的球踢的真好，今年世界杯我也看了，长志气！我啊没成想能和你认识，毕竟我们也算隔行如隔山。正式开口之前，容我先告个罪，项目是国家项目，类似的在外国也不过偶尔有私人赞助，但主要还是看国家，小刘那天大概是看我混的太惨所以才拉我来见你。这个，肯定是没什么投资回报的。我今天来也是想和你认识认识，顺便要个签名，家里孩子喜欢你。至于投资的事儿，我一说你一听，一听一过就行。能让你这么一位国际知名大球星关注到我这个冷门项目，本我就没白来。” 这下清净了。 两人争执的最后是各自买了三瓶矿泉水，还不是一个牌子的，上了船以后还要和王艾争驾驶员，王艾没答应，笑话他们年老体衰，于是自己蹬着，把船开到了湖中心。 天文望远镜那东西，是硬花钱，见不到回头钱的玩意。即便有“回头钱”那也是对国家有利，对投资人就是大坑。这两位可能是觉得把自己填坑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尽力的找补。 可亭子里人不少，小孩还闹，几个人一瞅这也不成啊，得了吧，几步走到五龙亭码头这，租了一条带顶棚的游船，老刘还和老南争执谁花钱买矿泉水，王艾先一步上了船，望着两人的背景觉得有趣。 进了公园后，沿着湖边的甬路散步，老刘和王艾主聊，老南没什么话，哲学他也不懂，这几个青年哲学家搞的那个“合订本”他也没什么兴趣。好在这些年到处踅摸经费他也练出来了，起码耐心还是有的。几个人走到五龙亭这儿，本想进亭子里坐着聊，老刘也知道自己有点冒失，所以尽力调解气氛。可他一个哲学家，尽管是张罗事儿的哲学家，毕竟和真正的公关人士没法比，这会儿肚子里那些闲话都说光了，就打算进入正题。 所以王艾现在还有点闲钱儿，就乐得和这两位扯。 而王艾自己呢？买了直升机已经完成了目标，近的远的都完成了。r基金也好，王基金也罢，经费充足，所以账户里还有点闲钱不知道干什么。原本是设想明年次贷危机爆发后去捞底的，可前段时间回家和老爹老妈一碰，这事儿也不大好搞，按照老爹老妈的话说：“这事儿即便按你说的出了，你也捞不到什么好东西，顶多捞几处房产等着以后升值。你平时也不碰金融学，搞哲学能发现这个事儿就不错了，你就别跟着闹了，家里会在欧美股市做一点，也不多做。” 而这位老南，大概算是病急乱投医。搞钱搞不到，正好有人介绍，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上。 王艾大概知道老刘的用意，不就是看着自己花了2800万欧元买了七架直升机和人斗富眼馋吗？这就给自己拉来了一个远大项目让自己投资。在他看来，与其胡乱花钱，还不如花在正经地方。 几个人哈哈一笑，信步往公园里走，今天正是好天气，凉风吹拂，浑舒坦。 老刘今天这一儿也不咋地，白衬衣上次可能和红内裤一起洗的，边边角角的都变色了。 王艾扭头上下看了看老刘：“你也没好哪去。” 老南叫老刘说的有点尴尬，顺了顺自己全是褶子的白衬衣，却也没分辨。自然科学家出了自己那个圈，基本都是木讷的人，起码和哲学家吵架，占了天理也赢不了。 老刘指着急赤白脸的老南冲着王艾笑道：“看着没？就他这，连一好衣服都没有，蹲劳务市场边儿上能叫装修公司挑走，还这个心呢。” “诶不对！”这位急了，“我就不说天文学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就是中国发展载人航天，太空开发也离不开天文学。天文学这东西还特别吃资料，资源越全，时间越长，作用越大！这观测资料你就得越早越好，攒的越多越好。” “诶，是这么个事儿。”老刘一拍巴掌：“老南就要搞一个天文望远镜，但你之前和咱们都聊过，咱们国家现在发展制造业、服务业为先，天文学这东西不是很紧迫的，只能往后靠。所以他那天一说我就知道，这事儿基本成不了。院里有钱也得优先别的。” 王艾看着这位“农民工”，听着老刘的话点了点头：“是的，早年西方哲学是从神学里分出来的，神学离不开对天象的观测，中国这边也差不多。” 老刘开始正经介绍：“前几天我去自然科学院那边办事，正好他也在，正跟上边儿磨叽经费呢。我就跟他聊了两句，有意思的，对了你要搞的那个是什么玩意？天文望远镜是吧？诶小王，这天文学其实和咱们哲学关系深的你知道吧？” 王艾握着手和这位寒暄着，忽然间觉得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王艾呵呵笑着，点头听着。这是典型的纯正学者的化缘脸，想要钱，又不好意思，给国家项目化缘，自己却要往里搭人。 这位说完了这一话，大概是心理负担卸掉了，反而自在起来，隔着老刘向王艾伸出手来：“你好王博士，我是国家天文台研究员，国际天文学会电专业委员会主席，南仁东。” 王艾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脸上却神色不动，也严肃的伸过手去：“你好南教授，我是中国哲学史学会助理研究员，王艾。” 第三百四十一节?追星族（中） 两人正式通报了在学术界的工作单位、职衔，就意味着这场交流进入到了学术领域。南仁东负责向王艾这位潜在的投资人，青年科学家讲述他的项目，他的设想，而王艾则和老刘一起时而倾听、时而发问。投资人的色彩不多，倒是天文学票友的色彩足够浓厚。 哲学这东西，本来就是和各种科学关联在一起，要不然哲学家骂人怎么厉害呢？涉及面广！他要动用一个微生物学现象来骂你个物理学家，用一个分子化学效应来骂你一个经济学家，你得回家现翻书！科学家之间吵架，较量的不是谁的脏话会的多，较量的是谁的知识量更丰富。我说的你不懂，你别管是不是你这领域的，只要你不懂，你就不行！ 这方面，哲学家独步科学界！ 王艾还没等说话，南仁东先开口了，拦着老刘道：“我说过了，这东西主要是国家投资，个人赞助在我们国内还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政策问题。即便换小王上可能没问题，但对个人也没什么好处，弄不好连个名都没有。你买了直升机还能没事儿上天玩一圈，可我这儿，就是一堆不能吃不能喝的数据，还不能给你看。所以，我今天来就是和你们唠叨唠叨，憋的心里难受。至于钱的事儿，早晚国家也能批，你就别让小王为难了。” “诶诶！” “今天我冒昧做中，没想到中午饭还没让我花钱。”老刘饭后拉着两人重新上了船解释道：“前几天小王闹了个笑话，老南你可能也听说了。有人嫌他没给女朋友买首饰，就要给他小女友送车，他偷摸儿的发狠，一块买了七架直升机回来。这钱呐，他争的多，花的也大手大脚。以前给学生们贷款，总算是个正路。可这回就过分了。正好我遇见你了，见你难的，于是我一琢磨，还不如让他把钱花在正地方。所以我今天就把你们凑一起了。现在，该说的都说过了，小王，你给个态度吧？” 这顿饭吃的贼香，两位科学家也忍不住多吃了点，就着太阳系吃包子，味道格外不一样！ 两位一人分了五个包子，王艾面前摆了二十五个！严竹面前十五个！ 好在王艾给他们解释，给家里人带的，然后就告诉服务员，五十个打包！ 中午在岛上的小馆子里，王艾点了包子、粥、肘花、酱牛、松花蛋、海带丝等一大堆，这两位科学家饭量都不大，直说“多了多了”，可王艾不在乎，尤其是他告诉服务员，“包子给我来一百个”的时候。 一直到中午，老南水也喝光了，烟也抽了了，嗓子都冒烟了。老刘和王艾被这位国际顶尖科学家一顿科普，天文学蹭蹭见涨，一路从业余进化到了入门，起码在电领域，算是资深票友，起码懂得在哪喊好了。就这份际遇，要是被天文好者们知道，能羡慕死！ 虽然从年龄上讲，老南和老刘基本上不了太空，王艾也够呛，但面对星空，就都成了勃勃英姿的少年！ 男人的世界，是星辰大海，诚哉斯言！ “老南”指点星空，挥斥方遒！老刘和王艾两人听的频频点头，双眼发亮。 “我们搞成了这个，探月工程就不算什么了，我们可以直接服务于火星探测甚至更远！可你要没这东西，到时候我们遥测航空器，你就得管人家老外要信号！人家要给你里边塞点什么别的，你哪儿知道去？轻点航空器跑偏了什么的你还能勉强救回来，可要是撞了天体，或者干脆摔了，你这多少亿都白花！” 不过“老南”显然很有底，他都做到国际电委员会主席了，明显是他这个“软件”大于了中国科研设施这个“硬件”，当然有把握。 这可就是大跨步了，难怪决心难下。你要是小点，什么70、80米的，院里琢磨一下也许就同意了，起码立项可以，到时候向上申请经费的时候也好说，毕竟按照小步快跑的原则，也算有经验。但你这一下要弄个世界第一，比我们现在的大10几倍，换谁都心里没底。 就这么大！ 500米到底多大？一里地直径！一里地方圆多大？一般的居民小区，人家翻过盖儿来能给你扣的严严实实的！ 中国当然不是没有，比如今年4月在密云搞了一个40米直径的，直接服务于探月工程。还有上海佘山和新疆乌鲁木齐两座25米的，但这也就是中国现在的全部了。纸面上的倒是不少，比如100来米的，但什么时候落实不好说。至于南仁东现在正在申请经费，其实是申请立项的这个，口径500米！ 谁有也不如自己有！ 两人搞懂了，老南就开始介绍国际同行这方面的发展，比如美国的电望远镜阵，几千个小型的电望远镜拼凑成一个集体，就像密集阵雷达似的，还有人家的大号电望远镜，叫阿雷西博的，口径350米，三个足球场那么长！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搜集太空信息，攒的资料汗牛充栋！然后从里边挑挑拣拣些不重要的分享给国际同行。就这，我们中国科学家也视若珍宝！ 经他这一说，老刘大失所望，原来不是那种雪茄似的天文望远镜，不是眼睛可以直接看到的那种。而是一个超大号的锅盖，倒着翻地上，用面积大来弥补深空信号弱的缺点，用叠加的方式捕捉太空信息。 南仁东侃侃而谈，当然超过天文学的，一语不发，任凭老刘和王艾自己在那争辩。等两人说累了，开始喝水了，他再接着说。 王艾连摇头带点头，一时没说话。其实他弄笨蛋基金，也没什么回头钱儿。只是过去王艾一直把教育当做目标，而现在，老刘和老南把另外一个方向也摆在面前。 科研！ 科研可算是教育的“高级阶段”，是科学家们的“自我教育”，不过好像也行？ 第三百四十三节?国奥向前冲（一） 奥迪车里，一时无言。 严竹时不时的在后视镜里看一眼扶着额头闭眼而不断深呼吸的王艾。与王艾同在后座的老刘满怀感慨，他是没想到他的面子居然这么大！ 车子快到社科院家属院了，王艾才抬起头来：“财去人安乐，花干净了就痛快了。” 严竹呵呵一笑，老刘则突然一把拍在王艾的肩膀上，使劲拍了拍，科研单位，尤其是穷科研单位，都是胸怀天下，囊中羞涩。 王艾扭头看了眼老刘，叹口气：“邓稼先我是没赶上，当然那时候我赶上了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既然现在我又遇到了一个‘邓稼先式’的人物，那就能帮多少帮多少吧。好歹我也混了一个‘青年哲学家’的名头，虽然不务正业，但多少也做点贡献。诶？我想起个事儿，老刘你说以后他们会不会说我是科学家里踢球最好的？踢球的里边科学最好的？” 老刘抚掌大笑，极为畅快！ 社科院门口，老刘洒脱而去。王艾在车里看了好一会才走，相比这些一心沉浸在祖国强大事业里的人，王艾突然间有点自惭形秽。 “别想了，你的足球事业对国家同样重要。”严竹宽慰道：“国家既要科技强大，也要文化强大。人民既要有实实在在的生活提升，也要有国家和民族自信提升。他们是搞科技的，你是提升自信的。别瞧不起自己。” “你说的对！”王艾长出一口气：“一会儿我就这么劝我爸！” 车子到了父母家门口，王艾从特别安装的冰箱里拿出五十个包子，小心翼翼的进了房间，父母正吃晚饭，许青莲、时文君、康斯坦丝都在。 “来来，新鲜的大包子，老好吃了！”王艾手忙脚乱的把包子往桌上放。 许青莲体贴的主动伸手，然后：“呀，怎么是冰的？” 艾小青瞅了一眼儿子，吩咐道：“青莲，送厨房去。” “我去吧。”康斯坦丝举手，众人也没在意，艾小青点点头，康丝接过包子乐颠颠的去了厨房。倒不是瞧不起康丝，而是这姑娘在家里显然有些拘束，让她干点活能自在点。 “晚上吃没？” “吃了，国家天文台招待的大餐！” “呵！你这算是混百家饭了吧？”艾小青这会儿应该是吃饱了，有心跟儿子逗闷子：“我给你算啊，奥体中心、乒乓中心、水上中心、足协、体育局、文化部、外交部、社科院、大会堂，今天又混了一顿天文台的，你看人家经费紧张都给人送钱去了，还吃人家饭？” “嘿嘿嘿！”王艾低头笑，一屋子人都知道王艾今天干了什么。 此时王斌也放下筷子，瞅了王艾一眼率先出去了。艾小青在背后拉着王艾的手：“小心点，你爸这段时间神经衰弱。” 在一屋子女人的笑声里，王家父子又一次谈话。 王斌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瞅着儿子半天才道：“今天这事儿，办的还行。” 王艾嘿嘿一笑：“这，花的是正地方，领导肯定表扬我了吧？” 王斌斜着眼睛冷笑道：“那我给你学学？” 王艾猛点头。 王斌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我这点好名声叫你败坏的差不多了。你弄七架武装直升机要堵人家家门儿的事儿，都传成笑话了。所以我今天电话一到国防科工委，上边立刻就知道了。好在今天这事儿算是‘心系国家、心系国防事业’，所以才这么顺。其实你前边要是不搞出这个大笑话来，今天这事儿还真不太容易。你等着，我想想各位领导是怎么说的啊。” 王艾眼巴巴等着。 王斌换了一个坐姿，声音也严肃起来：“小王艾这孩子啊，挣的够多，花的也够狠，想一出是一出的，花钱没个节制！” 王艾眼巴巴等着下文：“没啦？” 王斌一瞪眼：“你还要啥？” 王艾摸着脑袋嘿嘿直笑：“不要了，不要了，这就挺好。天晚了，我回去睡觉了，明天还集训呢。” 说完王艾起身就要溜，背后啪一声，王艾回头，见王斌往桌子上扔了个档案袋：“明天你去一趟你们会里和足协，把这档案交了。” “这啥呀？”王艾重新坐下后翻开档案袋，见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各种证明，还有各级老师的评语、领导的评语什么的。 “恭喜你，儿砸，从今以后你就是有编制的人了！” “啊？”王艾大为意外；“在哪儿啊？” “你们学会和足协，两边都有，学会那边挂在哲学学会名下，算是副研究员，按海归专家走。足协那边是青少年部第几副部长，按特殊人才走，行政级别副处。” “我领两份工资啊？还有，第几副部长是啥意思？” “哈！工资两份，不用上班，但是也没有奖金，只有基本工资。至于这个第几嘛，我也不知道第几！反正不管几个副部长，你都是最后一个！” “哦，那也没啥意思嘛。诶老爹，你给我整这玩意干啥？我还得受人管。” 王斌突然暴怒，从桌上抄起一份文件就敲在王艾脑袋上：“你爹有这本事吗？你爹是轻工联合会的，管不到学会和足协！” 王艾从肩膀上把文件摘下来归拢好：“那为啥啊？” 王斌平息了一下怒火：“你不想问领导还说了什么吗？我给你学啊，说‘你小王这些年为国家做了不少贡献，也攒了这么一份家当。但你家这孩子呢……弄个编制吧，条件也够了。’” 王艾眨巴着眼睛没听懂，王斌这火又上来了，可惜王艾眼疾手快，迅速把档案拿走，王斌也不含糊，电闪回身抄起一份《人民日报》，“啪”一下才舒坦了。 “领导是担心我这点家业不够你败的，所以给了你两个编制帮你交养老保险，省得你他么以后流落街头！党和国家丢不起这个脸！滚！” 王艾回到自家门口还在傻笑，见康斯不懂就提醒：“我妈支使你干活你什么感觉？” “是那样哦？”康丝惊喜道。 “对呀！”王艾开心的拉着康丝的手，两人嗷嗷叫着冲进了院子。 </br> </br> 第三百四十四节?国奥向前冲（二） “嫂子……不错？”王艾刚刚抵达奥体中心，小伙伴赵旭就跑过来的打招呼。 “什么玩意？”穿着一梅花牌运动服的王艾在康丝、赵丹的陪同下来到国家队训练场，一听赵旭要犯虎，立马翻起眼睛。 赵旭这才看见，在三人的后，还有到处看，没怎么注意他的许青莲。 下午训练结束，王艾请假回家休息，上车后许青莲好奇的道：“你是不是和高指导不好了？” 在现在的中国足坛，面对头角峥嵘的球星“小王”，全面开花的足坛大佬“小王”，想要找一个能压得住他的，可是不多了。 这份际遇，可真是羡慕不来。谁让当初是高洪波把王艾挖掘出来的呢？谁让当初高洪波就敢放权给他呢？就这支队伍，你就换谁来当主教练也起不到高洪波这种如臂使指的效果。没看在国家队王艾是怎么制约阿里汉的？ 可王艾就听他高洪波的！而只要王艾老实听话，就像现在的训练场上似的，王艾开始跑圈了，别的兔崽子也都没二话开始跟着跑了，甭管是当初84国少、86国少的，还是后来加入的。老高别的不用强调，他就揪住王艾一个人，就抓住了这支队伍的要害。 人家世界杯金靴奖都拿到手了，这要换个别的教练，他就听你话，你也轻易不敢指挥他啊。可换到老高这就没事儿了，他不单是教练，还是王艾的朋友。同时他也是超越体育聘用的技术顾问，在足协里么，根据今天早上他得到的消息，王艾已经成为了他这个青少年部部长的副手了，行政级别副处，比老高高两级！ 老冯冯剑明也在，抱着肩膀靠着场边的隔离网抽烟，一边抽烟一边琢磨事儿，见王艾规规矩矩的换好衣服在高洪波的指挥下沿着球场跑圈后才松弛下来。他是真怕王艾回来不听招呼的。 这也就意味着王艾的“国家队队长”份和世界杯的荣耀彻底成为了过去，现在开始要作为一名国奥球员、遵循国奥的训练节奏了。 老高驱散了闹哄哄的众人，板着脸招呼王艾，王艾点点头，回和严竹说了一声就去了更衣室，很快换好了装备，跑上训练场。 而眼下的这次集训主要是为年底的亚运会准备的。 总之，国家已经拿出了现阶段所有的好条件给这支队伍，就盼着他们两年后在家门口为国争光。 王艾这一整个赛季下来又是职业联赛又是国家队的，基本没和国青、哦现在叫85国奥汇合。他在切尔西发光发的时候，这帮队友先后参加了东亚运动会和土伦杯，总共进行了三次大集训。明眼人都知道这支队伍是为两年后的北京奥运会准备的，正好夹着85国奥的是84国少和86国少，中国唯一的两支世界少年冠军队，可谓精兵强将。因而从足协往下各级单位都非常重视，该抽调的时候也不含糊，集训时间和集训条件都是最好的。 转过办公楼，训练场出现在几人面前，果然，训练场上人头攒动，赵旭嗷一嗓子，人群就乱了，大部分都是很熟的，也有不太熟的，比如王大雷，这次就入选了85国奥。这也是一个少年天才故事了，他当初可是88国少的。 赵旭一听说正事儿了，也不扯淡了：“昨天就都到了！” “行了少扯淡，人都来了没？” “也是哦！”赵旭深思：“这么说，大有钱人娶老婆，都比你花的大。诶，不对，是你这事儿整的太轰动了！” 王艾斜着眼睛：“那我将来要娶了她，我东西还要分她一半呢？这怎么说？” “要不我问你啥呢？”赵旭洋洋得意：“嫂子得什么本事能把你给抓住？” 王艾一边听着一边摸着下巴：“这事儿还能这么解读呢？” 赵旭摇头：“不用将来，现在我，也别说我了，现在也谁敢得罪嫂子的。天老爷，三个亿啊，这年头买一条腿才十万。你为了嫂子砸下去三个亿！” “再说，将来你嫂子会给我管家，你要得罪了她，你想想这后果。” 赵旭严肃的点头，还揉着股：“有道理。” “踹你是为你好！”王艾义正辞严：“你跟我胡说也就算了，我一个哲学家犯不上和你个笨蛋的一般见识，可你要是习惯了逮谁跟谁说，早晚有跟你翻脸的你信不？到时候闹起来，准你吃亏。” 王艾招手，赵旭又凑过来，结果王艾又给了他一脚，这下赵旭不干了：“咋还踹我呢？” 王艾挑着一边眉毛，冷不防给了赵旭一脚，赵旭嗷一声跳一边去，知道这一脚他挨的不冤，所以揉着股傻笑。 “还听说……嘿嘿，听说你是为了嫂子才这么生气的。所以，嘿嘿。” “哦……” “嘿嘿，我可是海外球员，国内不报，可国外都报了，说你买了七架直升机，花了好几个亿！老毛子正为这事儿吹牛呢。” “说吧，你都听说什么了？”王艾冷笑着道。 许青莲今天闲来无事，两人在秦皇岛没玩够，所以就跟了来。在伦敦由于两人“分居”，她几乎从未到科巴姆专门看过王艾的训练，尽管俱乐部并不止。 “哼哼！”王艾鼻子了应了声，他可是知道赵旭这混蛋刚才想说什么的。王艾这些年掐着他们脖子灌智力药水，不是一点用没有，起码王艾在的时候，话题不往下三路去。这段时间王艾忙的飞起，从月中结束国家队活动以后，这半个月到处跑，没怎么和队友联系，也不知道这帮人都听说什么了。 “呃，我是说，嫂子好的呗？” “没有啊？”王艾奇怪的道：“你是不是看他没怎么和我说话？他就那样，从小就那样，真的，徐指导说我的。” 许青莲呵呵笑道，没理睬王艾装大瓣蒜反而问道：“那怎么我就看见你可劲跑呢？” 王艾也有些累，靠在车座上：“我这一个月都没怎么正经练，要拉体能了。” 第三百四十五节?国奥向前冲（三） “亚运会不是在年底？现在就拉体能？”许青莲也不是一点不懂。 王艾扭头看她笑了笑：“新赛季不是要开始了吗？” “哦，那你是为切尔西拉的体能？” 康丝楞了下，王艾基本不会征求她的意见，她也习惯了上下达、况总结，这一下突然问她自己的意见，有些懵，于是纠结的道：“从个人成长来说，他们刚来图宾根一年，成长和对国外联赛的适应况还不好说。尤其是赵旭正跟毛罗·席尔瓦学习，所以最好不放。当然要是放了也好，能腾出两个位置给你的国青队友，让更多人接受锻炼。嗯，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王艾喝完了一升牛，放下堪称罐子的瓶子，趁着肚子里直咣当的功夫也歇一会：“你的意思呢？你觉得我放好还是不放好？”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听站在面前的康丝讲话：“你家乡辽阳一高中、一中都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一趟。四川那边的足球节有些计划还存在争议，发你信箱了，需要你有时间看一下给出意见。辽女联赛有些宏观政策的东西，黄经理希望和你讨论，发意见到你信箱了。超越电子俱乐部的孙经理希望你有时间去一趟吉林市总部，给他的队员们讲讲话。对了还有，雷奥妮问你郑智要转会多特蒙德，我们放不放人，还是说等其他球队，曲圣卿转会科隆的价格有些少，我们是否同意。此外，还有其他德乙球队给郜林、赵旭发来的询价，雷奥妮也需要你的意见，是再留着他们还是马上放出去。” 一个月没上大运动量了，王艾也有点累，幸好康丝及时送来了夜宵，炖的稀烂的高档牛、全脂牛，可算是救了王艾一命。 晚上十点，在给门卫留下了签名之后，王艾和赵丹两人回到家中。康斯坦丝还在厢房摆弄她的笔记本，也不知道是给王艾做计划还是在和时文君谈事儿，王艾也没去打扰，隔着窗子挥了挥手就去自己的房间放好了足球，重新换了一衣服到了前院的健房。 门卫当然认识王艾，自从前几天王艾翻墙又一次被刘校长逮住之后，翻墙就渐渐成为了王艾的传说。刘校长特意给门卫下令，王艾随时来随时开门，于是王艾也不好再去翻墙了。 邮件发过去，半天没回应，估计穆里尼奥正顶着老的天在训练场上，王艾也没着急，在房间里休息了两个小时，到了渐渐凉爽的八点，带上赵丹，背着球出门，熟门熟路的又去了还在放假中的附中。 所以王艾也不用瞒着，有一说一，还把自己接下来半个月的训练计划也发了过去。毕竟亚运会是年底的，新赛季就在眼前，巴拉克、舍甫琴科、阿什利科尔都已经加入了新赛季的切尔西。王艾不知道穆里尼奥在新赛季会有什么变化，而一旦有变化，也就意味着王艾的具体训练计划也要跟着变动。 这方面王艾没必要造假，他就是一个月不训练，体素质也远远比一般球员出色，实在是平时的积累太深厚了。何况他还是保持了低强度的训练的，其实就是现在拉王艾去打一场英超比赛，他顶多是状态一般，但绝对能打主力。 回到家中打开电脑，看了看时间，正是美国上午，王艾翻出穆里尼奥的电话发了个短信告诉他立刻给他传自己的体数据，然后给他写了一封电子邮件，老老实实把队医测试出来的数据一一发送过去。 挨了“女神三拳”的王艾哈哈笑着上了车。在中国还好说，可在伦敦一整年，那发行量第一的《太阳报》可是有三版女郎的，原来不懂现在也都该懂了。只是嘛，原本她就是想着撩拨王艾一下，冷不防被王艾一下撕开面具，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哈哈！ “咣咣咣！” 王艾嘻嘻笑着，右手食指拇指捏着许青莲的下巴左右摇了摇：“还跟我装呢？你们女生在一起不谈论男生吗？我就不信你听不懂，啊哈哈！” “那是什么意思啊？”许青莲睁着大眼睛，貌似纯洁。 王艾凑近了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许青莲低头又抬头：“他说的是什么？” 王艾紧了紧梅花运动服的拉锁，扭头道：“你不是听见了？诶，别狡辩，他那大嗓门和你小耳朵，我知道你肯定听见了。” 饭后在父母家门口，许青莲送王艾出来，临走时突然问：“今天在训练场门口，赵旭说了什么？我看你还踹他了？” 今天晚饭王艾在父母这边吃，晚上王艾回家还要和穆里尼奥联系，他正带队在美国集训，王艾虽说不参加，但出于礼貌也要汇报自己的体能状态，包括今天国奥队医给测量的体数据，也要传送给穆里尼奥教练组。也只有这样，切尔西才能准确衡量王艾目前的体素质，为接下来新赛季的排兵布阵提供依据。 “啊，也不能这么说。”王艾想了想道：“集训么，考察队员体状态，加强队伍默契，不断通过间断的集训来捏合球队是一方面，帮队员提高体能厚度，加强技术培养和提高也是一方面。对我来说呢，就是一心两用了。既为了国奥，又为了切尔西。其实不光我这样，陈涛下赛季去拉科，赵旭、冯潇霆、郜林在图宾根，都是一样的。” 王艾听完了点点头：“这是重点培养和广撒网两种模式，我也说不上哪个更好。毕竟图宾根就那么20来个位置，现在有8个中国人了，不能再多了，现在还算是一支德国球队，而一旦中国人的数量接近一半，那就会触动德国人的敏感神经，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也冒不起这个险。” 康丝瞪着眼睛看王艾自言自语。 “不能放，还得培养，怎么也得在图宾根两年以上。至于其他人想出去的，去拉科b队吧，西乙二！”说到这，王艾抓住两支力臂：“有胆子的，就跟我学！” 第三百四十六节?国奥向前冲（四） 第二天，许青莲就不再陪着王艾去奥体中心了，甚至王艾在父母家门前等她的时候她都没出来，大概是为昨天的大胆激进而后悔呢。 她不去也好，赵旭之所以敢和王艾冒胡话，也是一种下意识的反抗：每次到王艾家里来玩，见到许青莲就不住吓的不敢说话。许青莲一到，整个国奥队都有些不自在。 当然康丝还是跟着的，王艾的对外电话每天最起码也得有十几个信息、电话过来，没人跟着容易耽误事儿，王艾又不能让专职保卫干这个。由于地球的时差问题，找他联系的时候也什么时间都有。要不然康丝也不至于从王艾家的后院搬到厢房去。 明眼人都知道，有王艾在，这支球队就是一艘蹚在金水里的宝船。年底的亚运会和两年后的奥运会是千载难逢的镀金机会，因而国奥队名额也就争夺的比世界杯之前国家队名额还激烈。 事实证明，王艾在这支队伍中的影响力无与伦比，当他开始认真查找问题之后，球队的内就一览无余的出现在他面前。比如84国少、86国少成员对王大雷等新人隐隐然的排挤，比如毛剑卿在宿舍偷偷喝酒屡不止，比如王赟社会关系复杂，常有不明人士联络，比如经常有七八个人夜里不睡觉翻墙出去到酒吧玩，比如陈涛的队长权威屡次受到挑衅。再比如有足协干部多次暗示高洪波该用谁，不该用谁…… 对此时的王艾来说，谁敢干扰这支队伍备战，谁就是他的敌人；谁敢破坏两年后北京奥运男足的战斗力，谁就是他的敌人；球队内谁不好好训练，故意破坏球队气氛、释放不良生活习气，同样是他的敌人。他将不惜一切手段打击他，且将不论他是谁。 这支国奥队别的不说，两支国少队王艾光礼物就送出去多少？更别提费心费力了多少，所以他的责任感一点也不比老高差，更比许多足协干部高多了。因此，当他敏锐的发现问题之后，立刻采取行动，当天就入驻了奥体中心。 08年过后，北京再办夏季奥运会，王艾只能坐在看台上了，而中国举办世界杯更是遥遥无期，这意味着王艾整个职业生涯只有这一次在家门口的最高舞台上向家乡父老做汇报演出的机会！ 所以哪怕是在北京自家门口，王艾也决定不回家，好好深入球队，把球队思想和作风问题好好理一理。虽然这是“中国国家奥运足球队”，是足协的，是老高的，甚至算是队长陈涛的，但在王艾看来，这更是他的队伍！ 赵旭昨天和王艾见面的那一句话，虽然只是一个玩笑，也是青期运动员很自然的一个反应，但还是引起了王艾的警惕。这意味着在这支希望无限的青年队当中，成年队的一些不良习惯也在不知不觉间渗透过来。 王艾通过辽足的渠道隐隐然听说过不少类似的消息，心痛之余也深感无力。对辽足他能一句话就给定住，早在两年前就下达过命令，凡是碰毒品的一律直接打死，不给机会，再好也不要，可辽足之外，王艾就没办法了。别说王艾了，就是阎世铎，也还在整顿假球黑哨而无力顾及。 对这一切国奥的许多人尽管不如王艾这么清楚，却也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了。其实早在2000年北京申奥成功的时候，这股气势就在隐隐然酝酿，国奥的斗志不能说不旺盛。只是国足的一些顽疾也同样在困扰着这支国奥队，尽管有王艾的带动，从少年队就改造了这支队伍，有老高、老刘这些统率力强大的教练，然而这些年过去，这批队友在远离王艾以及王艾体系之后，也不同程度受到了传统国足不良习惯的熏染。比如抽烟喝酒，比如打架娼。 而这一切的转变，既离不开汶川地震中的子弟兵、志愿者和社会大团结，也离不开北京奥运的辉煌成绩。前一个让我们认识到我们这个国家、民族和社会制度还是好的，后一个让我们认识到，中国人，还是行的。 争面子上，家门口的奥运，比外国的五个都重要。而且北京奥运会在中国历史上也很重要，是整个中国发展的一个节点。08年之前，中国社会舆论中最流行的是自我否定说，凡是能出国的基本都出国，出去就基本不回来。而08年之后，才是民族自信、国家自信、道路自信、文化自信强有力复苏的开始。也是从08年之后，伴随着帝吧转型开始的新一代国者崛起，小粉红、***、自来水自觉的接过愤青的班，开始在新的平台如微博上追杀从汉发展而来的公知。 当然，王艾也有自己的想法。这支国青、国奥肩负的使命相当沉重，自打两年前老沈领着超白金一代在雅典弄了个铜牌回来以后，北京奥运男足最次也得是个铜牌。 不过从第二天开始，王艾就没再回家了，当他中午向老高要求宿舍的时候，老高板了两天的脸也终于僵硬的挤了个笑容给王艾。实话说，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的关系和王艾如今无可辩驳的价值，像他这样集训不参加、不参加、赛事也不参加的队员，老高这种成长在传统足球环境下的教练还真是喜欢不起来。 因为国家队成员球迷太熟悉了，媒体也太熟悉了，谁行谁不行，除非王艾这样的人物站出来背书，否则很难把一个不怎么样的塞进来。但国奥就不一样了，青少年赛事关注本就少，青少年成长变化还大，多一两个陌生人太正常了。这也就给了一些人上下其手的机会。 可怜的是，即便外人已经虎视眈眈，而处其中的国奥队员们竟然还恣意浪，根本不知道老高为了保住他们的名额付出了多少。 而老高又苦于无法向球员讲述而满心焦虑……他一直在等待着王艾这把大菜刀的到来。 第三百四十七节?国奥向前冲（五） 王艾来之前，国奥前身的两支国少拥有的文化课和战术课已经都停了。文化课是没人讲，请来的老师没有王艾讲的有意思，而战术课则是老高不敢讲，生怕球员背后有人支招在战术讨论上依照“战术民主”的习惯和既定战术针锋相对，顺便为自己争取机会。老高要动摇，国奥的战术思想就会乱成一团，最终变成战术为球员服务；老高要不同意，国奥的战术民主就流于破产。 如果王艾不来，老高和老刘都琢磨好了，唯一能采用的只有严刑峻法：不听我的就滚蛋！而这样一来，又会回到传统国足的覆辙里：球员没有战术参与权，机械执行命令而不知其所以然，比赛中缺乏符合战术要求的主动适应和调整。一旦遇到突然变化则茫然无措。同时，思想工作和动员工作也要退回到简单粗暴。 必须要承认，一种既有体系的惯性是强大的。这还是留有深刻王艾印记的球队，仅仅王艾没在一年就出现了回归既有轨道的危险，可想而知，王艾的影响力、带动力、辐射力离开他的身边，散布到广泛的中国足坛时，会微弱到了何等程度。 王艾知道，他所做的一些都是在和历史与命运抗争，和不良的习惯抗争，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他的每一点对中国足球的改造和进步，都必将引来保守力量和既得利益者的反扑，这场斗争不会因为王艾个人成就和对中国足坛影响力的加深而改变。只有咬着牙长期坚持，并且不断的用成绩说话，才能推动中国足球向好发展。 所幸的是，与王艾同行的战友很多。不是只有王艾看出来了中国足球的问题，事实上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只是他们都没有王艾所拥有的力量：个人辉煌的成就所带来的巨大话语权，个人对足坛的巨大影响所带来的正确主张的榜样和辐射力。当那些同行者束手无策时，王艾竖起大旗，自然也就召唤了诸多的同盟者加入。 老高算是比较早的，老徐头则是其中的中坚，他的崇明岛足校正在仿照当初的84国少方针建设，尤其是战术课，贯彻的最为彻底。料想将来从那里出来的孩子将有很深刻的比赛阅读能力，而这恰恰是中国球员最缺乏的。 王艾在奥体中心住了三天，一边训练一边“调研”，在充分掌握了情况后，于8月6号下午请假返回足协面见阎世铎，提出了一个要求：“请委任我为85国奥副领队，负责战术、队员、训练审核工作。” 阎世铎的眼睛从老花镜后抬起：“哦，教练组和领队都同意了吗？” “我们的集体决定，您要不相信，我让冯领队回来当面向您汇报。” 阎世铎放下手中的文件，坐在椅子上揉揉眉心：“你是想给国奥加一道保险是吧？可没这个惯例，作为队员你上一次能成为教练助理就已经破格了，现在国奥水波不兴，凭什么让你再破格啊？上会很难通过。” 王艾坐在阎世铎对面，挺直胸膛：“奥运会按照国际足联和国际奥委会约定是青年赛事是吧？” “嗯。”阎世铎漫不经心。 “青年赛事在我们足协分工中是归青少年部管理是吧？” “嗯？”阎世铎睁开眼。 “嘿嘿，我好歹也是青少年部第几副部长……” “你那是……”阎世铎冲口而出，毕竟足协上下都知道这是王艾胡乱花钱后上级给王艾交养老保险的渠道，当然也是对王艾历次重要贡献的一种曲折表彰，明摆着形式大于内容，王艾也没有时间来履行副部长的职务。 但这不意味着王艾的这个“第几副部长”就纯是牌位，就看你怎么说。虽然王艾不参加具体工作，甚至只有基本工资，但是不是行政级别副处？是不是青少年部副部长？是吧？哪怕是最后一个，你要说他管不了国奥那也不对。上级领导可没说他就是牌位！ 这一切，就看阎世铎这位当家人怎么解读。而阎世铎很清楚现在国奥的那一堆烂事儿，只是他和高洪波一样有心无力，拽袖子的人太多。通常的办法只能是大赛临近了，动用足协高层的权力亲自圈定，保证最终的名单不太离谱。但这也意味着在前期的准备中，无法全力以赴。 而此时，王艾就主动送上门来。阎世铎岂有不用之理？ 王艾见阎世铎露出笑容，嘿嘿笑道：“我可是正牌子的青少年部副部长，其他副部长哪个有我对国奥的了解深入？我毕竟和他们朝夕相处，甚至自己就是其中一员。那么我来当这个副领队不行吗？冯部长是领队，我是副部长，当副领队怎么说都是名正言顺吧？” 阎世铎笑了笑：“能顶住？” 王艾摊了摊手：“我从人大的少年天才走到今天，离不开领导的看重和保护，可也离不开我的硬实力，我一步步的好成绩是我今天获得这一切的根基。现在有人要破坏我的好成绩，那就是挖我的根。能不能顶住，我都得顶！别人两年后踢不好，该干什么干什么，可我要是踢不好，我折腾到今天这么大一副局面，不都废了吗？” 阎世铎点点头：“还是要做好准备。” 王艾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阎主席，我跟您交个底儿，我也不怕别人听去。对两年后的北京奥运，我是志在必得。谁敢破坏我们国奥两年后的这次盛会，我绝不会原谅他，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弄他！” 阎世铎瞪起了眼睛，但最终指了指王艾什么也没说，一个预备党员，现在还是干部，怎么能说出这种流氓的话？但这句话，却恰恰是国奥如今困难处境下打破僵局，冲出包围的保证。 有王艾这么一个人物要“不惜一切代价”，并且落实到人的“弄他”，这作为一种力量威慑，会把上承国家希望，下接人民渴望，唯独中间肠梗阻的这一段，彻底打通。 </br> </br> 第三百四十八节?国奥向前冲（六） 王艾在阎世铎办公室里杀气腾腾的表态，不出意外的在足协流传开了。实在是在一团和气的机关单位里这么说话的人太少了，除了基层的一些泥腿子干部以外，在北京，在高级机关里几乎是从来听不到的。 对于足协的真正一把刘局长、主持全面工作的阎世铎和日常工作的南勇这些高级干部而言，国奥的成绩是他们最看重的。而对于一些中级干部而言，国奥成绩好当然好，但不如自己捞好处更大一些。然而当王艾的表态传出来以后，腹诽者自然不少，但暗中戒备的人更多。 因为他家有根深蒂固的辽足，对国内足球圈的一些烂事想必了如指掌。就以王艾的手下有获得“中国政府友谊奖”的员工而言，他要是上去告一状，送几个人去吃牢饭一点都不困难。所幸的是，王艾无心介入国内联赛，也没有掀起大狱的意思，他更多的是对国奥前景的预防性措施。 当然这种情况下谁要还想往国奥里边伸手，那就要做好承受王艾全方位打击的准备！以王艾如今在国内足坛的影响力而言，他就是不去告状，单凭正常手段，一般人也受不了。比如从此后你所负责的部门，王艾旗下足球单位概不联系，拒绝支持，你所负责的部门和王艾不产生联系也没关系，我通过产生联系的部门打击你。何况王艾本身又是上级领导钦点的青少年部第几副部长，本身在足协就有发言权。 当8月7号上午足协办公会通过了对青少年部副部长分工调整的命令，并低调的在王艾的档案上记了一笔，并通过马东给王艾送去了新的工作证以后，官面上的动静一丝也没有，唯独当天晚上老冯请王艾吃了一顿，还喝的酩酊大醉。 青少年部要不是有这次北京奥运，可从来没这么被重视过，历来是足协各单位里边垫底的。既没有办公室的油水，也没有联赛部的好处，什么也捞不到。偏偏北京奥运重要，又赶上希望无限的一支队伍，这两年，尤其是王艾越来越发光发热之后，老冯肩膀上的压力，比山还大！哪怕他胖墩墩的，也有点扛不住了。 老高、老刘、老冯组成的国奥三人决策团，现在又加上了一个王艾。领队是安排食宿、鼓舞斗志的管家角色，而副领队则执行领队命令的，通常就是打杂的。而王艾这个副领队呢？连打杂的都不是，和他的“第几副部长”有异曲同工之妙，大概相当于一个“不管部长”，也就是没有任何具体分工，但什么都可以管。 在国奥目【零零看书00kxs】前的这个体系中，正如阎世铎所一针见血指出来的那样，王艾就是一个“保险丝”。从此后任何国奥的决策，不管大小，王艾既可以一声不吭，不负责任，也可以事事插手，没他不行。那么最终，最为重要的队员名单的批准权就离不开王艾首肯。他不同意，任凭谁说也不好使。老冯、老高、老刘对王艾都非常信任，更乐意将这样的权力或者说责任推到他身上。 谁不服，来找小王，你看你弄过他不？弄不过？那就还是我们三个，具体说是老高第一责任人、老刘第二责任人说了算！ 他们不用问王艾就知道，王艾根本无心控制队员名单，他就是一个单向的防御措施，类似于扎人一手血的荆棘盾。 如此一来，国奥最大的隐患终于排除了。至于由此王艾得罪多少人，引得多少人嫉恨，全足协的人都能估计到，可王艾不在乎。正如他和阎世铎说的，他走到今天凭什么？就凭成绩好！只要成绩好，谁也打不倒他，领导和球迷都站在他这一边儿。至于将来王艾退役了，无法创造成绩了所可能遭到的反攻倒算，王艾就更不在乎了。大不了往中国社科院一缩，你足协还敢打上门去不成？ 两个编制一发，王艾如今就是“钦命跨界”！进可攻退可守，完全立于不败之地，他不弄别人就不错了。事实上那些往国奥伸手的，其实就是习惯了。当然也不乏其中有王艾过去得罪的人想要挖王艾根的。 如今王艾敏锐的察觉到了，也毫不顾忌机关文化痛下杀手了，那帮人除了继续缩在茅厕里诅咒王艾“你有成绩你牛逼”之外，什么也办不到。 事实上王艾“足协放话”这事儿，也被很关心中国足球的一些领导知道了，王斌听说的消息是某领导评价王艾是一名“闯将”，和许多经济改革领域的风云人物类似，都是敢想敢干，敢于突破的。但让王斌放心的是，王艾有钱！这代表着王艾不会因为冲击某些既有体系和规则而犯经济错误。而经济错误恰恰是许多闯将最容易犯下的错误，也是国人最痛恨的错误。 这也就意味着无论王艾怎么折腾，他都不会谋私利。那么别说干的好，即便是干错了，也只能说他是好心办坏事，仍旧是个好同志！从足球的角度来说，更是有些东西模棱两可说不清。比如王艾坚持让自己的某个队友加入，你可以说他是偏袒、谋私利，但他也可以便捷说他认为这个队友比原定某人更有作用。哪怕在比赛中作用没体现出来，你也只能说他判断错误。可足球是圆的，判断错误不正常吗？每场比赛起码有一半专业人士判断错误，甚至更多。 简单说，只要王艾要的这个权力，不给他带来经济收益，他就可以一直这么横下去，且没有任何绊马索等着他。 从国家队第一射手到国家队队长，从世界杯金靴到如今的国奥队副领队，王艾正一步步的把中国足球拉入到了他的影响力全面辐射、足球哲学全面统治的“王时代”里。 这是中国足球历史从来没出现过的强力人物，不论是上级、平级、下级还是球迷、媒体，甚至包括王艾本人，都要学着适应。正如克鲁伊夫之于荷兰，贝利之于巴西，马拉多纳之于阿根廷、贝克鲍尔之于德国一样。 </br> </br> 第三百四十九节?国奥向前冲（七） 王艾的走马上任并未引起任何轰动，大多数媒体根本不知道足协对于国奥的分工做了调整，在球队内也没有公开宣布，当然各位球员其实在足协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当然很快获知了这条消息。 事实上，这条消息对球员们而言远不如对他们各自的靠山震动大，球员们除了感慨一声“老大更牛逼了”之外，一时半会的想不到太多。只有他们的靠山会找机会暗中告诫他们，以后……“离我远点”。 可能是王艾长时间在各支国家队里公平处事的作风，让球员们并未意识到一个参与国奥决策的“副领队”，会对他们的命运产生怎样的影响。 如果将此时的国奥比喻为一家企业的话，那么老冯作为足协干部当之无愧的是董事长，产权所有人。老高是外聘的ceo，总经理，负责员工培训、生产组织、产品销售等全环节的战略决策。老刘则是coo，是他的助手，负责将他的命令贯彻落实。这原本是一个基本稳定的权力架构，奈何国奥不是私营企业，而是事实上的“国企”，老冯这个董事长只能在企业内部当老大，换到企业的上级单位足协乃至更上一级的体育总局只不过是个中层干部，也就意味着他很难挡住上级单位和他平级甚至比他地位还低的人对“国企”的插手干涉。 就像以前的“港督”似的，说起来在香港对着什么这个超人、那个不是人的予取予求，绝对的土皇帝，可在大英帝国外交部，也不过是个中层干部而已。上北京都得排队。 这也就意味着包括国奥在内的所有国字号，要想充分依照足球规律办事，避免他人的插手干涉、胡乱指挥，除非像国企那样后来的两权分开甚至股份制。政府只拥有所有权而没有经营权，从体制上阻挡外部的机制化干扰，必要时要引入股份制，用其他不同归属的上级机构或者干脆是私人资本来制衡。 从现实来说，国字号球队搞股份制难度很大，也容易导致内部分裂，但两权分开还是可以的，比如后来的足协变成了更有独立性的社团组织，侧面保证了国字号受到干扰的降低。 当然现在的国奥有王艾这个特殊人物崛起，意外的出现了一种新的变化，国字号的决策团出现了一个“独立董事”，而且是强有力的。 王艾的影响力主要集中在足协，但又不限于足协。本身足球运动的高关注度使得王艾必要时可以“上达天听”，也就拥有了足协主席同样的“秘奏权”，同时他在哲学界、企业界、文化界、外交界都有一定的影响力，这代表着体育总局这个体系里的人，很难一下把他按死。 老话说得好，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你打不死他，你就要做好被他反扑的准备。国内头号慈善名人、国内头号青少年足球、女子足球投资人乃至国际知名的大球星等光环，更是王艾一层层给自己添加的“保护伞”和“抢麦权”。 如此一来，王艾的突然加入使得这个原本由董事长、总经理、常务副组成的决策团队中，又多了个自由权限极大、声势影响极大的独立董事。这个职位没有任何具体实权，但可以处处插手，也就是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要主动干点什么不容易，可要坏谁的事儿却轻而易举。 而国奥原本执政团队中的老高是他的铁杆、老刘也关系莫逆、老冯更是乐得轻松，所以王艾不可能主动去干扰他们的工作，可又会把“干扰”他们工作视为自己的禁脔，也就是说，我、可以插手，也可以不插手！但我不插手不代表别人可以插手。谁要抢夺这个权柄，就是和王艾对着干！ 屁股决定脑袋，位置决定想法，哪怕换个人当这个副领队，也被赋予了“监察权”的话，他也会反感他人插手。当然如果这个人和原本执政团队不团结，或者私心重的话，那么就只相当于一个皇帝派出的“太监监军”了。 而最深一层的是，王艾这个“独立董事”、副领队，可不仅仅是对外的，事实上也对老冯、老高、老刘三人形成了监督监察。以前王艾所在的任何一支国字号，王艾也拥有类似的权力，因为他可以随时面前足协一把手，但那时没有名正言顺，王艾不被“拜金四少”那样的事情逼急了，不好去告状，毕竟那算“越级上告”，可现在就不同了，他是名正言顺的“副领队”，足协发了文、发了证件的。 从个人财富到足坛影响，王艾早已经超过了当初挖掘他的老高，论知名度连足协主席都不如他，这样一来从阎世铎的视角来看，王艾参加国奥的目的是纯粹的，毫无疑问就是为了成绩，既不为升官个，更不为发财。足坛内外的人很难影响到他，寻常的手段更是对他无效。相形之下，老冯久经考验，老高能力出众，老刘沉稳老练，可那又怎样？还是都在中国足球这个体系内转圈，抗干扰能力远不如王艾。 凭借外域影响力，王艾可以抗住中国体育口任何人的压力、无视任何诱惑，而他们三个，在一些层次的人看来不过是小虾米。 因而阎世铎、南勇等人主张通过的任命，也有对内监督的含义。这还代表着万一他们三个动摇了，退缩了，还有王艾在，他们就是受夹板气，也得顶住。实在顶不住可以倒下，让王艾上！总之，他们没有后退和出卖国奥的余地，必须全心全意为了成绩工作。 所以这支国奥的第一责任人、第一受益人也是第一受压人老冯才在任命下来后自己掏钱请王艾吃了一顿，还喝的涕泪横流：以后总算可以安心、放心、全心的扑在工作上了。 </br> </br> 第三百五十节?国奥向前冲（八） 王艾突然“插足”，令试图用两年后的北京国奥“变现”的人只能哀嚎连连，因为他们不敢去触怒早已是金身不破的“国足第一人”，王艾有太多办法让他们身败名裂了。哪怕只是随便的上报纸唠叨一句，也足够把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记者们聚拢起来去搞调查了。 事实上当今足坛少有人能扛得住彻底调查的。阎世铎之所以平安退休，是因为他原本一直在研究室这个冷衙门，换言之是个纯粹的笔杆子，没实权。这就好像共青团干部似的，哪个大老板给他送礼？他能弄工程还是能弄编制？而其他在足坛这个体系里一步步上来的，出淤泥而不染很难。 但与此同时，王艾的旗帜在国奥立起来以后，凡是关心国奥前途的人士莫不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效果就像阎世铎放下工作亲自来当领队，并且天天跟着跑似的，甚至比他还强。因为面对王艾，你得给他什么好处，他能同意你“坑成绩、卖球衣”？即便王艾要好处，谁又给的起？ 于是，无声无息间，国奥完成了一次“权力交接”，王艾相当于代表上级领导、代表广大球迷派驻国奥的监军，是事实上的“一把手”。 由王艾申请，南勇推动，阎世铎批准的这次巧妙的“权力运作”，效果立竿见影。国奥的风气眼见着变好，那些怂恿球员和老高明里暗里对着干的缩了，没人撑着之后的队员马上就变得驯服起来。上午的文化课、下午的战术课也都纷纷恢复。 当然在这之下，对重点问题，王艾也采取了针对锋相对的专项打击：8月8日晚上巡查，堵住了要出去夜生活的七八个队友，全给拉去了健身房，一顿狠练，哭爹叫娘。8月9日一早到毛剑卿房间，用两千块钱把他偷藏起来的酒都买下来，逼着他自己捧着扔到院外垃圾堆。当天下午王艾和王大雷单练，虽然把王大雷打的深度抑郁，但对他的排挤也消散无踪。8月10号上午王艾和陈涛的“国奥大小王之战”，虽然以王艾的完胜告终，但从此以后没人再敢质疑陈涛的命令。 至于其他的球队风气问题、球队融合问题乃至不少人担心的名额问题甚至走王艾的路子出国踢球的问题等，王艾打算用一天的时间集中解决。 8月11号这天，经过提前申请，目前还差最后的合拢焊接的鸟巢国家体育场，迎来了第一批正式客人：中国男子国家奥运足球队的全体成员！ 本来还在陆续施工中的鸟巢是不开放的，对此负责的奥组委出于安全考虑以及新闻保密考虑是严防死守，但架不住王艾的面子大。之前专程给北京奥运拍摄广告片还算是义务，但是两年后火炬传递安全责任的肩负，就纯粹是奉献了。奥组委还不至于这点面子也不给，再说出发点也是为了奥运会的成绩更好。 在这方面，足协的面子都不一定有王艾好使。很简单，哪怕足协和奥组委都是体育总局领导下的平级单位，但因为北京奥运会的缘故，所以奥组委的管理级别临时提升，负责人一水儿的高职低配，连刘局长都才是五把手，混了个第二执行主席！ 国奥队的到来，尤其是王艾的到来，让现场的建筑工人非常兴奋，修了好几年国家体育场，也被大人物接见过很多次，但正牌的体育明星，尤其是王艾这种地位的明星是一次也没见着啊！ 所幸现在工程已经接近尾声，早年万人大会战的场面如今已经是稀稀落落，全体凑了凑才五十多人，要不然真是万人作战的场面，奥组委也不敢把王艾放进来。以王艾如今的影响力，他基本告别国内的商场、影院、广场等等公共场所了。 戴着安全帽，穿着工作服的建筑工人顶着大太阳在看台下等着国奥一行人，鸟巢工地负责人领着国奥一行人从正门进入。本来安排的行程是大家到处看一看，领略一下祖国“基建狂魔”的魅力，然后到已经铺设完草皮的球场上充满使命感的踢一场训练赛，也算提前两年的热身了。毕竟这帮年轻人到十万人体育场踢球的机会可谓少之又少，别到时候给吓蒙了。 国奥一行人好奇的不断抬头看着天空的钢铁支架，感慨人类工业文明的奇迹。这么大一堆铁架子拼凑在一起，生生搞出了鸟巢的模样，真是了不起！就在国奥一行人从建筑工人的队伍前边一边摆手一边通过时，王艾突然走出队伍，带着身后的陈涛、赵旭日、周海滨等人也偏离了预定轨道走到了工人们面前，像两支正要比赛的队伍一样，挨个握手。 握着一双双粗糙有力的手，望着一张张淳朴憨厚的面孔，国奥队全体在王艾的带动下一边握手一边不断道谢，连老高也走过来，别说，真有上岁数的球迷认识当年作为国脚的他。 末了，虽然激动的工人们没说，但王艾分明看懂了他们的要求，于是招呼随行的新华社记者和队友们，一起和工人们合影。中途，王艾突然又来了想法，请工人们拿来他们换洗的衣服和安全帽，第一个穿戴上，最后国奥全体都穿戴的跟建筑工人一样，混在工人们中间合影。 受到王艾启发，这个合影结束后，赵旭日建议双方分列两侧，仿佛两支要比赛的队伍似的，再来一张，让建筑工人的头头和国奥决策者站在中间充当裁判员，这个建议果断的被王艾采纳了。 只是愁怀了随行的新华社记者，他没带广角镜头，好在胶卷可以拼接，只好照了两张回去到暗室操作。 工人们还有活要干，王艾等人也有训练要进行，因此没到十分钟两队人就分开了，各自散开之际，王艾突然冲着还依依不舍的工人们道：“你们和我们，大家一起努力！” 说完，举起双手向工人们鼓掌，在跑道和看台上，国奥队和鸟巢建筑工人，互相鼓掌。 </br> </br> 第三百五十一节?国奥向前冲（九） 国奥队员很多都出身贫寒，成长颇为不易，所以不能说他们不了解民生疾苦。然而，知道和觉悟，是两码事，就像解放战争中的国民党官兵一样，大多数也是无产阶级，也受到三座大山的重重压迫，然而没人领导、没人教导，他们只能浑浑噩噩，或者求诸神佛。 然而，经过阶级教育，经过诉苦运动，这批无产者才从知道变为m觉醒，变成了有觉悟的战士，其战斗力也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至于解放战争越打，解放军人越多。 王艾今天带领大家参观鸟巢，以及突然起意和建筑工人握手、道谢、乃至最后的互相鼓励，尤其后者并非出自刻意，而是他始终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国奥还差了一口气，始终寻求突破后的突然领悟。 国奥队员不是傻子，他们知道两年后的这次盛会的重要性，也知道全国球迷对他们的期待，然而这正像是没有经过教育的国民党士兵一样，知道不等于觉悟，更不等于觉醒。 “老大，我这心里头……”一边跑圈，赵旭日一边靠近了王艾比划着：“我这心里头，不得劲！” 瞅着找不到合适词汇而摇头晃脑的赵旭日，王艾吭哧一乐，进而又细细思索起来。 站在场边掐着秒表的老高，明显感觉今天这帮混蛋跑的比往常快！ 在空旷宏伟的鸟巢练了一上午，每个人都很兴奋，到中午大家上车回奥体中心吃饭，王艾一边心不在焉的吃着聊着，一边琢磨心事。国奥的目标毫无疑问是伟大的，但是伟大的目标不等于强大的实力，正如国际共运的目标都是伟大的，但先后失败了一样。伟大的目标一定要匹配合理科学的措施才能落地，否则就只能是空中楼阁。 从上午的情况来看，到鸟巢踢球和受到建筑工人触动都是大家表现兴奋的原因，还说不上哪一个更大，但为什么不能让这种触动更深刻呢？ 想到这，王艾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一贯对这批队友的影响是在智力上，拼命给他们上文化课和战术课，帮他们理解比赛，也帮他们更好的体会祖国的强大和前途，帮他们强化信心，然而，这一切还有点不够。 四年前王艾在韩国批评国家队的思想工作降低了国脚们的智商，进而他所在的队伍里都取消了赛前的士气鼓动，成效当然是好的，起码国脚们在比赛中更为冷静。然而王艾此时却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上一代以老郝、老孙他们为代表的70后一代，基本是成长在爱国主义教育下的一代人。那时的学校，尤其是中小学很重视这一点，整个国家的气氛虽然有伤痕一代不断放毒，但传统爱国主义教育的抗性也很强。而自己现在身边的这一代国脚，就都是80后的一代人了，成长在私营经济突飞猛进的90年代，整个国家的思想阵地一退再退，爱国主义教育也流于形式。 所以自己的这批队友和上一代国脚相比，对国家和民族的感情可就没那么深刻和执着了，在国家赛事中，爱国主义激励的效果也降低了。而国家赛事是谈不上收入的，一旦赛事不顺，既没收入还挨骂，反而会降低了广告收入，这样搞下去弄不好将来是会有国脚找各种理由不参加国家赛事的。 “不午睡你想什么呢？”不知何时，老高走到王艾身边。 “哦，我在反思。” 老高上下打量着王艾，没说话，静静等待答案。 “你们那一代人爱国是深刻在骨子里的，越没文化越爱国，所谓仗义每多屠狗辈。” 老高撇着嘴角，不怎么喜欢“屠狗辈”这种话，但王艾说他是没文化，他也否认不了，哪怕他已经拿到了一个函授大专也一样。 “但我们这一代就不行了，所谓多元化，所谓言论自由，所谓容纳不同声音，实际上就是觉悟降低，道德滑坡，是非不分。我骂他娘上不了报纸，可比骂娘更狠的诅咒却满哪都是。所以我们这一代人，其实应该加强爱国主义教育，从而加强我们的国脚身份的使命感。” 老高皱了皱眉，王艾马上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我四年前把这个否了，我刚才也思考，上一代足够爱国，所以加强教育必要性不高，而我们这一代是有这个必要的。但这不等于我同意那种临场煽动的方式，太干瘪，太空虚，没有教育价值。” 老高歪了歪头，王艾又马上道：“我的意思是，使命感背后包含的，我们为谁而战，因何而战应该搞清楚。我指的不是文字上的一两句话，一两句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能够触及我们灵魂和感情的东西。” 老高吁了口气，终于说了第二句话：“那你打算怎么做？” 王艾摇了摇头：“我以往也搞了一点，比如文化课上的国情课，虽然形象生动了一些，但仍然太大，更多的我还是通过职业发展、未来前途这些引诱他们，其实说穿了就用钱来引导他们。但是，光有这些是不够的。人不能光想着利益，还得有理想。事实上我们这些年整个国家也都是在用利益勾引人，可结果你也看到了，整个国家物欲横流，人心离散，到处斤斤计较，哪里还有无私奉献的那种崇高？可没有这种崇高，我们凭什么在那么穷的时候搞出来‘两弹一星’？那些人间奇迹，是离不开这种精神力量的。给国家踢球收益很难说，没有这种精神力量是不行的。” 老高双手插兜，仰头望着奥林匹克中心头顶的蓝天。王艾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插兜，仰望苍穹。他们俩算是很有觉悟和使命感的人，可这份“不愧苍天不负民”的情怀，又有几个队员能理解呢？ “呦，看飞碟呢？” “我这一没注意，小王都比小高个头高了。” 冯剑明、刘春明二位在楼上踅摸一圈没看见师徒二人，于是联袂而来。 </br> </br> 第三百五十二节?国奥向前冲（十） “要不，请两个劳模给我们讲讲？” 听完了王艾细细的讲述他的困扰，老冯琢磨了半天给了个主意。 王艾想了想，又瞅了老高一眼，摇摇头，苦笑道：“您知道，这年头的劳模……不是说假货多，而是评选标准不再是过去那样都是来自一线的，有很小、很苦、很朴实的故事的。万一我们请了个集团董事长来，那还有什么意义？” 老冯指了指王艾摇头笑着没说话，老刘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你这话别随便说。” 王艾听命点头，没狡辩。即将正式入党了，说话要注意了，同样是大球星，过去他只是球星，说什么都行，以后就不行了。想到这，王艾又走神儿了，是不是当一个秘密党员更好？或者起码当一个不公开的低调党员才好？要不然以后在五大联赛，容易叫人揪住。哪怕是图宾根球迷对**都有很深的偏见，也就迪特福特那群乡下人才不管那么多。 “诶，我们怎么忘了那群农民工了？他们都是外地的，家里肯定很穷，从他们哪找人不就对了？”老刘突然开口打断了王艾的思考。 下午两点，国奥按照计划再次回到鸟巢，在最热的时候，大家坐在球场看台阴影里，本该是老高进行战术讲解的，不过今天特殊，从上午的那些建筑工人里请了两个人过来，一个是中年人，一个是18岁的青年。 两个人的故事很简单，中年人是河北保定人，进京当建筑工人很多年了。他是家里老大，老婆在家务农、照顾孩子和伺候老人，挣的太少，所以他这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每年春节才能回家一趟，平时没事儿是绝对舍不得回去的区区车票钱的。 这位还自嘲说他和他婆娘是星宿下凡，问他什么星宿，他的回答是牛郎织女星。 这个18岁的青年的故事更简单一点，辽宁朝阳人，初中毕业就和同乡跑出来打工了，在家里他是老嘎达，上边还有一哥一姐，从家里出来时候老娘舍不得直哭，可也没办法，家里那几亩山地，干旱就不说了，种苞米就能长一人高，还全是大虫子，不出来不行。 好在两人在北京干活，收入不错，工钱也基本有保障，尤其是三年前，*****亲自替农民工要工资以后，起码这些首都的农民工很少被赖账了。这几年农村合作医疗和养老保险也渐渐开放，他们这些人也有了奔头。比如这个中年人就说，再过两年就在京郊买一处平房，把老娘、老婆、孩子都接来。这个青年也有类似的打算，毕竟北京越来越现代化，需要的人口也越来越多。 王艾还私下想了想，现在北京人口接近1500万，距离“受不了”还差600万，现在变成北京人还来得及。等北京人口超过2000万，就真的不行了，开始限流和导流了。一定程度上“雄安”的出现，也是为此而生。 两人的故事讲完了之后，王艾和他们握手送走了两人，回来时见大家都有些低沉。 中年人的故事能触动老高他们，但是对各位18、9岁的国奥队员触动不大，相反，辽宁朝阳那个农村青年的故事，对他们的触动很深。同样是18、9岁的青春年华，有人要穿着厚厚的工装在烈日的炙烤下赚着绝不算多的工钱，还要记挂着家里的老娘，算计着给老娘养老、看病的钱；可他们呢？吃着高档食品，喝着高档饮料、穿着昂贵装备，在绿茵场上恣意玩耍。那个青年每天最美的晚上睡觉时间，却成了一些国脚最不耐烦的时间。 有些人像野草一样无人照顾、顽强生长，有些人享受着无微不至的关怀却浪荡青春。 “训练吧。”老高言简意赅的下达命令，大家沉默着站起身走向绿茵场。 晚上，王艾把大家都请到了自己家中，要举办一个烧烤晚会。一下午的思考已经足够多了，王艾不想把大家搞的苦大仇深，王艾只希望通过同龄人的故事来触动他们心底柔软的部分，从细微处体会自己的使命和责任。 不料，这天晚上大家是带着食材来的，这倒是让王艾意外。一问，赵旭日歉然的挠着脸：“总让老大你花钱，不好意思，我们也挣钱了，比别人多挣那么多，所以大家一合计就凑份子了。” 王艾点点头，能真实的认识到自己赚的多，比很多更辛苦的人还多；能真实的认识到自己不能总吃老大的，也该肩负起自己的一份责任。这不就是一种觉悟吗？ 今天晚上，老高他们都没来，连许青莲、康斯坦丝都没在，只有国奥这30来人，大家一起动手，生火烤肉，边吃边聊。终究还是有着白天的故事过渡到了大家自己身上，每一个走到今天，走进国奥的人，都有自己的一份心酸往事。只是他们相比其他的同龄人，仍旧幸运多了。 王艾也发言了，没讲他自己，毕竟他的艰苦训练大家都知道，主要是和大家聊东京奥运对日本、汉城奥运对韩国的巨大作用，让大家明白我们为之准备的这场盛会，究竟对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我们的文明，甚至我们的血统、肤色究竟有多么巨大的作用。 王艾从恢弘的历史视角来分析，以冷峻的道理和温和的语调，为大家共同揭开了上帝视角下的这段无数人为之奋斗的伟大画卷，从时代骄子到芸芸众生都在每时每刻推动着这个国家的进步，大家都身处洪流，各有各的追求，也各有各的使命。 月上中天时，众人休息在王艾家的客房里。 第二天一早六点，院里已经喧闹起来了。 “老大，我们晨练吧？”赵旭日蹦过来兴冲冲的道。 “好啊，先回奥体中心。”王艾晃着脖子。 “有公交车吗？” “还坐什么车？”陈涛一挥手：“我们跑回去！领略我们伟大祖国新的一天！今天就是晚了，看不到升旗仪式了。” 人们轰轰的跑出门，今天留守在家的赵丹，送最后的王艾出来时竖起两根大拇指，而王艾回头摆手的笑容，长久的留在他的脑海里。 </br> </br> 第三百五十三节?龙争虎斗（一） 2006年8月12日清晨的北京，是属于中国国家男子足球奥林匹克队的。不但今天早晨的许多报纸都报道了昨天在鸟巢国奥队员和建筑工人们互相鼓舞的新闻，也因为国奥队员突然列队从小巷跑到大路，吸引了无数目光最终消失在奥体中心的惊鸿一瞥。 毕竟普通人想要亲眼见到国奥很难，尤其是其中领头的王艾，更是难上加难。 而这也意味着这次集训即将接近尾声，好在王艾一通忙活，总算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问题都捋顺了。下一次集训也就是亚运会前的集训王艾不见得有时间参加，不但是切尔西那边的位置竞争很激烈，还因为87国青那边给亚足联报了他的名字，哪怕王艾从未和他们合练过。 87国青的主教练是贾秀全，但球队成绩让人悬着一颗心，到时候真发来了征召令，王艾最起码也得去踢几场比赛，这就是不确定因素了。 在奥体中心的最后一段时间，王艾把精力放在了帮助队友防守上。客观的说在进攻尤其是进球方面，王艾担心的不多，几天前和陈涛过招更让人放心了。陈涛的技术并没有因为在低级赛事中厮混而落下，毕竟他当初是野心勃勃的想要复制王艾的路线的，而王艾在图宾根青年初期，技术仍旧保持了高速进步。同时，陈涛在比赛阅读方面的能力与以往天壤之别，大概是因为他在赫雷斯竞技期间肩负的责任太沉重所致。 所以现在让王艾担心的反而是国奥的防守。于是，王艾领着陈涛、董方卓、蒿俊闵、郜林等人的主力攻击阵容和赵旭日、周海滨、冯潇霆等人领衔的防守体系大战了三天。就打半场，每次都是攻击方发球不说，老高还吹黑哨，把赵旭日郁闷的直嚷嚷，可也没办法，再怎么不爽，也得老老实实的一遍又一遍被蹂躏。 他们明白，这样的机会失不再来。老大没时间天天陪着他们，世界杯金靴给他们当陪练，还全力以赴，谁有这样的机会？能耐涨多少眼下还不知道，但凭良心想就知道了。 三天过后，就是8月15日，本次国奥集训的最后一天，大家照例在奥体中心进行了半场对抗赛，王艾这三天火力全开，不到体能耗尽不下场，拼着要给这批队友施加压力。总共打进了多少球，连王艾自己都数不清，反正他能把扬程、曾诚、王大雷三位守门员全累抽筋！这算是王艾对自己长期不参加集训和一半赛事的“弥补”，来的少只能加量了。 在王艾凶猛的突击中，董方卓、郜林这第一、第二中锋也进球不少，陈涛的远射、巧射也没少拿分，可赵旭日他们想躺平任调戏还不行，老高、老刘逼着他们全力以赴。这可就有点拱火的意思了，结果在8月15日最后一个半场中，热血上头的赵旭日就给了王艾一个飞铲。 恰好，王艾的体能经过三天的大战，也接近枯竭，结果没躲开，咣叽一下叫赵旭日放倒。完了，俩人谁也没爬起来，王艾是腿疼，赵旭日是脸疼，他一脑袋撞王艾手上了。 老高、老刘、老冯大惊失色，一旁严阵以待的队医赶忙冲了上来，结果还好，赵旭日啥事儿没有，就是累的，王艾受到的冲撞比较激烈，不太舒服，算是“轻微伤”。 这次集训也就结束了，本来按照习惯应该找个亚洲对手打个热身赛的，但老高琢磨万一露了底牌怎么办？毕竟上届就出过这事，所以这次干脆就是封闭集训，谁也不找。再说，有王艾、陈涛、赵旭日这帮海外球员在，到时候是谁给谁当陪练啊？另外，他也是担心王艾世界杯及之后太疲劳，万一受伤什么的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年底的亚运会之前肯定要安排热身赛的，但找国内俱乐部青年队的可能性比较大，反正是没打算叫王艾回来就是，就连董方卓、陈涛、赵旭日、冯潇霆、郜林这五位，也没打算叫回来。客观的说，这阵容比老沈那81国奥还强，他也不担心。 8月15日晚上，在奥体中心食堂会餐一顿后，王艾向各位队友道别回到家中。一到家就在卫生间的大浴缸里泡上了，累坏了，要不是电话响，他能睡到第二天。 还有一个星期英超新赛季就开始了，王艾缺席了耐克训练营，缺席了社区盾杯，很牛逼了，别忘了舍瓦还在虎视眈眈，再不回去，任凭他和穆里尼奥多好也不行。而且切尔西在8月13号社区盾杯决赛中输给了利物浦，还导致多人受伤，“魔力鸟”催王艾归队的电话打了好几个。社区盾杯就算了，重要性一般，但8月25号可有一场欧洲超级杯。 这是切尔西冠军拼图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这个赛季切尔西先后引援了巴拉克和舍甫琴科这两位大牌，不能说实力差了，可要论保险，还得王艾最稳妥。毕竟世界杯上的惊艳表现起码证明了他现在状态出色。 来的电话是许青莲的，告诉王艾她临时在国内还有大学同学聚会，所以要晚两天才能回伦敦，王艾也没多想，应了一声就哗啦一下从浴缸里站起来擦身。 日程早已定好，严竹也已经带着不多的行李回到王艾家中，第二天下午，一行三人搭乘国航班机从北京起飞，至于赵丹，两天前就独自回到伦敦，准备在王艾降落后接机。直到飞机翱翔在蓝天白云间，王艾才突然想起来，原本随口答应的回辽阳母校的事儿给忘了，问了一声康丝，才知道康丝压根没答应，只是说有时间就回去。 而显然，这个夏天，王艾忙的脚打脑后勺，连他最关心的辽女、笨蛋杯、辽少都没顾得上，只是和m时文君、黄欣等人谈了谈。甚至连他这个夏天到底赚了多少钱都不知道。 “算了，到伦敦家里边给学校录个视频吧。”王艾自我安慰道：“到明天夏天就好了，闲工夫多了。” “睡吧。”康丝收好小记事本，给王艾拽了拽毛毯。 </br> </br> 第三百五十四节?龙争虎斗（二） 飞机穿透云层，平稳滑行在跑道上，颠簸将王艾唤醒，窗外黄昏正浓。大多数头等舱的乘客都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康丝、严竹、赵丹等人也收拾好了，只有王艾本人睡的沉。 “忘了问，嫂子怎么没来？”王艾一边活动手脚一边问严竹。 “她准备和小许一起来。”严竹言简意赅。 “哦？她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严竹笑了笑：“前几天，准备先来伦敦看看，然后去图宾根上学。雷奥妮在北京的时候亲自面试的。” “是吗？到俱乐部干什么活？” “先当经理助理吧，先学着。” “也好。”王艾点点头：“诶对了，阿妮卡怎么样了？” “具体不清楚。”严竹摇摇头：“大概现在图宾根找一个低层次工作吧，毕竟她还没过语言关。” 两人正要接着聊，走出机场迎面正碰上杰米，也不知道这家伙等了多久，王艾就记得上飞机前和他通了一则短信。 “wiwi，新赛季你还会向亨利发出挑战吗？” 王艾愣了下，好笑的上下打量杰米，这个夏天对王艾来说是忙碌的，可对杰米来说是清闲的，别看有世界杯，可英格兰队折戟16强，他本人在报社又是新人。虽说世界杯期间王艾的个人新闻不少，但对英格兰球迷而言，还是英格兰队最受关注，所以杰米只是从王艾这里得到了一个电话采访的机会，发了两篇稿子而已。其他的稿件，都有老记者把持，记者的稿子发的少，奖金可也就少了。 所以，王艾刚落地，他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 “现在还没这个想法。”王艾轻松的回答道。 “你不想拿回你输掉的金牌吗？”杰米急切的追问。 王艾又楞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和亨利暗中做的交易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哪怕是杰米也不知道，所以王艾潜意识里并没有认为输给亨利有什么了不起。事实上他在欧冠和世界杯上的双料金靴，已经让上赛季主导英超后几轮的焦点新闻，失去了价值。英超金靴还大过世界杯金靴了？ 可在外人看来又是一码事，年轻气盛，携欧冠和世界杯两座金靴奖杯归来的王艾，岂有不报仇之理？ “很多人关注吗？”王艾关心的问。 “是的是的！”杰米的脑袋一个劲点，说着还拿出了一摞子报纸来塞给王艾。王艾匆匆翻了翻，相关报道和猜测确实不少，世界杯四年一次，英超才是日常。新赛季开始，记者们怎么会忘掉这么一个大新闻？当然，有关报道都不在主要版面上，毕竟各家球队争相引援什么的，关注点也比较分散。 “等一等吧。”王艾站在赵丹驾驶的宾利车旁安慰杰米道：“现在的情况不同，我发起挑战，亨利不一定应战。但是我保证，只要我这边有什么动态，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还是我的头号新闻合作对象。” 杰米吃了一口安慰剂，多少有点失望，但王艾毕竟是他的长期饭票，只要回来了就好。 宾利车里，赵丹一边汇入车流，一边简单汇报了家里的情况，其实也没啥情况，就是一个夏天没人住脏了点，他一天就收拾完了。 到了家中，四个人一起动手，把赵丹已经准备好了的晚餐拿来，几个人胃口都一般，所以随便吃了点。这座科巴姆北边的别墅主体建筑有三层，二十多个房间，卧室、卫生间、图书室、健身房、厨房、花房等等之外还空闲了不少，康丝挑来挑去选了个二楼的客房，把自己早已经打包寄存在这的行李打开，一件件装饰起来。 王艾也不管，任凭她折腾，坐在三楼的阳台上，迎着徐徐晚风给穆里尼奥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自己已经回到伦敦的消息。电话里穆里尼奥声音平稳，告诉王艾明天中午去科巴姆报道就可以。 至于王艾本赛季最大竞争对手以及穆里尼奥统治力最大隐患的舍甫琴科，两人都没提，各自心里有数即可。穆里尼奥不会故意压制舍瓦的表现，王艾也不会去想着打击他，但正常竞争却无法避免。 足坛正炙手可热的青年球员、本年度世界足球先生和金球奖最有力竞争者之一的王艾和乌克兰足球代表人物、震慑亚平宁多年，多次激烈竞争足坛两大奖的舍甫琴科，虽然已经成为队友，却至今仍未见面，甚至连电话也没打过，俱乐部好像也忘了。这其中很是耐人寻味，颇有些“王不见王”的味道。 上赛季切尔西是双中锋轮换，进攻战术相对简单，但这个赛季不同了。克雷斯波和舍甫琴科做了对调，切尔西的前锋变成了一高一快，这意味着单调的战术打法必须变化。好歹克雷斯波还能和德罗巴竞争一下第一中锋，而舍甫琴科的技术特点以及身体素质决定了他不可能打中锋。那么一旦魔兽不在，舍瓦独抗，切尔西要怎么安排战术？ 多年在四平八稳的ac米兰，舍瓦需要近距离助攻才能转化为射门和进球。可在切尔西，除非坚持一波流的穆里尼奥改玩攻守平衡，否则舍瓦很容变得孤立无援。另外一个方法就是中前场要有一个创造力强大的球员，可以抓住不多的进攻时间给他高效的助攻。 但问题是，切尔西这帮人要速度有速度、要射门有射门，就是没“脑子”，在极端防反体系中，要的是勇猛精进，要的是在快速反击中时一击中的。这就放大了对前锋的身体要求，放大了对边锋、前腰的远射要求，唯独对创造力不怎么在乎，甚至对脚法都不怎么在乎。 这些事情，想必穆里尼奥早已经心中有数，而王艾也心中已有定论，只是两人默契的谁也不提罢。 具体怎么办，还得看比赛压力以及舍瓦的态度。目前切尔西能提起创造力的，也就只有王艾和乔科尔，可乔科尔毕竟是边锋，防守压力很大，真正常年游荡在中前场的是王艾。但问题是，王艾凭什么不自己射门来成全你呢？谁又有勇气要求世界杯金靴来成全一个尚未在英超证明自己的老将呢？ </br> </br> 第三百五十五节?龙争虎斗（三） 舍甫琴科是否知道自己的困境，没人知道。不过王艾私下琢磨他应该知道，起码不会一点没注意到，但他来切尔西主要冲的是钱，毕竟已经30岁了，真正开始走下坡路了。能赶在职业生涯的末期，靠着以前积攒的威名赚几年高薪，是很合理的盘算。如果能跟随球队获取更多荣誉傍身，那就更好了。 客观的说，切尔西很有钱，可切尔西依然是人们眼中的土包子，仍然没有跨过g14这道豪门的门槛，除了钱也没什么吸引力，这就跟土超和美国足球大联盟似的，只有岁数大、竞争力下滑的球星才会去。 舍瓦来切尔西，大致也遵循这条路线。只是切尔西怎么说也是英超，比土超和美国好多了。 不过这些隐患并没有影响舍甫琴科在英格兰的风光，和王艾相比，舍瓦怎么说也是白人。与一些群体怎么看王艾也不顺眼相比，舍瓦的接受范围就广多了，这也是切尔西运营部门在王艾都已经和亨利并驾齐驱了，还支持罗曼先生引进舍瓦的原因。 从商业上考量，只要舍瓦拿出在ac米兰的状态来，他给俱乐部带来的收入甚至会超过王艾。毕竟，王艾的国内和亚洲收入是不给切尔西的，而在欧洲方面的收入，舍瓦可不比王艾少。 就在王艾忙着上足协要官、整顿国奥的时候，舍瓦得到邀请，出席了波姬小丝的歌剧《芝加哥》。 当王艾还在奥体中心和队友们厮杀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锐步在泰晤士河的游船上给舍瓦召开了一次别开生面的签约会，时间长达4小时。签约费虽然没有公开，但估计最少也得250万。 就在王艾回来第二天准备去科巴姆报道的时候，舍瓦接到了麦当娜的邀请，准备出席她的演唱会…… 整个伦敦都为舍瓦的到来张开了双臂，他穿梭在名人名流中间，风光无限。相反，上赛季后期和这个夏天的世界杯上更风光的王艾，却显得颇为低调，他不但拒绝了杰米的专访，也没有答应其他媒体的采访。在走进科巴姆，与热情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后，就钻进了训练室。 现在毕竟是赛季前，训练还没有恢复到赛季开始后的强度，再加上球队刚从美国返回不久，所以科巴姆里人不多，王艾很安静的完成了归队体检，并拿着他的体检报告找到了楼上的穆里尼奥。 一贯顶着一头羊毛卷，显得很“洋气”的穆尼里奥，剃了个毛寸，其实原本更短，因为美国太热，他和特里都剃了短发，长了好些天，就变得毛茸茸的了，颇有让人想撸一把的感觉。 “坐！”俯首在一堆文件报告中的穆里尼奥装作没看见王艾眼神中的笑意，招呼了一声。 片刻后，穆里尼奥把笔一摔：“我不就和你一样都是短发吗，你笑什么？” “我没笑啊。”王艾摊摊手，他真没笑，不过是一直故意盯着罢了。 穆里尼奥接人待物很有意思，通常表现的是对外人不假辞色，对自己人风度翩翩，但一个赛季下来接触王艾发现，这其实都是假的，其实以他崇尚的粗暴球风而言，他本是简单直接的人。比如对待王艾这种事实上的“盟友”，他就干脆多了。 “体检报告拿来！” 王艾笑嘻嘻的上前递过去，穆里尼奥低头瞅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自己撸了撸脑袋：“别说，头发短了挺舒服。美国太热，所以就干脆点……不过，你这体检报告有点问题啊。显示你很疲劳，而且，你居然还受伤了？” “没大事儿，训练时候撞了一下，你瞅我这行动不很自在吗？” 穆里尼奥点点头没说什么，直到看完了全部报告才皱着眉道：“你刚经过了半个月的加强训练，归队后不用着急，以你平时联赛期间的日常训练强度就行。新赛季我们好像更强了，但实际上平均年龄大了一岁多，受伤危险大了，你要注意保存实力。” 王艾认真的点头。 “你回来这两天看了新闻没有？” “看了，铺天盖地。” 穆里尼奥嘴角翘了翘：“知道就好，你和我刚当教练的时候有点像，实力，只有实力才能支撑你走下去，不用急于一时。” “我明白！漫长赛季、众多比赛，还有fifa病毒，我不担心没有表现机会。” “那就好。那么……首场比赛你很可能没有登场机会。” “没关系，如果有记者提问，我会解释。” 王艾如此贴心的表现，让穆里尼奥一时间竟然没话说了，他见多了职业球员为了登场机会和教练翻脸的。毕竟不光有登场奖金还涉及到广告费的高低，哪怕纯竞技层面还有比赛状态、球队配合等等问题。 可再一想，他自己初出茅庐就敢和董事会翻脸，执教几场比赛就辞职，宁可荒废一年也不屈服，不也是这样信心十足吗？ “好吧，体检报告放我这，这是我们下赛季比赛打法和我给你设计的训练计划，你先拿回去，这几天适应适应。”说着，穆里尼奥从办公桌上的一摞文件里抽出来一个文件夹递过来。 王艾翻看的时候，穆里尼奥又扔过来两个铁盒：“我家乡的沙丁鱼罐头，尝尝吧。” 瞅着王艾翻来覆去的找生产日期，穆里尼奥的好心情瞬间没了：“没过保质期！混蛋！我刚买的，混蛋！” 王艾嘿嘿笑着拉开自己的挎包，把两盒罐头放进去，摸出来两根圆滚滚的红色玻璃瓶和一根大火腿来。 穆里尼奥拿起玻璃瓶晃了晃，也学着王艾故意看生产日期，阿拉伯数字总能看懂：“什么？” “辣酱，你可以就着面包吃，也可以拌沙拉。” 穆里尼奥皱着眉：“不会是印度那种浑身冒火的吧？” “不是，大众口味的。”王艾坦然自若。 当然王艾不会告诉他，这是云贵川人民的“大众口味”，反正吃不死人。 “这个呢？什么牌子？”穆里尼奥拿起大火腿。 “中国的笨蛋火腿。” 穆里尼奥摊了摊手，表情疑惑。 “意思就是，蠢货吃的火腿。” </br> </br> 第三百五十六节?龙争虎斗（四） 王艾没想到他回到伦敦后，家里的第一个访客居然是德罗巴。 事实上两人之间的兴趣爱好相同的并不多，当然足球除外，但在生活里两人基本是两条轨道的。不像罗本是个纯的宅男，私下里和队友都不怎么来往，相反比较喜欢到安静的王艾家中来拜访，有时候还一起打游戏，聊天。德罗巴的生活颇有点基督徒的味道，即便是和光同尘，也很有节制。而王艾，对任何宗教都报以警觉和排斥。 当然，两人之间还有一个特殊的共同点，就是两人都是强烈的民族主义者和爱国主义者。王艾多次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不顾损失、不惜羽毛的对慕洋犬开炮，德罗巴也一直在为分裂的祖国奔走。 科特迪瓦可不像中国这样有着辉煌的、漫长的文明史，这个在大航海时代被称为“象牙海岸”的地方，有文字记录的历史只有五百多年，还是欧洲人记录的，至今他们的主体民族也是有语言而无文字。也就是说，对于中国人而言，翻开最严谨冷峻的史书，也会受到爱国主义教育，而科特迪瓦则没有这种环境。所以科特迪瓦出现逆种族主义者是可以原谅的，而中国出现这批人则是令人难以理解的。 可是德罗巴是个异数，他本有效力强大法国，去追逐大力神杯的机会，却选择了科特迪瓦，干脆放弃了对足坛最高荣誉的追求。你可以说那时他是过于自信，但后来国家陷于内战，他作为科特迪瓦这个2500万人口国家的最大牌球星、国民骄傲，也同样不回避矛盾甚至不顾危险去弥合国家伤痛，这就很了不起了。 那是非洲，没有辉煌文明的非洲，那是流行部落大于国家思想的非洲。 两人都是来自第三世界国家，也都是足球小国，却彼此互相钦佩，这是他们维系良好场上场下关系的重要原因。当然，中国对非洲的帮助也很重要，科特迪瓦的议员之家，也就是议员开会、住宿的大宾馆就是中方援建的，现在还没建完。非洲人对中国的普遍友好情感也让两人在谈及政治话题时，多了不少谈资。 但今天德罗巴来到王艾家却不是谈政治的，也不是邀请王艾出席什么慈善比赛的。 “你好迪迪埃！”王艾和德罗巴拥抱后把稍微有点腼腆的大个子请到了自家的花房，这个夏天花房经过了改造，变成了以玻璃为主体，因而明亮通畅，花香袭人。 “你好wiwi，这是我从家乡给你带来的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德罗巴走进花房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中型的盒子来，外面还细心的扎着彩带。 王艾呵呵笑着接过来，以前切尔西什么样不知道，但起码王艾来了之后就慢慢带动了这股风潮，虽然都不贵，但大家是真正来自五湖四海，彼此之间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去队友的家乡，那么从队友家乡带来的一点特色礼物就显得非常珍贵了。当然，后来随着王艾越发证明自己、地位提升，王艾收到的小礼物就更多了。 在微笑的德罗巴期待的眼神中，王艾拉开彩带，打开盒子，一对雕花的象牙手镯安静的躺在里边！王艾轻轻拿起来，对象牙质量他当然不懂，这个属于珠宝层次，但雕花他多少还是能看出来的，带有非洲鲜明特色的浮雕，甚至是两层的，镯面很宽。 王艾看了一眼盒子，心中大概有数了，这显然不是路边摊买来的，起码也得是中档礼品商店，放好礼物后，王艾道：“迪迪埃，我非常喜欢。正好今天你来了，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可惜没有这么名贵的东西。” 德罗巴笑着摇摇头：“我更喜欢你带来的小吃。” “好吧，你稍等。”王艾起身到自己的仓库，不大会带着两瓶茅台回来。 “中国第一名酒，人们都说好喝。” “人们？你觉得不好喝吗？”德罗巴敏锐的反问。 王艾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因为我喝不出来好坏。” 德罗巴在王艾家留了两个多小时，一起吃了晚餐，又在傍晚的泳池边密聊了好一会才告辞。 德罗巴走后，从楼上下来的康丝还意外：“迪迪埃怎么走了？” 王艾好笑的看着康丝：“你的小本子上搜集多少签名了？什么时候给我看看？” “好多，不给你看！”康丝背着手。 “在我的家里不许有我不知道的秘密！”王艾严肃的道。 康丝吐着舌头对王艾扬了扬下巴，一屁股坐在刚才德罗巴的位置上，此时泳池已经打开了照明灯，粉红色的灯光映照在蓝汪汪的水里，一荡一荡的。 “你们俩聊了什么，还不让我听？” “我没赶你走啊。” “那为什么从花房到这来？” 王艾笑了声也没狡辩，在一起前前后后三年，一般的事儿骗不了她了，沉吟了一会儿才感慨道：“迪迪埃和我都是反战人士啊。” “什么？哦，你是说迪迪埃和科特迪瓦局势吗？嗯，你们外交部不管面对什么地区冲突，说法都是一样的，你也是反战人士？可你看战争片的时候挺来劲的啊。” 王艾笑眯眯的看着康丝：“你让我看签名本，日记本、网络聊天记录，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不不不！”康丝脑袋摇的头发都飞起来了：“女孩子要有自己的秘密！” 王艾“哦”了一声，仰头靠在椅子背上，闭眼睛不理康丝了。康丝反而凑上来抓着王艾的胳膊：“告诉我啊……你要不说我就到老虎那里告状，说，说你摸我了。” 王艾瞟了一眼康丝，叹口气端正的做好，严肃的道：“作为科特迪瓦和中国最出名的足球明星，我们都分别承担了一些国家的外交任务。刚才的两个小时里，我们其实是代表两国外交部门就国际裁军问题进行的试探性接触。” 在康丝震惊的目光中，王艾真诚的道：“谈论的焦点是……如何禁止核武器！” 第三百五十七节?龙争虎斗（五） 康丝虽然憨，但不傻，听到“核武器”三个字，立刻从王艾的故作玄虚中听懂了，在忍不住打了王艾一拳头之后，陷入了深思。能小小年纪就考上拉科鲁尼亚大学，毕业时年仅16岁，也是少年天才，尤其是她的血统赋予她的家族文化，更是对勾心斗角这些东西更熟稔。 王艾也不再说话，面对着莹莹碧水开始进一步思考这件事。 很显然，“乌克兰核弹头”的到来，感受到压力的不仅是他，还有正印前锋德罗巴。作为切尔西当下战术打法的核心之一，德罗巴在切尔西享受的不仅是排行第三的超级待遇，还有场上的表现机会，场下的商业机会。 德罗巴既然能把自己和王艾的关系思考清楚，把和舍瓦的未来思考清楚，当然也能想通王艾和他面临着同样的问题，那就是舍瓦的巨大压力和直接竞争。 所谓善财难舍，所谓能躺着赚钱没人愿意站着，德罗巴不想从舒适的战术环境中走出来，可又没办法。于是左思右想之后，主动前来拜访王艾。 打法和球星，通常是打法成就球星。德罗巴如果离开这攻击体系，虽然也是一流球星，但绝不会有现在的高度。 换言之，一旦切尔西决定围绕舍甫琴科重建，他往哪摆？失去了任意开火权和第一开火权，他的表现就会直线下滑。 舍甫琴科就能打前锋，他和德罗巴是直接的位置竞争者，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还不是中锋！如果是大号的克雷斯波，德罗巴可能就认了，大不了打轮换呗，反正自己比他小两岁呢。但问题是他是传统前锋，以现在全英格兰对他的欢呼以及老板的偏心来看，俱乐部很有可能围绕他重建一个攻击体系，这可就要了德罗巴的命了。 但与舍甫琴科相比就不一样了。 所以王艾和德罗巴真的谈不上什么竞争，在战术地位上，王艾争不过德罗巴，在战术价值上，德罗巴也争不过王艾。 用一种武器来比喻，德罗巴是重型坦克，能打能抗能突击，不偏科，也不太突出。而王艾则是反坦克炮，干谁都是一炮死，挨干也是一炮死。所以王艾在哪个队伍都会显著提高攻击力，顺便显著降低防御力。 哪怕老板罗曼先生不怎么懂球，但切尔西请的教练可没有白痴，所以德罗巴在进球始终达不到超级前锋标准的况下，却稳坐切尔西第一中锋的位置。相形之下，王艾像一个更犀利、更偏科的兰帕德：进攻全能、超能，至于防守……什么是防守？ 在切尔西，德罗巴进球还没有前腰兰帕德多，但为什么他是三大核心之一？因为他是前场的攻击支点，整个薄弱的攻击体系当中，离开他不行。没有他的震慑和重量，切尔西的攻击体系就会被压得扁平，兰帕德、罗本、乔科尔、以及上个月刚刚宣布转会大喜鹊的达夫，都撑不开这张网络。相当程度上因为德罗巴吸引了火力，才有兰帕德以及王艾从容起脚、大杀特杀的机会。 所以尽管两人在上赛季同为队中的主要攻击手，但竞争并不激烈，相当于两条轨道上并排奔跑的列车，可以互相较量，但不是非黑即白。 同样，在商业上王艾虽然大捞特捞，但两人的形象并不冲突。一个是黑人，一个是黄种人，一个是野，一个是灵，两人的商业竞争也就是从俱乐部延伸过来的少部分广告合约上，而在更广泛的领域，两人的形象并不重合。尤其是两人都随带着本国市场的况下。 与一般记者和球迷设想的不同，按理说德罗巴的切尔西三哥地位被王艾冲击的摇摇坠，两人出于商业、表现的竞争应该水火不容，实则不然。首先，王艾的位置全面，前锋、中锋、边锋、前腰都能打，而防守却在切尔西这个顶流阵容里完全提不起来，这就表明王艾和德罗巴的位置竞争很微弱。德罗巴可以撤回中场做一个中规中矩的防守者，而王艾只能瞪眼儿，所以王艾取代不了德罗巴，尤其是他的体打法。当然，德罗巴也取代不了王艾。 也就是在这种况下，如坐针毡的德罗巴，一边默默的苦练，一边也来王艾这里寻求理解乃至支持。 正在积极拉拢乌克兰做欧洲之盾的英国乃至全欧洲，都给了这位乌克兰足球骄傲超高的礼遇。相形之下，“殖民地”的科特迪瓦人以及远东“留辫子”的中国人就没那么重要了。 起码在表面上，已经为切尔西效力三年，都是正印前锋的德罗巴，从未享受到如今舍甫琴科的风光，似乎全英格兰都在为他的到来而欢呼，似乎接下来的切尔西就将被他所主导了一样。 那么会不会舍甫琴科取代了他呢？在王艾因为肤色问题，哪怕实力更强大却不得不临时低调的当下，同样有肤色问题的德罗巴，也不由得为自己担心起来。现在没人能准确预计接下来舍甫琴科会在切尔西取得怎样的成就，也没人能预计接下来切尔西会采用什么样的战术打法。 走到这个高度的职业球员，都是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对他们来说竞争无处不在，无时不在。上赛季德罗巴也是勉强才压得住克雷斯波，可这赛季名气和实力都更胜一筹的舍甫琴科来了，最关键的是他还是老板的老乡。 王艾和舍瓦虽然不存在位置竞争，但却存在商业竞争。两人都是受众广泛，都是进球如麻，甚至都是外形较为俊朗的。对于很多中层赞助商而言，他们没有阿迪或耐克那样一高兴就签下一个球队的豪爽，通常会选择最具代表的一人，这样一来，王艾和舍瓦就要玩一场零和游戏了。 更严峻的是，两人还分别在对方国家的球迷中影响巨大，这就相当于互相把手插进了对方的衣兜里，抓着对方的钱袋子！ 这是谁也无法容忍的！ 第三百五十八节?龙争虎斗（六） 乌克兰就出来一个舍甫琴科，中国也就出来一个王艾，都是本国的代表球星，都享受本国唯一最高的商业待遇。而现在，王艾在乌克兰球迷中的受欢迎程度排在国际球星前五，舍瓦在中国排在前十。 接下来两人就要做队友了，就要做起码表面上一团和气的队友了，这对双方球迷对对方的观感都是一大促进！比如中国媒体在报道王艾的时候肯定会顺带提及舍瓦，甚至吹嘘两人的配合默契，而乌克兰媒体也会这么提及王艾。 那么如果王艾在竞争中落败，沦为“乌克兰核弹头”的运载火箭，那么中国市场就会被舍瓦割走一大块。相反，如果舍瓦在王艾的竞争中变成“小老弟”，那么乌克兰的市场也会向王艾加速流动。 这都是自己兜里的钱，尤其是一些边缘地带的广告收入会流失的非常快。 一般来说在这种情况下，要么忍了，要么就只有公开撕破脸了。也只有和对方公开对立才能激发本国球迷对对方的厌憎，起到护盘的作用。但这么做往往代价巨大，除了基本盘能护住之外，必将流失掉大量的中立球迷，也即外围市场。 这方面球星、明星都是一样的，他们之间的互相争吵，很多时候都是这个动机。 所以舍瓦带给德罗巴的压力主要在球场上，而舍瓦和王艾的互相威胁则从球场上延伸到球场外。如果没有王艾，德罗巴将独自扛下压力，竭力在既有的成熟体系中打出威风，动摇拥有巨大动能的舍瓦对战术打法的冲击，并引诱同样不愿冒险脱离“舒适区”的队友甚至俱乐部中高层力量成为盟军。而有了王艾，当然他第一个就想到了借助王艾的力量。 “你们要联手对付可怜的斯拉夫人吗？”康丝嘴角带着一丝讥讽。 王艾挑了挑眉，“怎么？你看上他了？要不要我帮你要个签名？还是说，见面？拥抱？接吻？上床？” 康丝瞪了王艾一眼，反常的没有争辩。 “不行哦！”王艾指了指康丝：“我的助理，只能属于我，不能想着别人。” “只属于你？我是为你工作，不是你的奴隶！” “不对，我的助理必须全身心的为我服务，何况是这么美丽的助理。” 康丝瞪着眼，好半天突然道：“……老虎要搬来了吧？” 王艾楞了下，做了几个手势：“大概是吧，你知道，我已经成年了。” “那，那要我搬出去吗？我看旁边有个屋子是空的。” “那怎么行！”王艾断然否决：“你就住这，别说还是没影儿的事儿，就是她真来了，你也不能走，我随时要找你。” “那，那……”康丝缩了缩肩膀，仿佛是怕被老虎吃掉的样子。 王艾觉得有意思，伸出一只手按在亚麻色的头上揉了揉：“怕什么，她是老虎，我是武松！” “武松……”康丝皱着眉使劲想：“啊，水浒传！我看过！我看过电视剧，上个月在北京看的！” 王艾欣慰的点点头：“是吧？” “可，可老虎有爪子，有牙，还有大尾巴，还能叫，嗷嗷、嗷呜~” “哈！”王艾慨然站起，插着腰指点道：“你看的还是不细，你以为武松上山是空手？他身上带着一根大棒子！” “噢~”康丝答应一声，双眼不由自主的往下看。 “你想什么呢？”王艾恼羞成怒的弯腰双手掐着康丝的脸蛋：“想男人想疯了？刚来英国几个月啊？” “啊呀啊呀！”康丝不小心被王艾看穿心事，赶忙挣脱出来改变话题：“你你，你和迪迪埃是不是决定了不给舍甫琴科传球？” 王艾故意瞄着康丝的身体上下溜达眼神儿，康丝咬着嘴唇顽抗着，发觉康丝的身体有点抖，王艾“切”了一声重新坐下来目视前方：“给我拿瓶水。” 听着康丝的脚步蹬蹬的走了，王艾缓缓出了口气，少男少女在一起，又是互相有好感的，太容易冒火了。王艾把许青莲当做预定的媳妇，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对许青莲没把握，万一跑了呢？于是，另外几个就被他当做了事实上的“备胎”，这就亏心了。可许青莲真要跑了，他再随便找很难找到放心的。毕竟他不是一般的足球明星，眼见着是中国体育圈一大豪门的执掌者，甚至是整个中国北方重要的企业集团的接班人，感情生活必须慎重。 所以呢，对康丝、包括雷奥妮、时文君甚至黄欣，都纵容了些。 “给你。” “哦。” 王艾接过水瓶的时候，碰到了康丝的手指，冰凉，应该是刚才顺便洗脸了。 “我和迪迪埃不用、不该也不能在场上孤立他。”王艾放下水瓶道：“现在英国社会和我们老板都看好他，那样做得不偿失。甚至我和迪迪埃都没怎么具体谈。” “那不是白说了这么久？” “这种事不能说的太白，哪怕是在一个私密的环境里。”王艾耐心的教导：“宣之于口，必然留痕，只有不说的默契才是最安全的。毕竟我们都在这个名利场里混迹，谁也说不好以后会不会出现矛盾，一旦说白了，将来有可能被背叛，甚至勒索，哪怕是我和迪迪埃这种好人，也必须互相提防。” “你前几天很直爽啊，我看你和国奥那些人什么都说。” “哈！”王艾又在康丝恶狠狠的目光中自得了一下：“那是国内，这是切尔西。” 康丝知道中国球迷、中国社会对王艾的热情和崇拜，所以不得不错错牙，忍了。 “第二呢，他和我今天的谈话主要是互相提醒对方现实的处境，用谈笑风生的方式不经意的说两句，试探对方的心意，只要我们彼此都明白对方明白了问题所在，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不用细说，都知道该怎么办。” 康丝听的茫然：“那，到底怎么办呢？” 王艾伸出三根手指：“我和迪迪埃做了一个赛季的队友了，我们之间更熟悉，配合更默契，懂了吗？” </br> </br> 第三百五十九节?龙争虎斗（七） 作为亲密的队友，分别了一个夏天，故而在新赛季开赛之前见一面，互相送一份小礼物，本是寻常事。至于两人谈了什么，形成了什么默契，那就任人猜想了。足球这东西，终究要靠实力说话。如果接下来德罗巴或者王艾的球场表现大失水准，那么这层默契瞬间就会瓦解。再如果罗曼先生强行要求俱乐部以舍瓦为中心，死保舍瓦的主力地位，那么两人也只能顺应形势。 当然，包括康丝都知道，以上那只是最极端的情况。德罗巴无伤无病，王艾又刚刚打破世界杯进球记录，因而，针对舍甫琴科的联盟有极大的可能性成立。 现在的切尔西除了前场舍瓦到来打破的利益均衡引发一番暗中争斗之外，中场也不平静，巴拉克的横空天降对兰帕德、埃辛、马克莱莱都是巨大威胁。兰帕德还好，虽然位置上、名气上甚至进球上都和巴拉克有了强烈的冲突，但他好歹是上一年度的两大奖第二名，切尔西的出勤王，除非严重受伤否则巴拉克也奈何他不得。但对于埃辛和马克莱莱就不好说了，巴拉克打不了边锋，埃辛虽然也是能攻善守，但是名气比巴拉克差多了。而马克莱莱年纪又大了，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琢磨的。反正巴拉克大概是和王艾争夺球衣失利而受了挫折，因而这个夏天表现的格外积极，世界杯比赛刚结束就跑来切尔西报道，并全程参与了耐克训练营。 即便是后场，引进了阿什利科尔之后，也变得格外拥挤，格雷米、费雷拉、加拉斯……好在王艾的朋友德尔奥尔诺在这个夏天被球队卖给了巴伦西亚，但即便如此，也严重超编。 不差钱的老板罗曼先生为了让自己顺利跻身英国上流社会，拼命的给自己麾下的球队提升含金量，也就在球队内部产生了激烈的竞争甚至纷争，也就靠着穆里尼奥这个人格魅力极高的主教练进行调和。但即便如此，这个夏天因为引援的事还是出了纰漏：加拉斯没有参加耐克训练营。 这是上赛季末期加拉斯与俱乐部争斗的番外篇，因为落选法国世界杯阵容而满怀怒火的加拉斯更加责怪俱乐部乱用他，没有给他最想要的主力中卫位置。只不过这一次他又拉上了王艾做借口：凭什么wiwi可以不参加，我就必须参加？ 对此在北京正和国奥队友打成一团的王艾浑然不知，还是到了伦敦才听说。虽然心中对加拉m斯难免生出不满，但什么也没说，他不想介入到其他队友和俱乐部的纷争里去，更不想被当枪使，不论是加拉斯的枪还是俱乐部的枪。 真想要得到王艾的支持，起码你得摆出德罗巴的姿态来，而德罗巴在球队的位置稳定性、人缘和技战术价值比加拉斯高多了。无缘无故的就想让我帮你挡枪？ 而俱乐部的回应也很有意思，在加拉斯通过报纸放出消息后，第二天切尔西俱乐部的官网就发布了一个国际足联委托德国电视台制作的本届世界杯金靴进球集锦。 俱乐部不会承认给王艾超级待遇，也没有解释王艾其实是在国内集训，就是这么明明白白的暗示加拉斯：他牛逼，你不行。 这把加拉斯气坏了，以至于王艾回到伦敦第三天，也就是8月17日正式到俱乐部报道参加训练时都没见到他。 除了加拉斯以外，所有人都到了，哪怕是有伤在身的巴拉克都穿好了蓝色球衣站在了队列里，当然，还有站在排头的舍甫琴科。 顶着一颗“毛头”的穆里尼奥笑眯眯的站在众人面前：“新赛季，我们来了两位新队友，大家都知道了，安德烈、迈克尔让我们大家欢迎他们。有他们的加入，我们新赛季会更加强大。” 大家哗哗鼓掌，三人微笑着正式亮相之后，分别入列。巴拉克走向了王艾身边，而舍甫琴科则走向了兰帕德。 王艾和巴拉克握手，微笑，这是两人在球衣之争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让外界甚至本队队友都很期待的一次见面。当然，没什么意外，巴拉克和王艾都不至于让别人看笑话。他们俩之间最大的争议已经过去了，或者说，球衣号码本身都不过是个由头。现在的巴拉克已经对王艾产生不了威胁了，反而却隐隐然的忌惮王艾可能的报复。 所以巴拉克主动来到王艾身边谈笑风生，而王艾也立刻切换为了德语示好。 而舍甫琴科则是因为既没有参加耐克训练营，也没有提前很多天来参加训练。来到伦敦后这是他正式与球队合练的第一天，虽然他早在转会签约的时候就见过特里了。选择兰帕德的身边，主要是他需要兰帕德这个中立人士的支援。 在巴拉克和舍甫琴科之间并没有竞争，反而巴拉克和兰帕德有竞争，那么客观上兰帕德也需要舍甫琴科。 穆里尼奥背着手笑眯眯的望着这幅颇有意味的动向，他虽然踢球时候不怎么样，但好歹也踢了七八年，对当下各方的心思了如指掌。 先是围着场地跑圈，活动开了以后两两搭配做折返跑等技巧训练，之后才是队内训练赛，也直到此时王艾才第一次正式与舍瓦打招呼。 “你好安德烈。” “你好wiwi。” 两人的位置并不重合，偶尔一次相遇就这么平淡的打过了招呼。 没有冲突，但彼此的冷淡却谁都看得见。 尤其是两人身侧的特里，不免一阵担忧。与上赛季王艾刚来不同，那时候队友们对他也不是很热情，但也没有很排斥，毕竟他能适应很多位置，并没有对谁构成强力冲击。当然后来他的商业价值迅速攀升到第一名，大家也不过是嫉妒，也没有产生嫉恨，因为他的商业收入有一多半来自于队友们无法触及的亚洲和中国。 而现在，安德烈和wiwi，已经开始别苗头了。 </br> </br> 第三百六十节?龙争虎斗（八） 训练结束后，特里私下找到了穆里尼奥，陈述了他的担忧。穆里尼奥安静的听完了之后点头感谢了特里的汇报：“我不会有什么倾向，谁能行，终究要看场上表现。至于你担心的他们场上互相不配合，我们有足够的人员储备，任何人都不是无可替代的。” “wiwi也是？”特里不放心的追问一句。 “是的。”穆里尼奥冷淡的肯定道：“哪怕他刚刚创下了世界杯的辉煌纪录，然而对于我们的联赛而言，你不觉得上赛季我们的攻击力过于旺盛，乃至溢出了吗？事实上我们这个赛季能卫冕就可以了，提前几轮无所谓。” 特里张了张嘴，想说欧冠什么的，但一想，没有了wiwi，有德罗巴和舍甫琴科，还有兰帕德，这阵容也是欧冠冠军备选好吧？即便加上wiwi，也不能说保证夺冠，那，好像也没差多少。 特里告辞，穆里尼奥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无语。事实上他们俩都知道特里有些话没说透，那就是舍甫琴科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有同为斯拉夫人的老板力挺，这中间的问题早就超过了纯粹的竞技层面。 此时，穆里尼奥的公正，恰恰是一种“不公正”。好在葡萄牙人早已经准备好了，就在第一轮联赛里，把他的倾向性展示给老板看。 8月20日上午，穆里尼奥公布了当晚进行06-07赛季英超首轮比赛的首发阵容，事实上已经和切尔西合练半个月，并且在社区盾上打入一球的舍甫琴科赫然在列。而刚刚归队五天的王艾，没有进入首发名单。 在记者提问时，穆里尼奥回答说：“wiwi在国内过于疲劳，归队时间太短，和新阵容合练时间不长，所以要等一等。” 而记者们问舍甫琴科的时候他表示：“我正在融入新球队。” 而兰帕德则表示：“安德烈是个强大的前锋，我们都盼着他一个赛季能进20个球以上。” 波澜不惊中，刚刚在世界杯上拿下金靴的射手被按在了替补席上，尽管有各种理由，但记者们还是暗自兴奋。如果今天舍甫琴科表现惊人，那么，是不是会一直这么下去呢？中国人会是什么反应呢？ 可惜，王艾不接受采访，下午来到斯坦福桥时，对记者的提问也只是微笑不语。 德罗巴、舍甫琴科双前锋，罗本、赖特双边锋、兰帕德单前腰、埃辛单后腰，然后是特里、卡瓦略双中卫，布里奇、费雷拉左右边后卫，守门员是库迪奇尼，他顶替的是主力门将切赫。 这样的安排，足矣让雄心万丈的罗曼先生满意了。如果比赛顺利，那么整场不让王艾上，给舍甫琴科足够的表现时间，就更让老板没话说了。 至于舍瓦能否就此一举占据主力地位，穆里尼奥心中有数，他根本就没有围绕舍瓦对战术体系做大手术！多少超级前锋换了队伍就风光不再？有几个球星能在任何一种战术体系下大放光彩的？何况，安德烈都30岁了。 当然这些问题，罗曼先生就不懂了。即便有人提醒他，穆里尼奥自讨也说得过去。你当老板的总不能为了你的兴趣爱好连球队成绩也不要了吧？为了一个人让10个人去适应？还是说让一个人适应10个人？ 这一场的对手也不错，英超中下水平的曼城，而且还是缺兵少将的曼城。 孙继海这一次没有随队前来，他正背着上赛季的红牌。当然切尔西也不怎么好，不但切赫有伤，巴拉克、乔科尔甚至上场的埃辛都有伤，他手腕骨折是硬上的。一个是马克莱莱也受伤，另外一个就是巴拉克给他的压力了。其实就连特里在赛前训练中也腹股沟拉伤…… 双方都算是伤兵满营，但切尔西即便拿出15的阵容来，也强的不像话。就连坐在替补席上的小卡卢，也就是萨洛蒙·卡卢也是科特迪瓦的国脚，德罗巴的队友，去年是荷甲最年轻队员，在费耶诺德闯出了好大一片声势，以至于范巴斯滕都动心让他代表荷兰出战了。而另外一名黑人球员是尼日利亚现役国脚约翰·米克尔，是在曼联的嘴巴下虎口夺食抢来的。还外一个黑人是法国的迪亚拉，号称“小马克莱莱”，位置也是后腰。这三名新加入的球员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年轻，小卡卢和迪亚拉都是1985年出生的，今年刚21岁，而米克尔则干脆和王艾一样大，才19岁。 比赛果然与外界预料的一样，曼城形不成对切尔西的威胁，上下半场总共被打入三球，却一球没进。开场不久特里门前偷袭打入一个头球，之后在上半场中途，兰帕德又一次远射洞穿球门，而后在下半场中途，不依不饶的德罗巴完成了第三个进球。 而纵观全场，始终在罗曼先生视线中心的舍甫琴科尽管得到了不少机会，奔跑也很勤奋，甚至打入一球，但却因为兰帕德先越位而无效，另外有一次漂亮的转身射门却打在对方手上，是无意中的，裁判也没吹。因而，这位大名鼎鼎的“核弹头”在英超的第一场比赛中，面对鱼腩却意外放了个哑炮。 哪怕赛后不论是主教练还是队友以及他本人都表达了在球队进球的信心，然而，哑炮就是哑炮，你进不了球有助攻也行啊，助攻也没有，甚至打了整整90分钟，才两次射门，还不如兰帕德的多。 罗曼先生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他绝对怪不到穆里尼奥身上，因为连德罗巴都在进球后被换下了，而舍甫琴科却始终在场上。机会给你了，时间给你了，队友也帮你了，你进不去，这，就只能怪你自己了。 谁让你名义上与球队合练两周，实际上天天练半天都保证不了？谁让你刚来英格兰还没证明自己就广告费收的手软？每个切尔西队员都知道他是老板看好的，不信你看队中还有几个一场比赛都踢不上的俄罗斯外援呢。但不代表大家没有自己的是非观了。 而放了哑炮的舍甫琴科，究竟还能“压制”王艾多久呢？ 第三百六十一节?龙争虎斗（九） 三天后，切尔西全队赶赴客场作战，对手是顽强的米德尔斯堡。这一场，罗本赛前意外受伤，乔科尔伤势未愈，巴拉克同样没好，只有马克莱莱可以勉强复出。于是何塞排出了一个德罗巴、舍甫琴科、兰帕德、小卡卢、马克莱莱、埃辛、特里、卡瓦略、布里奇、费雷拉、库迪奇尼的阵容来。其中最搞笑的是把德罗巴塞到了右路充当右边锋！ 虽然从比赛开始后，德罗巴就又跑到了中路，可德罗巴一跑，埃辛这个本场设定为双后腰之一就不得不前提位置去打右边锋，以至于何塞无奈之下在下半场把仍旧没有找回状态的赖特又顶替马克莱莱换上去，才让左右边锋就位。 切尔西的极端防反打法对边锋很依赖，边锋既要有速度，又要有突破，打的从来不是阵地战而是突袭战，要在反击中能够迅速撕开对手的两边，从而策应中路的大兵压境。不论是德罗巴还是兰帕德，都不是速度型选手，要想反击有利，就得依靠边路。然而，小卡卢并非以速度著称，赖特离开了曼城就再也没有了边线上的灵动，以至于整场比赛切尔西的攻击相当乏力。 当然亮点还是有的，比如上半场舍甫琴科一脚劲射反弹到对方后卫的脚上折射入网，终于开启了他的英超处子球。但是，这一进球掩盖不了切尔西攻击乏力甚至防守也不在状态的问题，比赛最后10分钟，切尔西突然崩盘，被米德尔斯堡连入两球，转胜为败。 至于进攻全能、速度出色、突破犀利的wiwi，这一场干脆就没有被球队带来。 切尔西对外的解释是：赛前wiwi在训练中受伤。王艾本人也没有出来反驳，于是，记者们也只能唏嘘了。这实在是太给舍甫琴科面子了，居然两场比赛都没上，让舍甫琴科可以尽情发挥。 事实上，何塞乃至王艾都有这个打算。这场比赛虽然舍甫琴科被媒体评为切尔西表现最好，但实际上也不过才三脚射门，进的球也很侥幸，他在米兰时候的实力仍旧没有充分展现。 当然，切尔西也没撒谎，整个夏天王艾就休息了三天时间，根本不足以解脱他的困乏，因此确实在赛前的训练赛中因为体能问题而受了点小伤。当然这点伤情不至于连比赛都踢不了，但何塞以球队长远考虑让他歇着，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随着舍甫琴科的勉强进球和世界杯金靴的持续暗淡，似乎这场龙虎斗的结局更加晦暗不明了。如弗格森、温格等人都初步形成了判断：乌克兰人在切尔西恐怕比较艰难，很难重现他在米兰的锋芒。他的打法和切尔西的战术体系矛盾太大了。而wiwi的情况暂时还说不清，毕竟是年轻球员。因此这两位在被记者追问时不约而同，谨慎的选择了不发表看法。 与赛前他们纷纷暗示舍甫琴科和王艾的竞争将是切尔西的隐患不同，现在隐患已经暴露出来了，他们就不用加温了，静等结果就好。 下一场比赛就在4天后的8月27日，这时中国人已经归队12天，除非真的是重伤，否则怎么也得上场亮亮相了，要不然对各方面都说不过去。 乌克兰人和中国人只有同在场上，才能真正看出谁高谁低来。有一个中国人就够可怕的，如果他和乌克兰人配合默契，那么曼联的重建、阿森纳的复兴还有什么意义？ 结果也不出他们所料，三天后，就是在第三轮了联赛前一天切尔西公布了大名单，回应了外界的猜测：这一场球不但王艾将获得首发，连一直养伤被外界高度期待的巴拉克也将获得首发！ 同时，切赫也将复出，只有德罗巴“状态不佳”，被放在了替补席上。 整个阵容是这样的，舍甫琴科单前锋，兰帕德单前腰，王艾、巴拉克左右边锋，马克莱莱、埃辛双后腰，特里、卡瓦略双中卫、博拉鲁兹和布里奇分别出任左右边后卫，门将是切赫。一水儿的国脚，其中在国家队当队长的就有特里、舍甫琴科、巴拉克、王艾！ 且不说布莱克本面对这个阵容心理阴影有多大，凡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一件事，那就是除了巴拉克和舍甫琴科之外，阵型和主力人员几乎与上赛季一模一样，四后卫、双后腰、双边锋、一前腰、一前锋。从名单上看虽然巴拉克顶替的是德罗巴，然而巴拉克几乎从未打过中锋，何塞也不可能让他首场比赛就去适应不熟悉的位置。所以，真正顶替德罗巴的是舍甫琴科。 这是经过两场比赛的试探，尤其是上场进球后，给舍甫琴科一个彻底融入切尔西既定阵容的机会。德罗巴在这个位置上作用巨大，那么换你呢？这场球如果舍甫琴科再进球，或者多助攻，乃至帮助球队取胜，那么德罗巴还真就危险了。 切尔西完全可以不用代价巨大的围绕舍瓦换一个打法，只要让舍瓦和德罗巴轮换就可以了，就像上赛季克雷斯波那样。 当然了，以老板和外界对乌克兰人的喜爱来看，科特迪瓦人就要做好长期打替补的准备了。 万众期待之下，所有切尔西球星却都表态谨慎，不是巧妙的躲开话题就是干脆嘻嘻哈哈。终于在下午三点半，双方出现在在布莱克本的埃伍德公园球场。合影完毕之后，众人分散，舍甫琴科出任单前锋。而王艾和巴拉克则站在他的身后两侧，两人中间是兰帕德。 当世顶级球星中的四个，也是彼此矛盾重重的四个，甚至王艾和舍甫琴科、巴拉克这两位都没打过配合！究竟这两名大牌的加入是让切尔西变得更加不可战胜还是从此分道扬镳？ 就连坐在布莱克本替补席上的曲波，也不由得为队友王艾起来。 16点整，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响，两队之间，以及波诡云谲的切尔西队友之间的较量正式开始了！ 第三百六十二节?龙争虎斗（十） 赛前英格兰天空电视台著名足球评论员曾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能够打败切尔西的只有切尔西。” 每一个超级球星都是一颗当量巨大的炸弹，但当炸弹太多的时候，最大的顾虑不是谁头铁能顶住炸弹，而是炸弹们之间会不会殉爆。虽然切尔西球星们表态都很婉转乃至略过不提，然而发达的英国小报总是有办法的。比如《太阳报》就绘声绘色的报道了赛季前合练时，中国人和乌克兰人之间的冷漠。 英国人最喜欢这种话题了，凡是大人物之间的龌龊都能引来报纸销量的飙【零零看书00ks】升，否则《太阳报》等小报怎么会是如此不堪的风格？还不都是英国读者给“纠正”出来的？以至于本来算不得强强之争的比赛，却在收视率上独占鳌头。当然王艾世界杯归来的首次亮相，也是关注点之一。 比赛开始后，王艾没有着急上前寻找破门机会，而是耐心的在左路中前场附近与兰帕德、埃辛、巴拉克等人互相配合，简单的完成足球传递。从上一场来看全队的状态都不怎么好，这个夏天fifa病毒太凶猛了，全队三分之二的人都参加了世界杯。世界杯之后也不消停，大部分队友去了炎热的美国搞集训，除了何塞和特里剃了短发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收获。少部分如王艾这样的年轻队员又为各自国家的青年赛事忙碌。 因此上赛季的巨无霸，新赛季开始后表现格外低迷，就像刚刚结束了大运动量训练一样，总要缓一缓。 除了王艾这里拿球较多之外，切尔西的中场传球失误率极高，传三脚就得丢一个，慢慢的切尔西伸展的阵型被压了回去。但布莱克本一旦进攻到了切尔西的罚球区弧顶处，就会面临老而弥坚的马克莱莱。 布莱克本完成了几次射门，但质量不高。反过来说，切尔西也草草的进行了几次射门，包括兰帕德、舍甫琴科、巴拉克、埃辛，唯独没有王艾。他依然低调的在左路当一个搬运工，不断把中后场传过来的足球送到中路。 中规中矩的好像个边锋似的，只有临近半场结束他才闪耀了一下，这次是他拿球从底线附近用假动作骗开后卫后冲向球门，在后卫和门将双双来堵截的一刹那用右脚外脚背一拨，足球反向滚动到了中路，兰帕德有些意外，但还是下意识的完成了一次高质量的远射。 守门员回救不及，比分改写为1:0。 兰帕德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纯洁，期待队友的热烈拥抱，可惜队友们却没有往日热情，这让他有些郁闷。 下半场归来，王艾的表现依然不温不火，个人突破较少，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和队友互相传球来寻求进攻推进，而舍甫琴科依然努力奔跑，可惜大多数时候他留给人们的印象都是跑来跑去不知道干嘛。 作为本场比赛切尔西阵容里唯一的“正统”边锋，赛前何塞给了王艾不小压力，可王艾也说了，忙了一整个夏天，身体节奏远远没有调整好。再说上半场那次助攻也算是对各方有所交代了。 比赛慢慢腾腾的来到了下半场第70分钟，王艾正在左边线附近观看舍甫琴科第二次浪费兰帕德的精准长传，突然听到身后一声熟悉的口哨，回过头见何塞表情严肃的连连打手势。见王艾看他，又重重的指了指他。 王艾回过头默默的跑了，叫这混蛋出来了。 是的，王艾是故意表现低迷！完成了一个助攻后，就不想表现了，就想看舍瓦乐子！ 我是状态不好，所以不但给你传不出好球，给别人也传不出来啊。 赛季前没消停的出席各种商业活动，开赛一周打了三场首发，30岁的舍瓦比驴还累，能有好表现就怪了。王艾偏偏在这时候状态低迷，就是想让包括老板在内的所有人看看，舍瓦到底行不行！ 两人之间的心结现在不但有商业收入的竞争，还有俱乐部新的薪水结构的原因。 可惜叫何塞看出来了，王艾也只好卖卖力气了。 下半场第75分钟，布莱克本在切尔西右后场得到任意球，发出后头球攻门高了。切赫拿到球后手抛给了左后卫布里奇，布里奇沿着边线直塞，王艾迎上后左脚尖顺着足球的来势往外一撩，然后迅速向又右转身。此时，在足球和王艾中间，闪出了布莱克本中场恶汉萨维奇的身影。 对王艾突然的这一下，他有点懵。这是动作，怎么有点熟悉啊。 萨维奇转身追赶的时候还在想，而在场边的人们却一下子看懂了，这不是今年夏天刚刚从阿森纳退役的冰王子博客坎普的标志动作吗？他这也会？ 实话说，以前王艾不怎么会，他大多数练习的过人动作是正面过人，还是来到英超以后才想起博客坎普来，现学的，一个赛季下来慢慢练，现在才成熟，正好给外界一个惊喜。 到底是原地踏步的舍瓦重要还是仍不断进步的自己重要。 王艾沿着边路向前奔跑，身后满头乱发的萨维奇奋起直追，整个切尔西的阵型里，现在王艾是最突前的，跑了七十分钟的舍瓦和兰帕德现在是难兄难弟，一块慢腾腾。另外一边的巴拉克也在后面，只有埃辛在飞快的向前冲，可惜他是从后场起步的。 王艾一看同行者太慢，索性，自己干算了！ 在跳起躲开萨维奇的铲球之后，王艾终于把希扎尼、奥耶尔两大中卫和本特利这名后腰都吸引了过来。 在冲到罚球区弧顶外围的时候，王艾突然切换到了高频跑，步伐很小、步频很快，也没见他做出什么精彩的过人动作来，就那么看似简单的一摇一晃，就把本特利和希扎尼“推”到了一起，又把奥耶尔的重心骗到了外侧，而后竟然从三人中间冲了过去。 面对出击的守门员弗里德尔，王艾一脚低射，远角破门。 进球后的王艾身边连一个队友都没有，最快的埃辛也刚刚跑到罚球区外。王艾在埃辛的追赶中，跑向切尔西的球迷看台，骄傲的敲击自己的胸膛。 </br> </br> 第三百六十三节 无声的博弈（上） 凡是明眼人都知道王艾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在球场边缘记者的镜头里，近处是迎着球迷高声呼喊的王艾，背景中是远处默默站立的舍瓦，形成了一幅意味深长的画面。 一个精彩的长途奔袭、连过四人的进球，尚不足以宣称是世界杯金靴的“王者归来”，但这是一个非常清晰的信号！一个王艾要夺回切尔西第一吸金王、第一攻击手、第一开火权的反攻信号。当然，这其中也包含着王艾的不满。 俱乐部、媒体、球迷，你们吹捧乌克兰人的时间太长了，太过火了！作为上赛季队内双料第一射手、英超银靴、英格兰足球先生，是有他的骄傲和尊严的！ “你们虽然没有直接贬低我，但却无限吹捧一个尚未在英超证明自己的老将，那就是在暗暗压制我、无视我、剥夺我！” 王艾不屑于放什么狠话，在球场上说话好了！ 本来王艾是打算用“表现低迷”来看舍瓦热闹的，谋划的是慢慢浇灭罗曼先生对他的希望，而后自己再慢慢“复兴”。但既然何塞不同意，那也只好把计划提前。用最直接、最有力的语言说出他的不满。 当初在皇马当第一射手的莫伦特斯也曾经遇到过类似的问题。但他遇到的对手是更年轻、更强大的罗纳尔多，结果几番抗争都没有能够夺回主力位置，以至于只能黯然败走摩纳哥。 王艾如今在竞技压力上没有莫伦特斯那么绝望，但也不容乐观，因为他是中国人。在欧洲的世界观里，西欧是繁华的城市中心，东欧是破败的老城区，美洲是种菜的郊区，而中国，那就是连路都不通的穷山沟子。 穷山沟子里蹦出来一个天才给我们踢球，是不错。但要是老城区来了一个有各种亲戚关系的天才呢？向着舍瓦围拢过去的赞助商们乃至球迷们都是这种心态，这是一种无形中的亲疏之分、内外之别。 哪怕足坛比很多行业更开放，但正如中超一样，如果一个本土球员的表现比外援好，谁会用外援？ 自从上赛季后期俱乐部频频与舍甫琴科一方眉来眼去开始，王艾就猜透了罗曼先生的心思，尤其是在和何塞达成默契之后，他这一方的团队就始终在高度关注下赛季的各方动向。 王艾在联手亨利挑起话题，强力击退了巴拉克的球衣之争后，他的工作团队就把目光集中在了舍瓦身上，或者说已经把舍瓦当做了潜在的最大对手。虽然碍于罗曼先生鲜明的态度不好做的太明显，但该争的一定要争。顾虑老板喜好的前提是利益不受损，否则，大不了转会就是了。连加拉斯都可以大吵大嚷完全不鸟罗曼先生，何况是王艾？ 而下赛季的动向包括俱乐部的动向、赞助商的动向、球迷组织和媒体的动向等。其他方面王艾影响能力有限，但俱乐部的动向王艾是可以影响的。俱乐部当然不会明确要求王艾必须给舍瓦当助手，而且哪怕王艾没去耐克训练营，惹得俱乐部一些人不高兴，也没人就此发难，对王艾的基本尊重还是有的，但薪资问题却成了要害。 谁拿多少钱？这是一个球员之间默契的地位排名。地位越高，拿得越多。拿得越多，地位越高。从俱乐部运营的角度来说，同样是不上场，薪资越高的账面损失越大。所以不论是俱乐部还是主教练，都倾向于给高薪球员更多的表现机会。 世界杯结束后切尔西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新赛季薪水谈判，由于谈判都是个对个的，也是保密的，所以王艾团队无法第一时间掌握，现在都谈完了，也签了协议了，才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 根据施拉普纳等人的整理，目前巴拉克以12万英镑周薪位列全队第一，但他毕竟是自由加盟，高一点可以理解，哪怕竞技能力下滑了，但就冲他这名气也值，更是符合俱乐部的建队方针；第二是特里和兰帕德，太具体说清楚，毕竟合同会很复杂，但估计应该是在115万英镑左右。第三却不是王艾，而是舍瓦，应该达到了11万英镑以上！而王艾呢？费劲吧啦的才谈下来了95万！ 和德罗巴一样，并列球队第五。 95万英镑是不少，按现在的汇率1:145，再扣掉40%所得税，王艾一周能到手57万英镑，等于83万人民币！如果是上赛季，王艾什么也不说，只能玩命以报答罗曼先生的慷慨了。可这赛季呢？王艾的薪水是涨了两倍多，但大家都涨了，而且，王艾凭什么比舍瓦少呢？ 哪怕王艾能明白因为自己和小罗一样在广告收入方面多拿了很多，但你不能因为我祖国人民支持我的力度大就减少我的薪水。我即便不在切尔西，这些钱也跑不到你俱乐部的账上。 而且，我这个夏天的世界杯白踢了吗？现在俱乐部发过来的点名要我参加的广告活动，比上赛季多了20%，我要白做吗？ 施拉普纳也许能力有限，但主要责任不在他这，俱乐部明知道球员薪水不可能完全保密，却仍旧放任王艾比舍甫琴科少拿15万，要说不是故意的，谁信？你真要有所顾虑，那哪怕王艾派去的是一条狗，你也得把合同上的周薪＞115！ 这种无形的压制甚至无视，让人倍感窝火。王艾没法公开表示不满，但这不代表王艾不寻求反抗了。 今天比赛中的表现，就是王艾的反抗行动之一，王艾进球后，表现越发低迷的舍瓦终于被德罗巴换下，而德罗巴则奋力自救，比赛快结束时打入一球。 在赛场上的行动之外，王艾的经纪人团队还在暗中与其他俱乐部接触。 不是说王艾和何塞、德罗巴等人达成默契了就要死留在切尔西，能转会到一个更好的下家，王艾也不会犹豫。而转会接触本身又是经纪人惯用的谈判手段。 目前嘴巴上对王艾有意的俱乐部一大堆，但私下里真正接触的不多，大概是五家，分别是：国际米兰、拜仁慕尼黑、巴黎圣日耳曼、曼联、皇家马德里！ </br> </br> 第三百六十四节无声的博弈（中） 到了王艾这个地位，中小俱乐部已经不可能真的追求他了，除非他表现出了对某个中小俱乐部的热情。否则俱乐部的财政不但支付不起转会费，也支付不起王艾的薪资。 当然，邀约还是要发的，万一呢？哪怕竞争不到，给大俱乐部添堵也是好，所以在王艾忙碌于世界杯、国奥集训等一干事务时，施拉普纳也没闲着，手里攒的邀约一大堆。 虽然夏季转会窗口已经关闭，但冬季还可以操作。在国米、巴黎、拜仁、曼联、皇马五家之间，除了巴黎凑热闹的兴趣比较大之外，其他四家都表现出了很高的诚意，尤其是国米。莫拉蒂亲自到机场接的施拉普纳，两人在米兰的高档餐厅相谈甚欢。正处在动荡之中的皇马也拿出了很大魄力，新主席罗曼·卡尔德隆不怎么喜欢前任大力争取的c罗，转而把目光盯在了王艾身上。 两家虽然态度真诚，也愿意支付大笔转会费给切尔西，但是在薪资上则表示有一定困难。目前国米第一高薪是去年转会的菲戈，周薪83万欧元，按现在欧元英镑068的汇率来算才56万英镑，如果再扣掉33%的个人所得税，就剩下了38万英镑，也就比上赛季王艾实际到手的多一万多。而皇马方面比国米大方一点也有限，目前第一高薪是贝克汉姆，600万欧元，算周薪的话是11万，算英镑也才75万，再扣掉25%所得税，56万英镑周薪，还是不如王艾现在的多。 罗曼先生挨骂，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不计代价的挥洒金钱，确实拉高了球员的薪水以及五大联赛的豪门门槛，各路老牌豪门都跟的很难。 当然，王艾与这些俱乐部接触也不单纯是为薪水。薪水早已不是王艾的主要收入渠道了，甚至从来都不是主要渠道。薪水只不过是王艾追求地位、曝光率、上场率、商业价值的手段。去国米能够进一步动员中国乃至亚洲广告商的热情，去皇马则能够动员全世界广告商的热情，这方面切尔西是真的没法比的。区区损失一点薪水，完全可以在广告收入上成倍的找回来。当初考虑转会切尔西，一个是切尔西给的转会费最高有利于收购拉科完成王艾的海外布局，二是王艾需要用切尔西做阶梯，在自己刚刚成年这段时间有个良好的俱乐部环境。 具体说，俱乐部重视，不会牺牲他的未来。 可想不到，俱乐部的爱好转移的这么快。 于是王艾方面也是很认真的接触，反过来说要不是这样，这个95万也不好谈。这个夏天得到上赛季冠军加成和世界杯加成的众队友都用了这个手段来和俱乐部协商，比如同样感受到舍瓦巨大压力的德罗巴就曾经三次放言离开切尔西，后来还是何塞亲自给了他竞技地位的保证、薪水也上调了50%才留住他。其他队友也同样，要不是罗曼先生真的不差钱，用超高的薪水笼住了这帮人，g14是真有心拆了切尔西的。 在联赛第三场之前才通过经纪人之间互相串换机制拿到大概的全部薪水消息时，王艾也没想到自己的地位不升反降。夏天时候和其他几家俱乐部的接触，也没想马上就走。因为一个球员如果总是见异思迁，会掉人品的。哪怕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名利场，但表面上还都是讲究一点“忠诚”的，所以王艾原本的设想是起码在切尔西两年以上再考虑下一步。 而现在切尔西既然摆出了这么一副态度，王艾的考虑就变得认真了起来。只是夏天已过，距离冬季转会窗口还有4个半月，这段时间就是王艾给切尔西俱乐部的最后考察期和表现期了。如果在冬季来临之前俱乐部安然如故，那么王艾就会把“认真考虑”变为“正式操作”，那也就意味着即便冬天走不了，明天夏天王艾也必定和切尔西分手。 同时这四个半月，想来也是切尔西给王艾乃至舍甫琴科的考察期。如果这四个半月里舍瓦表现出了米兰时期的状态，那么哪怕王艾仍旧是队内第一射手，也将变得无足轻重。因为切尔西此时的攻击力显然已经不必要的“溢出”了。当然，如果王艾的表现已经被舍瓦压制住，那么就更无所谓了。拥有一个全英国都欢欣鼓舞的乌克兰人，当然比连广告费都不给俱乐部的中国人要好得多，起码对罗曼先生的既定目标来说，舍瓦起到的作用明显比王艾大。 就在这种暗潮涌动之间，外界显然也没有消停。在这场比赛之前一天，欧足联进行了新赛季欧洲冠军杯的小组赛抽签，结果，当a组的最后一个名字被“抽”出后，现场一片哗然！ 云达不莱梅和索菲亚列夫斯基还好说，巴塞罗那和切尔西又到一起，这算什么？日内瓦赔率一个是第一、一个是第二，这也就罢了，这都连续三个赛季碰上了。啊，这也就罢了，关键是穆里尼奥攻击欧足联的事儿，人们可历历在目。两年前的那次骂战，直接把瑞典裁判弗里斯克干回家了，这可是欧足联权威被挑衅最严重的一次。何况，穆里尼奥的毒舌把一贯风度翩翩的里杰卡尔德都给惹火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 那一瞬间，巴塞罗那和切尔西现场代表的脸色都不好看。 尼玛，拿我们俩当猴耍呢，生怕小组赛没看头是吧？可也没办法，必须脸色铁青的给笑眯眯的欧足联官员鼓掌，这他么就是规则制定者的好处，玩你，你还得喊爽，喊的不消魂都不行。 欧冠小组赛要到九月中旬才开始，而接下来半个月又进入到了“国际足球比赛日”，对中国足球而言，这个日期被安排给了亚洲杯预选赛的第四场，客场对战新加坡。由于之前对伊拉克、巴勒斯坦、新加坡都轻松赢了，所以这一次陈金刚就是例行公事跟王艾说了一声，既然前几场都没打，这一场也没必要回去。 正好，王艾可以利用这半个月好好调整自己。 第三百六十五节无声的博弈（下） 王艾虽然没回去，却也在认真关注。这届亚洲杯赛制调整了，提前了一年，说是怕赛事密集什么的，其实就是碰不动奥运会和欧洲杯，为了收视率考虑主动让了。以至于本来可以在明年进行的预选赛，挪到了今年。国家队一边要紧张的筹备世界杯，一边还要打亚洲杯预选赛。 当然，王艾是一次也没去，打巴勒斯坦、新加坡这种都叫王艾回来，要脸吗？ 王艾也就对正在战火中挣扎的伊拉克人警惕了点，但成熟稳定的国家队没给伊拉克人什么机会，目前、以全胜战绩位列第一。大概要明年年中亚洲杯开始之前王艾才能再次亮相国家队。 9月6日预选赛的第四场，中国队2:0轻松击败新加坡，特意从德国赶回来助战的郑智和郜林包办了两个进球，而后又匆匆飞回德国。此时，许多关注足球的资深人士隐约的察觉到了不妙。 王艾在白岩松的电视节目里敲的警钟又一次在人们耳边回荡：中国队人才匮乏，只有顶尖的这么一点人。 当这批人在中超时，不论是国家队还是国奥队在训练比赛时都很从容，可这批人到了海外就不一样了，五大联赛俱乐部根本不会把中国足球、中国足协乃至亚洲赛事放在眼里。也就是国际足联规则卡着才放行，可放行不代表满意。杨晨旧事不是不能重演。为了这种弱小的对手调集国家队正式成员到位，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但问题是，他们不回来，光靠中超球员，是心里真没底啊。不光外人没底，他们自己也没底，世界杯八强要是亚洲杯决赛圈都没进去，能叫人笑抽了。所以最后就是折中，按照对手实力强弱分别抽调海外球员参战。 本质上还是人才不足，二线球员拿不起来，就得一线的来回奔波。这很容易让最精华的这么点人疲劳过度，消耗过甚。足协能对王艾特殊保护，可没法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于是，足协内部又一次召开会议讨论中国足球的青少年问题。当然，这次会议也没有叫王艾这个副部长回去。至于还有一个月就要进行的亚青赛，也没什么声音，引起足坛人士广泛担忧的87国青，也不知道在骄傲什么，反正没联系王艾。 王艾甚至都把他们忘了，要不是蒿俊闵在86国少群里吐槽太累的话。 这半个月王艾在科巴姆深居简出，对舰队街一惊一乍的报道不予回应，什么切尔西内斗愈演愈烈了，什么核弹头黯淡无光，东风导弹接管天空了，什么舍甫琴科美国女友大发雷霆了，总之，多么没节操的东西都有。 与沉默的王艾相比，舍甫琴科一方仍旧很高调，社会活动不绝，电视报纸不断，对于本就受宠的他来说，在上一场王艾一射一传全场最佳的映照下，多露面是可以暂时止损的方式。 虽然终究要靠场上说话。 不过这半个月王艾也不是没有任何社交活动，正在对《尖峰时刻3》进行后期制作的成龙到欧洲散心，顺道到伦敦见了王艾。 王艾在家中宴请了成龙以及也来看热闹的张静初，一打听才知道，成龙在美国就听说了王艾正在和乌克兰人明争暗斗，于是正好赶上有空就过来表达一下支持。 在欧美文体领域，能够杀出一条血路的中国人太少了。几十年下来一提起中国人，也就是李小龙、成龙、李连杰，近年来又多了姚明和王艾，从大众认知度角度来看，就这么五个人堪称在欧美既知名度高、又广受尊重。成龙出自小地方香港，有很强的同乡在外、互相帮助的观念，所以才主动上门表达支持。 同在白人世界里闯荡，两人有很多共同语言。现在的成龙在欧美已经接近“终生成就奖”，几乎不会遭到多少非议了，而王艾是后来者。所以成龙表示，一旦未来遇到困难，他会在欧美舆论上提供道义支持，王艾认真表示感谢。当两人谈到两年后的奥运会时则非常振奋，酒到半酣时，成龙还试探性的对王艾发出邀请，希望王艾能有机会在他的电影里客串一把。 王艾有些为难，他们家超越集团下边的超越娱乐就是拍影视剧的，这些年张艺谋的片子都有他们家的一半投资，也有自己的编剧团队和导演团队，在国内算不上顶尖，也能算是一流。王艾当初给超越娱乐的方针是不盲目上大片，重点集中在好故事上，所以赚大钱的没多少，赔本的也没多少，总之是一家挺佛系的影视公司。 家里那些导演什么的，不是没动过心思让王艾露脸给他们的片子宣传一把，但王艾不同意。他认为讲好故事比噱头重要，不要去和华谊、博纳什么的争一时之长短，好好把片子拍好就行。对得起观众，慢慢建立口碑和品牌，走踏踏实实的艺术道路，这点还得到了陈道明的支持。 好在成龙就是一说，凭他的口碑有没有王艾客串都一样。反而王艾动了心思，倒不是对成龙，而是对张静初。这小姐姐可谓是倒霉之集大成，拍完了这片子以后就跟头把式的一去不回头。 这种辨识度很高、路人缘不低的女演员国内可没几个，戏路很宽，可就是纯倒霉，演什么什么赔，好容易攒个好戏，还被禁映，就这点子上帝看了都流泪。至于什么被联手针对这些传闻，王艾不在乎，超越娱乐也不在乎。说是佛系，那也是佛，不惹别人，别人可也惹不起。慢慢悠悠的打造口碑，那是因为背靠实力雄厚的北方轻工、北方农业两大集团公司，不差钱所以才不着急。真惹急了，资源一大把，所以也没谁愿意把它惹急了。 可公司创立时间短，好片子不少，赚大钱的不多，所以这些年也没攒下几个大明星，充斥着一大堆实力派演员，换言之都是歪瓜裂枣。 王艾不懂影视剧，也没把握拯救这小姐姐的负数幸运值，但好歹能让她有上档次的戏拍，顺便提升一下公司员工的平均颜值。 第三百六十六节身无彩凤双飞翼（一） 张静初整个晚宴期间都很安静，坐在成龙和王艾中间，面对着后院的莹莹碧水，听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嬉笑怒骂，只是偶尔的才插几句话。直到王艾向她发出“组队邀请”。 她的表情有些诧异，但王艾不知道这份表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当诧异看。小姐姐思考了片刻，歉然的婉拒，王艾耸了耸肩。 王艾之所以发出邀请，主要是有点可惜。实话说，以她现在的成就，一辈子也不愁没戏拍，但戏和戏是不一样的。三个决战和三个大爷能一样吗？有的戏一瞅就是粗制滥造，演这样的戏是要掉咖位的，就像和臭棋篓子下棋一样，越演赚的越少，越演海报位置越靠边。 有人说她被汤唯挡了路，这只能说是明星路被“挡了”，娱乐明星的塑造离不开大品牌的支持，她和汤唯的受众重合度高，但知名度略差，所以汤唯吃肉，她只能喝汤，久而久之就拉开了。 但是，有人能挡得了她的明星路，可没人挡得了她的演员路。大陆不是香港那么狭小，一个富豪说封杀就真能一手遮天，大陆的影视剧市场太大了，除了劣迹艺人被一体封杀之外，没人挡得住你去演戏，没人挡得住你去发挥演技。就像现在的超越娱乐一样，京圈儿本来挺排斥张艺谋的，但超越就挺了，又能怎样？娱乐圈终究资本为王。换演员层面也一样，你就得罪了华谊、博纳这些，它们放话封杀你，又能怎样，超越照样不鸟它们，就即便被影视剧公司联手封杀，你去演话剧还有人拦着你吗？ 这小姐姐除了运气不好之外，脑子也不怎么好。现在一头扎在港圈儿出不来了，可香港什么样，大陆以后什么样？明眼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吴京也好，唐嫣也罢，去香港转了一圈发现你们就他么这玩意啊，赶紧就抽身了。她可倒好，一脑袋扎泥坑里拔不出来了，这不相当于49年追随委座，91年叛逃苏联吗？ 可既然人家不领情，那王艾也不强求，就她以后混的再怎么不好，也比普通人强的多，自己也是瞎操心。可王艾还是忍不住提醒她：“你长的很漂亮，很有特点，这对演员来说是天赋，千万别去整容。未来的影视圈新人层出不穷，只有有特点才能有一席之地。” 嗯，也不知道人家听没听进去，反正答应的挺痛快的。 成龙笑眯眯的听着，没说话，这色老头没准以为王艾在勾引张静初。天可怜见，王艾是一辈子也不打算和影视圈的女明星发生什么的。洁身自好的有没有？有，但你知道是谁吗？ 就这圈子里天天撕的那样，王艾自己还一大堆麻烦事呢。 不过王艾说完之后，张静初倒是活跃了不少，慢慢的王艾也听出来了。今天本来她是没想来的，是成龙给拉来的，估计色老头是看出来她有点傻，点了她一步：王艾不仅是国民球星，还是国内一流影视公司的太子爷。人家地位高，所以不沾娱乐圈，可不代表人家没实力。 逗个女朋友开心，就能一下花出三个亿去，天老爷，这可是实打实凿的三个亿，就算是制片成本疯狂灌水，也够拍三部大片了。 你要和这位靠上边，人家随便一撒手，捧你上位不轻而易举吗？ 估计张静初也是这么动心了的，当然这个表现还是有点傻，你拒绝了王艾的“组队邀请”，人家凭啥把资源给你？点拨你一步，就是够意思了。 自从王艾的“七架进北京”在娱乐圈暗中传开以后，在这个圈子里拼命挣扎想要上位的就踊跃起来，国奥集训都有人来探班！ 幸亏王艾每天蹲在奥体中心不回家，要不然就凭这个圈子的道德底线，没准绯闻都出来了。以王艾如今的国民好感度来说，让一个三线的短暂冲上一线一点问题都没有。当然，这么蹭王艾，也是后果难料。 但不让蹭，正面追求总还是可以的。你未婚，我未嫁，咱来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谁也不能说啥吧？ 尤其个别消息灵通的听说王艾给一个糟老头子一把扔了五千万之后，一些小姐姐们痛心疾首！ 晚上成龙和张静初各自带着自己的助理、保镖什么的返回了伦敦市内，听说明天就要返回美国继续后期制作。王艾送他们到科巴姆的村口，可一直到分别，小姐姐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这倒让王艾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如果不知道王艾洁身自好，那就是她自己洁身自好；如果知道王艾洁身自好，那就是有眼色了，起码没傻到家。 国际比赛日之后，切尔西众将重新集结，不管有没有参加国家队赛事都要去体检，如王艾这样彻底休整了半个月的也要去，不是怕你受伤，而怕你突然肥了。一番检查下来，喜忧参半。喜的是没有人受伤，忧的是很多人都比较疲劳。如舍甫琴科这样参加了国家赛事的不用说，累的，而还有些人则是玩的太累了。还有如罗本，依旧是一幅病歪歪的样子。 话说荷兰人到了切尔西也不知怎么，总受伤，表现是真惊艳，但出勤率就提不起来了。这东西还真影响一个球员的上限，兰帕德和内德维德原本可能没多强，但不受伤，总能参赛，慢慢的水平就越来越高。当然现在切尔西又多了个不受伤体质的王艾来。 乔科尔仍在养伤，罗本又倒下了，以至于切尔西称霸上赛季的边锋打法出现了危机，目前纯正的边锋只剩下了王艾和赖特，而赖特在切尔西边锋的表现上，不提也罢。 如此一来，何塞就开始动起了脑筋。在他倾向于防守的打法中，对攻守均衡的巴拉克的使用仍然倾向于防守端，这样一来中场的阵型就费心了。强大的后腰马克莱莱已经和埃辛共享一个位置了，还额外增加了米克尔。而兰帕德是出勤王，注定要上场，巴拉克是巨星也离不开，如此一来中场四个位置就去掉了其三。另外一个，又注定是王艾的。 双翼的433，无翼的442，怎么排怎么不合理。 第三百六十七节身无彩凤双飞翼（二） 外人也许想象不到，坐拥这么大一批球星的切尔西居然会为排兵布阵而苦恼，而现实就是如此。如果乔科尔不受伤或者罗本体质稍微好一点，那么以王艾能左能右的适应性，延续上赛季的433没啥问题。埃辛和马克莱莱占据一个后腰，兰帕德和米克尔一个前腰，巴拉克介于两者之间，看情况占一个后腰或者前腰，然后两个边锋王艾、乔科尔、罗本，还有赖特替补，前锋则干脆让舍瓦和德罗巴轮换。 然而，强大的乔科尔受伤了，罗本经常掉线，这样一来靠王艾和赖特支撑433的双翼，就显得薄弱多了。重点是赖特打不出乔科尔的盘带和罗本的突破来。 舍甫琴科是老板看好的，巴拉克是实力超一流的，起码在他们没有表现出对英超的极大不适应性之前，无论怎么排兵布阵他们俩都要上，兰帕德和王艾也是如此，能让王艾停两场已经是极限了。 而王艾如果防守能顶个人用，那么何塞也不用苦恼，现成的ac米兰模板，不要边锋，中场四个防守型一字排开，后路无忧的情况下，任凭两个前锋去折腾，何况兰帕德、巴拉克、王艾都有远射和助攻能力。但王艾不能防守，这个问题就严重了，这意味着这个倾向于防守的442，王艾这里是一大漏洞。 客观的说以王艾的技术特点，他才应该是舍甫琴科的位置，就是靠近对方大门的前锋，以他花样百出几乎没有短板的进攻能力而言，这将是每个门将的噩梦。然而，何塞不敢让王艾和舍瓦去竞争同一个位置，那不但太残酷也太浪费了。 如此一来，433缺个好边锋打不起来，442，王艾上前面太拥挤，在中场又不能防守，也打不舒服。 在科巴姆的训练场地边缘，抱着肩膀望着众人训练的何塞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怎么想也解不开这个问题，他的助手们也跟着苦恼。好多人都设想如果王艾的防守能力再强一点就好了，可一个赛季下来，无论何塞怎么调教，王艾的防守能力依然在平均线以下。 同时他在进攻端又是光芒万丈，以至于逼的所有人都必须忽视他的防守能力。正是凭借无所不能的进攻能力，他才在何塞的麾下站稳脚跟，成为倾力防守的切尔西阵型中的另类，乃至何塞都必须捏着鼻子忍了。 “wiwi，这一场我需要你做替补。”晚上训练结束后，何塞把王艾叫到他的办公室，面色严肃的道。 王艾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现在是他和舍瓦竞争的关键期，如果让舍瓦打出状态来，适应了英超的节奏和对抗强度，那么他必然会掌握大量的开火权，而身在中场的王艾也势必将大量的球权转让出去，这对于力保第一射手地位的王艾而言是很不利的。 至于这段时间在qq群里一些队友和朋友的劝告，王艾是不认同的。他们认为王艾应该“放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或者“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去跟乌克兰人别苗头。比如老沈就说：你实力在那，没人会让你总打替补，你表现机会仍然众多。反过来你和舍甫琴科争来争去，又能争到什么？两败俱伤，还损害你给老板的好印象。 王艾之所以不认同这些说法是因为他们不理解王艾如今的“切尔西第一攻击手”的地位多么重要，对他广告收入方面的拉动还是次要的，主要是中国人在欧美世界的文体领域拿第一太难了。就像成龙那天晚上和王艾说的那样：外国人越瞧不起我们，我们越要迎难而上，用实力逼得他承认你。你要退一步，他们就会得寸进尺。 “夷狄畏威而不怀德”，没啥文化的成龙说的这句话算是掷地有声，这是一个常年在欧美世界咣当的中国人的多年感悟。 中国人习惯的“忍无可忍、奋起反击”的行为逻辑，在欧美世界是不成立的，也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因为当中国人退让到底线，一股脑的把以前被逼退让的愤恨都发泄出来的时候，本地人却会觉得你的报复太狠、太没必要。所以在欧美世界，就要时时刻刻针锋相对，一步也不让！ 何况，当王艾把接下来几个月的表现和年底的足坛两大奖关联在一起的时候，就更没有退让的余地了。拿奖本来就难，中国人难上加难，现在要是退了，那世界杯的表现不就成了“偶然”？那人们凭啥把票投给你？王艾必须在切尔西延续他在世界杯期间的高关注度，把这把热火一直烧到年底，中间不能断！ 整个国际足坛的规则和玩法都是欧美世界的文化背景，在这里以德服人只能被看做实力不足的表现，没人理会你的谦虚和藏拙，你有本事就得争。争的结果乃至过程，都会被看做是实力的表现。 “wiwi，我知道你的目标，但是……”何塞坐在办公桌后摇摇头，随即招招手：“来！” 王艾凑上前去，穆里尼奥随便抓来一张白纸绘制了目前切尔西前场的阵容、候选球员和候选阵型，然后给王艾一一讲述他所面临的困境。既有战术上的困境，也有商业经营上的困境，比如舍甫琴科和巴拉克必须上场，以及王艾本人的能力特点等等。 在讲述和争论当中，半小时过去了，王艾面色深沉的坐在何塞对面，何塞则疲惫的搓着额头，静默了片刻后，何塞睁开眼双臂压着桌子：“wiwi，现在我们被迫的要试验442的无翼战术，这比我们只有一个边锋的不平衡要强得多。所以……但是我保证每场比赛都把你放在大名单里。” 王艾依然目光沉重，不说话。 何塞叹口气：“暂时不要考虑转会，我知道你在和许多俱乐部接触。你没有通过媒体对我施加压力，我感谢你的友谊。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赛季我们很可能442和433混用。” “也就是说。”王艾终于开口，声音有点沙哑道：“我要么期待乔和艾尔杰快点好起来，要么去当第三前锋？” 第三百六十八节身无彩凤双飞翼（三） 何塞摇了摇头：“并不绝对，赖特也是可以的，你们俩搭档打433也不是不行。主要是看对手以及比赛情况。你必须承认，442比433防守更强大。当我们遇到……” “遇到强敌，上442，遇到弱队，上433，或者需要进球时？”王艾忍不住打断何塞，带着一丝讥讽道。 何塞面无表情，看了王艾好一会才道：“上一次你和我谈话中你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刻。你说切尔西这种大力引援，就是让所有大牌球星都无法躺在舒适区，必须时时刻刻奋斗。这也有助于提高大家的能力，现在我把这句话也送给你。wiwi，你也要学会离开舒适区，重新为了上场机会竞争。” 王艾不可置信的看着何塞。 何塞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世界杯金靴，我知道你创造了很辉煌的记录，说你是现役球员中最能进球的，也没几个人会提出异议。但是，wiwi，你就打算保持你现在的水平一直到你退役吗？你就准备像那些巴西人一样功成名就之后就停止努力了吗？那么从2006年9月一直到十几年后你退役的这段漫长的生涯里，你的今天就看到你十几年后的样子，你愿意这样吗？” “可是你不让我比赛，我怎么进步呢？” “所以，你要有紧张感。”何塞摇头：“紧张感没有坏处。我刚才说了，我保证你本赛季有三分之一的首发机会，尽量每一场都会把你放在替补阵容里，以你的特点来说，你不会没有比赛机会。至于你到底能得到多少，这不正是你该竭尽全力去争取的吗？” 见王艾还要反驳，何塞竖起手指：“任何人的好感都不是无限的，任何人的期待也不是无限的。我承认这对你不公平，但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为你争取公平的机会了，你……应该明白的。”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随即往后一靠：“那么何塞，我该怎么做呢？” 何塞终于露出了他迷人的微笑：“一个主教练会怎么要求他麾下的射手呢？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在德国的表现，才让俱乐部没法按照预定的计划安排你？所以现在你问我该怎么办，我的答案和平时没有区别。” “那就是……”何塞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去展现你强大的攻击力吧，去给全英国球迷、全欧洲的赞助商展现你的无所不能吧！只要你进球、进球、不断的进球，属于你的终究还是会属于你！” 王艾皱着眉望着何塞，缓缓点头。何塞现在也没有在任何场合要求王艾必须以助攻为主，仍旧放任他一个本该以助攻为主的中场去进攻，这本就是何塞留给他的机会。 为了避嫌，何塞没有送王艾下楼，而是在王艾告辞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在背后像诗人一样道：“冲破乌云的阳光最灿烂，雨后的彩虹最美丽。” 被灌了一脑袋鸡汤的王艾，出了门叫晚风一吹，马上清醒过来，麻蛋，说了这么半天不还是让我从主力变成轮换吗？ 回首这一年多来，应该说，王艾的处境仍然比刚来切尔西的时候强多了，那时候王艾在队中的地位大概是十五六名，而现在再怎么说也是第五名、第六名。至于说世界杯金靴被安排打轮换，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因为切尔西起码从表面上看，攻击力是过剩了的，那么安排一个防守更出色的有什么不对？ 王艾如今的地位和十年前加盟巴塞罗那的罗纳尔多差不多，但切尔西不是巴塞罗那。拥有一个斯拉夫情结严重的老板，又赶上一个难得的斯拉夫球星，王艾把舍甫琴科按在替补席上的时间和节奏必然要被拉长。 晚饭后王艾躺在后院的椅子上仰望着渐渐闪现的星空一言不发。康丝在身边端着茶水轻轻啜饮，间或大胆的瞄着王艾。 “何塞还算是公道的，他用我来压迫舍甫琴科甚至迪迪埃，也用他们来逼迫我，这让本来会变得懒散的切尔西重新变得紧张起来。”王艾扭头看了一眼康丝，悠然道。 “你们不是朋友吗？”康丝放下茶杯，抓起一把干果，嗑的咔咔的。 “是啊，是朋友，所以他还是给我留下了不少机会。以他的处境，这是一个各方都交代的过去的办法……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啊！好了，我出去训练了。”说着王艾站起身进屋拿球换衣，出来时交代了一句：“你晚上帮我更新一篇博客吧，我看最近这段时间国内球迷对我很担心，还有不少骂何塞的，你替我解释一下，何塞终究还是我的朋友。嗯，你说一下苏克的事情好了。七年前到阿森纳的苏克、达沃·苏克，一个赛季才踢了22场球，那个夏天他和现在的我一样，都拿了世界杯金靴，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给亨利当梯子？所以，世界杯金靴打轮换也是正常的。苏克还是欧洲人呢，何况我一个中国人。” “就这样吧！”王艾留下一句话，带着严竹的身影消失在后门外。 严竹很明显的感觉到今夜王艾的脚步比往日快，也不得不摇摇头加快了速度。历史从来不是那么好写的，后人读史，总会鄙薄前人，可当时的哪一步不是如履薄冰？作为冲开中国足球历史的人，王艾的每一步成长都带动着整个中国足球的进步。以后将有无数人沿着王艾开辟的道路前行，哪怕他们也会耻笑王艾的背影，但那也不过是“纸上得来终觉浅”！ 王艾一方不服不忿，舍甫琴科一方其实也不好受，踢三场进一球，这效率只能说一般，在王艾的虎视眈眈之下，舍甫琴科即便恢复米兰时期的进球效率都稍显不足，何况是现在这样？主力地位是有了，各方也还在唱赞歌，可却也是骑虎难下。如果还是迟迟拿不出来往日威风，今日得到多少夸赞，异日就会受到多少嘲弄。 就在两大射手各怀心事当中，英超第四轮比赛来临了。 第三百六十九节身无彩凤双飞翼（四） 这一轮的对手是查尔顿，何塞果然排出了一个无边翼阵型，前锋舍甫琴科、二前锋德罗巴，然后是兰帕德、巴拉克、马克莱莱、埃辛一字排开，平行站位，然后是博拉鲁兹和布里奇分居左右，中路是特里和卡瓦略。 在这套阵型中，两个边后卫更加吃重，他们需要经常性的前插助攻。而当他们前插后，马克莱莱、巴拉克、埃辛等人都要适当的后撤补位，兰帕德的位置稍微前提，是中场四人中和马克莱莱一前一后站位的，但并不绝对。 何塞的设想是用强大的中场拦截能力引诱对手陷入切尔西的中场后部，然后由两个边后卫或者大脚、或者突破，再由中场四人中除了马克莱莱外的三人予以策应，最后由两个前锋完成最后一击。 王艾和赖特、阿什利科尔、小卡卢、米克尔等人一起被放在替补名单里，成为了替补阵容中的绝对大腕。由于何塞的设想得到了王艾的谅解，所以在赛前的新闻发布会上面对记者挑衅的提问，何塞镇定自若：“我和wiwi没有任何问题，他是个优秀的球员，无论何时我都信任他，他也很信任我。” “你真的信任他？” 科巴姆王艾的别墅里，听说男友与“乌克兰核弹头”的竞争达到白热化，因而特别提前结束休假回到伦敦的许青莲好奇的指着电视机：“他把你放在替补名单里，你还信任他？” 许青莲身边是严竹的未婚妻，北京体育大学的毕业生，9月底要去图宾根大学读硕士的李觉，是个挺大方的北京姑娘，此时也好奇的看着王艾。 王艾耸了耸肩：“他这人还行，对我也还行。再说，我也没得选。” 严竹沉默的坐在一旁翻看近期的报纸，到处都在炒作切尔西内部不和的消息，哪怕有很多队友出来“辟谣”，赵丹坐在沙发上翻看着笔记本电脑上前几天康丝发布的博客下国内网友的留言。康丝则在屋外和雷奥妮通话，商量r基金今年下半年的慈善项目。 “明天比赛你能上吗？”许青莲摆弄着半长的头发，自从她好心的留短发被王艾不走心的嘲笑以后，她就发狠留起了长发。 “当然，要是连替补都不让我上，那就真说不过去了。” “替谁呢？” 王艾想了一下：“马克莱莱！” “他？”几个人都有些诧异，赵丹抬头道：“他不是双中卫的掩护者吗，很稳定的屏风，不能换他吧？” 王艾苦笑了一声：“现在球队换谁上，不单纯是竞技需要，更重要的是财政需要。前场几个位置，舍甫琴科和巴拉克都是巨星，本赛季的重点引援，不打满全场或者不受伤是不能下的。兰帕德是旗帜、埃辛是重点培养的后腰，德罗巴是唯一的中锋，所以，这个阵容里，我能换下的只有马克莱莱，除非其他几个人受伤。” “强者如云。”严竹言简意赅的总结。 “是啊。”王艾赞同道：“这个赛季引援的太狠了，其实古德约翰森完全没必要走，他的实力并不差，还有达夫、德尔奥尔诺。现在切尔西正在走银河战舰的路子，花钱太狠，所以俱乐部运营部门的话语权越来越重。舍甫琴科和巴拉克多比赛是赞助商的要求，同时切尔西的攻击力也让球队有这个余量去考虑经济问题。” “这样一来，你就……”李觉突然插话。 “是啊。”王艾笑道：“谁让我的广告费不给俱乐部呢。不过也好，我从小打职业联赛就经常当替补，习惯了。” 第二天斯坦福桥的下午，查尔顿准时来到，3点整，双方比赛开始。一身蓝衣的切尔西在主场球迷震耳欲聋的助威声中，在比赛第6分钟就取得了领先，兰帕德抽射不中，德罗巴补射破网。这是德罗巴四场比赛的第三个进球了，状态好的惊人。 一身黑色风衣的何塞起立鼓掌，带动着身后的替补球员也纷纷站起，向这个科特迪瓦人致敬。 也许是受到了科特迪瓦人的鼓励，整个上半场切尔西攻势如潮，共计完成了十脚高质量的射门，就连控球率也达到了60%！这是打防守反击的切尔西难得的数据。 博拉鲁兹和布里奇果然承担起了边路突破的责任，巴拉克、埃辛、马克莱莱等人的补位也很到位。美中不足的是，十脚射门里远射居多，显示出以防守型为主的中场，缺乏近距离输送炮弹的能力。 换言之，如今场上这些人，缺乏王艾或者乔科尔那种穿针引线的能力，多是依仗力量大、射门准、速度快而莽，所以落在门框内的射门虽然多，但突然性一般，形象的说是铁匠抡锤，就是一个劲的砸！ 超高的控球率和射门次数也鼓励了切尔西队员纷纷上前助攻，过于冒进后被查尔顿抓住机会。哈塞尔巴因克在下半场开场不久接到队友斜传，停球让过动作大了的卡瓦略，一脚冷射，穿过了特里身边，让切赫也无可奈何。 比分打平了，上半场切尔西凶猛的攻势为之一顿，何塞随即叫起阿什利科尔和王艾热身，附近的球迷开始大叫。 比赛第62分钟，布里奇和马克莱莱到场边分别和王艾与阿什利科尔击掌，阿什利科尔打左后卫，王艾则跑到右路。何塞的指示很清楚，格雷米的助攻能力一般，需要王艾强化右路的攻击力。 两人刚刚上场，甚至还没触球，比分就变了。这次是刚刚犯了大错的卡瓦略门前冲顶，将比分变为了2:1。 王艾只好从右前场跑回右后场等待开球，刚才热身时间有点短，所以在原地蹦蹦跳跳，旁边的埃辛看着有趣。达伦本特开球后，埃辛猛的扑了上去，接球的法耶匆忙回传，却被王艾大跨步截断，横推给了埃辛。 埃辛转身回传给格雷米，随后前插。格雷米在等待对手上前后沿着边线一脚长传，王艾侧身得到后一脚磕给了中路跟进的兰帕德，兰帕德横向带球一步后点给了前方的埃辛，埃辛再次斜传右边路。 此时，王艾就已经到了底线。 第三百七十节身无彩凤双飞翼（五） 这几次传递干净利落，发生在做了整整一个赛季的队友之间，所以并没有足球传递经过巴拉克或者舍甫琴科时经常发生的默契不够的问题。坐在看台上的切尔西球迷仿佛回到了上赛季，尤其是底线后看台上的球迷，眼看着王艾和队友犀利的突破到面前，眼睛纷纷睁大了。 最后一击将怎么发生呢？德罗巴、埃辛都站在罚球区线上等待远射的机会，舍甫琴科冲向球门后点，巴拉克则在舍甫琴科身后不远准备抢第二点。 卢卡杨紧跟着王艾，他深知这位13号的厉害，所以在王艾做了两个极快的假动作的时候，他强行控制身体不为所动，王艾见晃不开他，于是带球从底线往回拉。 两人这一动，卢卡杨顿感吃力。加速、急停、加速、急停，两人之间立刻出现了一个身位的空当，卡尔库里赶忙横向过来封堵，王艾却突然横传身侧不远的埃辛，然后从两人中间挤进了罚球区。 埃辛本想远射，但来不及发力，于是转而传了一个卡尔库里身后，此时王艾正跑到卡尔库里和卢卡杨中间，卡尔库里再想回身堵截已经来不及了。王艾卡着越位的边缘获得了一个直面守门员的机会，他迎着弹跳的足球，在足球刚弹起后一脚近距离怒射。 足球笔直的从守门员卡森和近门柱之间刺中球网。 当王艾起脚，足球越过门线时，球门后的看台上所有人举起双臂一跃而起。身为舰队街主要受众的他们对球队的现状不乏了解和担忧，他们不指望所有大牌球星都能和平相处，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却也不希望王艾从此暗淡。 虽然所有人都在说乌克兰人的到来将会让球队更进一步，然而他们还是更愿意相信上赛季带领球队打破诸多记录的wiwi。他们改变不了俱乐部的决定，却可以尽力为他们心中的英雄欢呼。 而wiwi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尽管是替补，却上来第一次射门就进球了，还是这么漂亮的进球，这让他们的呼唤更加狂热。 埃辛、德罗巴、兰帕德都跑来和王艾庆祝，舍甫琴科和巴拉克则站在远处鼓掌，还有看台高处目光冷漠的罗曼先生扫视着这一切。 比赛又一次重新开始，这一次阿什利科尔变得踊跃起来，作为新加盟队员的首战，他必须表现出足够匹配他身价的价值来，顺便为自己争取主力地位。只是他和巴拉克都是球队的新人，不但和其他队友默契一般，而且他们两个还都在左路，所以左路的攻击虽然很旺盛，但效率却不怎么高。 王艾进球后变得低调而简练，经常游荡在右路底线到罚球区之间，不断的利用他的威慑力在吸引了对手防守后回传埃辛或者兰帕德，偶尔还会和插上助攻的格雷米换位。 尽管一直到比赛结束他也没有再次进球，却把查尔顿的防线在他这一侧生生的压下去一大块，牢牢的把全场的注意力吸引在身边，以至于最后半小时查尔顿再也没有组织起来像样的进攻。反而是切尔西又相继完成了多次下底传中、中路包抄的好戏。 王艾没有刻意不给舍甫琴科传球，舍瓦接到了一个门前高球，但是球速太快没顶到，罚球区外的回传也接了一个，但机会不好只能塞给更靠前的德罗巴。再多就没有了，两人仍旧没有值得称道的互动，这也再次印证了舰队街的共识：切尔西本赛季最大引援和上赛季最大引援之间，是有问题的。 而对切尔西的球迷来说，问题似乎不大，所有大牌球星之间几乎都有相似的问题，这就要看何塞的控制力和俱乐部的态度了。 这场比赛之后，统计数据被公布出来，王艾目前打两场，进两球，舍甫琴科打四场进一球。虽然这个数据并没有什么统计学上的意义，但是却在大众心理上产生了不小的冲击。 前锋说到底就是要进球，可现在来看，人人看好的乌克兰人似乎不怎么适应切尔西，反倒是无形中被压制的“老臣”依旧生猛，这可就有意思了。既然wiwi还是这么厉害，那又何必把乌克兰人买来？ 充当轮换中锋的克雷斯波不好吗？卖掉克雷斯波、买来舍甫琴科，切尔西为此整整亏了1400万欧元，现在看来，似乎没必要？ 对这个疑问，何塞第二天信誓旦旦的表示：“联赛很漫长，联赛杯、足总杯、欧洲冠军联赛，我们有四条战线，然后还有马上到来的欧洲超级杯以及12月的世俱杯，每一分力量都是宝贵的。” 对外界最关心的舍甫琴科和wiwi之间的问题，何塞一如既往的表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们还需要进一步磨合。” 发布会结束之后第二天，全队启程赶赴摩纳哥参加今年的欧洲超级杯，对手是西甲球队塞维利亚。由于两天后还有欧冠小组赛第一场比赛，所以何塞把兰帕德、舍甫琴科都留在家中，带去了德罗巴、米克尔、小卡卢、王艾、巴拉克、埃辛、马克莱莱等人组成中前场。在后场则把卡瓦略留在家中，带去了特里、博布鲁斯、格雷米和阿什利科尔，甚至切赫都被留了下来，带去了库迪奇尼。 切尔西拿过一次欧洲超级杯，那是9年前的97-98赛季，只是那时球队是凭借着欧洲优胜者杯冠军获得的参赛资格，并一举击败了心不在焉的皇家马德里。那是罗曼先生入主斯坦福桥前，切尔西最辉煌的历史。 而这一次面对同样的欧洲超级杯，切尔西却已经今非昔比，在冉冉升起的切尔西王朝俯视下，欧洲群雄莫不瑟瑟发抖。 上赛季包揽了英超冠军、足总杯冠军、欧洲冠军联赛冠军的切尔西，希望用这个含金量一般的欧洲超级杯，铸就他们的“四冠王”伟业。 大胃口的罗曼先生、大嘴巴的何塞先生，都不会拒绝给他们的王朝增加一座桂冠。 第三百七十一节身无彩凤双飞翼（六） 摩纳哥的路易斯二世球场是王艾的成名地，三年前正是在这里，身为拉科替补的王艾面对德尚带领的法甲豪强摩纳哥，在本方2:7落后的危局里，打入5球，一举书写了欧冠新记录。也正是在这里，王艾的职业生涯开始起飞，至今都为人津津乐道。 重新来到这里，身上的队服依旧是蓝色，却已换了东家。 赛前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切尔西今年的欧冠又和巴塞罗那分到了一起，而且首场比赛就在两天后，再加上英超密集的赛程，逼迫何塞不得不带着一支混合军团起来迎战。相反，塞维利亚队从未染指过欧洲超级杯，不论是俱乐部还是球员都战意十足。 当然，倾向于切尔西的评价也有。如法国《队报》就分析认为：本赛季因为舍甫琴科而压力巨大的世界杯金靴，很可能在摩纳哥得到“加持”，通过踊跃表现来赢得俱乐部、球迷和赞助商的心。 对外界的种种猜测，切尔西保持了低调，一直到晚上7点30分，首发阵容才对外公布，何塞排出了一个经典的4231阵型。单前锋是德罗巴，前腰米克尔，右边锋小卡卢、左边锋王艾、双后腰为埃辛带着迪亚拉。中卫特里、费雷拉，边后卫阿什利科尔和格雷米，守门员依旧是表现稳健的库迪奇尼。 这也基本上印证了外界的判断，那就是在密集的各项赛事当中，何塞正试图将前场的大牌球星分解开来，锻造一个可信度较强的第二阵容。这在过去两个赛季是何塞被外界批评最多的地方，他太信任第一套阵容了，导致很多实力强大的球星不但竞争不到位置，连鸡肋赛事出场都不多。 看来舍甫琴科得到的大力支持和他与俱乐部既定打法的严重冲突，是迫使何塞改弦易辙，认真思考第二阵容的主要动力。舍甫琴科、德罗巴、王艾都是攻击力旺盛的球星，为了防止他们的场上场下矛盾因为被别扭的硬塞进一套不成熟的体系中而愈发尖锐乃至失控，本赛季的切尔西要尝试在其他战线全力出击了，不如此，无法满足这三位大牌的需求。 晚上八点半，两支球队在欧足联的组织下依次走入球场，切尔西球迷、塞维利亚球迷和摩纳哥当地球迷立刻发出欢呼，雪白衣衫的塞维利亚和海蓝色衣衫的切尔西，双方中间是欧足联的旗帜，各自面对主看台依次站好，裁判团队来自德国。 欢呼过后，特里猜边获胜，选择了主看台的右侧，待双方各自的守门员回到门前后，又热身了几分钟，重新聚拢在中圈附近，德罗巴和王艾站在一起，身后是德罗巴的科特迪瓦队友小卡卢，不远处是尼日利亚国脚，前腰米克尔，他的身后则是埃辛带着迪亚拉这个“马克莱莱接班人”。 塞维利亚一边则是法比亚诺和卡努特站在中圈两侧，随时准备冲进切尔西半场，把前腰纳瓦斯和鲍尔森留在德罗巴和王艾面前。 德国主裁判在看表，德罗巴踩着球平视王艾，王艾左顾右看观察塞维利亚的阵型，偶尔和德罗巴交换一下眼神。赛场边电视镜头里给了两人多次特写，清晰的捕捉到了两人的目光，多个国家的解说员都似乎咂摸出了一些不同的滋味来。 通过四场比赛进三球的表现，德罗巴初步对舍甫琴科形成了优势，就连王艾也又一次在切尔西乃至全英超重现了他的“效率王”，然而联赛还长，对这对去年的队友和场上伙伴而言，“乌克兰核弹头”随时都可能爆发而将他们的努力抹去。而这场球，难得的舍瓦没来，这对他们双方都是难得的机会。 这支塞维利亚王艾不算熟悉，当初在拉科两年和塞维利亚交手多次，但印象不深。当然，对塞维利亚这座城市王艾还是有好感的，毕竟小助理康丝就是在这里长大的，甚至对面塞维利亚队员一些低声的当地俚语交谈，王艾都能听懂。 晚上8点45分，主裁判一声哨响，两支球队22个大牌球星，共同追逐场边那个光滑奖杯的比赛开始了。 德罗巴脚底一推，转身向前，王艾右脚接球，面对上前的纳瓦斯顺过脚掌，似乎要斜着向前磕，在纳瓦斯移动重心的刹那，他的右脚飞快越过足球，猛的拉了回来，然后从左侧突破了纳瓦斯，一反常态的没有回传，而是自己带球追赶在德罗巴身后。 虽然跑了十几米直塞出去后，德罗巴被对手从侧后抢断，但这个不同寻常的开局还是让人们振奋：今天的比赛要不一样了。 是的，不仅是重新设计的冠军奖杯重达12公斤。足以匹配欧洲一个赛季最后一个奖项的地位，也是因为今天双方的求胜欲望都非常强。 切尔西虽然试图改变打法，开场突袭，但第一个进球却是塞维利亚实现的。开场第五分钟，塞维利亚多人扑击到切尔西罚球区里，鲍尔森一脚斜传造成了切尔西后卫线的紊乱，于是乱军之中，一次射门，两次补射，库迪奇尼和特里各自挡住一次，可面对第三次都无可奈何。 进球的是雷纳托，他兴奋的掀起上衣，奔跑在塞维利亚球迷看台下。 前场左边路的王艾挑了挑眉，走回中圈，和他一样，德罗巴也一点汗还没出，两人在兴奋的塞维利亚人渐渐归队之前，互相看了看，王艾突然笑了下，德罗巴被王艾带动也笑了下，两人凑近了低低说了几句。 他们身后的米克尔和小卡卢都是新人，不大清楚这两位“老大”在策划什么阴谋，其实两人说的很简单，王艾问的是：“再来一次？” 德罗巴说的是：“老板在看台上呢。” 重新开球，这一次王艾中规中矩，接到德罗巴的传球后转身推给了米克尔，然后跑向左前场和德罗巴拉开了距离。 球场边，被特意拉来以备不时之需的巴拉克和马克莱莱坐在一起，神色轻松。先失一球对这两位来说什么也不是，有德罗巴王艾的组合，比赛才刚刚开始。 第三百七十二节心有灵犀一点通（一） 比分领先的塞维利亚并未收缩兵力，鲍尔森的表现尤其活跃。面对如今的英超霸主，西班牙的这支中等强队毫不畏惧，打的节奏鲜明、自信昂扬，这让看台上多个国家的解说员和专业人士不禁诧异和动摇起来。 另外一边，切尔西上下表现的不温不火，明明对手效率极高，场下队员却还有心互相谈笑，甚至都翘起了二郎腿。何塞虽然一如既往的沉着脸，却也坐在教练席上一动不动。 晦暗不明的局势在上半场第10分钟被打破，鲍尔森晃开迪亚拉的正面封堵后准确斜传边路，纳瓦斯一记精巧的传中，法比亚诺准确头球攻门。库迪奇尼仓促之下双拳出击，足球在门线之前被磕飞，伴随着切尔西球迷的惊呼声，他整个人后仰摔在门内。 足球从高处落到罚球区角之外，鲍尔森、雷纳托都在附近，不料切尔西新外援阿什利科尔抢先杀到。时机紧迫，他先是张望了一下，然后侧身迎着降落的足球仿佛射门一样的一次大脚，足球从他身前穿过鲍尔森和雷纳托两人之间，笔直的向前。 在后场中部偏左，王艾正在这里接应，他也没想到阿什利科尔的直塞居然如此犀利准确，此时他的身边只有6号阿德里亚诺，面对飞速滚来的足球，王艾侧身准备接球的同时还瞄着快速逼近的阿德里亚诺。 足球已经马上就到脚下，阿德里亚诺双手挥舞要进行推挤正在护球的王艾，王艾身体面向球场右侧，右脚触球即将向前拨动，利用转身从中路突破。但是却在触球的一刹那，左臂格挡着阿德里亚诺，右脚却用脚掌点球，用后倒推。 然后王艾向左转，阿德里亚诺察觉到王艾的动作后向右转，两人齐头并进，王艾先行一步。阿德里亚诺右手攀扯着王艾的左臂，却被王艾甩了两下甩掉，而后，几个小步，速度就飙了起来。 看台上的人们清清楚楚的看到，王艾是怎么用速度硬生生把阿德里亚诺甩在身后的。 塞维利亚边后卫埃斯库德上前，中卫不断倒退，形成一前一后搭配。王艾压过阿德里亚诺一个身位后，触球，向中路趟了一脚，这样在右后方追赶的阿德里亚诺落的就更远了。 埃斯库德斜着追上来，明明他和足球相向而行，却偏偏被从后追赶的王艾抢先出脚，足球又向中路移动，而两人也不可避免的撞在了一起。 埃斯库德仰面倒地，似乎撞在了王艾的手肘上，而王艾也被撞的踉跄出去，偏离了预定方向。 此时，一直在后退想要在罚球区内组织防线的中后卫卡斯特多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上前抢断。可就是不到一秒钟的犹豫，就让对面不远的“中国人”稳住了身体并重新把足球纳入到控制范围里。 从阿什利科尔果断直塞，到王艾过人、奔跑、撞击，前后也才十几秒时间，刚才还对切尔西造成重大威胁的塞尔维亚军阵，却被王艾杀透重围，冲击到了球门前。以王艾的远射能力，此时他已经可以去起脚了。 所有切尔西球迷都伸长了脖子，生怕错过这场单枪匹马的好戏。他们心目中的wiwi，正用这种充满英雄主义豪情的踢法召唤着他们胸中的激情。 德罗巴、米克尔、小卡卢都相继摆脱了对手，齐齐冲上，他们没指望此时的王艾回传，但众将临门却还是给塞维利亚的防守体系形成了巨大压力，以至于他们的球员无法集中精力围剿王艾。 当然他们即便想围剿，也追不上了！ 凡是身材高大的年轻球员，经常会上演千里走单骑的好戏。相反矮个子的球员则很少能做到这一点，即便做了也往往凭借的是盘带，一步步的突破，而不是大个子球员那样如利刃一样，直刺要害。 王艾如今的身高增长开始变慢，不穿鞋185公分多点，不到186公分，在足坛算是中等偏上身高，这使他具备了这么玩的本钱，再加上他多年苦练而拥有的超强身体素质，以至于他只要速度起来了，就几乎无人追得上，哪怕他是带球跑。 在德罗巴和米克尔相继杀过中场时，王艾就已经带球杀进了罚球区，后知后觉的中卫卡斯特多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封堵，王艾面对一前一后的中卫和守门员却没有耐心再次缓慢的盘带、突破、射门，而是选择在点球点之前起脚中距离射门了。 没见王艾有多大的腿部动作，足球就像点燃了发射药的二踢脚，猛的从地面上加速腾空，几乎是“砰”的一声就穿过后卫线和守门员，直击球门内的球网上方，以至于守门员连防守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出来。 欢呼声在看台上沸腾，许多人只能感到自己声带的震动，却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因为他们的身边所有人都在和他们一样举起双臂向射门后沿着球场边缘跑动，挥舞右臂的wiwi喝彩。 这一刻，王艾就是他们的神！就是他们的信仰！ 你无法想象当你脑海中无数次预演的场景被人实现后的满足感，这就是为什么现场球迷会如此狂热的原因。爱他，就会更爱他。 从人群中的拥抱中出来，王艾跑向后场，举起双手与还有点腼腆的阿什利科尔击掌拥抱。如果没有这个新队友出乎预料的直塞，就不会有王艾后来的这次精彩破门。和上个赛季经常配合的德尔奥尔诺、加拉斯乃至格雷米、费雷拉等人相比，阿什利科尔更加踊跃、灵活，且富有攻击性。虽然这会在一定程度上牺牲他的防守能力，但却会给王艾更多的助力。 来自球队首席攻击手的赞许和感谢，也让阿什利科尔非常开心，他预感到从阿森纳转会而来，将是一个美妙的选择，不但是薪水，还有享受比赛。也只有王艾这样的全能前锋，才能尽量消化和放大他的助攻，带着他在足坛走到更高。 与他一样，亲眼见证这一幕的人们也都相信，这将是一场美丽的比赛。 第三百七十三节心有灵犀一点通（二） 欧洲超级杯这个赛制真的很好，本该可以成为欧洲“王中王”的，可惜赛期太短，且欧洲赛事太密集，以至于比赛时间总要挪到下一赛季，因此含金量并不高。本来该是欧冠冠军和欧联冠军的强强对话，却屡屡因为强队心不在焉而大失水准。 然而，这不包括今天的两个对手。塞维利亚立志突破欧洲超级杯零的记录，而切尔西则贪婪的不想放过任何加冕的机会。 舍瓦就像切尔西的一条鲶鱼，他的到来把强大的切尔西攻击体系搅的恶浪翻天，不但球队战术打法要重新编列，德罗巴、王艾等射手要重新适应，甚至于连他本人都压力巨大。 连打四场比赛的舍瓦在伦敦购买了住宅，难得有一个斯拉夫的老板，所以他想在切尔西结束他的职业生涯。只是如今端坐家中客厅看比赛的他，眉头紧锁，似乎预见到伦敦之行没有预想中那么顺利。与外界纷纷恶炒他和中国人之间的矛盾不同，在舍瓦看来，他当年和队友的关系，尤其是争夺主力射手地位时，也通常不是很和睦，比如和因扎吉。也是后来在激烈艰难的比赛中，因为并肩作战帮助球队取胜而慢慢建立友谊的。 何况，即便受到自己严重威胁，这个中国人也没说场上不给自己传球，这个开局还算是不错。但问题是自己的身体优势在英国被缩小了，意大利人虽然重视防守，但更多的是依赖整体协作，而英格兰……想到这，舍瓦就摇了摇头，太野蛮了。这些英国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场下一个个都是绅士，上场了就是野兽。自己横行亚平宁所依赖的身体素质在英格兰的后卫眼里只能说是一般出色，这方面科特迪瓦人真是如鱼得水。 当然稍显笨重的科特迪瓦人要是到意大利，恐怕就没有更为灵活的自己合适。自己这个意大利的中锋到英格兰只能打前锋，在罚球区里轻易站不住。那么接下来在切尔西的生涯该怎么走呢？ 似乎学习菲利普具备可行性？中锋让科特迪瓦人去当，自己就当一个随时准备踩线的反击者？论推进速度的话，切尔西除了边锋、中国人就是自己了，兰帕德的速度一般，德罗巴的速度也一般。按照自己的经纪人分析的，过去切尔西的反击速度主要由边锋承担，上赛季中国人来了以后相应的加强了中路的反击推进速度，但他主要打边路，而自己来了之后，似乎切尔西的中路反击速度也能提起来了。如果能得到边路的及时支援的话…… 就在舍甫琴科艰难的重新自我定位的同时，在摩纳哥的球场里，塞维利亚还在执著的向着他们的第一个欧洲超级杯冠军冲锋。王艾的反击进球并未打乱他们的步伐，阵型依旧四平八稳，攻守有度。尤其是赛前特别训练的高效简练模式，屡屡在切尔西不算很娴熟的防守体系中制造威胁。这迫使切尔西不得不抑制了借助王艾打入一球后乘势而起的反击，而将精力仍旧放在了防守上。 不得不说，全力以赴的塞维利亚和三心二意的切尔西比起来，真的占据了不少优势。在何塞带来了一大批替补球员试图打造第二套阵容中，不可避免的因为互相配合问题而手忙脚乱。 不过在这个忙乱里并不包括王艾和德罗巴，这对场上场下的好战友经常打出娴熟的配合来，逼迫的塞维利亚队一次又一次大范围回撤围堵，极大缓解了切尔西中后场的压力。 眼看着迪亚拉在埃辛的带动下逐渐稳住阵脚，为特里和费雷拉构筑了渐渐稳定的防线时，塞维利亚一方终于开始着急。上半场第39分钟，他们利用一次角球的机会，多人配合最终由卡努特一锤定音。 王艾在前场边往回走边看场边的大屏幕，这次失球费雷拉有点责任，竟然漏人了。看来他这个时常打边后卫的家伙，猛然来打中后卫，还是不怎么习惯盯人。 刚刚半场，就第四次罚球了，区区塞维利亚居然能在切尔西身上半场打进两个，法国当地的球迷开心了，这眼看就是一场进球大战！当然欧足联也开心，蹭蹭上涨的收视率都是钱呐！ 王艾也不由得感受到了一丝压力，塞维利亚这么猛是真没想到。本场比赛他的任务就是进球，但对手盯防的太严密了，身边总跟着一个，只要自己过半场，至少是两个人盯着，稍一不注意就失控。 刚开场时他和德罗巴做的两个小配合没成功，但那只是两人赛前研究的多种配合之一，接下来恐怕要看德罗巴的。 重新开球，王艾回推埃辛，埃辛转身传给特里，足球在切尔西的中后场传递了七八次之后，双方阵型拉开，格雷米短传回来接应的小卡卢，而后小卡卢横传同样回撤很深的米克尔。 难得首发的米克尔显然有些着急，他不顾对手人多势众，一个人带球前插，在勉强盘带过中场后，不得不斜传给了跟进上来的埃辛。而这时，王艾和德罗巴都已经跑进了对手的罚球区。埃辛运动到距离罚球区还有10米左右时，突然起脚远射。 可惜，塞维利亚的守门员功课做的很好，一直紧盯着运球的埃辛，导致他的远射虽然势大力沉、落点也在球门内，但突然性不足，结果竟然被对方门将牢牢的扑住了。 切尔西球迷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德罗巴摇头往回走，王艾一边给埃辛竖大拇指鼓励队友，一边偷偷回头看，可惜稳健的帕洛普并没有着急，比分领先才不着急，王艾走出罚球区了，他才慢悠悠的手抛球给了边后卫西尔维尼奥，这时，阿什利科尔突然杀到，硬生生断球成功，并和对手一直争抢到角旗附近才勉强把球传了出来。 这一球又高又飘，紧贴着门线，帕洛普一直在戒备想要跳起，却始终没有机会，一直到足球擦门而过。 在两道白色的影子中间，一道蓝色的影子正反扑到那里！ 第三百七十四节心有灵犀一点通（三） 刚刚阿什利科尔突然抢上时，王艾刚刚走出罚球区，见到这一幕顿时驻足。同时，德罗巴、米克尔、埃辛、迪亚拉、小卡卢等人也都发现了这个二次进攻的机会，也都纷纷转守为攻。 王艾一边缜密观察着阿什利科尔的争抢，一边跟随队友的位置而下意识的向前移动，到阿什利科尔勉强把球传出来时，王艾已经开始助跑了。 于是，在足球越过门线即将带着一点小弧线落到底线之外时，王艾恰好冲到。纳瓦罗、卡斯特多都在这里，纳瓦罗是一边回头一边向前，卡斯特多则直接扑向足球的落点。 见王艾冲势勇猛，纳瓦罗也不敢阻拦，罚球区里故意阻挡是要判点球的，只好起步也向前冲。可这时就来不及了，王艾的短途发力，几步就越过了他，而后发现不妙的卡斯特多几乎和王艾同时跳起，只不过是一个向后，一个向前，争顶！ 王艾后发先至、跳起高度惊人，在广告牌后记者的摄像头里，182公分的纳瓦罗刚到王艾的腰部，而卡斯特多虽然极力跳跃，但条件所限还没到王艾的肩膀高。 哪怕有纳瓦罗“不经意”的阻挡和卡斯特多的冲撞，王艾还是艰难的完成空中转体甩头。当然，这个时候重心、姿态什么的就完全不能考虑了，他上身半转体，下身甚至在落地之前才完成转体，随后就是一阵脚步错乱的倒退，一直到后背砸在广告牌上也没停下来，上半身直接后仰翻了过去，就给人们留下两只冲着天空的大脚。 王艾的退场虽然一点也没有世界杯金靴的威风，甚至颇为凄惨，但这个“犀牛望月”却还是把足球准确的顶回到了球门区里，而这时德罗巴已经包抄到位。 只是他有点跑过了，他认为王艾的这次抢救，能勉强把球侧面点回来就不错，所以他的接应落点在球门线附近，没想到王艾能空中拧腰回头，角度这么大。以至于这球落下时，正奔德罗巴的大腿。此时，想要鱼跃冲顶来不及了，抬脚抽射够不到，必须调整再射，但对方守门员和后卫都扑上来了。 德罗巴也是急中生智，跑动中一个跨栏动作，膝盖向前正顶在球上，这一下换到对手来不及了，反常规的射门就这点好，快！把本来预计两个甚至三个动作简化为一个，只要落点准，基本没跑！ 2:2！ 德罗巴进球后跑向场边，他就忘了，王艾搭在广告牌上的双腿还没收回来呢，最后是在记者、队友甚至球童的帮助下，摔的有点懵的王艾才重新站起。 米克尔迎上来抱了王艾一下给他指向场边大屏幕让王艾去看德罗巴的进球，大概是现场负责大屏幕的人也注意到了王艾正在看，于是果断切掉了德罗巴的多个角度的进球片段，把刚才王艾仰翻过去，只有两只脚的一幕放上来，反复播放。 摩纳哥人忘不了两年前的欧冠小组赛，作为中国人成名的背景板，没法公开说什么，但小小的恶心你一下还是可以的。 王艾也没想到自己这下这么狼狈，在米克尔的笑声中搓了搓脸，这个画面确实有点搞笑，也有点跌份，在不少看台上球迷的笑声里，王艾多少有点尴尬。不过王艾一直没把自己看的高人一等，相反对球星这个职业的作用看的很清楚，所以并没恼羞成怒，反而颇有风度的向着对他发出笑声的球迷鼓掌。 许多出自西伦敦上层社会的切尔西球迷都楞了一下，作为不同于阿森纳、西汉姆联等工人阶级球队的切尔西，本能的对拥有良好教养、风姿优雅的球风球员更亲切。只是切尔西沉沦已久，又被俄罗斯寡头和葡萄牙狂人统治，他们没的选。突然间王艾展示出了绅士风度，他们干涸的心灵仿佛流过一道清泉。 于是不少球迷意外的肃容起立鼓掌回敬，也是在这一刻开始，他们心中对乌克兰人和中国人的竞争天平，开始向中国人倾斜。 下半场归来，双方修正了上半场的不足，各自加强了防守，只是场边的冠军奖杯随着比赛时间越来越少而即将名花有主。 对这座上赛季欧洲范围内的最后一座奖杯，两支缺乏荣誉的球队都非常渴望。所以当比赛进行到最后30分钟时，激烈程度陡然提升，米克尔两次被放倒后不得不因伤退场，迪亚拉报复的下黑脚，被出示黄牌，塞维利亚一方也相差无几。 现在西甲和英超都已经开始了，连欧冠也要开始了，这个赛期也是双方几经协商后才确定的，所以没人愿意打加时赛，都希望能够在90分钟内解决战斗。 两位主教练都站在了场边，塞维利亚能把切尔西逼到这个程度，属实让何塞意外。而塞维利亚一方也很焦灼，这只是一支15切尔西！ 尽管双方都希望打破僵局，然而还是让2:2的比分一直拖到了比赛的最后三分钟，当场边的电子牌上标志着本场比赛到了第90分钟时，僵局才又一次被打破。 先后被多次放倒而不大舒服的王艾，得到了阿什利科尔的大力支援，两人在边路先后做了三次二过一，一直推进到罚球区角，当王艾危险的横向带球准备射门时，被西尔维尼奥从背后推倒。 王艾喘息了片刻才坐起来，他的天蓝色球衣此时都变得了灰蓝色，他摇摇头拒绝了队友的帮助，自己站了起来。一旁的阿什利科尔也扶着双膝喘息，德罗巴则走上前和王艾低声商量几句。 而后，王艾安静的站在了罚球手的位置上。 在切尔西。王艾几乎没有主罚过任意球，以至于塞维利亚队竟然忘了他是当世最好的罚球手。 “我一年多不怎么罚直接任意球，那是我在谦让，那是切尔西一帆风顺，可不代表我不会罚了啊！” 决定冠军归属的一球放在草皮上，王艾认真的观察着人墙，然后几个深呼吸，起脚时，足球与草皮同飞。 长空利剑，穿透防线！ 第三百七十五节心有灵犀一点通（四） 王艾没有参加随后不久的夺冠庆祝，他先行回到了更衣室接受队医的紧急处理。问题不大，但确实行动不便。最近心事太重，以至于整个竞技状态一般。今天的对手又太踊跃，数不清发生了多少次碰撞，身上好几个地方酸痛不已。 如果今天切尔西是全主力来的，王艾就不用这么累。如果兰帕德和罗本都在，切尔西前场的攻击点就会很多，王艾也会轻松一些，可惜今天是两个大号带着两个小号，王艾经常被两三个人围攻，任凭步伐多么灵巧、身体多么强壮也终究是损耗过大。 随队前来的罗曼先生到更衣室和放浪形骸的球员们庆祝，随后又慷慨的请了一顿大餐，第二天还再次用他的豪华专机把大家带回了伦敦。由于明天就是欧冠小组赛的第一场，因此夺冠庆祝被安排到了周末的联赛之后。 欧冠首战对阵云达不莱梅，少战一场的舍甫琴科自然要担纲大任，事实上上赛季欧冠射手榜上仅次于王艾的就是他，打小组赛自然没什么问题。同时兰帕德也肯定要上，相反如小卡卢、米克尔、迪亚拉等人注定要休战了。唯一让何塞有点不开心的是王艾大战了90分钟，损耗颇重，伤情虽然没什么，但体能肯定有问题。同时德罗巴也坚持了90分钟，也有点坚持不住了。所以这两大攻击手，恐怕很难出场。 在了解了队医的诊断并询问了球员本人后，何塞还是把德罗巴放在了替补阵容里，而王艾则被安排休战，准备在周末的英超联赛中出场。到那时，舍瓦的体能也该消耗的差不多了。这就是豪门球队的弱点，赛事太多，以至于球星们的体能总是处在耗尽边缘，主教练不得不谨慎使用。 这种情况下队医的诊断和主教练的判断就非常重要，适当的安排轮休可以增强球队的“续航力”。当然切尔西的队医就那么回事儿，处在英国这么一种“轻伤不下火线”、“休战不是男人”的足球文化中，队医的水平注定做不到德国人那么苛刻。所以王艾一旦感觉到身体不对劲，就会专门请cy体育的专家们帮他看，比如这一次，王艾就是将自己的基本体检报告通过互联网传送到了图宾根，而不是听信队医的“没事儿，干”的论断。 在欧洲各国里，只有德国是很少有反智主义的，大概是因为德国在历史上就四面受敌，没工夫玩愚民的缘故。所以哪怕是讲歪理，比如**，也要讲的头头是道，符合德国人当时的科学观念。而不会像盎格鲁撒格逊人一样，什么都信。 返回伦敦的第二天，王艾清晨出去晨跑后回家，今天早晨是康丝做的西班牙式早餐，咖啡、油条、火腿、土豆丝煎蛋。昨天球队从摩纳哥返回后，放假半天，今天上午准备晚上出场的队员都在科巴姆训练，晚上云达不莱梅将来到斯坦福桥。而王艾这一天则被安排放假，正好休息一番，也为接下来的联赛储备体能。 早餐过后，王艾从康丝手中接过自己下半年的行程表看了看，又拿过来自己的课程表看，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王艾虽然修的是博士，但两年前他已经在图宾根拿过一个哲学博士了，许多课程都是重复的，所以学起来难度不大，但必要的课时还是要保障的，要不然一些不同的课程学不好。 早年间王艾上学是为了保证自己在中国足球圈的话语权，现在从地位、贡献乃至具体职务方面都不用这个光环了。但上学还是有用，一个是可以排斥许多不喜欢的活动，包括泡吧，也包括一些商业活动，另外一个就是维系如今王艾的高纯度商业价值，具体说就是一个特殊的标签和形象。磨刀不误砍柴工，王艾牺牲一些商业活动的时间去上学，反而加强了他的商业价值。 看过了两份资料，随手放在一边，下半年一如既往的忙碌，许多他原本想做的事情都没时间去做，其中有两件事是一直牵挂在心的，第一件是去辽足考察一次，顺便推动和落实辽少队的九年义务教育，尝试推动辽足球员第二职业制度。可惜一整个夏天才歇了三天，弦崩的太紧容易断，就没工夫去做了。这件事交给黄欣，王艾多少有点不放心。如果是日常管理，黄欣当然没问题，但是这种突破性的、改变规则的事情，非王艾亲自去推动不可。也只有王艾现身说法，才能让心高气傲的球星们俯首。可惜，这件事只能再往后拖了。 想了想不放心，王艾随手打开电脑给黄欣留言，说了一大段，核心思想是让她先预研，准备好各项调查资料，做好机制上的准备，比如球员奖金结构中增添学历一项。王艾的设想是黄欣这方面工作先做起来，研究好了，等时机成熟了王艾再回去宣布。 另外一件事是今年夏天伴随着世界杯上的表现，王艾在国内的影响力更上层楼之后，颇有木秀于林的味道。由于王艾旗帜鲜明的爱国主义言论，给他惹来了不少对手，鉴于王艾的国民好感度很高，所以这帮人不怎么敢正面批判，但阴阳怪气是少不了的，比如某省作协主席就哼哼唧唧的说“某国民球星颇有红小将之风”。 王艾虽然和朋友们搞出了“论文合订本”，但眼下影响力还有限，尤其是对大众的影响力还需要时间慢慢发酵。所以王艾一度设想“祸水东引”，挖掘中国足球历史，拍一些纪录片或者干脆是商业电影的，正好趁着中国足球成绩好、热度高。虽说这年头中国观众更喜欢好莱坞大片，但只要王艾肯出来为这片子背书，拍摄的再认真点，起码不会赔钱。 这样一来既转移了视线，减轻了压力，又能博得同行的好感，为接下来推动中国足球进一步改革提升减少阻力。 第三百七十六节心有灵犀一点通（五） 对于中国影视界来说，中国足球这么大的“盘子”，居然从来没有过一部专门的影视剧作品，是颇为遗憾的。这是一条金矿，是一个活着的大ip，先天的拥有以“亿”为单位的受众，只要片子不差，上了屏幕就不担心票房和收视率。 怎奈中国足球一度非常不令人满意，球迷怨声载道，社会怨念冲天，所以也没人敢投资。这几年成绩慢慢好了，还涌现出了王艾这样的国际一流球星，拍摄中国足球方面的影视剧的时机也就慢慢成熟了。 虽然粗略计算前景光明，但一部影视剧投资再少也得几千万，没人拍过的类型片市场会不会接受很难说，别看调查的时候信誓旦旦，但片子真上映了没准心思就变了。再说中国球迷虽然很多，但绝大多数都是坐在客厅里看免费的电视直播，真正花几十块钱去球场看的可没多少。这样一来，中国球迷会不会愿意为一部足球相关的影视剧花钱可就更没准了。每个周末七场中超联赛，满打满算去现场看球的也不过二十万人，如果只有这些人愿意为了中国足球花钱，那拍出来的片子票房才有多少？二三百万，那不亏死了？ 而且足球这事儿，就像王艾在白岩松的节目里说的，中国球迷大多数并不专业，也不专一，对球队的忠诚度很一般，平时还要上班上学，没有五大联赛球迷的那种把球队当信仰的，就是看个乐子。切割掉爱国主义情绪，真正喜欢足球这项运动的没多少。这意味着一旦世界杯、奥运会这种高潮时期过去以后，整个社会的热度就会快速滑落，片子拍出来很可能无法召唤普通球迷走进电影院。毕竟对他们来说，看比赛直播是为国喝彩，看足球电影就没这个作用了，那非得是对足球很了解，或者愿意了解的人才行。 于是呢，尽管不少影视剧公司把中国足球方面的影视剧作品提上了日程，但涉及到具体投资就变得非常谨慎，除非是让王艾上去露一面。 但问题是王艾凭什么露面呢？ 这个问题涉及到王艾的商业含金量，同样是代言，为什么王艾是超一流的价格和待遇？不仅是因为硬实力，还有操作上的精妙。以前国内没出现过王艾这种等级的球星，老郝老范他们那个年代也不大懂商业运作，王艾就不一样。 他的赛事借助中央电视台的平台以及他个人的超强表现会高频率出现，这保证了他的知名度总是维系在国内一流明星的行列里。但与此同时，他对足球之外的曝光控制得很严，目前他的“御用”媒体国内还是就四家，新华社、中央电视台、《辽沈晚报》、《辽阳日报》，事实上大多数时候只有新华社和中央电视台。早年间那会还有人冒用他的名义发“采访”什么的，后来经过各种手段也没人冒用了，这些年下来全国球迷也习惯了，别的渠道没有他的消息，最多是他的个人博客偶尔更新一点东西。 所以整个中国社会对他的消息是“饥渴”的，以至于他广告片的收视率都比别人高一大截，所以注定了，别人家的影视剧公司拍摄的中国足球方面的片子，“自带流量”的王艾是肯定不会露头的。 可王艾不露头，别人撑不起来这个市场，老白虽然在知名度上仅次于王艾，那也差了一大截，至于曲波他们就更不行了。 但是别人搞不了，不代表王艾自己搞不了，正好王艾还有这个想法，于是刘安他们就递交了一个报告，设计了十几个拍摄方案，基本都是围绕着王艾展开的。王艾气的直乐，开玩笑呢，本来搞这事儿就想着转移压力，这么拍那不是反其道而行之？甚至叫人挖出来这公司就是王艾自己的，闹了半天是自己给自己拍片子，还要脸不了？ 所以王艾大笔一挥，把和自己有关的全部划掉，专注于挖掘中国足球历史的部分，到时候王艾出面宣传就是了。这样一来，可拍摄的东西就剩下了三个：围绕老马的“中国队长”，围绕容志行的“志行风格”，以及围绕李惠堂的“中国球王”。 其中李惠堂的成就最高，但时间太久远，知名度一般，这决定了受众不会很广泛；老马的事迹最近，受众虽广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大多数人记忆犹新，这决定了很难拍出商业片来，只能围绕纪录片来做，但纪录片的票房就没法说了；最后就是容志行，这是个没有黑点的足坛圣人，中国足球唯一得到广泛承认的代表性人物，退役二十四年，记得他的人还有很多，同时记忆还不是很清楚了，这意味着他既有市场价值，也有改编空间。 于是呢，目标就放在了容志行这边。 王艾今年世界杯之后和他见过一面，受他委托还转交给贝利一套礼物。但那时王艾还没想到这事儿，后来想到了王艾就先让公司那边和容志行碰一下，结果被严词拒绝。 老头子说的是：“我的成就都是过去式了，而且在成绩上没太多拿得出手的。” 这下就麻烦了，老人家德高望重，在中国足坛是一面旗帜，说不同意就不同意，人家不差钱不差名，所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以超越公司的面子，根本就说不动，除非从中国足协那边给老头下命令。可商业上的事儿，足协凭啥出头？如果让足协出头了，最后票房是不是得分点？ 所以这事儿就卡这儿动不了，家里的意思是让王艾出面，王艾也觉得这么大事儿确实应该他亲自去当面邀请才行，起码从礼数上这么做才让人挑不出毛病。可现在王艾哪有那个时间？ 于是这事儿就只能暂时放放了，今天在队友们准备打欧冠小组赛第一场的上午，王艾都在家中和黄欣、雷奥妮等人通过互联网修订相关计划，顺便在自己的各个队友群里和大家闲扯。午饭过后，许青莲来到，一家人整整齐齐准备看晚上的比赛。 第三百七十七节心有灵犀一点通（六） 晚上七点，康斯坦丝来到后院大叫：“上岸啦，比赛要开始啦。” 王艾从泳池里抬头，突然一扬手，一大把水花泼向康丝，康丝哇哇大叫着跑了。 隔着玻璃门，康丝一边抹着头脸上的水珠，一边指着王艾跳脚，王艾靠在泳池边上哈哈大笑，这就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来我都泼你一身，大不了我不上去了！ 让你们不下水，还说我风凉话，哈！ 房间里康丝的影子一闪，然后许青莲撑着两把雨伞出来了，拉过康丝两人蹲下躲在雨伞后，头顶还立着一把，王艾泼的更起劲了。 然后就听见许青莲叫：“开水、开水！” 啥？王艾疑惑的低头瞅瞅，开水？那我怎么还没熟？ 再然后，就看见雨伞下边伸出来一根水管，水势从涓涓细流，突然汪洋直泄…… 半小时后，王艾叹息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背后是四条小腿，时不时的还蹬他一脚，最放肆的是还总有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小脚丫放在他的肩膀上晃啊晃……丧权辱国啊！ 之前被水管子呲了一头一脸的王艾被迫的答应“21条”，保证不再让淑女湿身才被允许上岸，然后又被水管子呲了一遍，好在不用洗澡了。 家里七个人，许青莲带着她的两个保卫和康丝结成统一战线，严竹和赵丹严守中立，以至于看球时，王艾连沙发都没混上，好在比赛开始后不久，王艾就忘了肩膀上的小脚丫，本来他想给挠挠脚心的。 今天的比赛果然是舍瓦担纲大任，乔科尔复出和兰帕德、巴拉克组成攻击阵容，埃辛和马克莱莱老搭档，然后是博拉鲁兹、特里、卡瓦略和阿什利科尔以及切赫。 实力明显更上一筹的切尔西很快控制了比赛局面，只是舍瓦依旧找不准自己的定位，经常跑到中场附近获取机会，地位和作用不像前锋，更像一个影锋或者前腰。相反，双后腰中更喜欢插上的埃辛表现踊跃，并获得多次射门机会。 比赛第24分钟，表现更积极的埃辛获得机会，利用对手失误打入一球。 整个上半场乔科尔的表现都比较一般，显示他的伤病可能没彻底好，起码身体不怎么舒服，但巴拉克的表现很出色，多次完成精准的传中、直塞，其中他和舍甫琴科的配合很多。最危险的一次发生在上半场即将结束时，他的一脚直塞让舍瓦差不点单独面对守门员，可惜可能是准备不足，一脚球停大了以至于错失良机。 王艾看了半场，琢磨了半场，巴拉克和舍甫琴科有点互相取暖的意思，他们俩说不上是一损俱损，但毕竟都是大牌的新外援，互相支持有利于共同立足，而且两人没有位置冲突。但很显然，巴拉克的适应性比较好，而舍瓦至今也没有找到在ac米兰的成熟运作模式。其实他向后靠，一定程度上挤压了兰帕德的位置，这么搞下去，弄不好兰帕德也不开心了，嘿！ 可他不向后靠，又没有德罗巴的身体可以在第一下拿稳球，可不就得向后撤给自己一点空间？ 王艾不担心舍甫琴科的表现了，转而去看起了对手，其他人王艾不怎么关心，他主意的是对方前锋克洛泽，没能和这位同场竞技是挺遗憾的，世界杯决赛他们俩是一起看的，当时聊了很多，也谈笑着约定了同场竞技。好在小组赛还有第二轮，那时王艾就该能上了。 想到世界杯，王艾猛然想起了自己还答应帮唐尧东调动工作去图宾根的，可惜后来太忙也不知道怎么样，于是扭头问康丝，康丝双眼茫然，我是你的工作助理，负责你的行程安排，可不负责你的战略决策，那是秘书的工作！ 好在一旁看球的严竹提醒王艾，这事儿他回国不久在北京和黄欣见面后就交代过了，以至于这次李觉其实是和唐尧东同机来的欧洲，只是李觉来的伦敦，而唐尧东直接去了图宾根。 听到了这个答案，王艾才算放心，想了想趁着比赛中场休息，赶紧给黄欣发了条短信，以后要加大力度促进图宾根青年和辽足的人才交流，主要是队医、教练员、青训、商业开发这些后勤领域。半晌黄欣回了个短信：“知道了。” 又过了一会儿，黄欣又来一条短信：“你看看这是中国几点？？我平时没闲着，唐指导的事儿早就在计划中了！” 王艾赶紧心虚的关了手机，却不料都被他身后的许青莲看的真真的，于是她也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和黄欣聊天，王艾一无所知，就是又被蹬了好几脚。 下半场归来，切尔西依旧掌控着比赛，大概是巴拉克一直在德国联赛，打德国球队特别有心得，所以表现的格外活跃，这样一来下半场第70分钟乔科尔创造的点球，就交给了他，他也不负众望，一脚怒射，干脆利落的把比分变成了2:0。 比赛到这时，已经失去了悬念。比分虽然不多，但不莱梅被打的没了气势才是致命的，相反切尔西的进攻欲望依旧旺盛，兰帕德多次射门、舍甫琴科也多次突破，虽然没有能再次改写比分，却也将时间拖延到了比赛第80分钟。 何塞把德罗巴派上换下了舍甫琴科，小卡卢上场换下了乔科尔，片刻后又把米克尔派上，换下了兰帕德，几经中断，不莱梅也彻底没了反扑的想法，比赛平平淡淡的以2:0结束。 只是全场下来，舍甫琴科尽管很努力，却依旧没有破门，整整80分钟劳而无功，两天内的两场比赛作对比，王艾两球，德罗巴一球，舍甫琴科0球。 比赛结束，切尔西在更衣室里庆祝比赛胜利，王艾也在家中和朋友们庆祝比赛胜利。 当德罗巴走出夜幕下的斯坦福桥，刚上了自己宝马车，私人手机就滴滴提示，打开见到是wiwi的祝贺短信。德罗巴会意，想了想，熄了火认真的回复道：“我今天有了个前场配合的新想法……” 第三百七十八节 不废江河万古流（一） 就在王艾专心致志的继续和舍瓦别苗头，并预计再过一个月，在俱乐部、赞助商和球迷不再对他抱有超高期待后就全力爆发一举夺回切尔西第一攻击手、第一吸金王地位的时刻，中国足坛发生了一件影响深远的大事。 这是一件原本不算什么了不得，可现在却堪称一件轰动性的事件，那就是被寄予厚望的90国少，在84、86、88三届国少连续称霸亚少赛之后，在王艾出战欧洲超级杯的同一天，于第12届亚少赛上被朝鲜2:1淘汰，而这时，他们刚刚小组出线！ 明年的世少赛，没了。 虽然88国少在世少赛上也远远没有达到前两届的高度，但好歹算是“冲出亚洲”了，没想到一年后新一届的“国家队”，却连世少赛的门票都没拿到，几乎是耻辱性的停在了半决赛之外。 而我们的国家队刚刚在两个月前的世界杯上杀进了八强！ 消息一出，国内足坛就是一片波浪式的动荡。从遥远的新加坡到北京、到上海、到广州、到沈阳，所有的中国足球中心、所有的俱乐部、所有的青少年队、足球学校都震惊莫名。而当消息扩散到社会上以后，许多足坛中下层人士以及专业球迷都慌了手脚！ 国内的世界杯热潮还没有完全过去，国足的几场世界杯比赛还在被频繁重放，相关的讨论话题在网络社区里仍旧名列前茅。现在正是各种“成功学”流行的时候，一旦一个人在某个领域“成功”了，立马就会被一群专家奉上各种名头、大肆吹嘘。王艾不喜欢这种神话自己的风气，要不然也不至于要大力推动电影《容志行》的上马。虽然王艾在世界杯结束之后上书足协，并委托足协进一步向领导说明了情况，然而社会上并不清楚王艾的担忧。哪怕通过白岩松的节目王艾近乎直言不讳的道出了中国足球的困境，但是，那毕竟是猜测，万一呢？ 国内目前对王艾这波人已经不怎么担心了，毕竟王艾是87年的，而84年的、86年的以及中间的85年的都有好成绩在手，将在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大家当然希望中国足球的未来能够全年龄段崛起，而不是某一个年龄段的个别现象，因而90国少被寄予厚望。 那几个年龄段的球队，王艾都是无可争议的核心，某种意义上可以看做是一种“偶然”，一种被王艾这个反常规的球星带动起来的，而离开王艾的90国少也能有好成绩，才能证明了中国足球真的成功了。尤其是上届88国少的亚少冠军，让足坛一些人士产生了莫名的乐观，认为离开王艾也行。还是在随后的世少赛上止步八强才让他们稍微冷静一些。 包括王艾在足坛内外的对手也对90国少非常期待，如果中国足坛能再培养出一个“王艾”来，那么就可以瓜分王艾庞大到无可匹敌的影响力，王艾也就没那么可怕了。然而现在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成了泡影！ 现在所有人都自问：王艾将来退役了怎么办？难道中国足球就要被打回原形吗？看这届国少的水平，亚洲前八，这算什么东西！ 这条新闻是如此轰动，以至于王艾首次出战欧洲超级杯，并拿到了全场最佳的消息都没有在国内被放在头条，电视台、报纸、网络的体育板块都在讨论国少兵败新加坡的消息。 其实在被朝鲜淘汰之前，这届国少就显现出了危机，先后在二月、三月、四月进行的格拉纳钦杯、萨尼克斯杯、蒙太古杯上，都表现不佳，成绩完全匹配不上人们的期待。直到五月在伊朗邀请赛上拿到了个季军才让人们勉强放心。 可到了九月亚少赛开始之后，当对手们纷纷拿出真本事之后，国少就举步维艰了，小组赛1:0勉强击败叙利亚，3:3和越南打平，乃至5:0击败孟加拉，都是不祥之兆。别的不说，如果王艾的86国少来，越南哪有机会在中国面前撒野？打孟加拉这种，进球上双都不稀奇。 小组勉强出线后，就一头撞上了朝鲜，然后就被扫地出门。 90国少马上就要解散了，但讨论和反思却刚刚开始。一些聪明的网友在中央台的网站上翻出了王艾在白岩松节目中的片段，王艾有句话说的是：“未来我不知道。” 哪怕这个前后语境是白岩松让他预计孙继海他们这批国脚退役后国家队的情况而不是青少年赛事，然而，却不妨碍网友们拿王艾的发言做法，直指王艾不看好中国青少年足球的发展。 乱哄哄的消息满天飞，王艾居然一点都没听说。毕竟国内的青少年赛事根本就不在雷奥妮、施拉普纳等人的关注范围内。至于黄欣，虽然管着三支辽少，但辽少组建时间短，队员们的年龄刚刚10岁出头，他们要参加国少起码到要94国少了，所以她也没上心。 直到王艾在家中接到了冯剑明的电话。 从工作关系上来说，冯剑明是国奥队的领队，同时也是足协青少年部的部长，但王艾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和阎世铎、南勇直接对话。青少年部的本职工作方面，冯剑明负责足协的那套体系，王艾自己搞免费球场、笨蛋杯和辽少这一套，算是各行其是。一旦有工作交叉，也是冯剑明去和黄欣交涉而不是王艾，其实就是青少年部第几部部长这个职务，也算是挂职。 所以冯剑明平时与王艾平等论交，两人的关系不错。 这次打电话，冯剑明主要是让王艾看一下电子信箱，中国足协要组织一次青少年足球研讨会，事实上就是90国少兵败新加坡的总结会。在这份阎世铎亲自起草的文件中说：“这次总结会要为中国足球的青少年赛事全面把脉，夯实中国足球的长远发展基础，找出弊病加以讨论解决。” 在文件后的邀请名单中，王艾看到了一连串声名显赫的人物，甚至刚刚退役的老马都在受邀之列，可见足协决心之大，触动之深！ 第三百七十九节?不废江河万古流（二） 邀请名单中，王艾也在列，是现役球员中唯一在列的。当然，王艾的名字后面还有个括号，里边写的是，也就是说这个邀请是对王艾身份和地位的认可，并不是真的要王艾中断职业联赛回国开会。 足协一年的会议有都是，除非退役还得专门在足协工作，否则谁也没法都参加，哪怕是这种重要会议也一样。 冯剑明打电话的目的是让王艾看看这份文件，问问王艾是否有比较成熟的想法，如果有就写成报告传给他，他好在大会上宣读。 重新接通了电话，听了冯剑明的意思后，王艾沉吟了片刻说：“让我想一想，一会儿打给你。” 这一想就是两个多小时，其实王艾早就说过中国足球的基础日渐削弱，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新结论，只是以前中国足球的青少年赛事“从胜利走向胜利”，所以人们并没有重视他的警告。而王艾本人也正在青少年国家队里，于是就陷入了一种悖论之中：要证明他的论断，他就得放水；他要全力以赴，他的论断就存疑。 直到今天，随着90国少轰然倒塌，顺便砸倒了中国足球强大的伪装，人们才意识到王艾早就警告过了。 事情没有真的发生时，人们总是有侥幸心理，而当人们侥幸时，坏事一定会发生。 所以此时王艾既没有什么新的观点，也对足协没什么意见。 有些事情他能做，足协却做不到。比如他为青少年足球运动发展而做的三件事：免费球场提供的“人才孵化池”、笨蛋杯的“人才选拔赛”、辽少的青训正规化。 免费球场说起来简单，可足协没钱！迄今为止，王艾家的企业已经在免费球场方面投资了30多亿，建了1000多座。当初卖掉全东北的网吧换来的流动资金，三分之一都投入到了这个领域。足协一年的办公经费才2000多万，哪里搞得起？ 笨蛋杯的情况类似，青少年部的经费更少，让他们一年拿出10万，来接现在笨蛋杯的盘子还凑合，可问题是足协不是企业，企业可以任性的就在辽宁和四川两个省搞，但足协要出面就得搞全国的，那以足协的办事成本，2、3百万也挡不住。 再说青训正规化，说起来简单好像引进点管理模式就正规了，其实呢？你训练即便正规了，可青少年不来你有什么办法？训练又累、时间又长不说，成材率还太低，光看中超球星一年几十万，没看多少青少年球员压根踢不上职业联赛呢？ 走这条崎岖小路，哪有老老实实上学好？起码混个高中大学文凭，这是一辈子的事儿。真要让孩子去练球，练不出来钱赚不到，还耽误了上学，谁家舍得拿孩子的前途这么浪？现在不是过去了，国家管工作、包分配，更不是一家好几个孩子的时候了，浪就浪一个，大不了还有别的崽儿，现在家家都是一个孩子！ 所以王艾搞三支辽少，都要把球队分散出去，还得专门挑农村孩子，还得给好吃好喝，还得强行要求必须完成九年制义务教育，那样一旦到14、5岁还练不出来，就得让孩子重新上学，不耽误走大路！正是靠这些傻子式的做法，才让家长们相信、才把孩子送来。但这些都是王艾能做到而足协做不到的。 所以冯剑明问王艾有什么意见给足协提，王艾想了好半天也没什么可说的，惹的老冯也是一阵叹息，半晌无语。 国家现在就是这个形势，社会就是这个局面，对足球大家都是说的热闹，真要撸袖子亲自上就一个个都晃脑袋。大环境如此，个人做到王艾这样就是极限了，这还得说王艾的名气够大，立的功劳够大，国家给的支持也够大！否则，凭啥低价买了那么多地？凭啥笨蛋杯就没人来搅局？ 所以足协这个领导层面来说，除了继续给王艾摇旗呐喊之外，恐怕也只有“统一思想，认清形势”这一条路可走了。 其实冯剑明不是没看过王艾的报告，他也知道，按照王艾的预计，中国足球固本培元的环境成熟，要到小康社会实现以后才行，现在只能维持，螺蛳壳里做道场，手里一把烂牌尽量打好而已，根本就不是扭转乾坤的时候。 俗语说穷文富武，练球的成本要远远高于上学的成本，国家和老百姓都穷呢，当然要“书中自有黄金屋”，而不是舞枪弄棒。 王艾刚要挂电话，冯剑明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就是87国青的事儿。87国青的组建很早，在85国青刚刚参加过亚青赛的2004年就组建了，王艾正好是这个年龄段的。按理说两年多时间双方怎么也得联系一次吧？何况王艾始终都在87国青的正式名单里。 可奇怪的是，两年多下来，双方从未正式联系过。虽然87国青里有蒿俊闵、王永珀等86国少队友，王艾对87国青的情况也不是一无所知，然而，私下知道和正式知道是两码事。偶尔蒿俊闵在qq上和“老大”吐槽，王艾从不评价，后来蒿俊闵和王永珀也知道了老大的难处，也就不指望老大给他们撑腰了。 很明显，87国青不是85国青，贾秀全也不是高洪波。王艾能够在老高的麾下任性妄为，那说穿了是老高心胸宽广，当然也是怕了他媳妇，可不管怎么说是有“历史原因”的。但王艾和贾秀全却从未有过任何层面上的关联，如果贸然插手、指指点点，结果很难说。毕竟王艾在87国青只是一个从未报道过的球员，而贾秀全是足协任命的主帅。 王艾能制得住阿里哈恩，那是因为阿里毕竟是外人，想要在中国捞钱，就不能恶了王艾，而贾秀全是中国人，而且在中国足坛人脉广泛。换言之，王艾拿贾秀全没什么办法。 当然反过来说，贾秀全拿王艾也没什么办法，也许这就是两人之间虽然名义上都在87国青，却至今连面都没见过的原因。 </br> </br> 第三百八十节?不废江河万古流（三） 冯剑明提及87国青的意思很简单，询问王艾是否愿意在亚青赛上出战。之前的90国少意外兵败，已经给中国足协的青少年工作蒙上了一层阴影，可后悔也晚了，终究是发生了。那么随后而来的亚青赛就成了遮羞布。 王艾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于是直接问老冯，我是不是必须回去？老冯犹豫了一下艰难的回答说：你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足协不会强行要求你。 王艾舒了口气，沉吟了下才道：“冯部长，我现在在切尔西什么形势你大概也知道，我就不说了。年底我要干什么，你可能也知道，我也不用细说。但我要说的是，这两件事是有内在关联的，如果我在切尔西都站不稳，年底就别想了。至于年底的事儿究竟有多大，对足协有多重要，您心里有数吧？” 冯剑明听到这儿，暗自吸了一口气！他其实还真不太清楚王艾的谋划，只是隐隐约约听上边人说过。但这么大的事儿，王艾不决定，足协一二把手不决定，根本不可能通知他这种中层干部。话说，通知了他也没啥用，他也使不上劲，这事儿一要看王艾的球场表现，二要看足协甚至外交部的决心。 所以他是第一次从当事人嘴里明确的听到这个计划和目标！那么和那个目标相比，亚青赛算个屁！可同时他也犹豫，毕竟那个目标比中国足球进入世界杯八强还难，可亚青赛如果王艾到位，不敢说夺冠，起码弄一张明年的世青赛门票还是不难的。 是追求一个更远大的目标放弃眼前的唾手可得，还是步步为营，捞一个算一个？ 老冯在脑子里天人交战，一时无言。 王艾听着老冯的呼吸声，揣摩着老冯的态度就明白了，在电话这头暗自叹气。老冯是专门负责中国足球青少年赛事的，他不直接开口，王艾就没法开口。因为他要说了“你不用回来”，那就是代表组织分配任务，那么即便亚青赛糊了，王艾也没责任。可王艾要先开口，性质就变了，就从正常工作调度上升到了是否愿意为国出力的政治高度上。 换言之，这事儿容不得王艾拒绝。 当然王艾也不觉得委屈，他这么大的名声可不单纯是竞技，绝大部分其实是爱国主义加成。那既然享受了这个爱国主义加成，当然也要为此而承担义务。现实中许多人压根就不喜欢足球，但喜欢王艾，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从少年队、青年队、奥运队、国家队这么一次次的打出来，所表现出来的爱国精神吗？ 足球，我们没有共同语言，但我们同是中国人，我们有共同的奋斗目标。 虽说参加不参加不是没的商量，否则老冯就直接下命令了，可王艾要是推脱了，就留下了隐患。足协是不能说什么，明年的亚洲杯、后年的奥运会乃至更多的国家赛事都指着王艾呢。但是87国青的当事人可就不好说了，比如贾秀全。 他又不是足协领导，国家队成绩好坏，甚至奥运会成绩好坏与他何干？87国青才是他的一切。 也就是说，王艾一旦拒绝，足协没说的，但不代表87国青的利益相关人也无动于衷，一旦成绩不利，那么阴阳怪气，暗暗放风、引导舆论顺便推卸责任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王艾想到这，只能叹息一声，让老冯等一等，他要再想想怎么才能把这事儿弄周全了。 挂电话之前老冯也察觉到了王艾的为难之处，于是紧跟着说了一句：“小组赛你不用管，即便你回来也是参加淘汰赛。如果小组赛都出不去，那就烂到家了，让你回来也没什么意思。” 王艾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想了半天又上了qq，上次临时组建了一个对话群商量r基金的事儿，之后也没解散。 营口海蛎子、图宾根山炮、明天会更好、大大大美女、希腊流浪儿头像都是灰的，王艾也没在乎，思索着把他现在的顾虑一股脑的发了上去。半晌，一个个的灰色头像明亮起来，国内两人、德国一人、英国三人开始就这个问题集中讨论。 这批人生活阅历、身份地位各有不同，因此观察问题的角度很多元，经过几十页的讨论之后，终于形成了两条明确意见。 第一条，王艾必须参加！ 在国家大义上没有讲条件的余地，许人家不仁，不许王艾不义。这不是对王艾苛刻，而是既然身为国内足坛第一人、商业价值第一人，有些东西就必须承担，有些亏你就必须吃。假设王艾就不参加，那么亚青是啊出事儿了，然后大家对着甩锅，到最后也是王艾损失大。所以王艾不但要参加，而且还尽量要维持一个比较好的状态。 第二条，足协要给担保！ 赛事如果顺利那没什么可说的。可一旦赛事不利，足协必须管住87国青这帮人的嘴。在这件事上，王艾的智囊们要求王艾必须把足协的态度从暧昧不明中逼迫的清晰起来，不能让足协首鼠两端。虽然王艾和87国青教练组至今没接触过所以不能说人家一定会怎么做，但这种反常恰恰说明这个教练组对王艾的印象并不好，那么很可能最终的结果就是：“成绩好了，领导有方；成绩不好，王艾背锅”。 和其他队员相比，王艾确实是一次集训也没参加过，哪怕王艾就此辩解也没用。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抹黑容易，擦干净就难得很。王艾控制不了87国青教练组可能的抹黑，所以只能找他们的上级。王艾可以不要功劳，但也绝不愿意背黑锅。 当王艾看群里没了补充意见后，才再次把电话打给冯剑明，一开篇他就说：“冯指导，我想我们应该先在一件事上取得共识。” “你说。” “青少年赛事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出成绩吗？我觉得以青少年赛事的关注度和重要性而言，成绩其实并不重要。世界各国都把青少年赛事当做锻炼队伍、选拔球员的机制和平台，对吗？” “……你说的对，确实如此。” </br> </br> 第三百八十一节?不废江河万古流（四） 王艾听后吁了一口气道：“那么好，我们有了这个共识了，那么我接下来说我参加两届国青的情况。83国青出的那事儿你也知道，本来我都想走了，后来看到队友的时候我心软了，所以我才留下来，才有后边那些事儿。85国青不用说，参加亚青、世青，都是为了奥运会。” 说到这王艾笑了声道：“冯部长，您说现在的我用得着亚青赛锻炼吗？” 冯剑明也笑道：“用不着，英超的水平不知道比亚青赛高多少了。” “是啊，所以亚青赛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对于我们组织参加青少赛赛事的目的也是没有意义的。其实我参加83国青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什么锻炼意义了，您知道那时候我刚刚踢完了韩日世界杯。但中国的青少年足球以往没什么好成绩，所以我考虑到出点好成绩，一方面振奋人心，一方面也拉动以后的青少年有更高的目标。所以当时参加国青对我个人没有锻炼作用，但是对咱国家的青少年足球运动还是有好处的。” 冯剑明嗯了一声，听王艾继续说。 “但是现在呢？国少、国青都拿过世界冠军，好成绩这一点实现了，目标也立起来了。那么，我参加87国青的意义何在呢？哦，我不是说我不参加，我先跟你表明个态度，我身为中国国家队队长，身为党员，无论是上级还是组织的要求我都会服从。但是我也有我的想法和意见想要表达，对吗？”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冯剑明说了一句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真的不知道该用何种理由要求王艾回来参赛。 是的，按照组织原则他可以强行命令王艾回来，但王艾不同于一般球员，他是个高智商的，换言之他是服理不服人的，你必须说服他才能让他尽心尽力。同时，身为足协中层干部的冯剑明很清楚王艾如今对中国足球的作用，更清楚王艾和87国青之间的问题，他是没有责任的。 比如去年，一整年里他所有的闲暇都交给了国家队，交给了备战世界杯。 别说王艾身在海外，即便是国内球员，如果身兼多支国家队成员身份，也是要有所取舍的，顺序从来都是国家队、国奥队、国青队、国少队，而且前两者和后两者之间是有明显鸿沟的。 那么，你怎么劝说王艾回国效力呢？为一个他根本不需要锻炼的赛事来回奔波，甚至可能影响他追逐年底两大奖的“伟业”？别说劝王艾这个当事人了，你就说出去让普通球迷知道，百分百的答案都是让王艾放弃亚青赛。 老冯为难之处在于，现在青少年部工作相当被动，国少已经完了，国青要是再完了，足协身上的压力将大到难以承受。其实如果国家队成绩没那么好就“好”了，偏偏世界杯进八强，然后国少、国青紧接着双双搁浅，这打脸也来的太快、太狠了。 感觉冯剑明动摇了，王艾才把他的要求说出，着重讲述了他的担忧。冯剑明老于世故，当然一点就透，郑重其事听着，还记笔记。等王艾说完了，他当即表态：“你放心，足协绝不会让你一边为国出力，一边还看着你被泼脏水。如果队里有人这么说，我们会批评和制止，严重的不乏纪律处分的可能。如果是外人乱说，足协会专门给你打证明、开新闻发布会，以正视听！” “你能代表足协？”王艾追问道。 “我代表不了，但是你这个要求是合情合理的，上级没有理由不答应。你刚才也说了你年底的目标，那不但是你的光荣，也是中国足球的光荣，支持你就是支持中国足球，所以上级一定会答应！从我个人角度我认为不但会答应，而且会全力以赴！我现在就起码代表足协青少年部向你承诺，只要你回来就行，进球给你记功，输了与你无关！” “好，那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你那边给我发一个比赛日程表，我这边就安排上。”随后就挂了电话。 两人都没提十月上半月的“国际比赛日”，因为那注定是属于国奥。经过了“年底两大奖”这个消息的冲击，冯剑明也心态平和了不少。因为哪怕亚青赛一败涂地呢，只要王艾能拿下两大奖，哦不，哪怕排名高一点，那不也是中国足球青少年的进步吗？王艾才19！ 放下发烫的电话，王艾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目光盯着聊天群里大大大美女的一连串废话刷新，她正着急的等着王艾的答案呢。相比别人，王艾能否冲击两大奖和她的关系最紧密，她和王艾都说过，一旦王艾拿下两大奖的任何一个，别的不说，光国内合作企业给的追加奖金，就不会少于四千万！所以参加亚青赛她是最不乐意的。 中国足球历史上只有孙雯在六年前拿下过“世界足球小姐”，可谓是中国足坛“第一高人”，她甚至也是世界女足运动的领军人物之一。但女足的影响更多的是在行业内而非普罗大众中。以至于很多中国球迷都说不清她是哪年拿下的这顶桂冠。可换到男足这边就不同了，其重要性、轰动性都无与伦比。 以足球的影响，一旦王艾取得突破，那就比刘翔的成就还辉煌。也将推动王艾不但在商业上成为国内第一运动员，也在竞技层面成为第一。 上届世界杯之前，这些目标还遥远的不可思议，而短短的四年后，已经沧海桑田！变化如此巨大，不但冯剑明这个专业人士都不敢想，甚至可以这么说，就连中国这个泱泱大国，都没做好一旦王艾成功后该怎么奖励他的准备。如今即将19岁的王艾已经拿下了他这个年龄几乎所有国家能给的荣誉，全国十大优秀共青团员、十佳运动员、全国劳动模范、感动中国人物。 奖金什么的也不用提，从来都是顶级，而且王艾也不缺钱。 如果在联赛上接下来顺利的话，那么到下个月，这件事就该开始操作了，那么上级就会猛然头疼了。 </br> </br> 第三百八十二节 不废江河万古流（五） 亚马孙雨林一只蝴蝶煽动的翅膀，最终在德克萨斯变成了一场热带风暴。这段蝴蝶效应的描述，其实也适用于更宽泛的领域。比如90国少的孩子们绝对想不到他们在新加坡踢输了一场球，居然能影响到万里之外的大球星王艾的工作安排。 可事实如此，老冯的一个电话打乱了王艾接下来半年的行程安排和工作计划。比如王艾原本是要到11月底才回国参加亚运会足球赛的，而现在刚过9月初，这意味着王艾还有两个半月以上的时间来处理和舍瓦的队内竞争关系，来安排年底两大奖的资历积累。 90国少失去世少门票，中国足球青少年工作告急，于是原本可有可无甚至不在王艾工作计划内的亚青赛，就成了必须参加的赛事。而亚青赛的淘汰赛是在11月6号开始，要确保获得世青门票，王艾至少要参加一场四分之一决赛和一场半决赛，还得确保全部胜利，好一好还要留下来参加11月12号的三四名决赛。而这样一来，算上来回飞行、倒时差，整个11月上半月全泡汤。 这么来回奔波势必影响王艾在切尔西各项赛事中的状态，原本王艾可以从现在一直到11月底以一个节奏来进行自我调整，突然跳出来的亚青赛，将王艾两个半月的时间周期，缩短为了一个半月。 从竞技方面来说，王艾和他的工作团队都认为击败舍甫琴科有难度，但不是做不到。只是目前英国社会对乌克兰人还有较高期待，所以时机不对。最好等待乌克兰人在切尔西“原形毕露”，显现出对英超的不大适应，从而让外界期待降低后，王艾再行接管“切尔西大炮”。这样两人不会有正面冲突，也让外界有一个接受过程，具体说就是接受“自己判断失误”的过程。 让一个人承认自己错了，是很难的。尤其是让黄种人指出白种人错了，这就更让他们觉得难堪，往往会百般抵赖、死不承认。如果现在王艾就全面发力，就相当于抽了英国社会的脸。虽然面对无可置疑的球场表现，他们不会骂王艾，但无形中会对王艾产生疏离感和距离感。 外交工作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王艾的处境又何尝不如此？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反“常规常识”的，就在挑战欧美世界的自尊心，由不得粗心大意。要攀登最后的高峰，就必须比欧美球员更加谨慎，进行更加周密的安排。 可现在亚青赛突然杀进王艾的工作日程表，就打破了王艾原本的工作计划和进度，变得颇为棘手。 11月末颁发金球奖，最后一轮投票在11月中旬。这意味着原本王艾设计的“九月跟随、十月反超、十一月高光”的计划将被迫提前，否则别人都在最后阶段为冲击金球奖而全面发力的时候，王艾却跑到了印度去踢亚洲青年赛……你是瞧不起金球奖啊还是怎么着？ 亚青赛是国家任务，两大奖是终极任务，队内争夺是阶段任务，为了调和国家任务和终极任务，那么也就只能牺牲阶段任务了。 “什么？你要在11月初去印度参加亚洲青年赛？”何塞的办公室里，葡萄牙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王艾。 王艾耸了耸肩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才19。” 于是“蝴蝶效应”的链条继续延伸，何塞手忙脚乱的找到他原本的轮换计划表，咬牙切齿的重新安排调整，一众大牌球星的登场计划出现变动；于是，全球的切尔西球迷的心情、全欧洲的切尔西赞助商的利益也必须随之出现波动。 一文不名的90国少一杆子捅的切尔西鸡飞狗跳，也算名垂青史了。 “努力吧。”何塞目光深邃的道别。 王艾点点头，随着两人友谊的加深，何塞也了解到了王艾的许多无奈，所以这次才这么痛快的做出工作调整，并言简意赅的做出交代。 两人都明白他的未尽之言是什么意思，过去一个月王艾和舍瓦别苗头更多体现在暗斗，而现在就将被迫公开，王艾必须在九月就完成在切尔西各条战线上对舍瓦的反超和压制，并且在十月让包括俱乐部老板罗曼先生在内的所有人都承认他们错了。 王艾才是no1！ 那么由此，抽了别人脸，也就要为此付出代价。甚至就连何塞也要付出连带损失，比如周末与利物浦的比赛，他原本是安排舍瓦首发，王艾替补的，打算用这场强强对话，再次称量舍瓦的含金量，降低外界的期待，从而为王艾的“复出”进行铺垫的。而现在，首发就变成了王艾，舍瓦变成了替补。 老板的脸色不会好看。 王艾请假之后的第二天，何塞去找了罗曼先生汇报，11月初球队将缺少一名“第三前锋”，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对舍瓦的体能进行预备性储备，这就代表未来一个半月舍瓦的训练比赛计划要做出调整，准备在11月初王艾离队的时候，在英超、联赛杯、欧冠小组赛等各条战线全力出击。至于王艾的体能，切尔西已经顾不上了。 罗曼先生理解了何塞的安排，只是据说当何塞离开后，罗曼先生发了几句牢骚。 对此王艾充耳不闻，他在加快调整身体节奏，甚至就连邀请许青莲留宿的兴趣都没了。外界已经开始了对年底两大奖的猜想，王艾固然是热门人物，却也不是唯一，更不是第一。率领意大利队拿下世界杯冠军的队长卡纳瓦罗才是最热门人选，王艾是和布冯、齐达内、亨利、小罗、埃托奥等人身处“第二线”，然后才是德罗巴、克洛泽、卡卡、皮尔洛等人。 上半年王艾在英超是射手榜第二，靠的是欧冠射手榜第一才维持了实际上的“候选资格”，而世界杯上的个人表现又无奈的让位于卡纳瓦罗的带队表现。此时两大奖到了冲刺阶段，这意味着王艾必须在接下来的一个半月里全面发力，否则别说冲击卡纳瓦罗了，就连维系在第二线也不容易。 </br> </br> 第三百八十三节?不废江河万古流（六） 利物浦没什么人有资格去竞争两大奖，相反王艾的队友德罗巴是有资格的。只是科特迪瓦人明白，他要获奖的可能性无限低，不但在切尔西他只是三核心之一，在射手榜上也没拿过金靴。而且今年是世界杯年，两大奖的评选里，世界杯的权重很大。而科特迪瓦队最终排名是19，远不如中国的第7，更何况还有队友的射手纪录。 所以科特迪瓦人始终心态宽和，反而心中欢迎下一场王艾首发。 许多外面的专业人士在观察到切尔西的惊人变化后，纷纷认为这是切尔西在支持王艾争夺两大奖，却并不清楚这其实是一场中国少年队引起的蝴蝶效应。 其实如果舍瓦没来，切尔西还真的会全力支持，虽然全力也没多大力。但舍瓦来了就不同了，尤其是在卡纳瓦罗在各个专业人士评选中基本都领先的情况下。 来到西伦敦的红军虽然名震世界，然而在英超历史上，双方对阵却是输多赢少，尤其是在斯坦福桥，切尔西是10胜3平1负绝对占优。所以赛前双方没有打口水仗，而是稍显低调的拉开了本轮英超的焦点赛事。 目前在英超排名上，曼联以四连胜排在榜首，朴茨茅斯、埃弗顿三胜一平并列第二，切尔西三胜一负位于第四，利物浦两胜一平一负紧随其后。然而人们都清楚，如朴茨茅斯和埃弗顿这样的球队只能趁着fifa病毒而在联赛初期占优，一旦豪门球队缓过来了，塔门还会掉下去。所以大多数人的看法是曼联第一、切尔西第二、利物浦第三，所以这一场对话也可以看做是影响年度最终排名的焦点赛事。 当然，这场比赛过后马上进行另外一场也算焦点，曼联对阵阿森纳，只是阿森纳现在一胜两平一负的战绩有点提不起来。 何塞派出了德罗巴、兰帕德、王艾、罗本、巴拉克、埃辛的攻击阵容，重新启动双翼齐飞战术，而利物浦一方则中规中矩变化不大。现在就看从四拦截中场重新变为中路固守，两翼突击的传统打法，究竟能发挥出多少威力了。 下午一点半，浓烈的阳光照在斯坦福桥，双方都穿上了本方代表性颜色的球衣，王艾和德罗巴、切赫、兰帕德、巴拉克、特里等大个子站在后排，罗本、埃辛等小个子站在前排完成了2006-2007英超第五轮比赛的首发合影！ 不首发，是没有合影的。 德罗巴突前，王艾在左，罗本在右，兰帕德居中，巴拉克、埃辛在后，完全是上赛季那攻无不克的经典打法。由于赛前何塞暗示王艾，本场比赛不可能把舍瓦一直放在替补席里，所以王艾一开场的表现就非常踊跃。 他必须在罗曼先生的耐心耗尽之前，抓紧时间完成他的计划。 对不起了，舍瓦；对不起了，利物浦！来吧，迪迪埃，艾尔杰，给我传球！ 王艾张手要球的动作不出意料的得到了队友的热烈回应，决心立刻就向两大奖发起冲击的王艾，自感时间有限，因此状态爆棚！别小瞧了球员的主观能动性，早年罗马里奥要回国参加狂欢节，主教练和他开玩笑说你明天踢个帽子戏法我就给你放假，结果罗马里奥第二天真的头顶脚踢连进三球，到比赛结束，他连家都没回，直接上了飞机！ 参加狂欢节的渴望、教练的激励以及机票的逼迫，让罗马里奥大发神威，形势和如今的王艾相差无几。 开场第7分钟，巴拉克后场铲断杰拉德的带球推进，埃辛跟上一脚送到了右边路，久未出战的罗本风一样的速度带球直插底线，在吸引了两名球员的包夹后，一脚送到了门前后点，足球下落时，负责包抄的王艾稍微冲过了，于是在附近的芬南即将扑来封堵之前侧身甩腿，为了控制右腿而不得不整个悬空。 这一脚的力量非常大，足球从雷纳的手边飞过，他扑了一下，却只擦到了足球边缘，稍微改变了方向，却仍旧重重的砸开了球网。 罗本和王艾这对切尔西的“翅膀”推进速度太快，以至于比分改写了，王艾爬起来了，整个利物浦的罚球区里还是只有王艾一个切尔西球员。进球是如此突然，以至于双方都没准备好，就凭两名边锋的精彩配合，切尔西的反击就打穿了利物浦的防线。 比赛重开，被频频放倒的德罗巴加大了和王艾配合的力度，上半场第21分钟，正是他在罚球区外接到了兰帕德的直塞，背身用脚一拨，送给了冲上来的王艾。 距离球门不到十米，王艾头都没抬，拔脚怒射！ 卡洛斯“告诉”王艾，当球速到了一定程度以后，落点就不重要了。前锋的对手不是球门而是守门员，只要你的球速超过了他的神经反应速度，破门就不是问题！ 力量明显溢出的射门与过去王艾的风格区别很大，颇有正在场边观赛的“乌克兰核弹头”的味道，他的许多进球就呈现出了宣泄式的特点：完全没必要的力量过分使用，就让他的进球显得格外过瘾。 随后，利物浦就把防守的重点放在了王艾身上，王艾不得不暂时收敛了锋芒，却没想这一下却让德罗巴看到了机会，上半场临近结束时，罗本的一个战术角球送到德罗巴面前，他同样的凌空抽射，将比分变成了3:0！ 噩梦般的上半场终于结束，红军疲惫的回到更衣室整理思想，没想到下半场刚开场，王艾又进球了。这次是特里争顶中要来一个地面反弹射门，却把球砸在了卡拉格的脚上，结果反弹出来的足球落到罚球区外，此时，王艾正带着龇牙咧嘴的阿隆索冲过来。 可怜的阿隆索本来是抓着王艾的球衣的，可是猛烈启动的王艾他硬是拽不住，最终让王艾完成了一次鱼跃冲顶。 足球从膝盖高度被撞回罚球区，特里、卡瓦略等人急忙闪开，彭南特、沃尔诺克拦截不及，雷纳横扑差了一点，这一球就紧贴着左门柱，擦着草皮飞进球门。 </br> </br> 第三百八十四节?飞吧，胜利之翼（一） 如果不是巴拉克踩踏被红牌罚下，没人能预计狂性大发的中国人最终会进几个，顽强的利物浦被打的垂头丧气，难得的出现了一幕对比赛胜利不抱希望的画面。 4球领先，巴拉克下场，何塞顺势把王艾和罗本都换了下来，切尔西收起了它的魔鬼双翼，也结束了斯坦福桥的狂热表演。 搭着肩膀的王艾和罗本在场边接受了全场球迷的欢呼，这踏上草皮的乌克兰人心中颇不是滋味。似乎感觉到新东家的宠爱正在渐渐冷却，而事实也果然如他所料。在失去了双翼，只能阵地推进的切尔西，哪怕他一上场就得到了无限开火权，仍旧不能触动冷酷的电子记分牌。 比赛最终也以4:0，王艾帽子戏法，德罗巴锦上添花，乌克兰人颗粒无收结束。 对乌克兰人来说，连续一周双赛的还是打替补的情况下，没进球其实很正常。尤其是在球队大比分领先的情况下，保护自己避免受伤是一个前锋球员很正常的选择。 然而，再正常的表现、再正常的选择，因为两人正在明争暗斗，就肯定要被放在一起对比，这就尴尬了。球迷不会管现在这个星球上只有王艾能把场均进球提升到2，球迷只会很直白的通过对比来判断高低。 而球迷通过对比得到的结论，又时时刻刻的被另外一群人拿着放大镜分析，比如广告商，比如电视台，比如各种足球奖项评委。 舍瓦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努力，从他下定决心转会切尔西的那一刻就预计到这将是非常艰难的挑战，只是比米兰高三倍的薪水是他不得不吃下去的诱饵。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王艾一方把争斗的烈度提升到了“非人类层次”！你别管在竞技层面切尔西的攻击力是不是无意义的溢出了，球迷和赞助商不管那个，商业上绝对成功。可这样一来作为争斗的另外一方，舍瓦你是跟呢？跟呢？还是跟呢？ 两个月前，在全球足坛的最高舞台——世界杯上，王艾把他的场均进球数拉升到了2以上，被誉为历史上的巅峰。虽然在单届世界杯的进球数上，王艾仍旧没有超过方丹，但是在进球效率上却超过了前辈。王艾5场球进了11个，场均22，方丹6场球进了13个，场均216！ 0034的差距，在平常的前锋之间不算什么，甚至不值得统计，但是在方丹的进球效率之上再提高0034，就等于进一步推高了人类【零零看书00kxs】的极限和足球运动的极限！ 现在在各国的足球记录中，也许低级别联赛或者杯赛的统计数据可能更高，但是在代表全球最高水平赛事的世界杯、欧洲杯、欧冠杯甚至奥运会上，这个记录都绝无仅有。因此，包括国际足联在内的许多足球组织中，王艾都被看做有史以来最恐怖的射手之一。 世界杯归来，王艾本该理所当然的享受切尔西第一攻击手的待遇，理所当然的接受舰队街的膜拜，甚至理所当然的成为英格兰最有商业价值的足球明星。然而，肤色、国别、信仰甚至罗曼先生的坚定意志都阻挡了这一切的发生，拉低了王艾全方位应该达到的高度。 这个夏天王艾在国内忙碌的时候，舰队街没少了出现对王艾不利的消息。根据施拉普纳和cy体育的调查，其中大部分是来自于英国社会的正常反应，但也有一部分疑似来自于乌克兰人的团队。 之前由于王艾没有参加耐克训练营，前两场联赛也没有上场，所以给外界一个错误的印象：王艾的能量都在世界杯上消耗殆尽了。有些青年球员确实会在世界杯这种大赛过后一蹶不振，哪怕他们曾经发光发热。 可没想到，继第三场、第四场两场替补都有进球之后，第五场，王艾突然恢复了。 这让舰队街、俱乐部以及舍瓦的团队全都措手不及，甚至是傻愣愣的看着王艾在利物浦身上头顶脚踢，完成了帽子戏法。 王艾的突然复苏，给有关各方都出了难题，他们必须马上调整接下来的工作计划来加以应对。 比如舰队街，反应最快的杰米在比赛当天晚上就杀到了王艾家中。其他媒体采访邀约也断断续续的发来，甚至在第二天上午，王艾的家门前史无前例的来了一辆转播车！ 这就关系到另外一方的反应了，在赛后被记者们撩拨的忍无可忍，并且心情正郁闷的舍瓦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话：“如果给我更多的上场时间……” 哪怕他回答问题之前先恭喜了队友的良好表现，甚至不吝溢美之词，可架不住舰队街现在闻到了味道开始转向了，于是对他也就没有刚来时候那么客气和包容。舍瓦再有经验也终究是个球星，随后就被激的冒了一句话，他的原话是：“我的状态很好，可惜没那么多时间完成破门。” 然后，这句话就被没节操的断章取义成了对何塞的埋怨和对王艾的不满……总之，起哄架秧子这事儿，没有比舰队街还擅长的。 在家门前，听着记者们乱哄哄的诸如“乌克兰人说你占据了太多时间”、“乌克兰人说俱乐部压制他”、“乌克兰人说没有你球队也能赢”这一类的挑唆，王艾保持微笑。 感谢杰米，这家伙昨天晚上来王艾家就把同行给卖了，否则舍甫琴科一次寻常的采访，王艾哪里注意得到？ 等记者们问完了，王艾摊开双手：“对我来说，最美妙的声音是斯坦福桥的欢呼，最喜欢的夸奖是来自队友的称赞。所以你不要试图挑拨我和队友的关系，我告诉你们，我喜欢乌克兰人，我欣赏他的球技和球风，你们没发现我昨天的第二个进球是在向他致敬吗？” “有吗？”记者们疑惑。 “有啊，力量完全溢出的、蛮不讲理的射门，不正是乌克兰核弹头的标志吗？”王艾强词夺理。 给了记者们一个欲求不满的意外答案，好容易糊弄走了之后，王艾回到书房看着一屋子的人笑道：“乌克兰人忍不住了。” </br> </br> 第三百八十五节?飞吧，胜利之翼（二） 王艾的帽子戏法不但让他在切尔西队内与舍瓦的竞争中重新回到优势地位，还一举逆转了当下的英超手榜，以5球位居榜首。上赛季与王艾争的火花四溅的亨利，现在仅仅一球，还是个点球。而排在王艾之后的竟然是同为3球的队友德罗巴和兰帕德以及布莱克本的新人麦卡锡！ 现在何塞可以用鼻孔瞅着那些批评他只会防守的人了：我手下一个第一、两个第二，打死你们！ 当然要挑切尔西的毛病永远都能挑出来，但是经过两年多葡萄牙人场上场下的扫，现在英格兰起码有些份的人已经不会公开说切尔西的问题了。不是切尔西没问题，相反问题一大堆，实在是骂不过葡萄牙人，能骂的过他的体力不如他，体力比他强的逻辑没他好，逻辑比他好的没他会的外语多，哪哪都比他强的地位不够格。 所以起码在表面上，即将与富勒姆进行西伦敦德比的下一场比赛，没人说切尔西的坏话，只有富勒姆的主帅斗志昂扬，但心里哆嗦不哆嗦明眼人都知道。 然而切尔西也不是没有困难，巴拉克负红牌停赛影响倒不大，主要是罗本还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让何塞直挠头：你要是干脆上不了，也没什么，我还有乔科尔、还有赖特、还有小卡卢；你要能上利利索索的我也不用带太多边锋，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 罗本一摊手：我也不知道。 罗本是不痛快，但有人痛快，比如同样堪称劳模的队长特里，咔一下就倒了，背伤，说上不了就上不了，你赶紧找人。可特里在中卫的位置上时间太长了，万年出勤王，冷不丁的他上不了切尔西居然没有值得放心的中卫了。上赛季的胡特好，但人家老给你打替补不耐烦，人家夏天走了。于是，何塞只能把费雷拉拽过来，指着罚球区弧顶一带告诉他：“你，就这，死也埋这儿！” 好在马克莱莱好，所以这一场球埃辛就只能打替补了，用马克莱莱掩护着点，何塞多少能对中卫放点心，毕竟卡瓦略时不时的脱线也是吓人的。 这样一来，切尔西的首发阵容就出来了，既不是上赛季的433，也不是新赛季刚开始的442，就是中场平行站位，四个破坏高手一字排开，而是菱形站位，前锋舍甫琴科、德罗巴，左边锋王艾、右边锋罗本、前腰兰帕德、后腰马克莱莱，中卫费雷拉、卡瓦略，左边后卫格雷米，右边后卫阿什利科尔。好在切赫好，大门安全。 这也是新赛季开赛以来第三次阵型调整了，至于队员调整，那是每场都有啊！这就是幸福的烦恼，手中好牌太多，排列组合不但要考虑竞技，还得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如王艾和舍甫琴科，明显不对路，而且是人人都知道，但何塞还就得装不知道！排列出这么一个超豪华的攻击组合来。 周三，王艾接到队友兰帕德的邀请，出席西伦敦一所特教学校的慈善活动。切尔西的慈善活动有着悠久的传统，其中既有俱乐部组织的，也有知名球星自行组织参与的。比如特里、兰帕德这两名切尔西的标志球员，每年都会参加很多场慈善活动，尤其是兰帕德。 形象良好，进球如麻、几乎没有丑闻的兰帕德是切尔西人最喜欢的球星。大概他的球风和形象，也符合西伦敦豪宅处处的贵族风范，所以他比特里更受慈善市场欢迎。周三的这场活动本来就只有他自己出席，临时拉上了王艾充数。 王艾在切尔西从未主动去组织过慈善活动，但只要是队友邀请，他肯定点头参加。即便是人没在，钱也肯定到，这算是国际足坛的潜规则，越是大牌，吸金能力越强，越要在慈善活动上多投入。但是一般花的都不多，几千几万这么花，更主要的还是起到一个带动、呼吁的作用。当然为兰帕德这样的大牌明星，他的职业生涯每一天都是流淌着金子的，能牺牲出席商业活动的钱来做慈善，隐形贡献也不小就是了。 只是没有王艾这么疯狂而已，比如数年下来累积在笨蛋基金等项目上扔进去12亿美元的绝无仅有，别说足坛，就是更有钱的网坛，阿加西他们自己真金白眼往外掏的，也没有王艾的这个力度。王艾的善款总额已经超过了文体明星，达到了企业家的层次。而王艾的善款收入比率，更是常年保持在70%以上，在当今世界不说绝无仅有也差不多。 由于大学要到月底才开学，所以这一次王艾决定亲自参加。 小雨中，兰帕德驾车拉着王艾来到了西伦敦郊外，斯坦福桥往北五公里左右的一处小学门外，一路上还和王艾絮絮叨叨的讲述他和露西的故事。那是王艾没来的0405赛季，他赛季中途认识了一个癌症女孩，两人经常互相发短信，在球队夺冠之后兰帕德把小姑娘请到了球场亲眼观看夺冠仪式，甚至把冠军奖杯和女孩一起抱着。一直到整个球场都散了，兰帕德还和女孩以及他的家人坐在一起，闹的很多人都以为她们是兰帕德的家属。三天以后，女孩去世，兰帕德亲自出席了葬礼，在女孩的上盖上了他的球衣，还放了一颗幸运星。 从兰帕德的带着一丝波澜的讲述中，王艾能感受到边这位穿着米黄色衬衫、深蓝色牛仔裤的伟大队友是真诚的。抵达学校以后，校领导已经在门前等着了，站成一排的小孩一个个的目光闪亮。 兰帕德走过去给这个学校的慈善项目剪彩，王艾则微笑着在后拎着两人共同捐助的阿迪达斯足球，充气的六个，没充气的十多个。 一上午的活动结束后，在回程的车上，王艾也给兰帕德讲述了他的家乡。远低于英格兰的人均收入和远多于英格兰的人口数字背后的含义，兰帕德心有戚戚。两人虽然并未约定什么，但兰帕德明白，他今天拉来了王艾以壮形色，那么有一天王艾开口向他求助的时候，他也当义不容辞。 第三百八十六节?飞吧，胜利之翼（三） 足球世界由欧美主导，处处都渗透着他们的价值观。比如足球评奖，有点类似于选举，虽然“选民”不多，但内核是一样的，那就是你一定要尽力去争取，显现出你有浓厚的兴趣和积极的态度。同时努力表现的过程还要周密设计，最好是步步为营，一步一高，且不要中断。 现在摆在王艾面前的问题是，从9月下旬到11月末的金球奖和12月末的世界足球先生的这段时间里，王艾的“竞选”周期被亚青赛和亚运会切割成了三段：9月下旬到11月初、11月中旬到下旬、12月中旬到下旬，完全不连贯！ 如果没有亚青赛，那么王艾起码可以保证9月下旬到11月下旬的金球奖评选周期是完整的，但是现在被生生割掉了40%，11月初这个各路豪强展开最后冲刺的时间段，王艾将消失在五大联赛记者们的视野里。至于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周期，当王艾11月中旬满身疲惫的回来，刚刚调整半个月，眼看可以发力了，亚运会来了。等亚运会回来，世界足球先生的最后一轮投票都已经完成了。 这真是个悲催的日程表！ 本来王艾是真有心和现在的大热门卡纳瓦罗竞争一争的，可现在就没办法了。 但明知道拿不到奖也得尽力争取，因为今年的排名更高，会让明年的基础更好。所幸的是王艾不是年近三十的老将，未来机会还很多。 那么如今王艾所能做的，就是利用好第一个时间段，也就是从现在到11月初亚青赛开始之前的这段赛程，尽全力爆发，以争取在回国之后的最后投票时，仍旧能让评委想起他来。 亚青赛和亚运会会是什么样，王艾如今已经完全无法预计，即便不受伤状态也很难保持，剩下的两个时间段，对王艾争取两大奖已经没有价值了。 陪同兰帕德出席活动归来的王艾，在家翻了翻康丝整理的日程表，刚刚踢完的利物浦这场球由于帽子戏法算是开了个好头，然后是三天后对阵富勒姆，28号欧冠第2场对阵索菲亚利夫斯基，30号英超第7轮对阵维拉，然后国际比赛日，半个月回来又开始密集赛程。 10月15日第8轮英超对阵雷丁，10月19日欧冠小组第3场：重头戏对阵巴塞罗那，10月21日英超第9轮对阵朴茨茅斯，10月26日联赛杯对阵布莱克本，按照规定英超球队应该在第2轮加入，但切尔西有欧战资格，所以在第3轮，也就是32强阶段加入。 联赛杯过后是10月28日英超第10轮对阵谢菲联，三天后的11月1日就是欧冠小组第4场，与巴塞罗那的二番战。再之后的11月5日英超第11轮对阵热刺的比赛，王艾就注定要缺席了，因为第二天就是亚青赛的四分之一决赛了。 如此一来，王艾能够发起冲刺的赛事，只有10场，目前还剩下9场，其中联赛杯1场，欧冠3场、联赛5场。 在和雷奥妮、施拉普纳一起商量后，王艾决定争取每一场都首发，哪怕被换下的早点也在所不惜。这还真不是因为舍瓦，而是首发可以全力攻击，而替补则有可能在本方领先而倾向防守的情况下得到的支援大幅减少。 判断清楚了这个形势后，王艾一方面积极调整自己的身心状态，一方面给何塞打电话，很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何塞听了之后，犹豫了片刻后果断的表达了支持！足坛两大奖太高了，麾下球员有几个机会，他怎么也得支持，不光是他俱乐部也得给予方便。而且对于何塞来说，本身王艾如果获奖，也算是他培养出来的，这是变成世界名帅的重要标准。 在取得了主教练的认可后，王艾又请了罗本共进晚餐。荷兰人不同于科特迪瓦人，科特迪瓦人知道自己拿不到，也肯定竞争不过表现更好的队友，所以他的目标始终都是在切尔西的首发前锋地位，这点不但和队友没有竞争，还有赖于队友的支持。所以接下来科特迪瓦人不会使绊子。但荷兰人不行，他心高气傲，外加小心眼，在自知拿奖无望的情况下，很可能破罐破摔，拒不配合。 “我拿不到你也别想拿！”这就是荷兰人的光荣传统了。 听完了王艾的讲述后，荷兰人露出老汉一般的笑容，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你想帮我吗？” “想。”荷兰人点头，认真的道：“我们是朋友，你是马特亚走后我唯一的朋友。” “那么……”王艾摊了摊手说出他的要求：“你不受伤就行。” 荷兰人愣了下，随即大笑，从桌上拿起啤酒和王艾碰了一下，一口喝了半瓶。王艾也难得的陪了他一瓶，荷兰人清楚王艾的潜台词，那就是：你只要在场，就是对我最大的配合。 这带着一点调侃的话在罗本听来是对他最好的恭维，对他实力的最大肯定，更是对他人品和两人友谊的莫大信任。尤其是以王艾如今的地位这么说。 摆平了头角峥嵘的葡萄牙人和睥睨四顾的荷兰人之后，对于前场的其他两个点：德罗巴和兰帕德，王艾就没有具体的做工作了。他们都不用王艾特意去拉拢，事实上也拉拢不了，只要以后他们在需要王艾的时候，王艾到时候给予回报即可。 至于其他人，平时的交往虽然不多，但礼尚往来，维持的关系都不错，从任何角度他们也不会故意使绊子，这就够了。要论前场表现，还是以上四人最重要。 当然舍瓦也很重要，而且舍瓦已经不可能再去争取两大奖了，然而现在的形势如此，王艾也只能无视他。 制定了严苛的计划，解决了后方的隐患，前往克拉文农场的日期也临近了。富勒姆根本就没想到，邻居中的那个中国人正在准备把他核武器一般的能量尽情释放在他们身上。 而深悉内情的人们则仿佛看到：切尔西魔鬼双翼的阴影，正沿着泰晤士河飞翔，最终覆盖克拉文农场的天空。 </br> </br> 第三百八十七节?飞吧，胜利之翼（四） 住在斯坦福桥的邻居气势汹汹而来，克拉文农场严阵以待。周中主教练科尔曼雪藏多名主力后率队在联赛杯首轮被英乙球队韦康比流浪者2:1淘汰。联赛杯当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英超球队翻车屡见不鲜，但你也不好输给第四级赛事的球队啊，太丢人了。 所以科尔曼承受了不少骂声，不过人们也理解，对这家西伦敦球队而言真正重要的不是与联赛底层球队的胜负，而是和邻居别苗头。能赢最好是赢了，赢不了也要打出气势来，要不然球迷都留不住，实在是两家俱乐部离的太近了。 因此当提前一天何塞被记者采访时就抱怨说：“现在其他球队和我们比赛好像世界杯决赛一样卖力。” 当比赛日来临，富勒姆公布了首发名单后，记者们一看果然如此，首发11人，摆出了8个防守球员，不算守门员！俨然是要和擅长防守反击的切尔西死磕到底的意思：不进球没关系，你不进球才是重要的。 可就这样，富勒姆也是心中打鼓，从切尔西进场时比往年更旺盛的嘘声就能看出来，富勒姆上下面对德罗巴、舍甫琴科、兰帕德、王艾、罗本这样的攻击体系，8个人好像，也不太够…… 北京时间晚上十点，英国时间下午三点，比赛正式拉开。富勒姆让出中前场，死守后场，密集阵容让人看着发麻，切尔西在掌控了中后场之后，也不得不大兵压境。 比赛第6分钟，罗本创造左前场距离球门30米的直接任意球，队长兰帕德主罚，足球稍微高出门梁，引得富勒姆球迷惊呼声声。 1分钟后，富勒姆打出犀利反击，罗塞里奥精准传中，可惜包抄的柯林斯就差一步。2分钟后，王艾下底传中，德罗巴门前包抄完成射门，可惜稍微偏出。2分钟后，劳特里奇下底传中，被费雷拉挡回，劳特里奇跟进射门，又被卡瓦略封堵，另外一名富勒姆球员库德鲁补射，又被切赫扑住。 德比战就是这样，双方都是加油猛干，一开场就是白热化。近年来面对强势崛起的切尔西，富勒姆所表现出来的敌意也越发浓重，既是要表现出与切尔西的格格不入来保住基本盘，也是要趁着多家电视台转播赛事而猛门扩大影响，故而比赛中格外踊跃。 不过这可吓不倒切尔西，何塞既然预计到了富勒姆的态度，当然也有办法应对。在富勒姆连续三次威胁切尔西球门后，切尔西的反击也立刻上演。比赛第14分钟，罗本带球尝试内切射门，可惜老汉的脚法目前还不行，尝试无果后递给左边路，插上助攻的阿什利科尔摆动几下后拉开射角，一脚似传似射送到门前。富勒姆后卫皮尔斯一低头，把足球磕了出来，迎面正遇到游弋在罚球区角的王艾。 没等球落地，王艾就射门了，右脚内脚背兜射，皮尔斯又想伸头去阻挡可惜没碰到，当然也可能是他意识到正面拿脑袋挡射门，危险比较大，故而表现犹疑。所以这一球从他的头边飞过，守门员第一眼看这球以为落点是中路，所以身体下蹲，足球飞过一半开始变向直扑近角时，他再想做动作已经来不及了。 克拉文农场好像清晨的麦田一样寂静，只有几只讨厌的麻雀在叽叽喳喳，进球后的王艾没有去找本方的球迷，太少，满眼都是僵硬的表情，故而去和队友庆祝。 比赛第14分钟，切尔西1:0领先。 富勒姆发球，足球传到右前场，迈克尔·布朗完全无视面前的切尔西13号，而去看他身后不远的劳特里奇，不料大意失荆州，王艾不会防守，很少防守，不代表他不能防守！ 故而在迈克尔·布朗在王艾面前做假动作炫技的时候，王艾不管不顾的瞎踢了一脚，居然真把球捅飞了，站在边线附近的阿什利科尔抢在迪奥普之前拿下足球，沿着边线往前就冲。 此时被迈克尔·布朗撞倒在地的王艾一骨碌爬起来，双腿撒开往前跑。此时正是刚开球，富勒姆预计的攻击节奏，故此大部分人都在中线之前，速度奇快的阿什利科尔启动没几步就冲过了中线。 王艾一边跑一边招呼，吸引了多人靠近后，王艾不吱声了，开始猛门跑，看谁跑的快！后卫有几个能跑过前锋的，以至于等王艾杀到罚球区前沿的时候，面前只有一个守门员了。 卧槽！太快了，这你让阿什利科尔怎么传球啊，怪不得他一脸苦涩呢。趁着阿什利科尔还在角旗区和对手纠缠，王艾赶紧往回跑，就在扎克莱特一脚踏上王艾的越位线时，阿什利科尔的球送出来了。 王艾又急停返身，压着身旁的扎克莱特，抢在守门员涅米到位之前，一头撞去，足球擦着近门柱入网。 坐在场边的何塞在助手克拉克的身旁笑出声，王艾的这段冲——回——冲的折返跑，把他的身体优势显现的淋漓尽致，这真是他梦寐以求的边锋！ 富勒姆的球员围着主裁哈尔西，痛陈这是越位。哈尔西望了望边裁，边裁摇头示意进球有效，哈尔西选择了信任自己的助手，2:0！ 王艾在和阿什利科尔的击掌中，还听到队友调侃：“你下次慢点跑，我差不点传不出来。” 比赛在时隔一分钟后又一次重开，这一次没人在王艾面前炫技了，相反富勒姆的左后卫再也没过半场。可这样一来进攻人手不足，切尔西就变得更加从容。面对王艾的巨大威胁，富勒姆守又守不住，攻又不敢攻，进退失据。 不过，富勒姆对王艾的防守还是有效的，整整让王艾“消失”了二十多分钟，一直到上半场即将结束前，为了摆脱对方狗皮膏药似的的防守，王艾跑到了左边路去找罗本，他俩这一跑，富勒姆的整体防线在左后场就露出了空当，而不得不分出人手去堵漏，这一下又让中路薄弱了。 于是，格雷米后插上的一个斜传，让兰帕德抓住了机会，罚球外的一脚远射，将比分变成了3:0。 </br> </br> 第三百八十八节?飞吧，胜利之翼（五） 在略显破败的客队更衣室里，队友们欢声笑语。德罗巴站在地中间学着王艾的折返跑，一脸的不可置信，他这个大体格要做出王艾这么迅捷的动作太难为他了。与此同时，主队的更衣室里愁云惨淡，全队的目标不可避免的从45分钟前的“保平争胜”变为“荣誉之战”。 换句话说，怎么也得进一个。德比之战取胜当然最好，赢不了平了也行，实力差距太大少输点也行，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么叫人打吐血之前，怎么也得喷对方一口。要是勇气都没了，就别怪被球迷们大量抛弃。所以承受着巨大压力的科尔曼拼命给大家鼓劲，反正联赛杯已经输了，这场也赢不了了，那就干吧！ 于是下半场开始后，在全场的助威声中，去掉了心理负担的富勒姆真的打出了气势：没有伤痕累累，哪来的皮糙肉厚！连专门盯防王艾的左后卫都插上了。 王艾有些疑惑，你们这样，到底是有多瞧不起我？好吧，于是，下半场开场第4分钟，罗本又一次内切射门不中，自己抢下来第二点后短传，王艾在罚球区里小角度打远角得手。下半场第10分钟，德罗巴单刀不中，待对方发球后跑到中场抢断得手，踉踉跄跄的直塞出去，王艾横向移动抢下后和罗本中距离配合，两人的打法极为简练、迅捷，先后突破两道防线后一起杀到门前，最后由罗本横传，王艾垫射一脚，把比分变成了5:0！ 克拉文农场里切尔西球迷不多，却也有一万多人，不到一小时王艾就进了四个球，他们都疯了。王艾跑到了看台下，身旁是紧紧追赶的罗老汉，两人搂着肩膀一起举起手臂。 不久后，葡萄牙人把罗本和王艾相继换下，换上了小卡卢和埃辛，两人走到场边接受球迷和队友的祝贺。 两人下场后不久，兰帕德又在罚球区外围打中一个远射，从而将这场西伦敦德比的最终比分变成了6:0，彻底打崩了富勒姆。而在富勒姆的狂攻之下，何塞悉心调教了三个赛季的防守体系，尽管一度风雨飘摇，但最终却挺住了，从而零封了对手，让富勒姆上下一无所得。 第二天王艾在去学校报到的路上顺手买了十几份报纸，几乎所有体育版面的头条都是昨天的西伦敦德比之战，《天空体育》不仅将王艾评为本场最佳，还打出了满分10分。 《每日邮报》记者杰米刊发专稿，和许多媒体同时罗列了英超比赛中单场个人进4球的壮举，从92/93赛季改制以来，英超14年来相继有17个人完成了这一目标，最近的一次是03/04赛季末期，由亨利在对阵利兹联以及雅库布在朴茨茅斯对阵米德尔斯堡的比赛中完成。这就意味着这一幕，已经整整两个赛季没有出现过了。 同时在切尔西的英超历史上，曾经有过两次，一次是97/98年的维雅利，一次是00/01赛季的哈塞尔巴因克，然后就是这次。 王艾本人在加入切尔西以后，其实已经完成了两次单场四球，但都是在欧冠上，一次是去年9月27日欧冠小组赛对阵波尔图，一次是今年3月28日欧冠四分之一决赛对阵本菲卡，但在英超上还从未有过。这也是外界总结的“中国王越是大赛越兴奋”的证据之一。在拉科鲁尼亚时期王艾也是这样，在联赛上最多是帽子戏法，而在欧冠上曾经冠绝古今的单场进5个。 这一次，往日眼睛里只有欧冠的家伙，终于瞅了一眼英超。不怕事儿大的杰米还将头版的照片设计为王艾在上低头，斯坦福桥在下的格局，完全是当年罗曼先生入主切尔西的图片翻版！王艾的这一记录，其实也是罗曼先生买下切尔西后的第一次。 与此同时，在射手帮上，头名的数字从5变成了9，有的前锋需要半个赛季才能达成的目标，他仅仅是一场比赛！ 大学开学还要几天，英格兰本地的学生也有提前来报道的，见到王艾后三三两两的表示祝贺，王艾也笑容可掬的和同学们打招呼，个别的要签名合影什么的，王艾也欣然同意。别看这帮人眼高于顶，基本瞧不上球星，但王艾好歹是他们的“自己人”，这是王艾的基本盘之一。来到伦敦一年多了，每一次遇到争议，这所大学从来都是他的支持者，哪怕是前段时间万众拥戴的舍瓦刚登陆英超，王艾的声势相对最低的时候。 领取了新学期的课程表，和老师同学们寒暄了大半个小时后，王艾才离开校园回到自己的车上，赵丹驾车返家的同时，王艾还在翻看报纸。 不是没有别的声音，但最多的是质疑何塞为什么这么早就把他换下来，要不然他没准能进一个！那可就是英超历史上的第三次了，10多年的英超只有94/95赛季曼联的安迪·科尔和99/00赛季纽卡斯尔的希勒做到过。 这次何塞难得的没占到便宜，哪怕他说的有道理，比如对方的动作过大，担心wiwi受伤什么的，但他的声音绝不是今天报纸的主流。 等王艾到家后不久，杰米的电话打来，要求王艾就此发表看法。他其实知道王艾大概能说什么，但不死心，万一呢？结果果然如他所料，王艾绝不会就此炮轰主教练或者谁。不过杰米也不是没有收获，在采访的最后他问王艾对今年两大奖的看法时，王艾难得的透露了一点野心。 “我希望能够用我的球场表现帮助球队获胜，帮助队友们享受胜利的快乐。我也希望能用我的表现打动评委，在我回国参加青年赛事的时候不会忘了我。” 这是王艾首次在媒体面前正式谈到他对两大奖的看法！相当于他正式加入了这场全球最顶尖球星才能参与的游戏当中，也是正式向卡纳瓦罗等人发出了开战宣言。 杰米如获至宝，放下电话就冲到主编室要求预定明天的头条，题目他都想好了：开战了！wiwi和卡纳瓦罗！ </br> </br> 第三百八十八节?飞吧，胜利之翼（六） 舰队街谈不上喜欢王艾，因为他太吝啬，只接受一家媒体而且还是一个新人记者的采访。对于以生产新闻来卖钱甚至不惜窃听王室的舰队街来说，王艾真的不是一个好的采访对象。然而，这都不妨碍他们就此炒作王艾的话题，只要王艾依然在球场上表现的予取予求，它们就愿意唾面自干。 包括杰米所在的《每日邮报》的编辑们其实都清楚，这是中国人控制自身价值的手段。正因为他严格控制采访，所以每当他的专访出来后，都能带动《每日邮报》的销量提升。反过来，《每日邮报》也对他倾力支持，甚至不惜和同属默多克集团的《每日镜报》大打出手，就因为对方总是对王艾搞窃听！ 其实王艾每天清教徒一样的生活，窃听个什么劲？你翻他家的垃圾桶能翻出什么来？远不如翻他的脑子有用，比如上赛季后期他和亨利之间的骑士对决，你翻垃圾桶或者窃听能找到吗？ 这也是英格兰媒体对王艾抱有一定敬意的原因，他几乎比所有球星都更懂得营销自己，换句话说，更懂得利用媒体。既不怕，也不压，完全是一幅平等合作的态度。虽然它们拿不到王艾的专访权……但《太阳报》拿不到，《泰晤士报》也拿不到啊。都给是公平，都不给难道不也是公平吗？ 王艾放下电话抬眼看见康丝，小姑娘正抱着一摞资料走过来，边走边问：“乌克兰人没说什么吗？” 王艾耸了耸肩作为回答，顺手从康丝那里抽过来一份资料，这些都是近期各路商家、各路慈善组织给王艾发来的邀请函。自从王艾上了《时代》封面以后，他的社会地位隐然间直线上升，虽然时过境迁了谈到的人不多了，但方方面面隐形的待遇却不同往日。比如成龙为什么特意从美国跨过大西洋到伦敦来对一个19岁的青年球星表示支持？因为《时代》的主版面，成龙也没上过啊！这是一个人社会地位、国际地位的标杆，上和不上完全是两个层级。 王艾助手工作的增加，与《时代》爆出去的12亿美元也有不小关系，不少欧美的慈善组织也主动送上门来寻求合作。当然，骗子的比例也不比国内少，这方面就都由康丝负责甄别，然后报请r基金理事长雷奥妮审批，最后送到王艾这来走一下过场。大多数正规慈善机构的合作邀约是邀请王艾出面，还有一部分是联合r基金共同参与。比如今年7月初的“碧利斯”台风导致的中国南方、以及菲律宾、台湾水灾当中，就有中国红十字会、台湾红十字会以及菲律宾的慈善组织发出邀请，r基金也分别跟随参与了活动。 不过王艾本人没出面，倒不是忙或者吝啬，而是考虑到个人召唤力也是有限的，如果不考虑这一点什么事儿都出面，那么当大灾大难来临的时候，“面子”就不值钱了，动员能力就差了。 王艾翻看了一会儿资料，发现没什么特别的就放在一旁，起身拿了几个大杯子回来，灌了开水，顺手扔里几片茶叶，捂了一会泡开了推给康丝。康丝斜眼瞅着直撇嘴，她这位雇主、大明星、大明白人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可她知道，那都是为了商业价值伪装的，私下里很不讲究，比如这么好的茶叶不得讲点仪式感什么的吗？康丝曾经动过心学茶道，结果叫王艾一顿嘲讽给整的没劲头了。 能喝就行呗，倒来倒去的凉了不说，还沾了不少灰，扯犊子！ “牛奶不够了，你回头记得买点。”王艾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瞅着康丝，突然不耐烦的道：“我说，你想好学什么没？” “啊？”康丝抬头，双眼茫然。 “啪！”王艾顺手拿起一张敲在康丝的头上：“听不懂是吧？忘了是吧？” “诶诶！”康丝抬起手遮挡着王艾的攻击，嘴里还不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还在想嘛。” “想个屁，我都跟你说了一个月了。” 康丝头上挨了一下，反正也不疼，双手放在桌子上，低声道：“学费很贵的……” “啪……你月薪都涨到3000了，税后，还差学费？” “……我，我要买衣服、口红，女生很费钱的。” “啪……” “为啥又要打我？”康丝提高声音，麻蛋，打两下得呗！ 王艾挠挠脸，一挥手……“啪”！ 赶在康丝抓起资料反击之前，王艾赶紧道：“大不了学费我给你出就是了，国内我管了好几万学生，还差你一个？你从我这贷款，我以后从你工资里扣。” “那我不属实以后不够花？” “你傻啊！多学点东西，我当然给你涨工资了！” 康丝和王艾大眼瞪小眼，王艾当然不想让康丝一辈子就给她当助理，身边人都上进才好，所以从康丝离开西班牙王艾就建议她也到伦敦政治经济学院上学，可康丝要么含糊其辞，要么装傻充愣，就是不想去。 一直到今天大学要开学了，还在企图蒙混过关。 “说吧，到底为什么不想上学？” 康丝见瞒哄不过去了，索性也认了，一头扎在桌子上，半天抬头把下巴撂在双手上，苦着小脸：“我不想上学，从5岁到今天11年了，我的整个童年、少年不是上课就是写作业。好不容易毕业了，我现在一提学校就想吐。” “真想吐？”王艾凑近了隔着桌子的康丝的脸。 “啊！”康丝答应一声，眼珠子咕噜噜的跟着王艾的脸前后左右移动，瞅着跟猫头鹰似的。 “那你工作之余都干什么啊？我的助理总不至于一忙一天吧？” “好多事啊！”康丝兴奋的坐直了：“听歌、上网、打游戏、聊天、看电视、看小说、买衣服、买化妆品、吃零食、吃水果、健身、学瑜伽，和同学发电子邮件，哎呀，忙不完的忙。” 王艾频频点头，掰着手指：“听歌、上网……忙不完的忙，这么多事，那你啥时候给我工作啊？” “啊？助理工作每天有半、一、哦不两个小时，嗯，两个小时的高强度劳动呢，我很投入的，两个小时顶八个小时，别的不说，每天晚上我泡牛奶浴的时候都在……” “你还泡牛奶浴？”王艾的脸扭曲起来：“明天，你给我滚去，不是，跟我一起去上学！” </br> </br> 第三百八十九节 飞吧，胜利之翼（六） 康丝到底还是没在报名截止之前选好专业，不是她真的耍无赖成功了，而是王艾不好强迫她。西班牙对小姑娘来说是一个梦想之地，也是一个囚笼，比祖先更强调传统的弗朗西斯科在康丝的父母抛下她之后就承担了父亲的角色，对她的管教严厉、苛刻，比中国的家长丝毫不逊色。 除了严格的学校教育之外，康丝的业余生活也塞的满满的，礼仪、音乐、文学、体育甚至饮食。康丝是王艾这个小团队中唯一经受过正统贵族教育的，哪怕是个贵族中的破落户，但越是破落户，越是强调这些，越是要把姿态放的很高。 在弗朗西斯科从索菲亚王后那里求来的各路私家教师的教导下，康丝的贵族知识打的很牢，要不然王储大婚也不至于抽调她去帮忙，甚至担任了一个小环节的司仪。 当然，这中间快乐什么的，就别想了。 康丝从小被家长抛弃，是个胆小的，所以战战兢兢的在弗朗西斯科的管教下走过了半个童年和整个少年，对她来说，除了老房子自己卧室里那个雕花大衣柜背后的空隙是彩色的之外，几乎整个西班牙的天空都是黑白色的。 好不容易逃离西班牙，她所有被压抑的玉望都爆发了，简单说就是四个字：吃！喝！玩！乐！ 以至于出现了不少她其实不喜欢，但觉得自己应该喜欢的行为，比如牛奶浴，这就纯粹是她小时候偷看电视看来的，其实她刚17，皮肤好的跟牛奶似的，洗什么牛奶浴？再比如听音乐，其实她接受了很严格的钢琴教育，证书好几本，她其实是不欣赏嘈杂的摇滚乐的，但她叛逆的年纪里，她不敢听，所以哪怕已经度过了那段日子，她还是觉得应该找来听，哪怕一边听一边皱眉，也强迫自己听，强迫自己找回曾经的快乐。 所以，康丝是纠结的，这段时间陪在王艾身边，是工作，是逃离，也是重新找回自我。弗朗西斯科虽然尽力的塑造她、帮助她甚至关怀她，但终究取代不了父母。也是因此，王艾才不舍得逼迫她，最后只是告诉她，想学什么都可以，不一定非要有用。 比如王艾原来建议她学工商管理，为将来接手r基金做准备，现在王艾就不这么想了，她打的基础足够好，现在学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要在她这个迟来的“叛逆期”里不迷失了自己。在此基础上，去大学就是一个重新回归的过程，学什么不重要，反正她还小，以后再学也来得及。 何况，很多知识，课本里教不了你。比如没有任何一门课程能够告诉她，该怎么凭借一个不被承认的希腊王室后裔身份，去争取西班牙王室封号的。 所以这番争执，最终只能以王艾禁止康丝再洗牛奶浴告终。 休息了一天，王艾又重新回到科巴姆参加训练，周中的欧冠小组赛第二轮要去保加利亚首都挑战当地最负盛名的索菲亚利夫斯基队。何塞决定带上可以复出的特里、巴拉克，鉴于王艾刚刚打了一场联赛并且有四个进球，所以也带上了王艾，只是作为替补。舍瓦虽然上一场也打满了全场，但他表示体能没问题，所以被安排仍然首发。 没办法，必须尊重老板。本来老板就可能因为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球星不好使而面子没处放，你现在要让他打替补，哪怕是轮换，老板也能找到撒气的渠道。明智如何塞，当然不会故意和老板过不去，所以也就只能暂时委屈王艾了。同样被列为替补的还有罗本、赖特、阿什利科尔。 26号全队抵达索菲亚，提前到2万5千人的乔治·阿斯帕鲁霍夫体育场适应了一番场地就回来了，第二天晚上19点45分，在主场球迷热情的呼声中，双方开始比赛。 大概是受到了王艾的激励，今天的德罗巴格外兴奋，上半场就打入两球，下半场刚开场不久就完成了个人的帽子戏法，一袭白衣的德罗巴在下半场第8分钟完成帽子戏法后低低的张开双臂，表情严肃，仿佛在宣告他的实力和地位。 而舍瓦，则仍旧没有找到他的准星，以至于同样斯拉夫国家的现场观众，更多的是在关注现场摄像机不时扫过的穆里尼奥的镜头，当然也包括在替补席上稳坐的王艾的典型东方人的面孔。 随着“乌克兰核弹头”的黯然失色，哪怕王艾还没上场，星光也已经遮掩不住。当下半场第15分钟，场边的第四官员举起换人牌，11号下，13号上的时候，随队前来的少量切尔西球迷居然发出了一阵欢呼。 王艾特意回头笑着瞅了一眼主看台上起哄的家伙们，摇了摇头，走了两步迎接表现完美的队友，两人在边线相遇时，各自带着微笑，王艾按住了德罗巴的肩头，凑近了大黑脸，有手指指着队友说笑，德罗巴突然开怀大笑，张开双臂和王艾拥抱后，走向场边举起双手向球迷鼓掌。 他们这一瞬间说了什么挺让球迷和记者好奇的，就连一直微笑站在两人身后的何塞也在德罗巴走回来之后拉着他的手臂询问。 德罗巴下场后，中场又变成了五个人，王艾并没有上前真的去站在前锋的位置上，而是仍旧安稳的当一个左边锋。几分钟后，可能何塞是看着只有一只翅膀的切尔西中场怎么都不顺眼，挥挥手让卡劳上场，换下了米克尔。可惜卡劳和米克尔一样都是新人，对切尔西的战术体系和与队友的默契程度仍旧一般，所以并没有和王艾打出灵魂般的配合来，反而和舍瓦的配合还不错。 王艾也不着急，半小时的比赛时间对他来说并不是负担，索菲亚利夫斯基的防守压力也远远不足以让他束手无策，只是需要机会而已。 而切尔西，是从来不缺少边锋机会的。 第三百九十一节飞吧，胜利之翼（八） 比赛第71分钟，机会来了，兰帕德发出战术角球，在特里等人都冲到罚球区等待接球时，意外的送到了身旁不远的王艾脚下，王艾与近门柱大概是三十度角，在一个很狭窄的视角中直接打门。 守门员在空中飞行的姿态很漂亮，却依旧没有碰到从远角进门的足球。 这一突然施展的杀手，让保加利亚当地的球迷领略到了wiwi的恐怖。他们还没有养成美凌格那样为对手鼓掌的风度，却用一幅幅不可置信的表情来总结他们内心的震撼。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主场踢欧冠，也是第一次亲眼见证当世最好球星的风采。有德罗巴的霸气无双，也有wiwi的天外飞仙。 “恭喜！”乌克兰人走上来和王艾拥抱。 “谢谢！”王艾回应一个拥抱和微笑。 两人看起来似乎毫无问题，其实这是两人在本赛季多场并肩作战后的首次亲切互动，而在这个过程中，舍瓦出现了整整一个月的进球荒。他自打登陆英超以来，只在第二轮进了一个球。赛季前社区盾杯上与利物浦大战中的精彩进球，正在人们的记忆中渐渐远去。 形势是如此恶劣，由不得乌克兰人继续对抗下去。哪怕是要继续对抗，起码也得谦逊一点渡过眼前的低潮期以后再说。 作为前锋，他没有德罗巴的身体，无法扮演进攻支点的作用。作为前锋，他同样没有王艾和罗本的速度，无法在边路完成突破。虽然这中间他得到的机会不少，射门也不少，奈何总是差了一点，比如这场球他进行了四次射门，不是高了就偏了，好容易有了一个门框范围里的，又因为发力不充分被对手轻松没收。 简而言之，虽然慢慢的适应了切尔西的体系，但这个过程太漫长了，以至于他的射门信心都出现了动摇。虽然对于一个超级前锋而言，这个问题不难解决，但总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显然，面前的这个中国小子，是不打算给他时间的。他甚至都已近渐渐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放出豪言要和巨无霸皇马推出的和巴萨别苗头的卡纳瓦罗竞争了。近来他的表现更是令人敬畏，算上这场替补进的一个，他已经连续三场进球了，而且总进球数达到了8个！ 倒退三四年，舍瓦也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也能做到。而如今在举步维艰的切尔西，舍瓦真的犹豫了。 舍瓦的主动示好，并未打破王艾心中的冷漠。他很清楚，如舍瓦这种超级球星，如果打开了、打出来了状态，那就遏制不住了。自己还有零碎的11月和12月，到时必然会出现大量的替补出赛的可能。而到了那时，舍瓦自身的状态和大量比赛的适应，应该可以重现威风了。 现在就让王艾给他助攻，除了帮助他更快的复苏之外，王艾什么也得不到，反而会因为他重新获得俱乐部和球迷的欢心而遭受损失。反过来说，乌克兰人的示好，也只是面子工程，他从来不以助攻为能，也就是说，即便从竞技角度，王艾也从他身上无法得到回报。 那么，乌克兰人，你还是继续沉沦一段时间，看着我表演吧！ 在切尔西的巨大压力尤其是接替德罗巴的王艾的巨大威慑之下，索菲亚利夫斯基投入了巨大精力用于防守，以至于在比赛最后阶段，在切尔西略有松弛之下才打入一球挽回颜面。 当夜晚间，切尔西众人在索菲亚休息一夜后，第二天返回伦敦。说起来王艾也在欧洲呆了六年了，图宾根三年、拉科鲁尼亚两年、切尔西一年多，随队征战也到处走，可惜真能溜达的时间不多。比如王艾本来很想在索菲亚这座城市看一看的。这是一个前社会主义国家，也是如今的一个穷国，王艾很想领略一下这座花园城市掩映下人们精神的没落。可惜保加利亚治安情况仍然不是很好，所以不但王艾，大家都没被允许出去。 返回伦敦后照例大家放假一天，何塞此时已经把周末联赛的名单制定好了，放假之前重点叮嘱了一些玩起来就没边的家伙们，不要太浪了，周末还得比赛。 回到伦敦时已经接近中午，王艾回到家中后许青莲来访，王艾还有些意外，前几天她和李觉一起去了图宾根，回来后又忙着上导师那里报道，整理新学期的研究项目，怎么好好的跑来科巴姆？ 这段时间王艾忙着和队里的舍瓦竞争，又忙着和卡瓦纳罗竞争，浑然忘记了上学期即将结束前他是怎么挖空心思让许青莲搬来科巴姆的。 许青莲进了客厅后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拄在沙发扶手上，半长的头发还没长到脖子，随意的披着，一言不发的望着给她倒水的王艾和拿来糖果的康丝。 放下茶水的王艾发觉许青莲的情绪不对，目光跟随他动，但似乎在想别的。于是在她对面坐下，挥了挥手，看到她的眼神灵动了之后才笑道：“怎么，有人追你？” 许青莲焦距集中起来，轻笑一声：“你怕我被人追？” “嗯。”王艾坦然的承认了：“竞争无处不在嘛，虽然比我更好的人不多，但总是有的，我也不是完美的，而追求完美是人的天性，这就意味着……唉，除非……唉。” 两人怎么说也在一起7年了，自然懂得王艾的潜台词是什么，于是低笑着摇摇头，重新抬起头来，又看了王艾一会儿突然道：“你吸过毒吗？” 王艾神色一怔：“没有。” “我听说，你们职业球员……”许青莲做了个手势。 王艾肃容道：“我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我的生活、工作用不上那东西。我知道我要干什么，我也知道我需要什么，我已经有错过了很多美好，我还有更多美好要去领略，所以我不可能碰那东西。” 许青莲摇头：“再自律也怕影响，一旦放纵了。” 王艾道：“我当然也想放纵，但我放纵的对象是你。” 许青莲一只手捂着脸失笑出声。但王艾却分明从她洁白的手掌边缘看到，红晕爬上了她的脸颊。 第三百九十二节飞吧，胜利之翼（九） “我有个师兄，很帅。”许青莲温和中带着一丝挑衅的目光看着王艾：“他是品学兼优的那种学生，我刚进组的时候，给了我不小帮助。” 王艾瞪起眼睛，许青莲笑着道：“你别多想，他对谁都那样，难得的是那种真的从内心往外没有种族歧视的好学生。但你不知道我今天碰到了什么，刚开学，由于他是大家的课题组领头人，任务很重，手里正好有一个论文还没写完，所以很着急。本来是让我和其他几个同学过去给他帮忙的，没想到，我去了之后发现他们在抽大麻。” 王艾松弛下来，陷在沙发里没吭声。 “以前我就听他们说过，考大学的时候用那东西提神，没想到我还真的在生活里遇到了。英国，果然和我以前想的不一样，很繁荣，但内里也，很糜烂。”许青莲说到这，端起茶杯向王艾示意。 王艾也端起茶杯：“帝国夕阳，必然享乐主义盛行，在极度繁荣的表皮下的角落，渗透着陈腐的气息。大清帝国的晚年，也是这样。” 说罢，两人共饮，祖国虽然贫穷，却充满青春的力量。 “兴奋剂呢？”放下茶杯的许青莲又问。 “放心吧。”王艾坦然道：“我训练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用不上，更不会用，你我都是学者，做学问最忌造假，不能说我踢球了我就没有一颗学者之心了。在拉科两年我经受了不下四十次检测，在伦敦这一年，也有几十次了，更何况在世界杯时候每场都有，目前为止我的记录是完美的。你知道在一个白人、黑人主导的赛事里一个黄种人会经受多少质疑的目光，尤其是以我的表现而论，我接受的审视甚至是超常规的。任何一点，都会被发现。” 许青莲的嘴角翘了翘，谈到感情的时候自己的这位男友总是带着一丝自卑，而谈到工作的时候又总是光芒万丈。 “那就好，保持住。”许青莲说着站起身要走。 “诶，我表现这么好，你不说鼓励一下？” 许青莲前后看看，上前一步俯身亲了王艾的脸一下，却冷不防被王艾一把扯进怀里，上去就啃。 这也算常规节目了，所以许青莲顺从的调整了一下身姿，准备也“放纵”一分钟，不料她刚投入情绪，就看见一个人影从后院走进客厅…… 怀中暖玉忽然长了翅膀，弄的王艾楞了，然后听见身后赵丹尴尬的道：“呃……” 王艾都要爆炸了，也怪他这次太急了，应该把许青莲骗到自己房间再放手施为的，只好把羞涩的和赵丹、严竹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离开的许青莲送上车，回来挥舞着双拳追击赵丹，惹的赵丹一边鸡飞狗跳，一边笑着讨饶，他真不是故意的，谁成想你们小两口在客厅就啃上了，再说在二楼楼梯拐角那，你的小助理还在偷窥呢。 “他妈的！”王艾面对着天花板振动双臂。 人生是公平的，你想要什么，总要拿一些东西来换。既然王艾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就要付出自由的代价。正如舍瓦到切尔西赚到了高薪和高昂商业收入，却付出了球场表现不佳的代价。 周末，阿斯顿维拉来访斯坦福桥，舍瓦仍旧在首发名单上去满足罗曼先生心中越来越稀薄的寄托，德罗巴上一场踢了大半场，表现上佳，自然仍然首发。王艾三场连续进球，又经历过一次替补，同样也要首发。然后是兰帕德、罗本、埃辛以及特里、卡瓦略、格雷米和阿什利科尔还有切赫。 迪亚拉、米克尔、小卡卢以及赖特，依旧只能在替补席上等待机会。其实切尔西始终都是一个对替补球员不大友好的球队，中前场有一个英超连续出场四个赛季所有比赛的兰帕德就够让人绝望的了。特里、卡瓦略、德罗巴也基本不动，何塞就是喜欢用一套阵容打天下，一周双赛也不让休息，好在他平时训练够科学也够苦，所以球员基本都能撑下来。而这赛季更坏，多了一个舍甫琴科不说，还多了一个王艾。中前场就六个位置，舍瓦、德罗巴、兰帕德、王艾占了四个。埃辛、巴拉克、马克莱莱、罗本、乔科尔、赖特、再加上米克尔他们三个，想想都绝望，而这些人又都是那么昂贵。难怪切尔西在上赛季巨亏14亿了！比如给兰帕德买来的替补米克尔，转会费2400万英镑！ 兰帕德还没老的踢不动呢。 下午三点比赛正式拉开，刚开场两分钟，亢奋的德罗巴就打入一球，似乎这又是一场大胜。而后切尔西就领教了阿斯顿维拉的顽强和勇猛，本赛季七轮过去，阿斯顿维拉保持不败，起码打平局很有心得，先失一球也并未让他们失望，反而在攻击中很敢投入兵力。 连续作战的切尔西终究露出了一丝疲态，以冠军之姿一度被对手打的勉强支应，这种窘态一直持续到上半场第36分钟才由切尔西队中状态爆棚的另外一位射手打破。 又是罗本在罚球区弧顶的一个犀利直塞被跑位飘忽，启动迅速的王艾捕捉到，他抢在巴里和索伦森出击之前，一脚捅射，将比分变成了2:0。 在斯坦福桥的呐喊声中，阿斯顿维拉的气势为之一顿，场边的主帅奥尼尔摇摇头，遇到这种全能前锋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任凭场上队员发挥。 可坏运气却没那么快过去，就在阿斯顿维拉重整旗鼓，大兵压上之际，切尔西利用一次反击，由兰帕德中场长传身后，王艾启动没几步就形成了距离球门三十米的“单刀”，然后一路狂飙突进，身后的阿隆·休斯硬是追不上，眼睁睁看着他晃开索伦森，打进第三球。 斯坦福桥像开了锅一样，王艾迎着“我们中的一个”的标语，敲击自己的胸膛，王艾最近这种无言的动作也被外界解读为——主人的示威。 第三百九十三节 飞吧，胜利之翼（十） 被示威的对象，自然包含各种各样的猜测，但较为集中的是目前争议声音渐渐起来的舍甫琴科，当然也有人猜测王艾是在用这个动作向他的两大奖竞争者们示威。 但唯独没有人猜测是切尔西的对手们。 顽强的阿斯顿维拉终究还是在上半场即将结束时，由他们的小将——还有两个月满20岁的阿邦拉霍打空门得手，维持了扳平的希望。 下半场归来，双方交换场地后不久，本场比赛最精彩的一个进球出现了。撤回中场附近的王艾和罗本在埃辛和兰帕德等人与对手反复拼抢的时候，下意识的向中路靠拢，不妨埃辛抢急眼了开了一个高球直奔前方，半途被身材高大的德罗巴跳起拦截，他的背后是紧跟不放的麦卡恩，德罗巴的身侧还有其他防守球员，所以他索性在空中摆头，把球点给了身侧的罗本。 此时王艾和罗本双双启动，分别从德罗巴的两侧越过，荷兰人跑的飞快，却架不住拦截的人太多，只好在跑动中横向敲给了王艾，王艾这边人也不少，且已经恭候良久，摆出了一幅关门的态势来，王艾保守的再次横敲回去。 于是，两人从中圈附近开始，你敲一下，我敲一下，连续的快速跑动中的二过一、二过二，把阿斯顿维拉这支历史悠久球队的后防体系戏耍的首尾难顾。两人的速度本就出色，脚法也很精到，罗本最近又受到了王艾的正面影响，因此发挥极为出色，连续七脚传递，居然每一次都恰到好处。 最后到了门前时，王艾的位置虽然更近，却也更偏，包括守门员在内的多人的防守重点都在他这一侧，王艾见机会不大，索性假动作射门却在触球时最后一次横推，罗老汉几乎面对空门。 4:1！ 完成了这次长途双人奔袭配合，两人也极为兴奋，这样的配合脚法、速度、意识、状态缺一不可，甚至可一不可再！ 在艾尔杰跳起来和王艾拥抱后，随即被更有力量的王艾抱起原地转了三圈，才被队友们淹没了。而在这个过程中，其实也快速跟了上来，就是一直差了两人几步的舍瓦，也开心的和大家拥抱。 个人表现出色当然最重要，但是球队胜利也很重要。起码来说，球队胜利了，个人表现差点还有托词，最怕的是个人表现差，球队还输了，那可就真是没话可说了。 罗本进球后不久，担心他受伤的何塞就把他换了下来，换上了小卡卢，不久后又把王艾也换了下来，换上了米克尔。只不过在米克尔热身，何塞的助手克拉克从第四官员那回来，等待比赛暂停的时候，王艾居然又进球了。 这一次是一个标准的边锋内切射门，因为王艾见罗本下去了，猜测自己也快了，就有些着急，他在底线附近接到阿什利科尔的传球后，带球往外跑，在德罗巴、舍甫琴科都在罚球区里等待的时候，他偷偷切换了高频跑，用小步幅、高频率外加急停启动的假动作，拉开了射界，强行打门。 索伦森的注意力不可避免的被德罗巴和舍瓦分散了一些，等他察觉王艾要射门再做动作的时候就有些晚了，最后虽然判断对了方向，也及时的横扑出去了，但还是差了一点，足球先到，而他的手后到。 斯坦福桥又一次为王艾起立欢呼，这是本场的第三次了，也是最近半个月的主场的第十次了。直到王艾走到场边时，掌声还未停歇。斯坦福桥作为主场，当然倾向于本方球星，但更重要的是手握许多资料的现场解说员在场边大屏幕上打出了一串字母：“new record！（新纪录）” 下面是另外一串单词：“three consecutive hat tricks！（三场连续帽子戏法！）” 在切尔西的历史上总进球数上，王艾当然还排不上号，但是在斯坦福桥四万多球迷的注视下，将英格兰足球联赛历史上从未有人书写过的新纪录，创造出来，这份荣光和美好的记忆将伴随他们终生！ 这是独属于切尔西的荣耀，独属于斯坦福桥的光荣，也是独属于王艾的荣誉。 也是到了此时，看到了场边的大屏幕，正调侃王艾：“非要再来个帽子戏法”的何塞才意识到，甚至王艾本人也才意识到。毕竟一个联赛相关的记录太多了，谁平时没事儿注意这些东西？说穿了，这些东西主要是为联赛本身服务的，搞出来各种各样的记录也是为了让球迷看的更投入，其实球员本身也只是偶尔才注意一下。 英超的激烈程度和高水平，制约了连续帽子戏法的出现，非得是王艾这种偏科严重，攻击全能的球星才有机会冲击。在王艾之前，只有1993年的费迪南德和1995年的伊恩莱特做到过，至今已经11年过去了。 上一场对阵富勒姆，当王艾打入第三球时，其实就已经成为了英超历史第三人，因为费迪南德和伊恩莱特，都是连续两场帽子戏法，何况王艾这还有一个大号帽子戏法，只是一来那是客场，富勒姆的现场解说正生气，根本懒得去给对手助威，所以比赛中没人想起来。赛后的新闻报道中虽然也提及了，但重点仍然是单场进四球。再加上报纸也太多，还有许多对舍瓦的冷嘲热讽什么的，所以大家也没注意到。 以至于创造纪录的本人和他的主教练都没意识到。在场边观众足足起立鼓掌两分钟的时间里，甚至比赛都不得不暂停的情况下，王艾也不得不屡次站出来向各个方向的看台鼓掌，鞠躬，接受和感谢大家的祝贺。 而何塞也忍不住抓耳挠腮：我刚才换你下来的时候是担心你受伤，真不是存心不让你破纪录啊。 当然，何塞这么牛的人物肯定是不屑于和王艾解释的，起码这个场合是绝不会的，而王艾当然也不会在意，因为刚刚他下场后，看台上的欢呼突然不正常的响亮起来，两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看球场，以为队友又进球了，而后才发现场边大屏幕的提示。 既然不是故意的，王艾当然就不会在意。再说，他还年轻！ 第三百九十四节 曾经的美好（上） 国际比赛日之前，王艾利用手头仅有的三场联赛，一场欧冠，完成了总计11个球的壮举，其中更有英超连续帽子戏法第一人的成就，整体上延续了他在今年夏天世界杯上的强势。他超级射手的无敌姿态正伴随着欧洲电视媒体传播到全世界的各个角落，对许多边缘国家的足球人士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甚至可以说，王艾是继罗纳尔迪尼奥之后，世界足坛的最大发现，俨然是又一代天才球星在改朝换代。 因此当王艾当天傍晚离开斯坦福桥回到科巴姆的家中之后，各种赞誉铺天盖地而来，电话、电视、网络以及第二天的报纸等等。 好在王艾如今也算吃过见过，淡定如老狗，拒绝了杰米在内的所有媒体的专访要求，凡是来电要求采访的王艾只回答一句话：“有队友的大力配合、有球队的整体强大，也有一定的运气成分，所以我没什么可说的，一定要说的话，也都在过去的几场比赛录像里。” 晚上王艾夜跑归来准备去健身房撸铁时，康丝抱着大托盘走到王艾身边送来夜宵，自从她来了以后，家中许多工作她都接手了，虽然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女，但有些工作就是比男人有天赋。另外，真的不好意思一天到晚的就抱着电脑嘎嘎乐，小姑娘还是有羞耻感的。 “哎呀，电话刚接完，好累。”康丝放下夜宵感叹道。 王艾耸了耸肩，吃他的牛肉。 “你不知道吗？电话接多了会生病！” 王艾又耸了耸肩，扭头看康丝：然后？ 康丝的肩膀耷拉下来：“黑心的资本家！” 王艾也不生气，知道这就是小姑娘跟他表示亲近的方式，不过还是逗了一句：“再说我，就不带你去加拿大了啊！” “不去就不去，去了也得给你干活。”康丝气势汹汹的。 “唔，枫糖很好吃的，现在正是采集枫糖的好时节，纯天然的哦，酒红色的。” 随着王艾的讲述，康丝的眼睛迷离起来，好吃的还好看！ 半晌，去订机票回来的康丝进了健身房就给了王艾一拳：“你骗我，采集枫糖是三月份，不是九月，更不是十月。春天树干里的淀粉变成糖，才有枫糖，到秋天、冬天，糖都变成了淀粉了。” 王艾骗人失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反正都是碳水化合物。” 康丝气鼓鼓的瞪着王艾：“好啊，去了加拿大，你不要吃饭，扒开树皮啃土豆好了！” 说是去加拿大旅行，却不能马上就走，一方面刚开学王艾不好马上请假，虽然他和许青莲的课程都可以远程完成；另一方面就是王艾较为繁重的商业事务了。施拉普纳早就打听过了，王艾这个国际比赛日不会回亚洲参加亚洲杯预选赛。于是，施拉普纳就塞了一大堆商业合同过来，要求王艾至少抽出四天时间来赚钱。其中还有一项r基金的慈善项目需要王艾出面。 加拿大的好处是比较近，人口少，尤其是足球人口少，不像现在的欧洲，王艾不管到哪基本都会被认出来，本来是想去芬兰的，可买来芬兰的报纸一看，上边也有不少王艾的消息。 10月第一周，就这么过去了，从周一到周五上午王艾在上课，下午和周末都在施拉普纳的陪伴下出现在各种商业活动现场，为合作方出席各种活动，也不局限于英格兰，德国、意大利都去了。一直到10月8号，这一切才忙完。王艾的情绪已经很焦躁了，一整个夏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去秦皇岛的三天根本不足以抵御如大海一样扑来的疲劳。 10月8号上午，王艾在斯坦福桥接过了英超联赛颁发的2006-2007赛季9月最佳球员奖杯，本月的最佳进球也是属于王艾的，英超公司几经权衡，最后以王艾和罗本的那次双人配合为最佳进球，这也正应了王艾的心意。 一个银蓝相间的足球形奖杯和一瓶香槟酒，这就是月最佳的福利了。在斯坦福桥照相顺便给办事员签了一件球衣后，王艾带着这两个纪念品回到了科巴姆的家中，放在收藏室里，那里还有最近两个帽子戏法的比赛用球，第一个王艾没在乎，第二个、第三个都创造了记录了，所以都拿了回来，另外还有几件对手交换来的球衣。当天下午的飞机，直达蒙特利尔后将在市区休息，之后两天将在市区到处游览，之后去莫里斯国家公园玩。 虽说枫糖确实是信口胡说骗康丝的，但10月初的加拿大也值得一玩，正是观赏枫叶的好时节，特别适合在城市里居住久了的了人到野外散心。这一次王艾的一行人非常庞大，严竹、赵丹、康丝三人不提，许青莲和她的两个保卫也去，王艾本想邀请施拉普纳也跟着一起去的，奈何老头子苦笑着拒绝了，他要回家好好歇歇。施拉普纳虽然不去，但雷奥妮听说后却主动请缨要跟着去玩，她本来还要拽着沈祥福和麦超，可惜人家一听是年轻人的事儿，不想掺和，老哥俩打算就在德国到处逛逛，顺便看一场欧洲杯预选赛学习学习。 八人的团队在10月8号下午从伦敦启程，抵达蒙特利尔的时候已经是华灯璀璨，从机场到市区又过了半小时，众人到酒店放下行李后，都是松了一口气。平时除了康丝之外，都算忙碌，这一下到异国他乡来，放下一切的工作和紧张，可以彻底的松弛了。 八个人里严竹年纪最大，也不过三十，还算是广义上的年轻人。只是大家之前都没来过，所以只能听别人讲、看攻略，好在蒙特利尔英语、法语混用，语言不成问题。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王艾正在兴头上，不想穿薄毛衣，风衣，于是被几个女人联合教训才嘟嘟囔囔的穿上，临出门还戴了一顶棒球帽。每年十月都是王艾身体的低潮期，不小心一点不行。 第三百九十五节曾经的美好（中） 雷奥妮按照旅游手册的介绍找到了一家餐馆，本来她们几个女人是打算尝一尝当地的法国大餐的，可惜王艾等几个大饭桶坚决拒绝了这个选择，后来雷奥妮一想时间也有点晚了，再用几个小时吃一顿饭不值当的，所以从善如流。 加拿大熏肉、三文鱼、芝士焗饭，这是三位男士进攻的目标，女士们除了这些之外，还点了牛油挞和鹅肝。在临街的桌子上一边品尝着颇有风味的食物，一边望着窗外的街灯和行人，就像这座城市的气氛一样，悠然自得，很是惬意。 “就吃这些吧。”推开了第四份芝士焗饭，王艾摸着肚子：“难得出来玩，晚上就不练了，少吃点好了。” 对外一桌的五个女士翻白眼的翻白眼，耸肩膀的耸肩膀，她们五个人才吃了四份。此时已经夜里9点了，女士们也结束了晚宴，可他们桌的熏肉还剩下了少半盘，五个人有点为难。 于是，男士们路过时，一人抓一块，一走一过就空了。 康丝结账归来，满脸喜色：“真不贵！” 几个人融入夜色下的稀落人流，按照街边指示牌找到了一个入口，来到了蒙特利尔20——堪称恢弘的地下城！嗯，这里没有龙，但地下城是真的繁华。上面街道行人不多，到下面一瞅，都在这呢！ 凡是你能想象到的街道上有的东西，这里都有，商场、餐馆、邮局、银行、美容院、电影院、酒店……这条17公里的地下城其实是个大型的地下步行商业街，完全屏蔽了蒙特利尔冬季无情的风雪，给了人们一个自如出行的场所，故而也越来越繁华。 从踏入地下城的一瞬间，王艾仿佛就听到了身边女人们内心的尖叫。看着她们目光迷离的直奔商场而去，王艾三人无奈的只好跟上。好在蒙特利尔是设计之都，很多寻常的建筑也带有强烈的文艺风格，这让他们三人不至于觉得无聊。 两个多小时后，女人们才走出去不到一公里，就再也走不动了，王艾拎了二十多个纸袋子，康丝胳膊上挂着两个纸袋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大海狸抱枕，傻呵呵的乐，雷奥妮、许青莲也各自拎着不少。 严竹他们四个保卫都空手，想帮忙王艾也不让，自己充当人形搬运机。回到酒店又是一阵忙，忙着分东西。刚刚过去的一周，王艾又赚了一百多万，所以这趟全包了，反正也花不了多少。 等一切都分完了，几个女人抱着自己的战利品各自回房去偷着乐了，男人们也累了，王艾的套房里，照例他睡在里间，外间两张床是严竹和赵丹的。 洗澡后出来，发现床头柜上的手机有短信提示，打开居然是许青莲发来的，还纳闷就隔壁住着，玩儿什么游戏呢？就见短信写的是：“雷奥妮在集团是什么级别干部？” “二级。”王艾想了想回答道。 “是比黄欣姐低一级的是吗？” “嗯，cy体育归超越体育管，是旗下的子公司之一，辽足、辽电、辽篮的总经理都是这个级别。” 过了一会，短信又来：“你不觉得她的待遇低了点吗？我说的不是工资。” 王艾笑了声打字道：“正是因为她的工资比较高，所以其他方面才低了点嘛。最开始考虑到她在欧洲生活成本比较高，所以工资高了些。” 这一次，许青莲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我是说，以雷奥妮实际负责工作的重要性，她这个级别低了。cy体育已经是一个集团公司了，现在总资产快3亿欧元，超越体育国内部分总资产也不过比这多一点而已，她的工作不见得比黄欣姐轻松多少。你没发现你越来越倚重她吗？而且cy体育将更加越来越重要。它架起来的不仅是中欧体育桥梁，还涉及到外交、文化等工作，她在中央也很受重视。” “所以，你的意思呢？”王艾思索着道。 “我没想太多，我就是觉得我还是一个学生，都有两个保卫，雷奥妮那么辛苦，居然还一个保卫都没有，这……再说，她的地位越来越高，个人安全问题也应该重视起来了。” “你说的对，我真是疏忽了。”王艾道：“这样，明天我和她碰一碰，估计她没什么意见，然后我给家里打个电话，看看怎么办好。她的情况不能机械的等同于国内干部的情况，确实应该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嗯。”许青莲答应一声就挂了电话。 王艾追加了一条短信：“睡吧，我来处理，你提醒的好。” 雷奥妮现在的月薪大概是15万欧元，在德国企业中也不算高，但公司的福利好，降低了她的生活成本，以至于王艾都忽略了她的个人安全问题。当然也可能是她在图宾根一呼百应的光辉事迹，让王艾下意识的认为她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有些时候，比如今天，大咧咧的雷奥妮可能没注意到或者注意到也没说，但许青莲就难受了。 王艾把雷奥妮当男人用的太久了，以至于都忘了，这个23岁的姑娘一路走来，其实也是战战兢兢，连跑带颠。她的安全即使没问题，但也该配备保卫了，这是一种隐形的认可。 关了床头灯，王艾又是好久没睡着，其实不止是雷奥妮，黄欣、时文君这些一心一意帮着他的人，王艾也没太关心，她们就躲在王艾的不远处，默默的给他帮忙。 一想到这，王艾只能长叹一声。这条路走来，见过的风景确实很多，而且越来越好，却也错过了很多。如果这样亲密的朋友都忽略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第二天清晨，八个人说说笑笑走向酒店餐厅，饱餐之后杀奔街头，今天的目标是蒙特利尔市内的各大景点，来一趟怎么也得照几张照片回去，只是这一次再购物，王艾就多买了很多。让雷奥妮帮着黄欣挑选，让许青莲帮着时文君挑选，王艾自己帮父母和一些朋友挑选。 第三百九十六节曾经的美好（下） 时文君现在常驻四川，周氏兄弟也被她带来了一个。王艾交代的四川平民球场虽然隶属于黄欣的超越体育，但黄欣本身的工作也很多，不能经常来四川，尤其是五月上旬的足球节，黄欣根本没精力顾及，所以基本就委托给了时文君代管。 同时，笨蛋食品进入四川后，几年来大力拓展，目前在川蜀大地已经确立了良好的口碑，在眉山市仁寿县买了大片的农用土地搞养殖。现在笨蛋食品已经从初期的依靠检测农药化肥残留而确保质量来支撑品牌，逐步转变为搜集中国本土特产家禽家畜品种，继续进行绿色无公害、无农药残留生产，从原先的确保质量延伸到确保质量和口味并重。 笨蛋食品在产品价格上也有所下调，一个是随着规模化养殖推广，生产成本降低，另一个是竞争对手总是有的。初期的竞争对手一哄而上，很快潮水推掉，笨蛋食品坚持自我就笑到了最后。而现在的竞争对手都是一些资金实力比较强大的，它们效仿笨蛋的模式，也着力打造自己的品牌，甚至品牌的核心价值都差不多，由不得笨蛋食品不压缩利润。 曾经一度形势很艰难，比如一些老牌国营农场加入进来，一些新兴资本投入进来，都对笨蛋食品形成了不小的压力。所幸这些年坚持了下来，笨蛋食品从未出现过食品质量问题。而每当出现轰动性的食品安全问题后，不管是不是这个领域的，都会加深市场对笨蛋食品的认可。这么一波波的走过来之后，笨蛋食品已经在高端副食品领域，成为了国内第一品牌。 民以食为天，在渐渐解决了温饱问题的中国，食品安全问题的重要性在百姓看来超过了食品有没有的重要性。笨蛋食品正是在这个转变的过程中，以质量安全为核心，迎合了时代的需求。在形势艰难时期，曾经有境内外的多个对手提出收购或者入股，看中的不仅是笨蛋的渠道，更是笨蛋这块牌子。 好在笨蛋再难，家里还有其他企业提供支援，比如北方造纸。哪怕笨蛋生产力调配不当外加对手倾销导致产品积压，十几万人的集团企业一人发点就清了库存了。说到底笨蛋食品集中的主要消费对象仍然是这个社会消费能力最强的人群，所以产量并不大，同一般的农副食品相比，属于“资本密集型”。目前笨蛋食品的肉蛋鱼三个系列，已经拓展出了十个种类，三十多种产品，而且正在向奶制品进军。同时，从鲜花公司延伸出来的北方农业总公司正在推动粮食、蔬菜、水果、海鲜等农产品的产业化种植。 笨蛋食品和鲜花公司目前都隶属于北方农业，下一步将更进一步整合，变为农产品、副食品、海产品三大类，起家时候所依赖的鲜花，连一个大类都算不上了。借助北方轻工的关系，遍布中原和东南的两大造纸集团提供便利，所以下一步的目标是向全国扩张。当然面对美国这个农业强国的竞争，北方农业还是有一定压力的。所以家里边定下的政策是放弃中低端市场，集中全力打高端市场。 所谓“打”，一个是打开，开发某些百姓的高端农副食品需求，如水果，另外一个就是“打人”了，北方农业力争把高端农副食品领域的品牌，尤其是国外品牌，都打趴下！最后一个“打”是打造全产业链的农产奢侈品王国。 超越超市是其面向消费者的渠道，从北方轻工独立出来的物流公司负责转运，多年坚持的哪怕赔钱也要安全的经营理念支撑了市场信任。另外就是受益于“笨蛋助学基金”所带来的社会好感度了。 这都是这几年王艾没太关注之下，时文君带着周氏兄弟在王斌、艾小青、黄欣等人支持下滋长的雄心壮志，最初王艾搞笨蛋食品坚持质量的时候可没想这么远，他只是不想坑人而已。 时文君坐镇四川，除了平民球场进四川打开大门，笨蛋助学基金也功劳卓著，还有一个因素是对长江中下游的繁华地带而言，这里的消费者从习惯到口味都更加适应长江流域的食品。说不清什么原因，但从四川出发沿着长江往下走，确实更容易。 10月16日上午，时文君在仁寿县笨蛋食品办公楼里接到了一封国际邮包，打开来是几件可爱的小衣服，让这些年习惯了工装套裙的时文君一阵恍惚，这怎么穿的出去？然后是一个龇着板牙的海狸抱枕，和一个塑封枫叶以及一封手写的信笺。 “还记得八年前十四中门前的小亭子吗？还记得你说我是因为你漂亮才来到你面前吗？文君，九年后的今天我必须向你承认：当时我确实觉得你很漂亮。但为了按住你扬起的下巴，所以才一直没告诉你。 这些年，我们作为朋友和伙伴，一起并肩往前走。我从辽阳的农村走到北京，到欧洲，从一个咧嘴傻笑的孩子到了如今国际头排的大球星、慈善家，还登上了《时代》封面，并且正在向足坛最高奖发起冲击。而你，也从一个下岗工人之家的女孩，摇身一变成了复旦大学的高材生，成了国内的知名企业家、慈善家，数次接受接见，多次接受表彰。我们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砥砺前行，和衷共济。 我们这八年见了许多次，然而，不知不觉间，我们之间好像只剩下了工作，这绝不是埋怨你塞给我的工作太多，而是我们留给生活的时间太少，留给彼此的生活太少。你从来不是我的经纪人、我的家族企业干部，你只是我的朋友，是我欣赏、喜欢，愿意相伴永久的朋友。 最近在加拿大休假，甩开繁重的工作后审视自我，才惊觉与你的疏离。请原谅我的冷漠。我保证我的心仍然是热的，与你在一起的。 书不尽言，遥寄思念。 你的王艾。10月11日于蒙特利尔。” 第三百九十七节我回来了（一） 王艾在蒙特利尔莫里斯国家公园租赁了一套风景优美的山间木屋，和他的朋友们住在一起，还过了一个特别轻松、优美的生日。也是在这一天王艾突然心中涌动着对远方朋友的思念，于是在当天深夜爬起来写下了这封短信。 在通讯便利的时代里，手写信已经从一种普通的通讯手段变成了一种“艺术创作”，也唯有如此才能寄托王艾胸中醇厚的波澜。 现在王艾和时文君、黄欣、雷奥妮甚至康丝之间，都远远不是普通的老板和工人的关系。尤其是前两者，朋友的情分远大于工作关系。比如黄欣曾经拒绝过家族企业的股份，而时文君也从来没提出过个人待遇问题，这都是忠诚的表现，既是忠诚于企业文化，也是忠诚于彼此的友谊。 在莫里斯国家公园的木屋里，王艾写下的不仅是一封信，他想起了很多人，既有这辈子遇到的，也有重生前遇到的。可惜重生前遇到的这辈子几乎没遇到，所以也没法骤然联系。重生后遇到的朋友中，王艾依照本心的指引，依次写给了黄欣、时文君、金书记、李林、孙义、一高中的金校长、红旗小学的刘冠昌校长、体育陈老师和李俊。 只有九封信，虽然还有不少人也和王艾之间发生了很多故事，如尤红，如林娇、林龙、马东、一高中的体育老师、老高两口子、老白、老罗、金博斯先生等，但一来写完了九封信王艾的情绪已经宣泄的差不多了，二来有些情感没有沉淀那么厚重，三来嘛，老高他们那点文化水平和文化修养，怕他看不懂。 写完了九封信，王艾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文青附身了，突然间这么冲动。后来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几个月前红旗小学的原校长谭老师夫妇，退休后傍晚散步出车祸后同时去世的消息给刺激到了。那是王艾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贵人”，哪怕他只是一个小学校长，还是农村小学。可当时要是没有这位校长破格式的录取、跳级，王艾就会被耽误几年。那么也许现在王艾还在五大联赛的低级联赛里厮混，可能就走不到如今的高度。 接到消息后，王艾的情绪低沉了好几天。新任校长刘冠昌也是怕耽误了王艾的事业所以既没有请王艾回来，也在通知中尽量缓和了压抑的气氛，搞的王艾的情绪无处发泄，一直压在心里。 两世为人，生死离别见的多了，但那个长的像列宁似的温和长者就这么忽然间远去，还是让王艾辗转反侧。这些年见过的大人物多了去了，可回想起来才发现，有些人地位虽高，品德却不堪，有些人默默无名，却是真正君子。 谭校长夫妇的葬礼王艾没去，但王斌和艾小青两口子是特意从北京赶回去了的，也是他们俩这蜚声国际的大企业家突然出席，让整个葬礼拔高了许多，才算勉强给家属和朋友以慰藉。 没想到，时隔几个月，在遥远的加拿大蒙特利尔，这股情绪突然从王艾的心底翻了出来。 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王艾来不及感叹离开红旗小学后回去的太少，只能转而关注起他还活着的朋友们。 对这九封信的对象来说，寻常的物质奖励远不如王艾的一封手写信来的重要，这标志着这位上电视家常便饭、全中国无人不知，每时每刻都开着验钞机哗哗进钱的大球星，心里有他们特殊的位置。 而九个人对待这封信的态度也不同。黄欣回了一封手写信到王艾在科巴姆的住址，时文君回了一条短信曰：“矫情”后，又偷偷的写了封回信。金书记在打听到了王艾的住址后，写了一封短信过来后，随信还寄来了“****”理论著作要王艾加强学习。李林接到信件后秘不示人，存到了银行保险箱里作为留给他女儿的最大遗产。孙义接到后，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十分钟，出来后发誓要带着中国电竞打败韩国。一高中的金校长看到后笑了一声，随手扔在抽屉里就忘在一边，半年后他老婆来帮他整理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挨了不少骂。刘冠昌接到信件后，发现寄托了不少对谭校长的思念，于是把原件送给了谭校长家属，自己拿了一份复印件塑封了之后悬挂在办公室里。 至于李俊，今年刚刚通过高考上了沈阳师范大学的他是在大学宿舍里收到的信，自然让他低调的计划破产，一度成为了校园红人，为此还专门给王艾打电话埋怨了一通。只不过，王艾让他退还礼物的时候，他坚决的拒绝了。 咋退？海狸抱枕都让鲁美的女朋友抱走了。嗯，李俊这家伙貌不惊人，心不在焉的，居然把来二高读书的一个艺术生给拿下了。 在蒙特利尔的几天收获最大的不是短暂的假期对身体的放松，而是远离镁光灯的照射，放下了戒备和伪装的王艾，找回了普通生活的快乐，尤其是莫里斯国家公园的几天里。在粗糙简陋的木屋中，在倒映着秋水长天的湖边，在层林尽染的山林间，王艾等人什么也不想，就是玩，这三天，一分钟足球都没碰，甚至连日常训练都停了。 当然爬山、游泳、呲水枪追逐战，也挺累就是了。 10月13日造成，王艾最后喂了一遍一只木屋附近大胆的松鼠后，和这片美丽的风景、美丽的生灵以及美丽的日子道别。带上简单的挎包以及女人们的旅行箱，其中有不少是她们给王艾买的，踏上归途。 从明媚的蒙特利尔到湿冷的伦敦，熟悉的建筑风格和气候以及来往匆匆的人群告诉王艾，熟悉的生活回来了。只是这一次面对依旧沉重的比赛任务和个人追求，王艾不再满腹焦躁、满身疲惫，而是精神抖擞、兴致盎然。 14号回俱乐部报道，队医检查，王艾的身体状况非常好，在fifa病毒肆虐的切尔西，这将是明天英超首发的保证。 第三百九十八节我回来了（二） 在去往伯克郡雷丁的路途中，切尔西归来众将神色轻松。对方是今年英超的升班马，并不放在切尔西人的眼中，哪怕何塞曾经提醒大家对方是个难缠的球队。但再难缠，也是升班马。身为上赛季英超冠军，本赛季目前的领头羊，没有道理怕一个升班马。哪怕对方的主场马德伊斯基14个月不败，那又如何？那是英冠，换英超试试？ 欢乐的气氛在球队中蔓延，缓解了不少从国家队归来的队员的疲惫，一直到第二天下午17点15分开始的比赛后。 王艾和罗本同时作为左右边锋首发，搭档德罗巴、舍甫琴科、兰帕德和埃辛组成攻击阵容，特里则带着博拉鲁兹、费雷拉和布里奇组成后防线，主力门将仍然是切赫。但是比赛刚刚开始一分钟，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雷丁中场球员10号斯蒂芬·亨特在和切赫同时追击一个长传到罚球区左路靠近底线的球时，切赫先行扑住，但斯蒂芬·亨特带着一丝侥幸，期待切赫脱手，所以右脚一直到两人非常近的时候才抬起，于是借着巨大的冲势“荡”在切赫的头上。 王艾此时还在前场，一身客场黑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到看到场边大屏幕的回放。直到此时王艾也没觉得怎么样，客观的说英国足球这个文化就是铁血的，类似的冲撞很多，而且越是低级联赛越猖狂。亨特这个动作就带有鲜明的低级联赛特点：一个是吓唬对方，我不收脚让你害怕，万一抢到了呢？二一个是低级联赛球队打豪门特别来劲，赢了就是一本万利，输了也毫发无损。 哪怕亨特已经和雷丁同时来到了英超，但这个低级联赛的习气一时半刻的没改过来。 王艾和兰帕德往回走的时候速度不快，还互相叮嘱小心一些，此时切赫已经苏醒了，但是站不起来，爬出底线后冲场边做了个换人的手势才一头抢在地上，直到这时，王艾和兰帕德才觉得大事不妙。 两人匆匆跑到附近，在队医简单诊治过程中切赫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队医也懵了，四个人抬着切赫到场边，切尔西的工作人员忙成一团直接送到场外去了医院。 虽然具体情况仍然不知道，但在场切尔西队员都觉得事态严重。切赫的肩伤刚刚好了没多久，不得已，何塞在刚开场不到一分钟就打出了第一张换人牌：库迪奇尼上。 队员们的表情都很凝重，切赫在队中是个老好人，虽然身高力壮却很温和，而且私底下也是厚道人，而且主裁判没有给亨特任何处罚，也让大家觉得不满。好在大家都是多年的职业球员了，比赛尚且在比较平和的进行。 王艾今天的精神和体能状态都比较饱满，因此得球机会比较多，但也受到了雷丁防守球员的重点照顾。仿佛是受到了刚刚踢伤切尔西主力门将而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的鼓舞，对王艾的动作也非常大，负责盯防王艾的薛琦铉丝毫没有亚洲同胞的温情，推挤冲撞很卖力。当王艾突破到雷丁罚球区时，松科和因吉马尔森都有许多擦边的动作。 总之，他们的低级联赛习气还没有完全改过来，同时又受到了本场主裁判执法偏软的“鼓励”，这相当程度上威胁了较为依赖技术的王艾、罗本、舍甫琴科以及兰帕德的发挥。 毕竟这些大牌球星总不能和你雷丁的这群不知名球员打烂仗，比赛一直到上半场即将结束时，才有兰帕德主罚任意球破门。 带着1:0的还算满意的比分，切尔西众将走下球场，罗本在王艾身边还笑着说：“你怎么没进球？我25分钟给你的那次传球机会多好？” 王艾则低声笑道：“等下半场的，他们没那么大劲了，就该我了。” 罗本笑嘻嘻的点头，这本就是王艾的习惯，当对手过于勇猛且偏向于犯规来实施阻截时，他一般都引诱对方，等到对方力气和心气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实施打击，反正他体能好。上半场许多可抢可不抢的球，王艾都没抢，罗本其实也一样，他太容易受伤，早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说笑着的两人走进更衣室，才惊觉气氛不妙。何塞的助手克拉克打着电话神色严峻，何塞面对着更衣室的墙低着头一言不发，特里站在克拉克身边听着电话的声音，兰帕德站在一旁紧张的搓手，德罗巴、舍甫琴科、埃辛等等众人都关切的望着克拉克。 挂掉电话后，克拉拉在何塞的耳边低语，可在安静的更衣室，又哪里能真正做到“悄悄话”？大家都分明的听到克拉克说：“颅骨骨折，很危险，正在手术。” 何塞耸着的肩膀放下，低低的出口气，摇摇头，回头扫了一眼更衣室，什么也没说走出门去。特里骂了一句脏话后坐下来双手抱头，更衣室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在克拉克重复战术安排的讲述中，大家都低头无语，和风趣而激情的何塞的讲述不同，哪怕是枯燥的东西他也能说的大家爱听，而克拉克就纯粹是简单的重复了。 下半场归来，比赛气氛陡然一变，受到切赫重伤甚至生命危险的刺激，切尔西一方的动作也变得大了起来，双方的激烈冲撞频频上演，这一下就苦了玻璃人罗本，结果下半场开场还没到5分钟，罗本就就被何塞换下，一个是他又在冲撞中受伤，另一个是上半场他已经背了一张黄牌，何塞生怕他两黄变一红停赛。 而换上来的米克尔不是正统边锋，这严重影响了切尔西双翼配合的能力，而且他刚上来五分钟，就在兰帕德的任意球战术中犯规被出示黄牌。同时舍甫琴科也多次被严重侵犯，这让何塞不得不匆忙的打出了第三张换人牌，乔科尔上，改打433。 好在沉寂了半场的王艾终于在舍瓦下场后打破了僵局，他在兰帕德的策应下，利用反击的速度优势撕开防线，小角度打门得手。 第三百九十九节我回来了（三） 进球后的王艾没怎么庆祝，他在射门之后被松科踹了一脚，虽然没倒下，却也不怎么舒服。 兰帕德站在身边紧张的问王艾有事没有，王艾咧着嘴弯腰看了看小腿，揉了半天才摇摇头，这时比赛都中止了一分钟了。 两球失利，雷丁的进攻更加疯狂，以至于队长特里在巨大的压力下频频向主裁吐槽，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一张黄牌。 双方的情绪越发激动，围绕着德罗巴、王艾两人的犯规尤其多，何塞多次向第四官员投诉却无果而终，而且他的换人牌打完了，只能祈祷场上队员善于保护自己了。好在两球在手，不论是德罗巴还是王艾都主动放缓了攻击节奏开始偏向于参与防守。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王艾被留在了前方做突前威慑，德罗巴则撤回了中场帮助兰帕德，从罗本下场开始，双方总计得到了五张黄牌，十多次比赛暂停，二十多次犯规。雷丁队成功的用他们熟悉的节奏，把“高大上”的冠军队切尔西拉到了泥水里，打了一场烂仗。 到处都是激烈的炮火，王艾也无可奈何，他总不能把接下来还有四场比赛的表现希望都扔在这一场里，好在队友们可靠，而他自己也完成了进球，比分领先，赢了也就可以了。 但本场比赛最激烈的变化，还没来，也完全出乎王艾的意料之外，补时最后一分钟，库迪奇尼在门前跳起抓高空球，被冲顶的松科撞翻，手肘极大在库迪奇尼的脖子上，以至于这位好容易见到“第二春”的替补门将一头撞在地上，立刻就昏了过去。 整整治疗了八分钟，戴着颈托的库迪奇尼才追随切赫而去，两位切尔西的门神不但在一场比赛里相继头部受伤，还住进了同一家医院。 场上队员互相推搡，好在双方队长及时制止了斗殴的发生，但他们却阻止不了场边激动的何塞带着他的助手和雷丁队的教练们发生口角乃至撕扯，这也是少数的场上队员没打起来，场边教练却要开练的场面。 更严重的是，何塞手里没有换人牌了，受伤的全是门将这个特殊位置，接下来怎么办？不要门将了？ 切尔西半场上场的米克尔和雷丁也是替补上场的比基都两黄变一红下场了，现在是10打10，在经过简单的磋商后，身材高大的队长特里不得不换上了守门员的衣服，戴上了守门员的手套，很是无奈、无辜的站在了门前。 这是纯的赶鸭子上架，他甚至连怎么发球门球都叫不准，以至于比赛重开后，他不得不在发球前再三询问裁判才敢开动，而雷丁的前锋一直都在他身边。 在前场一言不发的王艾心明眼亮，雷丁队这帮人非常爱玩擦边战术，总是模棱两可的让你难受，比如松科刚刚那一下。正常人跳起确实会有抬起手臂的动作，但这个动作是在起跳阶段，一旦双脚离地，正常人都会放下双臂。 球员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在争顶中确实手臂会适当抬起，但高度一般都在手肘位置，动作也是手肘向下，小臂外翻，这是格挡对方不让双方身体太过靠近。都是身强力壮的球员，一旦在空中相撞失去重心，跌落的时候容易受伤，所以这个抬臂动作是互相确保安全距离的意思，很少有人把手臂抬到头部以上。 极个别的时候这么抬，也是在对方先跳，自己后跳的时候避免对方砸下来砸到自己的头。可即便手臂很高，其手臂也是收缩的，具体说大臂和躯干贴在一起，像拳击运动员那个护头的动作而非鸟儿飞翔时的翅膀一样完全张开的。 而刚刚松科和库迪奇尼同时跳起，大臂完全张开且抬到了头部以上，手肘不是向下而是对外横着挥去，所以才击中库迪奇尼的脖子，以至于产生了类似于搏击动作的效果，把库迪奇尼打的休克过去。 说到底，都是踢了多少年球的人了，从小教练就告诉大家要小心手肘和膝盖，大家也都知道它们的威力，那是能打死人的，所以不论是训练还是比赛中，大家都有意识的把手肘躲开对方，这算是职业球员之间的一种潜规则，一种骑士精神，一种人道主义。要不然都弄一帮搏击冠军上场，一场把对方全打死打伤，那还踢个什么球？ 所以就这种动作，他可以狡辩说是自我保护，但其实谁不明白？规则里处罚不了你，不代表大家不懂。即便是在冲撞激烈的英超，这种动作也堪称肮脏。 特里的大脚门球射向前场，王艾急速冲击，逼的雷丁对的后场全速回防，门将在王艾马上杀到之前勉强扑住，好险让王艾梅开二度。 由于本方守门员现在是他妈的特里，王艾非常担忧特里根本不会用手，所以干脆围着对方门将不断转圈，不让他痛快发球，多拖延点时间。 哈内曼向主裁判抗议，可主裁这会儿都懵了，匆忙的给王艾口头警告后才让足球顺利的发出来，可刚发出来，乔科尔就猛扑接球的边后卫肖雷，两人纠缠在一起，肖雷勉强回传中卫松科，王艾又扑了过去。松科这次比较机警，在王艾杀到之前直塞后腰西德维尔，这一次换成了兰帕德上去纠缠不休。 大家都知道特里是个什么等级的守门员，所以尽量不让足球送到他面前。这一波被王艾开启的半场人盯人防守最后就变成了全场截杀，以至于几分钟后比赛结束时，“守门员”约翰·特里，一次展现守门员技术的机会都没有。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何塞破口大骂，差点又和雷丁教练掐起来。而队员们则在助理教练的叮嘱下一言不发，大家离开球场时遇到记者围堵，特里、兰帕德、王艾都是围堵对象。特里沉着脸让开记者走向大巴车，兰帕德摇摇头什么也不想说，唯有王艾留了一句：“抱歉，我很担心彼得和卡尔洛，他们还在医院，真的没心情接受采访。” 第四百节我回来了（四） 切尔西的比赛赢了，目前仍然领跑积分榜，然而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沉重，两位守门员先后严重受伤，切赫直接动了头部手术进行颅骨修复。库迪奇尼尽管当晚就出院了，却戴着一个护颈无法正常运动，这意外的让本赛季刚来投奔何塞的葡萄牙门将希拉里奥得到了出场机会，但到底他战力如何，实在惹人担忧。 同时，罗本、王艾这两条犀利的切尔西边翼再次出现动荡。罗本小伤不大，医生的建议是最好休战一场，王艾的伤也不严重，肌肉挫伤，但已经影响了正常运动，也被医生建议休战。 何塞与雷丁之间的口水战还在继续，巴塞罗那却马上就要来到斯坦福桥。何塞除了能给斯坦福桥的草皮加沙子，让地面继续不平整给里杰卡尔德添堵之外，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应对齐装满员的对手。 上述四位大将休战之外，还有尼日利亚中场米克尔红牌停战，外加上一场的乔科尔其实也没好利索，所以这一场面对巴塞罗那，双边翼战术基本是打不出来了。于是，平行站位442重出江湖，埃辛、马克莱莱、兰帕德、巴拉克，吓死人的四位大汉联袂出征，把前场交给了德罗巴和舍甫琴科。 尽管这并不在王艾的计划之内，他和切尔西都没想到雷丁能那么没下限，他更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休息够了回来要发光发热了，就挨了当头一棒。伤不重，但行动确实不便，如果间隔是一周就好了，可惜只有三天。那么无论如何这点疼痛都是会影响比赛状态的，万一因为轻伤而保护能力差，导致重伤就更麻烦，所以只好无奈的接受了何塞的安排。 作为年轻球员，适当的休息是有好处的，19岁的王艾尽管身高增长已经很缓慢了，但是仍旧在增长，这就意味着王艾的骨骼、肌腱仍然没有成长完美，或者说王艾的身体“硬件”还有一定的提升空间。 当然对此也不是没有坏处，不仅驻德国的马大使在世界杯期间开玩笑的表达过担忧，他的很多朋友、师长也都在担心。倒不是担心巨人症，而是个头太高容易变笨！现在徐根宝每见王艾一次就皱眉一次，好好的全能9号半再这么长下去可就变成站桩中锋了。王艾本人嘻嘻哈哈不在乎，可别人不行。以王艾如今所表现出来的足球竞技价值，中国足球有他没他真是两个战斗力。阎世铎尽管嘴上没说，私下里也专门召集过舒伯特问过。可众人都是白担心没任何办法，你总不能把王艾放倒锯腿，就只能这么心惊胆战的瞅着王艾一天比一天高，不知长到什么时候是头。王艾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但按照遗传学的一般规律来测算，他爸爸王斌172公分，他妈妈艾小青163公分，他的身高其实180公分就是上限。但可能是运动锻炼外加常年喝牛奶补钙的原因，所以身高长起来没头了。 至于变笨什么的，王艾倒没担心过，只要在成长过程中始终保持锻炼，保持对身体的掌控程度，就不存在变笨的问题。很多大个子看起来笨，不一定是真笨，而是没有危机感外加犯懒。其实大个子和矮个子的心态是完全不同的。试想，一个身高两米的壮汉走在人群中，满眼瞅的都是脑瓜顶，那他就好像巡视在非洲草原上的狮王一样，从内心往外就没有紧张感，不用枪械的话，他可以藐视身前身后长街上的所有人。这种心态之下，他自然就变得慵懒宽松。反之，一个矮个子走在人肉森林中，就好像窜在草丛里的兔子一样，到处是“天敌”，危机感自然就比较强，也就变得机敏灵活。 大鲨鱼奥尼尔就是个典型，瞅着贼笨，那是因为大多数比赛他只要挺着肚子往前挤就行了，根本用不着他灵活起来，可真到了急眼的时候，这胖子灵活的能把人吓一跳。 足坛中的大个子显得笨，有的是因为犯懒，训练不积极导致对身体掌控能力下滑或者是体能下滑，以至于有些消耗较大的动作做不出来了。而有的则纯粹是脚步问题，身高必然步幅大，而步幅大调整自然就慢。可在这方面王艾从小就注意锻炼的高频跑、高速跑和竞速跑，就是一种有意识的脚步调节，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比赛日的第二天王艾得到了俱乐部的准确消息，他将以替补身份出战欧冠第三场后，随即通知了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由于欧冠小组赛的前四个小组的第三场比赛在同一时间进行，所以在直播时肯定要有所侧重。之前因为王艾的关系，重点当然是切尔西的赛事。但王艾上不上关系也不小，王艾上，比赛收视率肯定有保证，大半夜会有上千万人爬起来看球。而如果王艾不上，这个收视率就不好说了，体育频道也是要吃饭的，每一场插播广告都是钱，王艾不上，体育频道除了哀叹一声之外，就只能寻求其他精彩赛事来回插播来挽回收视率了。 于是在接到王艾的电话之后，央视很快在当天的节目中插播预告，将原本的10月19日凌晨245分进行切尔西与巴塞罗那小组赛直播进一步细化为以本场比赛为主，插播其他七场精彩赛事消息。 “好吧，可以继续休息了！”放下电话后，王艾原地做了个扩胸动作，双手上举，平地一串，哗啦一声水花泛起。 十月的伦敦已经很有些冷了，可既然在拉科鲁尼亚的海边进行过冬泳，这点温度还不在话下。 此时正是中午，天气尚好，放学归来吃过午饭，下午王艾就没事儿了。俱乐部安排他休息养伤，他就到后院游泳了。 蓬松头发的康丝就在后院一侧，心不在焉的看着王艾，防止这位大球星因为逞能导致抽筋淹死，但大半时间她是靠着花圃坐在小圆桌旁，右手划拉着鼠标，左手摆弄着一个红色小本本，不断的对照着看。 第四百零一节提纯（一） “喂，你怎么把它翻出来了！”正游泳的王艾冷不丁抬头才发现康丝在摆弄什么，赶忙出声制止：“不是和你说过吗，要看上屋里看去。” “哦哦！”康丝闻声醒悟，立刻站起身带着电脑和小本本进了房间。王艾和她说过，家附近总有记者的长焦镜头对着，在猖狂的舰队街这根本不叫事儿，所以得防着点。 半晌，康丝重新走到后院泳池边，拢了拢风衣蹲下来默默看着在泳池中张开双臂好像飞翔一样的王艾，等王艾又游了七八个来回靠在泳池边休息时不由得问道：“咋了？” “家里没有窃听器吧？”康丝小心的道。 “呵！”王艾笑了一声摇头，这方面他是信任严竹和赵丹的专业素养的。一整个赛季下来，舰队街也没有爆出来他居家生活的什么猛料就知道了。比如至今舰队街还有猜测他是同性恋的，理由是年纪正好，又有钱，居然没有女友，反倒整天和两个大男人一起住……要有窃听器早就把许青莲的身份爆出来了，再不济还有雷奥妮，甚至漂亮的康丝。 “哦！”康丝高兴的点头：“那你为啥要，要……” 王艾奇怪的看了康丝一眼：“我记得和你说过，今年五一我去了海格特公墓。” “卡尔·马克思？” 王艾点了点头，重新开始游泳，就听康丝在泳池边低声道：“共产党国家……都说你们独裁、不自由，我夏天去了以后发现不是那样，但，也许是我走的地方少，或者你特殊，你真的信仰共产主义吗？” 王艾游到泳池尽头，利落的团身蹬壁，在水下波浪式的往回来，路过康丝的时候一扬手，三五颗水珠迸溅到康丝的脸上。康丝一反常态没和王艾闹，而是擦了擦小脸：“问你话呢？” 王艾又游到了另外一侧，蹬壁回来，这回换成了仰泳，到了康丝附近时停下，仰头望着伦敦十月多云的天空道：“我和你一直没有就这方面真的聊过，所以你应该不大了解我的想法。其实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时间长了，你了解了我的过去，尤其是我小时候就好了。要不你看看中国近代史，你就能明白我们的选择。不是我们被洗脑，而是我们曾经试验了所有方法，流了无数的血才找到了这条道路。我们是尊敬祖宗的，既然祖宗付出了无数牺牲，我们后人就更有理由坚持下去。而且这条道路还在不断的自我证明着。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怎么说，不管这面红旗多么孤单，我们都会坚决的打下去。” 说到这，王艾扭头看向康丝，温和的笑道：“我们不会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但一种新的社会制度取代旧的制度总是很漫长的，这个过程也总会有起伏，所幸中国是个大国，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坚持下来，待到红旗重新插遍全球的那一天。” 康丝吃惊的微微张着小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泳池里的王艾。如此旺盛的热情和强烈的自信居然就在眼前这个微笑的人身上，如此强烈的反差却又显得颇为和谐，这种跃动在内心的情感和力量，就是他一直以来在球场上予取予求的秘密吗？ 康丝刚刚通过电脑搜索，现在记得很清楚，在欧洲，也曾有这样一群人，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在中国，好像也过去很久了吧？ 这么想着，就这么问出来了，王艾笑着上岸，擦了擦身体道：“当你对一种理论进行了独立思考，结合历史和现实去反复分析，把它搓碎了、揉开了、看清了，甚至是用显微镜去看了，结果你发现它没有骗你之后，你也会成为它的信徒。说到底，我和许多人，尤其是第一代共产主义者信的不是权威，而是经过了我们自己验证后的道理。” 见康丝还在思考着，王艾索性坐在康丝对面：“中国不是中世纪，你也看到了，那是一个活力蓬勃不断发展的科学国度，这决定了这个国家的大部分人遵循的都是现代科学的认知规律，所以尽管会有人盲从，但还会有很多人不是盲从，而是真的认为这套理论是正确的。人，当然要做正确的事，对吗？” “包括你那个证件吗？”康丝指了指楼上王艾的房间。 “哈哈，是的！”王艾坦然笑道：“十一入党，这是我作为一个共产主义者的追求。你可能会问，这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钱还是权？都不是，起码我不需要。我入党是因为那是中国乃至全世界最大的共产主义者的组织，那里比所有地方都有更多的我的共同志向的人，我希望从他们身上汲取知识，我希望接受这个组织的教导，更好的完善我的信仰。你知道，一人智短，一个人的思考总需要他人的印证。” “你把入党当上大学了？”康丝眼睛笑成了月牙。 “嘁，胡说！”王艾叱了一句又笑道：“入党是严肃的事，现在你也应该知道，斗争还很尖锐，所以我不能像欧洲一些党派的党员一样，入党像去俱乐部。但我的出发点，也真的是为了更好的学习。一种理论总是要发展的，今天就是这样，中国的发展和这种理论的发展是互相促进的，我加入进去，就能更好的理解和掌握他理论的发展情况，或者说更新的版本，这会让我不至于落后。” “那你掌握了之后呢？”康丝追问了一句。 王艾呵了一声，抬眼看着康丝，信手拿起小圆桌上刚刚遗落的党员徽章举到康丝的眼前：“这五个字认识吗？我觉得这五个字也是真理。我享受了全中国的宠爱，这是幸福也是责任，我掌握了大量财富，这是资源也是压力。我如果为此挥霍无度，就会像吸毒者一样沉浸和迷失在自己的欲望里，就会失去我自己。这五个字是我的人生锚点，在无数个金色的梦幻里叫醒我，让我始终记得我是谁，我从何而来，我要到何处去。” 第四百零二节提纯（二） 就在王艾打算留下康丝一个人思考，自己起身走向屋中的时候，康丝突然跳起来趴在了王艾的后背上，双手掐着王艾的脖子。 王艾下意识的双手背后夹住康丝的腿，扭着脖子：“干嘛啊！” “我是落后腐朽的封建贵族啊，对共产党，当然要见一个杀一个！”康丝理直气壮的道。 “哈哈！”王艾背着这个腐朽落后的封建贵族巅了巅，走上楼去。 王艾入党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因为王艾的工作性质特殊，中国足坛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个国际巨星，要因为政治因素夭折了就太可惜了。现在可不是苏联还在的时候了，以至于在对待王艾入党这件事上，上级可是研究了很久的。 王艾是在2004年奥运会回来递交的入党申请书，2005年9月成为预备党员的，一年的考察期下来没犯错，评价还挺好，按理说在今年的9月初就该完成正式入党手续的。 但就因为王艾的特殊身份，所以才又拖了大半个月。但即便如此还是加了不少框框，比如王艾的党员身份不做宣传，和王艾同批入党的还有其他党员，但王艾是单独宣誓的，其他人不知道。虽然不能算“秘密党员”，但实际上也是保密的。事实上如果不是王艾本人态度坚决，上级本有心让王艾退役后再说的。 再比如，王艾的组织关系本来应该落到中国体育总局足球运动管理中心，再不济还可以落到中国社科院哲学史学会，但最终王艾的组织关系却落在了意想不到的外交部欧洲司。理由是前两个组织在欧洲都没有分部，不利于王艾参加党组织生活。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两年是北京奥运关键年，外交部已经接手了奥运会的外事工作，王艾的组织关系在外交部，对工作有利于及时协调和及时开展。 所以王艾不但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王国大使馆”完成的入党仪式，组织关系也暂时在这里。将来王艾要转会，他去哪，组织关系就落在那个大使馆，归大使馆党支部直接领导。将来等奥运会结束了之后，才有可能回到足协，当然也说不定。毕竟外交工作很重要，对欧外交工作是重中之重，王艾只要还在五大联赛混，就是外交部欧洲司的好助手。到时候外交部舍不舍得放还真说不好。虽说王艾的组织关系落到足协也不耽误王艾配合外交部工作，但毕竟隔着一层。 另外，王艾的入党介绍人也挺有意思，按理说两个介绍人应该都是足协的，阎世铎是亲手接过王艾的入党申请书的人，这几年也是他的入党联系人，负责对王艾进行考察和指导的，他应该算一个。另外一个应该是和他同级，和王艾关系很好的张吉龙，这个是党员可以主动申请的，再不就是南勇这些人也行。 但最终的结果是，两个入党介绍人，一个是阎世铎，另外一个是时任驻英国大使查培新。 如果以王艾如今的跨界身份来算，阎世铎算一个，另一个应该是中国哲学史学会的副会长乃至会长一个级别的人。 毕竟王艾是国内有名的青年哲学家，尤其是在上了白岩松的《新闻周刊》，发表了那段抨击汉字拉丁化、嘲讽东施效颦、甚至发出了“你就换了一个政府，物资就会凭空变出来吗”的灵魂之问后，王艾在中国思想界名声大噪。以前的思想家也有很多人想到了这个道理，但他们在大众中的知名度太低，而王艾这一炮放出去后是人尽皆知。现在已经有思想理论界的人将王艾列为了“青年思想家”，比如《光明日报》发表的多篇论文中都这么称呼王艾。这可比“青年哲学家”这个拿了哲学硕士以上文凭就可以获得的称号高了好多个档次了。 所以，中国社科院旗下的哲学史学学会的会长出面做个介绍人，也算正常。但可能是王艾目前在思想理论界争议比较大，所以哪怕是人民大学出身的会长也没出头，反而是让外交部的人占了另外一个位置。 如此复杂的跨界身份在党员中很罕见，这也就造成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党费的问题。按照现行的规则，低收入的党员缴费很低，比如农村党员每个月就缴两毛钱，高收入的党员按照税后工资有不同比例，最后是2%，但到王艾这就复杂了。 在中国足协，王艾是副处级的青少年部副部长，级别工资600多，加博士学历800多，因为没有津贴、奖金这些，总计也就1500出头，按理应该归属于第四档也就是月工资的05%来计算，也就是不到8块钱，在哲学史学会那边的副研究员和这个差不多。但两边都是王艾的工资，加一起可就3000以上算第三档了，就要按照1%计算了。 那么这两个工资是合并计算呢，还是分开计算呢？分开计算总共缴纳30元，合并计算60元。 这还不算，王艾在切尔西也是领工资的……反正怎么算都是第一档，按最高标准2%走。那么这一下问题又来了，三份工资是合并计算呢，还是分开计算呢？虽然前两个没多少，但这事儿可不是看钱多少，而是规矩。党费可以多缴，但不能少缴。 想想王艾在那两边一个月总共领3000块钱，却要缴120块的党费，这个“负担”就相当沉重了。而且王艾在切尔西现在税后周薪是57万英镑，一年54个星期，再除以12，月薪是2565万英镑，按照现在的汇率1:145来算，就是3719万，那就是每月的需缴纳74385万党费，一年下来就将近90万人民币。 钱是不少，但王艾收入的大头是不需要缴纳党费的广告收入，所以王艾不在乎，也没压力，但问题是，这么一比巨款要缴给谁呢？别的党员的组织关系是固定的，而王艾不但是“流动党员”，组织关系还归属多头。 足协、学会、欧洲司都有党支部！ 第四百零三节提纯（三） 估计上级也是为了类似的问题而挠头，毕竟王艾这么复杂的情况并不多见。运动员通常年龄小，训练忙，所以是党员的不多，尤其是海外运动员，几乎没有党员。而到了王艾这个层次，具体说是综合衡量收入、影响力和复杂程度的，更是只有他一个。 王艾在大使馆完成了入党仪式后还专门问过，党支部转达的领导研究结论是：国内工资部分，按照既定规则走，两份工资虽然是两个身份，但都是你一个自然人，所以合并计算，走第三档，一个月缴纳60多块党费。至于海外部分，目前在规定中还是空白。虽然可以按照企业员工那个标准走，但这里也有问题。那就是通常党员工作的企业都是国内企业，收入多少一清二楚。极少数到海外工作的党员，也是企业外派性质的，工资收入也清清楚楚，但像王艾这样到海外工作，还是独自打工的可就说不清了，咱的党组织也不能去查人家切尔西的工资表。 还是那句话，多交可以，少交不行。 但王艾的收入党组织不掌握，所以王艾的这部分党费就存疑了，你少交没有？你是不是钻了空子？ 党的纪律就是丁是丁卯是卯，就是严。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性质。所以王艾就犯了难，其实领导也犯了难。让一个功勋卓著的青年球员一年缴上百万党费，这有点说不过去。所以领导话没说死，就是国内部分你按照规定走，国外部分……我们先研究研究！ 事实上从去年9月王艾成为预备党员就已经开始缴党费了，只是当时王艾不知道，是足协从王艾的国家队队员身份的工资里代扣的，国家队工资很低，所以上缴比例一个月就几毛钱，只有领工资的时候仔细看才能发现，而王艾哪把这点钱放在眼里？根本就没注意，以至于党费这个问题，是今年正式入党才意识到的。 这一下又一个问题出现了，如果海外球员俱乐部工资需要交纳党费，那么去年一整年，王艾在切尔西工资都没交党费，这个怎么算？要不要补交？ 今天叫康丝翻出来了王艾藏着的党员证，一下把这事也翻出来了，王艾上楼后通过互联网到处找相关资料也没看明白自己该怎么办，索性直接给大使馆党支部打了电话询问，说你们领导研究好没？别总也研究不完，我这还踩着雷呢？ 党支部书记回答道：“你这个情况特殊，能达到你这个层次的运动员过去没有，现在就你一个，将来即便是有，也不会很多，所以会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我想问的是，我怎么做才能肯定没问题呢？” “……那就只能按照原则来了。” “原则？”王艾想了下：“你是说……” “对，但那样，多少委屈了你。组织不是不近人情，高收入党员多缴党费相当于贴补了低收入党员，比如农村贫困党员，比如低保户党员，他们拿出几毛钱都很吃力，有时候基层党组织干脆就从别的渠道代缴了，所以你这样的高收入党员就要多尽一份力量。” “好的，我明白了。”挂了电话，王艾招来了康斯坦丝，翻出了过去一个赛季的工资表。 上赛季王艾是税后27万英镑周薪，核算一年在转换一般汇率，相当于税后年薪2114万人民币，奖金也能达到1000多万，但企业员工的奖金部分需要缴纳党费的情况，是指固定奖金，而王艾的奖金是比赛奖金、赢球奖金加夺冠奖金，换言之是不固定的，所以这部分是不用缴的，那么算下来上个赛季王艾需要补交的党费是4228万人民币，当然王艾没地方弄这么多人民币，于是就从科巴姆附近的银行取了2916万英镑出来。另外又取了这个赛季八周的9120英镑，加一起3万8多点，有零有整，弄一塑料袋，拎着去就了大使馆。 党支部对此又挠头：你这账，没法按我们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走啊，大家的工资都清清楚楚，每个月缴纳多少都是有数的，你突然这么大一笔扔进来，我们直接上账，说不清楚啊。 王艾龇牙一笑：“没事儿，我带着合同呢。” 说完了把这两个赛季和切尔西签署的合同拿了出来，查培新大使正好在家，也过来见证，把王艾的合同规定的基本工资部分录入了党员收入表格，为了扎实，还把收入部分复印了一份，这才弄完了这50多万人民币的党费表。至于相关规定中补交党费一般不超过六个月期限这事儿就不提了，毕竟你们领导都没研究明白，王艾本身还不知道，所以这事儿怪不得王艾，补了就好。 由于这比党费太多，所以肯定不能留给大使馆党支部做活动经费，而且大使馆乃至欧洲司对王艾的组织关系还属于“借调”，这笔钱是球员王艾赚的，理所应当交给足协，要不然两边肯定得打官司。当然，足协弄不好也拿不到，毕竟王艾最深一层的身份，要从严竹和赵丹那边算，那可就不知道归谁了。 事儿办完了，查大使对王艾进行了表扬和勉励。这个意思王艾能领会，不是说你缴的多所以你好，而是你主动补缴党费体现了你的思想觉悟。为什么规定党费是按比例缴纳而不是固定数额呢？看的是你的思想而不是你有钱没钱。再说了，组织差你这点钱吗？笑话，党是坐天下的。进一步说党内为什么互称同志？这意味着是共同理想和追求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同乡或者俱乐部那种利益集合体。 回程的车上王艾和康丝说起了白方礼。去年老头终于病逝了，王艾的心情为此一度非常低落，老头没有挣大钱的能耐，但就那么一分一毛的攒，攒多少捐多少，捐到自己干不动的那天，那时候他都90岁了。别人颐养天年的时候，他还在街头巷尾蹬三轮。 什么叫春蚕到死丝方尽？什么叫蜡炬成灰泪始干？ 当王艾在车里读出这句诗后，驾车的赵丹一下子泪水涌出眼眶。 第四百零四节提纯（四） 世纪初的中国持续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的理想动荡，物欲横流。太多的人为了物质享受而无所不用其极了，放眼整个社会，金钱正狂猛的扫荡所有的美好品德。小资们一边读着知音流泪，一边坚决的跨上大款的胳膊；企业家们嘴里念叨着服务社会，手里却明目张胆的送出假货；大学生们一边喊着报效祖国，一边出国后再不回来；医生、教师这些传统上备受尊重的人，一边以白衣天使和灵魂工程师自居，一边毫不犹豫的将病人和学生当做肉票大肆勒索；夫妻、母子、兄弟彼此反目，恶言相向。 友情、爱情、亲情，所有的美好都抵挡不住这股肮脏腐臭的狂流漫卷，在这么一个心灵受到玷污，社会面临瓦解，乃至黑暗即将重新笼罩的时刻，居然能出来丛飞和白方礼这样的人物！ 他们的事迹如黄钟大吕，“咚”的一声敲在人们的心尖上，不知多少人为此而惊醒，止步，回头。 “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不该是这样！” 笑话他们是傻子，继续执迷不悟的人仍然有，但这个国家终究有五千年的辉煌文明，这种人按传统文化定义叫“知行完备、至善之人”，换一个说法叫“圣人”！他们的榜样和昭示作用是无穷的。 按照王艾的记忆，新中国这种人为数不少，比如那些革命烈士、英模人物等等。但在大众层面达到了无人不知、深动人心，在整个中国精神文明建设中居功至伟的只有三个，**、丛飞、白方礼。前者推高了道德水准，后两者挽住了道德崩溃。 丛飞还好说，他是中共党员，而白方礼呢？只是个群众，一辈子都是个群众。以至于他的事迹让某些人很是难堪，一度想要低调处理，所以直到他死后四年才入选了感动中国人物被正式承认，就这还多亏了互联网上年复一年，且声势越发浩大的纪念和声讨。 甚至可以这么说，白方礼的事迹是在中国社会精英整体沦丧，不敢也不想去树立这种榜样的时候，被普通群众的自发追忆和怀念硬生生树起来的，这也是中国互联网社区第一次对社会精英进行的大面积反抗，也就从此拉开了轰轰烈烈的网舆时代，结果是一度统治中国舆论和中国思想的主流经济学家、专家、教授、官僚乃至公知们逐渐被打的溃不成军。 从历史的高度看，白方礼和丛飞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中国社会在危急关头的一次自救，是中国人民对洋奴、买办、资产阶级、官僚资产阶级和逆种族主义者吹响的第一声全面反击的号角，经过三年的酝酿后终于在08年达到高潮，从此改写了主流舆论，击退了“卖国高潮”，粉碎了“和平演变”。从历史偶然性的角度来看，前苏联和中国的不同下场，就差了这么两个人。 所以在2006年10月因伤休战而去补交党费的归途中，王艾提起了白方礼，并且在回到家中后，特意把许青莲也召集过来，由他主讲，展开了区区7人的“白方礼、丛飞事迹报告会”以及“新世纪中国社会思想文化建设总结会”。 王艾和白方礼接触的很早，早在他推动笨蛋基金的第二年就通过时文君认识了同为教育口的这两位助学名人，当时还给他们带去了建议。可惜这两位都有自己的行事原则，在“成圣”的道路上坚定不移，王艾也没有办法挽回他们的生命，只能追随他们的脚步。笨蛋基金在嘲讽挖苦甚至打击中坚持了这么久，花费了这么大代价，不能不说有来自这两位的鼓舞。所以王艾对他们知之甚深，讲起他们的事迹也是信手拈来。尤其是谈到他们的重要性和成就高度时，更是结合自己的哲学专业和许青莲的历史学专业加以通盘分析。 现在王艾没有能力去推动中国社会立刻承认这一系列事件的历史高度和历史贡献，但王艾觉得有必要在自己的小团队中统一思想和认识。这些人是王艾的人生伴侣和事业伙伴，王艾要想将正确的价值观推广出去，就要依靠团队的力量。好在这几个人不是高材生就是经受过严格的思想教育，所以他们有这个接受的基础，缺乏的只是更深刻的认识和更宏观的视角。 到了结尾时候，经过王艾提议和众人商讨后，王艾决定将自己从预备党员阶段开始的所有广告、奖金、稿费按照税后2%的比例上缴特殊党费。 留下许青莲整理会议报告，准备发送给图宾根、沈阳、北京等团队，王艾和康丝开始整理自己的上个赛季的全收入情况。 最后整理出来的数据是：从去年9月到今年9月，王艾在欧洲拿到了3791万欧元的各种广告费、奖金、追加奖金、出场费等，在国内拿到了41342亿人民币的各类工资外收入，还在日本、东南亚、美洲等地零零散散的收到美元、日元等外币，按照现实汇率大致为7600万人民币的工资外收入，也就是说上赛季王艾从各方面获得了8亿人民币左右的额外收入。 现在在王艾的外币账户中，由于总收入的一半扔进r基金，剩下的又买飞机、又各种瞎嘚瑟的，所以就剩下300来万欧元了。国内部分也基本都扔给了笨蛋基金，好在时文君一直额外给王艾留了20%，毕竟她也知道，这位爷可是经常心血来潮的，所以人民币账户里这些年还沉淀了接近3亿。 那边许青莲整理好了会议的文字报告，依次发给了三个团队，这边两人也整理好了收入报告，在许青莲的建议下，王艾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爹妈最后扔回来两句话：“第一，你有这个觉悟就去做，但是不许宣传，不能当成做慈善，不能打着从组织那里换点什么回来的想法去做；第二，儿子，爹妈就你一个，别把自己逼的太紧。” 第四百零五节烽烟再起（一） 上一次去海格特公墓，王艾还只是一个共产主义者，而这一次王艾打算以共产党员的身份去凭吊这位先贤。第二天中午王艾放学归来，经过简单的化妆，带着他的小团队北上，之后到附近的银行取了支票，再次抵达了大使馆。 闻讯赶到的查大使点着王艾面前的两张分别80万欧元和1000万人民币的支票道：“这是什么钱？” “我的特殊党费。” “为什么？” “别人能做到的，我也希望能做到。” “谁？” “天津的白方礼，您知道吗，他在最后一次捐款时说‘我干不动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笔捐款’。”王艾说到这，深吸了一口气：“他还不是党员呢，他只是个群众，我不能比他做得差。” 查大使握着王艾的手：“你在国内捐很多了……” 王艾摇头苦笑：“我说错了，我应该说，我不能做得比他差太多，他是从牙缝里扣的钱，真正都捐了，我才捐多少？这笔钱只是我广告收入的2%，即便算上我其他的也不过是75%。从数额上我当然比他大的多，但是从为人的付出上，我还远远不如他。所以相比他这个‘圣人’，我不过是他的效仿者和追随者罢了。” 交代完了事由，王艾就要起身告辞，却被查大使叫住，这么大一笔钱你扔下就走，大使馆也不敢收啊。又是这么大一笔数额，又是你这样一个名人，不把事情彻底搞清楚、搞扎实了容易出毛病。 于是在查大使的指示下，王艾在一张纸上写下了特殊党费声明，签下了名字，标明了数额，大使馆先让严竹陪同会计去银行验证了两张支票的真伪后，回来用大使馆的正式印章、查大使的个人印章和财务专用章算是勉强入账，给王艾开了一份“特殊党费声明”和“两张支票收条”的证明文书收条，同样标明了数额。 等王艾走后，大使馆马上给北京的外交部欧洲司党委打电话报告情况，然后两张支票存入中国银行伦敦支行特别账户，欧洲司党委收到后，把大使馆汇报的相关情况整理好，上交外交部党委。外交部党委再移交中央工委组织部，最后由中央工委组织部上交中央组织部。 按照规定，所有超过1000元人民币的特殊党费都走这个流程，在中央机关各党委汇总以后，按月将情况说明和钱款向中组部送达。 王艾带着两张纸出门时就以为都完事儿了，其实程序还在走呢，后方不少人都跟着动呢，他可是不知道，还有心跟许青莲开玩笑：“你看，进去两张纸，出来也是两张纸，不赔不赚。” 众人轻松一笑上了车，去年没有能够通过时文君成功劝说白方礼和丛飞好好养病而产生的愧疚，此时也轻松多了。 心里压的事久了，就翻出来晾一晾。 到科巴姆的家门前，众人下车，王艾趁别人都进屋了突然在许青莲耳边道：“今晚别走了吧？” “啊？”许青莲惊讶的睁大眼睛：刚刚你还圣人附体呢？ “啊什么啊呀？你要不想，干嘛这一道上都挽着我的胳膊？” 许青莲本来都动摇了，结果叫王艾这句话给说的立刻又坚定了起来，在科巴姆吃过晚饭后坚决的撤了，王艾还不知道哪里犯了错。 第二天就是欧冠第三场小组赛的日子了，王艾虽然不是首发也在大名单里，因此下午回来就开始简单训练，晚上则和大家共同抵达斯坦福桥。 巴塞罗那是老冤家了，双方的矛盾纠葛怎么也解不开。《世界体育报》在前一天随队采访了巴萨球星后今天在报纸上对切尔西大肆嘲讽甚至辱骂。因为加了沙子的草皮又变得坑坑洼洼了起来，简直太不要脸了。 何塞拿着鼻孔看记者，连声都懒得回：爷的地盘就这样，爱踢踢，不踢滚！有能耐你把诺坎普也整这样啊，你看我怕不怕！ 在切尔西摆出了以防守为主的442时，巴塞罗那也全主力出战，守门员巴尔德斯，四后卫赞布罗塔、马克思、普约尔、范布隆特霍斯特；三中场分别是埃德米尔森、德科和哈维；双边锋是小罗和梅西，单前锋是古德约翰森。 对，就是上赛季在切尔西，和王艾关系还不错的冰岛人。这回遇到老东家，可谓干劲十足。里杰卡尔德也看好他这种干劲，难得的派他首发。斯坦福桥给草皮掺沙子的举动，把里杰卡尔德给恶心坏了，所以特别让冰岛人上来给何塞添堵。 客观的说，王艾不支持卖掉冰岛人，古德约翰森比巴拉克小了两岁，这意味着到联赛中后期伤病将是严重问题。而且古德约翰森从前锋到前腰，到边锋到后腰都能打，这么一个顺手的万金油放掉换来一个拦截型中场，很难说在竞技上有什么好处。 比赛如期展开，巴塞罗那的配合一如既往的漂亮而娴熟，切尔西的打法一如既往的丑陋而高效，双方在兵力投入上都比较谨慎，以至于整个上半场也没什么射门的良机。中场休息时克拉克在更衣室给大家读了上半场的技术统计，控球率、射门次数方面巴塞罗那都占优，比如控球率是59对41，射门是8次对6次，但落点在门框内的次数都是2次。显现出巴塞罗那的控球率并未充分转变为真正威胁，反而切尔西的攻击依旧高效。 这一趋势在下半场突然得到呈现，阿什利科尔一个犀利的传中被德罗巴得到，但盯防的普约尔判断错了方向，导致德罗巴一脚劲射穿透巴尔德斯的十指关。可随后切尔西也和巴塞罗那一样开始着急，也不知道领先了还急什么，埃辛一次单刀面对出击门将强行打门，却没那么好的脚法；舍甫琴科同样获得单刀，也同样打飞。 尤其是舍甫琴科这一次，他可是正宗前锋，被俱乐部寄予厚望，被主教练给予了堪称奢侈的机会和信任，所以这一脚打飞，何塞在场边恼火的拍了下草皮，他的忍耐也快到了极限。 第四百零六节烽烟再起（二） 本赛季带着偌大名望和几乎全伦敦的欢呼驾临斯坦福桥的舍甫琴科，迄今为止交出了12场比赛进1球的成绩单，这就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而且他这12场几乎全是首发，最少也打满了1个小时，就这份待遇，换上赛季的克雷斯波来能笑死。 钱给了，信任给了，主教练的教导也给了，可就是踢不出来。面对这种庞大的舆论压力，前段时间舍甫琴科还能说是“世界杯太疲惫了”，可现在都10月中旬了，距离世界杯已经过去了2个多月了，你还找什么理由？ 球队训练问题？战术指挥问题？那队中原来的第一射手、第二射手比上赛季更好你怎么说？德罗巴目前在欧冠上都进了4个，王艾以轮换主力身份打了6场英超进13球。明明球队什么问题都没有，那剩下的答案显而易见：你不行！ 这可老了舍瓦的老命了，他的所有商业价值都建立在他的球场表现上，否则阿玛尼凭啥和你建立友谊？你懂时尚吗？更要命的是，切尔西对舍瓦的预期太高，而现实太惨淡！巴拉克是中场球员，好了坏了各抒己见，基本盘不大却也稳定的很，但前锋就不一样了，进球是硬标杆，不能进球要你何用？舍瓦的表现，相当于狠狠抽了老板罗曼的脸，也顺便把舰队街和斯坦福桥的心都伤了。 在德罗巴进球后，斯坦福桥就开始齐声呼唤舍瓦的名字，随后他果然获得了一次射门机会，一脚就给踢偏了，球迷们愕然后就此不再吭声。大家喊了十场了，你总也不进大家也累得慌。要去喊wiwi或者didi呢，喊完了他们真争气啊，弄的大家的嘴跟开光了似的。 抱着拯救的目的，何塞在巴塞罗那换人之际到场边对舍甫琴科亲自教导，然而，接下来的表现没什么变化，还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还是找不到射门的机会。 何塞也是没办法了，舍瓦的习惯不适应切尔西的战术打法，要激发他，就需要有一个皮尔洛那样脚法细腻、创造力出色的在他身后支持他。可全队唯一具备这个潜质的wiwi，却根本不会去当他的助手。 毕竟没有谁能够要求一个场均2球以上的前锋去给别人当助手，舍甫琴科的巅峰期也达不到这个进球率。在切尔西能品味到王艾精妙助攻的只有德罗巴、兰帕德和罗本，因为他们更多的给王艾助攻，所以那是王艾的回馈，而舍瓦又并不擅长助攻和创造。所以现在舍瓦在切尔西的地位很尴尬，凡是敏感一些的球迷都品味出来了。 进球比不上wiwi，战术价值不如德罗巴，硬塞到前锋这个位置上，就让整个球队都显得别扭。换言之，舍瓦这个号召力极强的前锋在现在的切尔西竟然是个多余的人。 比赛第70分钟，何塞终于忍无可忍，舍瓦下场休息，13号替补上场。斯坦福桥四万多双眼睛看着，几乎是一瞬间，切尔西的前场立刻就变了样，运动起来变得顺滑多了。这就是何塞打造的既有体系的威力：你只有融入进来才能彰显实力，也才能让这个体系高效运转。 带伤上场的王艾行动不是很方便，所以比较谨慎，何塞难得的没有在上场前做交代，王艾就按照自己的理解跑到了前锋的位置上，而且按照习惯和队友的默契，比德罗巴还突前，几乎就站在罚球区里，和普约尔肩并肩。 从拉科时代开始，王艾就和巴塞罗那结下了不解之缘……嗯，这么说好听，反正没少了折腾巴萨的后防线。普约尔、范布隆特霍斯特、奥莱格等老熟人瞅着他就脑袋疼。 任凭看台上的球迷如何叫他的名字，王艾也没什么动力，似乎印证了赛前俱乐部的通报：有伤在身。可这样也麻痹了对手，在比赛即将结束时，巴拉克中路直塞送到罚球区，王艾背对普约尔。前几个这样的球都是他中转磕给罚球区外的德罗巴或者埃辛等人，所以普约尔的目光和准备多少有些不足，以至于王艾突然身子向右侧倾斜，做出了一个带球转身的姿态时，普约尔只能推搡着王艾的后背匆忙移动。 他刚动，王艾就猛的拉回了重心，用右小腿将弹跳的足球向左一磕，随即右脚落地、左脚调整、半转身抽射，足球贴着右门柱越过球门线。 巴尔德斯后发后至，无可奈何。 意外捞到一个助攻的巴拉克惊喜的跑来，和正在慢慢跑动、慢慢向看台上挥手的王艾拥抱，场边记者镜头中王艾球衣背后的13号显得颇有意味。 长发飘飘的普约尔垂着头，轻轻踢了一脚草皮，这球真怪不到地面不平，而是对方的重心调整才快了，假动作太像了，在电视镜头中自己肯定显得很蠢笨。可外人哪知道他那慢悠悠的一晃一转身一射门的真实威力？这家伙最开始是真打算从右侧转身的，只是后背感觉到了自己的推搡和移动才临时决定从另外一侧的，就这个转身技能，再加上身在罚球区，换谁也来也没什么好办法。 以前队友小罗也能做到，那真是拦不住。可这一年巴西人胖了很多，很少这么做了。小梅西也不错，脚步很灵活，重心调整也很快，但身体劣势太大，像这种背身硬扛，对他来说负担太大了。 “我可是卧推90公斤的男人啊！”终场哨响时，普约尔在心中怒吼。 王艾如果能听到一定会立刻还嘴：“老子去年就是120公斤了！” 第二天球队宣布了周末联赛的首发阵容，王艾再一次被列为替补，王艾也没在意，照例正常训练，慢慢加量。外界针对舍瓦的讨论已经越来越多了，针对王艾的讨论也越来越多了。不过区别是前者的讨论焦点在“他有什么用”？后者的讨论焦点在“他该怎么用”？ 总之，一切都很好。 直到，何塞在当天晚上发来短信，要求王艾看上一场比赛录像时，王艾才觉得有些不妙，因为他想起来杰米在今天的《每日邮报》上刊登的一篇文章：《阿布的提前退场！》 第四百零七节烽烟再起（三） 成功的人有什么共同特质？绝大多数人都会说是自信。当他杀出重围傲立人前的时候，这个经历就赋予了他对自己的信任。罗曼先生这种人尤其如此，从他到切尔西以来的一切行为来看，大手笔的投资确实拉高了切尔西的层次，他投资科巴姆，为切尔西的长远发展奠定基础，他不听专业人士的意见，在买球员时任性妄为，使得他的投资回报率很低。 当然从他的角度来说就是：老子一年花了一亿多英镑，你还不让我痛快痛快？所以他插手球队建设，从他的角度来说还是可以理解的。但问题是，专业的事要听专业人士的意见，外行再是有钱，不服从客观规律也会摔的头破血流。 罗曼先生不会摔的头破血流，但灰头土脸却是难免的。也只有何塞来了之后，才把他盲目搜罗的一大堆球星捏合在一起。可这样一来成绩好了，他的信心又膨胀了，不再满足于当一个只管掏钱的看客，而是要想将自己的意志贯彻下去。 于是，舍瓦来了。 可舍瓦来了以后出现了严重的水土不服，反而是被他安排给舍瓦当助手的中国人越发出色了，甚至把舍瓦的声势都压了下去。就说这场欧冠，舍瓦在场上无所作为，换上他就进了一个。 罗曼先生好歹当了三年俱乐部老板，看球水平也不再是普通球迷水准，舍瓦在的时候和王艾在的时候，球队的运转完全不同，他还是能看出来的。甚至就连舍瓦的习惯不适应切尔西的体系，他也看出来了。但和葡萄牙人极力的改造舍瓦来适应既有体系不同的是，他认为可以让体系来适应舍瓦！ “我花了好几亿买来这些球员，让他们换一个踢法有什么不行的？” “反正老子有钱，大不了接着买人就是了！” 对罗曼先生来说，买下切尔西当然要有好成绩，这是打入西伦敦上流社会的敲门砖，但又不能仅仅是成绩，贵族都是优雅的，只有皇马那样的球风和声誉才能赋予他贵族的光环。何塞给了他成绩，但没有给他声誉，甚至声誉还不如以前了。虽然西伦敦的球市日渐火爆，但颇多上流社会仍然对切尔西敬而远之。 所以他追求了三年，终于买来了颇受伦敦欢迎的舍瓦，为此宁可把战斗力不弱于他的克雷斯波弃之如敝履，宁可让球队的攻击支点德罗巴去打第二前锋，宁可让震撼世界的超级射手王艾去拼助攻。 可新赛季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葡萄牙人却依旧在执着的改造舍瓦，对既有体系的改造却不见成效，舍瓦在时球队的滞涩和王艾在时球队的顺滑，充分表明这个骄傲的葡萄牙人没有服从他的意志。 也正因如此，才导致他费尽心思引来的斯拉夫第一球星碌碌无为。 今天这场球，他在看台高处亲耳听到球迷们对舍瓦的齐声呼唤是如何从高亢变得低垂的，亲耳听到球迷们对中国人的呼唤是如何从高亢到爆裂的。 “葡萄牙人确实给我带来了久违的冠军，但我也给了你全英超的第一高薪，你凭什么不听我的？中国人确实厉害，但我也给了你足够多的钱，你凭什么不听我的？” 中国人的进球效率高，队员们对他形成了依赖，自己没把握的时候下意识的都会选择传给他。即便是他不在，舍瓦也建立不起来第一射手的权威，无形中德罗巴和兰帕德都分散了舍瓦的机会，就连后腰埃辛都敢无视舍瓦的存在而自行射门。 对不甘心被摆布，表现堪称传奇的中国人，罗曼先生不是没动心就此借坡下驴，承认王艾的地位。但问题是，乌克兰是欧洲之盾，而中国是鞋帽袜子、塑料玩具的供应商，两个人的符号特征对英国社会的意义完全不同。所以在罗曼先生的路线图中，王艾顶替不了舍瓦。 尤其是由此带来的对他声誉的打击，更让他暗自恼火。比如《太阳报》就此嘲讽他是“花了3000万买了一个广告明星”。 这恐怕是看了一场胜利，却在比赛结束后没有起立鼓掌而是立刻退场的理由。 接到了何塞隐晦的提醒和警告，王艾陷入了沉思。他本不想介入俱乐部的权力斗争，他只是一个球员、一个中国球员，中国足球的内部问题他都不参与，何况是切尔西？但现在不论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参与进来了，只要他还是球队的第一攻击手就难免被卷入漩涡。就像特里似的，身为队长和切尔西的旗帜，躲得开吗？ 对老板的任性和独断，王艾其实有所估计，虽然和罗曼先生接触的不多，但国内这样的“土豪”可比比皆是。王艾出席一些商业活动时，也不是没遇到过对他吆五喝六的，毕竟有些人是真的不了解王艾的跟脚。 对此王艾看的很开，人家赚那么多钱，装一下可以理解。但前提是，不能威胁到我的利益，就像现在似的，王艾要听了老板的话，以王艾的实力来算，每场比赛至少能给舍瓦送去两个以上的单刀机会，老板一定开心，甚至王艾工资都能比现在高。 但是，王艾的损失会更大。赚了一点工资的“芝麻”，丢掉的是商业号召力的“西瓜”，更拉低了在足坛的成就和高度。职业联赛残酷的很，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突然受伤，眼看着可能只是和一次两大奖失之交臂，最终却可能终生无缘。 所以王艾明知老板不高兴，明知任性的老板可能考虑极端措施，却依旧不低头。 因为他不能退！ 而且王艾也不怕，到了如今的高度，王艾已经相当自由。如果实在无法共事，大不了走了就是了，反正损失一点薪水对王艾来说也没什么，大头的广告收入都是跟着他人走的。 只是多少还是有些苦恼，按理说罗曼先生对王艾不错，夏天买飞机还是他牵的线，省了不少钱…… 暗流涌动中，又一个周末来到了。 第四百零八节烽烟再起（四） 周六中午，英超第九轮对手朴茨茅斯来到斯坦福桥，王艾穿着一身带兜帽的黑色薄外套坐在穆里尼奥身后，身边是他的朋友马克莱莱、赖特，前排斜对面坐着多场未上的乔科尔。 首发阵容变化不大，舍瓦、德罗巴、兰帕德、罗本、埃辛、巴拉克、特里、卡瓦略、阿什利科尔、费雷拉、希拉里奥。切赫一时半会的好不了了，库迪奇尼脖子上的装备还没摘下来。 斯坦福桥四周都是高大的建筑，球场不大，观众席紧靠着球场，所以教练席是“塞”在观众席里的，高度比草皮低，视线往往不太好。王艾不怎么关心比赛进程，也没像何塞似的，时不时就紧张的站起来张望，也没像队友似的，把双脚搁在前方的草皮上，真的像看电影一样放松。 在喧嚣中，王艾隐隐然有种感觉，似乎全场球迷都在渴望着“乌克兰核弹头”的王者归来？这真是搞不懂的情绪，好像是失望越多，渴望就越强烈，也许罗曼先生和这座球场里的大多数人都掉入了“赌徒困境”中：越输，越渴望回本，越继续投入……以至于王艾都进了13个球了，却依然要打替补，却依然没听到斯坦福桥就此的抱怨声。 整个上半场，切尔西攻势如潮，完全控制了比赛，虽然没有进球，却让球迷们看的大为过瘾。在这个过程中，带着黑色兜帽的王艾一言不发，双手拄在膝盖上，低着头默默的看球。与身边人的兴奋相比，他这里好似变成了一个无声的黑洞。 半场哨响，王艾起身和队友一起返回宽敞的更衣室，大概是察觉到了王艾的心情不怎么好，所以队友们也没人上来烦他。何塞风度翩翩的点评着比赛，王艾也没怎么听进去。 10多分钟后，比赛重开，王艾再次默然坐下。 也许是舍瓦终于开始适应切尔西了，也许是长久的压力让他终于爆发了，比赛在进行到第55分钟时，他接到罗本横传，抓住机会，推射远角，场边的记分牌终于在他的脚下，艰难的跳动了一次。 进球后的舍瓦兴奋到忘形，他冲出了球场扑到了球迷们的身上，而球场里也整齐划一的响起了他的名字。随后不久，巴拉克竟然也获得了进球，外围的德罗巴抓住机会前场抢断，门前的巴拉克无人防守接应得手。 两大巨星来到切尔西后终于联手爆发了一次，哪怕一个才进第二球，一个才进第一球，还是让球迷们大为满意，仿佛他们的渴望终于实现了一样，欢呼声、掌声和他们的名字不断回荡在球场里，回荡在周围高大的建筑之间。 何塞也不吝表扬，给了他们单独换下接受全场欢呼的礼遇。 朴茨茅斯在比赛最后阶段打入一球，但切尔西仍然迎来了一场胜利，一场激动人心的胜利。舍瓦纵身扑向球迷与大家拥抱的一幕，成为了本场比赛的经典镜头。 与之相比，整场比赛都保持沉默，始终没有把兜帽摘下的王艾，留给外界的印象只有一双深邃的眼睛。 第二天是周日，科巴姆的看门人和附近村庄的村民，又在薄薄的晨雾中看到了王艾的身影，仿佛最近俱乐部的怪异气息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的脚步依旧灵活多变，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只是此时听来，却总有那么点说不出的怪异。尽管他是科巴姆附近唯一晨跑的球员，尽管他已经取得了难以置信的成就，但和舍瓦、巴拉克这种大球星相比，他似乎太平和了些。 大球星难道不该是豪车、游艇、美女、酒精和记者环绕的吗？为什么他的身边只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保镖？ 早晨7点20，结束了两个小时的晨练，王艾带着满身的露水回到自家门前，弯腰捡起足球，推开柴门，走进院落，在房门旁的绳子上摘下一条抹布，擦干足球外面的水迹。 正要走进房间，却看见康丝小小的身影蹲在花房的外面。家里的“窃贼”又来了，这是一只大胆的红松鼠，它能快速攀援到王艾居住的三楼，也会偶尔从敞开的窗子里跳进厨房，在一次当面吃掉了两颗无花果而没有受到驱赶后，它就变成了王艾家的常客。 康丝正在喂它，它瞅见王艾到来，也没躲闪，继续抓着嘴边的榛子咔咔的嗑着。 “你回来啦？”康丝见王艾回来，让了让，王艾顺势蹲下，从康丝手里拿起一颗，等小家伙吃完了，递到它嘴边，就在它张嘴伸爪时，突然拿开。小家伙毫不犹豫的追赶而来，王艾再躲，它继续执着的追，王艾在康丝的责怪声中索性站起，小家伙攀援而上，终于跳到王艾合并的双手上，获得了它的美食。 对拨弄它的尾巴的大拇指，它只是甩了甩尾巴表示不满，继续咔咔的吃，嗑的王艾手心全是渣滓。 康丝睁大眼睛观察着这只胆大的生灵，偶尔还会扫一眼身边这个露出温和笑容的强大男人。 小家伙吃饱了，招呼也不打，窜进了花房外的栎树从中再也不见踪影，远处的那颗榆树大概是它的家。 早饭快要做好了，王艾匆匆上楼到卫生间冲了个澡，下楼时今天的大厨师赵丹已经摆好了桌面，栗子粥、花椰菜沙拉、煎火腿，鸡胸肉以及康丝贡献的土豆鸡蛋饼。 最近王艾有些上火，所以取消了早餐的牛奶。在女孩们的叮嘱下，王艾强忍着多穿了不少衣服，所以惯常十月要来的感冒，只是稍微发作。 周日放假，通常王艾会在家渡过一个读书的上午，然后下午会去科巴姆自行训练，当然不去也行，只是家里的器械毕竟没有俱乐部的全，当然如果有商业活动那就另说。今天恰好没有，王艾打算上午在家研究学年论文，中午看看其他场次的比赛，下午再看情况去不去科巴姆。 刚要上楼，出门买报纸的康丝回来，今天《太阳报》的体育版头条很有意思，只有一张黑衣兜帽的王艾面对球场目光深邃的照片，配属的文字是“silent executioner（沉默的刽子手）”。 第四百零九节烽烟再起（五） 《太阳报》能成为英国最大的小报，光凭借三版女郎或者窃听是不够的，它还有非常敏锐的新闻嗅觉。切尔西内部近来越发紧绷而不祥的气息被它准确的捕捉到了。事实上这个赛季随着舍瓦的到来，整个舰队街都在密切关注着这支英超豪强，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两强难并立，球队可以有两个前锋、两个中卫、两个边锋，但只能有一个第一攻击手，也只能有一个吸金王。舍瓦和王艾的龙争虎斗已经持续了相当长时间，也主导了相当多的版面和编辑记者的草稿。 虽然两人从未就此公开表态，更没有针锋相对，然而事实如此清晰明了，它们已经将接下来的剧情猜测的差不多了。它们唯一没猜到的是王艾的反应：没有如通常的亚裔那样顺服，而是选择了针锋相对、抗争到底！ “本来wiwi已经通过更加出色的表现，尤其是创造英超连续帽子戏法记录的无可置疑的方式击破了舍瓦的神话，但是昨天舍瓦的突然爆发为接下来的剧情增添了新的可能。” “昨天的比赛中，这个连续进球的中国人，竟然“因伤”在场边看了整整一个半小时。而斯坦福桥的球迷可能出于补偿心理，昨天给了10场才进2球的乌克兰人长时间的掌声，甚至超过了本赛季给中国人的任何一次。” “那么，拥有更好表现的中国人和拥有更多支持的乌克兰人，接下来会怎么样？是乌克兰人彻底摆脱进球荒，逐渐占据优势，还是中国人继续高昂表现，再次把乌克兰人压下去，还是……双方长期僵持，进而在对手身上拼命进球？” 文章叙述到这里，似乎把编辑自己也吓住了，赶紧喘口气：“不过根据我们的分析，这种恐怖的场面应该不会出现，因为按照技术统计，当他们同时在场上的时候，互相配合的次数是全场最低，因此我们判断：最终的胜利者，只能有一个，不是乌克兰人就是中国人。” 文章最后说：“昨天沉默的中国人并没有给我们答案，但我们可以猜到他的选择，距离金球奖的最后投票仅剩二十天，距离世界足球先生的最后投票也只剩下四十天，手握大力神杯的卡纳瓦罗都没有让中国人放弃。” 王艾读后点点头，翻开了其他报纸，今天大多数的足球报道都是围绕着舍瓦的，替王艾鸣不平的也不少，继续挖苦舍瓦和切尔西的也还是有。不过在翻阅报纸的最后阶段，《每日镜报》的一条花边吸引了王艾的注意：《切尔西可能在冬季卖掉wiwi》！ 这条消息并未占据主要版面，虽然消息来源是言之凿凿的“消息灵通人士”，但看排版情况所表现出来的重视程度，版面编辑应该也不怎么信。 报道说，目前阿布对切尔西的现状不满，不但对主帅何塞不满，也对主力边锋wiwi有所不满，认为这两者都干扰和破坏了他的球队发展计划。主帅没有充分尊重他，因此这将是葡萄牙人在斯坦福桥的最后一个赛季。中国人的肖像权已经是他和俱乐部的老问题了，与乌克兰人场上场下的激烈竞争以及对切尔西球风的改造、球队重建的计划，都让阿布面临着必须卖掉一个的处境。 报道最后总结说：很显然，拥有斯拉夫情节的阿布，不打算站在中国人一边，更不会为本已经备受嘲笑的本赛季引援向外界认输。因此，切尔西正偷偷把中国人摆上冬季转会的柜台，料想会引来诸多俱乐部的争夺。只是这对中国人来说未免不公平，购买者的转会资金大多已经在夏天消耗掉，主力阵容也已经规划完整，这意味着中国人将错失过去一个多赛季无可置疑的英超表现所带来的身价增长。 合上了报纸，王艾皱眉思索，英国的报纸很乱，各种靠谱不靠谱的满天飞，当你以为它是真的，它马上就跟你开个大玩笑；当你以为它是胡扯，没过几天却印证了。其中既有为了销量的胡说八道，也有竞争对手捣乱的阴招，还有渠道不能公开但消息真实性很高的情况，不可尽信，也不可一点不信。 王艾知道俱乐部对自己不满，但不认为俱乐部会生气到要卖掉自己，所以顺手就把这条消息发给了施拉普纳就没再管。 一上午整理了一份学期论文的大纲，密密麻麻的注释了需要查阅的资料，王艾就放下了工作，窗外的日光依旧寡淡，十月的伦敦总是浓云不开。不知道下午会不会下雨，王艾关上了卧室的窗户，整理好了草稿放在书桌抽屉里，最后看了一眼电子信箱和qq，施拉普纳那边没有消息过来，各路qq群里倒是刷新了不少消息，王艾扫了扫没什么特别的，就此关了电脑。 周日的科巴姆依旧安静，听工作人员说，德罗巴的新合同签署了，在ac米兰明确表示了对他的兴趣，以及他本人的含糊的态度后，俱乐部加快了节奏。虽然早在王艾的预计当中，德罗巴的薪水也从上赛季末提高到的9万，增加到了10万。 与王艾的微妙处境不同，德罗巴的战术地位稳定，舍瓦取代不了，而舍瓦的商业价值也是科特迪瓦人望尘莫及的，所以他们能够共处。在王艾大力压制舍瓦的背后，是同样奋发的科特迪瓦人牢牢守护的第一中锋地位。 下午、晚上照例训练，王艾在科巴姆附近渡过了平淡的一天。第二天周一上午王艾照例去上课，下午到科巴姆时看到了本周三联赛杯的大名单。舍瓦、德罗巴、埃辛、罗本都轮换，王艾、乔科尔、小卡卢、米克尔、巴拉克、马克莱莱组成中前场首发阵容，特里带着博拉鲁兹、格雷米和阿什利科尔组成后防线。切赫还在失忆，库迪奇尼也无法出场，希拉里奥再次赢得表现机会。 这份名单很快被新闻界获得，第二天的报纸上充满了对切尔西的幸灾乐祸，众多主笔都将舍瓦的轮换和王艾的复出，视为切尔西内部激烈争斗的新篇章。 第四百一十节烽烟再起（六） 在全队赶赴布莱克本之前，王艾的手机收到了曲波的短信：“虽然我们没想在联赛杯上怎么样，但一想到你要把我所在的球队当猎物，我的心里就很悲伤。” 曲波难得幽默一把，王艾在车上忍不住哈哈大笑，同行的赖特探过头来，王艾也没避讳让他随便看。尽管在切尔西发展的不好，但赖特颇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也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到有趣的短信和王艾分享。 在王艾和舍瓦为第一人争的你死我活之际，这位球队的边缘人依旧活的丰富多彩，让人羡慕他的洒脱。 原本王艾预定要在十月上旬的国际比赛日之后到他去亚青赛之前的这几场比赛集中爆发冲刺的，可上一场舍瓦的爆发减少了王艾的出场次数，这逼迫王艾不得不抓紧表现机会。 曲波是王艾的多年好友，大概猜到了王艾的心态，所以才发了那么一条短信来。 本场出任中锋的小卡卢是德罗巴的队友，他的身体优势没有德罗巴那么强，但更为灵活，能打边锋也能打中锋，所以本场被赋予了攻击支点的重任。晚上八点的比赛开始后，他就表现的格外踊跃，不过率先制造威胁的反而是主队布莱克本的刚果前锋沙巴尼·农达，他在开场第2分钟的一次劲射，擦门柱而出，惊的切尔西人一头冷汗。 不过布莱克本的努力也就到此为止了，随后的反击中，右路的乔科尔送出长传打布莱克本的防线身后，王艾抢下第一点后杀过半场，凭借他超凡的速度甩开了对手，硬生生把一次突破变成了单刀。美国守门员弗里德尔不得不弃门出击。勇猛的美国人大概是吸取了其他守门员面对王艾单刀时的教训，出击后没有奔着球而是奔着王艾的人而来。 张牙舞爪的弗里德尔没有吓到王艾，但也令王艾意外，他脚下做假动作本想晃倒对方，冷不防对方直奔自己的身体扑来，还真被他扑了个正着。还好这时两人已经错开了半个身位，所以王艾在倒下之前，右腿向前一捅，随后两人“亲密”的一起滚在草皮上。 边后卫尼尔一直在紧追不舍，见势绕开两人扑向足球，最后卧倒摆腿，还真被他扫出来了，可惜，边裁已经举旗。 坐在场边的布莱克本主帅马克休斯扭头看了一眼身旁不远的曲波，曲波无奈的搓着脸：我这叛徒是白当了，都告诉你了他球感比我好，速度比我快的。 小卡卢和米克尔两张大黑脸拉起了王艾，接下来该他们了，赛前何塞就专门叮嘱过几个人，如果对方的防守重点一开始没放在王艾身上，那么任由王艾射门，如果对方的防守重点转移，那么王艾就要给队友创造机会。 毕竟小卡卢和米克尔目前对英超来说还算是新人，远没有德罗巴、舍瓦那么能分担压力，而联赛杯对何塞而言，不过是个练兵之地。马克休斯果然加大了对切尔西左路的防守，而王艾也开始适当回缩，加大了对乔科尔、米克尔、小卡卢甚至巴拉克的支援力度。几个队友都获得了不少射门机会，可惜总是棋差一招，一直到半场结束也没能再次改写比分。 经过了45分钟的适应，小卡卢的信心有所增长，下半场多了不少自己带球突破的举动，终于在第6分钟获得良机，他在罚球区里大胆的带球过人，制造混乱后意外分球给了乔科尔，乔科尔抵近大门怒射得手。 两球领先，切尔西的攻击有些乱了，小卡卢、米克尔、乔科尔都是久未上场所以都很兴奋，一时间各行其是，强行打门，乱踢一气。本来如果兰帕德在，他会掌控节奏，兰帕德不在，王艾也能掌控节奏，可王艾见队友踢的开心，懒得管，也就站在队友们的身后拼命送炮弹。 本想着让队友们狂轰滥炸一阵，让双方都累了，自己在上去找机会偷一个，不成想在比赛第60分钟时，被何塞换下了，换上了也是久未上场的赖特。 王艾无可无不可，反正联赛杯没多少人看，自己也再次有了一个进球，差不多了。 随后不久，何塞又相继换下了巴拉克和乔科尔，最后赖特创造了一个助攻，小卡卢终于完成了在切尔西的处子进球。 3:0的比分，大概是双方真实实力的对比。 赛后王艾被评为了本场表现最佳球员，虽然他只有一个进球没有助攻，但是他多次精妙的传球，极大干扰和破坏了布莱克本的防御体系，尤其是大量消耗了布莱克本防守球员的体力和精力。没有助攻，只是运气不佳，但不能掩盖其卓越的表现。 第二天的报纸凡是涉及到这场比赛和切尔西内幕的，都将王艾的进球视为对舍瓦的反击，哪怕王艾没这个意图，它们都要给拱火，何况，这次它们还真猜对了。 回到伦敦又休息几天，全队北上南约克郡谢菲尔德进行英超第十轮的客场作战，对手是谢菲联。 但预计中会让切尔西大为头疼的首发阵容，意外的因为舍瓦赛前感冒而降温，中锋德罗巴，双边锋乔科尔和罗本，双前腰兰帕德和王艾，单后腰埃辛，然后是特里、卡瓦略、费雷拉和布里奇等人的后防线，守门员依旧是幸运的希拉里奥。 连续作战的巴拉克进入轮休，休息了一场的罗本重新首发，乔科尔状态正好也首发，王艾休战了一场、踢了一个半场，所以也首发，只是在前锋和前腰之间，何塞选择了让他和兰帕德打双前腰。至于后腰，那是从不考虑的。 在赛前的战术板上，王艾和兰帕德位置是一前一后，王艾去打九号半，兰帕德在王艾的身后伺机而动。大概是上一场王艾疯狂发放炮弹的举动震撼了葡萄牙人，他想看看王艾来打正宗的发放炮弹的前腰，会是什么效果。 在切尔西有一个比前锋还能进球、比中锋体质还好、除了创造力有所不足几乎完美的兰帕德，这让其他前腰都成了悲剧，也就只有王艾能把兰帕德挤的分享这一位置。 第四百一十一节烽烟再起（七） 这场普通的英超比赛，在赛后被多家媒体比喻为“细红线”，主要是指罗本、兰帕德、王艾三人在罚球区线前后的轮番远射。赛后技术统计，罗本共计完成中远射7次，王艾6次，兰帕德远射加直接任意球8次，三人总共完成了21次，其中落在门框范围内的高达10次，最终王艾一个远射加一次门前冲顶、兰帕德一个直接任意球，而罗本则完成了一次助攻。 搞出这么一副局面的原因主要是谢菲联凶狠的拼抢和切尔西攻击支点的疲软。连续征战的德罗巴状态不佳，半场替补上阵的小卡卢也迷失在谢菲联的八角笼里。在这种情况下，不愿也不想和谢菲联玩肉搏的切尔西中前场，就借由脚法细腻的罗本、兰帕德、王艾三人以精准的远射来穿透凶悍的对手。 半个月前和雷丁的那场鏖战，让切尔西连折第一门将、第二门将和替补前腰，就连罗本和王艾都身负轻伤，这让何塞再次深刻意识到他和切尔西的嘲讽体质。尤其是碰到升班马、电梯队、“溜溜球”，这帮穷鬼都把切尔西当做了通关boss，往死里揍。反正输了不丢脸，赢了一本万利！ 所以为了避免后半赛季无人可用，何塞不得不委曲求全，所幸他手里的牌够多，既然你和我玩骑兵冲锋，那我就跟你玩排队枪毙！ 本场比赛也有多名切尔西球员被侵犯，何塞也曾气的在场边跳脚，但最终却没有人受伤，有点小伤的德罗巴也没有加重，凶悍的谢菲联也倒在了何塞的“细红线战术”之下，他的冒险又取得了一场大胜。 这是几个赛季以来何塞的球队在攻击方面不多的精彩时刻，全场控球率62%，射门26比9，射正11:4，黄牌0:2，无论从哪一个数据来看，这都是一场完胜。当然何塞的牢骚还是照样发，比如不知道第几次了的不利于切尔西的判罚尺度问题，谢菲联多次大动作、推人、手球都不判，反而乔科尔的一次精彩助攻被吹越位。 现在的切尔西就是这样，外部隐隐然有欧足联的恶意、英足总的阴招和诸多小球队的“不用扬鞭自奋蹄”。内部也不平静，既有独断专行的老板和桀骜不驯的主帅的八字不合，也有最受欢迎的舍瓦和最能进球的王艾的口蜜腹剑，还有“幸运儿”希拉里奥的春天和“万年老二”库迪奇尼长达三年的深秋……以及经常迟到的尼日利亚天才米克尔的“几点了？”和正闹失忆的捷克国门切赫的“我是谁？” 当然也有“永远的队长”特里的“大家一起玩”、“神灯”兰帕德的“别闹了，好好的”、总受伤的乔科尔罗本的“什么破队医”、总挨骂的卡瓦略费雷拉的“什么破报纸”，甚至还有想退不让退的马克莱莱想进不让进的赖特的“什么破国家队”……这让切尔西好似一颗即将爆炸的手雷，对内对外都充满敌意，却又偏偏能够保持一种不稳定的稳定，或者叫稳定的“不稳定”。 就在这重重矛盾中，10月最重要的赛事来到了，欧冠小组赛第四场，对巴塞罗那，去诺坎普！ 因为王艾的原因上赛季切尔西取得了胜利，但其间的过程却是波折重重、险象环生。巴塞罗那和里杰卡尔德的优雅迷惑了很多人，庞大的人脉更是切尔西不可企及的，以至于双方的每一次碰撞都是从场上到场下，从场内到场外的整体攻防战。何塞勇敢的把包括特里在内的所有队员拢在羽翼下，一个人跳出去对抗全世界；里杰卡尔德躲在幕后，放任手下球员和球迷对何塞全面攻击。要论不要脸，双方谁也别说谁。相对来说，光知道给主场掺沙子、浇凉水的切尔西还是憨直了些，玩裁判战术的巴塞罗那显然更懂什么叫“足球都是圆的”。 对王艾来说，他照例是不参与口水战的，本来就已经是连续几年巴塞罗那的苦主，集火的对象之一，能低调就低调，实在低调不了也尽量让何塞去拉仇恨，反正没人会去铲他。对王艾来说，本场的收获不仅是将再次首发，还获得了一个额外的好消息：舍瓦还没好…… 虽然和巴拉克联手爆破，在个人声望上力挽狂澜，重新举起了和王艾竞争的希望之火，可随后就生病受伤、连续休战，接下来即便复出，状态也由此中断。乌克兰人费尽力气好不容易点着的小火苗又风雨飘摇，他的赞助商都急疯了，恨不得跪下来求他，可据说“乌克兰不相信眼泪”…… 何塞为这场比赛排出了他最强的阵容，也是切尔西最熟稔的攻击体系：中锋德罗巴、左边锋王艾、右边锋罗本、前腰兰帕德、后腰马克莱莱、巴拉克、中卫特里、卡瓦略、左后卫阿什利·科尔，右后卫博拉鲁兹、守门员还是希拉里奥。 里杰卡尔德则同样派出了他的最强阵容，小罗、梅西、古德约翰森组成前场三叉戟、德科、哈维、莫塔组成中场、普约尔、马克斯、赞布罗塔、范布隆特霍斯特组成后卫线，守门员是巴尔德斯。 双方都是充满攻击性的433，这表明起码在赛前没有人低头认输，巴塞罗那的小将梅西甚至放言：“巴塞罗那将2:0取胜！” 何塞没搭理梅西这屁孩子的挑衅，反而心心念念的提示各路记者注意诺坎普有多少次11打10，提醒大家注意刚刚到巴塞罗那三个月的古德约翰森就已经学会了精彩的假摔…… 纷纷扰扰之中，比赛的关注度也直线上升，当切尔西全队提前一天降落在巴塞罗那机场时，外面再一次被激动的加泰罗尼亚人包围，条幅、旗帜、噪声和辱骂如影随形。 用特里和兰帕德的话说，如今的“切尔西和巴塞罗那之战”，已经超过了西班牙国家德比的激烈程度。 王艾对此表示赞同，切尔西的球风尽管和皇马差的远，但两者有一个容易被忽略的共同点：支持者都是“假惺惺”的上流社会。 这让代表反叛的巴塞罗那人本能的厌恶。 第四百一十二节 烽烟再起（八） 更令巴塞罗那不爽的是，切尔西本赛季为欧冠特别推出的黑色客场球衣本场取消了，换上了白色客场球衣。白色也就罢了，可从球衣的材质到构图都和皇马的主场球衣高度相似！ 八天之前的伯纳乌，巴萨被皇马干脆利落的2:0击败。 何塞对巴塞罗那的研究是很透彻的，他是不是故意用这身衣服恶心巴萨，重现对手的心理阴影很难说，就连平时也喜欢看巴萨比赛的切尔西队员都这么猜测，毕竟他有个心理学博士的老婆…… 要不是大家是对手，包括王艾在内都得夸何塞一声“卑鄙”！客观的说，现在巴萨的球风确实好看，切尔西的球风确实难看。如果站在中立的立场上看双方的比赛，巴萨的球就像开合的手风琴，切尔西的球，就像推倒了碗架柜！ 哪怕王艾在这，也不过是让各种噪音更加刺耳。当然从王艾的角度来说他还是更喜欢切尔西，因为切尔西的机会更多，防守反击的打法让他可以凭借速度撕开对手防线，进攻的更加轻松。 晚间的诺坎普高朋满座，红蓝相间的看台极富梦幻色彩，在其环绕下，置身在球场中央，四面八方倾泻而来的力量确实会对人的心理产生影响。比如切尔西人来到诺坎普就总有进了大观园之感。 斯坦福桥堪称豪华，可周围的建筑太密集限制了扩张空间，虽然主看台和对面看台也是三层的，但都比较平直，而诺坎普全是三层看台，且倾斜角度更大，对场中人的心理压力也更大。接近11万人的容纳量，让诺坎普作为一个专业的足球场，已经做到了极致。 晚上8点30分，双方出场，普约尔和特里分列左右各自带队走出球员通道，王艾的位置在中后部，一边随着前边的埃辛往前走，一边和身旁的前队友古德约翰森说话。 大概是何塞的心理战真的发生效果了，开场后的巴萨全队非常踊跃，尤其是他的葡萄牙老乡德科，比赛第3分钟就攻破了切尔西的大门，他前场断球，就地突破，“第三个葡萄牙人”卡瓦略稍微迟疑，就被他冷射得手。 里杰卡尔德双手握拳转身小跳，好像跳在了身边不远何塞的心尖上，可惜他现在暂时没什么可嘚瑟的，发现边线不远的王艾正好奇的扭头瞅他，葡萄牙人没好气的瞪了中国人一眼。 重新开球，德罗巴回传埃辛，埃辛分边，仿佛是感到了背后葡萄牙人的气势汹汹，王艾在接到刚刚被德科抢断的博拉鲁兹的长传后，没等中路队友跟上就沿着边线果断带球前插。 哈维上前堵截，王艾稍微侧身，咣一下撞开了西班牙小个子，速度都没怎么减。换哈维带球，王艾肯定抢不下来，可王艾带球，哈维也抢不下来，但是他速度快，可以回追。所以这一下王艾没和他玩花活，直接撞飞了他的重心。 让你丫追！ 哈维的身体劣势没对王艾造成太大影响，他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就又飙到了最高速。现在切尔西的所有对手都对王艾的速度足够重视，对切尔西的“胜利之翼”也高度警惕，因此当王艾撞开哈维，几步逼近罚球区时，巴萨的后防线都已经严阵以待了。 赞布罗塔上前，携带巨大动能的王艾“呼”的一下人球分过，赞布罗塔急切之间左右摆头，而后选择人的方向转身再追，王艾已经和普约尔怼上了。 别看这么快的速度，王艾仍然把球控制在脚下，逼近罚球区后切换了高频跑，准备一口气过掉巴萨队长，直接威胁巴尔德斯。 三年来已经领教了很多次王艾厉害的普约尔，既果断又干脆，趁着王艾速度降低，联手赞布罗塔两面包夹，此时德罗巴已经杀到了罚球区外围，另外一侧的罗本也已经高速逼近，但他们身边分别缠着莫塔和小罗。 在罚球区线上，王艾连续假动作，但普约尔和赞布罗塔互相配合、沉稳老练，王艾只好一只手推挡着不断冲撞的普约尔，面对本方半场的方向侧身护球，期待队友尤其是埃辛、巴拉克或者阿什利科尔到位。 巴拉克从中路来接应了，赞布罗塔有意阻截两人之间的传球，一边回头一边移动封堵，他这一动，他和普约尔之间的空隙拉大了，普约尔的重心也跟着动了一下。 就这一下，就被王艾捕捉到了，他急速的面对两人转身，脚下球从普约尔和赞布罗塔的面前快速滚过，然后从普约尔的右侧，底线的方向突破了过去。 今天来到诺坎普看球的克鲁伊夫忍不住挑了挑眉。 可就在王艾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克鲁伊夫转身，并且用右肩膀扛住了挺胸逼近的普约尔，即将从底线附近直插空虚的罚球区时，普约尔大概是被撞的狠了，失去重心，以至于抓着王艾的手臂不放，硬生生把王艾拉倒在罚球区里！ 点球！ 切尔西的球员振奋起来，但是主裁法里纳很快示意，犯规地点在罚球区线之外，就差十厘米！ 蓝军上下一起扭头看场边大屏幕的回放，然后叹口气，难得wiwi创造一个点球。一年多了，身为第一射手的wiwi居然从没给切尔西创造过点球！要么早在罚球区外就被放倒，要么在罚球区里对手都很小心，要么就是他太灵活，当然说到底，是他从不假摔，只要能把重心拉回来，他宁可冒着摔出场外的危险也绝不倒下。何塞为此说了他好多次，他嗯嗯啊啊的也不听。何塞也拗不过他，连被何塞视为生命和战术核心的防守他都不做。 这个位置靠近底线，神灯上前，王艾向罚球区外围移动，把核心地带留给了德罗巴、特里、巴拉克等一众糙汉。 兰帕德助跑，罚球区里德罗巴扑向前点，引得一阵纷乱，罚球区外，小罗抓着王艾的胳膊两人一起抬头，同时移动。 兰帕德的球速从来不快，不论是接应的还是防守的都有很多时间来做调整，但这样一来也分散了巴尔德斯的注意力，以至于当他发现这个近乎零度角的球是直奔着球门、奔着后点的时候，晚了！ 第四百一十三节烽烟再起（九） 兰帕德绝不会承认这球他其实是踢呲了。 身材高大、强调冲撞的英超球场上的草皮通常比较硬，这便于发力。相反，身材矮小、强调技术的西甲球场的草皮通常比较软。西班牙球队到英超通常都会踢的很累，而英超球队到西班牙经常会摔倒，滑倒。 说到底，矮个子的重心低，抓地强，所以滑点无所谓，但对于普遍身高更高的英超球员来说就吃力了。 就像兰帕德的这个精彩直接任意球，他在凑近足球准备发力时，左脚一滑，球出去了人也倒了。看他原本的姿态他是准备传给门前后点，让巴拉克包抄的，可就这么一滑，他控制控制再控制还是没控制住，最后把球给控制进去了。 神灯果然够神，摔倒了、踢呲了，都能进。 队友们调侃着兰帕德，何塞则赞许的指了指王艾。他可和球员不同，他清楚的知道刚才兰帕德的这球有很大的偶然成分，本身不足为凭，但刚刚王艾的突破才是最大的利器，尤其是他撞开难缠的哈维这一下，这叫发挥自身优势，相比用脚下技术来摆脱哈维，用身体更快、成功率更高。 目前在a组中，切尔西三战三胜，而巴塞罗那则是一胜一平一负，如果这场再输了，很可能最后被云达不莱梅挤掉，这让喊出来“梦二队”的巴塞罗那无论如何也受不了。 巴萨已经攒了全球最好的一批球星了，也请来了最好的教练之一了，区区西甲根本装不下巴萨的雄心。本来德科的进球已经拉开了胜利之门，随后又是那个中国人给踹了一脚，好容易被队长普约尔拦截在了罚球区外，“神灯”又意外的亮了！ 刚开场双方就各进一球，预示着这场包括上赛季足坛最高奖双料第一、双料第二、本赛季最高奖强有力竞争者、囊括了诸多大洲和国家足球先生的超豪华的赛事，将为全球观看直播的上亿球迷进行全力展示！ 这大概也是欧足联的设想，双方的强大都不甘心停留在欧冠小组，双方的怨恨决定了即便领先也不会放水，球风、教练、战术思路的全面对抗以及经典的红篮球衣和白衣的符号象征。 但大概是都有点输不起，也可能是双方综合实力接近，或者过于熟悉，以至于预想中的巴萨的控制流打法和切尔西的高效流打法，在接下来的比赛中都没有成型。双方在中场频繁的互相破坏、干扰、阻截，主裁判的哨声一声接一声，仅仅上半场他就发放了六张黄牌。 一边三张，老大别说老二。 当然精彩镜头也很多，比如梅西和小罗的一次灵魂式配合，射门时就差一点，擦着门柱、蹭到边网。比如罗本和巴拉克的精彩配合，最后由巴拉克门前甩头攻门，稍稍高出。 在破旧的客队更衣室，切尔西人情绪高昂；在主队更衣室里同样斗志旺盛，上半场的过招双方都没有表现出来统治性的战斗力，比赛还有的打。 下半场回来，巴萨在主场球迷的呐喊中又一次鼓足勇气冲击切尔西队钢铁防线，不料最先得手的是切尔西，而且又是“神灯”，而且又是一次靠近底线的精彩射门，只不过这一次换到了右路。罗本传的有些大，兰帕德跑到了底线附近才控制住，面对逼近的马克斯，他左脚一挑。 巴尔德斯又一次被德罗巴干扰到了，足球吊过他的头顶，从他身后落在门里。 球速同样不快，球路也清晰可见，但就是让你猜不到，这种球最让人生气，它调戏的不是守门员的体质而是智商。 足球出去后，兰帕德踮着脚尖瞅着，如果说第一个球是意外，这个就是故意了，直到看到最终结果才一跃而起。 2006年兰帕德虽然在依旧巅峰，但和王艾一样都倒霉催的碰上了世界杯。中国队好歹颤颤巍巍的进了八强，英格兰小组出线就一头撞上了德国，兰帕德自然没机会争夺年底的两大奖了。 可这不代表他不想！都看到他双料第二的风光，谁听到他内心的呼喊：既生神灯何生罗啊？ 见兰帕德的状态不错，所以大家接下来的传球多半都给了他，他也频繁起脚。他试图冲击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二个帽子戏法……他上一个帽子戏法还要追溯到9年之前，他在西汉姆联时遇到了第三级联赛的沃尔索尔……换言之，虐菜得来的。 真正在顶级赛事，他还从没有过帽子戏法。而他的队友，可怕的wiwi，刚来切尔西一个赛季多一点，就完成了五次，在西班牙还有三次。而据说他在他们国家的那种相对于欧洲的“低级赛事”里，帽子戏法都超过十次了。 可就在兰帕德难得任性一把的时候，巴塞罗那扳平了，小罗妙传门前，卡瓦略和特里一个犹豫、一个打滑，可能是见到面前这张熟悉的面下意识卡顿了一下，然后，古德约翰森就进球了。 整整20个月，古德约翰森这名冰岛最出色的前锋，终于打破了他在欧冠上的进球荒，进球对象还是切尔西。 何塞的心中百味杂陈：你要上赛季这么猛，何至于送你走？嗯，当然不送也不行，巴拉克来了，你必须得走，但是……唉！ 双方的比分再次拉平，比赛的激烈程度更上层楼，代价就是黄牌频频举起。切尔西人对巴塞罗那人大动作，巴塞罗那人对切尔西人下黑脚，然后双方一起瞪裁判，场边的双方教练组也不甘示弱，互相挖苦，以至于一度攥着拳头互相靠近…… 乱成一团的比赛，双方各有所得，切尔西比巴塞罗那多背了一张黄牌，巴塞罗那意图的流畅打法也完全乱套，从而让个人能力尤其是身体能力更出色的切尔西赢球的机会更多。 比赛的最后时刻，在双方的体能和精力都接近耗尽之时，全场碌碌无为的德罗巴在门前胸部停球，脚下抽射，为切尔西锁定胜局。 第四百一十四节烽烟再起（十） “你怎么没进球啊？” 这是大战巴塞罗那，艰难取胜返回伦敦后，许青莲见到王艾后的一句“锥心之问”！ “我凭什么每场都进球啊，何塞都没这么要求我？”王艾翻着白眼接过许青莲的风衣，嘴里对付着。 “啊？”许青莲接过康丝端来的一杯茶，正要喝，听着男朋友犟嘴，忍不住抬头：“你不是2吗？哦，场均2球？我总听说你进球。” 王艾知道许青莲故意说他“2”，但她躲的快，懒得和她吵嘴。要回国了，施拉普纳那边还在忙活观察切尔西的态度并和其他俱乐部进行接触，雷奥妮正在帮王艾对两大奖进行侧面摸底，保持对各方面的审慎观察。一大堆事儿，这可能也是上一场比赛没有进球、没有助攻，难得“表现低迷”的原因。 “本来我是想进球的。”王艾叹口气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拿过一颗蜜桔分两半，给许青莲和康丝一人半个后才道：“刚开场我还是很积极的，后来摔的有点重，上半场的状态就有点一般。下半场回来好了点，然后弗兰克就开光了，大家都有意成全他，我这不就耽误了？到最后时候，我就有点保存实力的想法，毕竟马上要回国了，你知道我和国青关系一般。我要是好好的回去还行，可我要是回去之前突然受伤，那指不定他们怎么说我。另外最近比赛也多，体能也差了点，所以你看最后，是迪迪埃靠着身体素质硬打进去的。换我，我就得犹豫一下。” “就你心眼多。”许青莲嗔怪一句：“这次去印度有空回国吗？” “嗯？要我给你带什么东西吗？”王艾接过许青莲递来的苹果咔咔啃着问道。 “哪还用你带什么东西？我记得你不是说要拍电影吗？你不是说要专程上门请人家吗？” “哦，你说那个啊，《容志行》这片子我肯定要上的，但这次去印度估计没空回国了。你想啊，上半月我去亚青赛，月底又要去亚运会，这加一起可就一个月了，你说这俄罗斯的老板拿25万英镑专门请我代表中国去踢亚青赛和亚运会，完了再请我回国找人拍中国足球电影，连票房都不要，他是不是个国际主义者？” 许青莲笑着白了王艾一眼，从苏联的尸体上汲取营养的富豪们，他们能感谢苏联的八辈祖宗，但绝不会希望苏联回来。 “所以呢，这趟亚青赛，我要速去速回，哪怕回来打不上比赛，态度也要摆出来，你知道，我和罗曼先生因为舍瓦的事，其实很不愉快。所以你担心的电影的事儿呢，诶你是替张秀云问的吧？我记得他就在超越娱乐编剧组那边？是吧？我一猜就是。反正这事儿得等我亚运会完了再说，要拿了奖牌肯定得回国参加庆祝，到那时候借机和人家见一面。”王艾说到这，扭头看康丝：“你帮我记一下，亚青赛踢完了我得给人家打个电话约时间，省得直愣愣的上门人家怪我不礼貌。” “至于吗？”许青莲疑惑的道。 王艾摇头笑道：“咱东北人没家族，也没有那种礼节的教育，所以天性烂漫率真，但广东那块可说不准，尤其是老辈人，兴许人家讲究这个。他和贝利都多少年没见了？就踢了那么一场球，换了一个球衣，外加赛后友好交流了一次，这不还托我给贝利送了一套礼物过去？你说要易地而处，咱们东北人能想起来这事儿吗？反正我是想不起来，咱过于注重实质，轻视形式，但是人家注意这个形式，要是冒冒然的就去了，人家可能挑理，到时候事儿还办不成了。” “那你上门要带礼物吧？带什么呢？他的经济状况怎么样？”许青莲皱着眉连连发问。 王艾嘻嘻一笑：“我不管他经济情况怎么样，我送的东西他保证喜欢，不喜欢也得喜欢。” 许青莲上下打量着王艾，竖起手指制止了一旁要开口提示的康丝，突然道：“投其所好是吧？足球？你的帽子戏法的足球？还是连续帽子戏法的足球？创造英超记录的那个？” 王艾一拍大腿，弯下腰拉开茶几的抽屉，从里边翻出一颗糖丸扔过去：“吃了。” “什么？”手忙脚乱接住糖丸的许青莲疑惑道。 “打虫药。” “我为什么要吃打虫药？”许青莲镇定的神色中带上了一丝锋芒。 “因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王艾神色自若的道。 “滚你的！要吃也得你吃！”许青莲绷不住，挥手间，糖丸正中王艾脑门。 从欧冠小组赛到下一轮联赛之间有五天时间，同时也是亚青赛小组赛的第二场和第三场的时间，由于王艾和冯剑明为代表的足协领导层沟通的结论是：打进淘汰赛，是启动王艾回国参战的条件。那么小组赛就要靠87国青的既有阵容打。如果小组赛都无法自行通过，那王艾回去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能那么糟践人。 是的，现在让正在争夺两大奖的王艾回国参加亚青赛，就是“糟践”，只是没办法罢了。 所以这几天王艾也不打算提前回去而是留在伦敦，如果前方最终结果是小组没出去，那王艾就直接找何塞销假。如果小组出去了，那王艾就在11月5日晚上出发，飞它十多个小时，在比赛当天的下午抵达加尔各答，晚上就直接参赛。 安排的这么紧张，一个是11月5日这天下午有比赛，对手是热刺，现在舍瓦还没有复出，德罗巴的状态也算不上好，所以何塞决定把王艾留在替补席上看看，如果顺利就让王艾休息，如果不顺利那就没办法了，反正何塞是不在乎亚青赛怎么样的。另外一个就是以王艾和87国青的关系，人到就交代的过去了，至于准备的充分还是不充分，谁也无法强求。 要不是因为那面红旗，王艾真不想回去。 第四百一十五节 符号（一） 在伦敦王艾又安然有序的过了五天，这五天里相继收到了87国青2:1阿联酋，1:0泰国的消息，三场小组赛全胜，眼见着好像没什么危机了。 王艾抽空上网浏览了一下国内报道，虽然仍有担忧的声音，但整体上算是叫好声一片。王艾在电脑前摸着下巴琢磨，这，我是不是不用回去了？但转念一想，我是不是疯了？都说好了的，再说万一淘汰赛叫人闷回来，我还在伦敦这看戏，这口大锅可是端端正正！ 老话说的好：放弃幻想，准备斗争！ 11月5号这天上午，王艾把行李带到了斯坦福桥附近的公寓，顺便进屋到处看了看。当初买这个公寓是冲动了，一年多下来总共也没在这住上一个星期。因为不喜欢西伦敦城区的压抑沉闷和潮湿阴冷，更喜欢到科巴姆的乡间呼吸清新空气，所以这处颇为宽敞的公寓就一直闲置。当初的设想是比赛日前后在这住，考虑的是科巴姆距离球场有半小时的车程。可后来买了车，尤其是不用自己开车的情况下，嗯，距离就不是问题了。 用王艾的话说：反正我不累！ 当天下午进行了最后的技战术准备后，王艾随队登上大巴车前往北伦敦的白鹿巷球场，展开一场伦敦德比战。 客观的说，这个德比的激烈程度其实远逊于东西伦敦德比，也就是切尔西和阿森纳之战；也远不如西伦敦德比，也就是切尔西和富勒姆。从历史战绩来看，切尔西16年没输过，而在热刺的主场，居然20年没输过。 所以全队北上毫无心理负担，听说王艾赛后就要直接去印度，还有人好心的告诫王艾晚上不要自己出去，理由是三年前瑞士女外交官在印度首都被强奸…… 说说笑笑中，大巴车驶入了白鹿巷的停车场，大批的“白百合”挤在停车场外对切尔西施加魔法攻击，大家也不以为意，在切尔西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进入客队更衣室。 王艾外面穿着一件黑色厚风衣，里边是全套装备，虽然大概率没机会上，但态度要摆出来，省得老板揪心。在队友们被工作人员引导进场后，王艾才低调的跟随其他工作人员进场，一屁股坐在小赖特的身边，前边就是穆里尼奥的灰色脑袋。 王艾也不怎么看球，他就端详着穆里尼奥的脑袋出神：这可没有圆头圆脑、毛茸茸的那时候好玩了啊。也是，他要留个那样的傻头傻脑的发型，哪还有赞助商看得上他？ 偶尔瞅一眼比赛，裁判判罚似乎有点问题，但切尔西不论是实力还是信心都明显胜过一筹，没什么好担心了，王艾又开始溜号了，直到场上马克莱莱难得的助攻到前场，并一举捡漏远射命中，王艾才稍微精神点。 他就是没想到是马克莱莱，前排的何塞也吭哧吭哧的笑，还回头给王艾解释：上一次克劳德的进球那都是一年半以前了。 在切尔西，马克莱莱的角色就是破坏者，和拉科的毛罗·席尔瓦的定位是一样的，他和埃辛同时出任后腰，他就是防守的哪一个，埃辛是插上助攻的哪一个，没成想今天也不知马克莱莱吃了什么药，居然插上到这么近的位置，可能也是觉得白鹿巷是切尔西的“主场”？ 连马克莱莱都能进球了，王艾忍不住偷偷打了个哈欠，一会儿还要长途飞行呢。昨天王艾就开始倒时差了，比赛又没什么意思，这会就渐困，可他终究是不敢睡的，万千只眼睛都盯着，特写镜头时不时就扫过来，万一叫人抓住在替补席上睡觉那还了得？你昨晚上干的什么累成这样？ 不料，就在王艾神思不属之际，热刺居然在马克莱莱进球后不到10分钟就扳平了：一个简单的前场任意球抢点。原因是费雷拉先犯规，后失位，何塞为此低声咆哮。王艾认真看了几分钟，没发现切尔西整体上有什么缺陷，于是又迷迷糊糊了，直到上半场补时阶段。这时热刺获得一个前场任意球，阿什利科尔和马克莱莱组成人墙后等待罚球，主裁波尔挥手让他们俩继续退，也不知怎么的，阿什利科尔好像争辩了一句，波尔突然就掏出黄牌举了两下。 马克莱莱睁大眼睛不可置信：怎么还有我呢？我连话都没说啊！ 阿什利科尔更是难以相信：上赛季我在阿森纳，可没这样啊。 到中场休息时，科尔跟何塞解释：“当时我就说我已经退到位置了，为什么还要退？他说‘因为我让你退’，然后我说我已经到位了为什么还要退？然后他就出牌了。” 科尔话音刚落，通常在更衣室里只笑不说话的兰帕德也沉闷的道：“比赛中我也跟他争辩过，他告诉我，你们要受点教训，需要严厉的判罚，就是这样！” 王艾有些疑惑不解，这裁判的态度相当蛮横，摆明了就是要收拾你，连掩饰都没有，切尔西这是又得罪谁了？好像这个赛季好多场比赛都有类似的问题，执法尺度明显对切尔西不一样。而且有些小球队打切尔西就发疯…… 好在大家的信心还是挺足的，毕竟20年没在这个球场输过了，而且何塞也做出了调整，把发挥不佳的右后卫费雷拉换下，换上了中卫博拉鲁兹客串。 下半场王艾稍微精神了点，想看看球队能不能尽快锁定胜局，结果就在王艾稍微精神的这段时间里，热刺居然反超了，刚上场的博拉鲁兹居然被轻松晃开导致对方顺利完成包抄、破门。 切尔西一时失声，假的吧？随后，队员们就急了，再之后没到两分钟，埃辛在进攻中被故意肘击，而肘击者只领取了一张黄牌。 何塞在咆哮，王艾努力睁大眼睛，这次真不怪何塞脾气大，这个黑哨尺度已经不弱于中超和当年的甲a假b了。 向第四官员喷过了口水后，何塞气呼呼的转身回来，犹豫了一下，指向了赖特。 他知道王艾状态不佳。 第四百一十六节符号（二） 赖特相当稳定，相当稳定的状态低迷……而且他刚上场还没充分表现出他的状态低迷时，博拉鲁兹居然又犯错了，这一次差一点又让切尔西丢球。 王艾终于精神了，他从座位上渐渐挺直了腰板，今天的切尔西太倒霉了。不但裁判黑哨频频，后卫倒霉透顶，教练还失去理智……果然，何塞怒火朝天的走到王艾面前：“我要换掉右后卫，你，能不能打？” 王艾诧异：“我，我不能防守啊。” “我知道你不会防守，混蛋，我没要求你现在立刻学会，我要求你上去进球、进球，能不能？” 王艾咽了口唾沫，重重点头，他明白这不是“谦虚”的时候，何塞已经气疯了，现在要不给他撑场子，他能冷遇你一个月。当然，能不能进这个得看命，但即便不进，那也是赛后的事儿了。到赛后，他也该冷静下来了，毕竟要求一个边锋必须进球，这个就算是王艾也过分了。 何塞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冲到第四官员身边，恶声恶气的道：“13号上，9号下！” 第四官员严肃的点了下头，随即震惊的抬头望着葡萄牙人的面孔：“9号？” “对，有什么问题吗？” 第四官员摇了摇头：你的球队你说了算，哪怕他中场刚上，现在还没到半小时！ 何塞的换人令场边哗然，走下场的博拉鲁兹垂头丧气。！ 何塞没理他，这会他又祭出强攻大招，四后卫给我玩三中卫，4231给我变352……干呐！ 仿佛听到了何塞心中的呐喊，王艾知道这场球必须给“老大”撑面子，所以不顾睡眼惺忪、四肢不调，冲进半场准备攻击，他甚至都开始主动追逐对方带球球员了。 从不防守的家伙居然试图堵截了，你也信？ 可没招，葡萄牙人的性子绝对够刚，越欺负我，我越要赢，实在赢不了到场下我也得骂赢！王艾也不想撞枪口上。再说比赛时间真没多少了。 第76分钟，德罗巴前场创造了一个直接任意球，兰帕德和王艾都在附近，神灯本场比赛被打击的够呛，而且这个赛季他的直接任意球破门几率大幅降低，大概是双料第二所带来的高曝光度，让对手们对他的习惯进行了仔细研究。所以他和王艾低声商量了几句，想让王艾来罚这个关键球。 两人站在足球后，对面人墙的迪福位置也不够十码，但波尔挥了挥手让他退了回去，却没掏牌，这更让切尔西人愤怒。 足球的位置在球门右侧，兰帕德正对着足球，王艾在他左手边，距离稍微有点远，如果是王艾来罚，那么大概率会是贝克汉姆式的大弧线，精准落点，热刺守门员罗宾逊已经做了充分准备：在门线前蹦蹦跳跳。 一声哨响，兰帕德和王艾同时微微躬身，然后兰帕德起跑，罗宾逊瞪大双眼等着兰帕德的“亚音速导弹”来袭，可兰帕德却在触球的一刹那变化脚踝角度，横磕出去，足球一下闪到了人墙的左侧。 而这时，王艾右腿一个跨步到位，抡起左腿就射！ 王艾的射门感觉其实不怎么好，以至于他选择了最大力量的直接抽射，砰的一声响，黄紫相间的足球就出去了，速度多快还需要场边测算，但他鞋钉上带起的草皮，竟然飞了两米多高！ 爆炸式推进的足球一往无前，罗宾逊刚跳起来，球就进了，而且伴随着巨大的闷响和球迷的惊呼。 根据场边经验丰富的记者推算，刚才王艾这一脚，把球踢出了至少140公里的速度！1秒39米的飞行，也就是说从王艾出脚到破门，就给罗宾逊留下了04秒的反应、起跳、扑击的时间，这哪够？ 这种重炮，守门员想判断清了再起跳，根本来不及。02世界杯上卡洛斯射江津，江津就够厉害了，电光火石之间判断清了球路，人也飞出去了，与球路精准重合，可惜，没人家快！ 而王艾这一脚，可就垫了一步而已，差不多相当于原地发力，如果真的达到了14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那么他的腿部力量和发力技巧都十分惊人。 这两年王艾不怎么踢直接任意球，以至于许多人都忘了他的大力射门的威力，可切尔西的队友却从没忘。切赫、库迪奇尼早就在训练赛上给王艾亮了“红牌”，不准王艾用重炮！有时候训练赛玩的开心了，忘了的王艾在门前发力远射的时候，不论是特里、卡瓦略还是埃辛，这帮人能躲的就躲，不能躲的就转身把屁股露出来。即便是德罗巴都这样：王艾也许闷不倒他，但那也疼啊。 科巴姆曾流传着一个关于“射断立柱”的传说，去年冬天时候，有个工作人员上午日常检查，发现球门的立柱居然开焊了。一查，头天晚上就王艾在这练的，再查球场监控录像，有一球正中立柱，闷响之中带着吱嘎声。镜头中的王艾还蹑手蹑脚的凑近前蹲下看了看，推了推，然后起身就跑了。 丫踢坏了球门就想跑？不知道训练场设备有维修保养成本吗？坏了找不到人，钱谁出？ 经过这么一闹腾，科巴姆就热闹了，一线队、二线队、青年队都跑来围观，许多人根本不信，他多大劲能把焊接的钢管给干开？可仔细一看，虽然断开的焊接处外围有一圈锈迹，但中间的一寸却是崭新的。以英国这个阴冷潮湿的天气，不是新的马上就得锈。 王艾抵死不认，问急眼了就说设备老化，天可怜见，科巴姆到今天才建成三年！俱乐部也没和王艾一般见识，这钱俱乐部就出了。 由于王艾不承认，所以这事儿外界就没宣扬开，但球队内部尤其是科巴姆基地是没人不知道，反正这以后，本来就不爱和王艾对练的守门员就彻底跑光了。 其实如果不是今天各种巧合，王艾也不会这么踢，但今天不是着急了吗？ 场边的何塞狠狠的挥舞了一下手臂，好像抽在了主裁判的脸上。 第四百一十七节符号（三） 王艾进球后不久，比赛就结束了。然而在结束之前，主裁还是狠狠的给了切尔西一下。特里在罚球区与对手互相撕扯中被黄牌警告，从而两黄变一红，这让何塞又炸了。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他讥讽道：“这是一场精彩的德比战，这是一场精彩的表演，甚至就连裁判也成为了表演的一部分。” 切尔西将为此上诉，当然上诉效果恐怕是没有的，据说特里还可能被追加处罚，这是英足总的隐隐威胁：你上诉，我就追罚！ 当然，这可能是英超当中其他豪强联手对切尔西的打压。而罗曼先生的国籍和葡萄牙人的攻击性，都给他们的围剿起到了动员的效果。简而言之，看切尔西不顺眼的人多了，英足总也好，英超也罢，都要有所表示……民主么。 当然，后续的这些王艾就不知道了，赛后他在更衣室匆匆冲了个澡，换上了衣服，难得的将包括球鞋在内都留给了俱乐部工作人员专门清洗。至于切尔西被围殴这一点，王艾不怎么担心，他的团队甚至他的朋友杰米也不担心。《每日邮报》曾经报道说：中国人在切尔西一向“特立独行”，不但拥有博士学位还每个工作日上午固定上学，到哪都自带着保镖，每天固定早晚自行训练。而且除了俱乐部组织的赛后庆祝之外，不论是酒吧还是夜店，从来见不到他的身影。驰名西伦敦各夜场的“交际花”们，没有哪一个能说得清他的长短。其中不少人试图制造绯闻，就像她们对其他球星做过的一样，可对中国人太难了，他每天晚上固定回家，一点空子也没有。对各种主动塞电话的“放电女郎”，更是从不联系。 在切尔西即将迎来被黑高潮之际，清教徒似的王艾意外躲开了风险。来切尔西一个赛季，王艾从来没有因为私生活被批评过，甚至他的私生活即便成为热点，也往往是赞颂居多，比如《每日镜报》用高背相机偷拍的他在后院冬泳的画面。 来切尔西的目的王艾一直很单纯，双方没有任何情感基础，完全是利益结合。从拉科出来的王艾既需要一份高额的转会费获得拉科的大股东地位，更需要一个门槛不高，更衣室简单，极度渴求成绩的球队。因而切尔西才成为了王艾的这一站，王艾从没想过在切尔西终老，更没想过牺牲自己的形象，冒着被集火的危险跳出去拯救切尔西。 反正切尔西钱给到位了，王艾的贡献也到位了，双方合则来，不合则去。尤其是本赛季，既然切尔西宁可为了迎合英国社会重用舍甫琴科，那么王艾对切尔西的好感就更淡了，现在完全是为了自己而踢球。 话说回来，职业精神，不就是这样吗？谈感情，那还叫职业吗？完全为利益谋算才叫职业！ 晚上七点从伦敦飞孟买的航班上，不少旅客对王艾的出现表示惊讶：刚刚你还在我手里的小电视上，怎么这就见到活的了？ 王艾微笑着和站起来的旅客握手，和不方便站起来的旅客挥手，间或停留几步，攀谈几句，到了自己座位时，隔壁的一个小姑娘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看样子只有七八岁？反正王艾在欧洲五六年了，对欧洲年轻女孩的年龄判断始终不准。 这个小姑娘是一家子，她和一个年轻女人一座，看样像她的妈妈，后排还有她的爸爸样的男子以及一对老夫妻，就是不知道是爷爷奶奶还是姥姥姥爷了，反正在英语里爷爷、姥爷是一个人，奶奶、姥姥是一个人，啧，果然是大腐国啊！ 小姑娘有点婴儿肥，还特意穿着有点紧的衣服，看样可能对自己稍胖的身材不满意，脸上有不少雀斑，站起来仰望着王艾的侧脸不敢说话。 王艾转头看她，低下头：“有事吗？” 被王艾问了一句，小姑娘终于结结巴巴的开口了：“wiwi，我能和你合影吗？” 说完了，小姑娘紧张的攥起了拳头。哪怕王艾之前在过道上和其他球迷接触中表现得很温和，但毕竟是名冠世界的大球星。许多到了王艾这个层次的球星，与普通人的合影非常少，尤其是在他们的职业生涯阶段。其实早年想和他们合影是要收费的，签名也是要收费的，比如乔丹、比如马拉多纳，后来看这种太掉人品，就改了。改成随行带着扮演坏人的助理来阻止，他们参加活动时看似亲民的和一群路人甲合影，但实际上能参加活动的都要买门票，能凑上前单独合影的往往是极少数的利害关系人。因为他们的签名照、签名球衣是要卖钱的。 所以球星们尽管看似亲民，亲民的门槛却相当高。 可王艾就不同了，他家里有钱，自己赚的多还节省，不会被俱乐部或者经纪公司的资本绑架的失去自由。再说这个年代的中国人，还带着点人人平等的理想，远不是后来饭圈里的孩子们那么卑微。 “可以吗？漂亮的女孩？我有这个荣幸吗？”王艾惊喜的道。 小姑娘楞了一下连连点头，乐的脸都红了，还板着。 王艾呵呵一笑，望向孩子的父母，得到了他们家人的一直支持。孩子的父亲还特意从后座走过来和王艾握手，笑着道：“我是白百合，我不喜欢你，但我尊重女儿的自由。” 王艾带着灿烂的笑容和一家人合影完毕，附近还有几个球迷上来凑热闹，王艾也都保持着刚刚良好的心情一一配合完毕。 等飞机滑翔，头等舱就安静了下来，落日的宇辉洒在泰晤士河畔。被比赛中断的“昏昏欲睡”卷土重来，空姐走过来低声询问王艾有什么要求，王艾要了一条毯子。片刻后，王艾放倒了座位，把手机递给后座的严竹，他和赵丹一人睡觉，一人清醒，哪怕是在飞机上。 康丝给合上眼的王艾拉了拉毯子，王艾睁眼笑了笑，康丝给了他一个鬼脸。 第四百一十八节符号（四） 这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以至于王艾刚醒的时候恍惚了一下：今天我怎么睡这么长？后来注意到舷窗才想起来，这中间有4个半小时的时差，所以到了孟买已经是上午十点了。身边的康丝早就醒了，正翻着一张照片傻乐。 王艾去洗手间洗了脸回来，康丝也乐完了。 “看啥那么高兴？本来我还没睡够，叫你傻笑给惊醒了，你说怎么办？” “啊？”康丝睁大眼睛，惊慌的道：“要不你再……不对，我没乐出声！” 王艾手舞足蹈的挡住康丝：“你到底看的什么？小时候光屁股的照片吗？” “才不是，是你的，要光也是你光！” “天天看我真人，照片有什么好看的。”说着王艾伸手，康丝把照片放在王艾手里。 “哦，是这张啊，什么时候出来的，我还不知道呢。”说到这，王艾也低头欣赏起来。 这张照片是俱乐部赞助商之一的阿迪达斯在全队从诺坎普回来之后的第三天下午来科巴姆拍摄的，没什么明确的目的，就是积攒素材。当时全队都在，养伤养病的也在。 一线队三十人，有大合影，有小合影，也有个人照，忙活了十分钟就完事儿了。但当时有个有趣的细节值得回味：阿迪达斯有意仿照当年皇马的银河战舰那么照。 如果是正常合影，那么主力站前边，替补就站后边和两边，虽然切尔西队员轮换了很多，但谁是主力、谁是替补大家心里都有数，看工资就行了。主力普遍四万周薪以上，替补都是两万以下，阶级还是很明显的。 但要仿照银河战舰那么照，就隐隐然有地位的问题了。比如流传最广的一张宣传照是2004年欧文加盟后拍摄的，其中单独站在头排，整个上半身全部展现的劳尔，毫无疑问是皇马的代表与核心。而他身后第二排的卡西利亚斯和欧文则一个是名声渐起的守门员，一个是新的巨星。第三排是齐名的菲戈和齐达内，第四排是闹着要走的贝克汉姆、第五排是状态下滑的罗纳尔多，卡洛斯照样在最后一排。 皇马每一年买来顶级号召力的球星后，都会推出一个宣传照向球迷显摆，卡洛斯虽然一直在最后一排，但罗纳尔多可是站在过第二排的。 切尔西要照这样的照片，劳尔的位置只能是特里，虽然他和劳尔巅峰时上到八十下到八岁，所有人都喜欢比不了。但谁让他是切尔西唯一自己培养出来的“巨星”呢，所以摄影师第一个请他过来站好。 他站好了以后，摄影师又喊弗兰克，就是神灯殿下。 兰帕德星光熠熠，又是多年老臣，场上场下贡献和成就都是最高的，所以也是实至名归，听到人喊就微笑着走到特里的右手边。 然后是特里的右手边，默认的第三位，这一下，摄影师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他瞅着人群中憨厚的德罗巴、低头说话的wiwi、表情严肃的巴拉克和微笑的舍甫琴科，让谁站这儿呢？ 按理说，巴拉克和舍甫琴科是巨星，又是本赛季的新外援，理应优待，在他们两个之间，应当是进球和名声都更强一些的舍瓦站这。但皇马的那张宣传照是在欧文刚转会过来的04年夏天照的，那时候西甲还没开始，欧文被寄予厚望。可如今到切尔西这，英超已经开了十场了，舍瓦的表现已经被称量过了，别说和王艾比，就是比德罗巴都差了一大截。现在让舍瓦站这，不论从球队还是赞助商、媒体还是球迷，都欠缺说服力。 随着摄影师无法抉择的中断时间延长，气氛也渐渐尴尬了起来。其实他要是不犹豫，直接喊个人，不管是谁都没大问题，没被喊到的尽管心中会有不爽，但多半不会说什么。但他这一犹豫，大家都察觉到了，这时候没被喊到的人可就没面子了。 脾气大的可能当场就甩脸子走人了。 通常这种敏感的事情是要事先沟通的，但是切尔西崛起时间太短，管理人员也没经验，听说要照相，就随便招呼了一声，事先沟通什么的都没有，以至于突然出问题了，大家才想起来。 跟在阿迪达斯派来的摄影师背后的俱乐部工作人员汗都下来了，眼见着人群里的舍瓦脸色不好看，王艾也结束了交谈，其他人则面面相觑。舍瓦还是wiwi？两人的知名度相差无几，功勋和成就也相差无几，但眼下的表现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王艾这么一比较，舍瓦站在这位置可就显得“德不配位”了。 其实德罗巴也不是不行，今年世界杯的口号就是“反歧视”，他作为一个黑人正好，同时他也是切尔西的功勋球员了，但反歧视和功勋球员这个标准也可以放在王艾身上。以知名度而言，王艾比德罗巴强，理应王艾站这，以科特迪瓦人的性子也不会说什么，但乌克兰人肯定会多想。 这就越想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摄影师索性低头研究相机，说大家等会，相机出问题了，实际上是让切尔西赶紧想办法，捅娄子了！ 好在没人起哄，也没人走，各自找人说话，等着俱乐部裁决。当时听说消息的彼得·肯扬就一路小跑了过来，他知道这事儿要弄不利索，球队就会出问题。到场后假装和摄像师一起研究照相机，半分钟后，照相机恢复“正常”，他抬手把巴拉克叫了过来，站在了第三位。 随后叫到了埃辛和马克莱莱站到第三排，第四排是舍甫琴科和希拉里奥，第五排是卡瓦略和阿什利科尔，第六排是王艾和德罗巴。 他这么一弄，就打乱了前两名之后的“银河战舰”式排名方法，混乱中带着规律，还巧妙的绕开了王艾和舍瓦这个敏感问题。尽管没被叫到的罗本和乔科尔都有点脸色不渝，但他们显然低估了彼得·肯扬的下限，随后他们两个就被喊到了名字，成为了第七排。 然后又是费雷拉、格雷米被喊，成为第八排，然后是赖特、卡劳，成为第九排…… 第四百一十九节符号（五） 一只大雁带头飞，后面一群追啊追，弄成九排，整整上去19人，比大名单还多1个！简直尴尬的没边了，罗本和乔科尔都是咧着嘴哭丧着脸上去的，明显当添头了。可照片还是照了，每个人也都发了。 彼得肯扬能做到这份上，已经不能做的更好了。 起码从照片上看，人多势众的切尔西，也真有那么点“蓝河战舰”的意思，可经历过这事儿的人都忘不了这中间的波折。本来确定无疑的应该归属于舍瓦的第三人地位，硬生生因为王艾的因素，被搅黄了。彼得·肯扬甚至不敢直接叫舍瓦过来，他倒不是怕王艾，而是怕这样的照片流传出去后，新闻界和球迷对切尔西的嘲笑和谴责会进一步加剧。 以老板的执拗性子，弄不好他会假戏真唱，果断的错就错到底。 王艾以为“冬季卖掉他”是新闻界胡编，但彼得·肯扬知道，这事儿可是真在计划中的。虽然到时候能否执行还是未知数，但绝不是空穴来风。彼得又不是老板，他也不会被新闻界挖苦，所以他不会被激怒，而是冷静的考虑球队的战斗力需要。因此，他不能让自己去承担风险，所以果断搅局。 事儿是平了，可当时的波折所透露出的深意每个人都感受到了。wiwi的实力正在打破老板的算计，突破既有的规则，让俱乐部经理都不敢压制他，球队中的实力对比正日益向有利于王艾的方向转变。这张照片就是一个信号也是一个符号，象征着“乌克兰潮汐”正在退潮。 这也是为什么康丝发笑和王艾拿过来深思的原因。 “这张照片我要保存好，而且要写一份日记记录这中间的事情，等你有一天退役了，我当回忆录的素材！”康丝从王艾手中夺回照片，珍重的收起来。 “要写回忆录，也是我写才对吧，你回忆个什么？你有什么可回忆的？整天不是吃饭就是睡觉的。” “我是你的助理啊，你所有的秘密我都知道。告诉你哦，你再敢惹我，我将来就在回忆录里把你的秘密全抖出来。” “我有什么秘密怕人知道？”王艾摊着手。 “嗯嗯……”康丝皱眉：“比如，比如你私下里说舍瓦的坏话，说队长的坏话，说迪迪埃的坏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迪迪埃和特里的坏话了？” “你没说过吗？哦，可能是我记错了，你知道到我出回忆录的时候，肯定很老了，所以记性就不好。反正我将来会觉得你说过，我说你说过，大家都会觉得那就是说过，你说我造谣，你拿证据出来呀？” 王艾傻眼了，这事儿要是真这么发展，还真没办法。造谣一张嘴么，她说完了回忆录大卖，就是以后王艾辟谣了，恐怕也没几个人相信，就是走法律途径赢了，人家的影响也造出去了，甚至几十年都消除不了。 “我该重新找个助理了。”王艾摸着下巴深沉的道。 “晚了！”康丝得意的举起手臂：“我上午被辞退，下午就去出版社，《wiwi 的秘密：贴身助理纪实》，嘿嘿，卖个几十万不成问题。哦还有，《rey的秘密，巅峰拉科的内部斗争》，嘿嘿。” “啪！”王艾一巴掌给康丝拍醒：“你要死了！” “哎呀我还没说完呢，你要再威胁我，我就写《王博士身体的秘密》，还有还有，《王博士和他的女朋友们》……嘻嘻” 王艾瞪着康丝，突然叹口气：“要涨工资你明说就好了嘛，何必这样打打杀杀的呢。” 从孟买到加尔各答要三个小时，说笑了一阵，王艾拿出了随身的书籍，等再次被惊醒，飞机已经滑行在跑道上了。 走出机场，王艾一皱眉：“什么味儿？” 康丝也皱着眉，可爱的嗅了嗅，随即捂上了鼻子。 机场外，满地的屎！还有不远处一身苍蝇的流浪汉，好像死人一样。 这尼玛就是民主天堂！ 所幸国青有车在机场外等着，穿过一群“热情”的三蹦子司机后上了酒店的车子，康丝才舒口气：“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我很不舒服。” 车中人接话道：“印度就这样，刚来时候我也吓一跳，习惯了就好了。不过康丝你晚上可不要出去，印度就是个发展中国家阶段的美国，美国所有坏的印度都有，美国好的，印度几乎都没有。” “你这话影响团结啊！”王艾讥讽的对来人道。 来人一晃黑脑袋：“没事儿，司机听不懂中文。” 前来迎接王艾的赫然是马东！他自然是认识康丝的，去年康丝陪着王艾回国在全东北的球场巡游，他可是从头陪到尾的。 “话说，你不是在国奥队吗，怎么跑国青来了？”王艾奇怪的问马东。 马东笑呵呵的瞅着王艾半天没吭声，王艾指着自己的鼻子：“冲我来的？” “不知道，领导没明说。”马东继续笑呵呵。 王艾叹口气：“领导这是多不放心我啊，话说别人不惹我，我又何时惹过别人？” 马东摇摇头：“主要还是你们双方太陌生，你又太有想法，而且么……你都世界级大球星了。” “那怎么了？”王艾翻着白眼。 “我没说你怎么，也不是领导说你怎么，而是客观上，你地位到了，哪怕你和颜悦色的扎别人两句，别人也受不了。四年前你去沈指导那，沈指导还敢暂时不用你，现在谁还敢？除非你十恶不赦！我实话说，贾指导那边其实也挺小心的，也是不想惹出什么麻烦来。”马东说到这摊摊手：“所以领导让我来就是做个粘合剂，省的你们因为互相陌生，不理解再闹出什么事儿来，别让好事变坏事。” 王艾吧嗒吧嗒嘴，刚要说什么，马东拍了拍王艾的肩膀：“行了有空再说，到了。” 顺窗户一瞧，贾秀全正站在酒店门口，一身白色的国青外套，笑容可掬。 王艾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整理了一下表情，走下车厢。 第四百二十节符号（六） 严格来说，王艾和贾秀全不是初次见面，但以往是在足协的大会上，人多眼杂，山头林立，大腕群聚，两个人没有正面接触过。况且王艾崛起的这六年里，贾秀全一直在地方队，和辽足上下有过接触，但和王艾一直是闻名未接触。 王艾知道贾秀全和唐尧东关系不错，他们是一批的国家队队友，王艾和唐指导的关系也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有唐指导现在跑图宾根修行的事儿，所以两人因为有唐指导在中间，关系基础还可以。 两人唯一的问题是互相不认识，且有点不对路的意思。王艾对贾秀全的负面看法主要来自于王宝山，83国青属实伤了王艾的心，外加隋波事件，这让王艾本能的对贾秀全报以警惕。这就叫杯弓蛇影，哪怕你没害过我，但你有过害别人的经历，所以我对你可能的动向保持警觉，也不想和你共事。 而贾秀全对王艾的态度，与王宝山也有很大关系。对陌生人的印象，人们都会受朋友的很大影响。王艾介入83国青的“拜金四少”事件，直接导致了是王宝山职业生涯的最大挫折。虽然哪怕王艾不介入，“带队能力不行”的王宝山也将告别所有国字号。但谁让王艾介入了呢，那王艾就成了最大黑手。 另外，贾秀全这些老一辈的国脚——教练，都是成长在徐根宝那一代的教练手底下，言传身教之下，特别注重教练员的权威，再加上职业化的金山银海让他们的心思也比上一辈的杂了，以至于过了头：为了维护权威宁可耍手段、耍权术。他们这一代教练整个就是两拧子，青少年处在非职业化足球的奉献年代，人到中年又接受了金钱至上的职业化改革。融合的好的能用职业化激发球员动力，改善奉献年代的缺点，融合不好的就成了：你们收入讲奉献，我的收入讲金钱。 王艾这一代年轻球员，可以崇敬徐根宝那老一代球员-教练的奉献精神，毕竟那是真的拿很少钱，却很难接受贾秀全这一代“我全都要”的教练，勉强接受，那也是弄不过你而已，不是真的服你。 而具体到了王艾个人方面，问题更大。就不说王艾屡次不顾尊卑的放炮，让他们多不爽了，毕竟你一个小孩子你有什么资格说中国足球说三道四？我们搞了一辈子，怎么还没有你懂？嗯，好吧，你确实说的有道理，那我们也不爽！ 这就是国内足坛大面积的对王艾的心态，只有比较年轻的主要目前还在踢球的这些人是比较支持王艾的，尤其是他的各路国字号队友，只是他们在足坛还没有掌握话语权。所以王艾的足球思想要想变成中国足球的“指导思想”还需要时间，现在正是两种足球思路矛盾最尖锐的阶段。不少年轻球员在被批评时，引用“王艾语录”加以反抗，更引来了他们对王艾的不满。 更严重的是王艾过去的“斑斑劣迹”，上81国青，把老沈气的掀桌子，去83国青，直接干掉了主教练，去85国青，据说也是他当一半家。去国家队，把荷兰老头给“欺负”的唯唯诺诺，就这么一号自带荆棘光环、反弹专长，顺便还带着革命感召和群体打击效果的家伙，能不用是真不想用他。 这大概就是87国青始终没有征召王艾的理由，如果以球队既有实力能确保出线，绝对不会找王艾回来。 现在国青是没办法了，在国家队好成绩的照耀下，青少年部压力山大，90国少教练郑雄正在国内被“群殴”，贾秀全一掂量，死道友不死贫道，于是带着一丝就义的悲壮，点了王艾的名。 对于两人共事的前途，贾秀全是一点底都没有。别说他了，上到领导下到教练，谁也猜不透，堪称“神鬼莫测”，要不然足协也不至于特意把马东从老高手底下抽回来。 下车的王艾快走两步和同样走上前的贾秀全握手，互相寒暄几句，两人的接触都有点小心翼翼的。贾秀全是不知道这颗地雷引信在哪，灵敏度如何，王艾是不想给自己的履历再添一把光辉事迹。 所以初次接触还算顺利，只是王艾瞅着国青入驻的酒店有点皱眉，条件太差了，这让已经习惯了到哪至少都是三星级酒店的王艾有点不适应。好在王艾知道青少年队就这个条件，也没多说，拎包入住。好在国青知道他一回来固定是人多势众，特意给留了两间房。 王艾放好了行李后，去和队友们见面，晚上比赛就要打了，王艾和大家还基本都不认识，除了王永珀、蒿俊闵做过队友之外，也就认识王大雷、赵铭等区区几个人。 把带来的小礼物发了一圈之后，基本打开了局面。队友们正在训练场上训练，简单寒暄过后，训练继续进行，都是最后的战术训练，贾秀全的助手带着的。他就和王艾两人坐在场边观察，顺便交流。 不交流不行啊，比赛晚上就要打了，一个主帅一个主力居然从未接触过，两人都要听听对方的想法，贾秀全关注王艾的体能和状态，王艾关切贾秀全的战术思路。 除去足球外的东西，光谈足球，两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贾秀全指着场上的人员位置给王艾讲述各个队员的特点以及他的设想，王艾不时的发问，并在脑海中结合自己的情况推演。一直聊到下午四点半，双方把对方的情况才大致摸清，也有了具体思路。 同时乘车回到酒店吃晚饭的路上，贾秀全和王艾商量说：“你刚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所以晚上这场球你打替补，我尽量不让你上，实在不行再说？” 王艾点头：“你说的对，我听你的。” 贾秀全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大牌球星不是没带过，可“大”到了王艾这种程度，寻常的手段真没办法，就只能好说好商量。 好在，“王部长”这会儿心情应该不错？ 第四百二十一节符号（七） 由王艾掀起和推动的“王艾式足球改革”，正在进入深水区，也是最艰难的阶段。以前王艾的放炮，充其量是在中国足球的边角进行一些修缮，到了如今，王艾正试图推动更大范围的改革，比如他设想中的职业球员第二职业制度和职业球员学历要求，都将是惊天动地的，也必将出现反复的较量甚至是厮杀。 所以王艾和贾秀全的这一次接触，也被中国足球媒体看做是新一代足球思想和传统足球思想的碰撞。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它们，暗戳戳的都希望两人打一架。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了，王艾和贾秀全晚上在酒店餐厅吃饭时，谈笑风生，让随队的记者未免失望。 吃的不怎么好，就像什么东西进了四川都带着辣味一样，什么东西到了印度也都带点咖喱味儿，何况国青的财政很窘迫，吃不起大餐厅也带不起厨师，就只能在酒店对付。王艾倒是不差钱，可也不好特立独行。说到底，他和这支国青太陌生了，必须顾及点。在85国青，他要嫌酒店、基地、招待所什么的不好吃，干脆自己掏钱请大家吃饭，从老高到老刘再到陈涛他们这帮队员都乐见其成，闹闹哄哄就去了，说说笑笑就回来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可在87国青这些陌生人里要这么干，弄不好白花钱不说，还落埋怨。 好在王艾不是没过过穷日子，晚饭过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王艾也抓紧时间借来前几场的比赛录像，训练中终究有所保留，看不出真正实力。等到副领队马东来通知王艾时，王艾刚刚看完了录像正在闭目思索，进行前场的各种情况推导。 听到人叫他，他才睁开眼，昏暗的房间里，仿佛两道闪电滑过……当然这是当年一高中时王艾的老队长马东眼花了。 楼下大巴车等着，王艾提着自己的行李包最后一个上了车，坐在中后部，前面是首发队员，贾秀全坐在第一排，时不时的还会和杨旭、王永珀等人交流想法。抵达盐湖体育场时，韩国和澳大利亚的比赛刚刚结束，赛前被预计预计夺冠几率最大的澳大利亚队被韩国队2:1淘汰。 中国和约旦比赛被安排在他们之后，因此时间就只能拖延到晚上九点半了。好在加尔各答这个时间，气温正凉爽。中国队排出了442的阵型，守门员是王大雷，中卫戴琳、赵铭，双边后卫刘建业、白磊，中场菱形站位，崔永哲打后腰，崔鹏前腰，张野和蒿俊闵左右边锋，双前锋是杨旭和王永珀。 约旦那边王艾一个也不认识，不过约旦队上下频频偷瞄中国队替补席，王艾知道他们是在看自己。这几天有关亚青赛前景的报道中，关于中国队的出线前景预测里，王艾是最大的变量：名字始终在队伍里，却光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闹得大家都不知道这位到底来不来。 他来了是一样，不来是又是一样。三场小组赛中国队勉勉强强完成了，他别说来了，在英超还踢的劲劲儿的呢，所以不少人都以为他不会来了。约旦队还为此庆幸，可昨天就听说这位出现在了孟买，然后就是加尔各答！ 希望落空了，好在算算行程，十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在伦敦踢了一场德比战，所以虽然人到了，但精神状态肯定比较困乏，能出现在场边已经是极限了…… 是极限了吧？是吧？ 鬼知道！ 王艾下午才到的加尔各答，一步都没跑，一脚球都没踢，除了和主教练谈了两个多小时外就是憋在自己房里看了几个小时的比赛录像。别说对手了，连贾秀全也不知道王艾的体能状态怎么样，哪怕王艾说了“能对付”，也是心里没底。 盐湖体育场很大，是个综合运动场，所以场边有跑道，距离比赛场地有点远，这让习惯了英超专业足球场的王艾看的有点费劲，好在现场球迷很少，王艾索性就站起来到了替补席之后上了看台，仗着一定的高度观察，偶尔还从康丝随身的挎包里拿出双筒望远镜看，看的啥？看的是队友的技术动作，以及出球时，身边左右队友的接应情况。 比赛的成败，很多就体现在这种细节上。 王艾的特立独行，引来了随行中国记者的好奇，好在他们也知道这不是采访的时候，于是在一旁远远的招呼了一声，王艾听到后冲他们摆摆手，意思是有空的。完了接着密切观察，带着很强烈的“专业”色彩。 看了看，王艾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支国青怎么说呢，就是很典型、很传统的中国青年队，优点是球员个人能力较好，体能出色，意志顽强。但缺点也很突出，位置感差，配合不佳，尤其是王永珀和蒿俊闵这两个点。他们都是王艾从84国少和86国少“带”出来的，他们的习惯打法和个人技术或者说整体实力都是领先于队友的，以至于彼此的配合经常“疙疙瘩瘩”的，比如王永珀一次犀利的带球突破后形成威胁，但中路却无人接应。上半场即将结束时，蒿俊闵也又一次精彩的门前头球摆渡到了几近“空门”的后点，也没有人接应。 除此之外，当年相当灵性的王永珀、相当精准的蒿俊闵的表现就泛泛了，这让王艾相当不满意。当年的84国少和86国少都是“明星队”，陈涛、赵旭日、郜林都先后留洋。虽然有王艾的帮助，但他们自身实力仍旧是立足的基础。王艾离开拉科后，虽然还是拉科的大股东，但十年内不干预拉科管理，陈涛能在拉科渐渐打上比赛，靠的可就不是王艾了。 这两批队友，是王艾拉起来的山头，拉起来的未来在国际大赛上寻求突破的“兄弟伙”，平时在qq上王艾总和他们聊，总分享自己的训练比赛视频，目的是什么？更不用提当年下的那些苦功了。 怎么两个兄弟现在成这个样子了！你王永珀可是跟着我拿过两届亚少冠军，两次世少冠军的啊！ 第四百二十二节符号（八） 半场结束，中国队落后一球。王永珀和蒿俊闵喘着粗气走下场的时候冷不丁看了一眼“老大”，马上又低下头，招呼也没打，跟狗撵的似的，匆匆跑回了更衣室。 他们忘了，王艾不是来考察的，他是来踢球的。 不过这会儿王艾没空找他们晦气，反正还要在印度呆一个星期呢，你们俩等着的！ 更衣室里，贾秀全正在点评，王艾听了一会，心中渐渐明白了，原来国青的弊病根子还在教练身上。在切尔西如果比分落后，何塞会在中场拉开战术板就发现的问题紧急做出针对性部署。如果时间够，他会首先说对手是怎么攻击我们的，我们的应对哪里出了问题，是跑位不对，还是球员个人技术应用不对，还是配合不对、思路不对，然后告诉大家针对这个问题，我们该怎么调整。说的一清二楚，大家听的明明白白。 然而，此时的贾秀全却正在给大家讲故事，讲他当年在日本比赛的故事…… 客观的说，作为一个搞了二十多年足球，从踢球到教练贯通的人，经历过类似的场景确实很多，讲解以前他所遇到的人和事是怎么应对的，不能说没用，但与何塞那种建立在数据技术分析基础之上的，富有针对性的讲解比起来，实用性就差了。就像以前王艾所喷的那样，现在球员要的是你具体告诉大家该怎么做，而不是让大家去热血澎湃。 更严重的是，足球技术是在不断进步和变化的。就不说因为商业足球的日益繁荣，投资在科学训练上的成本越来越大，人的身体素质随着营养结构不断调整而越来越均衡、发达，就说足球本身。耐克、阿迪达斯几年就推出一代新球，是保健品那样“七年熬一王八没用了”的换包装骗钱吗？就是骗，人家多少也是有点真材实料的。 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在足球领域体现的很全面，如人体工程学告诉你怎么才能发力更大或者更隐蔽、空气动力学告诉你怎么才能让足球飞行的更远或者旋转更大，体育用品公司根据空气动力学、材料学的发展不断去调整足球的材质、重量，从而足球运动更富于观赏性，也让足球的技战术不断激烈革新。 后人看前人的比赛录像经常怀疑，贝利和马拉多纳凭什么叫球王？弧线球都没踢过几个，直接任意球也不怎么样，你看那谁谁……是那个年代的人没想到吗？还是说没那个能力？不是的，而是当时的足球材质限定了技战术的发挥。 以前的足球更重、更硬、更糙，那个年代的球星踢球那是真的要奋力的去“踢”的，要不然不动弹。而现代足球更轻、更飘，更光滑，同样一个力量，现在足球就要快的多，以至于现在可以踢出更加复杂多变的轨迹来。在此基础上，球员个人技术、球队战术配合、整体战术运用都在快速更新。 就足球材质这个问题，王艾也听老沈吃火锅时候吹过，对于由此引起的变化，完全没当回事儿，“踢几脚就好了”。全国就没有一家管理部门、俱乐部、足球学校专门针对对此做过科学测试，做过专门研究，做过专门的球员技术、球队战术的针对性调整的。 可足球对于球员就像步枪对于战士，老套筒、中正式、三八大盖、汤姆式、莫辛纳甘、五六半、五六冲、八一式、九五式，这么多变化，意味着战士的持枪动作、瞄准方式、战术动作甚至备弹量，乃至彼此之间的配合都要变化，不变能行吗？不研究能行吗？火绳枪时代还排队枪毙呢！你换今天试试？ 国奥当初争夺雅典奥运会门票的时候，咱中国队自己给球员建立的档案，还没有韩国队给我们建立的丰富齐全，在别人拼命借助现代科学技术发展技战术的时候，我们还是“差不多就行”，还在玩“意识流”，那怎么比得过？ 从贾秀全的讲解风格王艾能看出来，这就是一个“纯的”、“土生土长”的中国教练，也许他比别人还强一些，但距离国际同行差的完全是一个时代！别的不说，何塞的执教已经建立在完全的数字化基础上，而这支国青，连一台笔记本电脑都没有。 球员个人用来打游戏的不算！ 更衣室里的气氛还行，王艾却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中。他拼命折腾了这么久，足坛同行还是麻木不仁。 亚足联工作人员的敲门声响起，大家鱼贯而出。这次王艾没上看台，一屁股坐在替补席上一言不发，几个想和他套近乎的队友，见他面色沉重，也就不敢说话了。 半晌，肩头被拍了一下，见是贾秀全：“小王，能上吗？还剩半小时了，你体能能顶下来吗？” 王艾默默的点点头，站起身，顺便瞅了一眼记分牌，1:2落后。脱掉外套后沿着场边大幅度的拉伸，心中却默默的叹息：别想别的了，先扛着往前走吧。 当地时间晚上十点五十五分，王艾顶替打入一球的杨旭上场，他多少有点体能不济，王艾变成了中锋。对于一天也没有配合过的国青而言，这个用人堪称大胆，也对王艾寄予了厚望！ 王艾身穿13号白色球衣走上草皮的一刹那，当地寥寥无几前来观赛的华人华侨、记者们发出了稀稀拉拉却颇为热烈的掌声。对面的约旦队上下，表情颇为紧张，这是一个在成年世界杯上都拿下金靴的家伙，你来亚青赛欺负我们，你好意思吗你！ 王艾可不管那个，上场后稳当当站在了罚球区弧顶一带，摆明了防守爱咋滴咋滴，都你们的事儿，我就管射门！ 别说，他这一上，颇为低落的国青士气立刻昂扬起来。尤其是和他做过队友的王永珀和蒿俊闵，他们再也不用担心送出去的球没人接应了，再也不用担心突发奇想的技术动作，队友领悟不到了。 老大在这，你们就尽管来！ 第四百二十三节符号（九） 贾秀全看中的就是王艾在门前几乎无所不能的攻击能力，以及他领先同龄人一大截的身体素质。不说别的，就说身高，目前最高的是王大雷，1米84，王艾1米86！ 这是王艾在和队友不熟悉的情况下，最大化发挥他的技术优势和身体优势的办法。显然贾秀全也是做了功课的，起码在怎么用人方面还是头脑清醒的。 比赛第74分钟，经过短暂熟悉之后，蒿俊闵大胆下底，猛的送到门前一球，落点很好，让守门员难受，球速还很快，充分体现了新一代球员中最好右边锋的基本功。 而他的老大王艾也不负众望，在约旦队后卫们的包夹中猛然冲起，拉拽着他的约旦后卫被他纷纷带倒，在空中以领先对手半米的高度，完成了一次标准的甩头攻门。 “砰”的一声，足球改变轨迹，撞进球门。 伴随着哗哗的掌声，蒿俊闵满脸飞笑的冲过来：“老大！” “啪”的一声，好兄弟双双击掌，这是时隔几年后又一次在球场上的重逢，老大还是一如当年，从未让兄弟们失望过。 只是，你比我高了十公分这算怎么回事儿？1米76的蒿俊闵被王艾抱着，莫名的觉得自己像个小孩。 比赛重新开始，约旦队发起猛攻，除了王艾之外，所有国青队员都撤回了半场。人员密集之后，国青队员位置感不强的问题被很好的掩盖和抵消了，除非有小罗那样的创造力造成中国队集体盲动、失位，否则一板一眼的打，中国队还真不怕。 顶住了约旦队十分钟的猛攻之后，中国队的机会悄然而至。王艾之前扮演九号半的王永珀突然在中场抢断，喊了一声“老大”，倒地把球送向前方，位置还真不错，打了一个对方中卫身后。 王艾追球的时候还有闲心回头给王永珀一个伸舌头的鬼脸，于是，哪怕距离对方球门还有六十米，王永珀却莫名的感觉这球“稳了”！ 场边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能够亲眼目睹新科世界杯金靴的表演，太难得了。 王艾在趟球，然后大步前插。刚刚被打了身后的约旦后卫双腿紧倒，而在前方跑起来颇为飘逸的，还带着球的王艾，他就硬是追不上！ 差距是全方位的，不这样真刀真枪的比较，就真的看不出来，整整六十米的距离，从王永珀传了一个身后球，王艾一举跨过对方后卫线开始领跑以后，身后的两个中卫，一个后腰，两边的边后卫，五个人，追他一个，就眼睁睁看着他一骑绝尘，跑过中圈、跑过半场、跑过弧顶、跑进罚球区，没有一个能追上，连靠近都做不到。 约旦队上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守门员身上，不指望他把球扑住，哪怕挡一下，耽误王艾几秒钟也行，那样身边身后的人就能上来了。 守门员弃门出击，他看到王艾最近一脚趟大了，正在调整。 王艾跑动中挑射，勇敢的守门员原本已经卧倒，此时勉强竖起一根手臂，手套在空中拨了一下，足球更高了，如果不改变，将需要弹跳四五次才能跨过门线。 然而此时，急速冲来的王艾和急速扑击的守门员已经要碰到一起了。挑出足球，王艾又落地一步后，猛的单脚跳起，借助身体的冲势，从空中让开在地面的守门员，奈何守门员伸出了一只手，这让王艾不得不捂着裆，在空中岔开大腿躲开了守门员的上半身。 此时，空中的足球正从高点下落，王艾的身体在半空，一人一球都越过了守门员，不知道这算不算航空版的“人球分过”。 王艾的弹跳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足球继续下落，王艾还在继续滑翔，终于，人和球重逢了。 在空中捂着裆，叉着腿，姿势滑稽的王艾顾不得自己的动作是否优美，猛的一挺胸，由胸肌、背肌、腰肌、腹肌共同作用下，覆盖着胸大肌的胸骨在极短的距离内、在极短的时间内，以强大的爆发力迎上了轻飘飘下坠的足球。 场边的摄像机镜头中，足球突然加速，再次改变轨迹，直射球门。 然后，球先进，人后进，一起掉进球门里。 从球门里爬起，王艾冲着看台上才几十个的中国观众，震动双臂，回应他们的掌声。 “老大你太牛逼了，射门把自己都射进去了！” 心情轻松起来的王永珀，顿时俏皮话就来了。 王艾拍了拍他的脑瓜顶，王永珀顿时产生了和高俊敏一样的感受。当年在国少，大家个头都差不多，这几年他们长的不慢，但老大更快！ 场边观战的贾秀全鼓掌之余，震撼难掩。就在刚刚那一秒钟多一点的时间里，王艾完成了挑射、起跳、护裆、分腿、滑翔、挺胸、落地这一连串动作，看似就是偶然的躲开守门员跳起后的碰撞进球，可这中间经历多少次肌肉的微调？经历多少个技术的运用？经历多少次电光火石之间的观察？他挑射的动作很柔软，他跳起的力量很庞大，他挺胸的动作更是类似于寸拳，完全不同、差距极大的力量运用，在他这里浑然一体！ 果然是唐尧东说的那样：这孩子比我们那代人厉害多了，十几年职业化就出来这么一个……他到底多厉害，你光听人说不行，你非亲眼看不可！就这动作在电视上就是一闪而过，顶多有几个回放，哪有现场亲眼看再代入他当时的场景来的震撼？ 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有人就能把肢体的能力运用到这个程度！当时他要不是猛挺胸弹射足球，而是轻飘飘的碰撞，那么足球的第一落点就在球门线之外，这样他落地后还要有个调整再射门的动作。虽然身后的守门员和追赶上来的中卫还有距离，可以给他用，但如果对方是更强大的后卫呢？可能你这一下人家在门前就给你连人带球都扫出去了，哪有他空中这一下来的干脆？想救都来不及？ 怪不得人家是世界杯金靴呢，怪不得人家号称“无所不能”呢！ 这一刻，贾秀全的掌声格外真诚。 第四百二十四节 符号（十） 晚上11点20，在和约旦队一个不知名球员交换过了球衣后，王艾走向场边。贾秀全亲切的拍了拍王艾的肩膀，想要表扬两句，却突然不知说什么好。他猛然想起，以他的足坛成就，似乎不足以居高临下的点评王艾了，何况真论起来，他的国青队的直接上级是中国足协青少年部，而王艾是副部长…… 当然这个没人当真，王艾眉宇间的忧虑淡淡可见，也没说什么，笑了笑就回到了更衣室。冲澡时，听着队友们兴奋的声音，王艾暗暗叹了口气，还真是不紧张的一群人啊。 回到酒店，贾秀全也没有连夜开会，而是让大家各自回房休息。足协给王艾个人报销了路费，但他的保卫和助理就管不了了，主教练都没这待遇。但是在住房上还是提供了便利，王艾和赵丹一间房，严竹和副领队一间房，康丝优待，自己住一间，在王艾隔壁。 再次一觉醒来，王艾感觉浑身的力气又回来了，昨天别看他进了两个球，但约旦青年队的实力也就那样，王艾本可以进更多，但是状态不怎么好。比如第二个叫人拍案叫绝的进球，实际上王艾的挑射要是平常，对方守门员根本拦不下来，但王艾最后一脚没控制好，趟大了点，以至于挑射时有些匆忙。 在外人看似完美的动作中，其实与王艾平时的能力差了不少。好在昨天没训练，就踢了半小时，一夜好睡，缓过来了。 在酒店健身房的跑步机上对付了半小时，没办法，酒店外的味道实在是受不了，你总不能在公厕而且还是旱厕中跑步，太恶心了。至于国青租赁的训练场，王艾不知道清早开不开。 早餐过后，贾秀全带了大家开昨天比赛的总结会，给王艾一顿好夸。王艾尽管一肚子话，却也不好发作，就只能忍着。总算还算有点干货，但与何塞差的天上地下的总结会开过之后，才在中午找到了王永珀和蒿俊闵到自己的房间来。 嘻嘻哈哈的两人进了房间，发现王艾面色突然一整，心道不好。果然听王艾开口就是：“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那球怎么踢成那样？永珀，你以前在罚球区前沿多机灵？从你身上我看到了李金羽的特点，高指导、刘指导都往这个方向培养你，你瞅你昨天踢的？你那聪明劲都哪去了？还有你俊闵，你那边路的突破速度不比我慢，左脚又快又准，你再想想你昨天才突破了几个？落点又差了多少？” 两人背着手低着头，不敢吭声。 王艾瞅着两位兄弟，心中叹息一声，毕竟不是当年了，两人现在也身兼国青、国奥甚至新一代国家队身份，早不是当年的小老弟、小透明了。也就是王艾还能在这骂他们，要是别的同龄人，他们直接甩脸子走人都算是好的。毕竟年纪小，还到处被追捧，心高气傲是难免啊。 这些年虽然没断了联系，但好像彼此之间终究拉开了距离，那时候王艾不仅可以骂他们，还要做好他们顶嘴的准备。可他们终究不是方头方脑的陈涛、大大咧咧的赵旭日，不论什么时候都敢和王艾勾肩搭背，现在这样一声不吭反而麻烦。 “现在屋里没外人，就我们哥仨，我跟你们俩也不用客气。我不吹牛逼，当初我们84国少、86国少绝对是全世界同龄段最好的一批球员。那时候我就想，等我们长大了，啊？我们少年就是世界冠军，就这么一路走下来的话，大力神杯，我他么也敢想一想啊！” 说到这，王艾给两人一人扔了一瓶矿泉水过去，招呼两人坐下道：“后来呢，大家就各有各的路，我跑国外去了，你们现在也打上职业联赛了。客观的说，你们比以前有进步，但是进步的慢了。永珀，郜林那小子上赛季在图宾根打进了16个球，主力中锋，他这水平要回国，咱中超任何一个队都能打中锋吧？你呢，你在山东还是替补吧？俊闵，陈涛已经在拉科站住脚了，你的技术潜力不比他差，可你在山东也是替补吧？技术意识这些方面的事儿，等会我们去训练场，我考考你们，我先问问你们昨天还有以前几场比赛怎么回事，我怎么瞅着你们别别扭扭的呢？你们俩给我说说。” 蒿俊闵听到这，一咧嘴：“老大，你可算让我们说话了，其实我们也没办法啊。国少那时候吧，84国少我是不知道，我就说我们86国少，刘指导严归严，但是我们也可以撒欢踢。我觉得当时我们有点德国和巴西结合的意思，既有德国队严格的战术纪律，但也有巴西队的灵活和个人闪光，尤其是老大你，你一来精神头了就发疯了踢，你这一圈人对你都熟，你发疯了大家也能配合上。反过来你对我们大家也熟，你带着我们大家，谁今天状态好也来一把，你也能搭个架子，这不慢慢的我们就整体进步了吗。但是现在，我和永珀俩我们谁要撒欢，除了我们俩别人搭不上啊。昨天我们俩上半场各只有一次危险突破，只要有人接到，进球就手拿把掐，可别人接不着啊。你说我们俩怎么办？就得凑合呗！” 王永珀也开口了：“老大，真是这样，我们刚来的时候也挺高兴的，说实话，我们也想带着这支队好好搞，老大你那么忙，能不让你回来就不让你回来，等到世青赛了再说。亚青赛这水平，让你回来是高射炮打蚊子。但到一起了我们就发现，我们和他们，技术且另说，主要就是思路，完全不对路。他们还是我们小时候接受的那一套，我们俩和你还有陈涛他们一起混，踢球的想法都完全不一样。这总得想招吧？可人家也不听我们的。要是老大你在好说，他们不敢不听，可我们俩现在压不住人家。你说贾指导是能让大家伙顺着我们俩，还是让我们俩顺着大家伙？所以，真的老大，我们俩现在是有劲使不上，干着急没招。” 第四百二十五节摸底（一） 王艾想了想，突然道：“诶你说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都是自己瞎练的，也没去过足球学校和俱乐部，我也不知道国内少年培训都什么样，你们俩说国少和你们小时候的培训不一样是吗？怎么个不一样法？” 王永珀和蒿俊闵互相看看，还是由嘴巴利索的蒿俊闵说：“小时候也不懂，教练让怎么练就怎么练，怎么说怎么听，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主要是我们进了国少以后，这点永珀比我进的早，又都在山东队，带我进86国少的时候他就和我讲：到了国少，哪都不一样，要好好学。我一来，确实哪儿都不一样。” “说！”王艾饶有兴趣。 “比方说吧，我们小时候训练主要就两块，一个是体能，一个是技术，但是对战术除了队长能多少接触点之外，我们普通队员根本接触不到。我们就记得我们是打什么位置的，然后我们活动范围主要在哪，然后别的就不知道了。所以比赛中一着急了，我们就满场跑。至于为什么要这么站位，对手怎么站位，我们该怎么针对，是一点也不知道，我们就知道他带球来了，我要堵截，我带球过去了，我得绕着他，就是单对单，至于整体对整体，我们就是两三个人能操练起来，一旦超过这个范围，我们根本就不懂，也没这个意识。” “是！”王永珀插话：“当初我到84国少的时候还小，而且是第二期的，我去的时候你们的战术都成型了，所以我不知道你们的战术是怎么弄出来的，但是我听周海滨说过几句，说是高指导最开始教的也和我们小时候差不多，后来你来了就非要给大伙上战术课，这不大伙就慢慢的懂了么？大伙一懂了，那肯定执行力度就不一样了，而且还能根据我们自己特点进行战术修正，比赛里能主动看穿对手的意图，不用教练叮嘱就能自觉调整。所以我们84国少是打不烂的，高指导也开明，给大伙上课了以后，我们就不只是一群队员了，我们也相当于一群助理教练。” 蒿俊闵点头：“就是，你说教练组的助理教练要是也年龄合适，能去踢球，那战术执行力能一样么？永珀说的还只是其中之一，我们少年队那会儿特别讲规矩，教练说话你必须闭嘴听着，敢呛呛上去就一嘴巴子，哪像在刘指导手底下时候啊，大伙想说什么说什么，刘指导还听过我的建议呢。” 王永珀又道：“还有呢，还有这个战术贯彻的细致程度。84国少那会还差点，现在85国奥里边，高指导已经用皮尺了，我这个前锋还好点，俊闵这个边锋才麻烦，往后跑多少，往前跑多少，往中路移动多少，都细致到半米了。如果是小范围对抗，你跑几步，他跑几步，互相在什么位置，距离都到了十厘米了。这个是以前绝对没有的，我听说是借鉴你现在那个狂人教练的？” 王艾犹豫了下点头，谁让他把何塞的内部训练录像给过老高呢。 “除了这个还有，我们的技术动作，高指导现在抠的也非常细，比方说背身接球，怎么护球，怎么转身，以前就是教练给我们示范让我们跟着学，现在高指导那有一大堆成名球星的各种各样的录像。这还不说，他还给我们用黑板讲，你转身的时候腿在哪里，手在哪里，球控制在哪里，你的重心在哪里。对方会有什么样的动作干扰你，然后你该怎么应对。他不是给一个人讲，他是给攻守两人一对一对这么讲，讲完了让我们对练。” 说到这王永珀笑道：“小时候跟你这个大学生一起混吧，我们都有点怕你，也有点傻，就叫你连忽悠带吓唬的去看书，费劲吧啦的总算学了点东西，现在就用上了。比方说高指导现在抠我们技术细节的时候，都给我们画透视图，我们要当初没跟你在一起学几何，那实线虚线角度，他么根本看不懂，那还怎么搞清楚细节？那就只能凭感觉。可你年龄大了，或者身体又长了，那感觉也不一样了，可不就技术退化了吗？” 蒿俊闵举手：“还有还有……” 王艾听够了两人的吐槽，在两人终于说累了，咕咚咚喝水的时候，一边思索着一边道：“我原本的想法是以我们为榜样，逐渐的把我们这套行之有效的新的训练方法扩散出去。可我没想到居然这么难，你说明明我们都取得了那么好的成绩，你们也是知道我们怎么练的，那你们回地方队了，怎么就没有传播出去呢？” 两人一起苦着脸：“老大，谁听我们的啊。少年世界冠军，也就说出去好听，没人当个事儿啊。” “那你们的实力总算比一般人强吧？” “那人家就说你底子不错，继续努力，说完就完了啊，人家才不会问你是怎么练出来的呢。你说人家都搞了几十年足球了，我们这小屁孩子上去告诉人家你这么练不对……” 说到这，蒿俊闵摸着脸：“老大我提醒你，我们不是你。你有种和沈指导干仗，把王指导弄下岗，还能顶着老阿里，那是你，可不是我，也不是我们。我们要跟你学，挨揍挨训是轻的，好一好就得下放青年队。” 王艾摸着下巴笑道：“在山东不至于吧，周海滨不是已经主力了吗？” 王永珀叹口气：“老大啊，我们山东可是孔孟之乡，尊师重道是传统，和教练顶嘴，你有一万个理也不对。老周顶多说帮我们哥俩维护维护关系，撑着点让我们喘喘气，但像战术技术这种大事儿，他也不敢插嘴啊。” 王艾苦恼的摸着脑袋：“那怎么办呢？” “要不你和贾指导说说？” “啥？”王艾醒悟：“我说的不是这支队伍的事儿，我是觉得国内这大盘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呢，我们这好不容易搞出来一波创新，怎么就泥牛入海、无声无息了呢？这他么不白折腾了吗？” 兄弟俩沉默了：老大，你都开始考虑中国足球这个范畴的问题了啊？ 第四百二十六节摸底（二） 如今的王艾堪称是功成名就，哪怕他就此退役，他也已经被写入了中国历史。也许在纯粹的体育层面，他的功绩还不够大，比如站在人类尖端的次数——奥运金牌、世锦赛金牌还不够多，但因为足球这项运动自身的巨大影响力，在国家形象层面，他比一般的世界冠军重要多得多。 有巨大的社会影响力、有极为正面的社会形象，有海量的金钱，甚至连女朋友都有替补的，似乎今天的王艾在王永珀、蒿俊闵等队友的眼中，似乎已经没有更多追求的了。 然而从王艾的角度来看，事情并非如此。 很早以前王艾和家里企业高层聊天时候说过一段话，核心是对金钱价值的认识。金钱对于芸芸众生而言，是基本的维生资源，他们要依靠金钱来衣食住行，来抚养孩子，赡养老人，而当个人拥有的资源远远超过了这些基本维生需求的时候，金钱的性质就发生了变化。 用王艾的话说，到他这个富有的程度，金钱就变成了他调配资源来做事的工具，追求理想的工具，实现人生价值的工具。如果一个人从贫穷到富有，他掌握的资源几何级数增加以后，他对金钱的观念仍旧没有转变，那么他就将失去对金钱的驾驭，甚至反过来被驾驭。比如，衣食住行这些最基本的消费，很容易满足，继续以这些为使用金钱的目标，那么只能是数量和质量的增加，密集资本重复投入，也就出现了各种伴随他身前身后的奢侈品、宽大的衣柜、上百双、几百双昂贵的鞋子乃至一整个车库的豪车。 那就是一个被欲望掌控的人，他可能是纸醉金迷的，并且在“疲惫”之后，更多的去试探欲望的边界，以至于出现各类型扭曲的欲望：比如赌博毒品，比如去践踏良知道德。更可能是被资本自身无限增殖的冲动所洗脑和奴役，为了资本自身的膨胀而投入整个生命的资本动物，换言之，丧失了人性。 这样的人很可怕，甚至具备了一定的反人类人格。而且这种人格还会传染，所以王艾很早就对他的朋友发出了警告，其实也是告诫他们，勿忘初心，别忘了我们出发时的目标和理想。 这方面做的最好的当然是始终跑在公益事业前沿的时文君。随着王艾本人的节俭，尤其是不计代价的社会公益投入，他的理想和信念也在默默改造和激励着他的团队。哪怕社会上的流言蜚语从未少过，但只要王艾还在前方领跑，他们就总能默默的跟上。以至于现在以王艾、王家三口为圆心，整个北方系、超越系企业都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在其他企业追逐利益频繁变更发展计划的时候，王家的企业却经常耐心的做长期计划。这家横跨工业、农业和文体事业的超级大集团已经诞生了众多的“企业家”，这些企业家虽然生活富裕，个性也大不相同，但都有一份共同的执着：对理想和信念的执着，对人文和科技的执着。 而这群优秀人士的精神领袖——王艾，则早已经将个人奋斗的目标放在了中国足球这个宏观层面上，他的所思所想也已经摆脱了昔日队友们个人荣誉、球队荣誉的层次。 因此，当王永珀和蒿俊闵猛然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涌起的不是钦佩，而是意料之外的坦然：这才像个青少年部第几副部长的气度嘛。 “行吧，暂时不想了，问你们你们也说不出来什么，回头我找人研究研究。”王艾叹息一声，中断了两个队友的瞎想：“对了，下午哦，到训练场我可要好好看看你们的技术情况，正好我也该随队训练了。” 两个青年对视一眼，面如土色。 下午，国青训练场上。 今天的日头不错，难得的飘来一大片云彩，时不时吹来一阵风。贾秀全吹着哨子，领着大家跑了半小时，又进行了基本训练后，暂时休息一刻钟，王艾就拉着王永珀和蒿俊闵出来了。 找乐呵呵的贾秀全要了点白灰，王艾走到点球点的位置后，画了几个圆周，好像靶子那样，最大的1米直径，最小的30厘米左右，比一个足球大不了多少了。随手安排一个看热闹的替补球员站在附近帮着捡球，王艾也没管其他人，拉着两个兄弟倒退了40米。 “咱们今天来个打靶。别的技术还得对抗着看，我防守不行，称量不出来你们真实水平，所以我要说你们行还是不行，你们估计也不服，但就这个传球技术，你是好是坏，一清二楚，谁也别想抵赖。来吧，咱们试试。你俩谁先来？” 王永珀和蒿俊闵齐齐的后退一步。 “你们哥俩还真齐心啊？”王艾气乐了：“怕什么？俊闵你传球更重要，你先来。别怕，我又不给你们打分。” 蒿俊闵长出一口气，知道躲不了，面色严肃的走上前来，王艾冲着“靶子”那边招招手：“记着点啊。” 蒿俊闵差一点一跟头摔着：“你不说不计分吗？” 王艾翻白眼：“我骗你的啊，快点！” 蒿俊闵嘴里嘟囔两句，要了一个球过来，伸脖子瞅了瞅，这几乎就是个二维世界啊，但大概点球点还是能看到的，把球摆好，退后三米，瞄了瞄，一脚出去。足球飞过40米，砰的一声落地。 “3环！” 王艾和大家都说好了，击中点球点算“5环”，落在30厘米的圈里算“4环”，砸在线上算“3环”，落在1米圈内算“2环”，落在线上算“1环”。蒿俊闵这一脚球，落在了30厘米的圆周线上，算上足球自身22厘米大，他的这一脚落在了半米之内，也就是一个球员原地能控制的范围内。 “好！”其他队员忍不住叫了一声，蒿俊闵本就是脚法最出色的几个，这样的球在比赛中传出来，那就是好球，能让接球队员原地不动把球控制下来的，那就是好球。 第四百二十七节摸底（三） 双手抱肩的王艾点了点头，这么远的距离要做到这么精准，对脚法的控制已经很苛刻了，而且球场里是有风的，人的状态也是有起伏的。 蒿俊闵受到了鼓励，第二球射的很快，可惜这一脚只有1环，误差扩大到了一米多。第三球又认真的瞄了一会才起脚，4环，第4球，3环，第5球，5环。 掌声热烈，这种硬邦邦的技术展示最能体现出谁高谁低来。在足球这项运动中可以量化的技术不多，除了健身房里之外，纯技术层面，多数要在对抗中体现。像蒿俊闵这样被王艾点名，展示出来后，大家伙自然会有一番比较。 3环以内的球，接球者不用移动就可以控制，这意味着他在比赛中可以有更多精力用于对抗、卡位和保护，3环以外的球通常需要移动一步才能控制，也算好球。 蒿俊闵踢了一个5环就不踢了，反正王艾也没说具体要踢几个，接下来是王永珀。王永珀的二十米内短传不错，但前锋需要长传的时候较少，所以有点紧张，每次踢之前都要很认真的观察一会儿，球速也慢腾腾的，他这相当于“作弊”，惹的蒿俊闵老大不满。可王永珀不管那个，依然“兢兢业业”完成了五个，最后环数居然比蒿俊闵就差了一环。 最后一球落地，“报靶员”消息传来，王永珀高举双手，得意洋洋的下场来。 王艾笑着转身：“还有谁想试试？” 其他队友跃跃欲试，但和王艾都不太熟，所以不太好意思，像王大雷这样的，尽管和王艾接触过，但也只有寥寥几次。虽说都是十八九岁的青年，但差距到了他们和王艾之间的幅度，终究还是有点怯的。 “老大你给打个样吧，你到底多牛逼也让大伙看看。”王永珀劝说道。 王艾瞅着他呵了一声，王永珀一哆嗦，这个笑容，那可是童年的心理阴影啊！ 王艾招了招手，队长崔鹏把脚下的五个球都依次推了过来，王艾一一踩住，说了一声：“开始了啊！” 然后，低头右脚背、左脚内侧、外侧、右脚内侧、外侧，除了第一个球他略微观察了一下以外，其他几个都是连着来。 “嘭嘭嘭”，五个足球相继落下，砸的白烟一小团一小团，踢完了，在“报靶员”的“5环、5环……25环，牛逼啊！”的喊声中，王艾看向了诸位队友。除了少数几个面带兴奋之外，大多数队友尤其是中后场球员一脸的震惊。 距离40米，快速发球，每个都砸在点球点上，你手抛也抛不了这么准。而且他们稍微回忆一下就会想起，王艾的后四个球，都是弧线球！这比脚背送出的抛物线，难多了！ 他们很清楚这中间，这中间的差距有多大，要填补这样的差距需要多少刻苦的训练。看似不差多少，但就像黄金纯度小数点后边的9似的，每增加一个9，在数量上影响很小，但要实现，难度很大，且越来越大。 就像射击似的，越靠近满环，难度越大。射击冠军和普通人之间可能差几十环，但射击冠军和射击亚军可能就差零点几环！ 这些不差多少的精准，往往就能决定一个球是进，还是不进。它通过比赛放大出来，就是0和1的区别，“没有”和“有”的区别！ “大家都来试试。”王艾招呼着其他队友，现任队长崔鹏见大家都有点缩，只好走上来先踢，还故意踢呲了两个，引得其他人大笑，才算把气氛给扭回来。 大家都明白，这东西是最基础的技术，但也最吃功夫的。你要能把这个技术掌握到王艾的程度，那你射门的角度、落点还用说么？你看王大雷哭丧的脸。一个队的前锋、边锋、前腰要都有这个脚法，你还让守门员活不活了？ “我这些队友的实力怎么样？”晚饭后，王艾在自己的房间里接过了康丝递来的下午的训练录像，顺便问了康丝一声。 再怎么说，康丝也是跟着王艾一起在拉科过了两年，那时正是拉科的巅峰，身为六冠王的旁观者，别看只是一个小助理，眼界恐怕比某些专业足球人士还要大。 “还行，比拉科青年队好多了，比切尔西的青年队也强不少。”康丝诚心诚意的道。 “就这？我这可是国字号！”王艾大惊小怪。 康丝耸了耸肩，全世界二百多个国家，比五大联赛顶级赛事的俱乐部还多，也就是中国人因为人口基数的因素才总有这个妄想。 “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国家搞足球的都相信我呢？我洒下的种子都枯萎了啊。”王艾感叹的道。 康丝又耸了耸肩，见王艾神色不愉才道：“各国联赛都是内生的圈子，外部的技术变化对他们影响不大。如果中日韩联合办一个联赛，你就能看到你们中国足球界对新技术的渴望了。” 王艾对这个异想天开大为赞叹：“你这脑洞够清奇，可惜完全实现不了。即便真按你的去做了，大概率也是俱乐部花高价买外援，而不是扎扎实实的练技术。一个速成，一个慢热，甚至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谁肯下这功夫。” 康丝点了点头，突然道：“对了，你的两个前队友，感觉怎么样，你亲自测试了以后？” “啊？”王艾马上跟上了助理跳跃的思路：“还行，起码比我预想中最差的强了些。终究有个目标，就是我在他们前边。但其他人就……啊呀！什么时候他们能紧张点啊。” 看着王艾苦恼的夸张表情，康丝一只手撑着下巴呵呵笑，等王艾发过了牢骚才问：“那个，你当面这么展示技术，是打算接管这支球队了吗？我可以把它看做是你对其他队员的示威吗？” “没想过。”王艾摇头：“没准那帮小子还说我这是臭显摆，没什么了不起呢……” 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康丝打开门后，哗啦啦进来一大帮人，87国青，全到了。 第四百二十八节摸底（四） 年轻人，终究是有上进心的居多。在王艾白天突然展示的无可置疑的技术优势面前，年轻人们终于冲破了最后一丝羞怯，也冲破了隐隐然对贾指导可能和王队长关系不好的担忧。 既然王永珀和蒿俊闵去过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去？ “来来来，都坐，都坐。”王艾招呼着大家进屋在沙发上，椅子上，床上各自坐下。 大家互相看看，嘿嘿嘿一阵笑，到处都是人，原本不算小的房间这么多人，就显得挤了，可也显得亲密了。 王艾笑呵呵的瞅着或熟悉、或陌生的队友们：“你们到底来干啥？先说好，礼物我已经给你们发过了，没有了。” 众人互相看看，继续傻笑，王永珀瞅瞅蒿俊闵，蒿俊闵去看队长崔鹏和前队长黄博文，后来还是崔鹏先说话：“那个，我也跟着永珀和俊闵叫你老大吧，行吗？” “呵呵，行啊，反正我占便宜。” “今天下午在训练场，老大你这两下把大伙都给震了，是不是到海外踢球的都得有你这水平？”崔鹏说到这略有腼腆的道：“大家都对五大联赛挺向往的，也想当面问问你，怎么才能去得上，我们的水平还差多少。” 王艾恍然，看来他对中国足球终究还是有积极影响的。中超球员收入即将猛增，即超过同等水平留洋所能获得的收入，但王艾目前所统帅的图宾根系，牢牢把持了国家队名额，未来还可能继续扩大。这就意味着海外球员身份，起码是资历，未来可能成为通向国家队的门票，甚至入门资格。而成为国脚，是扩大个人商业价值的不二法门。不曾为国效力，不管你在俱乐部如何高光，你的历史地位和影响范围总是受限。 “我刚来，和大家合练才一天，所以你让我马上就说你们水平怎么样，我还真说不好。”王艾笑着道：“不过，我和永珀和俊闵比较熟，我说他们，然后你们自己对照着自己的水平琢磨，大概就知道一个范围了。” 队友们一双双目光落在王艾身上，王艾扭头看向略显紧张的王永珀和蒿俊闵：“单纯论技术水平，你们在五大联赛的溜溜球队，哦，就是那种今年升级、明年掉级的边缘球队，有打替补的能力。或者说在五大联赛的二级联赛前排的球队中，可以打轮换主力。如果是二级联赛的中游球队，打主力也是行的。” 见两人悄悄松了口气，王艾紧跟着来了一句：“但是，那只是纯技术方面，不算身体素质。前几天的比赛录像我都看了，你们表现的比较轻松，但也没有显现出明显的身体优势来。那么在亚洲内战中你们都没有能够明显的身体优势，那么到了人高马大的欧洲，肯定是要吃亏的。所以要综合来看，你们在五大联赛次级联赛的中游球队可以打替补。” 两人傻眼，原本想着还能去图宾根呢，可图宾根是年年的德乙升级热门啊。 “当然，从年龄和发育角度来看，你俩的实力在切尔西青年队是可以立足的，毕竟大家现在都是青年队球员。” 蒿俊闵垂头丧气嘟囔一句；“你也是青年队的，可你都踢好几年欧冠了。” 说完了，房间里突然静默，蒿俊闵缩了缩脖子，抬头，王艾正笑呵呵瞅他。他马上跟着找补一句：“也是，你从小就比我们强……” 王艾也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说实话肯定不招人爱听，但王艾面对这些未来可能是他国家队队友的人，实在没法虚言搪塞，糊弄他们甚至就是糊弄王艾自己。 “我们都是十八九岁，还能涨球。你们将来踢什么比赛、挣什么薪水、甚至娶什么老婆，都决定于你自己，也取决于这一两年。前进一步，就能跟上郜林、曲波甚至白广海他们的脚步去踢五大联赛，原地踏步，估计也都能踢上中超，退后一步，到中甲当个主力还是没问题的。说到底，你们也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从小到大，你们数数，被你们‘淘汰’的队友有多少？所以，别灰心，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然，我是希望你们越强越好。咱们大家都一边大，将来的国家队，是我们说了算，亚洲杯、世界杯都是我们在一起踢。所以我希望你们更厉害一些，因为我一个人再强，没你们帮衬，也什么拿不到。”王艾晃着头：“所以，只要你们实力够了，还想留洋，我肯定帮忙。图宾根就是没位置了，我还可以给你们推荐到其他球队去。不吹牛，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关键还是你们的实力，要是实力不够，我就是愿意帮忙也没办法啊。” 崔鹏在众人的沉默中道：“那个，老大，我们平时也从永珀、俊闵，哦，我在山东，也听海滨说起过你，大概知道你在国少那时候训练的情况，我们不少人也都听大家说过了。但我们这批人都没出过国，也没什么眼界，你能不能给我们展示一下切尔西都是怎么训练的啊。” “行啊，那咱们就下楼吧。”王艾说着站起身。 一小时后，众人坐在夜色下的训练场荒疏的草皮上，一边吹着夜风，一边听王艾讲解刚刚展示过的切尔西的训练方法，心中都难免畅想和王艾易地而处的风光。 “老大，我啥时候能像你这样？”终于找回了昔日好哥们感觉的王永珀搂着盘腿在地的王艾肩膀，忍不住问道。 “像我这样？”王艾扭头看了看兄弟目光中的渴望：“那我们来个简单的体能测试吧。” “好啊！测什么？” “嗯，俯卧撑吧，简单点，既有爆发力，也有持久力。” 10分钟后，王永珀、蒿俊闵还有好几个心中不服气的青年国脚坐在地上，看着王艾起伏：“还做啊？” 王艾扭头笑了一声：“还差点。” 说完，继***一个的做，又过了10分钟，王艾才站起来重重的出口气：“行吧就这些，这几天体能没缓过来。” 第四百二十九节摸底（五） “王老大，你这是一千二了吧？”黄博文揉着胳膊问道。 “差不多吧。”王艾不在意的道：“对我们来说，数量意义不大，主要是时间。毕竟我们不是普通人对吧，我们是专业的运动员，肯定要和普通人的计算方法不一样。他们五千六千的俯卧撑什么的，就是给老百姓看个热闹。我们又不追求这个，实际上数量达到了一定程度以后，就是重复的，锻炼效果会越来越差。所以我通常就是半小时不到，算是热身，真正训练还是要负重。” 杨旭这会儿也和王艾混熟了，好奇的道：“王老大，你要一口气就这么做下去，到底能做多少？” “谁知道？没什么意义的，谁有哪个功夫去做这个啊。” “假设呢？” 王艾好笑的想了想，道：“两三个小时应该没问题吧？我一般做二十来分钟就进屋做负重训练了，上肢训练一般一个小时，所以光做俯卧撑的话，两三个小时应该是可以的。其实就和长跑一样，过了疲劳期就轻松了。你的身体消化乳酸的速度和产生的速度持平，基本就没什么负担。再做下去就是重复没什么用的。” “吉尼斯世界纪录啊？”夜色中不知道哪位队友嘟囔一句。 “呵！”王艾扭头冲那边道：“你也不嫌丢人？我们是专业运动员，在这种逗乐子的事儿上犯的着和老百姓较量？不过你们中间谁将来要混的一般，弄这个出名也行。不过我建议你真要冲击这个，最好下肢也练练，要不容易畸形。其实也没多少，我好像从哪听说过，这记录也就万八千的吧，按我刚才的一秒一个来算，再慢点一小时也三千上下，也就三个多小时就完成了。” “那你不会和我们抢吧？”不死心的家伙追问一句。 “干！”王艾笑骂了一句：“谁稀罕！” “诶诶老大没说完呢。”王永珀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想起来道：“刚才我问你我怎么像你这样，你这光测我了，真东西别忘了说啊。” 王艾想了想，转身冲着球场边的大灯，脱了上衣，双臂、胸腹用力，顿时狼哭鬼嚎。王艾嘿嘿一声道：“有我这身肉，得占多大便宜，想过没有？你能推开别人，别人可推不开你。” 王永珀苦恼的挠挠头发：“老大，我也没少练啊，但练不出来你这样，要不我找个健美教练学学？” 王艾翻白眼，套上衣服道：“你以为我是找健美教练了？我知道你练的苦，其实我们不少人练的都很辛苦，但和外国人比就感觉瘦弱了些。其实这个有一些训练方法的原因，比如健美文化在西方很流行，他们许多运动员在训练中自觉不自觉的都会用上一些健美技巧，但更主要的还是是饮食问题。” 说到这，王艾看向崔鹏等山东队的队友：“你们山东人就爱吃大煎饼，一边吃还得一边晃脑袋，要不抻不下来是不？” 在大家爽朗的笑声中，王艾道：“我们中华民族是农耕民族，饮食当中以植物果实、种子为主，或者说我们的食物摄取是以淀粉为主，这东西啊，它容易长肥肉，不信你们找个医学、营养学方面的书看看。但欧洲人呢，他们很大程度上是游牧文化和农耕文化杂交，而且国家经济实力强，所以老百姓肉蛋吃的多，食物摄取比例中蛋白质比我们高很多，蛋白质这东西它有助于肌肉成长，老话说吃啥补啥，健美运动员就是整天吃白水鸡腿。” 看着众队友思考，王艾又道：“咱国家这么大，好吃的太多了，从南到北，别说大菜了，就是面条得多少种？那可都是淀粉，老百姓吃个解馋可以，但咱们不行。你们训练是挺刻苦的，这个时间管理做的不错，但是饮食管理普遍不行。就是集训了有时候还跑出去解个馋什么的是吧？” 众人都嘿嘿笑，显然这种事他们都干过。 “咱们这些人现在收入差距大的很，像我这样，大概一年挣多少你们都听说过。你说这社会上为了几百块钱就有人劫道，又有多少人拼命往我这个层次里边挤？但凡有意往我这个层次挤的人，那就得牺牲很多享受，要不然你啥也不舍得，那就啥都比人家差点，到最后加一起，就差老大一截。我知道你们小时候家里都穷，舍不得吃肉，而且你们现在收入也不算高，猛吃肉，还得好肉，这个经济压力也挺大。还有这饮食习惯上要让你们改过来以吃肉为主，你们的肠胃还不一定能受得了。但是呢，这是个大方向，你们得慢慢适应。其实你们都是幸运儿，能摸到我这个收入层次的边，起码能看到。要是普通老百姓，哪里看得到？” “那老大你一天都吃啥啊？” “白天不一定，家里也换样做，饮食可以调节心情和状态，但主要是以牛羊肉为主。我在切尔西没有比赛的时候都是下午五点左右吃饭，九点左右夜宵。这个夜宵，可不是麻辣烫和烤串，而是500克炖牛腩和一大罐牛奶，天天这样。” 听到这个答案，不少队友苦了脸，在中超青年队，一个月两千块钱挡住了，这么吃肉，还真吃不起。 王艾理解的点点头：“那你们就在俱乐部的食堂多吃肉吧，还安全，还便宜。总之，这个事儿不是你简单的能量补充，也不是让你解馋，而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去调节你的身体肌肉比例和能量储备。要不然你上大运动量，体能跟不上，就得耗老底子，对身体不好。而且到了比赛，你对抗强了，你的技术才能展现和锻炼，这东西是相辅相成的。” 说到这，王艾看了看愁眉苦脸的各位队友笑道：“古人说穷文富武，我们练体育的也是‘武’的路子，成本就小不了，主要就是在吃和保养方面，这方面你必须舍得下本。我现在一个月光吃饭，就得吃下去三万块。当然，你不能光吃不练，否则变成一个大胖子，可别来找我。” 第四百三十节摸底（六） 和同龄人的话聊不完，王艾迫切想要把先进的足球训练理念和知识告诉他们，而他们也大体上迫切的需要王艾传授知识。毕竟，像崔鹏说的，“五大联赛，谁不想去啊。” 王艾越风光，对他们的吸引力越强。 可惜，时间还是太短了，有些东西光说一说，改变不了。 11月9号，此次亚青赛的半决赛来了，对手是朝鲜队，就是之前把90国少一脚踢回家的那个国家。现在穷困的朝鲜队很多时候都要依靠中国的帮助，比如要是来中国参赛，主办方都会酌情给一些待遇上的倾斜。当然这不是为了让朝鲜队手下留情，亚洲国家也不是只有一个朝鲜。 还是在那座盐湖体育场，中国队又被安排在了晚上的第二场，但第一场日韩之战打了加时赛，因此一直到晚上十点比赛才开始。王艾首发，热身片刻后回来听贾秀全说，朝鲜队上了不少替补，王艾还挺诧异。 原来朝鲜队不是死脑筋啊，可也是，既然参与到了国际赛事，那么当然懂得趋利避害，人家又不是傻子，本来实力就比中国强不了多少，还碰上王艾这么一个不讲理的。 实话说，如果87国青没有王永珀和蒿俊闵这两位从小一起练过的、互相熟悉能打起来配合的，冷不丁把王艾塞进一个纯陌生球队里，王艾也没辙，顶多说别人在前场创造直接任意球，他给射进去，组织配合什么的很难打起来。除此之外，孤军奋战叫人家两三个人一包围，王艾也没招。 比赛挺顺利，上半场王艾头顶脚踢进去两个，锁定大局后，下半场回来王艾就不再进罚球区，而是频繁给王永珀和杨旭助攻。王永珀三场小组赛进三球，有希望拿本届亚青金靴。 王永珀赛后说：“老大喂球，巨爽！” 他的进球数刷新到了5个，已经领先射手榜了。 赛后，国青又开始低调备战，然而国内媒体圈一扫90国少山崩后的晦气，又要开始大肆吹捧，不料嘴巴刚凑近号嘴，前方就传来消息，王艾竟然离队回国了。问国青他干啥去了，贾秀全就说训练受伤，回国养伤去了。 得，再看看吧。 王艾是临时接到的足协电话才决定回京的，阎世铎在电话里告诉他：既然已经有了世青门票，那么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两场关键比赛都靠你，这不利于国青的成长。所以你还是回来吧，正好我们几个部门有事找你。 阎世铎的潜台词是：你还能给他们保送到西天啊！要不是为了工作的原因都不会调你回来，差不多就行了。对新一代球员的培养，既要让他们有信心，也要让他们看到差距。现在正好，再说给足坛和球迷降温现在已经成了足协领导层的共识和长期“国策”，可以帮助足协腾挪出工作空间来，要不然胃口吊得高高的，然后整天挨骂，足协上下也要讲士气的。 至于回京干什么，阎世铎没说，王艾心有猜测，却也没多想。在回航的班机上，他还在琢磨这次来印度的感想，任凭他如何着急，国内足坛还是慢悠悠的一点也不急。他通过两支国少、三届国青、一届国奥、两届国家队不断播撒下的火种，在国内足坛顽固的思想吹拂下，宛若风中残烛。 也就王艾还在，还在创造着中国足球不敢想象的好成绩，才让他洒下的种子没有彻底死亡。毕竟就如送行时蒿俊闵一不小心说的那样：“把我说急了，我就说都是你教的，谁不服气让他们去找你。” 一想到这，王艾只能叹息一声。在球场上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对手，这可比踢一场比赛难多了。面对这么大一国家，几十年足球文化的沉淀和惯性思维，王艾也感到势单力孤。 在拉上毯子临睡前王艾不由得想起了一件往事，据说两年前足协办过一次青年教练培训班，真正花大钱请了欧洲知名的专家来给讲课，结果听课的中国教练三心二意，根本没心思去学，一来二去，弄的操办此事的足协也灰心了。 明明是帮助别人的好事，但架不住被帮助的人没兴趣。足协是这样，王艾发现，他好像也是这样。中国足球这个大盘子，尤其是在技术、进步、发展上似乎没什么进取心。 七八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心情郁结的王艾感觉有点不舒服，赶紧拉上看热闹的康丝快速上了李林驾驶的汽车，他怀疑自己要生病，毕竟这几天折腾毁了。 可即便这样，他纠结起来，也很难快速平复，不把问题想清楚了，起码想出一个阶段性的答案，喝酒都不醉。 在家里餐桌边，艾小青见儿子一边吃饭，一边愁眉不展，闷闷不乐，问了两声也没问出所以然来，只能劝解说很多事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实在不行可以找朋友聊聊。 从父母家出来，王艾站在门口仰望着北京初冬的夕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世界大势浩浩汤汤，不进则退。在别人都在激烈竞争中纷纷前进的时候，我们还在慢悠悠的往前走，哪里来得及！ 找朋友聊，找谁呢？老高正带着85国奥的赵旭日他们在广州打热身赛，老沈在图宾根，冷静的麦超也在图宾根，老唐还在图宾根。黄欣远在沈阳，雷奥妮据说去了拉科，筹措r基金的一笔慈善项目。老沈的哥们刘利福倒是偶尔和王艾联系，但他是地方队的。凡是涉及到中国足球这个大命题的，最忌讳的就是讨论者的出身，哪怕他一颗公心，但地位和角色还是会影响他的判断。 至于马东、林龙或者张斌、刘建宏这些人，对中国足球这个大命题，在王艾面前还只有听的份，完全做不到在顶层设计上建言献策，毕竟不是这个专业的。 而王艾身边的朋友，比如严竹和赵丹，也有如此。也许只有心如铁石的许青莲能够抛开繁杂的表面，一针见血的给出冷静甚至冷酷的建议，然而，她还在伦敦。 一想到这，王艾不禁悲从中来，偌大的北京城，竟然无一人可以倾诉。 相识满天下，知音有几人！ 第四百三十一节摸底（七） 上一次王艾的心中如此悲怆，还是在三年半前的图宾根，当他意识到自己即将被迫转会离开的那一刻，可那时身边好歹还有雷奥妮可以分担。 见王艾呆立半天后，摆摆手一个人沿着回家的道路低头走，严竹和李林对视一眼，低声交谈几句。他们知道“王老板”在难过什么，时光如流水，眼下已经是王艾职业联赛的第五个年头了，也是他大放光芒的第五个年头了。然而，他追求的和现实的，仍然有很大差距。 在中国足球基础无法短期内夯实的情况下，如何将手中的资源利用到极致，就成为了王艾追求中国足球更高成就的唯一途径。而即便如此惨淡的现实，还是有很多人麻木不仁。如果按照王艾所预计的，中国社会要到十几年后的小康社会才能逐步让足球基础“回血”的话，那么王艾的职业生涯很难赶不上那个好时候了。这让已经成为中国足坛第一人、世界足坛也前几名的他，如何甘心！ “那个，小王。”李林小心翼翼的打断了王艾的思绪。 “嗯？”王艾白色的面孔带着疑问。 “那个，我觉得这个层面的事儿吧，你找我们不行，我们不懂，你找一般的教练什么的吧，他们还有自己的角色限制。但是，你也没必要就自己一个人琢磨，你可以找和你一样思考宏观问题的人谈一谈啊。比如阎副主席？” 王艾一愣，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瞄着李林，半晌：“你这家伙，居然也能当人用了？” “这什么话啊，我什么时候不当人用了？”李林不乐意了。 “走走！”王艾兴奋的上了车，也忘了照顾李林的小心情了。 “上哪啊？” “足协……啊不对，我再想想！” 半晌，王艾先打了电话，然后报了一个地址，汽车迤逦前行，不大会来到了一片略显老旧的社区，一个拄拐的老人站在自家楼下，笑容满面。 “小王，今天怎么有空跑我这来了？” “年大帅，戎马倥偬，军旅匆匆，三过家门而不入，满怀愧疚啊。” “呵！你小子满肚子都是嗑！来吧，跟我上楼，我正好也一肚子话要和你说。” 年维泗的家没变样，电脑还开着，似乎老头正在看比赛录像，听到王艾的电话才匆匆下楼。 把自己给老帅带来的礼物交给他的夫人黄帼会，王艾环顾了一圈，找了一个沙发一屁股坐下，压的沙发嘎吱一声。 年大帅瞅了王艾一眼：“这沙发可三十年了，快成文物了。都说你发了大财，坐坏了可得给我赔！” “哈！”王艾也不由得放松下来道：“你们老两口一起上，打得过我，我就拿钱。” “好哇，你是上门打砸抢来了是吧？”老头撸着袖子：“我岁数大了，可我‘足协铁拐李’的外号不是白来的，这根拐棍随我走南闯北，吸取天地精华……” 泳坛名宿黄帼会拿着一盘水果走进客厅，见一老一少吹的正欢，心里也高兴，岁数大了，瞅见小孩，尤其是调皮捣蛋的孩子就满心喜欢。他们家老年又是个童心不改的人，很多他的晚辈都是他的忘年交，所以也不阻拦，就看着两人耍。 老头终于累了，放下拐棍，开始吃水果：“说吧，来我这什么事儿？你不是正应该忙着回京见领导，研究两大奖吗？怎么有空跑我这来？” “什么？”王艾啃着苹果楞道。 “你还不知道呢？”年大帅意外的想了想，点点头：“明天你就知道了，我已经听到风了。既然你不是为这个来的，到底干啥来的？快说，我还要练武呢。” 王艾见老头子的表情虽然嬉笑，但目光却是专注的，于是便把他到印度参加亚青赛中的所思所想一一道来，最后王艾问：“为什么我明明做出了榜样，不遗余力的宣传更好的训练观念和战术观念以及球队组织观念，却根本没有几个人学呢？我现在悲观的认为，即便是辽足可能都没有对此太上心，这到底是为什么？” 老头子沉默了好一会才严肃的道：“你想批评他们麻木不仁吗？” 王艾苦笑着摇头：“那都是中层和基层的观察结论和工作对象。我考虑的是整体，我从来的目标都是整体，只有中国足球强大了，国家队才能强大。我要说的不是细枝末节，而是上层建筑，而是顶层设计。我感觉，我们中国足球的这种惰性，与我们的顶层设计有关。所以，我没法找别人谈这个问题，只能找您老，您有这个高度。” “可我们大多数都是从成熟的联赛引进的制度，所以你问我这个……”年大帅迟疑的道。 “别人要么高度不够，要么阅历不够，要么没空研究。” “……那好吧，咱们就聊聊，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我觉得有句古话说的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们中国足球，是不是太舒服了？” “不对，这些年挨骂还少吗？” “不对，挨骂的都是国家队，地方队很少挨骂。对！”王艾眼睛一亮：“地方队，这个是症结。国家队是建立在地方队之上，虽然很多时候人们都把国家队等同于中国足球，但是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对的，真正的中国足球其实是组成联赛的地方队。他们出人才，国家队就有人才，中国足球就兴旺。他们没人才，国家队就干涸，哪怕送到海外锻炼提高一截也不行，本身太差提高也有限，中国足球就衰落。” 年维泗紧皱着眉：“你是说，我们的联赛设计，让地方队太安逸了吗？也不对吧，竞争很激烈，每年都有掉级的，那可真是财政末日！” 王艾又想了想：“但是我们和五大联赛相比，我们的俱乐部能够参与外部竞争的只有亚冠，且只有联赛冠军才行。有的俱乐部成立几十年从未和国外俱乐部真刀真枪的干过。对它们而言，只要把国内联赛搞的差不多了就行。” 第四百三十二节摸底（八） “但是亚洲优胜者杯和亚洲超级杯，都没人看，所以才和亚俱杯合并搞了一个亚洲冠军杯出来。”年维泗无奈的道：“这个洲际联赛相当于给国内联赛的上面又添加了一个层级，一个上升空间，肯定会推动国内联赛更加激烈。但我们亚洲这个情况，怎么都没有欧洲洲际联赛那么激烈，所以带来的效果似乎也不怎么好。” 王艾看着摇头的老头道：“先不管亚足联比赛开发的能力高低问题，毕竟我们的亚洲联赛主要靠西亚国家支持，它们都来钱太容易，所以对商业开发不认真。但是我们要肯定亚足联的这个思路是不错的，如果他们有这个思路的话。五大联赛就是榜样，虽然作为发达国家、作为现代足球发源地，它们有先发优势，但是频繁多样的洲际比赛，顶级联赛球队几乎都能参加，这强化了内部竞争和外部交流。就像我们改革开放似的，开放国门才能活，闭关锁国就是个死。可我们中国足球，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足球，客观上还是在闭关锁国状态，这让地方队没有意愿，也没有压力去引进更科学的训练理念，去培养青少年球员。” 年维泗沉重的思索着，听着王艾说，时不时的点点头。作为足球落后国家，很长时间中国足球的联赛设计和整个足球运动发展思路都是借鉴欧洲的，甚至亚足联都如此。但却对本国国情考虑的不多，结合的更少，只有到亚洲优胜者杯这种彻底办不下去了的时候才会考虑转型。 “还有一个。五大联赛已经取消了欧盟成员国球员的外援身份，他们在欧盟范围内可以自由流动，自由择业，这逼迫俱乐部必须制定更好的发展计划留下高水平球员，必须加大投入和加大开发。而我们是单一国家，相当程度上我们的球员和俱乐部都是在自己国家玩，您有电脑，您肯定听说过单机游戏和网络游戏的区别。自从有了网络游戏以后，单机游戏一落千丈，毕竟网络上的开放和碰撞才是最有魅力的。咱中国足球就是太封闭了，每年的三个外援名额根本不足以撼动我们的基本盘，尤其是在俱乐部层面。” 王艾说到这，一拍大腿：“哎呀，一想到这我才发现，我们中国足球说是各种制度先进、说是外援外教看似开放了，其实完全没开放嘛，引进几个企业员工叫什么开放？要是我们的俱乐部始终没有狼来了的压力，始终停留在舒适区，那我们中国足球就永远搞不上去，除非国内联赛也出现了七八个层级以上，慢慢的靠下层的压力拱它们，但这太慢了。” “你说这个，我倒想起来一件事儿……” 一直到深夜，王艾才意犹未尽的从楼道出来：“行了别送了大帅，太晚了还冷。” 年维泗摆着手：“你回家搞一个论文出来发我信箱，我找几个老朋友一起看看。” 王艾答应了后，一直挥着手，直到车子拐出大院，老头还站在楼下招手。 汽车慢慢行使，王艾舒了口气，回想这个晚上的畅谈，两人形成了三条意见：其一是在未来组建中日韩足球联赛，入选名额起码要扩大到联赛前四名。三国距离近，举办联赛的成本低，只要商业开发做好了，不会亏本。而亚冠所覆盖的全亚洲，太大了，商业开发难度也太大，比如谁知道伊朗联赛冠军是谁？没有知名度那当然就没有广告商。不像中日韩这样互相了解程度。当然这个设想眼下肯定不行，中日韩正打罗圈架呢，总得政治气候合适。其二也和中日韩有关，三国足球领导机构应该在恰当时候，分别给另外两个国家球员以“准外援”待遇，可以不占外援名额，但控制每队总量，比如一个、两个，促进三国，尤其是中国的本土球员有更大的流动范围。毕竟三国文化接近，这么流动对球队和球员的负担都比较小，而且可以增长眼界，避免惰性。其三是推动中国足协和欧足联谈判，加大互相外援的适用范围。中国可以承诺给欧盟外援特殊待遇，比如优先引进、名额扩大，但欧盟也需要给中国球员特殊外援待遇，起码放开如劳工证等条款的限制。 虽然以上这些结论与王艾的最初的设想距离有点远，比如王艾想的是尽快，而以上这些怎么也得三四年以上，但却已经是目前以王艾的眼界和年维泗的高度所能设想出来最大胆、最现实、最凶猛的手段了。好在终于找出了中国足球惰性的症结，并给出了初步的改善对策。这总比怎么也找不到，几年、十几年一直瞎乱碰好的多。 带着一半的意犹未尽，带着一半的心满意足，王艾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了，到了家中，匆匆忙忙扯过几张稿纸，写下今晚的心得后，王艾的眼前有点旋转，脑子也开始嗡嗡响，知道要坏，赶紧去浴室简单冲了冲，回来就睡了。 这一觉，要不是康丝敲门，王艾估计能睡到下午！ 迷迷糊糊的听到康丝喊：“9点开会，现在8点半了！” 王艾这才惊醒，跌跌撞撞的冲到卫生间，三分钟对付完毕，出来接过康丝给的早餐，一边吃，一边听康丝汇报。今早上哪边特意来电通知，已经把会议内容告诉王艾了，是关于王艾争取两大奖的协商会议。出席今天会议的有中联部、外交部、体育总局外事办和中国足协，当然足协也有外事办，但这会儿级别不够，所以足协当家人出面。 王艾耳朵听着，心里想着，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想了，正好脑袋还难受。 拖延了一个月的“秋季感冒周”还是来了，所幸并不严重，起码王艾看见特色早餐还有胃口。 8点45分，坐上车的王艾还感叹：“一大早晨就吃卤煮，我也太有追求了。” 第四百三十三节摸底（九） 中国足协四楼小会议室，王艾抵达的时候是8点55，推开门，长条桌后对面几个人扭过头来，最近的是眉开眼笑的阎世铎，中间是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干部，他身旁是一个笑眯眯的老年干部，他们的身后、身旁还有明显是秘书或者助手的人在。 在这两个不认识的干部身旁一侧，也是距离王艾最远的一角，抬起头来的是张吉龙，现在的北京奥组委体育部部长，全面负责北京奥运会筹备期间的对外体育交流活动。他虽然在一连串光辉名字的映衬下，很少被人注意到，却真正是位高权重，比他在足协时候的工作面大多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艾一进门就连声道歉。 开会就这样，说是九点，但能踩点到的只有领导，人家忙，别管忙什么，反正有忙的理由，你一个群众如果也踩点来，那就是……反正也不能怎么着，但就是让人看起来不爽。 中年干部和老年干部笑呵呵的没说什么，阎世铎和张吉龙反而皱起眉来。 “小王，你是不舒服吗？” “啊，您怎么知道的？在我身边派奸细了？” 阎世铎一笑，扭头冲着两个陌生人道：“你们看这小子，大事儿上可严肃了，可这私底下啊，就没拿我和吉龙当领导。过去他一有空就找我们唠嗑，所以他的声音我们很熟，今天听起来有点不一样。” 王艾笑着点头：“您说的对，我确实有点不舒服，有点低烧吧。” 阎世铎点点头：“不耽误事儿吧？” “没事儿，昨晚上我还找年大帅唠了半宿呢，脑子没问题，要不然我就只能请假了。” “好吧，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两位领导。这位是外交部办公厅副主任，这位是中联部研究室的副主任。” 王艾依次和清瘦干部和老年干部握手，在长条桌对面和四位干部面对面做好后，阎世铎开口：“今天我们多个部门的代表汇聚一堂，赶上小王你恰好回到亚洲参加亚青赛，又赶上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投票日期日益临近，所以临时召开这么一次会议。目的就是探讨今年你的这两个大奖，怎么操作的问题。正好吉龙也在，我对外事工作不熟悉，今天就当个主持人。” 几个人简单谦逊两句，由张吉龙先介绍：“鉴于足球运动的巨大影响力，你能争取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对中国体育事业，正在筹备的北京奥运会以及中国的对外形象，好处都不小。所以你在前方比赛，我们在后方也一直在研究。由于这件事关系甚广，光我们足球运动管理中心有点驾驭不住，因此外交部和中宣部都提供了支持。经过研究，今天各方有一个初步结论，让你过来，就是和你碰一碰。刚才你没来之前我们三家已经谈过了，当然，我们的研究结论不算命令，你可以表达你的意见。要不然我们也不会郑重其事的让你来，直接电话就告诉你了。总之，今天这个会议，研讨的性质浓厚一些。外交部的同志，您先来？” 王艾认真的点点头，摊开的小本子上尽管还是一片雪白，但态度还是端正的。 外交部的中年干部冲王艾笑了笑：“小王，平时我也看球，我们领导也看球，你给中国争光露脸，我们都很高兴，我们也很愿意为你的目标提供支持和帮助。” 王艾笑着低了低头，就听这个清瘦的干部接着道：“因为足球运动的影响力和你的出色表现，所以你给我们欧洲司提供的工作协助还是很得力的，大家也很感谢你，德国大使、西班牙大使、英国大使都反应过，也在我们外交系统内部表扬过你。去年十月，你获得了英超联赛的当月最佳球员之后，驻英国大使馆就反应了这个问题，部里进行了先期调研。这一年来我们一直在搜集你的信息，尤其是国际足坛、欧洲足坛对你的评价。半年前你登上了《时代》杂志美国版封面，我们感觉到你争取两大奖这件事正在快速成熟。所以我们部里召集了不少专家一直在推演这件事。正好听说你最近要回来，阎副主席和我们商量，我就带着我们部里的结论过来了。” “谢谢，谢谢领导关心。” “呵，不用客气。现在外宾都会问起你，我们也是与有荣焉。所以只要你这件事有机会，我们肯定是会全力帮你争取的。” 王艾点点头：“我明白，我的荣誉，不仅属于我自己，也属于在中国。” 几个领导都点了点头，外交部的干部接着道：“通过我们的跟踪研究，整体上我们认为你目前的声势很高，仅次于意大利球员卡纳瓦罗。在专业人士的评价中，你和卡纳瓦罗相当接近，在大众媒体方面，你和他也比较近。通过过去几年的情况分析，你可能是近年来最有力的挑战者。” 王艾面色严肃的点头，这个结论与他的观察相差无几。 “我们部门的专家在研究之后，大家的看法都比较一致。今年如果不是世界杯，那么你的目标真的有很大概率实现。” 几个领导都观察着王艾的表情，见他情绪沉稳，目光清澈，心中都比较满意。 “除了你们两人之外，世界杯上得到了很大同情的齐达内也有机会，另外还有意大利守门员布冯和法国前锋亨利，当然前两年的罗纳尔迪尼奥也有机会。基本上就是这些，其中最接近的是冠军队队长卡纳瓦罗和打破一系列射手纪录，且带领中国队历史性的进入八强的你。在专业层面，如果是100分的话，那么他大概是52，你大概是48，在大众层面，他54，你46。如果不加任何干涉的话，那么最后投票的分差大致如此。当然可能会有一些浮动，比如在文化和心理层面，以及投票时不自觉的向最有可能获胜者一方流动的情况，总之，投票时的分差还要更大一些。” 第四百三十四节摸底（十） “这个，我也有所估计。”王艾趁着外交部干部喝水的功夫插话道：“我之前和我的团队，哦，就是图宾根的雷奥妮，前国家队主教练施拉普纳还要一些我的朋友也估计了一下，确实我今年没赶上好年景。” 张吉龙看了看中联部干部，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接着道：“这个怎么说呢，小王，我其实非常希望你能拿到这两个奖，我们足协内部评估过，你这个算是前无古人，后面的来者也很不容易。但是，唉！男足的成绩还差了点。6年前孙雯拿下世界足球小姐，是因为前一年的女足世界杯上，她带领中国队当了亚军，而且是最后点球才输掉的，作为那届世界杯的最佳射手，她实至名归。而你现在是男足世界杯的最佳射手，但我们国足，才八强。” 说到这，张吉龙连连摇头：“哪怕再进一步呢，再进一步也好。” 阎世铎打断张吉龙的感叹：“别想太多了，这个成绩都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预期了。归根结底还是男足比女足发达的多，竞争也激烈的多。女足我们启动的时间和国际同行差不多，男足我们落后的太久了，还是说眼前吧。” 张吉龙点头：“要说我们几个部门呢，外交部、中联部都负责对外工作，都能帮不小忙，但你现在这个有点先天不足。所以我们几个部门碰了之后认为，今年不宜操作这件事。” 外交部干部点头，中联部干部也点头，其中中联部的笑眯眯的老干部首次开口：“我们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鉴于条件还不太成熟，所以我们希望把今年的评选当做一次观察研究的机会，摸清国际足联和国际足坛在这方面的运作规律，同时积蓄力量，在条件更好的时候集中发力，一举拿下。当然了，以男足运动今天的这个发展高度，以及我们相关工作开展不多、经验一般的现状，都决定了我们对此把握并不大，所以要请你来谈一谈看怎么操作为好，我们也要听一听你的意见，毕竟你已经站在了这个圈子的顶尖。” 外交部干部补充道：“从积累经验的角度来说，我们今年参与进去也不是不行，毕竟参与也是积累经验的方法，但我们有一些顾虑。首先就是在国际上，我们中国、中国足球都是弱势的，你如果凭借自己的能力征服了国际足坛，那么即便有些人阴阳怪气的说些什么，我们也不怕。但在这之前，我们所代表的国家力量一旦参与进去，恐怕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变数。对你，对国家都有可能产生一些不良影响。当然，与你这个目标相比，国家也愿意承担这些风险，但我们不是很清楚这个风险会给你个人带来什么，如果我们参与进去还没成功，反而给你的职业生涯造成波折，这个可能还不如我们不参与。其次，意大利作为欧洲老牌国家，还是欧盟成员之一，如果我们双方各自动员国家力量参与，恐怕优势并不在我们一方。毕竟不论是我们外交部还是中联部，一旦出去给你拉票，很难保密。最后就是卡纳瓦罗所在皇家马德里队，这个俱乐部在全球的影响力非常大，而你所在的切尔西，即便全力以赴的帮你，恐怕也远远不如。” 中联部干部接着补充：“另外，我们以前没操作过这件事，不大清楚到底参与到什么程度合适，什么深度合适。对了，你的队友弗兰克·兰帕德，去年不是双料第二吗，他的事情你知道吗？说一说给我们一个借鉴？” “好！”王艾沉思着道：“当时我到俱乐部时间不长，了解不多，但后来通过我和兰帕德本人以及主教练的三言两语的探讨，我发现英格兰国家力量并没有参与进去，主要是赞助商、媒体和俱乐部三方面。当然不排除英格兰国家力量隐身幕后操纵。赞助商和媒体主要是给他制造声势，不断的宣扬他是最好球员什么的，俱乐部则主要去做国际足联的工作，做金球奖评选记者的工作。皇马那边的情况我了解不多，但前年我在西班牙时候也听过一些，许多足球落后国家会派人到皇马参观学习什么的，皇马会在这个过程中把他们的球员推荐给这些国家，以及到皇马采访参观的记者，就用这个方法扩大它麾下球员的获奖几率。差不多豪门都是用这个方法。切尔西在这方面力有不逮，光有钱不行，影响力不够，对票数的拉动能力就一般。如果弗兰克当时是在皇马，没准他还真能拿下一个大奖。” 几个外事部门的干部互相对视一眼，纷纷点头，阎世铎开口道：“这个和我们研究的情况差不多。6年前孙雯获奖的时候，我们也是做了一些工作的，当然主要是体育外事口。比如和友好国家往来的时候，推荐一下孙雯，或者在投票前和对方女足通电话，重申一下公平公正这些套话，对方自然明白什么意思。毕竟孙雯当时确实应该拿奖，只要公正投票就行了，反过来说当她们有机会获奖的时候，我们也会保持公正，大家都有底线，都不使坏。” 王艾听到这也就释然了，“感谢各位领导的关注，也感谢组织的关怀，我没想到因为我的事儿，给大家额外增添了这么多工作。这之前我不知道我们国家有这么多顾虑和难度，老话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我拿不拿奖还是小事，为此给国家添麻烦才是大事。所以我同意各位领导的意见，我也认为今年这个时机不太好，争取的机会不成熟。当然从我个人角度，之前我也隐隐约约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我接下来还是会在赛场上全力以赴，争取进一步拉高我的支持率。这样的话，今年输了不要紧，不论是专业记者还是各国主帅队长，他们都会对我有一份愧疚。那么到明年评选的时候，这就会成为我的优势。明年没有世界杯，只要我在联赛上拿出今年的表现，我相信，没有谁可以阻挡我了。” 第四百三十五节?金球周（一）（修） 无声无息间，中国政府有关部门和球星王艾，关于2006年世界足坛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的协商研讨会结束了。只有区区几个人见证了这次秘密会议，且由于太敏感，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被人利用，故此几个人开完会，连午饭都没有一起吃。 国际足坛好歹是讲究“公正”的，起码人人都这么说，如果被对手知道中国国家力量要参与其中，恐怕就会平白惹出风波来，中国被抹黑的够多的了。从以往的情况来看，国家力量在这里边确实参与的不多，主要是极度发达的商业足球自行运作的，或者说是以瑞士猬集的各个跨国财团运作的。而球员背后的国家顶多是“怂恿”，而不是直接下场。现在世界各国也就只有美国在个别时候才能那么不要脸，欧洲也好，中国也罢，包括俄罗斯都要讲究一点吃相的。 因此，在王艾本来就不占优的局面下，国家爱莫能助，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当然足球在中国这个商业体育规则尚不完善的环境里，也和国家脱不了干系，只是国家力量要乘势而为，而不能逆势而上。 关键的关键，还在于王艾自己。 离开足协，王艾到家拉上康丝，让她陪着到外边走走。今天晚上在加尔各答就是亚青赛的决赛，中国对日本，胜负什么的王艾和足协的态度一样，并不在乎。切尔西那边下一场比赛还要五天之后，俱乐部也没着急让王艾回去。所以王艾打算这几天在家短暂歇一歇，喘口气。 初冬的北京街头，寒风料峭。裹着羽绒服，带着毛线帽子的王艾在小狗熊似的康丝陪同下，信马由缰，一不小心就溜达到了人大门外，王艾赶紧止步。今年世界杯回来人大邀请去作报告，王艾去了去了，但开学以后他没空了，所以这会儿可不敢去，万一被逮到肯定是一通损：你小子名气大了，母校邀请都不来！ 去哪呢？王艾不想回家，也不想找人再谈足球的事儿了，说一声心力交瘁也差不多。中国足球的困局虽然找到了解脱的道路，但路漫漫。他自己的两大奖，更是他一年来最大的心事，从去年底到今年底，一整年几乎都在挂念、操作这件事。和上级、和队友、和教练、和俱乐部、和他的团队，忙活一整年，不说两手空空，却也相差无几。 索性事到临头，既然办不成了，也就不用想了。 去哪呢？想了半天，去广场吧，也不知道城楼子今天开不开，故宫和国家博物馆，也没怎么去过。对了，世界杯金靴奖杯还在不在国博展览？平时游人多不多？游客的留言都写了什么？正好去看看。 兴之所至，王艾、康丝、严竹、李林四个人就前往广场。 下午两点左右一行人到了，王艾打算先去国博，往上走台阶的时候，王艾突然感觉上不来气，进而天旋地转，要不是身旁的李林拽了一把，王艾就得从台阶上滚下去。 康丝惊叫一声，引来了旁边陌生人的注意，也让即将昏迷的王艾精神了一点，交代李林：“快，回家。” 迷迷糊糊的被拉着走，迷迷糊糊的听到严竹打电话，迷迷糊糊的上了车，迷迷糊糊的上了床，王艾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刚擦黑，躺床上王艾还琢磨呢：国博居然有床位！哦不对，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我是一闭眼一睁眼就从广场到家里床上的呢？ 有些虚弱的坐起，艾小青正走进来，王艾问：“我这怎么了？” “医生说你长期焦虑。” “那我怎么没在医院呢？” 艾小青坐在儿子对面，仔细看儿子：“你要在医院醒过来，不得急眼呐？你个三令五申不去医院养病，严竹和赵丹谁受得了你的唠叨？看什么看？没大毛病，去医院查了，就是你平时瞎琢磨太多累的。刚才我请了一个退休医生过来给你又看了一遍。” “哦，吓死我了。”王艾心有余悸。 艾小青“啪”的一巴掌扇到王艾头顶：“吓死老娘了才对！我说你整天的瞎琢磨什么？这不样样都挺好吗？拿不下第一，拿第二也行啊，全国谁拿过？别说第二了，我记得就有一个姓宫的，曾经得到过一票是不是？儿子，差不多就行了呗，你才多大就要登顶？你今天要是登顶了，以后还有什么追求没有？我看这样就挺好，慢慢来。” 王艾“噢”了一声，冲老娘笑了笑。 晚餐时，艾小青接着道：“刚才几个领导打电话过来了，都嘱咐你好好养病。” “领导怎么知道了？”王艾惊讶的道。 “呵！大球星参观国博期间突然昏倒，你以为这消息捂得住？网上都有了，领导还能不知道？” “哎呀，丢人丢大了这下！”王艾痛心疾首：“刚说得不了奖，马上就昏倒，这也太不经事儿了！” “屁话！”艾小青瞪起眼睛，拍着桌上的病历：“301医院开的病历，谁敢瞎说我摔他一脸！” 王艾看着老娘怒气勃发的样子呵呵直笑，“开天辟地头一回，也没别人分担，所以未免想的多了点，思想负担重了点。经过了这回事儿就好了，总算有经验了，大不了明年再来！” 王艾自觉地没什么事儿了，可身边一圈人都紧张的不得了。吃过晚饭后捂得严严实实的回到自己家。这会儿是刚睡醒、刚吃完，王艾不困，不想睡，想干点什么又没什么精神，这种状态最难受了，活不成死不成的。 见王艾摇摇欲坠就是不上床，康丝恨不得都要给他唱摇篮曲了。 这一夜，王艾睡得格外沉，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醒来后吃过饭，给几个关心他的朋友群发了短信息，然后打开电脑看了看，果然网上的消息传的铺天盖地。昨天去国博的时候是有其他游客的，康丝一嗓子，把王艾的伪装揭露，游客还有相机，这不就趁着王艾原形毕露而又疑似昏厥之际，拍了照片上传了吗？ 第四百三十六节金球周（二） 2006年的互联网社区除非是重大新闻，否则突发新闻传播的并不快。没有到人人拍的时代，要想上传一张照片，靠老式的胶卷照相机，那就先得洗相片，然后晾干了再扫描。虽然数码设备已经有了，带摄像头的手机也有了，但刚出来，贵，而且像素还贼低。 所以王艾在国博门前昏倒这件事，最开始就只是没头没尾的传言，也没什么人信。直到一个影响力挺大的版主好奇的追问，才引起网民重视，一些路人也加入了进来。比如见到王艾进入医院检查的病人，他们可没有医生护士那么自觉。 王艾这边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注意到，他当时正在整理前两天和年大帅的谈话记录，那帮老头子要看，王艾也希望借助他们的影响力。也就是在整理完了打算随便上网看看的时候才注意到，网上出现了只有他一个侧脸的照片，看地点正是国博门口。 由于只有半张脸，所以大家热衷于探讨消息的真假。王艾看的挺乐呵的，当个乐子。 当王艾即将吃完饭时再看一眼，发现讨论中关于真假的热点结束了，已经开始讨论王艾究竟得了什么病、。仔细翻了翻网贴，发现一个心细的网友的判断决定了讨论的走向。 而他判断的角度挺新奇，不是针对王艾，而是康丝。 他是个铁杆球迷，王艾的比赛看了好几年了，他记得很清楚在拉科的两年里，王艾的比赛中经常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站在场边。偶尔王艾打替补还会和这姑娘说话，两人肯定是认识。毕竟比赛有无聊的时候，所以转播时都会随机挑选一些美女作为点缀和花絮。上赛季在切尔西这姑娘消失了，然后本赛季又重新出现。这对于许多一直追着王艾看比赛的球迷来说，都能轻而易举的想起来。有人还讨论过他们是什么关系。 国博门口的照片上，康丝露了一小脸，因为她当时的尖叫是这起事件的导火索……因此这位资深球迷断言，这肯定是王艾！ 问题是，他怎么了？ 虽说王艾的形象非常好，但架不住足球明星整体形象不怎么样。就不说假球这些事儿，打架的、吸毒的、嫖娼的，历历在目。因而这么一联想，慢慢的就开始触目惊心了。甚至有人开始进一步联想，王艾的好形象是不是都是编造的？还有人信誓旦旦的以其他人举例说，以王艾如今的重要性来说，哪怕他有丑闻都传不出来，所以…… 等王艾从父母那边吃了晚饭回来，打算拉着康丝、李林、严竹打游戏放松的时候，连《辽沈晚报》的记者小李都打来了电话求证，这才让王艾觉得事情可能有点严重。 几个人围在电脑前看着王艾翻网贴，各大论坛都有相关消息，尤其是体育迷集中的板块，翻天了。王艾这么一个多年大明星、“偶像派球星”，要真的因为什么丑闻翻了车，那可真是天雷滚滚，一些人要“喜大普奔”了。一旦有人开了头，就什么猜测都出来了，比如一个宣称自己是英国留学生的就信誓旦旦的表示：王艾在英超多次尿检不合格，靠着切尔西塞卢布才过关的。 还有的宣称自己亲戚是足协干部，听他说的是：“每次大赛之前w都会自己到一个小房间里，神神秘秘的，出来后就精神百倍。但比赛完了之后就跑的远远的。所以他大赛总比平时踢的好，而且踢完了注定躲着记者和赛后采访。” 王艾看到这拍案叫绝：“还能这么解释？” 还有人宣称：“我是辽阳的，他家在辽阳老牛逼了，打死人都没人管。98年高考那时候我们当地人都知道，他家买通了招生办，提前拿到了考题。其实在小地方有钱人都是一手遮天，想干什么干什么，都特腐败。你看人家美国从来没有这种事，中国只有两党制才能杜绝腐败……” 看到这条的时候，王艾的表情就没那么淡然了。接着往下翻，暂时没有更轰动的消息，当然这些都没什么证据，都是“我听说”、“我朋友说”之类的，标准的谣言模板。 王艾告诉《辽沈晚报》的小李，自己是生病了，也顺便让他再等一等，王艾这边需要再看看，让他的敌人都跳出来乐呵一阵，然后，他么一网打尽！ 对这些公知，王艾向来手下不留情。反正王艾的履历清清白白，这些谣言太容易拆穿，所以王艾不是和一般明星一样怕谣言，而是怕谣言还不够多。 来吧，我看看你们都有谁了！ 放下这一切，王艾开开心心的和几个朋友打了一会电脑游戏，这可能是王艾为数不多的享乐生活。 又过了一天，王艾的博客没更新，得到王艾保证的小李就是在《辽沈晚报》上不痛不痒的发了一个王艾生病的文字新闻。 这一天网上的讨论还在激烈的进行中，不少接触过王艾的球迷站出来反驳，他们不相信那些丑闻。但彼此双方都没有实锤，还处在互喷的阶段。况且辟谣这种事，普通人很难有做扎实了，比如造谣说王艾高考作弊，普通人怎么证明他没作弊？这东西就得指责的一方举证，而不是辩白的一方举证。 所以，渐渐的，站在王艾这边的网友落了下风，气的直蹦也没招。不少人跑到王艾的博客下面留言，要求王艾出来澄清。其中当然也不乏阴阳怪气的恶心王艾的，然后战场就转移到了王艾的博客下面，又是几百页的骂战。 王艾还在忍，而知道实情的官方，也迟迟没表态。 互联网舆论现在还上不得台面，官方往往是不理不睬。偶尔的回应也因为缺乏经验，显得比较笨拙和迟钝，慢慢的就变成了不逼急了不说话。 而官方的沉默，就让一直在旁观此事，并准备随时下场的人，产生了误会，他们认为官方是在默认什么。 第四百三十七节金球周（三） 明星总是伴随着争议的，哪怕他是一个好人，但只要在那个位置上，就会被某些人认为挡了路。多年来王艾都是国内明星收入榜上的第一名，不但是体育明星，文艺明星也算在内。那么王艾吃了，有人可就吃不着了。 这还不算，毕竟明星们对王艾多少还是有点忌惮的，他家可有个超越娱乐公司，算是国内影视圈一个不大不小的山头。但王艾在文化上、思想上的一些对手可就不会考虑那么多了，客观的说也不怕王艾，比如某作协主席。王艾再厉害，还能不让她写“日记”了？ 只是以往她嘴巴虽大，可王艾也足够“光滑”，她是干着急啃不着。 这帮人又等了一天，王艾和足协依然沉默，哪怕网上都开始传“王艾吸毒被警察拘留”以及新版本的“王艾吸毒过量昏倒，但警察和他家互相勾结，没有拘留”等等消息了。 王艾还想再等等，不料阎世铎打来电话，说你有什么办法赶紧用吧，越闹越不像话了。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请示领导了。 另外，青年哲学家的老丁他们也给王艾发来警告：许多专家教授已经摩拳擦掌要下场了。 于是王艾就只能中断原计划，在万众期待之下更新了一篇博客：“深秋天寒，忘记保暖，以至突然发病，让大家担心了，抱歉。” 然后王艾完整的贴上了医院的诊断书！ 医生字迹潦草不怕，有医生球迷帮着翻译；医学术语不懂不怕，有医生球迷帮着翻译。几乎一个小时之内，王艾的博客访问量就达到了十万级。这一招刺破云天，让所有的妖言不攻而破。现在王艾已经用不着随时撸袖子上了，站在他一边的人们自觉的帮着散发和批驳。 被阎世铎提前激发的大招还起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原本已经随时要下场开撕的各路砖家叫兽，一口屎还没等喷出去，直接被憋在嘴里。原本他们活跃的各种qq群都陷入了难堪的沉寂，过了好久才有人说：这是不是王艾故意钓我们的？ 他们很多活跃在论坛和博客的账号，都因此被大量的挖苦和嘲讽，影响力和话语权重挫。一天时间，从网易到新浪，从天涯到猫眼，从中华到铁血，到处都是乱飞的帖子。王艾的新博客给了广大球迷一个犀利的“助攻”！ 观察到网上风向转变之后，王艾哈哈一笑，随手给小李打了个电话，把当天的详细情况告诉了他，把这件事彻底了结。 旁观了整个过程，见王艾在三天时间内搅动网上几十万网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康丝佩服的不得了。 不过她也有疑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攻击你？在西班牙几乎没有人批评劳尔。” 王艾耸了耸肩：“中国不是西班牙。” 康丝疑惑的看着王艾，突然指着王艾：“你个自大的中国人！” “嘿嘿。”王艾扭头看康丝：“对了，你到底算哪国人？西班牙还是希腊？” 这一问，康丝突然纠结上了，好半天才道：“希腊是我的祖国，我对那里日夜思念，但西班牙养育了我，所以我不准你说西班牙的坏话，希腊的也不行。” “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假设，现在中国人和西班牙人互相在对方的国土上，你知道伊比利亚半岛会发生什么吗？” “中餐？”康丝小心的道。 王艾哈哈一笑，摇头道：“不，如果中国人是西班牙人，我们会立刻集中全力发展重工业和军工业，然后推动全民军事教育，在五年之内，收复直布罗陀！我们中国人不会容忍别的国家在我们的国土上建立一个据点，还时时刻刻威胁我们。哪怕为此发生战争也在所不惜，哪怕为此国民经济倒退五年，付出重大牺牲也在所不惜。” 康丝震惊的张开小嘴：“你、你们中国人那么好战吗？” “不，不是好战。”王艾摇头：“我们中国人热爱和平，其实是一个喜欢孤立主义的国家，懒得管别人的事，更不想欺负人。但同时，也正因为我们善良，所以我们一旦被欺负，就会刻骨铭心。但在被欺负的过程中，人多了就什么样的都有。有的如我，不忘历史，面对强权挨揍也要站着。但也有人早年被打跪下了，还生怕我这样的人连累他们连跪都没机会了。” 说到这王艾耸了耸肩：“这几天你在中国网络上看到的攻击我的人，基本都是那种被欺负的一直跪着的人。我以前在国内的一些发言让他们惶恐，攻击我是为了保障他们跪着的资格。况且我站着，他们跪着，平白矮了我一截，他们自己没胆子站起来，但他们有胆量把我也弄跪下。好在这是中国，如我这样的人是大多数，可换到西……嗯，某些国家，跪着的是大多数，那么就永远别想收复故土了。” 这一次，康丝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半晌后“粗暴”的推开电脑前的王艾，自己啪啪的搜了一张世界地图，然后对着中国庞大的国土发呆。这个遥远而神秘的国度，尽管因为身边这个大球星的缘故，看了不少，听了不少，但直到此刻才真正的了解到这个国家和民族的秘密。 那是一种隐藏在温和表象下的狂野，那是一种群居动物才有的集体意识，也正是这种文化和意识让这个国家拥有了二十倍西班牙的国土面积。十年前这个国家顶着战争威胁收复了1000平方公里的香港，而西班牙却对6平方公里的直布罗陀无可奈何，甚至大多数国民都忘了。 康丝这个希腊王室后裔，西班牙塞维利亚农村女孩，坐在王艾北京家中的电脑前，对着世界地图，品味着灵魂的震撼。那是一个族群千百年来矢志不渝的坚持。即便外有强敌、内有叛徒，却依然故我，一次次涅槃重生。而西班牙从“无敌舰队”消失后，已经沉沦了几百年，而且还将继续沉沦下去。 有的国家成功是偶然，有的国家成功是必然。而必然成功的国家中，一定会有许多王艾这样的人。 第四百三十八节金球周（四） “教我说普通话、教我学方块字，给我讲历史，讲文化。”第二天北京的候机大厅里，康丝突然正色向王艾提出要求。 “你？你……你是认真的？”王艾收起了嬉笑嘲讽的表情，端正的望着康丝。 “是的。”康丝严肃的点头：“我和你认识了好几年了，可昨天我发现，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你，了解过你们、你们的文化……” 说到这，康丝做了几个手势：“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我的灵魂中欠缺的东西。” 王艾也严肃起来：“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要学会了就会怂恿西班牙和英国开战。先说好，中国不干涉外国内政。” “谁和你说这些了！”康丝羞恼的敲打着王艾的肩膀，闹了一会才挽着王艾的手臂道：“我感觉，我发现了崭新的天地。如果不是我还要靠你给的这份薪水，我都想在中国上大学了。” 王艾耸了耸肩：“那我只能祝愿你不要碰到那些攻击我的人当你的导师了。他们下跪的姿势千锤百炼，极具病态美和残缺美，甚至都上升到了艺术层次。别说你一个外国人，连我们自己人有些都被忽悠的晕头转向。” “奴隶？” “哈哈，对。”王艾拍了拍康丝的头表示鼓励：“他们总指着外国电视节目说中国人的隐忍是一种奴性。其实他们自己才是一脸的奴才相，生怕有一丝一毫惹的洋主子生气。算了，这种人其实在大陆是少数，有机会我带你去香港和台湾看看，那才让人大开眼界。整个社会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会让你产生强烈的西班牙既视感，他们被虐的时间太长，被虐出了精神病，以至于不被虐就不舒服。” “噢。”康丝点点头：“不过你这么说中国人好吗，同胞？” 王艾惭愧的点点头：“是有点过分了，其实他们那仔细找找，还是有好人的。” 虽然康丝表达出了浓厚的成为一个精神中国人的热情，但王艾可不敢担保这小姑娘的学习热情能持续多久，从过往的经验来看，大概三分钟热血的成分高些。所以说归说，王艾没打算给她认真上课。 要真的理解中国人、理解中国文化，乃至把自己改造成一个希望无限的“精神中国人”，光靠学习是不行的，正如这次偶然事件对她的意外教育一样，只要和王艾长期在一起工作生活就可以了，文化都是植根在生活上的。 11月17日上午，王艾回到伦敦政治经济学院，下午到科巴姆参加训练。因为他大病初愈，所以何塞也没怎么督促他。 过去的一周，切尔西取得了两场大胜，一场是联赛杯4:0击败维拉，一场是联赛4:0击败沃特福德。尤其是后者，在王艾从加尔各答去到北京参加各方协调会的同时，主场作战的切尔西凭借德罗巴的帽子戏法和舍甫琴科的锦上添花，干脆利落的拿下了对手，一扫上一轮险些被热刺掀翻的窘境。 经过这一轮后，31分的切尔西继续和曼联并列榜首。 曼联这个对手在弗格森的带领下极具韧性，在切尔西吸引了众多关注，每一天都像是演电影一样的时候，曼联几乎是不声不响的从第六轮被切尔西反超后，一直咬牙紧跟，一口气取得了六连胜，并趁着切尔西一不小心被热刺翻盘而和切尔西并驾齐驱起来。若不是在那场关键的比赛中王艾替补上场扳平了比分，此时英超领跑的就该是弗爵爷了！ 曼联可没像切尔西似的花那这么多钱，不管弗格森有多少黑点，但他给曼联带来的超级稳定性还是让人畏惧。目前曼联、切尔西31分，阿森纳24分，利物浦17分，眼见着本赛季就将是曼联和切尔西双雄争霸的格局。十二轮比赛过后，双方都是输了一场，平了一场，其余全胜！ 弗爵爷的坚韧，也将切尔西逼的必须全力以赴起来。欧冠固然比英超冠军更值钱，但如果失去了在英超的霸主地位，那么欧冠上的荣耀势必也无法持久。 王艾回来的恰逢其时，明天就是切尔西迎战西汉姆联，这又是一次伦敦德比。经过了一连串的一周双赛之后，切尔西的体能状况又开始紧张。 舍瓦伤愈复出，并且在连续两场比赛中都有斩获，打破了他无法适应英超的种种说辞，在上一场联赛中为了庆祝他的小儿子出生，现场表演了贝贝托式摇篮舞，得到了多达七名队友的“伴舞”，现场球迷更是为他高呼。甚至他得到的支持都超过了当场完成了本赛季第二次帽子戏法的德罗巴！ 球迷的心意有时候真的很难猜测，他们可以为一个本赛季在各条战线打入6球的昔日超级前锋的复苏而感激涕零，却对各条战线打入16球的德罗巴审美疲劳。也就只有王艾重新出现在斯坦福桥的时候，球迷的心理天平才开始动摇。 王艾消失了一星期，但他留下的比赛记录是：各条战线19球。 可能也正是因为王艾的存在，降低了德罗巴超卓表现的冲击力，以至于不上不下的他没有得到足以匹配的尊重。 王艾离开这一星期，切尔西表现出了空前的团结。王艾回来，切尔西在实力上必然更上一筹，但团结就说不好了，人人都知道他和乌克兰人有心结。相反，德罗巴和舍瓦之间的矛盾渐渐缓和，场上分出了高下的两人将不再有矛盾。而在场外，德罗巴从来没指望过。 现在的切尔西，唯一和乌克兰人还存在尖锐对立的只剩下了王艾。但王艾并不感觉到孤独，因为队友们在支持乌克兰人的同时也支持他，或者说，这些队友是谁能进球支持谁，谁能带领球队获取更多胜利支持谁。从这个角度来说，支持王艾的人明显更多一些，只是碍于目前伦敦社会对乌克兰人的追捧，以及两人之间斗而不破的格局，不好也无需明确表态而已。 两个“有钱人”的商业价值竞争，更与他们无关。 第四百三十九节金球周（五） 凉风吹拂的周六下午，王艾和队友们在科巴姆门口登上球队的大巴车，驶往伦敦西郊的斯坦福桥。在热烈的球迷注视下依次走进球场热身，刚回来的王艾由于身体原因被安排为替补，他虽然没上去热身，却依然得到了许多球迷的欢呼。 尤其是大屏幕上出现他的面孔的时候。 他们再爱舍瓦，也无法忽视进球数是舍瓦三倍，如今一骑绝尘领跑英超射手榜的wiwi。也许与衰落期的拉科时代，王艾总是力挽狂澜，因而颇具传奇色彩不同，在更为强大的切尔西，王艾多数时候扮演的都是给敌人钉棺材钉子的角色，一颗不够就两颗、三颗、四颗，直到把对手打的没脾气。 这种切尔西从未有过的睥睨四海、唯我独尊的气质，给切尔西增添了真正的一丝霸主色彩。他给对手的震慑力，有时比老板和主教练都更强、更直接，尤其是对手看到他出现在场边的时候。 一个黄种人渐渐成为了伦敦西部这群贵族球迷的取胜希望，甚至切尔西王朝的象征，这让他们本能的有着一丝惶恐，这也是舍瓦的到来受到万众拥戴的原因之一：相对报纸上还在说的留辫子、抽鸦片的中国人，还是乌克兰人稍微可爱一些。 “哇哦，球迷很想你啊，我记得你才离开一周不是吗？”比赛开始后，和王艾同样坐在替补席里的赖特笑嘻嘻的道。 王艾耸了耸肩：“这一周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吗？” “你说哪方面？”赖特照样笑嘻嘻。 “随便说说，聊天嘛。” “唔，贝卢斯科尼说米兰人很想念安德烈，算吗？” “哦哦！” “队长还有弗兰克他们好多人在采访中都说我们不存在更衣室矛盾，算吗？” “哦哦！” 见王艾没有任何发表看法的兴趣，挑拨离间不成的赖特转而认真看起球来。马克莱莱、埃辛、兰帕德、罗本，舍甫琴科、德罗巴组成的攻击体系非常豪华，哪怕这是一个单飞翼，让切尔西的左路攻击相当薄弱，但依靠这些队员的强大实力，还是把西汉姆联牢牢按住反抗不得。 上半场难得出场的格雷米在兰帕德两次直接任意球都没有建功的情况下接管，并一举罚中，打破了这位边后卫长达两年的“进球荒”。切尔西虽然在战术上偏向于保守，但客观的说，大多数球员都有射门能力，且射术还相当不错。 也正是因为切尔西全面占优、射门无数、西汉姆联的反击绵软无力，所以下半场连续三个换人，都没轮到王艾。乔科尔、博拉鲁兹、米克尔相继上场。看样，何塞有继续单飞翼打法的设想，换下罗本，换上乔科尔，让切尔西的攻击体系，继续歪着肩膀。 当然要说好听的这可以算是拳击动作？ 下午17点，比赛结束，切尔西意犹未尽的望着场边的1:0的记分牌，集体向球迷道谢。 比赛完了，球队就地解散，王艾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他买下的公寓，许青莲在那。王艾回国期间，她退掉了原本租下的公寓，搬到了王艾这里。美其名曰替王艾打扫，兼“废物利用”，王艾自然大力支持，这表明两人的关系距离同居越来越近了。 今天算是王艾来参加许青莲同学的“乔迁之喜”，所以特别带了二百块人民币的礼金，在英国想弄点人民币还挺费劲的。 “我发现你总捡我的房子。”王艾进屋后东瞅细看，对原本硬朗风的公寓变成了少女风很不满：“你数数，辽阳一新房子，我才住五年就归你了。北京一新四合院，我才住两年也归你了。现在可好，这房子，我才住几天？你成天就知道跟我身后捡洋落！” “呸，捡破烂儿才对！”许青莲指了指一个进门处的壁橱：“原来的破东西都在里边，要不要我重新给你摆出来？” 王艾一想，一年没换洗的窗帘、桌布，外加原本就有些陈旧的地毯，果断转移话题：“今晚上吃啥啊？” “反正没有你爱吃的。”许青莲转身去厨房，不大会，端了五六个菜出来。 严竹他们还在忙活，招呼一声让王艾和许青莲先吃，王艾一瞅这屋子的桌子也确实小，放不下七个人一起吃。当然要拼桌的话也不是不行，但估计康丝、严竹他们商量过，今天毕竟是王艾和许青莲好久之后的一顿饭，两人肯定有些私密的话要说。所以就以桌子不大，饭菜太多为由，让王艾和许青莲单独吃。 对此心意，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也没矫情，搬了一个小桌在里间的小客厅靠窗放好，这里可以眺望泰晤士河和伦敦眼。 “给，祝你乔迁快乐！”王艾吃饭之前，塞过去二百块。 许青莲乐滋滋的收了，顺手从一旁拿过一个保温桶：“给，祝你贴膘成功！” 王艾一打开，哈，最喜欢的蒸饺子，这算是他不多的口腹之欲。 蘸着西班牙辣酱，就着英国炸鱼、啃着德国火腿，喝着俄罗斯格瓦斯，吃着中国饺子……世界人民大团结实现了！ “今天我接了个电话，《法国足球》打来的，邀我27号晚上去巴黎参加颁奖仪式。嗯，你也去吧。” 许青莲抬起头，皱着眉，似乎刚刚的辣酱有点太辣了，喝了一口橙汁才道：“我的课程很满，要不让康丝陪你吧？” 王艾摇了摇头：“康丝的身份有点敏感，欧洲记者神通广大，万一挖出来她的身世，对她对我都不好。你想我一个远东的共产主义国家球员，居然用了一个王室后裔做助理，怎么说都不好听。” “雷奥妮呢？” 王艾又摇摇头：“虽然德国足球界都知道她和我以及中国的关系，但知道归知道，她的纯正日耳曼人身份是个掩护，但如果放在镁光灯下就不好说了，万一说她是德奸什么的。这两个人的事业和未来对我们都很重要，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 许青莲一边喝着橙汁一边睁着大眼睛瞅着王艾，听王艾说完了，点点头：“那好吧，我就陪你去一趟。” 第四百四十节金球周（六） 搞定了许青莲，王艾放下了不大不小的心事。出席这种重大场合，女伴当然要挑选好。没有女伴是不行的，那显得太不正常，英国社会对清教徒是不喜欢的，要不然也不会把那群疯子都撵到美洲大陆去。 《法国足球》编辑部特意来电话，既是一种礼遇，也是一种暗示。通常《法国足球》公布的大名单上的50人，都是要到场的，除非是真的受伤或者重病来不了。要不然你不给人家颁奖机构面子，人家就不会给你面子。 但为了避免个性鲜明的球星真的不来，尤其是要上台的几个人，所以通常会提前电话通知。这里边还存着“你要不给面子或者耍大牌，我就临时给你调整一下”的隐含威胁。 总之，没人去以身试法，去试验一下法国人敢不敢这么干。瓜分世界的列强、一战二战的发动机，老牌帝国主义的中坚，法兰西那也是老流氓了。也就是弄不过美利坚和苏维埃，除此之外，法兰西也是相当有面子的。 再过三年，地中海南边有个上校总司令表示不服，法国人派阵风战斗机送去一锦旗：“治不了洋人还治不了你！” 既然巴黎那边给了暗示，当然原本就要出席的王艾就更要郑重其事了，来邀请许青莲就是表达尊重之一。此外王艾没有跟许青莲明说的是，这种场合的女伴都默认为是女朋友或者妻子。而不同人种的人，最好领着同一人种的女伴，这就涉及到许多微妙的社会心态了。 不足以道之，却是真实存在。许多时候一个明星的商业价值和市场号召力就是这么曲曲折折，一点一滴的搜集起来的。 不过在参加金球奖颁奖晚会，迎来个人乃至中国足球空前荣耀之前，切尔西还有两场比赛要打，一个是欧冠小组赛第五场，对手是云达不莱梅。由于之前四场比赛云达不莱梅是2胜1平，而巴塞罗那是1胜1平，因此，俱乐部不说，主教练不说，但大家都明白，这场球是肯定要放水的。 切尔西4战4胜，最后一轮对手是已经4战4败的鱼腩索菲亚利夫斯基。因此大概率是切尔西15分小组第一出线。现在云达不莱梅7分，巴塞罗那4分，如果这场球切尔西放水，云达不莱梅就是10分，虽然这一轮对索菲亚利夫斯基的巴塞罗那大概率取胜，那么还有3分的分差。那最后一轮就是双方的生死战，以第二轮双方1:1战平的历史来看，巴塞罗那稍有不慎就会翻车。 对这个多年苦主，切尔西没理由不帮他掉坑里啊。 即便巴塞罗那出线了，因为在小组赛里耗费了太多精力，也将在今年的欧冠上不利。反正怎么算，切尔西都有理。 两家俱乐部的竞争还不止于此。比如今年金球奖的50人名单中，切尔西和巴塞罗那就又是大军团作战，切尔西入选9人，巴塞罗那7人。就是从王艾个人角度出发也愿意帮助俱乐部打压一下巴萨，起码可以在明年的各大评选中压制一下巴萨成员。 所以这场球注定切尔西是要大面积“轮换”的，切尔西只需要乐呵呵瞅着就行了。但重点是这场比赛之后的联赛：切尔西对曼联！本轮甚至可能本赛季最重要的一场对决。 双雄争霸最直接、最激烈、最直面的较量！何塞已经把全部精力用在了这场比赛的筹备中，在结束了与西汉姆联比赛后的第二天，全队就进入到了“曼联周期”。整个科巴姆如临大敌，人们都明白，这场球如果击败了曼联，不仅是拉开了三分，让以后的联赛竞争占优，更会直接动摇对手紧跟乃至反超的信心。甚至就连媒体、赞助商的信心都会为此动摇，从而让切尔西接下来得到更多支持，路也更好走。 足球联赛没有季后赛，也没有天王山之战，然而每个赛季最雄心勃勃，最实力强大的对手的直接碰撞，就相当于提前上演的王者对决，且影响比篮球的季后赛更大，关联到一系列联赛对手的作战方针方略，甚至就连保级球队都会受到影响，其重要性毋庸置疑。 22号，就在云达不莱梅信心十足的来到斯坦福桥的同时，休假在家甚至连球场都没去的王艾的体检报告被送到了何塞的案头。对晚上的比赛几乎不闻不问的何塞仔细看了一遍，就在周末联赛出场名单中增加了王艾的名字。 首发！ 打曼联，切尔西要全力以赴。何塞不管舍瓦和王艾之间有多少明争暗斗，在这场关系重大的赛事中，他毅然把两人都放在了首发名单里。其实他内心更侧重于切尔西继续451阵型，让王艾和罗本与兰帕德搭档中前场，前方留一个德罗巴即可。但仔细衡量，舍瓦的存在也不会比这个阵容削弱多少，老板又虎视眈眈，所以就这么安排了。 晚上何塞去了斯坦福桥督战，为了让放水显得更真实一些，罗本、特里、兰帕德、舍甫琴科等大将悉数上场。放水是要放的，但也不能太过分，如果这个阵容最后大胜了对手，那也没什么。云达不莱梅如果连半支切尔西都打不过，那最后一轮指望他们阻击巴塞罗那也不现实。 90分钟过后，云达不莱梅带着1:0的比分满意而归，就等最后一轮去诺坎普死磕巴萨了。 而何塞有点不满意，别的倒还好说，因为怕舍瓦受伤，一个小时就换下之后，他倒没啥事儿，罗本又伤了，这让何塞预计的对曼联两翼齐飞战术受挫。好在乔科尔现在没伤没病，且等待已久。 让王艾和乔科尔这对稍微陌生的边锋配合也没什么，两人都是两个边路都能打，唯一差的是乔科尔的推进速度没有罗本快，他擅长的是30米内的短途发力冲刺，而罗本则擅长从后场到底线的长途冲刺。 好在乔科尔的创造力比较强，过人能力也不错，相比罗本那种让对手心跳加快的冲击力，乔科尔在密集阵型中的就地突破更隐蔽一些，杀伤力也不错。 第四百四十一节金球周（七） 在何塞憋着劲要把曼联按翻，和老对手兼老朋友赛后愉快的共饮一杯时，老辣的弗格森也希望能够在自家主场请这个狂妄自大的年轻葡萄牙人愉悦的喝一杯。在何塞赛前特意分别找舍瓦和王艾谈话，督促两人在比赛中放下成见互相支持，取得了两人表面的答应，维系了强大切尔西内部最严重裂痕不至于在这场比赛中崩溃的同时，弗格森则预料到了何塞可能的在排兵布阵上的全力以赴，从而制定出了极具针对性的措施。 过去三年，王艾逐渐在球场上建立了属于他的光环：进攻全能。《卫报》对他的评价，已经渐渐取得了英超的共识。他用勤奋弥补了他进攻方面的所有短板，以至于不论是意志、对抗、速度、盘带、射门、任意球都超卓拔群。甚至各方面都太出色，反而和某一方面特别出色的球员比起来，似乎“平庸”了一些。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他真正的足球天赋是什么了，放眼看去几乎每一个进攻技能都是最好的。 渐渐的，不论是哪一支队伍在面对王艾时，都会下意识的把他所在的方向列为重点防守方向，只要能化解或者顶住他的进攻，球队就有获胜的希望。而要是敢于放任他，他就敢给你放个卫星看！ 而弗格森，在研究了切尔西两个多赛季，研究了王艾三个赛季之后，在这场比赛里做出了大胆的安排。 27日晚上16点15分，曼联与切尔西的比赛正在如火如荼。双方的斗志都拉升到了顶点，对抗异常激烈，刚刚开场15分钟，主裁判就发出了8次口头警告。 在老特拉福德场边，双手插兜肃立的何塞，忍不住借着观察后场形势的机会瞄了一眼嚼着口香糖的苏格兰人，这个好像有蹄类动物一样喜欢反刍的家伙，看起来无比恶心！但是，这个老家伙还真不好对付啊，连我都没有发现的弱点，居然被他发现了。 今天的弗格森给何塞安排的是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手段，甚至大多数人都想不到的手段。面对在上赛季的英格兰足球先生，本赛季目前遥遥领先的射手王，进攻无所不能的wiwi，弗格森没有采用普遍的加强防守的措施，而是逆势而上，派出吉格斯、斯科尔斯以及c罗，硬冲强大的wiwi所在的切尔西左路。尤其是wiwi的身后，英格兰国脚阿什利科尔这一点。 现在阿什利科尔正在陷入麻烦，和热刺的比赛之后，他吐槽主裁判科尔的事儿还在英足总走程序，据说要对他进行追加处罚，现在还没下来，所以他这场的防守有点缩手缩脚。 通常的边锋是要对边后卫进行协防的，王艾也不是不协防，只是他的战术定位是反击先锋，因此他退防的位置通常就是中线前后，而不是像德罗巴一样，急眼了就退到门前当后卫。所以无形中，王艾身后的边后卫就存在一个漏洞，当对手被王艾的恐怖杀伤力所震慑，只能专注于防守时当然没问题，甚至阿什利科尔都能经常插上，然而，当老辣的弗格森反其道而行之的时候，就一缸子插在了切尔西左边路的前后场中间。 正赶上阿什利科尔缩手缩脚！ 场上，场下的各种情况弗格森都考虑到了，切尔西的左路顿时被切割成前后两段。前方的王艾得不到后方的及时支援，后方的阿什利科尔陷入围攻，而王艾犹豫不定。他要回去当然不是起不到作用，起码承担一个出球点和转移的过渡点是可以的，但这样一来就拉长了他反击的距离，与他承担的角色不匹配。 虽说他的球场定位是他用球场表现从何塞那里“争取”来的，也是这对师徒妥协的产物，但此时何塞不下令，关系到整个切尔西攻防战略的事，王艾既然自己没想通，何塞也没有立刻下达命令，他也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何塞也在犹豫，随后他在暂停时间叫来了兰帕德和巴拉克，尤其是巴拉克，希望他经常退后倾向于左路，接应阿什利科尔之后，再把球传到前方，由他承担一个中转站的责任，衔接起切尔西左路的前后场。 这个妥协的方法随后有效缓解了阿什利科尔的压力，但是却延缓了左路的推进速度，同时也让中路的压力大增。 本赛季的曼联异常强势，与以往赛季后发先至，慢热的不同，今年的曼联取得了其英超历史上的最好开局，从联赛一开始就进入到了“夺冠时刻”，这是吸取了过去两个赛季的经验，尤其是切尔西的经验。从一开始就拉开和对手的差距，这一下也让双方进入到了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必须正面对砍的境地。 针对切尔西左路或者说针对王艾的“弱点”措施不止于此，在老特拉福德，曼联的裁判优势历来鲜明，每当王艾得球高速推进时，就固定有一个边后卫或者后腰对王艾进行大力干扰。 王艾在亚洲同行中鹤立鸡群的身体优势，在崇尚铁血又临时被弗格森临时鼓舞的曼联后卫面前，优势并不明显，以至于王艾要想推进到罚球区前后变得异常困难。同时，阿什利科尔上不来，巴拉克又要承担中转责任，让切尔西中路的支持力度也锐减。 至于前方的两大前锋，更是陷入苦战之中。 当然，何塞也不手软，老爵爷麾下的萨哈、鲁尼、c罗也是被频频放倒。 本场比赛双方主教练最大的交手处就在王艾这一点，在何塞看穿了弗格森的设想却没有改变王艾的角色定位后，各路电视台的直播嘉宾都纷纷断言。老爵爷在进行一场精彩的冒险，他集中全力攻击切尔西的左后场，踢翻了wiwi的弹药箱，却让切尔西的右路得到释放，伦敦足球先生的乔科尔正在狂飙突进。 同时，何塞也在赌，他赌的是阿什利科尔能够单兵作战顶住对手的集团攻势，同时他还赌的是，前方的wiwi在全力攻击的情况下，有办法打破曼联的计划。 哪怕，这将又让这场大赛进入到通常少见的较量攻击力而不是防守的状态中去。 第四百四十二节 金球周（八） 突出奇招的弗格森，打了何塞一个措手不及，进而率先在场上取得了领先。比赛第25分钟，萨哈在门前面对略有迟疑的卡瓦略起脚抽射，角度极为刁钻，让库迪奇尼无可奈何。 而这一球的背后，正是鲁尼在队友协助下包夹阿什利科尔，迫使后者无法阻截他的成功传球所造成的。 何塞在场边有点着急，但他还安耐得住。弗格森在山呼海啸的场边依旧在“反刍”，还扫了一眼旁边不远的何塞。足球场就是他们的期盼，球员就是他们的棋子，看台上的几万人就是他们的棋迷！ 嘿！小家伙！ 王艾在激烈的喘息，十多天前的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终究还是影响了他的体能。如果不被这么针对还能游刃有余，可惜没办法，他能感觉到自己在极限方面不如最好的时刻。比如在他推进到危险区域时，面对对手的贴身逼抢，如果他状态正好时，完全可以选择灵巧的躲避，或者干脆激烈的碰撞，怎么都不吃亏。然而今天躲避的速度慢，被放倒了好几次，碰撞上也占不到明显便宜。 这让王艾再次意识到弗格森的曼联是对她进行了充分准备和针对的。他的全部投入进攻和避免受伤的特点，被对手充分针对。以前也不是没有被这么针对过，但达到这种力度，两者兼而有之的这还是第一次。 可能当年的马拉多纳、罗纳尔多在个人能力、地位的攀升过程中，也曾经面临过对手一层层加码的针对措施吧，不仅是场上，也许还有场下。 正胡思乱想，场上又有了变化，吉格斯在王艾面前上抢，中断了巴拉克的斜传，索性他趟的有些大，被兰帕德就地抢断，两人争抢了几下后，兰帕德瞄准右路分球给了乔科尔。 “嗨，wiwi，不要想得太多。”兰帕德跑过王艾身边时，突然道：“科尔分担了你的防守压力，你可以放手进攻，我会支持你的。” 王艾点了点头，有神灯殿下的支持，王艾也就不想可怜的阿什利了。你替我承担防守，你的进攻由我承担好了。 只是推进不进去怎么办呢，王艾一边琢磨着一边在兰帕德斜后跟进。乔科尔在右边路底线附近在舍瓦的策应下把球传了出来，舍瓦在罚球区角面对如林一般的曼联后卫线无计可施，转而分球给了德罗巴，德罗巴晃动高大的身躯试图带球过人。 科特迪瓦人也是急了。对他而言，球队不进球没什么，可怕的是找不到进球的方法，他带球过人，试图造对方犯规，可惜他可能是很久没有尝试这么细腻的技术了，以至根本甩不开对手，于是只能无奈的继续回传。 兰帕德得球，他在罚球区弧顶处瞄了瞄，对手立刻紧张起来，兰帕德的中远射极具威力，速度不快但是落点精准。兰帕德发现也没有机会，于是再次传给了边路，看看wiwi有什么办法没有。 王艾带球习惯性的要下底，却在中途被斯科尔斯狠狠的撞出场外。 翻身坐在地上的王艾看着队友和裁判争执，赶忙站起来冲队友摇了摇头，这一撞他也明白了，今天曼联是铁了心不让他进罚球区了，除非利用反击时的速度硬冲开对手。可惜今天身体状态不好，速度跑不起来。 兰帕德罚直接任意球，靠近边线，王艾斜对着球门站在40米外，德罗巴、特里、卡瓦略都冲进了罚球区准备冲顶。 王艾原地下意识的搓了搓手，他娘的，不让我进去是吧？我还就不进去了！ 兰帕德的球发出，费迪南德抢到了第一点，海因策接球，斜传中路，c罗抬着头看着足球的落点追赶。王艾也在向落点加速，当他发现王艾时，两人同样距离足球的第一落点都是五米左右。 但王艾和足球是相向而行，更快！ 王艾无视了面前的葡萄牙人，在跑动中调整步伐，c罗一看中国人这姿态，要远射！这里距离球门四十多米！ 抢不着，不敢挡，c罗赶忙止步侧身，然后就见中国人抡起大腿，“砰”的一声，一道冷风扫过葡萄牙人头侧。多大力气不知道，就看见中国人被右腿带的身子在空中转了半圈！ c罗回头，眼见着这球的轨迹直奔球门左上角飞去。四十多米，不能进吧？范德萨在另外一侧！不能进吧，费迪南德和内维尔都在附近！ 奈何这一球射的太突然，曼联后防体系根本没防备，速度又太快，力量又太大，意识到不好也来不及封堵。 老特拉福德7万多主场球迷，眼睁睁看着切尔西的wiwi在他们又爱又恨的葡萄牙小子面前，完成了一次精彩绝伦的远射！ 进球后，王艾冲着场边挺胸抬头，吼叫一声，老特拉福德失声，就这么默默看着这个中国人在这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随着兰帕德、德罗巴等队友一拥而上，王艾回头和队友拥抱庆祝，这股笼罩在老特拉福德上空的乌云才随风飘散，球场内也开始了喧哗。后知后觉的曼联球迷开始大肆骂街。 王艾满不在乎，即便有附近的球迷喊种族歧视的口号他也不在乎。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在心中回想伟大的兵马俑，我一个泱泱文明古国的传人，在乎你们这帮乡下人的看法吗？满英格兰，除了一堆破石头的“巨石阵”，还剩下什么了？就巨石阵，也不是现在英格兰这片土地上的人的祖宗弄的。 半场结束，双方1:1战平。 下半场回来交换场地，似乎阿什利科尔在中场时受到了本场替补的马克莱莱的激励，也可能是挨揍了整个上半场，竟然习惯了，下半场的表现比上半场好，时不时的还能给王艾送来直塞。 不过打破僵局的可不是王艾，而是上半场犯错的卡瓦略。这家伙要说本事是真不错，但就是习惯性溜号。但只要一溜号犯错，他肯定猛门往回找补，下半场第15分钟，他门前抢点，完成自救。 弗格森的脸色顿时黑了。 第四百四十三节金球周（九） 随着何塞和弗格森各自利用换人的计划调整战法，双方的比赛并未因为体能消耗而削弱，反而更加激烈起来。下半场第78分钟，斯科尔斯突进中射门，打在萨哈的小腿上折射，导致库迪奇尼扑错方向，曼联终于扳平比分。 何塞看了看表，马克莱莱走到场边，换下了鏖战70多分钟的王艾来加强防守。在老特拉福德打平，还是在弗格森必定策划多日的针对性战术之下，切尔西算是“赢了”，不信你看弗格森的表情。 疲惫的王艾和马克莱莱拥抱，又对拍他胳膊的何塞嘻嘻一笑，到场边一屁股坐下，累的不行。 时间有限，双方主教练的牌也都打光了，无奈之下最终只能握手言和。不知道何塞今天和弗格森的共饮一杯会谈什么，反正王艾随队回到酒店后请假出门，楼下正站着一个穿着羽绒服，愣头愣脑的家伙——董方卓。 他是今年夏天结束了两年安特卫普队的生涯回归曼联的，目前正在曼联队中随队训练，是否能续约合同还未可知，接下来是继续在曼联还是被租借出去也未可知。 昨天孙继海随队去了利物浦，输了，今天在家。王艾今天随队前来曼彻斯特，正好哥们几个聚一聚。和孙继海没的说，三个多月之前还在世界杯上并肩战斗来着，王艾和董方卓就不太熟了，也就去年一起打过世青赛而已，平素没什么接触。听赵旭日他们说，这家伙在老高的麾下也不怎么老实，头角峥嵘的，颇有当初王艾的风采。 好在上边还有王艾和陈涛，所以他才没太跳。 “老大，今天那一脚真带劲！” 王艾哈哈一笑：“今天状态不怎么好，跑不起来，也不怎么灵活，就剩点力气了，就那么冒蒙来一脚。” “得了吧老大，小小罗刚才在更衣室还说呢，你当时那表情跟玩命似的。” “哎呀！”王艾叹息一声：“老爵爷厉害啊，今天把我弄的浑身不舒服。” “是吗？怎么了？”董方卓还没看懂。 王艾和董方卓以及严竹一起上了出租车，往孙继海家中走，在车上王艾一五一十的把他的理解和兄弟解说了一遍，听的董方卓目眩神池。 到了老孙家，老王带着孩子也在，领着孩子和两人打招呼，见王艾叫“王叔”，见董方卓叫“董哥哥”，董方卓傻乎乎的抱着孩子乐，居然没听出来。 王艾听出来了，也没好意思纠正，再说，偷偷占便宜了为什么要纠正？这大概是19岁的自己眼界高、见识广，总和老孙平辈说事儿，所以久而久之的从孩子那里论，就没觉得什么。相反，董方卓虽然21了，但说话办事还像个孩子似的。 “你小子今天够猛的。”老孙大马金刀的坐在客厅的饭桌前，老王忙忙叨叨的端菜。 “才进一个，猛啥啊。”王艾嘴里应付着，手上帮着小侄女撕掉他带来的大娃娃的包装带。 那边董方卓抬头：“进一个就不少了哥。” 王艾抬头，愣了下：“说的也是。” “操，这叫你装的。”老孙撇着嘴，接过洋娃娃和他的娃娃，把俩娃娃凑一块送卧室去玩了，孩子刚吃完没多久，孩子妈上完了菜过去瞅一眼，端了点饭菜陪孩子去了，房间里就留下他们四个。 严竹大家都认识，也不见外，反正他也没什么话，也什么没存在感。 “来，为我们异国相逢，干一杯！”老孙提议。 董方卓咕咚一口闷了，王艾也陪了一杯，难得高兴。在曼彻斯特这个50多万人的城市里，也就只有这个小小天地了。 “小董终于见到亮了，你呢，他妈的居然要拿欧洲足球先生了，啥也不说了，再来一杯！” 董方卓端起酒杯：“咕咚！” 王艾端着杯：“诶诶，孙哥你这么说不对，歌里不是唱吗？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呐！来，走一个！” 董方卓：“咕咚！” 老孙听了这话把放在嘴唇边的杯子放下：“小王你就装吧，指不定心里怎么美呢。全中国、全亚洲就你一个，年底的亚洲足球先生又得是你的了吧？我说你都连庄几个了？我数数，02年是你，03年是小白，04、05都他么是你，今年还是你。我说咱中国人总共才得6次，你占三分之二！啥也别说了，你给我喝一个！” 董方卓：“咕咚！” “没啥没啥，韩国的金铸成不也有过三连庄吗？”王艾道：“要我说，你孙哥承前启后，越走越高，是培育了无数国脚的大连这座足球城的标志和榜样。你也就是比我大了十岁，小时候的营养和条件不如我好，要不然你今天的成就不会比我差，来，孙哥，咱哥们一起干一个？” 董方卓：“咕咚。” 孙继海：“我说……” 董方卓：“两位大哥，你们还喝不喝了？” 酒过三巡，老孙拍着董方卓的肩膀：“小王，这小子以前是跟我爸练的，算是我的亲师弟。来了英格兰一脚就踩进了曼联，起点不错，去比利时两年下来表现完美，眼下就等着老爵爷开恩了。你作为80后这拨人里头领头的，不给点建议吗？” 王艾看了看两人，老孙嬉笑中带着七分真诚，董方卓谦卑中带着一丝桀骜。 王艾心中叹息，董方卓就是成熟太晚，没加入84国少，86国少他又超龄了。王艾参加85国奥的时候职业联赛太忙，大多数又都是以前的队友，所以对董方卓的关照、关心就没那么多了。如果他当初也能进84国少，王艾老早就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这小子单亲家庭长大，性子既自大、又自卑。这种人很不好调教，管的松了，他放羊，管的严了，他怀疑人生。总之在破碎家庭长大的孩子，很容易带着一丝自毁人格，只有长大了，经受的挫折多了，才能成熟起来。 可足球是属于青春的，等不了你成熟起来。 王艾看着董方卓，慢慢开口：“过几天就是亚运会了，咱哥们一起回去吧？” 第四百四十四节金球周（十） 约定了一起回国，王艾就没再多说。现在他对董方卓的了解还不够，尤其是两人的感情更不够，王艾生怕说深说浅了，惹的这位兄弟不高兴。在他们85后的这批人里头，董方卓的身体素质是仅次于王艾的。如果论先天条件，可能比王艾还好，只是后天方面王艾多年苦练加上每个月上万的伙食费，给身体培养出来了。 当然与此同时，董方卓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臭。 新一代的国家队中锋人选，论成长速度，现在最快最好的是郜林。但是郜林的身体素质也比不了董方卓，也是笨鸟先飞追上来的。但足球这东西，太吃身体了，所以王艾也不想让董方卓几年之后真的沦落下去，能救还是得救。 哪怕是不冲老孙，不冲当初国青队友的面子，就冲人才日渐凋零的中国足球现状，王艾也得“勤俭持家”。 在老孙家住了一夜，王艾第二天早晨急急忙忙的随队回到了伦敦，开始准备晚上的巴黎之行。今天又是罗曼先生动用他的私人飞机，把王艾、德罗巴、兰帕德、特里、乔科尔、罗本、巴拉克、舍甫琴科、马克莱莱、埃辛等共计十人带上赶赴巴黎。 这不但是今年金球奖的最大单一俱乐部阵容，也堪称是切尔西的历史新巅峰。去年是9人，今年是10人。去年的兰帕德虽然表现出了强大的实力，但是距离小罗的超卓表现还是差了，没去之前就几乎都被认定是第二。而今年的王艾对卡纳瓦罗的冲击相当猛。如果不是世界杯年，那么几乎可以断定，卡纳瓦罗不是王艾的对手。 因此，哪怕王艾之前和俱乐部之间因为舍甫琴科的事情有了心结，此时也表现的格外团结。王艾在离开伦敦之前被记者抓住采访时，谦逊的感谢了队友和俱乐部以及慷慨的老板。而罗曼先生也大手一挥，不但让王艾和别的球星一样带着女友，还对他带着助理和保卫的事情一笑了之。 当然，私人飞机都用了，还差多三个人的油钱？ 客观的说，这场合带保卫几乎没什么用，带助理更是没什么用，带保卫主要是王艾习惯了，他之前都想了，如果俱乐部扣扣搜搜的不让他的保卫上飞机，他就让严竹和赵丹和许青莲的两个女保卫一起先坐商业航班到巴黎等着就是。带助理则主要是想让康丝开开眼界。 下午四点，罗曼先生的飞机在戴高乐机场降落，又等了一会儿才轮到他们。罗曼先生和何塞都亲自来了，俱乐部经理也来了，然后就是十大球星。话说，一个才11个人，切尔西就留家里一个守门员。 兰帕德打头，王艾在队尾，迎面就是一群乌泱泱的记者采访。众人笑容可掬，却没什么营养的回答，记者们也不太在意。自从西班牙媒体爆料卡纳瓦罗得到了金球奖之后，悬念几乎已经消失了。 可能是卡纳瓦罗也知道自己拿奖有点说不过去，所以预先放了风，也可能是《队报》提前放的，历来争议性太大的消息都走切香肠路线。但客观的说，02年的罗纳尔多，98年的齐达内，都是借助世界杯东风。以至于有人说，“短短十几天的表现，抹杀了整整一年的表现”。 切尔西人抵达酒店后，主办方通过互联网公布了最终排名。世界杯冠军队队长卡纳瓦罗以166分最终名列第一，排名其后的是打破世界杯个人进球记录，单届世界杯进球历史第二的王艾，评分是141分，然后是同为冠军队的意大利守门员布冯，评分是103分，第四名是亨利，99分，第五名是小罗78分。切尔西的主力中锋德罗巴以22分位居第九。 看了最终排名，等候在酒店里的切尔西人纷纷向王艾表示祝贺，王艾洒脱的和队友们握手拥抱，也接受了罗曼先生、何塞和彼得肯扬的祝贺。现在时间已经属于卡纳瓦罗，不论是夸奖的还是抨击的，他都是那个核心。相形之下，哪怕王艾获得了第二名，却几乎没有什么记者来采访他。当然，中国记者除外，从国内飞来的就一百多人，等候在酒店外的驻欧记者，欧洲当地华人华侨媒体记者也有一百多人。 卡纳瓦罗在消息公布后，在皇马主席和经理的陪同下先行前往《法国足球》总部接受金球奖，并照相，成为新一期杂志的封面。而其他候选人还要等待晚上8点30分的颁奖晚会才能正式拿到他们的奖杯。 从中可见，第一和第二等等之间的巨大鸿沟了。 王艾在晚饭后的六点，与切尔西入驻酒店大堂召开了一次面对中国记者的新闻发布会，这个时间已经是中国凌晨了，却还有不少人守在电视机前等候王艾的身影显现。 欧洲足球先生（旧称）啊，和世界足球先生并立的国际足坛最高大奖。 在镁光灯中，王艾从大堂侧面走到临时安置的长桌后，陪同他的是主教练何塞、经理彼得肯扬。 发布会持续了整整一个半小时，三人回答了三十多个问题。大多数问题是比较友好的，甚至有记者在站起来发问之前先哭了的。当然也有刁钻的问题，比如问王艾对卡纳瓦罗的看法，对评奖方的看法等等。 当地时间晚上8点45分，王艾和布冯一起上台，分别领取了属于他们的银球奖和铜球奖，然后五十人共同出席了主办方举办的庆祝酒会。酒会上衣冠楚楚，觥筹交错。与外面爆炸的新闻界不同，在这里最受关注的不是已经33岁的卡纳瓦罗而是刚刚19岁的王艾，特意赶到现场的施拉普纳不知道喝了多少，电话号码收了多少。 从酒会出来也闲不着，王艾依循去年的“惯例”，自己掏钱请队友们大吃一顿。一直到后半夜两点，王艾才在星光中回到自己的房间。 累了的康丝和许青莲在隔壁，应该已经睡了。王艾从严竹拉着的拉杆箱里一手掐出奖杯，认真看了看，银光灿灿。 第四百四十五节绿野仙踪（一） 重新回到伦敦已经是11月28日的上午，王艾带着奖杯出席了切尔西俱乐部召开的规模不大的新闻发布会，再次回答了若干问题。只是这一次来的基本都是英国记者了，各种刁钻问题层出不穷。 比如先恭维王艾的成就，然后引导到本次金球奖评选的公正性上来。对此王艾心中嗤之以鼻，他娘的给卡纳瓦罗投票最多的就有英格兰媒体，这会儿装什么公正？ 当然表面上王艾依旧滴水不漏，圆润自如。对卡纳瓦罗，王艾再次表示了恭喜和钦佩。对《队报》，王艾表示尊重评选结果。反正不论你怎么问，王艾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话，颇有这个年头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的风采。急眼了我就放录音，爱听听，不听滚。 相对王艾的低调，反而是何塞表现的较为高调，他认为wiwi的表现已经有足够的说服力，他应该赢得金球奖，对他只拿到银球表示遗憾。 除了这些乏味的问答之外，这场发布会也有亮点，《每日邮报》的杰米让王艾谈一谈未来对金球奖的设想，王艾说：“中国人的爱情里有个规律叫‘烈女怕缠郎’，我相信只要我继续努力表现，继续孜孜不倦的追求，我终究将赢得记者们的芳心，拿到我所热爱的。” 发布会结束之后，王艾配合俱乐部的赞助商和他的个别赞助商拍摄了一些手捧银球的照片。银球的轰动性和商业价值距离金球差的太远，所以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就结束了。而且过段时间又是国际足联的颁奖晚会，王艾同样是大热门，等到两大奖都尘埃落定的时候，才是各路广告赞助商蜂拥而来的时候。 中午，请好了假的王艾离开俱乐部，带着康丝和严竹赵丹，一起奔赴机场。许青莲从大学特意赶来送行，她知道他后半夜回来敲墙表达的是何种悲愤，太忙了，两人简直没时间过二人世界。 候机的时候，吃了一顿便饭，不但七个人都在，董方卓也在，两个人更没法说什么情话了。 临别前，王艾突然皱了皱眉：“你和奖杯合照没？我这趟回去很可能要把奖杯托人送到国博去展览，你再想玩这大球儿，怎么也得一年以后了。” 许青莲背着双手笑了笑：“照了，不但我照了，姐姐们也照了，我还和克里斯汀她们也一起照了，放心吧，我玩够了。” “行吧！”王艾点点头，上前用一只手臂抱了抱她：“我这趟去多哈，高低拿一个金牌回来给你。” 许青莲瞬间展露笑容：“真的？” 王艾扬了扬下巴：“呵！” 望着王艾一行人走进机场，许青莲回身和两个女保卫往外走，其中一个年龄大点的逗趣：“你真舍得？” 许青莲咬了咬嘴唇，果断摇头：“舍不得，多好看啊，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珠宝公司做的。难怪那么精致，虽然是黄铜镀银，总价格也就两千欧，但每一年的底座是不一样的，你昨天看了嘛，那下边都是天然水晶，还有，还有他的名字。” 又走了几步，许青莲迎着机场外的潮湿的风叹口气：“没办法啊，金靴奖送去了，银球奖差不多是同等级的，一旦开了头就只能走下去了。只能等一年以后了，那时候我抱着玩一星期。我都想了，给它洗干净放鱼缸里，光一打，肯定特别漂亮。” “那到时候，你抱着奖杯，奖杯的主人抱着你？” “哎呀！”许青莲扭回身看看左右无人：“你想男人了是吧？要不要我给你调回国赶快找一个？你连我的男人都想？” “你的男人……呵呵。” 许青莲抿了抿嘴：“都怪他自己，昨天他要不是带着康丝的话，硬要往我的房间挤，我哪里拦得住他？” 两个二十五岁的女保卫相视一笑，不是拦不住，恐怕是忍不住了吧？相恋七年，当这个男人走上最高舞台，在全世界面前亮相时，如何忍得住？当他享受万千拥戴，却仍然看向你的时候，如何忍得住？便是心如铁石，也会柔情似水。 可惜，两人之间说不上是性格使然还是机会不好，总是阴差阳错。不过两个女保卫都明白，这样的平静注定是短暂的，她们很快就要和严竹、赵丹一起工作了。 飞机上的王艾正在和董方卓进行深入的交谈，起码今天望着王艾的行李箱，董方卓目光中的那一丝桀骜已经消失无踪。他只是个性倔强，又不是傻，更不会一点常识都没有。以他曼联青年队的真实地位和竞争力而言，距离这个奖杯太遥远了。甚至他都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一辈子距离“金球奖”最近的一次。 王艾要补上他和董方卓之间的“课”，要利用这次亚运会的周期好好带一带他。技术上由教练负责，除非他问，王艾不打算多说，主要是在心理、常识、训练态度以及更重要的职业规划方面帮他补课。 他缺的知识太多了，性格又不讨喜，以至于几乎没什么人认真的帮他筹划。他的经纪人虽然努力，但碍于自身的眼界和水平，也帮不了他太多。所幸现在有王艾，所幸他们都是国青队友，所幸王艾和老孙关系好，他又是老孙的师弟。所以临行前，他的经纪人还有他的母亲都千叮咛万嘱咐，要求“小”董在王艾面前谦虚谨慎，多学习。 往常，董方卓早就翻白眼了。今日却不同往日，一颗银球不至于把国际足坛怎么样，但却把他震慑的够呛，所以态度很端正。 机场外往家走的许青莲和她的两个保卫还在窃窃私语，等车子开到了自家楼下，三人停好车，拎着小包上了楼，下午还有课，休息一会就要走了。 原来王艾的“卧室”，现在已是纯粹的少女风。许青莲坐下喝了杯水，望着脚下滚滚东流的泰晤士河，轻笑一声打开电脑，迫不及待的登陆qq。 “我也这么庸俗啊。”一边上传着奖杯的照片，女孩一边笑着自我批判。 第四百四十六节绿野仙踪（二） 许青莲当然还是很小心的，给她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寥寥几个闺蜜分享照片的时候，只有奖杯的单独照。王艾提醒过她，她自己也注意保密个人的身份信息。她的朋友知道无所谓，没有实锤，奈何不了她。但如果有她和奖杯的合影，可就分辨不了了。 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许青莲都不打算对外界公开他们的关系：你们知道归知道，看到归看到，但我绝不给你们提供证据。 相对于王艾面对记者们的纯熟，许青莲觉得自己的脾气可能应对不了。与其在王艾身边被舆论风暴扯碎，还不如干脆躲开点，反正又不影响自己的生活，也不影响自己玩他的奖杯、奖牌、奖状，还有……嘿嘿。 半晌，和朋友们嘚瑟够了，又随意浏览了一下英国的新闻网站，随后又一个人发了会呆，捂着嘴偷笑的许青莲给王艾发了一条信息：“外面都爆炸了，到处都在骂卡纳瓦罗。” 王艾收到短信的时候已经是当晚十一点，他到多哈以后了。卡塔尔和英国之间只有两个小时的时差，所以感觉并不明显，再加上八个多小时的飞行几乎都在和董方卓谈心，所以王艾已经颇为困倦。 来接王艾的还是马东，这家伙都快成了足协里边专门给王艾做后勤的了，去国青是他，来国奥还是他，笑的一脸褶子，还探头缩脑、点头哈腰的，瞅着讨厌。 “那个，王爷，房间给您打扫好了，洗澡水也放好了，晚餐哦，夜宵也给您准备好了，您看咱是不是这就启程？” 马东一嘴的屁话，董方卓都看傻了，助理教练诶，你能不能要点脸，比我舔的还卖力呢？ 王艾懒得搭理马东，这会正困乏，没心情，匆匆给了他一个中指。上了车才发现，车子颇为豪华大气。王艾打起了点精神：“高指导发财了？弄这么好的车接我？” “嘿嘿，国奥可没什么钱，这车是主办方派来的。你知道，有钱。” 王艾点了点，唏嘘道：“在真正发达的英格兰，满大街都是没屁股的小车，就四个轱辘扣一个肥皂盒。” “越没有越想有嘛。”马东浑不在意的道。 到了多哈亚运村，车子停在停车场，王艾和司机握了握手。毫不夸张的说，整个中国代表团的九百多人中，没有谁比现在的王艾名气大。不论是男篮的姚明、跨栏的刘翔还是跳水梦之队、乒乓梦之队、体操梦之队、羽毛球梦之队，有一个算一个。一个亚洲人首次站在金球奖颁奖台上，这给整个亚洲体育圈、足球圈的轰动都是无与伦比的。 亚运村的司机可能不认识别的中国人，但一定认识王艾。 男足的比赛明天就要开始了，中国代表团却要后天才来，然后参加12月1号的开幕式，这也是历来综合运动会的惯例。所以4号楼显得有点冷清，当然现在也是太晚了，工作人员大多数已经睡了，只有少数几个工作等在门口。 这也是目前中国体育界给银球奖获得者唯一的礼遇，而且也是来看热闹居多。 王艾笑呵呵的和几个人握手、照相，天黑了，他就管不着照片的质量如何了，反正瞅他们挺高兴。 顺着电梯上楼，8楼左侧，马东给董方卓指了个房间，董方卓和王艾轻声招呼一下后就忙不迭的进去了。这一道上七八个小时的聊天，可把他累坏了。嘴巴还行，主要是脑子嗡嗡响。 从小到大，就没谁能跟他聊这么多的。练身体、练技术就行了呗，怎么还跟我讲排兵布阵，怎么还跟我讲心理战，怎么还跟我讲人体工程学……诶、是叫这名儿不？ 董方卓都忘了王艾的球场表现多牛逼了，就记得老大的紧箍咒是真他妈灵！ “高指导和刘指导应该还没睡，去看看不？”马东轻声道。 “还没睡？”王艾意外的看向马东，随即在马东挤眉弄眼中悟了：“你说我要是直接回房间，老高会不会冲过来？” “说我啥坏话呢？”冷不丁房门一开，老高那锥子一样的身材显露出来。 “诶呀高指导，好久没见，实在想念，我回去睡觉了啊，明天聊！” “……你给我过来！”老高一把扯住王艾的胳膊，还不忘了招呼严竹赵丹，他们手里拽着拉杆箱呢。 老刘也在房间，笑眯眯的瞅着王艾被老高拽着膀子，然后看见王艾奋起反击，师徒俩就在原地撕吧，等年老体衰的老高被王艾脚下一绊顺手扔沙发上之后，老刘才慢悠悠的道：“小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年老不讲筋骨为能，岁数大了切莫动手。再说你怎么能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呢？踢球那会你就不是以体能和对抗闻名啊。” 老高呼呼直喘，凶狠的瞪着连大气都不喘，还跟他笑嘻嘻的王艾，突然悲愤的叹息一声：“我他么智商也不如他啊。” 马东凑趣：“没事儿，您比他官大。” 老高斜着眼瞅自己的助手：“他是足协的副处长。” “县官不如现管？” 老刘懒得理睬老高和马东之间的贫嘴，小高这人平时很严肃，尤其是和下属、球员交流工作的时候，那叫一个气度森严，可到王艾这，画风立刻就变了，可能是底子打的不好。七八年来就这么闹哄哄的过来了，现在想摆谱也晚了。而且你瞅瞅，谁家队长和主教练一见面就摔跤的？关键是，主教练还输了。 老刘站起身，突然冲王艾拱拱手，慌的王艾连忙回礼，他也不知道怎么回，就拱手作揖。 就听老刘道：“与有荣焉，与有荣焉。小王，身为你的国少、国青和国奥教练，我老刘这辈子这么点高兴事儿，都和你有关。没别的，你给我们争气了，给我们青少年足球还有成年足球争气了，也给我们中国人争气了，来，你看看这个。” 说着，老刘递过来一张纸，名头是“国家体育总局、中华全国体育总会、国家奥组委致足球运动员王艾同志的贺电”！ 第四百四十七节绿野仙踪（三） “欣闻我国足球运动员王艾同志，在2006年度《法国足球》金球奖评选中荣获第二名银球奖，打破了中国、亚洲足球运动员的历史记录，为全中国、全亚洲赢得重要荣誉。在此，谨向中国足协以及王艾本人致以热烈的祝贺和亲切的慰问！” 王艾看到这，抓抓脸，这面子可够大的啊，这三家的贺电通常只发给集体。给个人的起码得是奥运会或者世锦赛第一，还得是突破性的或者非常重要的第一。像王艾这样拿了个第二回来还能得贺电的，非常罕见。 王艾记得两年前刘翔在雅典奥运会上拿金牌的时候，就是这三家给他专门发了个贺电，那可是中国人在田径史上男子项目的第一块金牌，还是重中之重的短跑！姚明怎么样？名气那么大，可一次国字头的贺电都没接到！ 老刘、老高瞅着王艾抓耳挠腮的什么也没说，这个昔日的少年，取得了他们从未有过的成就和荣誉，真是让人百感交集。也亏得关系好，要不然你可怎么管？ 王艾低头接着看，贺电还有第二段：“在过去一年里，以王艾同志为代表的中国足球运动员不负祖国的重托和人民的期待，以坚定的信念和昂扬的斗志，挑战自我，顽强拼搏，在世界杯以及欧洲联赛上屡创佳绩，极大的振奋了民族精神，增强了民族自豪，激发了全国人民包括海外侨胞的爱国热情，向国际社会展现了中国体育健儿的风采和中国文化的魅力，获得了国际社会的高度赞誉。” 第三段是：“希望包括王艾同志在内的中国足球运动员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然后是国家体育总局、中华全国体育总会、中国奥组委三家的名字和公章，以及年月日。 王艾放下贺电，晃了晃头：“我都这么牛逼了。” 老高、老刘表情一模一样：笑着一皱眉，你他么严肃点行不行？ 王艾把贺电收好，准备回家用塑封了收藏。以前他接到足协、青少年部、体育总局乃至辽宁省、辽阳市、人民大学的贺电贺信不少，但哪一个也没有这个层级高，地位重要。 这对王艾来说是第一次，对这三家来说也是第一次，它们以前可从没给男足什么人发过贺电。而且以后王艾要再拿一个银球，可也没有贺电了。当然王艾要是能拿金球甚至连庄金球奖，那估计拿几次，就得给几次贺电。 那个太牛，每一次都是突破性的以及非常重要的。 贺电收好，王艾抬头瞅了瞅两位：“还有事儿没？没事儿了我可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训练呢。” 老高歪着脑袋瞪着眼：“没完了是吧，拿出来！” 老刘的表情也有点急切，看来公事儿的时间过去了，又是个人时间了。王艾也不好接着逗，翻开自己的拉杆箱，一手掐着银球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老高、老刘还有马东三人凑过来，一起看。 “诶呦呦，真亮啊。” “就是，诶你看他这下边，好像是水晶的？瞅着颜色还不统一，天然水晶吧？” “看这样是，好像是从那个水晶矿上敲下来的，然后镶了个球儿。” “诶呦，这么沉？” 老刘双手托着奖杯想拿起来看看底下什么样的，冷不防双手一沉，要不是马东给托了一下好悬砸脚上，这玩意十多公斤，你要没点力气还真拿不动。当然对练体育的来说，是不差力气的，只是从电视上看别人拿没费什么劲，所以小瞧了。 “这东西不是纯银的吧？”老刘这会儿说话也不过脑子了。 王艾只好给解释：“不是，外面一层镀银，但据说也挺厚，银子不值钱嘛。里边是俩黄铜半球焊一起的，空心的。” “哦哦。”老刘忙不迭的应着，还把奖杯举高，借着灯光仔细看王艾的名字。只有这名字才是真实的依据啊。果然上边刻着：“ai wang，china，2006”。 “哎，果然是真的啊！”老高也不走脑子了。 王艾站在一旁笑呵呵瞅着他们三个傻子，心中满是温暖，这都是在为他高兴啊。 好半天，三人看完了，还有点意犹未尽。奖杯表面很光滑，也很冷硬，那就是一个抛光了的金属球么，三人的爪子在上边摸来摸去的有点恶心。 王艾瞅了瞅欲言又止的三人，一笑：“照张相吧，反正明天那帮小子起来，肯定也的照，机会难得。” “这，不好吧。”刘春明笑的一脸褶子，搓搓手。 “有啥不好的？我现在是国奥队员，你们是我的教练，我有成就，哪怕是欧洲联赛的成就，也不能说和你们无关啊。再说我今天的成就，也和以前在国少、国青里边的提升有关。” 老刘点点头，突然扭头看高洪波，感慨的道：“这方面，小高是首功啊。当年要没有你去人民大学挖人，他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冒出来。” 老高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还强自镇定：“我没教他多少，关键是他自己努力。即便没有我，他早晚也能冒头。” 老刘摇头：“说的是这个理，但是他要一直自己练，就不会成长这么快。踢球的就这十来年，耽误个两三年就整个不一样了。当初他要不进84国少，就没机会去上届世界杯。不去上届世界杯，他恐怕就没机会去拉科鲁尼亚，不去拉科，今天他也到不了切尔西，这都是一环套一环的。” “那个……” 听到这，王艾开口打断了老高的谦逊，很真诚的道：“高指导，我觉得刘指导说的对，要是没有你当初去找我，我还自己摸索着练，肯定不是今天这样，你还有刘指导是实至名归。刘指导您也别谦虚，86国少对我同样很重要，是构成今天这奖杯的我的不可分离的成长阶段。我从您身上，比较您和高指导，还有徐指导以及其他人的教学风格和重点，互相借鉴和学习，才有我的今天。” 说完了，王艾眨巴眨巴眼睛：“我这么说，您二位感动没？” 第四百四十八节绿野仙踪（四） 一觉醒来，外面的天色还是黑乎乎的。王艾在酒店房间里冲着澡，回忆着这几天的历程。27号晚上在巴黎领取了银球奖，站在卡纳瓦罗和布冯这两个今年世界杯冠军队的代表中间。而台下满眼的都是大牌明星，去年的双料第一小罗、第二兰帕德，上赛季赢了王艾一次的射手，法国人今天的信心来源亨利，昔日王者齐达内，猎豹埃托奥、克洛泽、皮尔洛、德罗巴，甚至没有得到哪怕一票的舍甫琴科、巴拉克、罗本、埃辛、马克莱莱、曼联的鲁尼、巴萨的久利等等，不管情愿不情愿，都在为他鼓掌。 一想到这，水花下的王艾闭眼仰头，任凭冷水激荡在他的胸膛上。走出这间小小的浴室，王艾多多少少总是要遮掩一些的，唯独在这个他一个人的空间里才能尽情的释放他的自得。 外面那颗哪怕在星光下也在闪光的奖杯，是他王艾留在这个世界的牢不可破的印记，不论过了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三十年，人们回忆起时，还会忍不住唏嘘。距离中国44年圆梦世界杯决赛圈的日子，才过去四年，不论中国球星们在自家院里被塑造的多么强大，人们也都还知道，出了这个院子，他们只是泛泛。杨晨也好、范志毅也罢，甚至孙继海，都只是五大联赛里的普通球员。他们跻身五大联赛离不开他们的水平，但也离不开他们的“廉价”！ 世界杯金靴尽管是金色的，第一的，但仍旧只是短暂的，唯有外面的这颗银球才是对他综合地位的肯定。他真的被国际足坛广泛认可是最顶尖的球星了，和巴西、法国、德国、英国、西班牙的每个国家区区两三个人并肩而立了。 与普通的入选前50人不同，现在的王艾已经超越了队友德罗巴的那个层次，和兰帕德、舍甫琴科成为了一档。那一晚王艾交换了十几个手机号码，全是曾经拿到过前三的人物、哪怕今后再不会联系，但这却是一种隐然的认定：你成为了我们的一份子。 这个“我们”，那在一天台下的球星中，只有寥寥的十几人而已。 今天就是亚运会男足的首场比赛了，想必会有大量的记者追随而来。那一晚在巴黎，王艾碍于场合，回答的必定不能让他们满足。他们需要的也不仅仅是捧着奖杯的王艾照片，更需要新科“银球先生”在球场、生活里多姿多彩的照片，需要的是活生生的“银球先生”。 这一晚的亚运村，会有很多人睡的不好，在一万里外的中国，会有很多球迷热切的等待他最新的消息。 面对浴室的大镜子，王艾睁开眼，镜子里的人肌肉鲜明，身体欣长，气质昂扬。王艾稍稍用力，肌肉便鼓胀起来，一举一动都带着流畅、健康、强壮的性感。 “呼！”关闭花洒的王艾最后看了一眼镜子，一笑：“戒骄戒躁啊！” 走出浴室的王艾看到收拾好了的严竹和赵丹，“等我一下。” 说着，王艾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打开，连接上网络，在自己的新浪博客上更新了个几百字的文章，《大家久等了》。 文中说：“我在多哈亚运村，时间清晨六点，外面还有点黑。中国亚运军团大部队要今天中午才到，所以现在整个4号楼还比较安静。我是昨天夜里到的，睡了一夜，精神尚好，一会儿要出去晨练，晚上还有比赛。虽然亚运会足球赛的强度没那么高，但我缺的课程也比较多。未来半个月可能没时间和大家聊天，因此现在抓紧时间和大家说几句话。” “现在时间是北京中午了吧，大家要吃午饭了吧，哎呀，想念祖国的美食啊，我就不说英国菜的坏话了。知道大家关心我的近况，当然更关心银球奖奖杯。前天晚上前方记者传回的照片不解渴吧？我这就给你们传，也让你们看看我的住宿环境。” “最后说一点，感谢你们大家对我的关心，你们之前在我博客上的留言，我都看不过来，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祖国的关怀我同样收到了，再次真诚的感谢你们。我会在多哈努力比赛的。” 敲完了最后一个字，王艾稍微检查了一下就站起身从行李箱中翻出照相机，对着窗外照了一张，对着自己的房间照了一张，对着奖杯照了远近各一张，然后让严竹给他和奖杯拍了一张。 现在的数码相机质量还一般，像素也不高，在不太明亮的房间里拍摄效果也就那么回事儿。照片上的王艾穿着阿迪达斯的运动服，背对着办公桌和电脑，双手抱着奖杯。 王艾检查了一番觉得还行，才和电脑连上数据线，慢悠悠的上传，然后再编辑博客，让排版顺眼一些，最后预览了一下没啥问题，才确定更新。 多哈安静的清晨，正是北京喧闹的中午。王艾之前并没有通过博客预告他要更新，所以第一时间察觉的不多，但博客官方立刻就知道了。王艾的博客在新浪是顶流，恰逢中国互联网用户数量激增，以至于每天几十万的浏览量。所以王艾的博客一更新，那边立刻收到，由于几张颇有分量的私人照片存在，新浪网、博客页面都马上更新了导航条，向网友介绍。 然后就是蜂拥而来的点击量。王艾收好照相机，穿好鞋子，背好足球，最后要关电脑时随便刷新了一下，浏览量就已经突破了六千！ “我上传的照片是不是有点少了？”王艾问他的两个保卫。 赵丹一笑，严竹摇头：“多少也不够，走吧。” 三人下楼，严竹在前边领路，赵丹在后边保护，王艾在中间一边跑一边浏览多哈的景色，远处仍旧是灰蒙蒙的夜空，近处的高楼大厦霓虹闪烁，富有的多哈人大多数仍旧懒在自己的床上。 昨夜勘探过路线的严竹胸有成竹的领着王艾在城市里穿梭，慢慢的，东方的天空明亮起来，大海的蔚蓝映照着天空的星斗暗淡，海鸥的鸣叫和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第四百四十九节绿野仙踪（五） 回到酒店时，康丝已经醒了，正在王艾的房间里摆弄电脑，浏览着最新的博客留言，一边看一边傻乐。 王艾冲澡出来问道：“别人呢？” “都去训练场了。” 王艾点点头，昨晚上光顾着和老高、老刘胡扯了，连训练场在哪也忘了问。王艾下楼到食堂后，大家才陆陆续续的回来，自然又是一番热闹。先期抵达的代表团厨师也跟着凑热闹，把唯一的一笼屉蒸饺子给送了过来。 王艾看到后忍不住苦笑：“我这点小爱好，连你们都知道了？” “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胖厨师笑眯眯的搓着手道：“您尝尝？萝卜牛肉虾仁的？” 王艾夹起一个，诶呦这个香！ 见到食客满意，厨师相当有成就感，刚要走被王艾拉住，招呼着随队前来的新华社摄影记者给两人拍了一张：“万里之外吃到家乡菜，得到这么体贴的服务，是我的荣幸，非常感谢。” 胖厨师回去时，乐的脚都散了。作为纯正后勤人员，在代表团连脸都露不到的。社会只关注运动员、冠军，谁在乎过他们？ “老大你别净整虚的，奖杯拿出来看看啊！”赵旭日端着不锈钢盘子，探头缩脑的。 “我能带那玩意满哪跑啊，挺老沉的。一会儿带训练场去，随你们玩儿。”王艾嘴里塞着饺子，口齿不清。 在众队友的轰然响应声中，老高、老刘表现的相当淡定。 今晚上的对手是伊拉克队，很值得敬佩的一支队伍。国家正在兵荒马乱，组织起一支代表队来相当不容易。当然，对手就是对手，王艾也不会因为他们身世可怜就放水。 我们挨揍的时候，谁可怜过我们？弱小，就是原罪。 吃过早饭，在老高的带领下大家抵达会议室，老刘摆弄录像机，老高拿出一根伸缩指挥棒来，一边指着投影仪，一边还按着遥控器，开始给大家上战术课。自从老高接手国奥以来，备战方面的工作日渐严密，阎世铎大开方便之门，提供的经费比上届老沈那时候多多了。比如这场录像就是伊拉克队的一场热身赛，是马东专门前去拍摄的。 来来回回人吃马喂的，这经费都不老少的。当然今年足协在世界杯上吃了个饱，虽说叫上级扒走了绝大部分，但剩下的汤汤水水也足够多。 王艾听着老高的讲述，认真观察着伊拉克队的情况，虽然晚上他不大可能上场，但万一呢？ 一个小时后，战术课结束。按照国奥四人领导团队的细化管理规则，大赛期间文化课暂停。所以众人就直接从酒店出来，赶往训练场。 两个多小时后，众人上车回到酒店，王艾一路还在思索，从训练节奏来看，现在大家的状态并不饱满，还处在上升曲线中，看来老高的信心很足，是直奔最后的决赛去的。这样一来王艾也有了足够的时间调整，毕竟这段时间他到处奔波，状态很一般。 中午吃饭时，四号楼下突然热闹起来，一辆辆大巴车从机场方向开过来，代表团的大队人马终于抵达了。由于运动员多达900多人，亚运村的4号楼即便能全装下，也没有这么大的食堂，何况不同项目的饮食需求不一样，时间安排也不一样，所以是一层楼一个食堂。各个队伍也按照比赛安排分别在不同楼层，比如王艾他们只占了八楼左侧的一半，剩下一半是女足的，然后对面是男篮、女篮。 此时王艾他们刚吃到一半，食堂外就乌泱泱的人马杀到，这帮人是刚放下行李就来吃饭了，连运动员带教练，一百多号，再加上男足的三十多人，食堂竟然装不下。 最后几个队伍在门口商量的结果是女士优先，女足、女篮先进来吃饭，同时……“你们男足的快点吃！” 王艾还没吃饱呢，只好加快速度，临走还拿了十个杂粮大包子。 门口是一群饥肠辘辘的大个子，瞅着王艾连吃带拿，分外不爽。 “我说，你吃就行了呗，还打算拿出去卖啊？”李团长果然起哄。 “就是，我们帮你检查检查！”说着，朱芳雨伸出大爪子就要抢。 王艾低头：“呸！” 朱芳雨赶忙缩手，还嫌弃的在衣服上蹭了蹭。 “去去去，拿你几个包子怎么了？再说是你家的吗？”王仕鹏突然反水，站在王艾一边推搡着这帮不要脸的。 “诶？”和王艾不怎么熟，所以一直没吭声的王治郅瞪起眼睛：“叛徒？” “谁说我是叛徒？”王仕鹏瞪着眼睛反问一句，然后扭身谄媚的弯腰看王艾：“是吧？老板！” 王仕鹏是辽篮的！ 又寒暄了一阵，王艾才和这帮老朋友告别。虽说都是中国体育圈名声赫赫的人物，但其实彼此之间很难见面。大家都有日常联赛要打，又在不同国家，赛期赛程还不一样，像这样的见面两年里才一次。能说一点不生疏还能闹起来，那得说以前王艾和他们玩的真不错。 四年前的釜山亚运姚明参加了，但王治郅没参加。四年后的王治郅回来了，姚明没回来。不过男篮有这个资本嘚瑟，是真的可以把亚运会当练兵的，男足就不行了，几十年下来就上届拿了一块金牌，怎么着也得这届再拿一个金牌才能把心放下，进而考虑保护海外球员问题，现在可还顾不上。 不过王艾不在乎，也不想在这方面讲什么条件。再说姚明在火箭队的地位虽高，但也比不了王艾在切尔西的地位。王艾就硬请假要回来，何塞还就得批。再说以现在切尔西和王艾的微妙关系，没准罗曼先生还愿意给假呢。 你走了，腾出地方，好让我的斯拉夫兄弟好好表现！ 他可想不到再过七八年，这俩斯拉夫兄弟打出了狗脑子。 再说，现在王艾可还在切尔西冬季转会的橱窗里呢。别以为是银球奖了，就不卖你了。罗纳尔多96年刚拿了世界足球先生，97年夏天后就被卖了。 只要有买的，谁都可以卖！只要钱够多，没有非卖品！ 第四百五十节 绿野仙踪（六） 王艾清晨更新的一篇博客，激励了前来随队采访的记者，堵着八楼的楼门非要采访王艾，随行的新华社摄影记者也有这个意思，后来高洪波一合计，反正今天王艾大概率也不能上，那就出去应付几句吧，省的闹哄。不过给规定了就十个问题，说完了乖乖给我回去午睡。 其实他也明白，两天前在巴黎那个晚上，中国记者还是挺矜持的，不好意思在外国人的地盘上显得咱自己人不团结，可这回都是中国人了，那就不用客气了。中国足球现役第一人都不算什么了，眼瞅着就是亚洲现役第一人了……诶？这么说也不对，他连续拿了两年亚洲足球先生，今年肯定还得拿，早就是亚洲现役第一人了，那，该夸他点什么好呢？ 于是，第一个问题就被王艾的师兄张二文啪一下摔王艾脸上了。 王艾捏了捏拳头，你个臭不要脸的，就仗着是我师兄净占我便宜，别人不好问的你问，别人不好说的你说，你果然是打入我军的叛徒！ 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王艾还就得回答：“我觉得这个称号、代号什么的可以慢慢想，反正我现在还年轻，等我退役那天再总结也不晚。我知道你们喜欢夸大其词，咱的球迷也愿意看个乐呵，随便你们发挥，但我就一点啊，别太夸张，差不多得，省得叫人看笑话。好了，下一个。” 王艾没给张二文这个大傻子继续当炮灰的机会，挑了一个漂亮的女记者。 “王艾，你能不能带着银球奖让我们照一张？” “哦？那天不是照了很多么？” “场合不一样啊，你现在穿的可是国家队服装。” “哦哦。”王艾忙不迭的答应，打发马东回去帮他取来，然后摩挲着奖杯道：“就这么照？” “那个，捧起来？” “啊行。”王艾点头，突发奇想：“那我用不用顶脑袋上？” 女记者嗔怪：“你严肃点啊。” “哦哦。”王艾从善如流，噼里啪啦一阵，这个问题算过去了。 接下来第三个问的是怎么处理这奖杯，王艾借机就宣布：“这个，我估计想亲眼看看的球迷还是挺多的，所以我打算也送到国博去展览……” “你是要捐给博物馆吗？”人群中一个记者挑事。 “喂喂，你别闹啊，这东西我才到手几天呐，大家都看看就行了呗，我还没玩够呢。” “这么有历史意义的东西，你怎么能有私心，我觉得……” “咳咳，下一个问题。”旁边一直笑眯眯跟着的老冯一瞅景儿不好，赶紧插话，不料王艾不乐意了，一只手按着老冯的胳膊道：“我觉得这事儿，我还真得跟你掰扯掰扯。” “咦？”记者们心中雀跃起来，王大炮又要开喷了啊。甭管喷谁，开喷就是好事儿！ “我捐了不是不行。” 王艾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紧接着道：“像你说的，这么有历史意义的东西怎么好意思自个儿藏家里呢是不是？所以我捐了可以，但你就对我另眼相看是吧？这届亚运会的每一个项目也在创造历史啊，金牌是国家历史，银牌是个人历史、铜牌也是团队历史嘛，所以大家都该捐。既然亚运会捐了，那奥运会就更得这样，世锦赛也不能例外。那以后我们运动员再出国，就干脆更新一条规则算了，凡是夺得金银牌的，挂脖子上五分钟美一阵儿拉倒，完了统一上缴。还有，也别光将来啊，过去创造历史的更多啊，比如女排五连冠，那不是历史吗？李宁？刘国梁？邓亚萍？一个也别跑，把兜给我掏干净，好东西都拿出来！” 人们忍俊不禁，王艾还接着说：“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有点不够，你想啊，我现在每天是不是都在创造历史？我在切尔西的每一天难道不是在创造中国前锋的英超历史吗？我进的每一个球是不是历史？那怎么就能这么狭隘、自私的把我仅仅属于我自己呢？我应该属于全国人民么？所以我觉得应该把我自己也捐了，在国博哪儿给我设个常年展位，然后我天天往那一站，见到来人就招呼，‘嘿，嘿！这儿，这儿！王艾，我，认识吧？王艾，活的嘿！’” 挑事的记者不吭声了，其他人捂着脸笑，要不怎么他们特喜欢张二文呢，那毕竟是王艾师兄，有点香火情，王艾怎么也不好意思挖鼻挖脸的说他。 记者们忍不住互相看看，这段骂街正规媒体肯定不能登，但人群中还有几家网媒呢，嘿嘿嘿，又要热闹了。 过了这段，记者们都规矩了不少，叫王艾这么指着鼻子骂，可是够丢人的，他们拿王艾还没什么好办法，哪怕你回去在报纸上骂他也没用，因为他有中央台和新华社两大“靠山”，你还能骂过这两家吗？你敢骂么？ 直到最后，中央台的段暄问了一个问题，惹的王艾突然有点伤感，他说你这次这么大荣誉到手，什么时候回国啊？ 其实他是想借机邀请王艾再上一次中央台《足球之夜》，银球奖啊，《足球之夜》啥时候邀请过这个层次的球星上节目啊，何况又是中国人，这期要播出去，见神杀神，见佛杀佛，不拿收视率第一好意思？ 王艾倒还没想这么多，再说老朋友了，只要王艾在家就一个电话的事儿。 他对着麦克风道：“《项羽本纪》里说，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我啊，现在特想回国到父老乡亲面前显摆显摆，你看，小王我在外闯荡多年，现在终于有了点微不足道的成就，请您批评。” 在记者们的会心的笑声中，王艾叹口气：“可我没工夫啊，这亚运会完了，我顶天能回国一两天，然后就得赶紧回伦敦，回去晚了主力位置可就没了，然后联赛、杯赛一直得到明年夏天。可到了那时候，这新鲜劲儿可就过去了。所以，只能拜托你们大家了，给我照的漂亮点，写的也好点，让家里人都看的开心点。” 第四百五十一节绿野仙踪（七） 就在王艾和记者们在多哈友好交流的同时，一年一度的金球奖争议正在欧洲各大媒体上演，卡纳瓦罗该不该拿金球奖被吵的热火朝天。除了何塞早前为王艾鸣不平之外，温格也认为亨利才该得奖，毕竟他今年在欧冠和世界杯上都杀进了决赛。里昂队的主帅霍利尔半点也瞧不上卡纳瓦罗，尤其是对所谓“世界最好后卫”不屑一顾，这老头也倔的很，为了给自己的论断添加注脚，特意在随后的欧冠小组赛上死磕皇马，终于在伯纳乌拿了一分回家。比赛中被处处针对的卡纳瓦罗表现极为糟糕，赛后霍利尔得意洋洋：“他根本不配赢得这项荣誉，如果我说了算，我会给那个中国人，再不行还可以给布冯！” 支持卡纳瓦罗的不是没有，比如里皮，不过这会儿没人在意他。 抨击卡纳瓦罗的人就多多了，主要分为三个派别。 其一是何塞、温格这样麾下弟子具备冲击力，却最终只能名列其后的。抨击力度较轻，其实更多的是为了安抚弟子。切尔西没有给王艾帮上什么忙，阿森纳多年来始终差一口气，也影响了亨利的个人高度。所以在他们感到委屈的时候，当家主帅就要跳出来骂一骂卡纳瓦罗，顺便对弟子表示：“我看好你哦”。 其二是法国媒体，别看《队报》把金球送给了卡纳瓦罗，其实法国媒体今年对意大利很不满，世界杯决赛上，马特拉齐的精彩表演干掉了法国人的男版挚爱——齐达内，令法兰西怒火中烧。卡纳瓦罗世界杯后转会皇马穿上了齐达内的5号球衣，更被视为挑衅。因此当金球奖评选结果出来后，法国一片哗然，法国队主帅多梅内克表示：自己现在仍无法接受夏天的失利。《费加罗报》、法国国家电台都参与了进来进行口诛笔伐。 当然，骂卡纳瓦罗最狠的力量来自于巴塞罗那，亲巴萨的媒体直言：他只配拿铅球奖！巴萨教父克鲁伊夫也不甘寂寞的表示：卡纳瓦罗只是个纯防守球员，贝克鲍尔虽然也是后卫，但他是后卫线上的攻击球员，金球奖应该属于攻击球员。如果让我来排名，那么应该是小罗、埃托奥和亨利得奖！ 且不说克鲁伊夫夹带私货的评论多难看，但他把卡纳瓦罗获奖的另外一个问题抛了出来，就是一个后卫球员该不该拿金球奖。或者更深一步说，足球赛到底是一项攻击型运动还是防守型运动。 这在最近几年被何塞推波助澜的防守打法当中，颇具针对性。虽然克鲁伊夫在领教了何塞的嘴上功夫后，几乎不怎么敢触及切尔西的话题了，但这老头终究还是心有不甘，于是阴恻恻、暗戳戳的来了这么一下。 金球奖五十多年的历史上，以后卫身份拿奖的只有贝克鲍尔、萨默尔和卡纳瓦罗，足见金球奖的倾向性，或者说是媒体和广大球迷的倾向性。足球赛的后卫要出彩太难了，不管在战术上受到多少主教练的偏爱，在球迷那里总是扮演“破坏者”的角色，多少流畅进攻最终在他们身上终结，所以除了本队球迷之外，很少有人对他们有好感。贝克鲍尔和萨默尔能够得奖是因为他们是自由人，都在当年的大赛上有过诸多进球，所以他们并不是传统后卫。从这个角度来说，卡纳瓦罗还真是金球奖几十年历史上唯一一个纯防守球员。 当然，守门员不算，当年的雅辛横空出世，无人不服。在苏联队频繁遭遇黑哨的情况下，个人表现硬生生让人无话可说。给他的个人奖也带着点对苏联不公正的补偿，当然他个人实力也是够。由此而论，似乎布冯更加应该获奖才对。 在这波闹闹哄哄当中，本届金球奖第二名，第一个跻身世界足坛前三的黄种人——王艾，有意无意的被忽略了。不光各路评论家、足坛人士谈论的少，记者问的也不多。偶尔有上门问的，一听，好么，你个金球奖第二居然跑去参加非职业球员的综合运动会去了。好吧，既然你不想掺和，我们也就不理你了。 归属于王艾的两大要素，切尔西和中国，在足坛的俱乐部和国家层面都比较弱势。只不过在风平浪静之下，围绕王艾的名利场正在急速运转，这段时间施拉普纳忙的不可开交，俱乐部、赞助商的诸多谈判都在紧锣密鼓当中。 目前王艾只关心两件事，其一是切尔西俱乐部的态度，前段时间要把王艾在冬季转卖的消息终究还是慢慢的让王艾知道了，他想知道俱乐部现在的想法。有一个任性的老板，什么可能性都无法排除。另外一个就是王艾的头号赞助商阿迪达斯，今年的金球奖又是阿迪达斯的失意之年。阿迪达斯力捧的齐达内在决赛上叫彪马的马特拉齐干掉，也让整个上半年阿迪为此投入的资源化为流水。 等世界杯结束之后，阿迪才尴尬的发现，今年能寄托他们希望的只剩下了王艾。可王艾的中国队才是八强，还有肤色问题隐含其中，因此阿迪达斯对是否全力支持王艾始终犹豫不定。 虽然王艾也知道获奖几率不高，但阿迪的态度也确实是个问题。比如在评选最后阶段，耐克为卡纳瓦罗专门推出了新品球鞋的广告，就是一种助攻。而阿迪对此却纹丝不动。 王艾还不至于为这点事儿和阿迪翻脸，但彼此之间加强沟通和协作却是应有之意。明后年没了世界杯因素，王艾再和谁并驾齐驱的话，赞助商的助攻也是一份力量。 在欧洲为了金球奖吵的沸反盈天之际，王艾也在多哈紧张的和国奥合练。他这趟回来，要给国奥“保驾”，但和队友们加强磨合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在首场比赛之前，他还意外的接到了一个临时任务：出任2006多哈亚运会中国代表团开幕式旗手！ 国家体育总局局长刘局长钦点的，他还是中国亚运代表团团长、中国足协主席！ 第四百五十二节绿野仙踪（八） 亚运会、奥运会代表团入场式的旗手位置，很关键。别看就是打旗带头走的，那代表着中国代表团的整体形象。有句俗话不是叫“扛旗”的吗？扛旗的位置就不能简单了。 以往我们代表团的旗手都出身男篮。用袁伟民的话说：“个子大，瞅着敞亮！”其实就是大个子寄托了中国人民强盛中华的愿望，也带着那么点“东亚病夫”的不甘：你看我们现在有这么大的大个子，我们就不是东亚病夫了吧？ 另外，男篮作为群体性项目也一贯出成绩，影响力非常大，所以他们中出来个代表，一来够资格，二来也不至于让人不认识。 但这几年，原本男篮的这个囊中之物，日渐动摇。两年前在雅典奥运会开幕式上，王艾本来就够资格了。那时中国队刚刚拿下亚洲杯冠军，那是历史第一次。也是从那一年开始，王艾稳坐国内运动员商业价值第一的宝座，直到今天。 但那次袁伟民考虑到一来男篮打旗是传统，二来他身兼足协主席，让王艾出来打旗，容易让人诟病，所以不但开幕式的给了姚明，闭幕式的也给了刘翔，王艾一个没捞到。 但今年的情况有所不同，一来男篮最大牌球星姚明没来，无形中王艾少了个强劲对手；二来，现在男篮扛旗的王治郅和篮协终究有点疙瘩，篮协不会大力支持他。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今年足球世界杯上的成绩，前八！ 中国男篮长期承担中国男子群体项目扛旗的角色原因就是三大球里边成绩最好：世锦赛、奥运会上的前八。 现在男足在“世锦赛”上也是前八了，轮也该轮到男足了。 最后一个制约因素是身高，在王艾这里也不成问题，他要站直了，不比男篮后卫矮多少，何况他刚刚拿了亚洲人的首个银球奖，知名度正在巅峰。他要打着旗一亮相，保准是满堂彩！ 因此当中国代表团抵达多哈亚运村的下午，老冯就接到通知让王艾上楼接受刘团长、崔秘书长的召见，两位领导当面交代了这个任务。崔大林还开玩笑的交代王艾不要脚软了，给中国人丢脸。 打旗走这事儿，其实没啥技术含量，又不让你跟国旗班似的，但是也不是一点讲究没有，体态要端正、精神要饱满，既要有代表国家的严肃，又不能太高冷。最主要的是不能走太快，要不然后边腿短的跟不上。 王艾接受了任务后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八楼，把事情一说，人人欢欣鼓舞，这相当于是足协从篮协手中抢下来的光荣任务，想嘚瑟的绝不止王艾一个。 晚上的阿尔阿拉比球场灯光明亮，中国和伊拉克的首战中央台现场直播，比赛也进行的挺激烈，最终比分是3:1，王艾整场都没上，一直在替补席里观战，偶尔和老刘窃窃私语。 比赛结束了，现场记者的摄像头怼在王艾脸上，非要让王艾说两句，王艾心说我既不是队长，也没上去踢，更不是教练，我说什么呀？我站什么立场上说啊？可没办法，只好想了想道：“这次亚运会，我们足协的决心很大，坚决以锻炼队伍为主。你们看，超龄球员一个都没来，全是我们这些年轻人。队友们取得了一场大胜，我当然很高兴，既高兴比赛的胜利，也高兴队友们的成长。至于更多的技术细节，我还不大清楚，你们问陈涛吧，他不是进了两个吗？” 说完了王艾就躲进了更衣室，让陈涛在外面侃侃而谈。这家伙也是曾经的国少之星，但缺席了今年的世界杯，所以知名度有所下滑，这回正是他露脸的时候。 球员的知名度在竞技上说没用也没用，毕竟各级教练考察的完全是场上的竞争力，可在中国也不能说一点不重要，否则选你进去，球迷都不认识，教练和足协就要承担压力。万一比赛中表现一般，那妥了，黑幕！ 回到亚运村参加了简单的赛后盘点，明天还要彻底复盘研究，王艾就下楼找到等着他的体育局干部，开始训练怎么当旗手。虽然难度不大，但职责太大，所以领导和王艾自己都不敢掉以轻心，认认真真的在楼下来回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偷偷上楼，没敢去对面逛，怕那帮傻大个冒酸水。 都说多哈亚运会是北京奥运会最后的练兵，所以这届的旗手么……嘿嘿，谁让你姚明不回来的？嘿嘿！ 第二天就是30号，距离开幕式还有一天，王艾又要请假了，这一次是去参加亚足联的颁奖典礼。由于正赶上亚运会，所以行程就特别紧凑。其实如果不是亚足联提前给了王艾电话，王艾本来可以不去的。 原本定下的颁奖典礼日期是昨天，也就是中国和伊拉克首战的晚上，但在亚运会分组情况出来后，为了让王艾到场，才特意延后了一天。 总之，亚足联相当给面子。 请假的时候，老高满脸的不爽，你丫平时不来就算了，好容易来了又净是事儿！可又不能不放人，足协代表团等着呢。 好在今年举办颁奖典礼的是阿联酋，和亚运会的卡塔尔是邻国，从多哈到迪拜坐飞机也就一个多小时，现在两国关系好着呢，航班也多，所以对王艾也好，对国奥也罢，负担都还可以。 当然，王艾现在不光归老高管，还归代表团管，听到王艾请假，崔大林也苦笑连连，也不能不给，好在距离近，下午去，晚上回，不耽误事儿。 王艾是藏了心眼的，老高知道亚足联颁奖晚会的事儿，但代表团不知道，也注意不到，毕竟那么多项目呢，可王艾要提前和代表团说开幕式前一天他还要去领奖什么的，这旗手没准就不是他的了。 现在么，得偿所愿呐。 坐在飞机上的王艾一想到队友们哀怨的眼神就爽的不行。银球奖还没送回国，亚洲足球先生又到手了，这回干脆把之前拿过的三个也一块送国博去，全亚洲最高荣誉，9999%的职业球员一辈子也拿不到的，我都有四个了！ 嘿嘿，别急，等我再弄三个，看我给你们召唤神龙！ 第四百五十三节绿野仙踪（九） 今年的亚足联比往年都热情，王艾在迪拜下飞机时，居然迪拜王家卫队来接的，到了颁奖晚会现场，担任阿联酋足协主席的王子在门口等候。这面子大的王艾都没想到。 王艾不仅是首个拿下金球奖第二的亚洲人，也是第一个拿下四个亚洲足球先生的，之前最多是是韩国的金铸成三连庄，然后就是三浦知良的连庄、中田英寿的连庄，两年过后就是范志毅、王艾、白广海、王艾、王艾、王艾…… 王艾今年才19！ 亚足联美的荒也愁得慌，亚洲出来王艾这么一号人物，对整个亚洲足球的影响力，或者说对亚足联的赚钱能力是个巨大的激励。可眼瞅着以全亚洲的足球水平，恐怕他的职业生涯里很难有谁和他比肩，那亚洲足球先生这个最重要的奖项岂不是要让他垄断十几年？这个推测太可怕了。 所以有人提议：咱亚足联是不是把规矩改一改？学南美足球先生那样就颁发给在亚洲联赛效力的亚洲球员？可根据张吉龙的小道消息，大多数委员不同意。南美足球什么水平，亚洲什么水平？人家关起门来能玩的动，咱要是关起门来选，选出来的谁认？ 那不是越玩越堕落吗？ 晚会上，众星捧月的王艾在巨大的掌声中接过了奖杯，照例感谢了亚足联、鼓舞了亚洲球员。拿下亚洲足球小姐的是马晓旭，这姑娘比王艾还小一岁，是今年的女足亚青赛、世青赛、亚洲杯三个冠军队的主力，被誉为“女版王艾”！ 其实要不是王艾又一次获得亚洲就足球先生，今年的亚洲最佳青年球员也应该是她的，但亚足联也要分蛋糕，所以给了别人。 这姑娘倒没想那么多，散会之后拽着王艾袖子一个劲说话，主要是请教去欧洲踢球的经验教训。她要去瑞典踢球了，18岁的姑娘人生地不熟不说，钱赚的也少，家人也没法跟去，所以有点害怕。 王艾对欧洲女足有些了解，但也不多，尤其是瑞典不认识什么人，好在瑞典和德国不远，只好告诉这姑娘：你去欧洲之前先给我打个电话，然后别直接去瑞典，先去德国图宾根，那就是我们中国球员在欧洲的家。有什么事儿都好商量，有什么需要都能尽量满足，万一你在瑞典发展的不顺利，还可以上图宾根问问去别的国家。 小姑娘听的满眼都是小星星，就是性格有点爷们，搂着王艾的脖子，摆了好多造型合影。王艾也高兴，这姑娘虽然是大连职业队的，但早年和她一起到大连队训练却被淘汰的几个队友，都在辽女联赛大连队，所以两人也算颇有渊源，只是以前不认识罢了。 由于亚运会赛程太紧，王艾和马晓旭又都是国奥队成员，所以领了奖杯也没在迪拜休息，更也没工夫溜达，当晚直接飞回了多哈。 南勇他们明天回北京，张吉龙跟着来了，所以一行人是张吉龙、王艾、马晓旭、严竹、赵丹五个人，到了亚运村4号楼，都半夜了，本打算静悄悄的上楼回房睡觉，可在迪拜没吃饱，这会儿就饿的不行。马晓旭其实也差不多，但不好意思说，一瞅王艾要觅食，态度踊跃。 8楼食堂已经关了，只好上到9楼，找领导销假的同时顺便要饭，他们有夜宵。只是今晚上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大饭桶，干的被一扫而空，领导们只好临时喝粥。 崔大林还说呢：我们这顿饭可不能白吃。马晓旭到底经验少，当即上前一步：领导放心，我一定拼尽全力，绝不辜负祖国和人民的期待，我和王艾…… 说完了一扭头，王艾早跑了。 刚吃完，王艾也不能马上睡，又去健身房活动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房间。 第二天晚上开幕式，强绷着笑的王艾打着国旗走在前方，要不是老高进场前特别交代，王艾恨不得摔正步！ 这么多年，总算轮到我了！ 走完了一圈上台看开幕式文艺表演，王艾是旗手，所以优待，坐在领导一排的边上，正挨着蔡振华。开幕式结束后，王艾把摘下来的国旗叠好放兜里，扛着棍子往外走。 蔡振华忙里忙外的一眼看见跟猴哥似的王艾：“旗呢？” 王艾拍拍兜：“怕埋汰了。” 蔡振华点点头：“哦，一会儿回去了记得交给后勤，闭幕式还要用。” 王艾小心的道：“那个蔡指导，您看我今天打旗这段怎么样？” 蔡振华想了想，点头笑道：“还行，精神，有气质，你没听那么多人喊你吗？就数那段你表现的最好，笑的很灿烂，表达出了我们中国运动员的自信和风采！” “那，有没有还需要加强的地方？” 蔡振华一愣，你这找骂呢？想了想还是道：“还可以更好，不要骄傲。” 王艾心悦诚服：“那我拿回去，没事儿练练吧？” “嗯？”蔡振华一皱眉：“闭幕式旗手还没定呢？” “我先练练呗，要是别人我再转交。” 蔡振华上下打量打量王艾，这小子不大点的时候总跑乒乓中心去玩，调皮的不像样子，比如忽悠王皓踢球什么的，为此踹过他好几回，印象中这小子就没个正经时候啊，今儿怎么了？ 心中狐疑，可也没想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不好驳了他的热情和面子。王艾现在在蔡振华面前，也多少是有那么点面子的。 “也行，好好保存，别弄丢了。” “您放心！我平时就玩这杆子，不挂旗！” 蔡振华现在只是最末的副团长，工作又多又零碎，忙忙叨叨的，一想没啥问题就让王艾滚了，于是王艾扛着杆子，鸟悄的上了车。 这可是亚运会开幕式打的国旗啊，四年才一面！十几亿人都看着它，那么多功勋运动员都得跟它走！这是多大的收藏价值！ 以前那些大傻子估计都老老实实的上交了，代表团估计也没想这些，回国就送仓库了，白瞎了啊！ 奖杯没捂热乎就借出去的王艾，这下可算赚着了！ 别说旗了，王艾连杆儿都没打算还！ 第四百五十四节绿野仙踪（十）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练体力的时候多了，练智力的时候就少了。当然不是说运动员都傻，但他们琢磨事儿确实不多就是了。再加上以前的中国也不注重仪式感，商业体育更是没影儿的事儿，所以收藏方面寥寥无几。比如许海峰洛杉矶奥运会领奖时穿的那套梅花牌运动服，在哪了？早就扔了。 他根本没意识到这东西有收藏价值，管别人借的裤子领完奖就还了，衣服回国了还接着穿，干啥都穿，几年就破了，破了“当然”就扔了。 就这面国旗，客观的说，评个二级文物一点都不夸张，但只要你没往这边想，那它就是一面普通国旗！ 而且王艾这事儿还不能跟领导明着说，不是说怕领导动了小心思和王艾抢。而是你要跟他说这东西是文物，哪怕他觉得你扯淡也不能给你了，万一呢？是不是？万一从他手里流失了一件“记录着新中国体育史”的文物，那还了得？！ 捡了个大便宜的王艾乐的半宿没睡着！借奖杯是借奖杯，捡便宜是捡便宜，两者不可同日而语。捡钱再少，也高兴！ 当然王艾没想着把两年后北京奥运的国旗也匿起来，不敢！准备到时候正式建议进行收藏。这样一来，以前的都没有，以后的都归国家了，以至于“流失”在外的，就这一面！ 值老了钱了！ 可也没打算卖，留着当个传家宝！ 12月3号，小组赛第二场，中国的对手是马来西亚，大马上下进场后频频回头瞅中国队替补席，王艾抱着肩膀笑呵呵的也瞅他们。本来打中国队就没啥信心，这还蹲着一个大魔王。 比赛过程没什么悬念，马来西亚队既没有中国队的体质，也没有泰国队的脚法，虽然他们曾经在世界杯出线阶段差点逼平了中超球员组成的国家队，但那也是因为中国大量的优秀球员都在海外。事实上中国队已经隐隐然有了一线队和二线队的区别，一线队清一水的海外球员，二线队才是中超球员。 王艾在比赛还剩15分钟的时候替换陈涛上场，现场球迷给了很高的礼遇，虽然也就两千多球迷。只是他们憧憬的王艾大杀特杀并未上演，王艾根本没多少攻击欲望，就射了一脚，被挡出来后就没再射门，而是一直在前腰线上中规中矩，最后的比分是5:1，国奥大胜一场。 又过了三天，小组赛的最后一场来临，对手是阿曼队，90分钟鏖战下来，比分是3:1，王艾这一场干脆一分钟没上。 对三场小组赛王艾都没怎么上这事儿，记者和球迷不怎么满意，老高和王艾都心知肚明，不过这会儿可顾不上照顾他们的情绪了，这十天来王艾可没闲着，每天清晨带着全队去晨跑，归来吃早饭，上前一天训练比赛的战术分析课，上午训练两小时，回来吃饭午睡文化课，到下午三点出来训练到五点，回去晚饭，休息，从六点再练到九点。每天最后两小时不在老高的计划内，王艾、陈涛、赵旭日、郜林、冯潇霆等队友主动加练，其他人也跟着来。 在此期间训练场全封闭，不论是记者还是领导，谁也不知道国奥一天到晚的练什么，王艾这一次也沉下心来不理外物，连他的朋友摘金夺银，他也没去给助威。现在整个中国代表团都在为两年后的北京奥运加速度，王艾也不敢怠慢。 小时候总觉得时间很多，他和这帮队友整天在一起玩，这个认识是这两年改变的，明知道85国奥意义重大，但王艾左一榔头右一棒槌的忙忙叨叨，几乎没怎么抽出专门时间合练，即便合练了也有自己的一大堆事儿，他为这个团队投入的精力远不如小时候的两支国少，甚至连老沈的81国奥都不如，那时候王艾毕竟没那么忙。 现在王艾功成名就，这支国奥里的大多数人还在为前途茫然，王艾归队后除了陈涛等少数几个人还能和他打打闹闹，大多数队友面对他都有点畏缩，也正因如此，才让王艾察觉到了问题。 这十天下来，大家一起吃饭、一起训练、一起比赛，甚至一起洗澡，感情迅速升温，打通了银球奖和亚洲足球先生两座丰碑的阻隔。 12月9号，中国在四分之一决赛遇到了伊朗，这是一个强手，王艾也做好了登场比赛的准备。经过了近十天的调整，他的状态终于恢复了。 不过老高仍旧没有安排王艾首发，在他看来王艾无需比赛中进行磨合，这样的机会应该给其他人。王艾也没什么意见，如果不是怕翻车，他都无需回来。 但意外还是出现了，伊朗队本场比赛打的相当顽强，在上半场第42分钟扳平比分时，伊朗队前锋对中国队的后卫冯潇霆挥了挥拳头，要不是陈涛及时赶到，差点打起来。 事情平息了，球场上的气氛也紧张了，好在经过老高中场调节，中国队平息了怒火，下半场回来又按部就班不急不躁的打，最终在下半场第11分钟，15分钟，由董方卓和周海滨各入一球，把伊朗队送回了老家。 形势紧张时，王艾一度都在场边热身了，所幸这批队友终究没有白白辜负王艾多年的帮助，关键时刻挺住了，老高、老刘他们也极为欣慰。 又过了三天，半决赛来临，对手是东道主卡塔尔队。赛前一天老高特意跟王艾说，应国内球迷强烈呼吁，你必须上场，还要争取进球，要不然国内球迷大晚上的别的节目不看专盯着你，你还一场不上，不像话。 老高公布了首发名单后，卡塔尔队迅速做出调整，以至于王艾首发上场后惊讶的发现卡塔尔队居然摆起了大巴，不过这也没用。针对王艾这个意外因素，老高早就已经考虑过类似问题，也做了专门针对性布置。由王艾、陈涛、蒿俊闵以及王永珀等四人为核心，以频繁穿插、跑动、传球来破坏对手的防守体系，最终由王艾和陈涛选择射门时机。 哪怕王艾和陈涛都有单兵突进的能力，但为了避免他们受伤，老高还是选择了保守的集团战术来应对。 第四百五十五节光辉之路（一） 在中国队做好了针对性布置的情况下，卡塔尔队的顽抗没有持续多久，大概只有15分钟。因为开场第7分钟，王艾就为中国队首开纪录，这是他和陈涛的一次精妙配合，还得到了锋线上郜林的反跑策应。而后在第15分钟，陈涛和王永珀、周海滨的三人不间断穿插配合把球送到门前，董方卓犀牛望月没顶正，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伏到球门后点的王艾捡漏捅射。 卡塔尔队顿感大势已去，在主场球迷的助威声中拼命反击，却在稳健的冯潇霆后防线上折戟沉沙，反而叫中国队抓住机会又进两球，下半场王艾又踢了十分钟，见卡塔尔队斗志全无，也就主动要求下场，把锻炼机会留给队友。 见王艾下场，卡塔尔队振作了5分钟，随后又迅速的萎靡下去，因为两次策动的攻击都被轻松化解，加上时间没剩多少，只好聚焦季军争夺战。 王艾上场一小时多一点，进两球，算是对国内球迷有了交代，本届亚运会也快要结束了。男足的比赛还剩下一场决赛，对手是小组赛的手下败将伊拉克队，夺金形势非常乐观。 不过，死心眼的老高还是封锁着训练场，一个记者也不放进去，连领导来慰问也只给了10分钟。张吉龙在被老冯、老刘送出场的时候还回头依依不舍的瞅了好一会，指着老高的背影道：“你们这是把自己逼上梁山呢。不和领导处好关系，一旦失利就没了转圜余地。” 老冯陪着笑，老刘也笑，不过老刘还是向着老高，也敢说话，他都四十好几了，眼瞅着不可能在足协这条体系里升官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张副主席，小高其实算是手艺人，手艺人都有点臭脾气，你多担待，他也不是冲你。” 张吉龙笑了笑：“对，他不是冲我，他是冲所有人。行吧，手艺人这个定位还是有道理的，只要手上能出活，就都好办。” 几个人往外走，老冯探头缩脑的，走到门口才小心的道：“女足那边……” 张吉龙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上届好歹还是个银牌，这是女足最差成绩了。你们男足起来了，女足又掉下去了……行啦，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儿吧，别的就别管了。” 望着张吉龙匆匆离开的身影，老冯和老刘对视一眼，心中喟叹，老马这回要挺不过去了。女足的根子比男足烂的快的多，男足好歹还有个火爆的联赛撑着，有大把的“钱途”勾搭着，女足现在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马元安那时候捡了个计划经济时代的女足遗产。到马良行这，马元安那批弟子岁数都太大了，新一代的又根本没成长起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管老马本事如何，“铿锵玫瑰”黯然失色，球迷愤怒之下，他就得站直了挨揍。 老高、老刘这些人都看的很清楚，土生土长、纪律严格，还有那么几手的老马要是都不行，换谁来也不行。就像现在的国奥似的，没有王艾这帮人，任凭你教练组多努力、足协给多少钱也白扯。 超越公司的“辽女联赛”已经搞了两年，商业方面相当繁荣，但在竞技方面效果很一般。因为创建时候的女足队员大多数不是专业练球的，很多都是其他专业评不上级别没有出路的改行的，所以这届国家队一个辽女联赛出身的也没有。真正要出人才，怎么也得七八年，等各个城市队中现在整天跟着嗷嗷跑的野姑娘长大了才行。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要培养出来一批球员，那就得下苦功夫，经年累月的投入。你稍微松一松，就掉了一个档次，你要连续几年没注意，得，一代人都完了。 送走心情沉重的张吉龙，老冯、老刘回到场边，低声和老高说了一番，老高听着也不吭声，半天才道：“我们管不了，管不着，弄我们自己的吧。有些事儿，不摔个大跟头，就总存在幻想。” 老冯、老刘默然点头。他们当然不愿意女足摔跟头，可不摔跟头，不论是领导还是球迷，就都还沉浸在“铿锵玫瑰”的印象里，根本无法清醒认识女足的现状。从这个角度来说，女足摔跟头，对男足也有好处，省得一天天的总说教练组小题大做。 场边人百感交集，场中人玩的欢乐，打进决赛，金牌有望。就不说四年一届多漫长，亚运会对职业球员的额外限制决定了足球运动员通常只能争取这么一次。王艾能参加两届亚运会已经足够幸运了，下届广州亚运会，连他也没把握能不能参加。万一到时候的主帅像老高这么有志气，一个超龄的都不要，那王艾也没招。 12月14日上午，跌倒谷底的中国女足鼓足余勇，由后卫王坤打入两球，击败了韩国队，算是勉强拿了一块奖牌回来。可这并不足以抵御接下来女足的动荡，王艾此时也察觉到了，却也没什么办法。 他的观点和老高差不多，甚至比老高形成的更早，从去年他就注意到了领导和球迷对国足不切实际的期待，所以他一直盼着国足摔跟头呢，可男足这边摔不起，那就只好让姑娘们来摔了，反正只要不是他下腿绊的，他就没什么心理负担。 足协都没办法，王艾能怎么办？客观的后果有利于足球的处境就好。当然了，女足要为此付出重大代价，要以十年为周期陷入低潮。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女足运动非商业化时代，欧美国家懒得投入，所以才显得中国女足行。等女足开始商业化了，人家加大投入力度了，中国女足还是过去那个投入水平，必然要落伍。 12月15日下午，本届多哈亚运男足决赛在阿尔萨德球场进行，老高的计划终于起到了关键作用。参赛前就把目光瞄准了决赛，队员们的体能、状态也在今天达到巅峰。相反，伊拉克绊绊磕磕至今，状态早已经下滑了，虽然也进行了精心筹备，但本来实力就有差距，因而90分钟后无可奈何的屈居亚军。 第四百五十六节光辉之路（二） “我发现，我可能是和亚运会犯冲。”赛后在更衣室，王艾把玩着手中的金牌和老刘开玩笑：“上届在沈指导那，我是一分钟没上去，躺了拿了个金牌。这届你刘指导、高指导多少给点面子，让我上去踢了70多分钟，还进了两个球，但我这登场时间也是比替补还替补，算半躺着拿金牌。” 不再一脸苦大仇深的老刘哈哈一笑，用力拍了下王艾的肩膀：“你的价值本来就不全是在比赛里。” 正说着，老高回来了，一招手，大家赶紧起身回亚运村，再过两个小时就是闭幕式了，两三个小时下来，这会儿要不抓紧时间回去吃饭，得饿死。 回到亚运村，王艾到房间里把旗杆拿出来，套上国旗走到女篮那边找到了陈楠，她是闭幕式的旗手，一般来说开幕式和闭幕式的旗手也不是一个人。今年开幕式的叫王艾弄走了，闭幕式的就没办法了，何况王艾本届亚运会的表现与人们的预期差了很多。 你一个世界杯上都能进11个球的家伙，亚运会这种业余赛事你才进俩，你好意思？ 把国旗交给了陈楠，王艾还不忘了吩咐：“陈姐，你别总丢三落四的啊，这东西有数的，记得还我。” 陈楠嘻嘻一笑，顺手拍了下王艾的脑瓜顶，表示姐姐知道了，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 陈楠2000年入选国家队的时候，王艾正在国少，整天领着陈涛他们嗷嗷的到处跑，水上中心都趟平了，女篮多啥？“疯一样的少年”朋友遍天下，真不是吹的。 至于被拍脑瓜顶这事儿，有点羞耻，可也没办法。男足里的大个子王艾同志，现在还矮了人家陈楠近10公分！早年那会儿更惨，不堪回首啊。要不是当时的足协主席袁伟民同时还是体育总局局长，就各中心的投诉，王艾就得被开除喽。 晚上八点整，灯火辉煌，卡塔尔为这届亚运会花了28亿美元，所以闭幕式相当精彩，一直到晚上十点半，广州代表接过亚运会会旗后，熊熊燃烧的火炬才熄灭。 等待离场的时候，陈涛直勾勾的瞅着王艾：“老大，一根破棍子你还特意要来干啥？” 王艾哈了一声，从肩膀上把扛着的旗杆拿在手里：“这是棍子吗？这是教鞭！你们要不听话我就拿这玩意抽你们。” 后排的赵旭日把脑袋伸两人中间：“都金牌了还不行？” 王艾抓着赵旭日戴着脖子上一直没舍得摘的金牌，拽了拽：“这东西不值钱，真值钱的在两年后。” 赵旭日张了张嘴，鸟悄的把头缩回去了。奥运会和世界杯一样，是中国男足心中的痛！虽说这两年成绩好些了，可距离金牌还远得很。上一届“超白金一代”的曲波他们是近年来中国青年队里少有的好手了，还有王艾助战，且在打破了奥运男足个人进球记录的情况下，也不过是拿了个奥运第三！ 奥运金牌，也是世界第一！一想到这，刚刚志得意满的人们都心虚了。 终于轮到中国代表团回去了，老高、老刘一头一尾，老冯、陈涛监督，众人低着头，沉着脸依次而行。到体育场外排队上大巴车，张吉龙站在车前挨个和队员们握手，发现大家的情绪不对，又没工夫问。等都上了车，车也开起来了才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看大家情绪都不怎么高？” 陈涛欲言又止，老高、老刘刚要解释，前排座的董方卓突然道：“我们给老大拖后腿了。我们要都有老大的实力，北京奥运金牌就没跑了。” 一番话说的所有人都格外尴尬，包括王艾在内。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你也不能明着说出来啊。 张吉龙拍了董方卓的脑袋一下，心说这混小子就不会说人话，赶忙对大家道：“大家能想到为北京奥运会争取金牌，我很高兴。有差距不要紧，重要的是我们看到了差距，我们还有争取金牌的愿望。现在还有近两年，我相信只要大家继续努力，机会还是有的，希望也是有的，而且还很大！” 面子上虽然圆过去了，但每个人心中的沉重却没有稍减一分，董方卓说话难听，但大家都知道那是真话。如果这支国奥里人人都有王艾的水平，也就是都有金球奖第二名的实力，结果还真没的说。其实今年如果不是因为世界杯，王艾本来该拿第一的。 哪怕大家达不到这个层次，但起码具备五大联赛替补水平也行啊，到时候也能给老大凑合出来一支差不多的队伍。可现在的他们，除了七八个人在图宾根打上主力之外，都还在国内窝着呢。，水平连“国家二队”都勉强。 可不就是拖了老大的后腿吗？ 可谁愿意给人拖后腿啊？比如周海滨，从小就是主力，一路走到今天，亚少赛冠军、世少赛冠军、亚青赛冠军、世青赛冠军、亚运会冠军。他这个年龄段能拿到的冠军，他一个没落！不论是在上级、球迷乃至家人朋友中间，他都被广泛的誉为中国足球的希望。让他这么个心高气傲的球星接受“给人拖后腿”的角色，如何不难堪！ 以往没人这么说，他们也就下意识的忽略了，可今天有个大傻子说出来了，谁也就无法逃避了。摆在眼前明晃晃的是，他们过去的“光辉之路”，有太多的王艾因素在起作用。他们自己呢？如果王艾老大是欧洲人，想来现在早就把目标说出口了吧？何至于一个堂堂的世界级大球星，一个19岁就拿到银球奖的球星，连奥运第一都不敢提，这对王艾老大难道不是一件羞耻的事吗？ 为什么不敢提？ 一想到这，没人抬得起头来。 回到亚运村，男足对门的女足姑娘们惊讶的发现，夺取金牌的男足今晚连庆功宴都没摆，每个人都哭丧着脸回到房间就再没出来。 第二天回国，在机场迎接的足协干部也奇怪，男足队员都在强颜欢笑。 咋了这是？ 第四百五十七节光辉之路（三） 足协的庆功宴还是要摆的，就像载誉归来的其他项目一样。在了解了男足队员的心结之后，阎世铎庆功宴讲话到一半就开始脱稿，满腹感慨的道：“五年前我刚上任，仿佛泰山压顶。那时我们的最好成绩就是去了一趟奥运会。五年时间忙忙碌碌的过去了，现在回头看，我都有点无法相信这是我的任期。国少第一次拿下世少冠军，连续两届！国青首次拿下世青冠军，国奥拿下两届亚运金牌，一届奥运第三，国家队这一次更是进入了世界杯八强！” 说到这，阎世铎站在台上摇摇头，走下台拿了一杯酒回到讲台上举起道：“我们这一届足协班子能取得这么多光辉的成绩，集中突破了这么多历史性的记录，与在座各位的努力拼搏分不开。在此我代表中国足协领导班子，感谢你们大家，向你们致敬！” 说完，阎世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灯光下的阎世铎扫视着台下的几十张年轻的面孔：“梦想有多大，舞台有多大。过去我们想的是冲出亚洲，我们想的是亚运会拿奖牌，想的是进入奥运会、世界杯的决赛圈。经过无数的努力，大家终于做到了。现在，我们又开始畅想更高的目标，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能够得偿所愿，但我必须告诉你们的是：每一个成功的第一步，都是理想！你们今天有了这个理想，尽管它要实现很难，还有太多无法预料的因素，然而，在这条充满艰险、更加美好的光辉之路上，你们毕竟已经踏上了第一步。为此，我仅代表我自己，祝贺你们，祝福你们，祝愿你们！” 掌声哗哗响起。 阎世铎双手往下压了压：“现在我们国家的足球局面仍然很困难，足球基础还在灰烬中重新发芽。所以我必须遗憾的告诉你们，你们并没有出生在一个最好的时代，你们没有出生在一个遍地是球场、球童、球队的时代。你们是孤独的，你们既没有前人的光辉成就引导，也没有多少同行者互相砥砺，甚至没有多少后来者竞相追赶。然而就在中国足球的这个黎明前的黑夜里，你们突然崛起、突然闪光、突然灿烂！” 掌声又一次响起。 “然而，这并没有彻底扭转你们的处境。我们这个国家还要学着去接受新的足球理念，艰难的完成我们思想的解放，这一切都在削弱着你们的力量，动摇着你们的理想。我们惊喜于你们的突然出现，又恐惧着你们的突然消失。我还记得五年前我参加了中国第一个世少冠军的庆祝晚宴，许多当时的面孔，今天都不在你们中间了。他们黯然了，掉队了，你们的队伍也缩小了。值得庆幸的是，在这条艰难的道路上，还有你们走到了今天。当年的84国少、86国少、88国少三支亚洲冠军队，如今融合成了一支新的85国奥队！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大浪淘沙，我只知道你们都是理想主义者，你们都是英雄。没有光辉的理想在你们心中，你们就无法抵抗种种诱惑，没有英雄的执着和坚定，你们就无法战胜辛劳、疾病和伤痛的阻挠。” 最后，阎世铎再一次举杯道：“我并不是为一块金牌说这番话，我是为你们的坚持和理想而表扬你们。你们的存在，衔接起了两个足球时代，你们的存在，让我们在艰苦转型的黑夜里，留存了一颗火种，点燃了一片希望。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能够在后年的北京奥运会上得偿所愿，我只知道你们的奋斗会永远激励着后来人，我只知道你们提高的每一步，都在拓展中国足球的边界。你们是书写历史的人，也必将被历史所铭记！来，让我们共同举杯慰劳自己过去几年的辛苦，让我们共同举杯为自己的明日征程祝福！” 众人包括王艾、老高在内，都一饮而尽。整个庆功宴也因为阎世铎的激情演讲而变得不同以往。中国国奥北京奥运的理想，也从含含糊糊，遮遮掩掩，变得光明正大。 我们就是要金牌！ 这个转变相当重要，老高在庆功宴后和王艾一路回家时聊天就说：“这是定性！在大家都有这个企图，却不怎么敢说的时候，首先讲出来，这是担当责任，不惧风险、打破束缚，为我们确立了新的起点和目标，这是一次重要的思想洗礼和全面动员。” “那我们接下来就是金牌节奏了？” 老高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王艾的肩膀：“是的！咱们都玩命干吧，有多少力气使多少力气吧。刚才阎头告诉我，足协已经下定决心了，敞开库存给我们，不管我们看上什么，随便拿！我高洪波现在是万丈悬崖在身后，准备扛着山往前爬了。”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道：“我自己好说，提前半年我就调整，但我担心……” 老高按着王艾的肩膀：“下定决心你知道什么意思吗？你这批队友，明年足协将动员他们的俱乐部争取把他们都送到欧洲去。最差的也要送到图宾根青年队去。我还有老刘、老冯要常驻欧洲监督他们，沈指导、麦指导也要跟着忙，甚至米卢都得到了邀请。” 王艾震惊的看着老高，下意识的掰着手指：“全国最好的教练就是你们几个、全国最好的球员就是这些人，全国最好的足球环境就在图宾根，这也就罢了，都去欧洲，这得花多少钱？” 老高呵了一声：“阎头说了，足协宁可吃糠咽菜，也不能坐失良机，说什么也要把你们拱上去。初步研究决定是，明年的办公经费削减20%，干部奖金削减40%……” 听了这话，王艾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我说……他这是疯了啊？” 老高扭头平视着王艾，表情严肃，一声不吭。 王艾在夜风中突然抖了抖，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怎么突然这么冷……好吧，你别瞪我了，瞪我你眼睛也大不了……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是逼我也跟着疯啊！” 第四百五十八节光辉之路（四） 85国奥亚运夺金给了足协巨大的信心，自家门口举办的奥运会也让足协退无可退。在察觉到了制约国奥上限的是普通队员的训练比赛环境后，足协拿出了大无畏的勇气，拿出了敢于突破任何想象力的果决。 阎世铎以削减办公经费和干部福利的方式来筹措资金，一举把他自己的命运、足协上上下下的命运，都押上了！ 赢了，跑步进入共产主义，输了，跑步进入三民主义！ 这些年王艾对足协一直有意见，不论是假球黑哨还是青少年运动，无论是思想保守还是贪污腐败，哪怕王艾现在也是足协干部，却对足协的观感始终不怎么正面。 然而今晚上，王艾却有了过去从未有过的，自己的命运和老高、队友以及阎世铎等人绑在一起的感觉！他明白，阎世铎的这个决定有着巨大风险，且不说足协干部的怨言，既得利益者的不满，就说这种突破既定规则的措施，必定让他陷入“联赛停止升降级”一样的巨大争议中。 王艾说他疯了，是真的没想到他玩的居然这么大！ 假设两年后没踢好，王艾顶多让球迷骂两句，但他其实还是他！以后有重大比赛，还是会想起他来。而阎世铎就不同了，这一把一旦押错了，他充满光明的仕途就将终结！ 王艾相信，这不是阎世铎一时激动，他是在用这种方法把足协上上下下和85国奥强行绑在一起，帮助王艾制止内外部的干扰，也顺便把他自己、把足协、把85国奥都推到了悬崖边上。 要么生，要么死！ 以前国家队成绩和足协的大多数人没有利害关系，比如女足的、青少年部的，可现在，大伙的奖金都扔里了，你再说个没关系我听听？ 这算是全民摊派、强制入股了，每个足协干部都是投资人！ 王艾就够大胆了，可也从来没想过这样，这是与全足协为敌！ 一夜难眠，王艾在京城冬天的清晨醒来，环顾四周，突然意识到，这个家明年就要拆迁了，这是王艾在这里渡过的最后一个冬天，而后海那个大宅子还远远没有装修好。 父母那个院子也要拆迁，为此又在东城区僻静的地方买了个稍小一点的院子，大概七八百平，也在抓紧装修。为了顶过明年夏天的“青黄不接”，在海淀这边又买了几个公寓，大概明年夏天就住在那了，只是到时候王艾是肯定不认识家门的。 这个院子里情感沉淀了不少，但东西却没多少。除了一些上学时候的课本之外，几乎就没什么了。真正值钱的比如那些奖杯，都在父母那边，可这情感记忆却是难得。人大的两年，是王艾最无忧无虑的两年，好在照片、视频什么的一大堆，以后可以慢慢翻。 后边那边的房子王艾不打算弄成传统的四合院了，地方太大，都弄起来起码得是是三进的院子，一瞅就是庭院深深，怨气冲天的。王艾打算弄成现代庄园那种，四分之一是房子，四分之三是园林。在这在京城最繁华的地带搞一个闹中取静。 前院的设想是小公园一样的，以后退役了没事儿躺在树底下看看书。再弄一个玻璃罩顶的游泳池，毕竟北京这天气，春天刮沙子，冬天还结冰。另外，也得弄一块草皮，没事练练球。 除此之外，王艾就想不出这六十米见方的大院子干什么好了。 在外面晨跑回来，吃过早饭王艾就去了奥体中心，今天是85国奥暂时解散的日子，老高还要进行技术上的、训练上的综合点评。 上午九点，点评正在热火朝天，康丝突然敲门进来，神色有些为难，老高扬了扬下巴给王艾准了假，王艾赶忙出门：“咋了？” “刚才容指导来电话说要提前回去了，我看你正开会就没告诉你。” “啊？几点的飞机？” “11点。” “诶呀！”王艾急的直搓手，容志行正好在北京参加亚运会足球总结会。王艾知道消息后就给他打电话要约个时间见一见，说好的今天中午王艾去找人家，两人就拍摄电影的事儿当面谈。 虽说时间太匆忙，显得不周到，可也没办法，王艾的时间太紧张，前段时间去印度参加亚青赛没空，这段时间参加亚运会其实也没空。好不容易回国了，马上又得走。切尔西正在日本参加世俱杯，都打进决赛了，所以今天下午王艾就得走，也就上午和中午有这么点空。 想了半天，王艾只好进屋跟高洪波请假，老高不乐意，王艾就拿摄像机出来对着他，意思是你怎么批评我都行，我回来看录像接受教育。老高无奈，只好告诉王艾，你去谈完事了回来一趟。 王艾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出门给容指导打电话，一问，老头都去机场了。 时隔半年，王艾终于又和中国足球上一个时代的标志性人物见面了，见面地点就在机场大厅。原本老头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人来人往的也没人注意他，他都退役好几十年了。结果王艾一来，呼啦啦人流如织。 老头顿觉不快，可又不好说什么，到处踅摸，指了指厕所，就那地方僻静，我就不信你的粉丝尤其是女粉丝还能追到男厕去！ “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还追到机场来？”老头按着行李箱笑眯眯的。 “还不是之前跟您说过的事儿？您不同意，我只好上门来央求您。”王艾笑嘻嘻的。 老头一笑：“你这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不是和你谦虚。上次你公司那小姑娘……” “她叫张秀云，原来是我们家的保卫，有这个爱好，这几年锻炼的不错，现在在超越娱乐担任创意部总监。” “恩恩，反正挺秀气的，那姑娘来找我，我当时说的那番话是真心实意的。中国足球这点好成绩几乎都是你这一代人创造的，我虽然有点名气，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我哪好意思上电影？再说，你拍什么呀？” 第四百五十九光辉之路（五） 王艾左右看看，想耐心聊吧，可厕所这环境……你总不能不让别人进吧？这属实不是长篇大论的地方。 “容指导，咱换个地方怎么样？您看您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咱们总在这聊，也不方便呐。我先跟您表个态，您要不同意，我就绝对不拍，行不行？您就听我说一说。” 老头想了想，可也是，人家孩子这么大名气，又这么忙，前前后后找了自己三回了，虽然心中仍然不同意这事儿，但总不能连听他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眼见着中国足球烈火烹油，可根底下仍旧在慢慢腐烂，这批孩子可能就是中国足球最大的希望了。 于情于理，这个面子都得给。 老头同意，两人从男厕出来，王艾和他的球迷们挨个寒暄几句。他毕竟是足球明星，平时也不给自己的粉丝洗脑，更不会为了从粉丝兜里掏钱搞什么饭圈，所以大家都比较冷静和理智，见到真人了，听到说话了，也就差不多满足了。 “您当年也是这样吧？”在咖啡厅坐下，王艾笑着道。 “呵，多少有点。不过我们那时候就是足球运动员，算不上明星，传媒也没有今天发达，所以认识我们的人没有今天多，也没有这么热情。”回忆起青春岁月，老头的话总算多了点。 王艾还打算等老头接着说呢，老头却突然住口：“你别打算勾搭着我，我告诉你，我不同意。理由还是那样，我没什么值得说的，就一个两手空空的退休老头。” 王艾点点头，思索了片刻才慢慢的道：“容指导，我叫您一声前辈吧行吗？” 老头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前辈，我的情况想必您也了解，现在一年到头比赛接近一百场，几乎没有一点点空闲。我说实话，如果不是我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坎了，我可能真的想不到这些。这个不是我不尊重前辈，也不是我心高气傲……” 容志行挥手打断：“我知道，比你闲的也没人想到这些。你能一边踢球还一边上学，已经不可能有太多精力了，所以我其实也挺好奇，你到底图什么？” 王艾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道：“四年前我去韩国进了几个球回来，从那时起，我就几乎全民皆知了。但那时候呢，我岁数还小，大家对我多少都有些爱护，再加上我在外国，所以成名了也几乎没感到什么负担。但今年不一样了，今年我19了，世界杯上又侥幸有了一定的表现。然后再回国就感觉什么都不一样了。” 说到这王艾摇摇头：“四年前我成名的时候，报纸电视什么的夸我，过分了还会有教育专家站出来说要保护我，不能过分吹捧。可今天就没这样的人了，我实话说，这半年我都不怎么敢看国内的报纸电视，吹的我都脸红。比如说我是中国足球的救星，说我是古往今来中国足球第一人，国家队有我一个人就行了等等等等。” 戴着眼镜的容志行喝着咖啡，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个苦恼的青年。 “我不知道各位前辈看到这些是怎么想的，但一定是不痛快的。其实我倒不是怕得罪人，正确的事情我从不怕得罪人，但这无缘无故的我心虚。而且这种风气很不好。我自己即便能扛得住，可不代表我的队友也能做到。它们现在对我们有点娱乐圈的味道了，正把我往偶像派的方向塑造，甚至可以说在神化我，您知道我们踢球的哪有什么神人？不过是比别人多练了一些，然后机缘巧合罢了。” “你是怕吹捧的太过分，然后你比赛中有表现不佳的时候，受到的反弹更猛烈？”老头插话道。 “是有这么一点，但不是主要的，我也不怕一时失手让球迷失望，而是我们的球迷需要健康的成长，需要接受正确的足球理念，认清足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而不是不带脑子的光喊好。足球的根基在球迷，只有具备正确认识的球迷才能诞生出健康的足球运动。所以我一直在考虑怎么避免这种风气，怎么把这个虚火给降下来。” “然后你就想起我了？” “最开始不是，那时候我是和体育频道联系，让他们帮着降温，还通过足协给中央领导上书，但是后来我发现，在大众层面没多少变化。后来我分析，报纸电视台通过报道我的事迹来卖报纸、卖广告，你吹八分，我吹十分，这是一个大形势，我扭转不了。我的成绩虽然拔尖，但我可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高洪波、麦超、沈祥福、刘利福、加上您和古广明、还有徐根宝、戚务生乃至年大帅，这么一代代传下来的，我不是孤立的。比方说我的启蒙教练是高洪波、高洪波的启蒙教练是徐根宝，徐根宝的国家队教练是年维泗，哪怕我的成绩远远超过前人，但谁能说我的身上没有这一代代人的经验教训呢？这帮我少走了多少弯路？我怎么能无视这些呢？” 说到这，王艾真诚的道：“然后我就想通了，要想让球迷认识到这些，避免盲目追星，只有把我们中国足球整个都拎出来，把陈年往事都亮出来，把曾经的辉煌和荣耀都擦掉灰尘，这样大家就明白了，不是我王艾多天才，而是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的成绩好固然有我的努力，却也有包括您在内一代代足球运动员、教练员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的帮助。中国足球还是个小学生，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我们当不起骄傲自大。所以这盆冷水，我是非常想泼。可别的方式我都试过了，没用，那就只能走这条路了。” 容志行听着，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支香烟。烟雾袅袅，眼镜片后的目光深邃：“真要拍，也应该拍辽足的十连冠，我听说辽足是你的了，拍辽足，尤其是辽宁东药亚俱杯的冠军，不是更好吗？” 第四百六十节光辉之路（六） 王艾叹口气：“前辈，问题就在这，辽足要不是我的，我还真能拍。但它是我的，你说我怎么拍？我得脸皮多厚才自卖自夸么？” “徐根宝、古广明甚至***这些小年轻，都可以，为什么是我？还有四川的那个小马，他这几年的评价也很高。”老头点着手指。 “咱中国足球在我之前，能进球的不少，有过精彩表现的更多。但说出来在国际上有点知名度的，在新中国体育史上有一号的，只有‘志行风格’。您别谦虚，您摆出来的那些人确实都可以拍，但第一个拍谁，这是有讲究的。拍您，大家都服气，拍别人，那不擎等着打架吗？作为中国足球第一个影视作品，我必须慎重，考虑到方方面面。如果还没等拍出来呢，就骂声一片，或者吵成一团，这片子哪有前景？” 老头皱眉深思，一时无语。 王艾接着劝：“前辈，足球是竞技运动不假，但也是一种精神文明。如果没了这点情怀和追求，就会为了胜利不择手段，那么就是眼下咱中国足球圈这模样，假球黑哨到处都是，球迷骂声络绎不绝。这商业化足球不能纯商业，没有了精神追求，沦落为纯粹的经济动物，那么国家队就组建不起来了。比如我这样的，我为什么要参加国家队？工资才几个钱？站在您的高度您肯定考虑过足球对国家、民族的价值，而不仅仅是对我们个人的名和利。现在我要做的是，让球迷认识到，中国足球不仅有我这一代人的成绩，还有您那一代人的情操，只有成绩和情操结合起来，才是中国足球，才是健康的中国足球。” 老头点点头：“难得你想这么长远。” 王艾羞涩的一笑：“我这不是，也摸到您当年那个层次的边儿了吗？古人说，达则兼济天下。” 容志行用手指点了点王艾，笑着摇摇头。他本想说你比我那时候强多了，可再一想，这孩子成绩是够了，可在历史地位上确实还不如他。作为新中国体育史上和“女排精神”并立的两大精神财富，“志行风格”这个高度还真不是现在王艾能触摸的。 对此，王艾也是很清楚的。因为这东西不是你想提就能提的，更不是你提了就能成功的。要有口皆碑，要从领导到群众都点头，要经过历史的考验，而且还要有创新性。比如女排精神，它所代表的是包括老女排在内的运动员们“顽强战斗、勇敢拼搏”精神，只是女排表现的最突出，所以以女排命名。它一经提出后，别人不论有多少成绩，无论多么勇敢拼搏，都只能算“女排精神”或者笼统的“体育精神”，而不会再单独提出来一个什么新的词汇。 同样，志行风格所代表的“高尚、文明、卓越、奉献”等等，也经过了大众的评判和历史的考验，它出现以后，也不会再有类似的概括了。 从两个精神财富对比来说，女排精神更有利于体育界内部，比如提高成绩。志行风格更有利于体育圈的外部，比如树立良好形象，甚至加强国家软实力。 与之相比，许海峰的历史第一、李宁的体操王子、刘国梁、邓亚萍的乒乓大满贯、甚至马俊仁的长跑队、刘翔的短跑等等，名气是够了，成绩也够了，历史地位也够了，但在精神财富方面，却没有独树一帜的东西。 随着国家经济实力提升，破纪录、拿金牌会越来越多，甚至慢慢变得越来越不稀罕，那时再回头看，就会注意到精神财富的稀缺，几十年下来可就这么两个！ 这是多么宝贵的东西！对中国足球又是多么重要！中国体育可是有几十个大类，几百个项目的！ “那你要拍商业片、艺术片还是纪录片？需要我出镜还是口述回忆录，还是……” “前辈，您答应了？”王艾惊喜的站起身来。 容志行摆了摆手让王艾坐下，咖啡厅不少人呢。 “你都说到这个高度了，我怎么也得同意是吧？又是中国足球未来发展，又是中国足球意志品质的，我哪里拒绝得了。既然我享受到了这个‘志行风格’的赞誉，我就有弘扬它的义务。虽然我和你一样，也是当事人，不好自己说什么，但别人要说，我还是得支持的。但是你不能在片子里把我捧的太高，你需要注意一点，那个年代具有这种意志品质的，不是只有我自己，也不止是中国足球，而是一大批人，一大批运动项目。” 见王艾频频点头，老头又跟了一句：“你自己被神化坐不住，我更坐不住。所以你不能那么拍，这要不听我的，可别怪我毁约。嗯，我们得签约吧，反正合同里得加这么一条。” “您放心，我初步设想是拍摄一部故事片，以您为核心，但却是以您的成长为线索，牵出来中国足球甚至中国体育这么一个大命题，通过您的故事展现老一代运动员的风采，展现我们中国运动员的追求。总之，您对剧本有发言权，我们要尽量让这个故事好看，精彩，要不然起不到作用，但同时在立场上也绝对要站得住，站得稳。” “那行吧，什么时候开始？我得留京一段时间吧？对了，上级批准了吗？” 王艾点头：“您放心，我早就打过招呼了。” “那行吧，我们抓紧时间。” 老头也干脆，同意了就马上退票，然后上了王艾的车，一路开到了超越娱乐总部。 容志行的到来，得到了超越娱乐上下的热情欢迎。这项目都组建半年了，剧本都写了五六个了，屡屡求之而不得，今天大老板亲自出面，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老头不看合同，先看剧本，看了半天突然抬头发现王艾还在一片陪着，不耐烦的赶人：“你怎么还不走？后天不是要发世界足球先生奖杯了吗？有那心，就拿回来给我看看。” 第四百六十一节光辉之路（七） 离开超越总部，坐上车的王艾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老头从始至终就没问过片酬。当年那么多拥有高尚品德的运动员，为什么最终是他而不是别人？这点细节里就看的清清楚楚。 早已退役的容志行，仍旧是“志行风格”！ 回到奥体中心时，会议室里就剩下了还在整理资料的老高，队友们都散了，赵旭日、陈涛、冯潇霆、郜林几个要回欧洲，其他人则各自返回地方队。现在的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足协的决心，不过也快了。 想来未来一年半，图宾根就会成为中国足球最大的海外基地，北京奥运男足的最大培训中心，这一回王艾也得经常去了。正在把自己逼疯的足协，也让王艾凛然。 “拿着。”老高甩过一个小册子来。 王艾翻开来，见是自己详细的身体数据，然后是下一次集训时的身体数据要求，上边标明“未达标者，自动视为不符合集训要求。” 王艾惊讶的抬起头：“这是……” 老高板着脸：“数据说话，公平公正。” 王艾听了后点点头，亚运会夺冠，让原本就希望无限的85国奥两年后的形势更加明朗，也就意味着这支球队的名额含金量倍增，各种潜流也将越发汹涌。老高用纯粹的数据作为标杆，可以减少产生的争议。当然，也会对放假回家的队员形成严密的督促。 再放后翻，就是有针对性的训练目标了，其中既有结合王艾身体状况的，也有几个人商量后初步形成的国奥队战术打法的。王艾略想了想，没什么问题，占用点时间而已，自己可以在自行加练中贯彻，就不知道其他队友那边什么情况了。反正肯定和俱乐部的训练计划不一样，要想两边兼顾，就人人都得加练。 “这个也是？”王艾指着训练计划道。 “嗯。”老高就回了一个鼻音。 “行吧，我懂了，这是家庭作业。”王艾合上本子道：“明年真要计划顺利你去图宾根常驻，那就松快多了，他们没法总往那边跑。” 老高点点头，不置可否：“你什么时候走？” 王艾想了下：“一点多的飞机。” “那我就不送你了，走吧，今晚等你的好消息。” 王艾笑了笑，他知道老高说的不是世俱杯，而是世界足球先生最终投票结果。上月月底，也就是王艾回来参加亚运会小组赛的首场比赛的同一天，国际足联公布了本年度世界足球先生的最终三人名单，分别是获得了意大利联赛冠军、世界杯冠军和金球奖、英国《世界足球》年度最佳球员等一系列荣誉的意大利队长卡纳瓦罗；多次获得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资历最深、名望最大、世界杯第二的法国队长齐达内；英超冠军、欧冠冠军、世界杯八强，世界杯个人进球记录保持者，单届进球数历史第二的中国队长王艾。 与这三人相比，下滑明显的小罗遗憾出局，亨利又一次悲情，埃托奥、德罗巴两位在非洲足球先生上杀的难解难分的前锋瞠乎其后，卡卡、布冯、皮尔洛名列前十名最后三位。 也就是说无论今晚的最终排名如何，明天中国、亚洲各大报纸版面、电视台栏目内容，全世界主要体育媒体节目内容都已确定，而且声势将比金球奖更加猛烈。毕竟国际足联才是足球运动的官方机构，在世界范围内，知名度也比金球奖更大。而《法国足球》只是媒体，12年前还只有欧洲球员能获奖，即便今天也只是颁发给欧洲联赛球员，要不然怎么一度叫“欧洲足球先生”呢？其受众范围比世界足球先生狭窄，地位也略低。 准备回家收拾行李去机场的王艾刚出门，突然接到老高的电话：“我突然想起来个事儿，你是级别是不是还没申请呢？” “什么？”在车里接起电话的王艾双眼茫然：“什么级别？我是副处，哦，那就是按规定走的，我也没打算继续升官，再说我自己怎么申请？” 电话里老高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咬着牙道：“我说的是技术级别，是运动员的级别！” “哦哦。”王艾忙不迭的答应，然后一边苦思冥想一边小心翼翼：“您说这个啊，我是什么级别来着？呃……，按我的成绩该，该三级了吧？三级运动员？” “……你还算个运动员吗？行了别废话了，你赶紧回来一趟，把资料都带着！” “……都，都带什么啊？” 5分钟后，呵斥气喘的王艾重新站在老高面前，老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许多人一辈子拿不到的东西，你居然没当个事儿！” 王艾站着不敢反驳，眼巴巴瞅着老高平息了怒火才道：“这我是真不知道啊，到底要给我啥啊？” 老高无语问苍天，啪的扔过来一份《运动员技术等级制度》，瞅着王艾翻开从目录开始看，强忍破口大骂的冲动：“咱国家运动员，一二三级外加健将。健将上边还有个国际级健将。颁发对象都是在国际大赛有好成绩的运动员，比如世锦赛、奥运会这些。各项目标准有浮动，通常来说我们强势的项目，比如乒乓球、跳水、体操这些，必须前三名，相对弱势一些的，比如田径、足篮排这些，进入前八就可以，尤其是集体项目。5年前你是亚少冠军，你的级别就从三级调整到二级，世少赛回来就变成了一级。韩日世界杯咱整体成绩不行，所以那次给你提升到了国家级。你注意点啊，全运会、足协杯什么的你都没参加过，按理说你运动健将也是评不上的，这是破格了。这回世界杯进了八强，你这标准就够了，现在该申请国际级运动健将了。” 说到这，老高突然发怒的拍了下桌子：“老子奔波劳碌一辈子，也没摸着国际级的边儿，你他么居然不当个事儿！” 王艾眨巴着眼睛，等老高喷完了，才道：“这玩意，到底有啥用？” 第四百六十二节光辉之路（八） 老高气的不想说话，这时候一直在旁边笑眯眯的老冯和老刘对视一眼，开口帮着老高解释：“国际级运动健将是我们国家运动员的最高技术标准，除了荣誉之外，还有很多方便。比如运动员不能当一辈子吧？可你该上学的时候都练体育了，啥也不会咋办？有这个称号，上学、上班都方便。” 老刘也开口道：“运动员级别是和工资挂钩的，就好像工厂里的工人级别一样，到时候退休金也按这个走。你别看不上这点钱，这不是钱的事儿，而是荣誉。你有了这个东西才能谈到下一步。在我们国家的足球领域，你的情况很特殊，个人技术非常出色，为国家做出了突出贡献，所以获得了国际级健将称号之后，有可能进一步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王艾震惊的道：“我一个踢球的还能享受到国务院特殊津贴？那不是都给科学家、老师什么的吗？” 老刘摇头笑道：“要是一般的还真享受不到，踢球技术水平这东西，也不像钳工什么的，摆的出来，考的明白，我们还没摸索出具体的标准来。而且我们过去这情况，要给我们发特殊津贴，老百姓非得造反不可。但上级也不能不考虑实际情况。比如你王大老板现在都啥样了？你不知道还是我不知道，还是我们国家不知道？你他么都金球奖了！全球第二了！说你在足球领域是技术特别突出，贡献特别突出的专家有什么问题？对金球奖的专业性，我们国家是承认的。规定落后可以再补，但你的情况可以先行处理。” 老冯也点头：“上级没明着说，但就是这意思。” 王艾啊了一声，想了会：“特殊津贴这个一会再说，国际健将都能评上吗？” 老高嗤笑一声：“想什么呢？还都评上？99年女足世界杯亚军，回来也没说都评上，我记得是六个还是七个来着？算咱男足影响力更大、竞争更激烈，但咱只是第八，所以最多评五个。” 王艾皱着眉：“那我要参加评选，是不是就有别人被挤下去了？” 老高、老刘、老冯三人神色复杂的对视一眼，老高叹口气：“你呀，有这心就行了，一个是国家队的谁也不差这个钱，二来你要都评不上，你让他们怎么好意思领？三来……这是国家给的荣誉，这是组织给你的认可，你不要你什么意思？知道的以为你有心谦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是金球奖又了世界足球先生的，瞧不上咱国家颁发的荣誉了。” “好好好，我申请我申请，你岁数也慢慢大了，别总生气，注意点心脑血管……”王艾嘟嘟囔囔：“话说以前怎么没这么麻烦呢？” 老高哼了一声：“那时候你岁数小、级别低，我们就给你办了，现在你都顶格了，我们作为领导的不得问问你的个人意见？万一看不上我们还能硬给你？” 王艾哦哦两声，他可还记得呢，当初去国少他什么证件也没有，也不知道办，更不会办，他的三级运动员证书，都是老高忙前忙后给办的，可麻烦了。因为他不是体育这条线上来的，老高要跑足协、跑体育总局，跑人大，来回折腾不说，还被人大教授喷了一脸。 “那特殊津贴就我吗？” 老刘道：“暂时应该就只有你，你走到如今这个地位了，有些东西你就别想着和光同尘了，也别想着发扬风格了。有些东西你必须要拿，有些程序你必须要走。反正钱也不多，五年两万。再说，享受这个的，运动员里虽然没有，教练员里还是有的。” 老冯也笑着道：“教练员只要教导出了足够优秀的弟子就可以评，04年沈指导因为带队拿了奥运第三，所以回来就评上了，他是男足第一个。去年高指导带着你们拿了世青赛冠军，也够格了，今年世界杯这事儿，估计刘指导也差不多了。” 听到这，王艾突然一恍惚，然后一拍桌子：“我想起来了！世界杯回来的时候，这玩意阎副主席发过我一本，还让我好好看看。” 再一瞅，对面三人表情都不好看，王艾赶紧道：“那什么，我现在就申请呗，都要啥？” 申请倒不复杂，有现成的表格，往里填就行了，自然情况、履历成绩什么的，填完了再由教练组、足管中心分别签字画押，送到总局再审核对照，等待研究批准。但你要不主动申请，人家也绝不带上门给你的，而且时间限制就六个月，过期不候！ 王艾一边忙着，一边听老刘还絮叨：“我昨天去竞技司办事，见他们正收拢材料，我就随便瞅了一眼，好么，去世界杯的都递交报告了，就差你一个。我说你这心也是真大，你不是还是有个秘书还是助理什么的吗？怎么也不提醒你？” “她哪知道这些啊，这得亏您三位了，人家还不知道怎么琢磨我呢。” “没事儿，等我们帮你交材料的时候再和人家解释，反正你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半路出家，自己不懂家里也没明白人，又常年在国外消息不灵通，所以你这绝不是态度问题，纯粹就是不知道。” 忙忙叨叨填了一大半，最后一个大空白的地方是“申请理由”，王艾抓耳挠腮，我写点啥呢？说是冲荣誉？没的叫人笑话太假！说是冲钱？人家就问了，这一个月两千来块，算英镑才100多，你他么在切尔西一天就挣8000！ 正为难，老高斜着眼接过去：“赶紧滚蛋！” 王艾走出门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就这么点钱可给我吓的。不过可也是，不止是钱的事儿。 走出奥体中心，回家帮着王艾取东西的康丝已经在李林的车里等着了，上车了看手机，都12点了！赶紧去机场，一路上还问康丝，我那金牌拿来没？我和家里说没说五个奖杯送国博的事儿？咱家谁去参加开展仪式来着？黄欣是吧？ 康丝就剩下点头了。 快到机场了，王艾才一下靠在后座上：“诶呀卧槽，这一上午给我颠儿的。” 第四百六十四节光辉之路（九） 到了机场王艾才想起，午饭还没吃。赶紧找个餐厅对付两口，吃着吃着突然一拍大腿，吓的康丝一激灵，以为王艾又想起来什么没办的事儿了。这眼瞅着晚上比赛，下午会日本汇合，已经够晚了，可别再什么事儿给耽误了。 好在这次王艾没想办什么，他就是打个电话而已。 “哈哈哈，小王，我正和雷奥妮经理说起你呢，你电话就来了。”听筒里，老沈爽朗的笑声传来。 “说我啥了？” “这不正说你世界足球先生的事儿吗？你当初的玩具商还记得不？nici的经理，家就在图宾根旁边的，刚才来电话了，打算和你谈谈续约的事儿呢。” 王艾拧着眉想了半天，“艾尔萨·韦博？” “诶，对对对，就是她，说是你的年龄虽然过了，但你当初那几款玩具卖的特别好，所以这一次想和你研究做一个怀旧版的。” “我才多大就怀旧？”王艾顿时炸毛。 “嘿嘿，我可不懂，雷奥妮经理接待的。我估摸着可能是想和你签长约，趁你现在便宜先囤着，你不是童星出身嘛。” “我怎么……”王艾刚要反驳，再一想，可不童星怎么着？当初你拿人家赞助费那会儿忘了？ “那交给雷奥妮研究吧，我这边没啥意见，不过得和他们说好了，签约行，但儿童活动不能太多，我现在忙的火烧屁股。” “好好好，放心吧，用不用把电话给雷经理？” “不用不用，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交给她处理吧，我挂了啊！”头疼的王艾就要挂电话，那边老沈也说行行行，可手按在挂机键上的一瞬间，王艾忽然一皱眉，怎么不对劲呢？好像是我打的电话，我要说啥来着？ “啊！别挂！”王艾叫了一声。 “嗯？”电话里老沈的声音重新拉回来，看样也是把电话重新放在耳边：“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不是，是我给你打电话，怎么好像你给我打的似的？” “噢，也对，那你什么事儿？” 王艾平静了平静：“沈指导你不够意思，你这手心手背差的也太多了吧？” “什么？小王你说的什么，什么事儿？”老沈茫然。 “我问你，两年前咱上雅典，拿了个奥运第三，按咱国家运动员技术评定标准，不管是集体项目还是弱势项目，怎么都够国际健将了是不是？到底谁评上了？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 “啊？”老沈惊讶的道：“你说这个？那你等我想想啊，两年多的事儿了。” 王艾也没催，刚才老高他们说的世界大赛前三就够国际健将，王艾当时接受信息太多，所以一直没处理过来，这会儿到机场吃饭时候才想起来，雅典铜牌，那可不是够了吗？为什么他一直没听说这事儿呢？他倒不是怀疑老沈的人品，而是这事儿想不通他就放不下。 不到半分钟老沈的声音又传来，没说话先笑：“小王，你要申请国际健将了吧？恭喜你啊，咱男足里你可能是头一个。两年前在雅典的铜牌，按理说当然是够。但我回来后专门打听过，说是争议不小，后来领导跟我说就别申请了，申请也通不过，所以包括你在内，曲波、杜威、阎嵩、徐亮、张耀坤他们都没申请，他们还是国家级，有的国家级还没到。” “不是有规定吗？” “是，但国际足联和奥委会不是商量过吗，职业球员不准参加，超龄球员只能三个么，所以咱足球和其他项目都不一样，奥运会和世锦赛的水平差一大截，没法同等对待。”说到这，老沈也满怀感慨的道：“足球是第一大运动，怎么叫大？影响力大、规模也大，这里边的利益纠葛也大。你想啊，去雅典时候，你就算了，曲波、杜威他们能说是国内最好的前锋和后卫么？前锋线上还有、白广海、李金羽，后卫线上李玮锋、罗彤亮，孙继海，中场还有郑智。这些正在巅峰的是国家级，你们几个还涨球的小年轻国际级，等什么时候一开会，你们坐第一排，他们坐第二排，这……不利于团结。” 王艾沉默不语。 老沈还劝：“领导考虑的不无道理，一是奥运会确实水平远不如世界杯，不能同等标准，二也要考虑影响，颁发这种荣誉得让人心服口服。当时要给你们申请，你不用想，肯定得吵吵。再有就是咱男足这头一回有国际健将，一定要开好头，要第一次就闹闹哄哄，整的不好看，那以后肯定得提高标准，比如奥运会金牌，世界杯前三什么的，那不毁了吗？所以当时包括你在内，领导都没同意，我也就没和你们说，省得你们多想。” 王艾吧嗒吧嗒嘴，老沈还说：“这回世界杯就不一样了，扎扎实实的最高舞台，世界八强，平了中国男子三大球最好成绩，所以这回给你们评，谁也没话说。事儿就得这么办才没有后遗症。” 王艾本来想找老沈晦气，结果老沈咣咣怼回来，给王艾整的没话说。不过王艾什么人？正不爽呢，没病也得给你找病。 “好吧，这事儿算你说的有理，但你有国务院特殊津贴，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嘿嘿。”老沈有点羞惭：“这个，没好意思和你们说，再说钱也不多，叫你们知道了，大吃一顿我还得赔钱。再说，诶？不对呀，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呀？这是我教练员层面的事儿，我找刘利福吃顿火锅多好，我凭什么带着你？” “嘿嘿！”王艾见康丝打手势知道要登机了，就站起身来。 “嗯？”老沈那边脑子一转：“话说，你怎么突然起问这事儿了？诶，你不是……” “哈哈哈！”王艾拉着行李箱，在挂电话之前的一瞬间对着听筒：“哈哈哈！” 跟老沈嘚瑟完了，王艾神清气爽，精神百倍！那边听着忙音放下电话的老沈，一撮锃亮的脑门子：“这小子……哎！都和我平起平坐了！” 第四百六十四节光辉之路（十） 80年代末、90年代初，正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期间，许多呆在科研院所的科学家在这个转型期面临“脑体倒挂”的问题，收入微薄，生活艰难，为了帮助他们解决生活困难才决定由国务院拨款，每月为他们提供生活补贴。这就是“国务院特殊津贴”的由来。 后来随着“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等流行语的传播，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遏制。所以到1995年，一度考虑是不是应该取消这项制度。 但是情况已经变了。 最开始的定位很简单，就是一张饭票！批准了以后就按月和工资奖金什么的一起发，与劳模补贴、岗位补贴、特殊工种津贴什么的都一样，只是这笔钱是来自中央财政而已。 但是呢，由于遴选工作很严格，评选结果很公道，慢慢就有了公信力。而一旦有了公信力，它就不可避免的带有了荣誉性。所以这张饭票，发着发着就变成了荣誉证书。尽管国家始终没承认，但老百姓都把它当做一种非正式的国家级荣誉。因此，想停的时候就停不下来了，科学家们不干，尤其是95年以后有资格的。 而且，“国务院特殊津贴”这名，实在是太好听了！国务院什么单位？在古代那叫“朝廷”！国务院给个人发放的津贴，在古代那就等于上达天听，简在帝心，名动中央！一下就挠在知识分子们“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传统理想上了！ 所以最后结果就是不再终身享受，凑个整一次发五年的，性质也就从纯实用，变为了偏荣誉。可能是为了公正，也可能是中央财政没那么多钱，反正一直不被正式承认是荣誉，没和和工资待遇挂钩，钱也不多，所以有效避免了地方选报时的利益干扰。 换言之，它是一种不被国家正式承认，但被老百姓普遍承认的“特殊”荣誉。 也正因如此，当老沈听说王艾也拿到了之后才那么感慨，这很可是所有现役运动员中的唯一一个！而且王艾入选和老沈他们还不一样，他们是“专业技术人才”中“长期工作在教练工作第一线”的，而王艾则属于“高技能人才”，在“本职业（工种）中具有绝招绝技，在国际国内同类职业（工种）中产生重要影响”的。 运动员是玩身体的，很难被认为是“高技术人才”，尽管在一些技巧项目中有技术革新，甚至有个人命名的绝招绝技，但对国际同行的影响谈不上“重要”。比如吓死人的“刘璇单臂大回环”，堪称“我用出来你都不好意思不给我满分”的绝招，可对世界或同行产生什么影响了？都没人敢用还能有什么影响？而一旦如“托马斯全旋”那样大家都用，就称不是“绝”招了。 而老高敢帮王艾申请，是来自于金球奖的第二、世界足球先生的最终三人，以及两次世界杯上的惊世骇俗。王艾的球技在国际足坛的影响力以及凭借世界第一大运动在国际社会的影响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奥运冠军。他是既有绝招，又有影响！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王艾抵达日本横滨，和分别半个多月的队友们汇合。一见面，包括队长特里、队副兰帕德，以及王艾的朋友罗本、德罗巴等人都像王艾表达了祝贺。祝贺的是王艾刚回亚洲参加亚运会，国际足联就公布的三人名单！这段时间，英格兰媒体找王艾都找疯了。可惜亚运会老高是全封闭，谁也不搭理，亚运会完了王艾就回北京了，这回可算逮到了。 以亚洲为主的记者群堵着酒店的门不让王艾进去，王艾只好勉强回答了几个问题，比如对晚上公布的最终评分有什么看法，王艾能有什么看法？比如对卡纳瓦罗和齐达内有什么评价？王艾能有什么评价？ 好容易应付过去了，进了酒店王艾一眼看见了何塞甚至还看见了老板罗曼先生，这是切尔西第一次有机会拿到世俱杯，所以老板也跟来了。 这段时间与何塞的联系并没断，两天一次，王艾传送自己的身体数据，在知道王艾这半个月就踢了70分钟之后，何塞把王艾放在了晚上的大名单里，这会儿就是问问受伤没有。 匆匆吃了点晚饭，王艾换好衣服随队前往横滨体育场。三年前王艾跟随拉科鲁尼亚就在这块球场获得了冠军，还赢得了一辆丰田小汽车，转手送给了贝莱隆。三年后，丰田杯作古，世俱杯来临，举办地点还在这块球场。 今天的对手是巴西国际队，切尔西先开球，德罗巴、兰帕德、米克尔、埃辛、巴拉克、乔科尔等人都在，舍甫琴科、罗本等体能不佳的没来。可就这份阵容，也照样杀的巴西国际队难以抵挡。在现场助威的老板的压力下，切尔西暂时忘记了最近联赛表现不佳的困扰，集中全力打比赛。 很快，兰帕德先下一城，上半场快结束时，特里又靠头球攻下一城。下半场第10分钟，王艾顶替米克尔上场。此时是日本时间下午18点30分，瑞士时间中午11点30分，国际足联马上就要公布最终排名了。 虽然明知道没什么用，但王艾还是打算努力进球给自己一点好运气，而现场的日本球迷也给了王艾极高的礼遇，作为杀进决赛的两支球队中唯一的黄种人，七万多日本球迷为王艾集体起立鼓掌。哪怕中日关系近年来不顺当，但王艾在日本，仍旧有大量的崇拜者。 休息了近半个月的王艾也不负众望，刚上场不到十分钟就在罚球区弧顶处完成了一次横拉抽射，角度刁钻，力量威猛，一举将比分变为了3:0。进球后的王艾在向场边奔跑时，看台上忽然打起了一条大条幅：“進撃の大魔王！” 王艾举手鼓掌作为回应。 “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啊，这种感觉，真是怀念！” 第四百六十五节进击的大魔王（一） 比赛重新开始，然而也许是“大魔王”这个外号唤醒了陈年的记忆，也许是王艾的表现激发了黄种人的自豪，每当王艾拿球，现场球迷都会高声助威。有那么一瞬间王艾都恍惚，这是横滨还是哈尔滨？ 由于取胜已经几乎没有悬念，时间也所剩无几，何塞在场边低头和助手谈笑，既然日本这么欢迎，以后可以多来几次？正闲聊，突然听的看台上的声音不对，许多球迷状若疯狂，又蹦又叫。何塞扭头看，原来王艾得到了一个直接任意球的机会，并在兰帕德的谦让下，亲自主罚。 一记圆月弯刀，划破横滨体育场七万多人的视野，四年前震惊世界的“任意球少年”风采依旧！ 高昂着头，紧抿着嘴、弯着右臂，沿着场边奔跑，迎面是落“花”如雨。日本球迷的疯狂让他们把手里所有能扔下来的都扔下看台，围巾、帽子甚至还有羽绒服！ 正这时，场中突然短暂的一静，然后就是更猛烈的喧嚣，王艾分明看到，不光女球迷在流泪，一些男球迷，也在流泪，然后近乎是轰隆隆的噪音。王艾不懂日语，更听不清，他下意识的做了个皱眉、侧头、护耳的动作，然后，呼喊声更加猛烈而且渐渐清晰。 满载、满载……不对！是板载！板载！（万岁！） 王艾猛回头，见场边的大屏幕正打出一行字：“世界サッカーの先生の最終順位：カネバロ：484点、ヨモギ：461点、ジダン：439点。萬歳！” 下面是英文：“world player final ranking: cannavaro: 484 points; wang: 461 points; zidane: 439 points hooray!” 最后屏幕一刷新，贴心的打上了难得出现的中文，这是给王艾一个人的礼遇！好在日本人对中文和中国人对日本差不多，连蒙带唬都能看懂，上边写的是：“世界足球先生最终排名：卡纳瓦罗：484分；王艾：461分；齐达内：439分。万岁！” 在七万多张激动的面孔包围中，在十几名队友奔跑来的祝贺中，王艾的身边仿佛出现了一瞬间的静音，一切仿佛是电影画面，一切都仿佛在远离他。 “我居然是第二？我还以为是第三呢。” 比赛虽然还剩两分多钟，但已经完全进行不下去了，0:4落后的巴西国际队队员也跑过来和王艾拥抱握手，甚至准备交换球衣。当值主裁判一看，果断的提前结束了比赛，反正也没人会追究。 王艾继兰帕德之后，再一次为切尔西赢得了一个“双料第二”，说起来有点尴尬，可这已经是切尔西队员所能努力的上限了，也几乎是切尔西的极限了。因此，包括何塞在内，在主裁判结束比赛之后也依次上来和王艾拥抱。 虽然是“双料第二”，但在今年的英超是独一份。上赛季还曾经在金靴上赢了王艾一球的亨利，因为随后世界杯上的个人表现差距遥远，集体荣誉加成又被齐达内的悲情夺走，因而金球奖第四、世界足球先生第五，还不如三年前，那时他也拿了个“双料第二”。 最终离场时，王艾向看台的四个方向微微鞠躬致意。 今天的赛后发布会，彻底成为了王艾个人的新闻发布会，除了远道而来的英格兰记者，就是跟随而来的中国记者和大量的日本记者。 在例行公事的几个问题之后，《读卖新闻》记者的问题让发布会的气氛急转直下，一扫“亚洲之光”的其乐融融：“请问你对今天的日本球迷有什么看法？请问你对当前的日中关系有什么看法？” 王艾冲他点点头，用英语说了一句“好问题”后就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沉默，这在王艾的采访中是极为少见的。 “我想先讲一个故事。”王艾缓缓的带着一时追忆道：“98年、99年我在中国人民大学求学，日常生活除了踢球就几乎没有别的娱乐方式了。但只有一项例外，当时电视上正播放一部动画片，每周只有一集，我每周都会准时等着看，那部动画片叫……” 说到这，王艾看了看台下神色各异的记者，笑道：“《龙珠》。” 日本记者们哗一下举手如森林，王艾笑着摇摇头：“听我说完，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我尽量提前说出来。这部动画片是我接触到的第一部日本动画，故事的主人公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一定程度上激励了我，就像他对无数的日本青少年一样。” “我对日本的感情很复杂，我的祖上既有抗日烈士，也有被日本占领军杀死的平民。其实你们可以到中国采访几十年前的那段历史，我可以告诉你们，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祖先被杀害，这是血海深仇。后来我们两国的老一代领导人为了结束两国的仇恨，避免未来的不幸，联手开启了两国关系的新篇章……他告诉我们，要学会原谅。于是，我们原谅了，但我们不会遗忘。”说到这，王艾扫视着台下：“我们不忘过去，是为了不再死于屠刀下，而不是为了报复。” 大多数日本记者刷刷记录着，个别的举手要提问，王艾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我还没说完呢。 “我喜欢日本漫画，我喜欢日本足球，我喜欢日本球迷，我也尊重日本人民。但是我必须严肃的告诉大家一些东西，请各位记者以及阅读你们新闻的日本朋友认真听。” 记者群中，中国记者瞪大了眼睛：妈耶，这是日本，王博士您可轻点啊！ 似乎是察觉了他们的担心，王艾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们一眼，重新严肃起来：“从1840年到1949年，中国历史上这一百多年的低潮期，已经彻底过去了。中国一定会复兴，也必然会复兴。日本朋友在看待中国、日本和两国关系时，一定要想明白这个问题。这样的低潮期在历史上不是第一次，而是很多次。但每一次结束了，中国都会更加强大。如果你们认为中国的低潮是永久的，那么你们就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第四百六十六节进击的大魔王（二） 王艾的声音在发布会大厅里回荡，不论是他在日本社会的影响力还是他发言的高度，都让日本记者保持了极大的敬意。唯有在王艾身边的何塞，表现的饶有兴致。 “那样就会威胁日本了不是吗？”一个年轻的日本记者突然激动的站起来道。 王艾面色冷峻，听完了之后一只手往下摆了摆，年轻的日本记者身不由己的坐下，好像在当年的大学课堂一样。 “国家与国家是不同的，文明与文明更是不同的。有的国家发达了就会到处跑，建立一个……”说到这，王艾耸了耸肩：“总之，到处都悬挂着他们旗帜，或者敲开一个主权国家的海关。但这是有的国家，我的日本朋友，当你们研究问题是，是要结合历史，但不要把……” 王艾又摊了摊手：“其他国家的行为习惯，放到中国身上来。几千年来，中国除了元朝曾经组织过三次跨海远征之外，其他的秦汉晋隋唐宋明清，两千多年历史，一直都比日本强大，可侵略过日本吗？几千年了，那片土地上的人们还在写着方块字，还在吃着五谷杂粮，还在尊老爱幼，时代不同了，物质更丰富了，可那个文明的行为方式，却从未变过。我们不想挨欺负，所以我们要有保卫自己的力量，但我们也不会以自卫的名义跑到别人家里欺负邻居。所以，复兴的中国必然是一个强大、文明、富庶、友善的邻国。它强大到足以自卫，它文明到海纳百川，它富庶到慷慨大方，它友善到平等待人。” 说到这，王艾带着憧憬的神色道：“唐朝那么强大，可遣唐使却能够和大诗人李白成为朋友。李白没有因为日本当时弱小就看不起他的朋友、欺负他的朋友，甚至压榨他的朋友。你们有空到中国，翻一翻中国的教科书，你们会发现我们对唐朝的崇敬。这决定了我们的人民一代代的都会像李白一样。所以，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 王艾掰着手指继续道：“中国的国策、历史、文明都没有强大以后欺负日本的导向，你们的害怕从何而来？中国又什么时候是……某些国家？相反，当你们把一些杀了很多中国人的坏人当做英雄崇拜的时候，是我们要担心你们又想欺负我们。你们找不到任何中国要欺负日本的依据，但我们却能看到你们要欺负中国的依据。” 有记者又要站起来，王艾摆摆手：你给我坐下！大魔王训话呢！ “你们中的一些人可能会辩解，这是我们的文化。”说到这，王艾摇头：“不对，这不是文化。我想请你们从中国人的视角来看待这一问题，或者我打个比方，假设中国给轰炸广岛长崎的美军飞行员立碑，每年都高调纪念，号召学习，广岛长崎的人民会怎么想？你们日本普通人会怎么想？那么你们把毫无疑问的侵略者、坏人、屠夫当做英雄纪念，你们要我们中国人怎么想？你们怎么解释你们没有再次侵略中国的意图？” 王艾再次对激动的日本记者摇头，今天他是不打算和日本记者一对一辩论了，两国关系很敏感，他自己说能控制住，一来一回可就说不准了。 “你们不要狡辩，不要玩弄小聪明，不要以为能骗过13亿人民，这个世界没有谁是傻子，我更不是。”王艾近乎训斥道：“对你们的真实意图我大致知道，我就不说了，但我给这种事的定性是：挑衅。我必须提醒你们思考，通往成功的道路是不是只有一条，为了一个成功率未知的目的，就牺牲前途远大、收获巨大的中日关系，到底值不值得。” “你是在教育日本人民吗？”终于有一个记者受不了王艾这种讲课的态度了，愤然起身。 王艾听他说完了，笑了下问道：“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记者楞了一下：“名古屋大学。” “名校啊。”王艾又笑了下，“那我请你回忆一下，在你中小学时期，你的某一门课程落后时，每天打骂你要你学习的是谁，每年拉着你出去玩的又是谁？” 说到这，王艾上身前倾，用食指戳着桌子发出砰砰的声音：“我批评你们，是因为我在拿你们当朋友甚至是兄弟。是的，教科书是日本的内政，那为什么我还批评你们呢？那是因为我们还拿你们当友好邻邦，当朋友！我们不希望你们犯错，不希望你们做蠢事！你要想明白，只有你的亲人和朋友才会冒着让你不高兴的风险告诫你！” 王艾这个出乎预料的答案，让众日本记者目瞪口呆，让中国记者大开眼界：还能这么解释呢？ 虽然王艾依然是声色俱厉，但在台下的日本记者看来，却莫名其妙的和严厉而古板的父亲、兄长、教授的影子重合了，实在是太像了！尽管王艾比他们大多数人小。 “也许是我们两国的体量差距太大，所以就像哥哥的告诫总会让弟弟以为哥哥要杀死他一样。可这个弟弟不光胆子小，还有点偏执。他总会下意识的把家人关系往敌人的方向想象，然后再去频繁的激怒哥哥，让双方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最后弟弟就放心了：哥哥果然是我的敌人，我想的一点都没错！” 说到这，王艾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下边，突然叹口气，意兴阑珊：“今天的发布会到此结束，我不想再说了。” 说完了，王艾起身就走，留下一片呆滞的记者。等王艾走到通道口了，才有一个记者大声的追问：“为什么日本是弟弟，中国是哥哥？” 王艾回头指着他吼道：“你上了大学了，你哥哥就变成你弟弟了吗？你妈妈退休了，她就成你女儿了吗？ばか（八嘎）！” 一声国骂出口，结合着王艾挺拔、冷峻的背影……更像大学教授了。不少日本记者下意识想鞠躬说一声：“先生、さようなら（老师再见）。” 第四百六十七节进击的大魔王（三） 能够在一个巨无霸国家身边留存几千年的小国，往往都有它们独特的生存之道。三千里以属国自居，猛门送美女；樱花国干不过就跪，鞠躬九十度。小国的视角和大国国民是完全不同的。 有些奇怪的是，新世纪初虽然日本国民超过一半不喜欢中国，但同时也有更多人愿意成为中国人。其实王艾要是能说了算这事就简单了，还折腾什么入常啊？你加入中国不就完了？ 王艾对新世纪后的中日关系一直很惋惜，明明做了中国几千年的小弟，却偏偏叫个鬼畜给制的服服帖帖，中国要还有这么一个小弟多好？沿海这一圈精华地带的安全形势立马改观，发展速度也能猛增一截。可惜这个问题太复杂，让日本加入中国的想法更是异想天开，但王艾觉得自己还是能做一些事——日本共同社去年搞民调，王艾和成龙是中国公众人物里在日本名望最高的。所以这些年尽管一直婉拒合作，但日本企业对王艾却锲而不舍。 王艾越拒绝，追求的越猛烈，广告邀约一年比一年多，条件一年比一年好。 两国毕竟文化共通，都重视国民教育，都崇尚学者。所以王艾的这种足球和学术两开花的特质，就让他在触及一些深度问题时，能够得到认真对待。 发布会结束后，王艾回到酒店房间，明天清晨全队就要回伦敦，而王艾则要和德罗巴、巴拉克、兰帕德、埃辛、舍甫琴科等队友直接去瑞士苏黎世参加晚上的国际足联颁奖大会，他们都入选了本年度世界足球先生的30人名单。 所以今天的世俱杯夺冠对切尔西尽管非常重要，却没有大肆庆祝，老板说了明晚去瑞士，后天回伦敦，然后再举行夺冠庆祝。这个世俱杯是上一赛季的，夺取了这个奖杯之后，切尔西就正式加冕“五冠王”！ 在浴室的花洒下冲着温水，王艾还在回想自己今天发表的大概十多分钟的讲话，怎么说呢？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或者普通党员这么讲肯定是犯忌讳的，无组织无记录的帽子妥妥的。但作为一个“亚洲之光”级别的球星这么讲，顶多说有点不自量力。而如果作为一个中国学术界冉冉升起的青年思想家这么讲，就没问题了。 东亚国家崇尚科学最多体现在哪里？就是学术自由，或者说学者的瞎说自由。 思想家么，没思想那还叫思想家吗？都是别人的思想，那还叫思想家吗？把中日关系比喻为“兄弟之邦”，把对日本的批评比喻为“爱之告诫”，要求日本从中国的角度看问题，阐述中国普通人的看法，这些都挺新颖，起码对日本大众来说。 正琢磨着，电话响了，王艾一乐，早就该来了不是吗？今天的发布会中央台和日本电视台都尼玛直播的！过格不过格的且不说，这大晚上的肯定是给领导找事儿了。 擦擦胳膊，一瞅，更乐了，北京的！ 电话结果不言而喻，简单说就俩字：闭嘴！ 当然，也没批评王艾，只是告诉他过犹不及。 放下电话，王艾心情爽朗，擦干了身体穿好衣服走出浴室，一眼瞅见桌子上的丰田汽车钥匙了。今天他虽然只登场了半个小时，却进了两球，又一次被评为最佳球员，或者叫世俱杯金球奖，因此又被送了一辆丰田汽车。 丰田公司肯定是希望王艾能用的，但王艾却肯定不能用，再说他还有宾利的合约。这车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送回国是不行的，他家都一水的奥迪、红旗了，只能选择送到欧洲。丰田车省油，在欧洲还挺受欢迎的。 可惜，切尔西都是大款，王艾和队友的关系也没有当初贝莱隆那么好，实在不行就送到cy体育当公务车吧。 正琢磨要睡觉，套房门响，康丝走了进来，满眼都是小星星的。 “怎么，崇拜我了？” “嗯！”康丝用力的点头，然后突然觉得有点羞耻，赶忙道：“你快来看看电视吧，都是你。” “日本电视这么发达吗？”王艾也奇怪的跟着走到了套房外间，只见电视上果然正在播放他的讲话片段，由于他说到最后有点恨其不争的心灰意冷，所以讲话并不长，中间又没人打断，也就十几分钟，但信息量爆炸！ 这都晚上了，许多家电视台的新闻节目竟然临时插播，王艾看了一会儿莫名觉得有些奇怪，日本电视台这反应有点太友好了吧？王艾翻着看了五家电视台的节目，居然只有十分之一的发言是攻击他的，其余有六成发言居然都表示他的责备很有道理！ 日本这是被虐习惯了？可也是，当了几千年小弟，雄起没到六十年又开始当小弟，可不习惯了？ 1840年，鸦片战争中国战败，日本瞬间茫然：爸爸去哪了？ 1905年，对马海战消息传开，日本骄傲宣布：我要做爸爸！ 1945年……鬼畜爸爸你好！ 今天……爸爸回来了？ 电视也不看了，王艾乐颠颠的回屋睡觉，直到第二天上午去机场，路上买了不少报纸的时候，王艾的脑子才清醒：日本新闻界昨晚的反应也许有那么一点受虐心爆发，但更主要的还是昨晚他在日本社会的正面影响达到历史巅峰，好感度爆棚，以至于那些人哪怕不同意王艾的观点，发言也必须审慎。成龙巅峰的时候，日本影迷为他自杀，王艾今天比成龙在日本的影响只高不低！ 国际足坛最高舞台上的第一个黄种人！ 其实日本社会对白人的怨念极深，只是不敢说，于是就各种阴恻恻、暗戳戳，比如变态、恶心、阴险、卑鄙的都是黄毛……尽管部分男女主被虐出了快感，但作品的价值观仍旧是直白坦率的。 王艾冲进了白人的强势区域，哪怕仅仅是第二，却也给中国、亚洲争光，让黄种人扬眉吐气。这就相当于被虐的男主，突然爆发的逆袭！ 这种情况下，日本新闻界和评论界的态度就可以理解了。 第四百六十八节进击的大魔王（四） 在机场下了大巴车，沿途还有球迷欢送。尤其是王艾出现后，日本人的反应很奇怪，有少数很激烈的指指点点，有多数很激烈的鼓掌挥手。进了机场后，居然有日本的工作人员向王艾鞠躬。 康丝不忘对和她经常发生工作纠纷的时文君幸灾乐祸：“她一定又忙不过来了。” 面对依旧踊跃的记者依旧，王艾这一次微笑着摇头，昨天的信息量足够了。 登机后王艾才有时间仔细的浏览各大报纸的报道。昨晚的新闻节目毕竟是临时的，分析的远不如报纸上的透彻和全面。今天的日本各大报纸都有他的消息，大概三分之一是关于昨晚比赛和他获得世界足球先生第二名的好消息，三分之一是对王艾的个人报道，另外三分之一就属于很严肃的解读和评论了。 《朝日新闻》推出了专版，在首版的导航文字是“爱之深，责之切？”，专版中有一位叫藤野文晤的教授写道：“我能够从这位中国球星和思想家的眼睛里看到对我们日本人的深深失望。因为就在我们期待他接下来的高论时，他突然宣布发布会中止，那是意兴阑珊，就像当年的大学老师对蠢笨的我们一样：他喜欢我们，但又对我们做的事很恼火。” 还有学者问道：“我们是不是从未真正的从中国人的角度看待问题？我们做的一些事，是不是正在伤害对我们满怀好感的中国人？或者说，今天中国民众对我们的愤怒，是不是竟然是我们自己惹出来的？我想，很多日本人会从这位‘大魔王’昨天最后那句‘ばか（八嘎）’中找到答案！” 《读卖新闻》也推出了专版，邀请了几位日本历史学家就王艾的“中日兄弟说”、“中国复兴说”、“中国友善说”展开了饶有兴致的探讨，其中一位学者直言：“王的意思是：中国文明和欧洲文明是不同的，中国没有殖民历史。所以我认为王的推测是有道理的，中国复兴只不过是回到了它历史上习惯的、本来的位置上去，日中关系的未来也不会是日欧关系的过去，很大概率会重现古代的日中关系。所以我们既要结合历史共性，也要结合中国特性来推导未来的日中关系以及当下的日中相处。” 《产经新闻》这家经济报纸也推出了专版，重点是分析中国复兴的可能性以及两国经济界适应新时期的方法。顺便调侃了王艾两句，说他在日本广告代言费的涨幅。 一个资深社会学家在文末的语句基本代表了日本学术界的态度：“……昨天的几个记者太蠢了，不该问出那么丢脸的问题，否则我们本可以看到更多的精彩讲述和新颖观点。在当下日中关系的格局里，这样的声音太稀缺了。” 王艾看到这，基本放心了，本来他的发言就是“貌似严厉，实则温暖”，对日本那颗饱受鬼畜欺凌的心，带有一定的抚慰效果。虽然很多日本人仍然因为日本经济领先而看不起中国，但他们没法看不起王艾本人，这就够了。 但凡能挽回一点，王艾就没白做。 飞机到俄罗斯上空的时候，王艾就放下了手头的报纸，看了一眼装着“世俱杯金球奖奖杯”的行李箱，拉上了毯子准备睡觉，十多个小时到欧洲，再扣掉7个小时时差，到瑞士是晚上五点半左右。行程很紧张，国际足联、赞助商、新闻界会一波接一波。 途径乌克兰上空时遭遇气流，飞机颠簸不定，王艾醒来，看了看时间，索性起身到卫生间洗了洗脸，“午餐”虽然吃过，现在又过了好几个小时，该吃“晚餐”了。 多少有点晚点，所以一行人到苏黎世机场就得马上去歌剧院参加颁奖仪式，中途根本没时间吃东西，就连正式服装都只能在飞机上换。 其实要是豪门球队，国际足联会考虑更改一下时间什么的。日子不能换，晚几个小时总可以，但切尔西的能力也就这样了，只要能赶上就行，实在赶不上还可以调整颁奖顺序。 最近这段时间王艾自是春风得意，金球奖第二，亚运会冠军、亚洲足球先生、世俱杯金球奖、世界足球先生第二，在这半个月里连续发生。可这段时间切尔西不怎么顺当，联赛中先一球小胜博尔顿，然后就连续被纽卡斯尔和阿森纳逼平，结果被2连胜的曼联反超，且双方的积分差距拉大到了4分！ 两年前何塞来到英超，弗格森没把他当回事儿，还在一个劲怼温格。两个赛季过去，苏格兰老头终于认真起来了，也把曼联这家老牌豪门的能力逼到了极限。哪怕两家当面对垒的那一场遗憾的平了，却一直在咬着牙紧跟不舍，终于在切尔西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中国男孩”回国参战后，抓住切尔西阵容不稳、老将太多的缺点，一举反超。 王艾陆陆续续从报纸上看到了消息，知道最近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俱乐部内部呼吁何塞下课的声音又隐约出现，所以醒来后没和队友多聊，而是看了会儿大卫·休谟的《宗教的自然史》。 每当这个时候，队友们都会离王艾远远的。这书是王艾现在读的博士的参考书，各个国家的专业设置都这样，在德国读博士，就得研究黑格尔，到法国就避不开伽桑狄，到英国了休谟的书就必须看。 夜色昏黄之际，航班终于抵达了苏黎世。换上新的青年服的王艾和队友们乘坐大巴车，向南穿行市区，然后又来到了苏黎世湖东岸边的苏黎世歌剧院门口。 唐尧东作为中国队助理教练从图宾根过来给王艾壮行色，王艾和老唐打了个招呼看向了他身后。 “什么时候到的？” “中午。” 两人异口同声：“辛苦了……呃……” 皱着鼻子的康丝对亚洲之光和母老虎在那情意绵绵，表示恶心！ 还没等多说几句，记者们就上来了，王艾只好和许青莲拉开了距离。 第四百六十九节进击的大魔王（五） 与日本、中国包括韩国、泰国等东亚国家为王艾的入选一片欢腾不同的是，在苏黎世歌剧院门口，记者们更关心的是去年的“三强”，几年无一人入选，全都换上了新面孔。 卡纳瓦罗、王艾、齐达内都是既意外又不意外，都有入选的理由，也都有一定的瑕疵。卡纳瓦罗就不说了，一个纯防守球员，从半个月前金球奖一直争吵到现在，各路大神竞相表态，从德国到法国，到意大利到西班牙到英国，反对者非常多。王艾的情况是，他个人尤其是进攻能力没的说，防守能力差一点也不算什么大毛病，毕竟没人要求当年的大罗防守怎么强。但今年是世界杯年，中国队才八强，其他两人所在球队一个是冠军、一个是亚军。齐达内的问题是他耻辱性的犯规极大影响了他的声誉，自从他98年成为世界足球先生以来，一贯的形象就是“球风优雅”，结果这一次咣当一脑袋，很多人当时就强烈反对他获得世界杯金球奖，布拉特都为此下不来台。 当然，发达的媒体要找食吃，所以再好也要挑毛病，就跟讥讽卡纳瓦罗只配拿铅球奖的巴塞罗那人一样，想骂总是骂得出来。但这一届的最终三人，确实在公信力上不如上一届，比如卡纳瓦罗最终得分才484分，而两年前的小罗是620分，去年的小罗达到了956分！而去年第二的兰帕德才300多分。 小罗下滑的飞快，世界杯上表现低迷，俱乐部没有拿到欧冠，让加泰罗尼亚人非常失望。但他们又不能骂自己，巧合的是，今年的最终三人都和巴萨有“仇”！所以这一次骂的相当奔放，三人一个不少，从头骂到尾。 但除了地图炮的加泰罗尼亚人之外，不论是媒体还是名宿，对王艾的评价都是赞誉居多，除了他的个人表现无可置疑却赶上了世界杯年，因此有了点同情因素之外，主要还是他的年龄。 卡纳瓦罗33岁，齐达内34岁，眼见着今年的世界足球先生基本等同于金足奖了。再看看其他前十名的，小罗27岁，亨利30岁，埃托奥26岁，德罗巴29岁，卡卡25岁，布冯29岁，皮尔洛28岁，要么是巅峰要是么巅峰已过。 无论是媒体还是专家，都喜欢扮演“先知”，在这一届的十人当中，不用多，只要再过五年，基本就只能剩下一个王艾了，所以预测王艾的意义更大，不论是夸的还是弹的，万一赌对了那就有的说了。最典型的就是《都灵体育报》，明确预测：明年的两大奖，王艾至少拿到一个！ “对这个结果意外吗？”王艾重复了一遍记者的问题后笑了笑：“意外。” “那你认为你该是第几？” “何塞先生告诉我，我应该是第一。”王艾看了看微笑的葡萄牙人，耸了耸肩：“我相信他了。” 记者们的兴趣一下被葡萄牙人吸引了过去，相比王艾在欧洲媒体前的谨慎，还是葡萄牙人更可爱一些。 “我的球员有现役球员中最高的进球率，有欧冠比赛单场最多进球记录，英超连续帽子戏法记录，世界杯进球记录和效率记录，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的表现能比他更好。现在所有人都说他的入选是国际足坛的伟大突破，说他是今年国际足坛的最大惊喜，但大家都忘了，他是连续三年的欧洲金童，坦率的说，今天早该来到了。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球员，对他的赞誉和评价我认为并不算突破，并没有达到他真实高度。”何塞滔滔不绝。 王艾稍微往边上让了让，葡萄牙人闹不好要喷国际足联了。 果然，记者马上追问：“你认为国际足联不公正吗？” 好在，何塞今天心情不错，所以放了国际足联一马，摇头道：“不不，我没有这样说，我是觉得我们所有人对wiwi的认识还不够深刻，可能是我们还没有做好迎接这种类型球员到来的准备。” “那你认为他很少参与防守，是不是破坏了你给切尔西制定的战术计划？他的进球数是不是以牺牲球队整体的防守能力为代价的？他是不是一个过分追求个人表现而不顾球队整体的球员？”记者追问后又补充道：“如果换上一个更加服从球队整体要求的前锋，会不会更好？” 何塞奇怪的看着这位激动的北欧记者：“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能进球还不好吗？你是不是认为，世界杯上中国队换掉场均两个进球的他，换上一个后卫，就能去掉对手的两个进球？或者三个进球，然后获取更大的胜利？” 何塞摇了摇头，挤出人群走了。 嘛的，智障！要信了你的邪，把wiwi放掉，保准一大票人疯抢，包括现在跳脚骂的加泰罗尼亚人。 走进大厅时，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前排一大片空座就是两大奖第一军团切尔西的，王艾和德罗巴等队友坐好之后，布拉特很快就走上讲台。 第一个颁发的是今年世界杯的金球奖，这个已经在世界杯之后就公布了，虽然引起了不小的争议，但国际足联还是坚持把金球奖给了齐达内，银球奖给了卡纳瓦罗，铜球奖给了王艾。 三人一起上台领取奖杯，和嘉宾握手，然后三人合影。王艾一手托着底座，一个抓着奖杯的中部，还抽空低头看了看，铜球奖也挺漂亮，也是珠宝公司做的，抛光后在室内灯光的照耀下，也显得光芒四射。但颜色就是比金球暗，还有点发红。 反正，怎么都瞅着齐达内手里的好！ 走下台的王艾得到了队友们的恭喜，王艾依次和羡慕嫉妒恨不一而足的家伙们谈笑几句后坐在了何塞身边，今天特里没来，兰帕德虽然来了，也知道今晚的舞台属于wiwi的，所以安静的带着未婚妻坐在另外一侧，王艾的身边除了何塞就是康丝。 唐尧东才是铜球奖的正统教练，但他没往前挤，他的身边则是冒充中国队翻译的许青莲。 第四百七十节进击的大魔王（六） 国际足联是个纯的商业足球组织，所以能卖钱的一定要卖钱，比如今晚的现场电视转播权。许多已经退役的知名球星也来捧场，这是收视率的重要保证，要不然切尔西人怎么都来了呢？ 你不给国际足联捧场，人家当然就要无视你，这也算知名球星的一项义务。 随着一项项荣誉的颁发，时间也越来越晚，在给巴西女足的马塔颁发了世界足球小姐的桂冠后，终于到了今晚的高潮。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卡纳瓦罗、王艾、齐达内三人挺直腰板。 尽管提前公布过，但布拉特还是郑重其事的宣布了世界足球先生的最终结果。 话音落地，他身后的瑞士音乐家们奏起了音乐，在整齐的掌声中，本届世界杯金球奖前三人同时在不同的位置起立，沿着台阶正面走上舞台，踏上了专心设置的一小块塑料绿色“草皮”，分别从颁奖嘉宾贝肯鲍尔的手中，接过世界足球先生的金杯、银杯、铜杯。 从2001年起，奖杯从水晶块变成了现在的弯曲的长方形金属板，上面绘制着地球的经纬度和一个倒钩的球员，中间是一颗水晶球，暗示以地球为舞台，踢出的是经典。 王艾这块自然是银色的，还很重，他和卡纳瓦罗、齐达内分别握手之后，站在一起等待记者拍照，一顺水的金银铜还不够，还要他和齐达内站在卡纳瓦罗两侧照。 卡纳瓦罗乐的嘴都合不上，王艾和齐达内当然是满脸陪笑，心中吐槽：你也就那么回事儿，皇马才是真牛逼！ 贝克鲍尔今年作为最终颁奖嘉宾是因为世界足球先生出现了第一个后卫当选，在历史更悠久的金球奖上，他是第一个获奖的后卫。然而皇帝陛下显然对卡纳瓦罗不以为然，虽然始终没公开说过什么，但在台上等待记者拍照的时间，几乎没怎么搭理他，一直在和王艾窃窃私语。 当然现在志得意满的卡纳瓦罗可能也不在乎贝肯鲍尔：你拿到过世界足球先生吗？你有我牛逼吗？不过是仗着岁数大而已，装什么装？你不理我，我还懒得理你呢？反正我也不打算去德国踢球，我就在皇马养老了！ 卡纳瓦罗也是忘了，皇马的眼里只有钱。什么情怀、什么贡献？岁数大了就给我滚。捧你上来不是你多厉害，而是你正好而已。所有指望着在皇马退役，顺手再拿几年高薪的球星无一例外都失望了。相形之下，巴塞罗那虽然有时候癫狂了一些，但比皇马的节操好了那么一点点。 颁奖晚会结束，国际足联也和金球奖的颁奖典礼一样，随即举行酒会，给今天到场的足坛大人物们、教练们、球探们、大球星们一个结交人脉的机会。许多著名的转会，都是在这种场合初步接触的。 比如：wiwi，你看卡纳瓦罗羡慕不？来皇马玩呀？ 不过王艾在和他们觥筹交错之前，还要和卡纳瓦罗、齐达内一起出席特别的记者招待会。只有他们三人，其他得奖者只能偶尔在酒会门口被抓住回答几个问题。这个待遇，明晃晃的把国际足坛的重心显示出来，世界足球先生才是核心！ 卡纳瓦罗坐在中间，王艾和齐达内一边一个，坐下之前，分别握手寒暄。 卡纳瓦罗和齐达内其实正闹别扭，两国足球界从世界杯之后就一直骂个不停，卡纳瓦罗当然不会批评马特拉齐，齐达内则从未原谅马特拉齐。而且卡纳瓦罗在这个夏天去皇马后穿上了齐达内的5号球衣，更被视为挑衅。于是在两大奖评选过程中，双方起劲互殴。抹黑卡纳瓦罗最起劲的就是法国人，嘲笑齐达内最卖力的就是意大利人，要说这两位没暗中掺和，鬼都不信。 好在齐祖虽然暴躁，可这会儿又没人骂他姐是婊子，他也不好再用铁头功，尽管卡纳瓦罗那张脸令他作呕。 所以他们俩都专门和王艾说了两句。卡纳瓦罗说的是：“很遗憾没机会和你交手。”齐达内说的是：“有机会一起玩儿。” 卡纳瓦罗是个明显高估的球员乃至教练，他现在这幅嘴脸，王艾也不怎么喜欢。相反王艾对齐达内印象很好，当初在西甲有过交手，齐达内、菲戈、罗纳尔多、劳尔、卡洛斯、贝克汉姆、古蒂等组成“史上最贵人墙”，还曾经被王艾攻破过。 坐下后，三人分别戴上同声传译耳机，等待记者提问。这场合仍然有记者不老实，不过三人都算是久经考验，最终交了一份标准答案，还其乐融融的搂着肩膀合影。 发布会结束，三人走向通道，王艾和齐达内不约而同的落后一步，卡纳瓦罗浑然不觉，大步向前，今晚是他的主场。身后两人则不约而同的撇嘴。 晚上十点，笑的脸都僵的了王艾终于离开了酒会现场，都是大人物，王艾谁也得罪不起，但面对纷纷伸出的橄榄枝，又不好直接拒绝。以至于现在王艾记得最牢的电话号码居然是施拉普纳的！ 离开酒会就开始进入切尔西狂欢时间，这下没有记者了，王艾花了6万欧元包下了一家餐厅，等王艾赶到的时候，队友们正在放浪形骸。 端着酒杯的神灯殿下先走过来来：“恭喜你wiwi，虽然你遗憾的没有登顶，但你延续了我的成就，而且你更年轻！” 神灯殿下尽管喝的不少，但脑子还很清醒，王艾取来一杯酒和他碰杯，一饮而尽，伴随着队友们的鬼哭狼嚎。 切尔西六大巨星，除了特里没来之外，都到了。因此，气氛相当不错。王艾还和舍甫琴科喝了一杯。 舍甫琴科毕竟拿过一次金球奖，心理上仍然有点优势。 可他也知道，这点优势已经不多了。 过了今天，本来就对乌克兰人不利的竞争局面，更不利了。曾经的要卖掉wiwi的声音，也肯定没了。 和米兰相比，没啥经验的俱乐部就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 第四百七十一节进击的大魔王（七） 一直到夜里夜里十一点半，王艾才告辞出来，把餐厅的喧闹留在身后。深夜的苏黎世已经到了零下，王艾不得不紧了紧羽绒服，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可也没什么车。好在餐厅相当近，距离酒店大概也就一百来米，所以几个人慢腾腾的往回走。 康丝今天没少喝，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原地转圈唱歌。许青莲喝的也不少，但还保持着足够的镇定，哪怕被跌跌撞撞的康丝差点拉倒。 王艾也没管发疯的她们，反正穿的厚，摔也摔不了怎么样。奖杯也已经被提前回去的唐尧东带到酒店了，他随口和严竹、赵丹聊天。 “明天你去图宾根吧，好好呆几天，嫂子冲你来的外国，一转眼好几个月过去了，我这忙，你也跟着忙，都没去陪过。” “没事儿，工作性质就这样，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不等王艾接着劝，严竹又道：“再说，这段时间你的安保压力又增加了，小赵一个人顶不下来。” 王艾只好点点头：“那行吧，过几天大学就该放假了，等放假了你让嫂子过来，反正咱家还空了那么多房子。我今年肯定又没法回国了，元旦、春节，人多也热闹。” 严竹笑了一下，轻轻点头。 王艾又问赵丹：“你呢？” 赵丹嘿嘿一笑，回头瞄了瞄许青莲的女保卫。 “呦，你……” 赵丹赶忙让王艾小声点，然后凑近了道：“看上了，但还没谈过，你得保密。” “才这样啊？诶对了，你们纪律允许吗？她可是我们家从社会上招来的。” 赵丹笑了下：“能来的都是经过审核的。” 王艾心中了然，胜利安保公司自从四年前请了严竹当教官，尤其是王斌成为了轻工业联合会副会长，拥有了事实上的副部级身份之后就不一样了。 酒店走廊，听到脚步声的老唐推门出来，满脸喜色，捧着奖杯交给了王艾，还有点依依不舍。这玩意对搞足球的就像小金人对于演员。再说明天老唐就要返回德国，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接触世界足球先生奖杯的机会，由不得他不恋恋不舍。 “给你抱一宿？”王艾开玩笑。 老唐笑着摇了摇头：“稀罕够了。哎我说，这好东西啊，镀的纯银，什么味没有，不像一些首饰，一舔全是铁锈味。” 王艾震惊的道：“你还舔了？” “啊？啊，哈哈，太晚了，我睡觉了，明天还有事儿，你也早点睡，后天还有比赛是吧？哈哈。”老唐说完咣当一声关了门。 王艾气急败坏冲进自己房间的卫生间，哗哗开水冲，还抹肥皂，好半天才过了劲。还真别说，水珠沾在奖杯表面，显得更漂亮了。 “你干嘛这么费劲啊？”没回房间，显然还想和王艾盘桓一会儿的许青莲笑道。 王艾双手抓着十多斤的奖杯甩了甩，抬头悲愤的道：“我还想舔呢！” 许青莲强忍着笑，安慰道：“没事儿，这不洗干净了吗？你抱着睡一觉，随便舔。” 一想到抱着奖杯睡一宿，王艾突然感觉脑门疼。上次抱世界杯金靴奖杯睡觉砸了脑门来着。猛然间，王艾意识到许青莲在挖苦自己，于是带着三分不舍把奖杯捧到许青莲脸前：“那你先舔！” “我为什么要舔？要先舔？” “你先舔，他再舔，他要舔你，你们俩借着奖杯中转，间接接吻。”坐在沙发上的康丝捧着脸傻乐着奇怪解读。 许青莲奇怪的歪头看王艾：本姑娘叫你啃了四年了，犯得上费这力气？ 王艾回头瞥了一眼康丝：“身为我的助理居然一点都不了解我，什么间接接吻？我是让她给我过滤一下！” 一言出口，王艾的套间里顿时零下，康丝激灵灵清醒过来，许青莲拉了拉王艾的手臂，温柔的道：“奖杯挺沉的，放下我舔。” 王艾放下。 许青莲站起身：“你蹲下看我舔，可能更唯美一点。” 王艾蹲下。 然后，许青莲左右开弓，拳打脚踢；“你嫌他埋汰，我就不嫌他埋汰吗？” 王艾很少喝酒，所以喝了点就上头，上头就冒虎嗑，这会儿脑袋、肩膀，挨着揍也明白过来了，二逼挨揍正常。 等许青莲打累了，坐下喘息，同时恶狠狠的瞪着她该死的男朋友时，王艾才慢慢的站起来，做了几个扩胸动作，惊喜道：“诶？浑身不酸了。” 许青莲嘴角含笑，抬眼看着王艾，她现在有点怀疑，男朋友是不是不想要她了？按照通常的逻辑，今晚他人生巅峰、得偿所愿，身为女友很难拒绝他的要求。可你整这么一出，哪还有心情？ 王艾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突然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指了指奖杯：“明天到伦敦放一天，然后托运回国。诶，康丝，你来。” 对面随时伺机要跑的康丝被王艾叫了过来，一把按在身边坐下：“昨天从北京走的时候我问你那么多，但忘了问这个事儿了，你也没想着提醒我。你说这紧挨着的，我都把金球奖、亚洲足球先生送国博了，不好留着世俱杯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不送吧？要是展会提前搞了，那宣传什么的不得重新弄？平白的给人找麻烦。” 一听说是工作，康丝认真起来，想了想：“来得及，国博那边有所预计，本来就在等你的世界足球先生，世俱杯金球奖是个意外，也算个挺好的添头。展览时间在元旦之后，作为2007年国博的第一个专题展览，现在刚开始宣传。” 王艾这会儿就有些醉了，坐着摇摇晃晃的，一手还搂着许青莲的肩膀，哪怕许青莲不高兴的推了他两把，他也没感觉到：“啊~你记一下，明天提醒我，这个得提前送走，然后你问问容指导现在还在北京还是回广州了，然后我们托运的第一站是去找他，得趁热乎把电影的事儿敲死。啊~还有还有，明天回伦敦我得带着奖杯去一趟大使馆。上次带着银球去的就十分钟，这回时间够，我不专门去一趟说不过去……” 第四百七十二节进击的大魔王（八） 第二天的希思罗机场，王艾捧着奖杯在球迷们面前出现，顿时口哨声、掌声、呼喊声响起。这是王艾的荣誉，也是切尔西的荣誉。连续两年有队员获得双料第二，连续两年两大奖最大军团，再加上刚刚拿到的世俱杯成就的英超五冠王，都显现了切尔西的强大实力。 哪怕近期联赛被曼联反超，切尔西的球迷也有理由开始狂欢！ 上午抵达，略作休息，午饭后斯坦福桥在西伦敦开出了花车。五座奖杯一起放在车头上。王艾坐在第二排，时不时的站起来向两边的球迷挥手，还经常要奉命捧起奖杯让球迷拍照。 晚上，斯坦福桥又搞了一场并不长的文艺晚会，请了几个歌星蹦蹦跳跳，最近赛事密集，实在抽不出大段时间可劲折腾，明天还有比赛，所以大家都没太大劲头，吃吃喝喝一会就散了。 “昨晚上我记得好像说了不少事儿？”坐上车回科巴姆的王艾皱着眉问康丝。 “嗯，是说了不少，我都记得呢，明天、大后天都有比赛，所以去大使馆联欢安排在后天。我和家里联系过，容指导还在北京，不用绕广州了。大使馆说是这个奖杯是中国历史第一次，定性不是普通的工艺品、纪念品，是一级文物。所以联欢过后，大使馆接手直接走外交包裹。” “啊！好！”王艾重重的靠在车座上：“我还说了别的没？” 康丝低头看了看小本子：“没什么重要了的，刚刚的是你说的最后一件事儿，其实说到一半你就睡着了，我和青莲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你弄到床上去。” 王艾皱着眉“哦”了一声，摸着脸：“你们是不是把我摔着了？我这脸怎么疼呢？” 康丝嗤一声笑出来，又赶紧捂着嘴，你怎么戏弄你的女朋友你都忘了？母老虎怎么揍你的你也忘了？ “她居然说明天还要上课不来陪我，是不是过分了？”王艾气哼哼的道。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啊？”康丝不怀好意。 “打就打！”王艾掏出电话，片刻后放下电话，哼哼两声：“居然让保卫接电话，不来拉倒，我自己吃！” 前排开车的赵丹并不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但大概能猜到，王艾年少气盛，又万人称颂，能把外面仍然维持低调平和的形象，把放纵和癫狂留在很小的空间里释放，足够好了。只是人们可能都想不到吧，他拿奖后的第二天晚上，居然在为小女友来不来而发脾气。 不过，青莲那姑娘也真是行啊。换成别的姑娘，这会儿不管多委屈也得把眼泪藏心里，但她就不！明知道这个天天跟着的漂亮小助理，勾勾手指就能为所欲为，但她就不！这性子令人感慨之余，又有点钦佩。 赵丹正瞎琢磨，冷不防靠椅被拍了一下，就听王艾在背后道：“想什么呢？我告诉你，刚才接电话跟我穷对付的就是你看上的那个，哼哼，过几天我就把她撵回国。什么玩意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副驾驶的严竹忍不住笑出声，赵丹遭了无妄之灾，只好憋着。 汽车在夜色中驶入了小村，到家门口时竟然发现了几个扎着彩带的小礼盒放在门口，王艾大惊小怪：“不是炸弹吧？” 严竹尽管让王艾退开，自己上去查看，却还是说：“爱尔兰共和军去年刚宣布放弃武装，不大可能重新来，再说你又没得罪他们。” 王艾也没在意，果然片刻后严竹拿着几包新鲜的奶酪、花束和手写的信笺走进来，原来是邻居送的礼物，只是王艾还没回来所以才留在门口。兰帕德的家在伦敦市内，这个小村是首次有王艾这个等级的球星居住，他们也是与有荣焉。 这一年多，经常出去锻炼的王艾和村民没少了打交道，是个人就能和王艾聊两句，合影、签名什么的更是寻常，也经常能收到他们的小礼物。昂贵的当然不收，但农庄产出、时令蔬菜什么的就无所谓了，王艾也经常回赠。9月份的时候，还有一对新婚夫妻夫妻，小心翼翼的给王艾发了婚礼请柬，没想到，王艾还真就去了。 掰了一块奶酪放嘴里的王艾上楼，然后严竹、赵丹、康丝就听见楼上鬼哭狼嚎，王艾终于把他积压在心底的情绪释放了出来。片刻后王艾下楼，招呼严竹和赵丹出去锻炼。原本的红酒、甜点、水果的小型餐会，王艾也不提了。 废话，主角都没来，还吃个什么劲！ 两人诧异的瞅了一眼王艾，看到了雇主明亮的眼睛，得，这是没发泄够！ 近的这三天，远的这一个半月，甚至这一整年，王艾的心思都围着两大奖转，说多辛苦是矫情，但投入了巨大的心力是真的。作为亲历者，严竹和赵丹都能数出来，在联赛、杯赛、国家队，在媒体、赞助商、俱乐部、教练组乃至中国足协，王艾努力了多少，研究了多少，筹措了多少。 颁奖晚会上的从容镇定，那是指不定在梦里想了多少回，做了多少心理建设。 去年这个时候的兰帕德，可是在酒吧里喝了整整一宿！ 这一晚，王艾跑的格外起劲，回家后又去健身房咣当咣当到了后半夜才消停。当然，第二天早晨王艾浑身酸疼就没法和人说了，连何塞他也没告诉。今天球队要北上利物浦找埃弗顿的晦气。前天英超的第18轮基本都踢完了，曼联意外的被铁锤帮砸翻，输了个0:1。可能是老爵爷憋了这么久，终究要喘喘，也可能是大意失荆州，总之，对切尔西是好消息。 王艾也要上，竞技因素倒还在其次，主要是地位要得到体现，或者说这是俱乐部无论如何都要给予王艾的尊重。再说这时候王艾要没上，球迷赞助商怎么想的且不说，舰队街又该亢奋了。 切尔西的麻烦够多了。 这同时也标志着从俱乐部以4600万买来舍甫琴科，从而向王艾发起的攻势，历经小半个赛季终于告终，接下来该轮到王艾反攻了。 第四百七十三节进击的大魔王（九） 身处这个名利场，有些事身不由己，也无日不在斗争中，尤其是对外来户而言。除了特里之外，所有人都在为场上位置竞争。俱乐部当然不是专门针对王艾，但客观上舍瓦的到来和俱乐部的策略，确实对王艾形成了很大威胁。 如今，随着舍瓦迟迟没有表现出他的米兰水准，王艾又有了比上赛季同期更多的进球以及两大奖的认可，再说什么“双雄并立”已经没有意义了。接下来王艾一方将在薪水、广告合作、新合同条款等等领域全面出击，这就是胜利者的权力。 当然，30多岁本就下滑的舍瓦，依旧有着顶薪，依旧可以活的滋润，只是他梦想中在新地图也能称王的场景，毫无疑问破碎了，接下来就看他是否愿意接受现实了。 中午抵达利物浦，下午热身，晚上比赛。 太妃糖一如既往的硬，居然和切尔西拼了整整90分钟，甚至两度领先，看样也是察觉到了切尔西最近的疲态，所以要狠咬几口。可惜实力终究差了一些，光荣归来的王艾又格外的猛，两度进球追平比分。虽说在比赛第70分钟时因为被侵犯太多，出于保护目的被换下，但随后换上的德罗巴“知耻而后勇”，头顶脚踢又进两个，终于啃碎了太妃糖。 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比赛后，在英超积分榜上，切尔西终于艰难的前进了一步，把和曼联之间的分差，缩小到了1分。接下来就看苏格兰老头和葡萄牙狂人之间谁更能挺了。 自从何塞来到切尔西，把英超的夺冠节奏从下半赛季，提前到了开局阶段后，苏格兰老头的工作压力直线上升，他不得不一边更快的嚼着口香糖，一边痛骂着毒化了工作环境的葡萄牙人。漫长的赛季，强大的对手，激烈到无法喘息的竞争，由不得任何一方疏忽。 切尔西前段时间短暂低潮，被曼联反超，但这一轮曼联似乎也遇到了问题，切尔西追近一步，就是不知道曼联的低潮会延续多久了。但大概率很快就调整好，执教长达21年的弗格森，有足够的经验。 而曼联一旦积分领先，无论对谁，都是最头疼的事。 回到伦敦的第二天晚上，王艾到大使馆出席了包括华人华侨、留学生代表等为他举办的联欢会。流程差不多，合影、聊天、文艺表演、大吃一顿、小酌一杯，但满耳都是普通话，还是亲切了很多。联欢会后，王艾就把两座奖杯留在了大使馆，等再见到就得一年后了。 会后，新华社驻欧洲记者还向王艾提出了联合采访的要求，据说国内有几十家媒体要参加，这个消息让王艾吃惊不小。看来他还是低估了世界足球先生对中国社会的影响力。 这个年代的中国正是“荣誉饥渴”，王艾拿到世界足球先生，尤其在大众当中不次于中国科学家得到诺贝尔奖。在日本、在瑞士，都不是中国人的主场，王艾又匆匆离开，以至于各路媒体要追加经费，把记者送到伦敦来。 王艾想了片刻后请新华社记者转达他的意见：路途太远，大家折腾一趟就为了采访我一两个小时，挺过意不去的。要不咱们约个时间来个网络采访吧。 新华社记者笑着问：“要不你上我们新华网吧。我们建个聊天室，让网友提问？” 王艾想了想摇头道：“想法挺好，我也挺喜欢，但这次还是算了。我没法一家一家那么做过去，等下次吧，下次再有什么机会我们再约。反正你常驻欧洲，来往方便。” 暂时约定了通过文字对话的方式采访后，王艾就和许青莲、康丝等人一起离开了大使馆。到院里准备上车时，王艾拉着许青莲道：“上我家玩啊？” “你家有什么好玩的？” “我好玩啊。” “且！” “诶诶，别走，你忘了礼物的事儿了？别看奖杯送走了，礼物我还给你留着呢。” “……金牌呀？” “是啊，老漂亮了，金的！” 许青莲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好像个被勾引的小姑娘似的，害怕又忍不住想要，终于点点头上了自己的车。 穿过繁华的市中心，开往南下乡间的路，街两边的霓虹灯渐渐稀少，星空月色慢慢显现。伦敦的纬度其实比辽宁还高，和黑龙江一样，这可能让很多人感到意外，因为伦敦看起来并不像黑龙江似的，没事儿就冻得梆硬。 这其实是因为伦敦是海洋性气候而已。 明天可能有雪，不少伦敦人都盼着，王艾非常期待明天早晨和许青莲一起醒来后，望着窗外银装素裹的场景。 ……既然下雪了，那就别出去了，晨练可以换个方式！ 两辆车并排停在院里，三层别墅灯火通明，王艾在楼下坐着喝了杯茶，和大家闲聊了一会儿，拉着许青莲上楼到了自己房间。 许青莲刚进房间，灯就灭了，然后房门啪嗒一声关了。 “你干嘛？”许青莲清脆的问。 “大灯太亮，暗一点才金灿灿的好看。” 在微弱的壁灯下，王艾取出金牌放在许青莲的双手中，果然金光灼灼。许青莲双手捧着凑近了分辨上边的字母，可还没等看清楚，就突然被王艾扑倒在床上。 “你……唔、嗯……” 半晌，王艾长身，一只手撑着，一只手点着许青莲的鼻尖：“金牌归你，你归我！” 说着，手就向下，滑过敞开的羽绒服，滑向裤带头。许青莲无力的挣扎了两下：“我还没准备……” “哈！”王艾得意的坐起来，伸手从床头柜中取出一小盒，在许青莲面前晃：“可我准备了！准备半年了！” 咬着嘴唇的许青莲望着跨骑在身上。得意洋洋的王艾，突然羞涩一笑：“我也准备了。” 说着，支起上身从挎包里拿出一包东西扔给王艾。 王艾疑惑的拿起来一看…… 翻身在旁的王艾咣咣捶床板：“不方便你早说啊！” 第四百七十四节进击的大魔王（十） 许青莲蹬蹬走下楼，冲自己的两个女保卫晃着手里的金牌：“走，回家！” 两个女保卫站起身，还看了一眼楼梯，许青莲脱口而出：“他洗澡呢！” 说完了，觉得含义不对，强自镇定出门上车。等车子开出科巴姆了才感觉好点，拿出金牌对着车灯看个不停。 身旁的女保卫也好奇了看着：“真给你了？” “说好了归我的，耍赖也得行，这叫完璧归赵！” 身负特殊使命的女保卫回想了下，上楼才5分钟，有效作案时间肯定不够，遂促狭道：“完璧啊……” 许青莲横她一眼，顺手掐了她一把，又看了眼金牌才小心的放在包里。 “这次没留你？” “呵，留了。” “那你这么快就下来了？再怎么说金牌都给你了，起码多陪一会儿？” 许青莲突然开心起来，把那包洁婷拿出来在手上颠了颠。 “哦……不对吧？我记得你刚过去没一星期……” 说到这，女保卫突然震惊的扭头，“大美人”也正看她，且嘴角含笑，目光得意。 “你……你才是大魔王吧……”女保卫捂脸：“你这样骗他……” 许青莲学着王艾的样子，仰头“哈”了一声，突然又莫名的惆怅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留不了几天了。” 无独有偶，此时在家冲着凉水澡的王艾也想到了这一层，许青莲是顽抗的激烈了点，但其实也是一退再退……要不是刚才心神大乱，她根本溜不掉。 对了！明天还有比赛呢。想到这，王艾匆匆擦了擦身体，出门穿衣，下楼跑步去了。 现在王艾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只能什么重要琢磨什么，很多事物都必须交给他各方面的助手来落实。黄欣替他守着老家，雷奥妮帮他开拓外邦，时文君帮他擂鼓助威，施拉普纳帮他看钱袋子，康丝帮他上下沟通，也就只有许青莲还待字闺中。 所以许青莲骗了他的事儿，他根本不知道，不往那边想，即便知道了也不放在心上。 浑然不觉只要自己稍微渣一点就能得偿所愿的王艾，第二天比赛中心情格外的好！虽然密集的踢了一场世俱杯决赛、一场联赛，但之前半个月储备的体能还有富余，因此在联赛杯四分之一决赛对阵纽卡斯尔中，头顶脚踢完成两粒进球，也将他个人在本赛季各条战线上的总进球数刷新到了24个。 联赛近半，射手榜上王艾以19个进球遥遥领先，按照这个进球效率，他有可能打破英超单赛季进球记录，那是93/94赛季和94/95赛季的安迪·科尔与阿兰·希勒共同保持的34球！上赛季和王艾争的你死我活的亨利，本赛季总受伤，现在才进了6个，早早退出了本赛季的金靴争夺，甚至都没有人再去谈论两者之间的竞争了。 何塞来到英超拉起了防守流大潮后，经过两个赛季的验证，不管其他球队如何吐槽切尔西的卢布主义，但终究让防守流做大，以至于本赛季各家射手普遍黯淡，唯有王艾逆流而上，进球数节节升高。 因而，英格兰各路媒体现在早早的把历史记录放在了王艾的前方：wiwi，看你的了！ 王艾的回归，让切尔西从两连平的不利局面扭转过来，世俱杯、联赛、联赛杯三场大胜，振奋了士气，更让下一轮的半程冠军争夺变得悬念丛生。 电视台的收视率预期也印证了大众的兴趣，在可能亲眼见证新的进球数的引诱下，天空电视台有关切尔西比赛的收视预期，划出了一道激烈的上行线。 当电视台将这一收视率预期数据送到切尔西俱乐部时，对王艾合同中，有关商业开发部分的“霸王条款”始终不满的商业开发部主管只能一咧嘴。就是他们这个赛季一直碎碎念，再加上舍甫琴科的问题，才让俱乐部一度动了冬季卖掉wiwi的想法。可如今，形势比人强，只能自打嘴巴了。 何塞收到了商业开发部转过来的委婉意见后，一声冷笑。凡是在球场上表现出了巨大竞技价值的球星，一定也会在球场下表现出巨大的商业价值。你们不忿他给俱乐部分的少，可当初是怎么答应的？没有他，中国会转播我们的比赛？都说我的比赛难看来着！ 至于让不让王艾首发，这个不用别人提醒何塞也知道该怎么办。如今wiwi的声势，根本容不得不首发，甚至过早换下都会出问题。再说，他的竞技价值又怎么能被忽视？ 球队里的老家伙太多了，越到后半程越完蛋，还得靠wiwi这样的年轻人。 周六下午17点30分，维冈竞技主场j**球场，抱着肩膀的何塞与对方主教练争吵归来，这群家伙对着切尔西的明星球员拼命下脚。把主场优势利用的极其充分，别人倒还好，何塞主要是担心被当做头号对手围攻的wiwi。再怎么说，这也是他8天之内的第四场比赛了。 场上的王艾确实有些困难，在察觉到对手全力针对之后，索性退后给队友做球。久未出战的好友罗本表现勇猛，他轻灵飘逸的球风，让维冈竞技相对笨重的防守体系很是难受。 在第11分钟兰帕德射门得手后，罗本在王艾的支持下分别在第30分钟，第59分钟连下两城。 可是让人期待的王艾的进球却迟迟未到，尤其是下半场第75分钟场边换人牌举起的时候，人们难掩失落，就是奔着看你来的呀。 再说今天下午曼联干脆利落的3:0干掉了阿斯顿维拉，半程冠军已经失去悬念，就剩看你了。 王艾看到了小卡卢在场边等待，心中也难免着急。恰在此时，维冈竞技六号德泽乌横传，球速有些慢，王艾果断出击，向着空处放铲，中途截断，见队友拿到后，迅速爬起前插到门前，终于在一片混乱中接到阿什利科尔的回磕，门前扫射远角命中。 随着足球越过门线，电视机内外的人一片欢腾。 半程英超，进球20！ 一个伟大记录正在书写，一个恐怖魔王正在进击。 第四百七十五节 风声（一） 考虑到王艾的体能状况以及切尔西内部竞争的复杂局面，平安夜这一天客场击败维冈竞技之后，何塞就通过助手克拉克对王艾示意：接下来两场比赛很可能不再安排他上场。 当然，对外的理由是王艾训练中受伤。非此不足以让球迷放弃。 对此王艾欣然接受，虽说他现在携大势而回，但也没必要把对手逼的太狠。何况他的边锋定位，受到他压迫的不仅有攻击手舍甫琴科、德罗巴、小卡卢，也有好朋友罗本、乔科尔、赖特、米克尔等等。 9号半的定位在王艾来到切尔西初期帮他迅速获得了出场比赛的机会。如今形势逆转，过于强大的综合能力不让对手们甚为忌惮，也让队友们深感压力。接受一个黄种人成为射手榜第一本就不容易，接受他成为世界足坛前几名更不容易，这都需要一定时间去调和。 上一场维冈竞技对王艾的集中针对，是英国社会若隐若现的种族歧视的表现，也给王艾敲了警钟。本来走上足坛两大奖最高舞台的球员，都会在一段时间内被集中针对，说好听的是被重视，说难听的是对手们都愿意在他们身上刷名望。 按照王艾的体能，他不是不能保持怠速状态来当出勤王，就像兰帕德那样。但兰帕德是本地人，球迷也好、俱乐部也罢甚至包括猖狂无比的舰队街，都会对他给予一定包容，就像中国国家队、国奥队对他的特殊优待一样。 再说，兰帕德不进球也是个挺不错的防守球员，状态低迷也当人用。而王艾就不行了，一旦状态低迷，他防守端不投入的问题就会被放大，正如大罗不进球时候，他前场漫步就会广受诟病一样。 所以王艾愿意退一退，再说最近这段时间他也确实挺疲劳。 第二天就是圣诞节，切尔西放假，王艾也难得的在家彻底休息一天，除了早晚日常训练之外，一直窝在家里，晚上请罗本过来大吃一顿，顺便打电动。自从科特迪瓦队友小卡卢来到后，德罗巴就有了固定的玩伴，他又是个虔诚的教徒，在圣诞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王艾也就没请他。 26号这天，切尔西在斯坦福桥迎战雷丁，王艾没去球场在家“养伤”，德罗巴重新成为第一攻击手，他也不负众望，梅开二度。可惜，雷丁相当顽强，竟然亮度扳平。 德罗巴收获了本赛季联赛的第12个进球，仍旧保持了射手榜第二的位置，和遥遥领先的队友王艾交相辉映，体现了切尔西攻击力的强大。这也让何塞甚至是罗曼先生扬眉吐气：谁说我们不会进攻的？ 其他球队也苦，他们或多或少都借鉴了何塞拉起来的防守打法，谁让人家是冠军呢？但摆好了这套打法后才发现，何塞玩的比他们溜多了。 至于舍甫琴科，本场也出战了1个小时，照例有几次射门，但依然无果。半个赛季过去了，他依然没能适应英超，半年前风光无限的日子仿佛是泛黄的历史书上的一页。说起来他也是“可怜”，本就处在职业生涯末期，又赶上了王艾和德罗巴这两个正在上升期的强大攻击手，结果是被两人轮着踩，机会越来越少，自己也越来越没信心，现在才可怜的4个进球。 在同一轮比赛中，曼联又赢了，从而将领先优势扩大到3分，好在下半程刚开始，切尔西没怎么着急，2006年的最后一场比赛是主场迎战西伦敦对手富勒姆。对这个屡屡的手下败将，切尔西仍旧没有太放在心上，何塞的意思王艾可以继续休息，等到新年过后的2号第22轮比赛再上。 说起来多，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星期，和乔科尔、罗本他们动不动就休息半个月相比，王艾这个样子算是很不错了。再说，人满为患的切尔西，也总要给其他国脚一些机会。下半年联赛杯、足总杯、欧洲冠军杯都开始进入艰难阶段，联赛上还要防备着老将们突然倒下，何塞此时给王艾的假期，算是给切尔西在关键赛事中的后手。 既然放了假，王艾就开始琢磨怎么过好这个新年了。在欧洲六年多了，唯有去年没过新年，太忙，顾不过来。英超没有冬歇期，想过新年很难，不像在德国和西班牙。 好不容易今年有空，王艾这小心肝就痒得不得了。最开始他想去德国图宾根，不过德国联赛正在冬歇期，队友们都放假回家了，最近又是大雪连绵，王艾一想，算了，索性把雷奥妮请来英国过年好了。 邀请发出去以后，雷奥妮热情回应，还说最近有不少工作上的事情正好要和王艾谈，约定好了29号这天来，王艾又准备忙别的事儿。前段时间两大奖之后的联合采访，当时王艾没空，现在难得放假，就赶忙安排上了，时间就在28号，上午联合采访，下午归新华网直播间，在线回答网友提问。 到底还是叫新华社驻欧洲记者给抓住了，一个是难得有空，一个是热点尚在，另外就是记者给王艾透露：2006年全国十大运动员评选中，他再次被新华社体育部评为第一。 这个可不容易，因为在6月的瑞士洛桑，刘翔打破了110米栏的世界纪录，短跑世界纪录！王艾要是没有两大奖的加成，光凭世界杯第八想还真有点不够看。 这就是运动项目本身影响力的好处了，当然因为足球参与人数多，竞争也比刘翔的项目更激烈，反正不管怎么说，两大奖上的第一位中国人，在全球的影响力和知名度都比刘翔大的多，国家给的也要“配套”。 再说还有四次亚洲足球先生呢，这也是亚洲第一个。以王艾20岁的年龄，这奖杯他将来弄不好能攒一打！ 那就不是中国足球的“王艾时代”了，而是亚洲足球的“王艾时代”！对足球口、体育口甚至外交口、文化口的作用都是极其巨大的。比如张吉龙奥运会后要接手亚足联主席，阻力就小多了。中国要申办什么什么运动会，也容易多了。 第四百七十节风声（二） 新华社评的十大运动员，由于媒体性质所以考虑社会影响方面的多一些。在这方面王艾就比很多冷门项目运动员更占便宜，所以他在这边的排名通常都比体育总局评的要高。 当然，刘翔破纪录这个事儿也很重要，所以王艾私下里预计，中国劳伦斯，弄不好又没他什么事儿了。 他一直想要那个，虽然以他目前的地位已经不需要那个再书写他的成就，可他是勋章控，见到金灿灿的就挪不开步。好在将来还有机会，他比刘翔小四岁呢。足球运动员的职业寿命也通常比短跑运动员长。 27号休息一天，约定了一些事情以后，王艾就在家把落下的课程好好补了补。他的博士还在断断续续的学，下半年事情太多，明年上半年就好些了，只要不是满地球乱飞，学业还是没问题的。 28号上午，王艾在家打开了预先建立的qq群准备接受联合采访。这群是康丝弄的，说起来也有点麻烦，在从新华社记者那里要来了采访的媒体及记者名单后，康丝要挨个打电话过去，确认身份，告诉对方群号，然后在对方加入后督促对方改名。个别记者还跟康丝商量能否带上他们的朋友，康丝问过王艾表示同意，但不能是闲人，必须都是记者才行。 就这样，在28号上午8点30分，中国时间下午15点30分，分散在全国各地的50多名记者带着自己的媒体名和自己的名，同时进入了简单至极的“采访”群，开始进行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大型联合采访。 王艾上来时，群里的记者们已经聊了半天了，qq不算新鲜，但这年头的中高端人群尤其是有点海外背景的往往都使用msn这个微软推出的即时聊天工具，王艾家因为拥有腾讯的股份，所以很早就开始坚决贯彻qq。目前不仅是王艾这个小团队，家中各个企业的管理团队也都使用qq。这是早在入股之初，就作为一种大力支持的态度而贯彻的，北方轻工的前身北方造纸甚至是国内第一家全面使用qq作为办公软件的大型集团企业。 也正因如此，qq曾经面临的msn竞争压力小了很多，在王艾的建议下，还准备推出企业版。 王艾登陆以后，先用摄像头自拍了一张照片上传到群里，表示他来了。视频通话现在还比较卡，也不能对群里进行，所以他就自拍了一下加强采访的现场感。 几十个记者刷拉拉说话，一溜溜的刷新，看不清楚。好在王艾的身边就是康丝，她立刻启动了群主权限，全体禁言，然后她以主持人的身份发言：“为了公平和秩序，每个记者允许提一个问题，王艾依次回答，轮到谁开启谁的权限并告知，一轮过后视情况再开启第二轮，希望大家珍惜提问机会和大家的时间。王艾愿意尽量配合大家的工作，但下午还有别的工作，所以大家想好了再问，也尽量避免客套、闲聊。” 虽然记者们都在被禁言状态，但还是忍不住齐刷刷的在心里给主持人点了个赞。本来么，这种采访方式最怕的就是没有秩序大家一哄而上，乱糟糟的肯定有人得到的太多，有人得到的太少。现在这样多好？大小媒体一视同仁，问的专注，回答的价值高。然后大家从聊天记录里各自抽取感兴趣的话题组成文章，回馈它们的读者。 第一个问题当然留给了此次的组织者，也是最牛的新华社。开启了权限的记者首先恭喜了王艾荣获2006年度全国十佳运动员，不好直接恭喜王艾是第一，哪怕都知道这个排名是有内部规律的，但嘴上都说没有，所以他就贴心的附上了一张十佳名单。 王艾回了一个：“非常感谢贵社的肯定，能够跻身其中也非常荣幸。请你帮我向其他人转达我的恭喜。” “好的。”新华社记者马上问道：“请问你为什么把你的世界杯金靴、世界杯铜球、世俱杯金球、四个亚洲足球先生、金球奖的银球、世界足球先生第二等奖杯送到国博展览？展览时间是多少？” 王艾对这个问题有点意外，他以为新华社记者第一个提问肯定会问最刺激的，没想到是这个宽和的。 “送到国博展览是突发奇想，8月在世界杯领奖那天晚上我睡不着，我知道全国有很多人为我高兴，但我又做不了什么，所以就想，让大家也亲眼看一看这个奖杯吧。回国后和领导商量，领导同意还帮我联系了国博，国博也提供了大力支持。其实如果不是同胞太多，让大家亲手摸一摸也没什么。至于展览时间，初步确定是一年，在国博三个月后就到各个地方省博物馆展览。一年后大家的兴头过了，不怎么想看了，我就不再占用人家的展位。其他的奖杯都是出于同样的想法送去的，大家亲眼见证了我的成长，这些奖杯，就是我的‘荣誉证书’。” 新华社记者在伦敦办公室里啪啪打下一段话，看了看没问题了，一按回车，无效？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禁言了。别说，他们这行，禁言真是新鲜事儿。 文字方式对被采访者来说特别从容，说完了还可以检查，不容易出纰漏，所以王艾回答的很轻松，特意来看热闹的许青莲也在，她看着一个又一个耳熟能详的大媒体跟小学生排队似的，规规矩矩挨个举手发言，猛然间特别感慨。 别看这么不自由，但记者们还很高兴，因为他们知道这不是王艾耍大牌，而是形势使然，这是对大家最有利的方式了。只不过个别人也和许青莲一样，从这种“公平”制度中，最为直观的察觉到了王艾如今的地位。 当然这种采访方式快是快不起来了，哪怕王艾的打字速度早就练出来了，但面对一些刁钻的提问还是忍不住要考虑一会，这方面就是记者们占便宜，他们有更充分的时间考虑问什么。 第四百七十七节风声（三） 虽说采访王艾的机会难得，王艾也足够坦率，但大家也就都没了独家新闻。随着采访的深入，慢慢的，和缓的问题都问的差不多了，后面的记者想问点有价值的，尺度就越来越大了。 比如有记者问：“网络传闻图宾根青年俱乐部是属于你的，前段时间传出国奥常驻图宾根……这个，你能解释一下吗？” 王艾敏锐的察觉这是一个坑，记者本来要说的应该是“你是不是和高洪波他们内外勾结，一起赚国家经费？”可能是觉得这么问太尖锐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但这个指向还是抛出来了。 图宾根青年的归属，在中国足球圈不是秘密，虽然除了徐根宝、高洪波两人之外再没人亲眼看过图宾根青年的注册信息，但猜也猜出来了，对一些高层人物更不是秘密。 但在大众层面则暧昧不明，光有猜测，没有实锤。王艾和雷奥妮约定不公开承认，只默默做事，省得一些人心生妄念。要是王艾公开承认，就会给图宾根青年增添一层层的束缚。王艾更希望用正常的商业规则做事，然后偷偷的给予一定便利。好在图宾根青年在中央挂号，在宏观层面利益重大，主流媒体不敢曝光。 但小媒体就没这个顾忌了。 想了想，王艾写道：“据我所知，国奥在图宾根的食宿、训练、医疗费用是低于正常价格的，训练设施的使用也是多于合同规定的。这方面你可以去查询。” 王艾避开了图宾根归属权的问题，但这个记者可能是太激动了，立刻就追问了一句：“图宾根青年是你的吗？” 王艾一皱眉，但“大庭广众”的，也不好斥责他，只好用了一句外交辞令：“无可奉告”，然后冲旁边一挥手，康丝立刻将该记者禁言，反正也该下一个了。 在许青莲的劝解下王艾没有随后打上一段“警告”，他觉得他挺给大家面子的，奈何有人贪心不足，或者被他的良好公众形象所“欺骗”？认为他是个好说话的？ 其实王艾的朋友都知道，这位也就表面嘻嘻哈哈，其实很不好相处，他到哪都给队友立规矩，这是好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今年夏天国奥北京集训，他一去就把小毛的酒给翻出来扔了，尽管给了钱，小毛能乐意？也就是他自己实力超强，外加以身作则，队友们有苦难言而已。 这个问题过后，敏感问题逐渐出现，还有的抛开体育层面问到了其他领域，比如笨蛋基金为什么偏爱东三省和四川省？全国其他地区还有很多上不起学的，你是不是在搞地域歧视？ 尼玛！ 王艾摸出了小本子，把这个媒体记上了黑名单，王艾又不是没封杀过媒体，当初在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王艾就因为体坛记者勇闯天涯把他给封了，一直到多年后才解封。甚至可以说王艾就接受四家媒体的专访，相当于把全国媒体都封了，你们不也受着了吗？怎么今天王艾给面子，你们倒蹬鼻子上脸了？ 由于擦边问题多，所以王艾后来回答的就越来越慢，到了中午11点半，50多个记者刚刚轮了一圈，这就没法了，王艾也累的不行，遂让康丝发表了结束通告。 爱咋咋地吧，反正也没说一定有第二轮，实在不高兴，你们去找那些傻逼！ 下午还有新华网的在线答网友问，王艾得抓紧时间吃点饭，也休息一下，顺便琢磨琢磨。 多年处在风口浪尖，王艾很敏感，直觉感到今天有点不对劲。 正吃午饭，新华社驻伦敦分社记者带着电脑来了，下午的在线回答，他要陪着王艾。网友的问题也要筛选，他的电脑里有新华网的后台权限和内部通讯方式，便于和北京那边协调。 当然他来这一趟也不单纯，在线回答之余，也会顺便和王艾聊聊。而记者的“聊聊”，可没有什么纯粹的，相当于一次独家专访，甚至可以顺手把上午的联合采访当做一个题材。 新华网预告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开始，王艾午饭后还有点时间，就笑着调侃道：“今天上午够激烈的，你从哪找来那么多牙尖嘴利的同行？” “这个……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消息，嗯……《反垄断法》要出台了。” “嗯？”王艾眯起眼睛，想了想：“有人说我家的事儿了？” 记者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这毕竟不算什么隐蔽的消息，王艾随后沉思起来。 其实早在1999年爱的造纸，东海造纸、中原造纸三家达成市场划分协议之后，在实际操作中，三家进行产品价格协调乃至统一，要不然市场划分就成了空话。而这样一来，这个初衷是为避免恶性竞争的联盟就带有了垄断色彩，学名叫“卡特尔”！ 随后几年的发展中，由于改组后的北方造纸让出了大量潜在市场，故而得到了一定的扶持，企业发展方向也从爆产能转变为爆科技，几年下来在民用纸的生产、工艺、材料、设备、化工等等方面拥有了大量专利，并通过有偿转让，逐步成为了组织首脑。在这一过程中，联盟内部在各方面的合作日渐加深。 同时这几年正在全面治理“五小”，造纸企业的水污染必须上水循环设备，这样一来大量中小型民用纸企业因为成本问题被淘汰，这三家市场占有率顺势提高，目前达到了惊人的95%。但重视环保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原材料。一方面见过几十年的旧书本消耗的差不多了，国家又在搞无纸化办公，另一方面退耕还林也让木材供应紧缺。 这样一来，俄罗斯木浆和美国废纸就成为了必然的解决方式。 可是三家如果分别去谈，那么就会像中国钢铁企业面对必和必拓似的，被勾引的恶性竞价，受制于人。于是在北方造纸的提议下，三家决定联合行动，把联盟进一步扩张，实现原材料的统一购买。 便宜是占到了，但垄断性质也从卡特尔进化到了辛迪加！ 第四百七十八节风声（四） 客观的说，当资本主义经济体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必然会出现垄断现象，触及社会经济学的敏感领域。卡特尔和辛迪加知名度还不算高，而要再进一步就鼎鼎大名了——托拉斯！ 比如北方造纸、中原造纸、东海造纸发展到一定阶段后，陡然发现：咱三家都统购统销了，合作也挺开心的，那何不再进一步呢？咱三家直接合并好不好？得！全国第一大、弄不好也是世界第一大民用造纸企业出现了，不但垄断了全国民用纸市场，还在中国周边这一圈都占据市场垄断地位。 那可真就是“我说卖多钱就卖多钱”了，这就叫托拉斯，中国要发展市场经济，这方面也免不了。比如以后的qq不断收购、挤压竞争对手，最后成为几乎唯一一个即时通讯工具，不管是不是靠互联网产品的特殊性，它就是一家大托拉斯。后来更因为向游戏、金融等领域的扩张，成为了垄断资本主义的最高形式康采恩！ 中国的要害领域都是国企，那么私企、外企所形成的垄断组织，危害性就没那么高。但也不能等闲视之，因为大企业病其实不分国企还是私企、外企，只要外在竞争压力不够，就会一样的人浮于事、一样的懒散低效，所以国家得想办法调控。 由于企业所有权性质不同，所以调控手段也有区别。对国企，不管是不是垄断，不管多大家业，行政命令就足够了。 比如在通信领域，组建联通是为了让它和移动竞争，给电信、铁通发牌照也是为了促进竞争，但这几家没几年就懒得争了，想吃碗安生饭、玩个价格联盟什么的，然后国家说拆就拆了，想怎么拆怎么拆，实在不听话甚至直接告诉你，你给我降价！ 那就得听，所有权是国家的。 但是在私企和外企就不能这么搞了，起码在道理上，人家可以不听你的，这就得专门出台个法律来约束。 法律界、思想界关于反垄断法的想法已经酝酿多年，早早晚晚都得有。由于民用纸领域并不是什么要害领域，再加上王艾的乱入，所以自身发展进程中陡然加快，在其他领域还是小打小闹的时候，三家联盟率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卡特尔——辛迪加！ 对反垄断法，王艾也早就听到风声了，但并不怎么在意。一个是三家虽然垄断，但民用纸利润不高，垄断的形成和中国劳动力价格较低有关，国家并没有不让外企进来，是实在进不来而已。二是三家上边还有个轻工业部变身的轻工业联合会进行调控，三家尤其是北方造纸又一向乖顺驯服。全国降价都好几次，现在三家都是微利了，并未坐享其成不思进取，再怎么竞争也不会变的更好。三是为了环保之前砍掉了几乎所有的小造纸，你再把这三家拆了，那不又变成遍地小造纸了吗？那之前费那么大力气图什么？ 之前因为三家目标太大，于是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加审计署专门派了调查组进驻，访谈、查账、盘库……把三家吓的半死。好在评估的情况挺正面，毕竟反垄断法是为了中国企业走出舒适区，更健康、更强大，而不是让中国企业自杀。 于是，王艾明知道这件事即将成型，也没太上心，但今天记者的提示显然有别的东西。王艾想了一会儿确定家里没什么毛病之后，利用最后一点时间向他具体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国内经济界、学术界又在拿三家说事儿，而且是明明白白的点出了名字。 这个就复杂了，可能是一些学者不大了解情况，也可能是其他领域即将形成的垄断企业拿三家当炮灰，还可能是要进进不来的外国对手在偷偷搞事。 王艾让康丝去翻一下近期的企业简报中的政策情报汇总，这是防御政策性风险的，反垄断法这么大事儿，三家不可能没有研究。果然在一份报告中对反垄断法出台的事情进行了评估，报告中写到：“反垄断法是国家控制民营经济和外企垄断市场的预防性措施。由于经济领域过于复杂，该措施主要是有备无患。形象说，面对可能出现的问题，国家手中必须有这把刀，但不意味着一刀切。现阶段三家联盟起到了‘内惠人民，外御国门’的作用，国家不会自毁长城。” 王艾看到这就放心了，今天记者们的不客气，大概是误会了，以为王艾要倒霉了…… “咱们开始吧？”新华社记者调整好了自己的电脑问王艾道。 “好！”王艾点点头。 北京新华网立刻更新了消息，直播间开启，各路网友刷刷留言，问什么的都有。 王艾和记者两人没着急，等着那边筛选问题，然后两人这边第二次筛选，然后在回答。 记者此时四周打量，这是王艾的卧室，一张宽大的床在木质窗前，上边有不太整齐的花被子和一只足球，对着床就是他们现在的工作台，一个台式电脑，两个笔记本电脑。另外一侧还有个写字台，写字台靠着墙，上方是书架，放着现在王艾读博士的常用书籍。写字台对面也是床的另外一侧是衣柜，下面是鞋柜，靠门的衣架上还挂着几人的大衣。房门的另外一边还放着一双阿迪的球鞋，正在等待阴干。 房屋里是木质的地板，临窗有一排暖气，墙壁是简单的白墙，天花板也没有装修。除了房间大点之外，比普通英国人的房间还要简朴一些，真的看不出来是大富豪的房间。 “要不，咱们先拍几张照片上传吧？方便吗？”记者突发奇想。 “啊？”王艾正笑呵呵的看网友留言，闻声犹豫了一下：“也行吧，反正我也没什么背着人的，但是街景你别照，神通广大的网友没准能分析出来我家地址。” 记者举起照相机咔嚓咔嚓还说呢：“我就是觉得你这么简朴，很有榜样作用……” “啥简朴啊，你可别这么引导，让人笑话，就别说这个大别墅了，你没看我后院的游泳池啊？” 第四百七十九节风声（五） “但我还是觉得你简朴。”记者依旧在咔嚓咔嚓，还打算给许青莲照进去，许青莲笑呵呵的闪开，记者只能无奈放弃，不过康丝就无所谓了，她笑嘻嘻的进了镜头。 王艾从电脑前转头道：“第一，你对财富的认识还停留在比较低的层面；第二，你这个引导方式还是太老套了，别把我整的跟英模人物似的，我不配，没那么高思想境界。” 记者拍了一圈后又对着王艾拍了几张方才满意的放下，一边插数据线，一边指了指一旁的调试好正在自行拍摄的摄像机镜头：“我提醒你，回头领导要看的，到时候出了问题我可不负责。” 王艾哈哈一乐：“我啥时候脱离过领导视线了？” 记者在电脑上选择给北京传递照片，看到数据开始动了才看网友提问情况，北京那边第一轮筛选后的问题已经发过来了，记者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一个道：“诶这个好。” 王艾一看，也笑了，恰好是一个标明身份是大学生的网友问：“你家里是不是都用银餐具？” 王艾啪啪打字：“银餐具我见过，和没上锈的铝差不多，但是很沉。我那个世界足球先生奖杯还是镀银呢，就十多斤重，银球奖那个二十多斤，你想一想，你吃饭的碗碟都这么沉还怎么用？所以我家用的都是普通的瓷器，轻，好洗。” 打完了字，问记者：“我这怎么弄？” “回车就行。” 王艾啪一下按过去，他的文字就留在了被筛选出来的问题下面。他这答案一出来，旁边的留言界面又开始疯狂刷刷刷，不少回复表示赞同，也有一些啼笑皆非，比如一个网友就大喊：“我不信、我不信！” 恰在这时，记者上传的照片完毕，那边迅速整理发出，还把直播间的背景设置成了王艾面对电脑打字的照片，显示这是王艾本人在回答。其他照片中就有王艾卧室的场景，客观说除了大点外加三台电脑之外，还真挺简朴的，起码对他的身价而言。 第二轮筛选出的十个问题发到了记者那台电脑上，正经的、不正经的都有，王艾和记者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趁热打铁，从个人生活这边出发。网友么，和记者不一样，不大关心那些宏观问题，反而对大明星的隐私有着毫不掩饰的热情。 因此第二个被挑出来的问题是：“王艾你平时开什么车，是跑车吗？周杰伦有9台跑车，你呢？” 王艾打字：“我没有跑车，平时也不开车。” 本来说这两句就可以了，王艾想了想，又多打了几个字：“跑车我用不上，也没工夫研究和喜欢，所以没有，现在在伦敦有一辆宾利飞驰。我自己也不开车，主要是我只要坐着就习惯性溜号，这个要开车的话很危险，对我对大家都不负责任，所以我尽量不开车。” 打完字了一回车，答案就上去了。记者这时候有点奇怪的扭头看王艾。王艾察觉到他的目光后笑道：“我和一般的明星不一样，我不怕曝光一些缺点。反而对我来说，曝光一些缺点更好，我更不想喜欢我的人都是没脑子的那种。踢球需要智商，球迷也需要智商，起码能看的明白。” 记者竖起大拇指，一旁的许青莲和康丝都笑而不语。她们俩明白，王艾这是延续了请容指导拍电影的思路，既是给足球期待降温，也是给他的降温。一个明星一旦存在大量的无脑粉，他自己也将失去自由。 王艾发言之后，旁边的回复区及时刷新，有个网友问：“英国那么发达，是不是满大街都是奔驰宝马？” 王艾觉得有意思，指了指这条留言问记者：“这个我能说两句吗？” 记者看了一眼觉得没问题，赶紧和北京联系，北京那边犹豫了一会儿，因为这个不是正常流程，但嘉宾既然觉得有意思，那也没什么，于是把这条没有在提问区的问题拿了出来。 王艾随即打字：“汽车对现阶段的我们算是奢侈品，对英国人就是普通的交通工具，非常考虑使用成本。大街上主要是小排量汽车，两厢车，嗯，类似夏利。” 这年头出过国的人不多，许多网友对外国很好奇，顺着王艾的回答又问了不少，有的问外国人的素质是不是特别高，有的问外国是不是看病不花钱，总之留言区一大堆，王艾看了看，在刚才的回答下边又补充了一段话：“仓廪实而知礼节，经济发达到一定程度，人均可支配物质财富达到了一定高度，人和人相处的方式自然会更文明、更友善，表现出更高的素质来。这个和人种、地区、文明无关，纯粹是个发展的问题。” 说完了这句话，大概是北京那边觉得这方面扯的太多了，于是赶紧把下一轮问题发了过来，全是正式问题，王艾和记者商量了一下，挑选了一道：“你和亨利是不是仇人？”后回答道：“我和亨利不是仇人，但切尔西和阿森纳同为伦敦球队，彼此之间竞争很激烈也是真的，我和亨利分别作为队中主力，先天的在立场上对立。但这不代表我们私下里要成为敌人，类似的还有国内球员转会，场下是朋友，场上是对手，这个描述比较准确。” 然后是第四轮的问题，全是关于世界足球先生的，看起来北京那边有意进行问题引导，王艾挑了一个“明年你能拿到世界足球先生吗”的问题，想了想回答道：“这个不好说，既看我，也看其他竞争者。从我的角度来说，我不受伤，比今年的表现更好，希望就不小。其他人不比我的表现更好，那么我获奖的几率就很高。嗯，我只能预测到这一步，不确定性因素太多，无法准确预估。” 第五轮还是类似的问题，北京那边给一个问题标了“重点符号”，看样是通过观察网友反应，希望王艾回答最关心的问题，这个问题是：“足坛两大奖，公平吗？” 第四百八十节风声（六） 王艾看不到北京那边的编辑，于是横了一眼身边的记者：你们这是要搞事情啊？明知道我不能喷《法国足球》和国际足联，这要回答的好，就得费一番心思。 记者装没看见，继续低头瞎忙活，王艾这边想了想，慎重的写道：“足球运动不同于田径，多快、多高一目了然，有清晰的可以量化的工具。足球除了进球是非常直观的数据之外，其他的无法全部用数据呈现，所以两大奖才采用了投票制。而投票，就难免带有一定的主观因素，所以它不能说是绝对公平的。但投票制已经是能够采用的最为公平的选举方式了，所以，它是相对公平的。” 王艾打完了一段话后，感觉意犹未尽，又追加了一段道：“从我个人来说，我感觉大致上还是公平的，我是可以接受的，接受这个评奖模式和评奖规则，并参与其中。我相信世界上绝大多数球员也是接受的，或者说他们也是认为是相对公平的。至于媒体上的反对声音和一些前辈、专家的个人观点，都是希望这个相对公平能够更加公平一些，不代表彻底否定它的公平性。中国足球和我都是后来者，规则的参与者，我们的选择空间并不大。” 许青莲在王艾背后用手指点了点王艾的后背，王艾回头笑了笑，这是她告诉王艾，差不多了，不要再说了的意思。 第六组问题又发了过来，这回又换到了王艾个人身上，在刚才新华社记者上传的部分王艾卧室照片中，康丝的脸露了出来。前段时间王艾在国博门口昏倒，康丝的脸就在中国球迷中间变得人尽皆知，哪怕王艾并未说明她是谁，但她和王艾的关系很亲密就是了。 于是，联想起来后的网友们齐刷刷的开始追问她的身份，新华网那边也就集中扔了过来，希望王艾回答。王艾这才发现这种机制不好的地方，说是网友提问是没错，确实能够体现网友的兴趣，但新华网那边也把自己的意志贯彻进去了，比如这第六轮的问题，全是关于康丝的，王艾怎么挑，结果也一样。 “你们问的这个‘小美女’，其实是我在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同学。当时我刚从德国转会到西班牙，这个同学就自告奋勇当了我的西班牙语老师。可能是因为世界杯的关系，那时我的事情一下子多了起来，她看我丢三落四的就不时的提醒我接下来该干什么，于是慢慢的就把我的行程表接了过去，帮我制定各种计划，后来就成了我的助理。05年夏天我转会切尔西，她留在西班牙继续学业。其实如果不是她帮我而耽误了很多时间的话，她本来也可以两年毕业的。对了，我的博客上很多照片都是她帮我编辑上传的，尤其是我比赛太累或者没空的时候，当然她普通话不好，只能处理照片。” 王艾打完了字回头瞅了一眼和许青莲挽着胳膊的康丝：“我这么夸奖你，满意不？” 康丝皱了皱鼻子：“我普通话很好了。” 王艾鄙视道：“我说你普通话很好，那网友就得怀疑是不是我的博客也是你代发的，那太影响观感了知道不？就得说你普通话不好。” “……骗子！” 王艾叹口气：“光有一颗红心不行，还得讲点工作方法。省得把好事变坏事，再说我也不算骗大家，文字部分和回复网友的不都是我来么？你的普通话现在聊天没问题了，写东西还不行，你写不出我的味道来。真让你上手，文字敏感的人立刻就能品出来。” “王艾，你不用担心我。”一旁的新华社记者突然叹口气：“我虽然是外人，但这点操守还是有的。” 王艾和许青莲同时笑，康丝后知后觉的也跟着笑，王艾道：“真不是瞒你，我是怕你误会所以才多说两句。” 不被人信任的新华社记者应付的嗯嗯两声，又把下一个问题抛了过来，这次是青少年足球问题，既有请王艾说90国少兵败的，也有家长问自家孩子练球有没有希望的，还有一个自称是小学体育老师的，问校园足球的发展问题。 这一次王艾足足思考了五分钟，还是在记者的催促下才回答的：“作为曾经的少年球员，感谢大家关心青少年足球问题。青少年是任何一个行业的未来，也是祖国的未来。我之前在不同场合分析过类似问题，结论是现阶段我们的国家和人民都在全力以赴谋发展，足球这种发达国家进行高度投入的领域，我们暂时无法追赶。面对青少年足球选材面剧烈缩小的难题，我们这些热气足球的人必须选择忍耐。当然，这是大势和环境，不代表我们个人没有努力的空间。原则上，我对所有准备练球的孩子和家庭都报以欢迎的态度。然而从负责任的角度来说，现代足球已经远远不是靠天赋就可以走到底的了，旧社会说穷文富武，走体育是需要很高成本的。” 说到这，王艾仰头想了想，重新打字道：“我透露一下吧，我现在每个月的伙食费，大概相当于人民币4万元。也就是说我一个人一个月，就要吃掉一个普通家庭的全部积蓄。我的食谱里并没有昂贵的山珍海味，但一来我的能量消耗高，必须肉食为主，还要多；二来药检频繁，我只能选择高档肉食。” 记者从另外一台电脑前抬起头来，望着王艾的屏幕，随着触击键盘的声音，文字继续出现：“这还仅仅是成本之一，在俱乐部，有营养师、训练师、队医，提出科学的意见，制定严密的计划，有的球星甚至自己会雇佣一整套班子。所以，想要让孩子练球的家长朋友，不要仅仅依赖你看到的天赋，还要让专业人士看一看，这不但可以增强成功率，还意味着有机会被俱乐部培养。” “当然，最后一点。”王艾想了想郑重的写道：“不论有多少天赋，我都希望你的孩子能不落下文化学习，起码是义务教育，这是孩子的退路。” 第四百八十一节风声（七） 在许青莲的提示下，王艾随后又写道：“关于校园足球，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是一个专业的体育老师，出于爱才的目的发现了一些学生的天赋，可以适当开发。但我想，你仍然要努力督促他的学业，避免孤注一掷。因为，足球成才的几率太小了。现在大家都是独生子女，不论是我，还是你，还是家长，我们都不能拿孩子的一辈子当赌注。” 说到这，王艾意犹未尽，“我再多说两句，大家可能对我们和发达国家的足球差距没有直观的印象，也意识不到差距在哪。我必须告诉大家的是，体育运动从成本和投入角度分为两种：可以商业化的，无法商业化的。无法商业化的项目，比如举重，我们和发达国家几乎没有什么差距，因为大家都是靠天赋和训练，甚至因为我们人口基数大，成绩会更好。相反，可以商业化的，要靠源源不断的资金投入。比如我刚刚说的吃，我顿顿牛肉，你顿顿馒头，你的体能怎么可能比得上我？可以商业化的项目，我们和发达国家差距很大，这个差距通常不是我们个人、家庭就可以弥补的。为此，我建议大家两手抓，一边从兴趣或天赋出发去练球，一边也要努力学习。练得出来当然好，练不出来也不耽误未来的就业。而且不论是足球还是其他体育项目，学习期间适当从事，有利于身心健康。” 打完了这段字，屏幕内外都陷入到了一种奇怪的沉默中，连评论区的刷新都慢了一点，似乎人们都隔着屏幕感受到王艾情绪的复杂和波澜。 “天哪，一个月四万块钱！”这时，一个评论跳了出来，网友们也变得重新活跃起来，“四万块钱，都吃了什么？直接吃钱吗？” “一百块钱的才四百张，不够吃。” “可以吃一元的啊，一毛的啊！” “吃钢镚更饱了！” 这还是绝大多数球迷第一次知道一个球星的生活成本，一个月吃掉四万块钱的食物，简直无法想象！ 缓了一会，第七组问题推了过来，这一次是比较轻松的，大概是哪边不想让气氛太沉重，首当其中的一个问题是：“王艾，你有女朋友吗？什么样的女孩才能成为你的女朋友？” 王艾看到后嘴就没合上，在记者蛊惑下挑选了这个问题后，特意回头看了看许青莲，许青莲白了他一眼。 王艾晃着脑袋看着文字，又看着评论区的一大票网友的胡说八道，又一次扭头看许青莲，目光中带着得意，许青莲歪着头含着笑。 王艾开始打字：“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就看你们想听我说实话还是说假话了。” 吧嗒一下发过去，评论区立刻刷屏：“真话、真话！” “真话就是，你们别做梦了，我……反正不能是你们。”王艾打完了这行字哈哈大笑。 评论区爆屏，被王艾调戏后什么反应都有，这个年头的明星还都习惯性的端着，像王艾这么不正经的太少了。 又哭又闹了一会儿之后，有人大声疾呼：“你瞧不起我们！” “不不，不是瞧不起你们，话说我知道你们都是谁啊，都干什么的啊我就瞧不起？再说我就一踢球的，我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大家啊，不是。”王艾赶忙解释道：“其实主要是生活工作圈子不同导致的。你想啊，我和你根本不认识对吧，你有你的工作生活圈，我有我的圈子，我们平时根本没有交集，那也就没有理解和相互欣赏的环境，那怎么可能成为男女朋友呢？这个我劝你们啊，别想着一颗真心，金石为开什么的，别那么想。历来普通人追明星的，我就没听说过有一个成功的例子。你就是硬挤进去明星的圈子了，大家由于生长环境的因素，也没有共同语言。比方说我，我经历过的，你没经历过，我生命中刻骨铭心的，你没有体会，我们怎么可能相知相爱，乃至组建家庭呢？爱情是伟大的，也是自尊的。你可以崇拜一个明星，明星也可能尽力做好他的本分向你回报，但你们之间的交集也就仅止于此。如果你要想付出一切去和他结合，甚至宁愿卑微到把自尊践踏到泥土里，那么你最终将会失去一切，祈求得不到爱情，过分自卑的不是爱情，是绑架。” 王艾的这一大段打上去之后，冷不防脑瓜顶叫许青莲拍了一巴掌，轻轻的，表示赞许，王艾晃了晃脑袋，摸了摸许青莲的手心。 评论区看到王艾的这一大段话沉默了十几秒，然后“太好了”什么的纷纷上来，直到一条长评论出现，“我也觉得明星的择偶标准对我们来说没什么意义，大家看这个无非是心中有那么点粉红色的幻想。但王讨厌告诉我们，别发春了，呜呜，好想哭。但我必须承认他说的对，我们只是透过屏幕看到这个人，再有好感也只是好感，他知道你的存在，但不知道你是谁，也谈不上对你有感觉。为偶像明星自杀自残的，多可怜啊。我们要有自尊的活着，喜欢着自己的明星，也喜欢着现实中自己的爱人。” 评论区看到这一条回复之后又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一大票的说好的，突然又蹦出来一个说：“王艾，你的择偶标准还没说呢！” “哦哦！”王艾赶忙回答：“这个，这个我就要问你们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了。其实假话最好听，我能说出来一大堆标准，但要说真话就简单了，也无非是顺眼顺心而已。顺眼是浅层次的，不能感觉厌恶，那就没有进一步了解的可能。顺心是深层次的，是进一步接触后发现相处的舒服，不累，那么很可能就是合适的。大多数具体的择偶标准，就是一时的想法，等遇到对的人了，就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了。” “那你有没有女朋友？她是干什么的？”评论区大量的类似追问出现。 “不知道啊。”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一来一往的又开始了，乱哄哄的。 第四百八十二节风声（八） 热热闹闹的在线访谈持续了两个小时，由于王艾频频就回复区的发言点评，所以预定的节奏被打乱了，但回答的问题却非常多，以至于结束访谈的时候，王艾的手指都僵了。 当然，聊天室似的访谈方式，无拘无束、平易近人，也让人大为不舍，因为还有不少问题来不及回答，只是节目时间到了，只能期待下一次了。 嗯，下一次就指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和大家道别之后，王艾留记者吃了顿晚饭，让记者亲眼看到他一天是怎么吃掉一千块钱的，其实也不算很多，70多英镑的东西，王艾一天吃4顿饭，连菜带肉的，量还挺大，反正陪着吃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吃完了一问才吓一跳，一顿吃三公斤牛肉，像话吗？这王艾还说呢，今天没训练，不怎么饿…… 这一天的采访过后，王艾算是对今年的两大奖有了交代，起码在媒体和球迷方面交代的过去了，至于赞助商王艾就不需要做太多了，他抱着奖杯的照片，施拉普纳和时文君手头都有，有赞助商需要追加新的协议那就再研究。反正之前因为两大奖给他额外奖金的合作伙伴，都得到了使用王艾新形象的授权协议。 忙过了这件事之后，又休息一天，就到了2006年度的最后一场比赛，英超第21轮，主场对阵富勒姆。 王艾放假在家准备过一个舒心年，雷奥妮带着她的助理阿妮卡、严竹的对象李觉和两个新配备的保卫从德国赶来，许青莲也带两个保卫过来，再加上王艾这一家四口，12个人，科巴姆的别墅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其实王艾本来还邀请了老孙、曲波和董方卓，但他们三个嫌伦敦太远，决定自己聚了。 冬天的伦敦天黑的挺早，四点就已是黄昏，王艾在客厅的大电视前坐着，阿妮卡和康丝在康丝的房间里不知道在玩什么，从楼上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雷奥妮的两个保卫一个是中国人一个是白人，看样和许青莲的两个保卫还认识，也不知道胜利安保从哪找的，几个人分散在前后门闲聊。严竹和李觉则在花房说悄悄话。 王艾坐在单人沙发上，旁边是双人沙发上的雷奥妮和许青莲，一起等着比赛开始。45分钟后，王艾摇摇头，“吃饭！” 厨房里众人齐动手，早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端上来，今天人多，分餐制，一人一个大餐盘，爱看球的坐在客厅看，不爱看的想干什么干什么，上半场打了个1:1，切尔西明显不在状态。下半场又开始下雨，冬天的雨，特别冷，双方的斗志都被浇灭了。切尔西勉强反超了一个，随后又被扳平，最终只好以2:2握手言和。 比赛最后十分钟，王艾已经调到了曼联和雷丁的比赛中，曼联却3:1领先对手，虽然最后时刻又被追了一球，但老辣的曼联还是难看的坚守到了最后，对此王艾只能一声叹息。这一下，落后曼联5分了。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德罗巴又进球了，目前已经进了13个。但另外一边曼联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也连续两场进两球，现在是12，目前射手榜上分列第二、第三。 好在，自己的休战调整期也应该结束了，下一场比赛是新年后的第三天，对手是弱旅维拉，第七轮时，切尔西曾经主场5:1击败对手，王艾上演了帽子戏法，打维拉，还是有信心的。 比赛结束之后，王艾就接到了何塞的短信，问他身体状况如何，暗示新年第一战将派他出场，王艾痛快的回了一个“一切正常”。特里正在法国研究给后背开刀，罗本飞翔了一个90分钟后又果断受伤，何塞也是头疼。 第二天清晨，在2006年的最后一天，王艾照例出去晨练，只是这一次出来一大帮人，王艾和自己的两个保卫专业跑步，其他的人要么慢跑，要么干脆是散步。 今天是英格兰传统的新年夜，因为特里和乔科尔都要动手术，所以今年没人张罗去酒吧狂欢，去年这时候王艾刚到切尔西不久，也刚融入球队，对新年的感受并不深。今年则要好好庆祝一番，上午开始，大家就把家里装饰一新，挂上了彩带和小灯泡，还拉上了气球，康斯坦丝亲自爬上梯子给客厅装上了的旋转灯，下来一开，嚯！跟舞厅似的，反正今晚上要大闹一场了。 三楼是王艾专属，两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杂物间，还有一个大露台。夏天天气好的时候，王艾曾经在露台上往下跳，下面就是游泳池。小时候去跳水队，他也是练过三米板的，嗯，叫人推下去的。至于二楼和一楼，现在都交给了别人用。 上午在书房里整理了一番毕业论文，下午去敲开了科巴姆的大门，用训练设施练了一下午，都放假了，特安静，想怎么练怎么练。 到晚上时，一大家人吃过晚饭在客厅里一起看了一部《碟中谍3》，又看了一部《功夫》，这都是在音像社买的dvd，功夫虽然是“老片子”，可王艾一直没机会看。 等看过了电影，时间就差不多了，大家一起出门驱车前往伦敦市内，怕冷的就上许青莲的家，正好临河，不怕冷的就准备聚集在伦敦眼下，从2000年开始，伦敦的跨年夜焰火表演就成为了一大盛事。 半夜12点整，天空群芳争妒，娇艳无比。 长达十分钟的表演里，伴随着天空的轰鸣和身边人的尖叫，古旧的伦敦呈现出了别样的绚丽，昏黄的泰晤士河也在烟花的映衬下显得清澈了不少。 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一点了，人们还没有睡意，听着楼下传来的笑声和音乐，王艾从向市区眺望中回过头来：“明天要回去？” “嗯。”雷奥妮坐在王艾的椅子上，放下手中的鸡尾酒伸了个懒腰：“放松了两天也该回去了。该死的哈特曼从柏林回来要见一见我，也不知道他是结婚了还是缺钱了。” “哈特曼？”王艾疑惑的想了下：“你父亲？” 雷奥妮耸了耸肩，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绿色的眼珠变得深邃。 第四百八十三节风声（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就像李觉，堂堂的北体大硕士研究生，却偏偏喜欢上了严竹，放弃了体制内的工作以及一个非常优秀的追求者来到德国留学。其中的徘徊和挣扎，不是性格爽朗就能回避的。 雷奥妮的经历更复杂一些。 如果没有王艾，凭借雷奥妮在图宾根的人脉以及自身的个性，发展的也不会差，大概此时已经加入了某跨国公司担任高管或者留在图宾根大学任教。按照原本的人生轨迹，她大概和她的父亲，不会有太多交集。至于她的母亲，她不看照片的话，根本想不起来是什么样子。唯一和她相依为命的哥哥，现在又远在中国，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整天忙什么，连电话都经常打不通。 不过雷奥妮也不在乎，可能正是这种家庭文化熏染的，她特别洒脱。然而，从王艾的师姐变成共同创业的伙伴，最终又变成了“根据地”的“最高领导”，身份跃迁的同时，围绕着她的是是非非，不会比王艾更少。 现在的图宾根青年，哪怕不卖球员，营收状况也是整个德乙联赛中最好的。作为德国联赛高层、中国政府友谊奖获得者，雷奥妮在整个巴登州都鼎鼎大名。 女儿的名声大到了这个地步，当父亲的怎么也会知道，就像当年的儿子在美军驻欧洲司令部门前废了两个美国大兵似的。老哈特曼肯定想不到，他这一对撒手不管的儿女都这么能折腾。 “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王艾走近雷奥妮，低头看着这个翘着一条腿的大妞。 “帮忙吗？”雷奥妮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晃着酒杯，抬头笑道：“帮我的话，也喝一杯吧？” 王艾皱眉笑了下，左手食指在雷奥妮仰起的光洁额头上搓了搓，转身下楼拿了一杯鸡尾酒上来。他喝的是专门调制的保卫款，大多是果汁而不是酒精。 “叮”，王艾坐在雷奥妮对面轻抿一口，甜丝丝的，凉丝丝的。 “这些年，辛苦了。”王艾放下酒杯凝望着雷奥妮的双眼，想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来。 “呵呵。”雷奥妮笑了一声别过脸去：“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在哪里都会把事业做大，你只是幸运的遇到了我。” “没错。”王艾点头：“我很幸运，把图宾根委托给你，四年来茁壮成长，我很幸运。” “只有这些吗？”雷奥妮似乎醉了，转过头来直视着王艾。 “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雷奥妮目光中闪了一下，王艾福至心灵，挪着椅子凑近，两人四条腿交错，王艾伸出右手抚向着雷奥妮的左脸。雷奥妮轻颤了一下，倔强的瞪向王艾，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错，然后无论雷奥妮射来多少利箭，都被王艾大海一般的目光化解，慢慢的，雷奥妮闭上眼，侧着头，用脸蛋摩挲着王艾的手心。 楼下咣当一声，似乎什么东西翻倒了，雷奥妮惊醒过来，上身后仰躲开了王艾的手掌，站起身来，举着酒杯到唇边一笑：“差点被你骗到，我才不会看上你呢，小矮子！” “是吗？”王艾站起身来，背对着窗外的街灯的光芒。 雷奥妮仿佛看到一座山峰在眼前升高、升高，最后下意识的半仰着头，猛然间又站直了，视线还是忍不住向上，去找王艾的眼睛。 历经四年，王艾终于在身高上实现了对雷奥妮的压制，哪怕仅仅只有一公分。 其实雷奥妮穿着半高的鞋，但王艾却偷偷抬着脚跟。 雷奥妮的神情有点慌乱，大概是酒精让她的大脑有些迟钝，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王艾上前一步揽住了她的腰，捉住了她的手，摘下了那个酒杯。 额头顶着额头，鼻尖擦着鼻尖，目光和呼吸交错。 雷奥妮的目光突然带上了一丝促狭，王艾正奇怪，突然感觉到手里紧致的腰，挨着自己轻轻的左右摇摆。 王艾也忍不住笑了声，额头分开，鼻尖交错，尝到了雷奥妮那杯鸡尾酒的味道。 这一刻，地久天长！ 如果不是一阵蹬蹬的脚步声，两人还不知会沉浸多久，脚步声仿佛带了刹车音，两人分开一起扭头，见康丝在门口咬着一只手指，表情惊恐的后退：“你，你们……我，我就是找你们打电动……” 在她眼里，昏暗房间里两道高大的阴影越来越近，她仿佛看到被打搅了好事的两头怪兽，正龇着獠牙，喷着火星，怒气冲冲，张牙舞爪…… “啊啊啊！”康丝尖叫着跑了。 两人对视，低笑一声，雷奥妮扭了扭腰，挣开了王艾的手臂：“我……” 王艾上前一步，再次揽住，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我心里有你，你知道的。” “呵，太轻松了吧？一句话就让我老老实实的跟着你，等着你，忍着你？”雷奥妮说完了，咬住王艾的耳垂。 “《三国》看过吗？赵子龙七进七出长坂坡，终于带着刘禅找到刘备的时候，刘备怎么做的？” “摔孩子？” “是啊，无由抚慰忠臣意，故把亲儿掷马前，我连孩子都没有，想要奖励你，真的很难啊。” 雷奥妮伏在王艾的肩膀上笑个不停，就听王艾还在说：“所以我决定不奖励你了，把我自己给你好了。” “不要，你把青莲送给我玩儿。”雷奥妮推开王艾的胸膛，后退一步，回忆道：“啊，她的皮肤太好了。” 王艾摊了摊手：“她要愿意，随便你。诶，你干什么去？” 雷奥妮回身摇摇头：“你也清醒点，一会儿我回来和你说正事儿。” “那你现在干什么去？” “洗澡。” 王艾奇怪：“好好的洗什么澡？” “换衣服。” 王艾更奇怪了：“你喝多了？你自己理一理这逻辑，洗澡和换衣服有什么关系？想换衣服直接换好了？再说大晚上的换什么衣服？” 雷奥妮好笑的看着王艾，突然闪电般的伸出两根手指向王艾的下边捏了一下，王艾后知后觉的受到惊吓：“你……” “哈哈，你有反应我就没有吗？啊，湿了，难受。” 第四百八十四节风声（十） 片刻后，一身清爽的雷奥妮站在王艾面前，低头看着被调戏后正生闷气的男人：“我觉得你在对我用美男计。” 王艾翻了翻白眼：“那是我不会的技能。” 雷奥妮原地转了一圈，坐在椅子上：“那为什么我白天要替你赚钱，晚上还要给你暖床？这是不是你理想中最完美的情人？你说我这么聪明，为什么做这么傻的事情？” 王艾点点头：“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有这么大企业为什么还整天给人打工？你个打工的反而当老板？” 雷奥妮修长的手指挑着自己的下巴：“我还是觉得我太惨了，居然是齐人之福中的一个。” 王艾深表同情：“你也可以反过来想，何尝不是你们轮我？” 雷奥妮笑出声，跳起来蹦到王艾身上，和王艾闹了一会，忙不迭的下去了:“不行了，不行了，要不还得洗澡。赶紧说正事儿，说正事儿。” 王艾站起身把两个酒杯拿到卫生间简单洗了洗，回来倒了两杯冰水，拿了一盘干果，“你上回说的事儿我考虑过了，现在我还没想好到底走不走。” 示意雷奥妮喝水后，王艾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在切尔西我的地位在上升，下赛季我的薪水应该会变成顶薪，这个待遇不是每个球队都能给我。这里队友也都熟悉了，配合也挺不错，我的首发位置也稳定，而且伦敦的气候和环境我也适应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走。” 雷奥妮静静的听完了王艾的想法后，蹙着眉道：“我们经纪公司分析的情况和你说过了吧？上赛季的切尔西完成了五冠王，罗曼先生投资切尔西的目的已经实现了。从一个正常的投资活动来讲，现在该是他收紧银根，起码要维系收支平衡的时候了。这个冬窗，切尔西一个人也没买，反而卖掉了三个，这就是证据。” 王艾耸了耸肩：“卖掉的都是一场比赛都踢不上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切尔西的总薪水是曼联的15倍，收入却比曼联低了5%，彼得肯扬设想2014年建成全球第一大俱乐部，可两年多花了那么多钱，比赛甚至都坐不满，距离曼联还有很大差距，这样的情况不可能长期持续。罗曼的投资带有很强的目的性，现在目的实现了，就要开始下一阶段。而何塞，基本无法适应切尔西的下一阶段。而且你们一年的薪水是15亿英镑，这太夸张了。”雷奥妮惊叹道：“所以你看，尽管你们的中卫因为特里受伤而没有稳定的人选，理应购买，但是这一次，罗曼先生却分文未掏。” 王艾皱眉：“你是说他要维持收支平衡，所以要甩卖巨星？” 雷奥妮略显困惑的摇摇头：“这说不好，谁也无法准确评估俄罗斯人可能的行动。当你觉得他无比强大的时候，他可能突然就崩溃了，当你觉得他无比虚弱的时候，他又超级强大起来给你看，这是个奇怪的民族。” 王艾笑道：“这点你们德国人倒是记忆深刻。” 雷奥妮凶巴巴的：“我是中国人！” “好好。”王艾举手投降。 雷奥妮失笑一声：“他即便不甩卖球星，只要他不再继续大笔买人，那么随着其他球队的成本上来，他的收支也会慢慢平衡。但对你来说这还不是主要的，这个赛季，英国报界已经传出了三次他要解雇何塞的消息了吧？” 王艾茫然：“是吗？反正我总能听说类似的消息，但球队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大家都很爱戴他。” 雷奥妮摇头：“球员在这方面几乎没有发言权，何塞把球员拉拢的很好，但是俱乐部管理层几乎没人喜欢他。公关部会因为他屡屡的出格言论疲于奔命，青训部会因为他不提拔自家球员而恼火，开发部会因为他顽固的丑陋球风、损失收入而厌恶他。对老板来说，这些人比球员亲近的多。他的个性应该去一个中游球队，像弗格森那样把它带成豪门，他才能稳定的坐下去。可他如果没有这样的耐心，那么哪一家豪门也无法长久的容忍他，容忍一个要凌驾在俱乐部之上的主教练。温格够强大了，不还是要准备为俱乐部的战略放弃自己的理想吗？” 说到这，雷奥妮指着王艾：“而你，是葡萄牙人的头号大将，你的存在巩固了他的地位，也加深了俱乐部对他的怨恨，如果上赛季不是因为你而成绩太好，他可能就会妥协一些，不那么强势。而他这种深得球员爱戴的主教练，一旦被解雇，球队就一定会被清洗，况且你还有和舍甫琴科之间的问题。” “我两大奖……” “96 年年底罗纳尔多拿了世界足球先生，97年夏天被卖掉。球队卖人从来不看你是否有荣誉，只看是不是需要卖。” “好吧，那我需要做什么准备？” 雷奥妮摇摇头：“这方面你不用想太多，有新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有我出面就够了。我不像克劳斯，都知道他是你的经纪人，我虽然名气更大，但我的工作也多，没人敢肯定我和俱乐部老板见面一定是为了谈你，所以，更方便一些。你有什么想去的球队吗？我可以按你的兴趣谈。” 王艾犹豫的摇了摇头，“我根本就没考虑过要走的事情。” 雷奥妮摇摇头：“你必须得走，俱乐部不卖你，你也应该走了，今年的两大奖你还没看懂吗？切尔西根本帮不上你的忙。去年夏天你到切尔西是为了拉高收入标准、获得稳定出场时间。现在你已经两大奖第二，完成了这个目标。就像何塞会阻挡切尔西的下一阶段一样，切尔西也阻挡了你的下一阶段，你必须走，除非你不想要两大奖。” 王艾这一次只能默默点头：“那你的意思呢？我去哪里？” “明年你20岁，正是奋发的年纪，却也容易遭受重大挫折，所以，你要找个好老板。” “罗曼还不好？给这么高薪水？” “他冷酷无情！今后几年，你需要一个真正喜欢你的，给你充分信任的。”说到这，雷奥妮感叹一句：“啊，马西莫不错！” 第四百八十五节为自己而战（一） 2007年的第一天，如果不是凌晨两点聚会结束，雷奥妮的保卫上三楼来找的话，也许她就睡在王艾的房间了。这一天，他们说了很多私密的话，这一天，他们之间更加坦荡亲密了。在被康丝打断之后，他们之间没有了旖旎，只有互相拥抱的温暖。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在这个匆匆流逝的长河里，他们都懂，这是他们不会再有的相知相守。 他们比红颜知己，更熟悉彼此，更能接受彼此。 离开时的雷奥妮差不多睡着了，而王艾却越来越精神。听到旁边房间狮子老虎的低声咆哮时，王艾索性面对窗户站起身来，眺望着沉沉夜幕下宁静的村庄和不远处的科巴姆。 当初离开图宾根时，他满怀悲愤，离开拉科时，他满怀留恋，而此刻正式考虑离开切尔西，心中却一片宁静。 刚才又忍不住端起酒杯的雷奥妮醉醺醺的说：“你该为自己而战了。” “切尔西虽然还没有豪门之名，却已经有了豪门的气质。它有一个冷酷的老板，有一群无情的球迷。这样的俱乐部不值得你为它们付出感情，你的付出除了让它们嘲笑你之外，甚至会感到惊诧。所有人，包括弗兰克和约翰在内，都是利益说话，金钱至上。你难道忘了去年夏天的纷纷扰扰吗？弗兰克迟迟没有续约，一直到提升了他的薪水之后？” “就连迪迪埃也三番五次的扬言要走，每个夏天一定大家是闹着要离开的时候。在图宾根，我们众志成城，在拉科，你们团结一致，那都是小门小户，不是豪门。而只有豪门，才能把你托到足以匹配你实力的高度。” “你要学会走出舒适区，离开温暖的摇篮。切尔西这个不成熟的、动荡的、成型的豪门中，你应该学会这一切。从今以后，你不为俱乐部而战，你只为你自己而战。你也不要在过多的考虑中国足球，你的存在就是对中国足球最大的帮助。” “所以，为自己而战吧，我的小巨人！” 无数的重大比赛和一张张欢呼的面孔从王艾的记忆深处浮现，而真正走入他内心的却总是身边这几个。 他们知道王艾不是自私的人，甚至和当下的很多人相比，他过于公正和大度。虽然这让他赢得了很多友谊，可即便没有这些，凭借他现在的竞技实力，他仍然可以在中国足球获得类似如今的地位。他的许多努力就像愚公移山，投资大、见效慢，却要持之以恒，且最后的受益人不是他。 雷奥妮忘不了第一次见到王艾在图宾根展示技术时的感受，那是一种从身体到灵魂的战栗，那是一种窥见伟大人物幼年期的狂热。但自从离开图宾根，这种传奇般的色彩正变得越来越淡。 有些东西正如一层层的枷锁，慢慢笼罩在这副全中国最好的足球身体上，让他闪转腾挪的空间越来越小。他的情绪变得焦虑，他的笑容变得稀少，虽然坚持多年的苦练保证了他的技术依旧在成长，但却慢慢失去了小时候的惊艳。哪怕他仍旧是当世最好的球员之一，但那也只不过是他基础条件的低配版，他如果心无旁骛，将会焕发出更加炫目的光彩。 雷奥妮的劝告让王艾难以入睡，倾听着旁边屋子里雷奥妮和许青莲的笑闹，心中却在反思。他并未理解雷奥妮让他摆开束缚对于个人成长的意义，即便想到了他也不在乎，如果中国足球能够崛起于世界之巅，他即便马上退役也了无遗憾。哪怕他今天已经是两大奖的双料第二，他仍然有一颗热烈的球迷之心。他想到的是切尔西目前的形势，确实需要他更加自私一些。比如他享誉世界的直接任意球技术，就因为兰帕德同样是直接任意球高手且是习惯的第一主罚手，所以他甚至连第三罚球手都不是，更遑论刷分利器的点球了。以至于斯坦福桥的球迷都忘了，他才是队中的头号任意球高手！ 起码在上赛季，如果他认识到对切尔西无需，也不必投入感情的话，他的进球数会多很多，也就根本不会输给亨利。那么刚刚过去的两大奖，起码他的分数会更高些。 “我终究是个好人啊。”面对着玻璃窗上自己的面孔，王艾自嘲道：“好吧，那就做个恶人吧，为自己而战吧！” 第二天清晨六点半，王艾搓着额头醒来，昨夜睡的太晚。 带球出去绕着科巴姆跑了一圈，脚步不如往日轻盈，这也是喝酒的后遗症。无奈之下王艾只好提前结束了晨练，回到自家院中，身体却感觉不舒服。无关宿醉，只是没有运动到位。 “教我练武吧。”把球送上楼，重新来到院子里的王艾饶有兴趣的望着严竹和赵丹。 两人诧异，以前他们练武的时候王艾也看过，但从未练过，一次也没有。按照他的说法，他的身体为足球而生，适应一种运动就要变得纯粹，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要跟我们谁练？”收了架势的严竹问道：“小赵练的太极，我练的螳螂。当然我们还会一些别的，大小擒拿、前后擒敌。” 王艾皱着眉想了想：“你到底都会什么？” 严竹闷闷的道：“我擅长的比较刚猛，走的是搏击的路子，螳螂为本，八卦八极，散打拳击、自由搏击、无限制格斗，你想学我都教你。不过……” 严竹说到这摇摇头：“你估计用不上，而且你真会了这些，恐怕有些时候会忍不住，齐达内都那么严重，如果你用了我的这些……” “说的好像我能练成似的。”王艾笑道：“我都20了，哪还能练到你的高度？” 严竹咧咧嘴，上前随便在王艾肩上，腰上捏了捏，感叹道：“你的底子太好了，虽然不是武术的底子，但训练是相通的，你的个别肌腱可能在武术看来弱了点，比如大鹏展翅这个上肢肌腱的长度，但瑕不掩瑜。再说，打架这种事，终究讲一个身大力不亏。” 第四百八十六节为自己而战（二） 王艾笑了笑：“赵丹呢？” “他啊？”严竹摇摇头：“别看他性子那么跳，其实和他的武术是反着来的。他练的和我不一样，走的是防守、阴柔的路子。他会的太极、长拳、谭腿，稳重有余，刚猛不足。” 一旁的赵丹听着，笑了笑没反驳，接着拉开了架势，慢悠悠的打起了太极。 严竹陪着王艾看了两分钟道：“我是野路子出身，后来当的兵，他是从小家里教出来的。从我们这个职业特点来说，他比我更适合。你要练，最好跟着他练。” 王艾摇了摇头：“有没有瑜伽那种武术？增加身体柔韧性的？贾巴尔就是练了瑜伽，身体柔韧性好所以才很少受伤。我以前是单纯的拉伸，现在青春期过了，筋骨基本定型，肯定会越来越硬，这样冲击力肯定不错，但是柔韧性差了。我想少受伤，多比赛，延长职业寿命。” 严竹皱着眉：“那你直接练瑜伽好不好？何必从武术这绕一圈呢？” 王艾直晃脑袋：“我大中华，什么武术没有？我为什么要练印度人的？” 严竹失笑：“你这可就是门户之见了，我们这些传统练武的都没有，你这个武术文盲还讲究这些？” 王艾仰着头啊了一声道：“那将来有人问我，你的体质怎么那么好？我说是因为瑜伽啊还是武术啊？” 严竹愣了下，随即点头：“可也是。不过我得提醒你，哪怕是五禽戏和八段锦这些打不了人的，它的思想、宗旨、动作，仍旧是为打人服务的，这个和瑜伽是两码事，它们那个从根子上就没有搏击功能。所以单纯从拉伸、柔韧性角度，瑜伽那个更充分，我们还是硬了些。” 王艾纠结起来，突然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你和泰森谁厉害？” 严竹难得的表情丰富：“你把武术当什么了？当修真了？他1米78，我1米73，他100公斤，我75公斤，我这样的上擂台，能叫他打死。” “我靠，我还以为你是高手！闹半天你白练了？”王艾嫌弃道。 “……我练，人家也练啊。”严竹晃着脑袋：“我看你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实际上人家拳击那在古代也算是一个武术门派，人家现在的练法，那就是功法秘籍。瞧不起人能行？” “那还请你们干什么？请拳击手好不好？” 严竹叹口气：“你这就是不懂啊。成龙的片子你没少看吧？” “他是高手？”王艾好奇的道。 严竹摇头：“我不是说他展示出来的功夫，而是他的那种诙谐的杂耍所表现出来的深层次的东西，你看他是有什么用什么对吧？打不过就跑对吧？绕来绕去的对吧？你让他上擂台，他也是一拳死。可在现实中，生死相搏之下，哪有什么围绳？哪有那么平的地、那么干净的场合？现实中打起来，肯定是乱七八糟的环境，我们武术就是杀人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打起来难看的，狼狈的，但是能活。成龙的片子扣掉搞笑和杂耍，替换上真正的武术，那就是实际应用的常态。” 说到这，一旁的赵丹插话：“小说、电影，把武术搞的很漂亮，像商业搏击，哦就是拳击啊，自由搏击啊，散打啊那样的了，那不是武术的真面目。真正的武术高手都是貌不惊人的膀大个，而且还是瞅着邋遢的那种。让这样的人上擂台，不管什么擂台，他都打不过人家，规则拘着了。下了擂台就好说了，只要不逼着马上见生死，泰森那样爆发力强的，拖着打就是了，拉过一根拖布把就是棍法，踹折了就是短枪，再短就是峨眉刺，还短就是暗器，都有一套打法。” “那要还打不过呢？” “……那你不会跑啊？” “要跑不过呢？人家那爆发力，跑的还能慢了？” “轻功是干啥的？” “你说轻功是干啥的？”王艾来劲了，掐着腰：“轻功要真有用，咋没说从少林寺出来一个跳高冠军呢？从武当山来个跳远冠军呢？刘翔是练了燕子三抄水了是咋的？朱建华是练了八步赶蝉是咋的？” “你别不讲理啊，轻功不是，嗯，轻功就是……”赵丹皱着眉。 “轻功是逃命用的。”严竹插话：“我们俩都多少接触过点，这么说吧，拉直线，我们谁也跑不过。但是在现实中，比方说街道、小巷、房顶、河滩、丛林，有人追着砍你的时候，你会轻功就行了。上蹿下跳，适应地形，跑的还飞快的，就是轻功。” 这时候赵丹也找到词了，一拍巴掌：“跑酷知道吗？轻功就类似跑酷，不过它那个刚出现没多久，轻功更正规，不光训练，还有呼吸理论。总之，武术不是为奥运会而存在，不是干干净净的为测试极限而存在，是杀敌保命用的，不是看着玩、耍着玩的。现在练武的少了，文人又整天瞎编，所以你们都觉得武术是那样，其实不是。” 王艾皱着眉思考了好久，突然疑惑的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不是你挑的话头吗！”赵丹气愤道。 “哦，也是！”王艾点点头：“好吧，我决定了！练瑜伽！” 赵丹甩了甩头，不想理老板了，他家这个小老板贯会气人。倒是严竹保持冷静：“也行，我找一找资料。另外，轻功我们也教你一些，你多少也练点，我看你带球跑的时候，推挤、冲撞、下绊挺多，你会点能躲的更灵巧。” “行吧。”王艾转身上楼：“交给你了。” 严竹赵丹对视一眼，赵丹撇着嘴：“怎么成我们的活了？” 严竹也拉开了架势：“万一遇到什么事儿了，他跑的快点，我们也省事儿。” 赵丹愣了下，随即严肃点头。他们的雇主好像一根针，刺进了白人世界的深处，会遇到什么很难说，反正最近这段时间，报纸上的冷嘲热讽比以前多多了，不排除极端分子闹事的可能性，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想到这些了。 第四百八十七节为自己而战（三） 上楼洗澡并准备给隔壁的许青莲、雷奥妮一个惊喜的王艾，准备起码在一段时间内放下过多的思考，做一个简单快乐的傻子。至于武术，他根本没想过练，否则他早就练了，李林可也是一个高手，孙义的器械更是非凡，而且那时候王艾还小，练武还来得及的。但就像他自己说的，足球运动的规则塑造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充分适应了这套规则，如果要练别的，因为规则不同势必有冲突，根本没那个空间。 至于今天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一个是昨夜王艾开始全力以赴为自己考虑后，注意到了伤病的威胁，那不但会减少比赛，中断状态，还会导致竞技能力的降低。比如一些复杂的技巧动作因为受伤后再也难以使用。 另外一个就是卸掉了种种负担后，他从焦躁忧虑中初步摆脱了出来，因而心情大好，所以大早晨的和两个哥们逗乐子。 冲澡过后，时间是七点半，昨夜闹的太晚，所以除了保卫人员醒了过来履行职责之外，其他人还在昏睡。王艾蹑手蹑脚的走到三楼自己的卧室旁边，掏出钥匙打开了寂静的“狮虎笼”。 别问为什么王艾有钥匙，这是他家！ 房间里拉着窗帘，一盏壁灯的莹莹光辉下，雷奥妮面向窗户枕着手臂，许青莲的头对着门口，却是趴着，王艾这个心疼啊，压扁了啊压扁了！ 拿开许青莲搭在雷奥妮后背的手臂，王艾左右看看，转身过来，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的大被子上，往后一倒，右边是雷奥妮，左边是许青莲，中间有点空不大，王艾左右晃晃，挤开两人才躺踏实了。 睡梦中的两人以为是对方又在闹，下意识的分别挪了挪。 王艾倒没敢钻被子里去，躺被子上也不错，见两人都没醒，王艾索性张开双臂，按在两人的头上，摸着两人都有些硬却又光滑的头发，伴随着两道不同的女儿香……乐着乐着，王艾竟然睡着了。 上午九点，许青莲、雷奥妮招呼大家在客厅吃饭，康丝问了句：大博士呢？许青莲头都没抬：还睡呢。大家也没在意，就当他是回笼觉。可吃到一半，就听楼上“嘣、嘣、嘣！” 李觉疑惑的抬头，严竹和赵丹看了一眼雷奥妮和许青莲，旋即低头继续吃饭。康丝举着勺子左瞅右看，最终选择了闭嘴。其他四个保卫都知道这个家里王艾不在谁最大，既然“女户主”没说话，他们也没吱声。 “嘣、嘣”声越来越近，不大会，从楼梯上出现了一只“大虫子”，直挺挺的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下蹦，最后跳到许青莲和雷奥妮面前，“能难住我？想吃饭的人是无法战胜的！” 忍俊不禁的康丝在得到了雷奥妮的示意后，上前帮王艾解开被绳子捆绑的被子，把王艾释放出来。 感到奇耻大辱的王艾，反常的没有当场报复，而是低调的盛饭吃饭。他唯一做错的事就是刚才睡着了，而这俩“猫科动物”醒来后竟然没有尖叫，而是联手合作，把他捆了起来。 “话说，一觉醒来发现床上多了个男人，她们怎么就没惊叫呢？难道是早已经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建设了？还是说，我进去的时候她们就醒了？” 吃过早饭，雷奥妮要返回图宾根了，许青莲也要跟着去，据说师姐到了，陪着老高过元旦，所以许青莲要看看师姐。对这个理由王艾无法阻止，还让许青莲从家里找一份礼物给师姐带上。现在见师姐一面也不容易，她在足协上班，王艾即便有时候去足协也是来去匆匆。上一次见面还是国奥北京集训期间，她来给老高送药时候见了一面。 至于老高得了什么病，从王艾的观察来看，应该不是精神病，但精神压力小不了就是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今天下午，切尔西恢复训练，没有冬歇期的不人道就体现在这里，别人合家团聚，这边还得四个多小时大运动量。 “认真考虑我昨晚的建议。”希斯罗机场候机大厅，人流中，雷奥妮捏着登机牌，看向王艾交代道。 王艾点头：“又一个轮回开始了，我要在第一天就开始努力。明天我已经确定首发，记得看我的比赛。” 雷奥妮呵呵一笑转身潇洒的走了，王艾拉过许青莲：“去图宾根好好玩，反正开学还有一个星期呢。那边冬天和我们家乡差不多，熟人又多。” “嗯，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一说这话，王艾就回忆起了德国大肘子和慕尼黑烤肉，哎呀，口水直流！ 今天上午没有课，挺风和日丽的……嗯？ 王艾嘀咕着不知从哪听到的曲子，走进了科巴姆，他可是难得上午来参加训练。从在场的人来看，特里没回来，罗本没来，乔科尔也没来，巴拉克倒是来了，但他身负红牌明天上不了，这一下就缺了四名大将。 何塞给出的前场阵容是德罗巴、王艾、赖特、兰帕德、埃辛、马克莱莱。实力当然不差，但什么固定的打法也打不出来，赖特现在是彻底没有攻击力了，但当一个边锋还中规中矩。舍甫琴科已经被事实上放弃，只要前场人够，他只能打打替补，就这，还是冲的老板以及赞助商的面子。 训练中，王艾的表现一般，何塞表示担心，王艾解释说是喝多了，何塞理解的点头：“今晚别喝了。” 其实不止是王艾状态一般，全队的状态都不怎么样，整个12月，全队打了10场比赛，又赶上圣诞节和新年。以至于上一场过后，身负巨大的压力的何塞罕见的公开批评球员：“我们有四五个球员始终没有表现，舍甫琴科、小卡卢、赖特，而且我们也不会防守，格雷米？费雷拉？” 随后，俱乐部方面传来了不详的消息，罗曼先生在接受采访中说：我与何塞不是朋友，同时他又在内部给球队下达命令：“结束这种混乱，立刻！” 第四百八十八节为自己而战（四） 仅仅两场平局，就让切尔西上下慌了手脚，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你能想象曼联两场平局就让弗格森的帅位动摇吗？然而，这就是切尔西！每年大笔的花钱，是慷慨，也是急功近利。而当金钱无法转化为积分，转化为对曼联的压制时，就连一手把切尔西带上巅峰，现在也只能算暂时低潮的何塞，也在重压下失去了镇定。 他公开批评了六个球员，实属罕见。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真正要批评的只有一个：舍甫琴科。他批评舍甫琴科的目的不是为了教育，而是向老板发泄不满。 本来他就不赞成买舍甫琴科，他想要增补中卫，然而，老板说了：我就要买。我不但要买，你还必须得给我用！好好用！ 而甫琴科超长的上场时间，超低迷的表现，正是拖累切尔西的原因之一。起码何塞是这么看的。 当然，罗曼先生自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他只会认为何塞没有好好的调教舍瓦，没有安排适合舍瓦发挥的战术。 以上这些不安的潜流，大概也是雷奥妮建议王艾转会的原因之一。经过两年多的共处，个性鲜明的罗曼先生再也容忍不了何塞了，同样，何塞对罗曼先生的容忍也快要达到极限。现在制约他们仍然勉强共处的只有一个理由：罗曼先生残存的理智。 他无法忽视社会各界对何塞的广泛赞誉，他不敢确定一旦甩开何塞，切尔西就一定会上升。而何塞也不想轻易的离开切尔西，不但是因为合同中的违约金决定了他只有被解雇而不是主动辞职这一条路可走，还因为他很难马上找到第二个邀请他的豪门。 当豪门主帅，可太爽了。不但赚钱多，还可以最大幅度的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构建球队，去实现自己的战术设想。豪门是球员攀登巅峰的平台，也是主教练攀登巅峰的平台。 实话说，来切尔西之前，王艾就有所预计，但也没想到能这么猛烈。球队老板和球队主帅隔空放炮，只保留了一点点的体面。 最可怜的是舍甫琴科，他最近得了一个新外号：“67分钟先生”，是指他连续多场在这一个时间点上场比赛。赛季初没打出来，身负4600万欧元转会费的他，突然成为了老板和主帅炮火夹击的标靶。他明白，他已经失去了老板的欢心，如果不是老板正在和主帅怄气的话。 王艾决定独善其身，既不站在老板一边，也不公开支持何塞，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我就全力以赴射门！正好全队状态不佳，射门效果也差，那么我“独”一些，也情有可原！ 不料，王艾想避身世外，有人却不放过他。当他第二天随队到达伯明翰时，一大群记者涌上来。王艾对此习以为常，以为是身旁的兰帕德招来的，于是赶忙躲开，没成想，记者们拐弯又奔他来，这王艾才确定他们的目标是自己。 “wiwi，你对阿布说的他和何塞不是朋友的话有什么看法？”一个挤在最前方的记者高声的提问，顺便把话筒怼在王艾嘴上。 王艾躲了一下，“看法？我能有什么看法？说话的不是我，说的也不是我，再说，我为什么要有看法？” “wiwi，何塞上次批评了很多球员，你有什么……哦，你认为他批评的对不对？” 王艾皱着眉听完，挺直腰板，立正站好，真诚的道：“伯明翰的天气真不错，比伦敦的好多了。虽然伯明翰更冷一些，但是也更清朗，所以对今晚的比赛，我充满信心！” 记者们…… “那今晚能取胜吗？切尔西已经连续两场平局了，大家对你们今年夺冠的前景都不看好。你对曼联有什么要说的吗？” 终于等到一个相对和缓的问题，王艾调戏了一句记者后就不准备继续了：“感谢大家对我们的期待，我知道你们是站在切尔西一边的。看到我们平了两场，就急成这样。” 人群中间一个年轻的女记者嗤一声笑出来。 王艾也笑：“足球是圆的，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我从来不认为英超比赛有什么必胜无疑的赛事。英超球队没有哪一个是为了降级参赛的，英超教练也没有哪一个是笨蛋，英超球员也都是各个国家队的天才球员。所以，我们两连平很正常。其实像上个赛季那样的胜率几率非常非常低，几乎不可能重现，大家不能把对我们的要求始终停留在那种高度。那既是对我们不切实际的期待，也是对其他对手的不尊重。至于曼联，已经无需用语言来形容它的伟大，弗格森爵士应该不论风雨、不论冬夏永远矗立在老特拉福德门外，他和他的球队已经是足球史上的一段传奇。当然作为对手，我将全力以赴，用最强的姿态来表达我对他们的敬意。” “wiwi，你想过在弗格森爵士麾下作战吗？据说他很欣赏你？” “谁不想在一本注定大卖的回忆录里出现呢？我当然也希望。但是伟大的人物不是只有一个，历史中很多华彩的篇章是由朋友的、对手的伟大人物组成的，能够在他的麾下当然好，不过能服从何塞的指导给他找麻烦也是一件不错的事，能够在他的回忆录里以反派的面孔出现，我也会很高兴。” “你确定他的回忆录里会写你吗？”后排的一个记者举手提问。 王艾对着他的方向耸了耸肩：“所以，我才要加倍努力的给他找麻烦啊。” 好容易应付过了记者，王艾走进更衣室，随便找了一个柜子，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球衣球鞋。球衣没什么可说的，都是俱乐部统一清洗的，干爽、杀菌，球鞋则是自己处理的，这方面他从不假手他人。 正低头捏着球鞋时，兰帕德坐在王艾身边：“wiwi，你的状态怎么样？” 王艾一边把脚慢慢伸进鞋里，感受着贴合程度，一边抬头看了一眼神灯殿下：“很好啊，我休息了一星期呢。” 第四百八十九节为自己而战（五） 娃娃脸的兰帕德通常也有一颗娃娃心。相对于其他职业球员，他自律、高尚，甚至有些单纯。以他在切尔西前场绝对主力和长期第一射手的地位，他本来可以借机要求所有的直接任意球和点球。然而，他并没有那么要求。 尤其是两大奖双料第二实现后，兰帕德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得到第一，毕竟他的得分只有小罗的三分之一，所以，从那以后他在队中的表现就更温和了。这个赛季他的直接任意球罚球数比上赛季少了一半，不但德罗巴可以罚，巴拉克、埃辛、王艾都可以罚。 总之，这不是一个权利欲、表现欲旺盛而唯我独尊的人。 在问过王艾的状态后，他犹豫了片刻，脸上带着那么点羞涩，看周围人正在乱七八糟的说话，凑近了低声道：“最近事情多，连何塞的压力都很大，我们迫切需要一场胜利。但是约翰不在，防守可能有问题，进攻方面我和迪迪埃都太疲劳了，状态也不好。所以，wiwi，你要能行，我就全力支持你。” “昨天曼联平了？” “对，这场要赢了，就差三分了。” “那，看我的吧！” 兰帕德的圆脸上绽放出孩子般的笑容，王艾也跟着龇牙乐，兰帕德举起一只手来，王艾啪嗒一声搭上，好像掰腕子那样。 片刻后，维拉公园球场对着切尔西人张开了怀抱，白色球衣，蓝色短裤的人们脸上几乎没有笑容。合影中只有最右侧的两个人例外，后边站着的兰帕德和前排超级深蹲的王艾。 前排的德罗巴、阿什利科尔、埃辛、马克莱莱的蹲姿，脚跟和屁股一样都放不下去，好像坐马桶一样。而王艾蹲的极深，屁股尖都要擦到草皮了。这大概是不同人种的生活习惯导致大腿上的肌腱长度不同导致的，他们是真的蹲不下去，王艾是真能蹲下去。 几分钟后，双方站好期待主裁判的哨声，兰帕德和德罗巴站在中圈等待开球的时候还在窃窃私语。站在中圈外叉着腰的王艾看了看身后不远的阿什利科尔，他们俩球场外不算熟悉，但球场中的配合越来越有灵感了。 “嘟嘟！”哨响过后，德罗巴脚下一推，兰帕德随即回传埃辛，比赛开始了。 两个边翼的王艾和赖特迅速分边，拉开了攻击宽度，马克莱莱原地不动，保护着身后两个不太靠谱的卡瓦略和博拉鲁兹，费雷拉和阿什利科尔靠近中场对各方提供庇护和支援。 不同于切尔西经典的4231，阿斯顿维拉打的是典型的442，因此王艾一开场就遇到了维拉中场的年轻球员克雷格·加德纳，他比王艾只大一岁，两年前就已经踢过英超了，这是维拉青训的产品，深受信赖。 赛前因为对位的因素，他曾放言要给切尔西的中国男孩一个好看。只不过比赛中真遇到了，他反而相当谨慎，在王艾得到阿什利科尔直塞后尝试过他时，他表现出了一个年轻人难得的沉稳，不论王艾怎么撩拨，始终没出脚。 不过这难不住王艾，对位过的老将有都是，也不乏这种“任你张牙舞爪，我自岿然不动”的，那其实就更简单了。 王艾带球进逼，克雷格·加德纳弓着身不断后退，王艾观察着他的节奏，在他一只脚向后落下时，突然加速从他身侧抹过。 单对单突破的好处在于，一点突破，全线崩溃。当王艾正面突破了克雷格后，维拉队中场全线回缩，只剩下克雷格不依不饶的跟在王艾身边。 王艾嫌他有些烦，索性急停、急起再度甩开他，这时边后卫卡希尔正面逼近，王艾没强求，分给了中路前插的中后卫卡瓦略。 这家伙属于神经刀，指不定什么时候游荡到哪，明明不是自由人的位置，却喜欢自由人的打法。卡瓦略得到王艾的传球后突破分球，德罗巴过渡分边给了兰帕德，兰帕德在罚球区角尝试着射了一次，被维拉中卫里奇维尔挡出。 往回走的兰帕德摇着头，似乎对刚刚的射门不满意，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满意自己的犹豫给了对手准备时间还是犹豫的太短，射门太仓促。 只是这一轮进攻切尔西仍旧可圈可点，这才开场一分钟，有两个个人突破，一个妙传，全程都掌控在切尔西脚下。维拉的各个位置都没充分跟上，要不是最后里奇维尔够警觉，未来就要得到一个噩梦开局了。 维拉开球，刚刚惊出一身冷汗的他们迫切的要开展进攻，让恶心的对手离自己的守门员远一点。恰好切尔西的防守体系因为王艾上场的缘故自感更加薄弱，因而撤退的非常深，也让维拉可以比较从容的杀到了切尔西半场。 王艾也不是不参与防守，那就太过分了，起码装样子也得让一般人觉得他努力过了，于是在中线后的前沿一带游弋，这是他的不成文的特权，连德罗巴都撤到了罚球区弧顶冒充后腰。 人员足够密集，掩盖了中卫的弱点，马克莱莱一次精准的侧面出脚断下了维拉的攻势，费雷拉得球后火速长传找到了另外一侧的王艾。 王艾侧身得球后大步向前插，只需要五米左右加速就能完成，一般人再想从后追他基本就追不上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守门员的运气。 显然，维拉不想将胜负寄托给基拉利的运气，早有准备的克雷格猛扑上来，不管不顾的撞在王艾的肩膀上。宁可背黄牌，也得把中国男孩从“高速”上撞下去。 这一撞，带着刚刚被过的七荤八素的恼羞成怒；这一撞，带着赛前主教练的殷切嘱托，故而毫不留力，直奔人而来。 奔跑中的王艾察觉到对手的意图，却已躲闪不及，只好运用高速跑身体腾空。一撞之下，身体空中横移，落地时多少有些狼狈，却脚步不停继续前行。而肇事者克雷格，因为王艾出乎意料的腾空，导致他多少撞空了，余力甚大，直接出了边线，踉跄着直奔场边的何塞而去。 葡萄牙人目光严肃：考验我身法的时刻来到了！我闪！ 第四百九十节为自己而战（六） 几步追上足球的王艾还有闲心回头好奇的瞅，正和轻巧躲开克雷格的何塞目光对视。何塞来不及作别的动作，皱着眉扬了扬下巴：看什么看？赶紧抓住机会！ 王艾吐着舌头回头，朝场中张望，经过了这一轮碰撞，维拉两个中后卫一前一后回到门前。在这个重新加速的过程中，维拉的后腰也追了上来，正和王艾距离十米左右并驾齐驱。与此同时，王艾身后的阿什利科尔跟进，另外一侧的小赖特也跑过了中线，不过这是仅有的支援力量了。 德罗巴、埃辛、兰帕德刚到中圈。 王艾跑到罚球区角时，速度重到巅峰，4号梅尔伯格靠近拦截，跑动中的王艾调整步幅，上身左右晃动，突然向右侧倾斜，带动着梅尔伯格也向这一侧被迫调整，脚下却左脚搓了一个内脚背，足球从梅尔伯格的背后绕过。 人球分过！ 梅尔伯格身后十米的19号里奇维尔怒了：你当我不存在呢？于是，大步启动作势破坏。而此时，用肩膀挤着卡希尔前胸抹过的王艾也大步追求，并在里奇维尔即将触球的一刹那，险而又险的用左脚拉了回来。 这一下，里奇维尔被激怒出击，动作过大，面对面到了王艾的左边，梅尔伯格为了绕近路，也是给里奇维尔让开空间，被王艾过掉之后，绕到了王艾的右边，想要给里奇维尔补位，以至于两大中卫一左一右，意外的把守门员基拉利亮了出来。 基拉利：你特么怎么过来的？ 王艾的左脚拉回了足球往前一磕，脚下再跟进，就形成了夹缝中不可思议的单刀。基拉利被迫弃门出击，直扑王艾脚下，王艾却在他扑近之前，左脚脚尖迅疾的一捅，足球从基拉利撇着的两条大腿中间穿过，伴随着维拉球迷懊恼的“噢”的声音，触动了场边的电子记分牌！ 见多识广的何塞，在身边助理教练、替补球员的欢呼声中，摇头鼓掌。 不可思议的突破、不可思议的单刀！速度、意识、力量、脚法，完美融合的运用，让这个进球具有流畅的精巧和艺术的美感！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遍数当今足坛，只有一年前尚在巅峰的罗纳尔迪尼奥能做到！ 进球后的王艾止步，身前是卧倒中扭身向后看的基拉利，左边是刚刚回身的里奇维尔，右边是喘着粗气的梅尔伯格，他正在三人中间，恰好体现出了他这一进球的难度。 跑出三人中间的王艾的动作意外的与何塞相似，微笑、摇头、鼓掌。他不是对自己不满意，而是觉得有点弄险了，其实他过卡希尔那一下，完全不用人球分过，直接带球抹过去就可以中距离射门了。 “我当时为什么这么做呢？”嘟囔着的王艾迎面遇到露出后槽牙的兰帕德：“原来是你！” 拥抱中的兰帕德听清了，带着笑容疑惑的问：“什么？” 在队友的拥抱中，王艾大声道：“你的激励让我太兴奋了，好险就丢了球。” 兰帕德哈哈大笑，重新张开双臂和中国男孩拥抱。 比赛重开，王艾又一次埋伏在左路前沿等待机会。维拉的右路防备着王艾的突袭，只好在左路赖特那边尽情狂野，一时间弄的赖特和费雷拉苦不堪言。 经过了十几分钟的来回拉锯之后，机会又一次降临到王艾身上，维拉的18号戴维斯带球到切尔西的罚球区前沿准备射门时，被博拉鲁兹前出挡出。射门的力量很大，磕在博拉鲁兹的腿上弹出去很远，恰好落到了左边路。阿什利科尔抢在对方前锋安赫尔之前，沿着边线出球。 王艾得球后几乎踩着边线启动，几步就蹚过了中场。看台上的惊呼声声，让维拉队紧张不已。双中卫不敢轻易侧面追赶拦截，怕追不上，只能放弃王艾直接扑奔罚球区组建防线。 回防中的梅尔伯格甚至指了指回撤较深的边后卫卡希尔，意思是你上去！ 卡希尔怒火满胸：你追不上，我特么就能追上吗？ 可没办法，梅尔伯格是队长，追不上也得追！拼了老命的卡希尔终于从侧面靠近了王艾，可还没等高兴，本就高速奔跑中的王艾竟然又提速了，这让卡希尔一下扑空。等他再调整回来，再要追的时候，王艾已经重新带球杀到了两名中卫面前。 梅尔伯格、里奇维尔……又我们俩！ 基拉利在他们身后嘟囔着：别着急、别上、别着急、别上！ 两人乖乖听话，准备好了谁也不出脚，我们俩大块头往这一站，我看你怎么着？ 王艾逗了两下发现两人稳的很，于是转而从寻求正面突破，变为横向带球，寻机射门。他先向右侧移动，两中卫赶忙跟上，然后王艾急停、他们急停、王艾启动、他们启动。两人的配合还真不错，任凭王艾怎么折腾，他们一前一后，始终联手面对王艾的阵型都没变。 好吧，王艾往右跑了七八步之后，突然右脚点球往后一拉，转身往回跑，这一转身，双中卫转身速度的差距显示了出来，个子更大靠后的梅尔伯格比较慢，个子小一些的里奇维尔比较快，于是他紧跟了上去，而梅尔伯格则差了两个身位。 这一下，他们就和王艾差不多站在了一条直线上，后方的梅尔伯格加速要跑到王艾和里奇维尔的左侧，就像王艾刚刚向右跑，他要跑的更远一些一样。 王艾发现了他们转身的速度差之后，面对强行紧跟的里奇维尔，突然轻松的又一次转身，就听“噗通”、“噗通”两声，心中着急、再次强行转身的双中卫竟然同时摔倒！ 王艾还纳闷：这么客气？ 那我就别客气了，转身后的王艾不等基拉利调整好，起脚直挂球门右上死角！ 两球在手，终于不用担心又一次平局的何塞，在王艾进球的一瞬间，双手握拳冲场中叫了一声，他的身边则是纷纷雀跃的人群。 第四百九十一节为自己而战（七） 负责转播本场赛事的电视台解说员在直播中惊呼：“这是本轮英超的最佳进球！” 他身旁的解说嘉宾提示他：“上一个球你也这么说的。” 解说员突然纠结起来：“到底哪一个才是最佳呢？哦，wiwi是最佳，反正一定是这两个球之一。凯文，刚刚进球时，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次晃倒两个中卫，简直难以想象。” “不不，请你冷静点。关键不是一次晃倒两个中卫。”特意被请来当嘉宾的凯文·基冈道：“重要的是他之前的两次转身，还有急停，加速这密集的假动作，太快、太有迷惑性。最终可怜的维拉队长倒下时，不是球场真的多滑，而是他已经无法控制身体了。” “那么凯文，你想怎么评价这个中国男孩呢？我们都知道几年前你的手下曾经有另外一个出色的中国男孩。” “他和sun完全不是同一类型的，sun是一个擅长跑动、拦截、突破的边后卫，而wiwi，我不知道他的防守能力究竟怎么样，恐怕全世界也没有谁真的清楚，但他的攻击力太可怕了。” “比你还强吗？你拿过两次金球奖？” “wiwi如果在我那个时代，可能完全踢不出来，在低级联赛就被踢断腿，然后消沉下去。但也有可能成为我那个时代的统治者，成为一个带有东方面孔的球王。”凯文·基冈感慨道：“你注意他刚刚的最后一脚射门了吗？比之前那些动作简单了很多是吧？其实那才是最可怕的，你想你经过了长达半场的长途奔袭，面对双人拦截连续转身，摆脱，假动作，最后还能那么稳定的射中死角。你想想，这是多么强大的身体掌控力？” “如果是你呢？” “他前面的那些假动作，我如果状态好时也可以做出来，很多现役优秀球员也可以做出来，但最后一脚的射门，如果是我在呼吸剧烈、身体疲惫的当下，是没有信心选择那么刁钻的角度的，那太容易让前边的精彩化为一声叹息了。我大概率会选择快速射门，不去追求角度，那样成功率更高。你想，他刚才最后一下如果射空了会怎么样？起码你就不会这么感叹了吧？你会很惋惜，甚至嘲笑他。这对一个年轻球员来说是很大的心理压力。而他，根本没考虑这些，从这一脚射门来看，他还很有余力。这太可怕了！” 伴随着各国解说嘉宾的惊呼，场中的王艾适当减少了跑动，这两次长途奔袭，他的体能负担也相当重。当然对手的严防死守也是原因之一，深感羞耻的维拉队长梅尔伯格每次看王艾都怒气冲冲。 然而，对切尔西人来说，王艾的状态这么好，没理由浪费。跑不动，就不要跑了。于是在上半场先后获得的两个直接任意球，都交给了王艾主罚。其中第一个，王艾虽然绕过了人墙，但球速稍慢，被大个子队长梅尔伯格奋力顶出。而第二个，是在上半场即将结束时，王艾的体能缓过来了，因此这一次选择了卡洛斯式的大力抽射，足球凶猛的绕过人墙，在基拉利反应过来之前就荡起网花。 这又是一个精彩破门，而且是一次帽子戏法，一次个个精彩的帽子戏法！以至于刚刚过了半场，天空电视台的解说员就给了王艾10分的评价。 半场哨响，王艾走下场，何塞热情的拥抱了他，而场边随队远征而来的切尔西球迷则用一阵阵的掌声把王艾送进了球员通道。 下半场归来，全队有所放松，王艾也开始有所保留，哪怕进一个球切尔西就将支付他6000英镑的奖金。比赛还有很多，三天后就是足总杯，再三天是联赛杯，再两天是英超，王艾必须平均分配自己的体能和状态。 大概也是看出来了王艾没有战心，比赛第67分钟，何塞把王艾换了下来，换上了舍瓦，嗯，67分钟……你们越这么叫我，我就越这么干！何塞也是相当拧巴的一个人。 不能说这是他对舍瓦的刻意侮辱，毕竟还有很多人根本没有上场机会，你表现平平的每场都能踢半小时，这待遇不能说差。王艾上赛季来切尔西，也是顶着最大引援的名头来的。可结果怎么样？一开始好多场根本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即便上场了也是垃圾时间。 但如果你舍瓦还是踢不出来，或者老板认为这是冲他去的，认为这是侮辱，那何塞只能呵呵。你罗曼固然可以解雇我，但我也有我的尊严。我不怕被你赶走，因为你要支付违约金！一笔赶上我两年工资。 舍瓦上场后仍旧缺乏表现，半小时一次射门都没有。显现出这个曾经的超级射手，正陷入恐怖的丧失信心的窘境里。 对一个射手来说，这是比受伤还可怕的处境。受伤总会好，而失去了射门信心，则可能一蹶不振。小赖特就是个典型，在曼城还进球上双，到切尔西就不会踢了，一年多都也没缓过来，大概率以后再也缓不过来。 职业足球的残酷性就体现在这里，很多人的巅峰都非常短暂，也许昨天你还是万人称颂的“新马拉多纳”，明天就可能比赛都打不上。前锋陷入进球荒非常可怕，动辄就是两三个月甚至半年的调整期。而稍有不慎，这个预想中的u型线，就可能变成l型线。 意识型的射手通常就是这样，状态好时怎么打怎么有，状态不好时干脆束手无策。相对而言，技术强大、情绪平稳的射手更加宝贵一些，一旦他们陷入低潮期，他们就会退回到技术层面解决问题，避免被心态波动拖累。 王艾也曾经短暂的低迷过，为了保护射门信心他马上在下一次射门时分解自己的射门动作，死扣技术细节，从底层慢慢填补信心。但像今天这样打出来了，也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各种技术信手拈来。 相形之下，舍瓦就可怜多了。他既不知道该怎么进球，又在现情绪上摆脱不出来。 第四百九十二节为自己而战（八） 舍瓦来切尔西的时候太高调了，以至于现在每一场不进球，都在加重他的心理负担，让他迟迟无法调整到位。切尔西的高薪、英国社会的赞誉、老板的期许、球队的地位，都让舍瓦迅速的迷失。 赛季前在社区盾杯和足总杯等低强度赛事中的进球，让他轻视了英超。以至于赛季前准备不足，赛季中面对突然激烈的比赛一时受挫，最终各种负面因素累加，“4600万欧元的水货”出现了。 本就拿着放大镜查看切尔西的舰队街，毫不犹豫的把这顶用于羞辱罗曼先生的大帽子，扣在了舍瓦的头上。就连切尔西球迷也对他渐渐失去了兴趣，仅仅几个月前他每次登场还都能引来欢呼，每次带球都能引来掌声。 “我的挚爱，你是这般无情！”寂寞的舍瓦在他伦敦的豪宅中孤独的吟唱。 对于王艾来说，舍瓦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用惨痛的事实告诫他：任何时刻都不能放松！不论是媒体还是老板亦或是球迷的赞誉，都不值得依靠。唯一能帮助他存在于聚光灯中心的，只有平平常常的训练。 3:0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天空电视台的解说员分析道：“近来备受质疑的切尔西，凭借中国外援wiwi的无可挑剔的复出表现，获取了一场大胜，这也将让切尔西内部紧张到窒息的气氛得到缓解。” 第二天出版的《每日电讯报》称：“与碌碌无为的乌克兰人相比，中国人依旧那么出色，在昨天的比赛中他奉上了三粒堪称本轮最佳进球的破门表演，再一次用实力证明了何塞的选人眼光，超过阿布的选人眼光。就是不知道对这一切，阿布是否愿意接受，是否感到难堪。” 《太阳报》则无底线的造谣称：“恼羞成怒的阿布原本只想借机开除何塞，但昨夜wiwi的表现拖延了他的计划，他将把wiwi也放在清洗名单中。” 走出两连平窘境的切尔西确实如外界证实的那样，队内空气得到缓和，但这并不符合舰队街的利益，只有切尔西原地爆炸才能让报纸大卖。所以《太阳报》先声夺人之后，其他媒体纷纷跟进，在比赛结束的第三天，大肆鼓吹切尔西的内部分裂，声称：阿布带领着俱乐部管理层，何塞带领着球员，切尔西正分裂成泾渭鲜明的两大阵营。 还有的说：根据接近何塞的人的消息，何塞不排除带领大批主力出走。 对于俱乐部的变化，王艾当然心知肚明。原本的罗曼——彼得·肯扬——何塞的三角关系，随着埃因霍温的阿内森和范维瑟的到来，变得动荡起来。原本愿意居中调解两个个性强人关系的彼得·肯扬大权旁落，两个荷兰人既不喜欢何塞的战术打法——可能是出于老板的授意、也不喜欢何塞本人——可能是因为何塞与荷兰帮关系一项恶劣的原因，他们成为了恶化罗曼对何塞看法的导火索。 他们用一套诡辩的说辞打动了董事会的心：为什么我们总要大笔买人呢？一个健康的俱乐部应该依靠他的青训！ 这对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目标的罗曼先生来说，非常合胃口，毕竟他三年来已经花了276亿英镑……属实太多了。 然而，何塞的回应是：“据说我们要依靠一批16、7岁的年轻人争取冠军了？” 科巴姆刚刚建立三年，球队中虽然有了一批不错的青年球员，但他们距离成长起来还太遥远，荷兰人的建议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何塞在向俱乐部申请买人，给特里找一个替身，但得到荷兰人支持的罗曼先生公开表示：“俱乐部大手笔买人的历史已经一去不返。” 总之，这段时间似乎是切尔西各种矛盾集中爆发的时间段，动荡不安的局面甚至让身在法国准备手术的特里都坐不住了，在5号这天的训练中，他打来电话申请推迟手术，希望帮助球队顶过这段危险期。 何塞当然拒绝了，并告诉特里抓紧治伤，球队还顶得住，大不了打对攻，我们又不是不会攻击。言外之意是：你虽然受伤，影响了我们的防护能力，但我们的wiwi很出色，可以在进攻方面抵消你不在而导致的防守不足。 王艾看不到俱乐部内部稳定下来的迹象，很可能董事会和更衣室的矛盾还在发展中。这段时间杰米几次打电话希望王艾说点什么，王艾都拒绝了。他虽然内心倾向于何塞，但不想选边站，他有充分的赛场表现就够了，那是对何塞最有力的支持。 1月6日中午，切尔西主场迎战足总杯对手马克斯菲尔德，由于对手等级太低，所以王艾并未被派出场。何塞再次给了舍瓦机会，让他在弱旅身上找一找射门感觉。可惜，哪怕全队打入了6个球，他依然颗粒无收。反而是兰帕德上演了帽子戏法，小赖特也难得进球，新外援，总迟到的米克尔也证明了自己，另外就是卡瓦略这个中卫也进了一个。 瓢泼大雨中，舍瓦落寞的身影分外可怜。 此战过后，切尔西内部的动荡继续。从董事会传来消息：既然我们如此大胜，说明我们的球队实力是足够的，追不上曼联只能是主教练的排兵布阵出了问题。 何塞的回应是：在周中要进行的联赛杯半决赛中，把舍瓦排除出了大名单！ 对手是英丙球队韦康比！原本可以继续给舍瓦找感觉的对手！ 周三晚上，联赛杯半决赛开始，由于对手实力太差，哪怕是最大黑马，所以切尔西进行了大面积轮换，德罗巴、卡瓦略停赛，切赫、库迪奇尼、乔科尔、特里、罗本、博拉鲁兹等人都有伤。 所以，埃辛当起了中卫，和费雷拉组成了一对全新中卫搭档，巴拉克、马克莱莱、小赖特首发，布里奇、米克尔、小卡卢等很难出场的球员担当大任，最后甚至连青年队的前锋萨哈尔、辛克莱尔都捞到了出场机会。 第四百九十三节为自己而战（九） 联赛杯半决赛是两回合，因此在比赛第77分钟，切尔西被韦康比追平之后，何塞拒绝了主动请战的王艾，把目光热切的小将辛克莱尔派上了场。由于阵容大改，配合生疏，因此最终比分锁定在了1:1。 从球场离开时王艾还在想，这大概是何塞在用实际行动向董事会示威：你们让我用小将，好吧，我用了，一个踢了一小时，一个踢了15分钟，结果你们看到了？ 王艾除了在赛后让许青莲出马去约马蒂尔德购物之外，什么也没做。 不过王艾的这点小动作显然无法平息何塞积蓄的怒火，他在赛后再次向董事会申请买人，可能是青年球员不堪大用的现实抵消了荷兰人的谗言，董事会表示：会认真考虑。 然而，董事会的真实回应带着一点英国人的黑色幽默：准备聘请朴茨茅斯的技术总监阿夫拉姆·格兰特，这个以色列人会俄语，可以帮助舍瓦找回状态……董事会还振振有词：这叫盘活存量资产！激活了一个舍瓦，相当于重新花了4000欧元买人！ 何塞并不反对董事会帮助舍瓦，但他要的不是前锋，而是中卫。尤其是董事会聘请格兰特当他的助手的代价是：要求解雇他的亲密助手克拉克！ 事实上，尽管夏天时候何塞也说了不少舍瓦的好话，但切尔西并不需要舍瓦。德罗巴克雷斯波的轮换足以解决问题，何况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兰帕德王艾这对强大的攻击组合。舍瓦的到来对何塞的战术设想没有帮助，只是他出于对老板的尊重，或者说不可抗力才违心的表达支持。 但他真正要的一直是边后卫和中卫，加强防守也符合他的足球美学。 然而，舍瓦的到来对俱乐部很重要，他的商业价值一个人能顶得上德罗巴克雷斯波两人，他的球风乃至他个人都是罗曼先生“从胜利走向优雅”的切尔西第二阶段战略目标的依托，西伦敦富豪云集，只有优雅的球风才能博得他们赞赏。 围绕着舍瓦的运用，何塞与罗曼先生的矛盾渐渐的不可调和。在这个特例受伤，急需中卫补强的冬天，这个矛盾突然激化。 如果说之前关于舍瓦还只是切尔西的战术调整方面的矛盾的话，那么现阶段，围绕舍瓦的矛盾就成了他高达4600万欧元转会费。何塞的想法是：有这4600万，可以买三个中卫了！说什么冬天没钱了，如果你们不是买了舍瓦，怎么会没钱？挤占了预定的转会费，买来这么一个没用的人，完全是你们的战术失误，是你们不尊重我这个切尔西战术体系打造者的专业人士的意见！ 换言之：你们一意孤行，胡作非为，你们要为当前球队的战绩不佳负责！ 董事会当然能听懂何塞的意思，客观的说，他们中也不是没人对买来舍瓦后悔。然而，打工的想让老板低头……想什么呢？凡是从社会主义国家颜色革命后崛起的富豪，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无产阶级的血泪？ 何塞年薪750万欧元，那也是无产阶级！ 罗曼先生不会承认自己失误，反而责怪何塞没有用好舍瓦。同样一个人，上赛季就是乌克兰核弹头，这赛季就是“67分钟先生”，问题在哪？我花了这么多钱给你买人，你用不好反而怪我买的不对？ 好好好！我看就是你的助手没有好好的帮助舍瓦，所以，我要解雇你的助手，换上一个懂俄语的激活舍瓦！我就不信斯拉夫人玩不好足球，我tm……斯拉夫万岁！ 来了脾气的罗曼先生尽管仍旧没有像普通的俄罗斯人一样公开骂街，但也气的鼓鼓的。 从1月9日联赛杯半决赛首回合到1月13日英超第23轮之间的四天时间里，切尔西各派别之间的互动让外界眼花缭乱。何塞要买人；董事会答应；随后董事会决定要“买”助理教练；何塞…… 何塞向董事会发出最后通牒：要么给我买球员，要么解雇我！ 何塞与俱乐部签署的是5年合同，如果俱乐部提前解雇，就将为何塞支付3600万英镑的违约金！何塞的经纪人是大名鼎鼎的葡萄牙经纪人门德斯，这家伙冠会极限榨取！一度他曾经试图做王艾的经纪人，但被王艾婉言谢绝。因为这家伙虽然部分的控制了欧洲转会市场，麾下也有大量的强人，也赚取了大量金钱，但是他和各个豪门俱乐部之间的关系非常恶劣。王艾一个中国人在他麾下，弄不好会成为足坛“唯利是图”的典型，何塞不怕，c罗也不怕，王艾怕！ 何塞发出最后通牒后，关于他要离开的消息传的满天飞，也引起了球队内外的连环震荡。外部，弗格森、温格同时发表讲话，对何塞表达了赞许之意；内部，以特里为首，德罗巴都公开讲话挽留何塞，特里甚至说：我会憎恨赶走他的人！特里甚至不惜为此要集体签名向董事会表达意见。 如此兴师动众，吓倒了董事会，他们大概是没想到何塞居然这么得人心。他的两个老对手，和他爆发数次口水战的弗格森与温格站出来表达敬意就够难以想象了，自家青训产品特里的跳反和大将德罗巴的反抗都出乎预料，更严重的是，足总杯上领取了出场300次纪念品的兰帕德，拒绝了俱乐部的续约邀请，哪怕俱乐部开出了121万英镑周薪的条件。 据说，皇马的卡尔德隆正准备把何塞和他一起请去伯纳乌，他虽然仍旧和王艾一样没有掺和最近俱乐部的风风雨雨，然而他拒绝续约本身就是最强力的发言！ 罗曼先生退缩了，他授意董事会收回解雇克拉克的决定，转而同意寻找新外援。从而让切尔西渡过了他入主以来的最大危机，得以较为平顺的迎接第23轮英超比赛的到来。 然而，他与何塞的关系已经恶化到无法挽救了。制约何塞离开的不是违约金，而是时间。罗曼先生踏入足坛学会了新的一课：要想顺利解雇一个德高望重的主教练，不能着急，要慢慢来。 第四百九十四节为自己而战（十） “嗨，干什么呢？” 站在卧室窗前遥望科巴姆的王艾，被许青莲的打招呼声惊醒，回头时，见她正翻着自己留在写字台上的草稿。那不是王艾的毕业论文，而是他观察最近的切尔西，为内部、外部各个势力构建的图表。 最近这段时间，切尔西动荡不安，王艾也难以彻底避免被卷入，他在昨天通过杰米放出了一条消息：我们只有团结一致才有击败曼联的机会。 “做一点分析，看看怎么做才最合适。”王艾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走到写字台前：“切尔西最近的这波动荡，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给了我一个窥视准豪门运行规律的机会。” 坐下后的王艾从许青莲手中接过自己的文稿：“稳定的状态会掩盖很多问题，动荡起来才能看到是人是鬼，这一波包含老板、总经理、总工程师、优秀员工、外来员工、外来经理助理，起码六个变量的复杂互动，不仅对我有价值，对你也有价值，你也看看，我还准备整理好了交给雷奥妮、黄欣甚至其他干部做个案例分析呢。” “对我有什么价值？”许青莲顺势坐在王艾旁边，拿起一支笔在王艾的纸上乱画。 王艾好笑的看着她，也不阻拦：“从我们家来说呢，现在体量太大了，将来总会进入到一些新领域、新地区，比如笨蛋杯要搞足球节，过两年总要慢慢变成全国性的赛事。那么当我们体量大了以后，就像现在的切尔西，我们是否还会像最开始一样有耐心？像最开始那样和各方面反复沟通？会不会也变得狂妄自大，变得不近人情，变得鲁莽粗暴？” 见许青莲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王艾才带着回忆的神色到：“当年我们家起家的时候，就像结束了冬眠的土拨鼠，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的，谁也不敢得罪。每次出去觅食都要反复计算，借各种势。政府、工人、客户、批发商甚至亲戚、混混……当时没觉得怎么样，后来觉得憋屈。可今天看着切尔西这样再回忆，发现那种窘迫是正确的，不但对过去是正确的，对现在也是有借鉴意义的。” 许青莲的目光不怎么专注，喃喃道：“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呀。” 王艾想了想：“那你将来打算干什么？” “将来？将来我还没想好。你呢？” 王艾明白，这是问他关于她将来的意见，于是道：“我一直以为你会到家里某个企业去工作，所以才讲给你听。你如果不想去，或者不想干这一行，那确实借鉴意义不大。” 说到这，王艾顿了顿：“我的路基本确定了，我会在退役之前一直在欧洲踢球，这样就是三十来岁才能回国，回国后大概率会在体育局和社科院继续挂职，但我不大可能去走上领导岗位。真实的工作状态应该是一边在足球口内部当教父，一边在国家层面当吉祥物，重点还是应该逐步接手家里企业。你知道，再过二十年，爸妈岁数都大了，慢慢的也得把企业交给我们。这样一来，从现在到我退役这十几年时间里，你的工作确实有些难处。” “什么难处？”许青莲笑着反问道。 王艾也笑：“你每年总得在我身边小半年吧？我将来去哪国说不定，这样你也没法干什么固定工作，基本就得被我拽着到处跑，所以你对将来茫然是可以理解的，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甘心给我当背景的人。” “也不是。”许青莲低头玩着手指：“其实我是可以做一个家庭妇女的，什么也不用想，每天做自己喜欢的事，有什么不好？” “是这样吗？”王艾惊讶的道：“我一直以为你很独立。” “独立的是性格、是价值观，不是身份、财富。”许青莲认真的道：“我承认这些外在的东西会帮助很多女人获得独立，但是，我已经独立了。” 王艾哑然失笑，一边收拾文稿，一边顺手拍了下许青莲的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好吧，一个真正独立的女性应该是自由的，你呀，真是个奇女子，一个从灵魂上就独立的奇女子。我要去俱乐部了，你呢？和我去斯坦福桥吗？今天下午有比赛。” “不了。”许青莲摇头：“外面太冷了，我想留在你家看电视，嗯，最好是在你的卧室，客厅太大，有些冷，可以吗？” “啊？那当然可以了，我的就是你的，你随便用、随便玩。”王艾站起身，拉开书架旁边的橱柜：“但我这只有咖啡和茶，没什么好吃的，康丝的房间里倒是小吃不少。” “不用了，就在你这，有热茶喝就很好了。”许青莲拒绝道：“对了，你晚上会回来吃饭吧？我想在你这吃饭。” “嗯，等我吧。”王艾穿上外套，带好球鞋，下楼出门走向科巴姆。 晚上五点，王艾带着单场比赛最佳球员奖杯和香槟酒回到家中，类似的东西他积攒了一大堆。通常香槟酒他都会随手送人，反正也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队友、邻居甚至科巴姆的看门人都得到过。不过今天许青莲要留饭，所以就拿回来了。 今天的比赛很顺利，他首发出场和久违了的罗本组成了切尔西的“双飞翼”，轮番向维冈竞技的罚球区突击，最终两人联手贡献了四个进球，另外兰帕德和德罗巴也各有一个进球，6:0的一场大胜。 晚餐后，康丝拽着许青莲在客厅里咣咣打电动，王艾则留在卧室，后来又跑去书房专门整理他的文稿，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沉浸在文稿中的王艾才在许青莲的提醒下结束了研究。 “困了，该回去了。”许青莲走到窗边：“呀，下雪了？” “是哦？”王艾伸着脖子：“那……回去的时候慢点开车。” 许青莲迅速的走了，王艾换好了衣服，抱着球下楼，到外面被风雪一吹，猛然怔住：“我好像错过了什么？” 第四百九十五节双龙夺珠（一） 一场大胜让切尔西即将崩解的局面难看的维持了下来。罗曼先生与何塞先生尽管都是个性鲜明的人，却也都是懂得取舍的人。罗曼先生没有继续在俱乐部层面对何塞穷追猛打，何塞也收敛了攻势，没有再索取更多。 何塞明白，他已经透支了他在切尔西两年多来的所有努力，队员对他的信任和支持只能用这一次。比如特里这样的切尔西骄傲，终究会冷静下来盘算利弊得失：很显然，跟随何塞远没有留在俱乐部更有利。至于外援，何塞从来不相信温格或者弗格森真的会站在他一边。他们顶多有点兔死狐悲，但更多的还是看切尔西的笑话。 切尔西内部僵持的局面维系了下来，谁也不知道下一波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唯一确认的是下一波一定是最后一波。现在摆在切尔西各派别面前的共同问题是：本赛季接下来的比赛。 是的，吵了许久，大家终于认识到，前方还有个曼联呢！ 当然对曼联来说，日子也不是很好过，上一轮虽然赢了，但因为第22轮意外的被纽卡斯尔逼平，导致随后因王艾三颗精彩绝伦的进球赢了维拉的切尔西，追上了两分。 5分之差变为了3分。 如今的曼联不可谓不强大，c罗、萨哈的进球都突破了10个，索尔斯克亚、鲁尼的进球也接近10个，这是非常优秀的进球分布，曼联无需担心个别球星被看死后束手无策。因此理论上，曼联可以击败任何对手。 然而，切尔西的追赶太卖力了！哪怕那么动荡，居然还是能够取得一场令人炫目的大胜。没怎么参与球队内部争斗的几个人起到了关键作用，中国男孩两场比赛进5个，令所有前锋汗颜。除了体质不好总受伤之外，其他方面无可争议且越来越好的荷兰飞人也令人叹服。 区区3分，根本无法令老爵爷四平八稳。这个赛季他悉心调整的阵容终于成熟了，也终于摆脱了从贝克汉姆离开逐渐瓦解的92黄金一代的动荡。如今队员年龄好，状态好，团结好，眼看着就是要铸就一个曼联新的辉煌了。 为什么切尔西那么讨厌呢？该死的切尔西为什么还不死？ 于是，擅长心理战的老爵爷在即将赶赴酋长球场与温格过招之前，猛烈抨击了切尔西，说切尔西毫无美感的球风、低质量的比赛正在失去所有人的支持，甚至就连“利物浦球迷都站在我这一边，这简直太奇怪了！” “不过我想，那是因为利物浦球迷知道什么叫高质量的比赛，什么叫优秀的团队。七八年前人们希望我们失败，是因为畏惧我们垄断，现在大家支持我们，是因为我们的比赛质量高！” 他这段话不但再次戳中罗曼先生心中的痛处，同时又把矛头指向了即将与切尔西作战的利物浦，暗戳戳的鼓励利物浦在安菲尔德死磕切尔西。甚至还隐隐然带着一点勾引贝尼特斯的意思。 “拉斐尔，何塞那个混蛋总骂你，现在他正倒霉，快给他下个绊子！” 贝尼特斯确实不擅长口水战，但谁要说这西班牙秃子没本事，弗格森温格何塞准啐他一脸！ 弗格森的意外开炮，掀起了本轮英超的序幕。毫无疑问的两场核心赛事：曼联南下挑战阿森纳，切尔西北上寻衅利物浦，这也是目前英超的前四名！别看曼联和切尔西跑的快，利物浦和阿森纳也没落太远，即便是目前已经开启了万年老四旅程的阿森纳，也不过落后曼联14分，联赛还有15场，一切都还早。 不过最近何塞没心情和弗格森吵嘴，再说刚刚弗格森还支持他来着，别管是真心假意，好歹人家有个姿态，所以心情烦躁的何塞这一次选择了闭嘴，同时在心中暗暗告诫老爵爷：就这一次！ 再次来到安菲尔德的王艾，得到首发。因为特里不在，卡瓦略又受伤，中卫只能让埃辛搭档“脱线王”费雷拉，哪怕两个多月不在的切赫终于携带新装备“坦克帽”回归，何塞对防线也不放心。这样一来，留给他的几乎没有选择，拼不了防守，只能拼进攻了。 于是，上一场惊艳了全英格兰的“罗王”组合被何塞压了上去，这是全球最好的两个边锋的组合，他们私下又是好朋友。同时，中路派上了巴拉克兰帕德的组合，巴拉克后撤主防守，兰帕德向前主进攻，另外还把米克尔塞在了两者中间，利用他年轻、冲击力强的特点争取做一个中场全能。中锋照例是久经考验、颇受信任的德罗巴。两个边后卫则是格雷米和本场复出的阿什利科尔。 何塞把全部希望押在了攻击上，而他的处境瞒不住贝尼特斯，现在就要看这个西班牙“胡须男”会怎么应对了。 结果，“和谁也合不来”的“胡须男”憋出个狠招，在明知道何塞麾下拥有致命“双飞翼”的情况下，毅然在开场抢攻，揪住“脱线王”费雷拉猛干。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更衣室里究竟怎么“激励”的利物浦球员，反正克劳奇、彭南特、库伊特、杰拉德都打疯了。 浓眉大眼的“型男”费雷拉，哪怕刚刚被何塞罕见的公开批评，也不改“球场哲学家”的本色，开场第4分钟就出现致命失误：他被库伊特的假动作轻易骗到，一闪身就把伪装坦克手的切赫亮在了库伊特的重炮前。 何塞在场边无奈摇头，他攒出后腰边后卫来冒充中卫，纸面数据看似不错，可碰到利物浦这样的根本糊弄不过去。 也许他的摇头被爱徒看到了，也许费雷拉承受了太多批评，也许这个致命失误重挫了他的信心，结果由费雷拉主演、埃辛、格雷米友情客串的名为“特里不在的日子”的“灾难片”还在上演：第7分钟，他果断漏人，协助对手单刀；第8分钟，大概是他嫌不过瘾，直接把球传给了克劳奇…… 第四百九十六节双龙夺珠（二） 接二连三的打击，终于让费雷拉意识到……比赛已经开始了！cosplay的切赫也终于舒了一口气，可这一口气就出了半截：因为费雷拉暂时没什么事儿了，埃辛又出问题了。 在切尔西的双后腰组合中，埃辛历来是扮演转守为攻的发起者角色，每当马克莱莱笑嘻嘻的把对手截断，他就负责带球前插，冲出四十米，要么分球要么远射。这一次是杰拉德下底传中，他中途截断后下意识的启动前插，好在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是中卫，距离对方球门还有整个球场那么远。 所以他立刻停步分球，可他这一犹豫，就让机敏的彭南特找到机会，抢先出脚截断了埃辛的分球，而后一个漂亮的弧线球打入了切赫身后的球门。 这时比赛刚刚开始18分钟。 这18分钟里，王艾在干什么呢？当然没闲着，切尔西也组织了多次反击，但利物浦球员的表现格外勇猛，或者说动作都很大，比如王艾侧身接球后，芬南等人立刻把脚送过来，说是对球也行，说是对人也行，反正“这里是安菲尔德！” 王艾已经动了走的心，当然不会以自己受伤为代价送对手一个不痛不痒的黄牌，所以保持了耐心，准备耗一耗对方的体能再说。他也没想到离开特里的中卫居然这么脆，第一个进球后他还保持着耐心，第二个进球后他知道事情严重了。 可这时候，场边的“胡须男”大爪子一挥，利物浦潮水般的退去，前场只留下了一个两米的巨人克劳奇，开始玩密集防守。 尼玛，忒不要脸了！你们是看谁都是瘪三的利物浦啊，你们怎么能两球领先就全面退防呢？你们的追求呢？你们的精神呢？ 可无论王艾多么震惊，利物浦人还是乖乖的缩在了半场不出去，连阿隆索都像模像样的站在王艾面前玩防守。当然即便是这样，王艾也不是没办法，他吸引了火力，还有另外一边的好朋友阿尔杰呢？只要罗本那边能趁机打开，自己这边也有机可乘！ 结果，好朋友果然不负众望，比赛第21分钟，随着杰拉德的一次铲球，罗本咣叽一下倒在地上，“老汉”咧着嘴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我受伤了、我不行了，我要下场！” 眼睁睁瞅着罗本被抬下场，王艾木然的抹了一把脸：说好的两只“鸡翅膀”，又尼玛剩我一个了！老汉你不是也想走，所以不想卖力气了吧？毕竟和乔科尔那种一踢就半年，一伤也半年的相比，你这踢两场、歇两场的，怎么瞅都是在磨洋工。 可也是，俱乐部现在这个鸟样，眼瞅要爆炸了，谁不想赶紧上岸啊？年纪轻轻前途远大的罗本，怎么可能把自己锁在这里？他又不是特里、兰帕德、德罗巴、巴拉克，地位高、赚得多、岁数大？ 小赖特兴高采烈的走上场，路过王艾身边的时候还热情的打了个招呼。王艾龇牙回了一个笑容，小赖特就是没心没肺，“今天开工资、今晚都花了”类型的，至于明天，到时候再说，反正也饿不死。俱乐部都这样了，他自己都混成这样了，还一天到晚的穷开心。王艾就没听过他抱怨，也没听过他对外放风要走。 都是边锋，咋做人的差距这么大呢？ 接下来的比赛非常艰难，利物浦本来就是一个血气之勇的团队，换言之就是一个二愣子，实力又极为强大。更主要的是何塞对本方的中卫实在不放心，所以哪怕被逼到角落必须加大攻击了，后防线也不敢不留人。 这样一来，能够投入进攻的力量实在有限，面对对方的密集防守，尤其是大尺度的密集防守，不论是德罗巴、兰帕德还是王艾都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上半场兰帕德把两个直接任意球都给了王艾，可惜位置都太差，对手又很凶，因此一个打飞了，一个被回防的克劳奇顶飞了。 中场休息时，更衣室里的何塞闭着嘴走来走去，最近面临下课危机的克拉克站在王艾旁边给他按摩，巴拉克和兰帕德低声交流着想法，德罗巴疲惫的揉着肩膀，小赖特开了两句玩笑没人搭理，自己也没了兴趣。最安静的是舍甫琴科，他正坐在角落里发呆，也许正在怀念米兰的风情。 下半场交换场地，切尔西继续组织攻击，第51分钟，王艾终于得到机会。这次是兰帕德斜传，德罗巴头球摆渡，他抢在阿格尔之前出脚，在点球点附近抽射打入近角。 可随后不久，他就在和克劳奇的争顶中，被巨人一脑袋砸在脸上，右眼立刻肿了。队医冲场边双手挥舞，何塞无奈的只好把小卡卢叫过来顶替王艾出场。 敷着冰袋的王艾走进更衣室，看到了神色平静正在看电视的罗本，“老汉”见王艾进来龇牙一乐，王艾也一乐，一切尽在不言中。 切尔西注定只是他们职业生涯的一站，你给我钱，我付出劳动。 至于说让我为你生、为你死，纯粹想多了。职业足球历史无数次的证明：忠诚的都是蠢货！也就只有巴蒂斯图塔那种野蛮人才信这个，从他以后，所有的忠诚都是钱买来的。要不然年年夏天放出转会消息的巨星们都是和记者逗着玩的？ 电视上比赛还在进行，切尔西一筹莫展，逼不得已之下，何塞又把舍瓦送上去刷脸，顺手打俱乐部的脸：这就是你们买的巨星，我尼玛给机会了，既给他恢复信心的机会，也给他保持状态的机会，还给他力挽狂澜的机会！ 面对比其他球队更凶悍的利物浦，舍瓦更没办法了，到终场时连一脚射门都没有，完全不知道干嘛。 1:2输掉比赛，何塞保持了风度，和贝尼特斯握手，还顺口表扬了小赖特和埃辛。 切尔西输了，可弗格森也没能笑多久，第二天在酋长球场，凭借鲁尼的进球维持了90分钟的客场平局，却在第92分钟被亨利一脑袋把曼联到手的1分顶飞。 第四百九十七节双龙夺珠（三） 眼睛里只有彼此以及最终冠军的曼联和切尔西，在本轮的两场焦点战役中，被老三、老四联手“教育”，温格贝尼特斯：“我们还没死呢！” 弗格森与何塞只能臊眉耷眼的说一声：“丫干的好！” 比赛输了，无话可说。不过利物浦还和切尔西差8分，所以曼联和切尔西仍旧把对方当做最主要对手，不会因为老三老四偶尔的一把雄起就转移了注意力。 切尔西应该感谢东伦敦的这个老对手，毅然决然的坑了弗格森一把，把老爵爷的笑意硬生生憋了回去。赛后的弗格森难掩失望道：“本来我们该赢的，我就知道范佩西能进球……唔不过，榜首的几个队伍，比如切尔西他们还有很艰巨的客场比赛……” 逃过一劫的切尔西又开始了“其乐融融”，对于舰队街大肆炒作的请里皮顶替穆里尼奥的传言，俱乐部义正词严的对外宣称：“俱乐部从未和里皮一方有过接触，没有代替何塞的候选人名单。” 啧，说的跟真的似的，好像特里和德罗巴前段时间的公开放话是假的似的。 不过可也是，脸皮厚是成为豪门的必备素质。 由于曼联和切尔西仅差三分，因此不论是弗格森还是何塞，都对联赛夺冠没有把握，因此，接下来的逐渐进入尾声的联赛杯和足总杯，就成为了双方进行殊死争夺的前哨战。 好歹拿一个冠军回家，这不仅是两位主帅的想法，也是两家俱乐部、两支队伍甚至双方球迷的想法。 因此在结束了令人不满的24轮比赛后，双方都集中精力应付两大杯赛，不过对切尔西不利的是，老爵爷的队伍早早的就在联赛杯上被淘汰了，所以只要打一场足总杯第四圈的比赛就好，而切尔西要打两场。不过曼联的对手是英超球队朴茨茅斯，对这支目前排名中游，上碰不到欧战，下不会降级的球队而言，两大杯赛是最愿意努力的地方，所以曼联这一场，可能比切尔西的两场都难。 切尔西周三是和韦康比进行联赛杯半决赛的第二场，对方再怎么黑马，也是第五级球队，切尔西稍微认真一点就行。周末的对手是诺丁汉森林，现在在英冠里玩，实力也比较一般。 王艾的眼睛赛后复检，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打韦康比，他又一次被放在了大名单里，以应付突发情况。虽然何塞从来不会承认，但事实上，王艾本赛季多次打替补还能把场均进球数保持在接近两个，这份比金刚石还硬的战绩已经让何塞慢慢的在心理上对王艾产生了依赖。 不为别的，任何时候你想进球了，让他上准没错！尤其是当何塞不想要防守的时候。 不过，周三这天晚上王艾来到斯坦福桥，被证明是虚惊一场，何塞派出了比上一场强一点的阵容，就把韦康比敲掉了，4:0轻而易举送黑马回家，顺便挺进了联赛杯决赛。 另外一边的对手是老冤家温格，阿森纳不想四大皆空，于是也盯上了联赛杯。 周末，王艾又一次旁观了整场比赛，切尔西干脆利索的干掉了诺丁汉森林，何塞依然派出了三分之二主力阵容，给了小卡卢和米克尔、布里奇等人不少机会。当然投桃报李，让舍瓦也上去溜达了一会儿。 舍瓦本人不想放弃，努力的挣扎了1个小时，结果依然是没进球。 两天后，英超重开，第25轮来到了。这一场切尔西将迎战布莱克本，曼联将迎战沃特福德，这是两支基本不会造成麻烦的对手，就看切尔西和曼联谁会阴沟翻船了。 但不论是弗格森还是何塞，都没有给对手偷鸡的机会，领先15分钟进行的切尔西与布莱克本之战，最终凭借王艾、德罗巴、兰帕德、王艾的进球，大胜对手。卡瓦略复出和埃辛搭档组成的中卫们，抵挡住了布莱克本的冲击。最危险的一次是曲波的后点偷鸡，可惜足球即将滚过门线时，被冒充边后卫的后腰迪亚拉快步赶上给铲了出来。 曲波很生气，于是当晚狠狠宰了王艾一顿。 这边切尔西一场大胜，那边曼联也不甘示弱，切尔西比赛刚结束，队员们马上看电视就发现，那边的曼联早已经4:0领先了。 此战过后，曼联依旧以3分优势居于榜首，切尔西57分第二，利物浦49分第三，阿森纳48分第四。联赛上半段曾经冲进前四的热刺了、埃弗顿了什么的，都慢慢被甩开。到了后半段就已经开始较量一个球队的阵容厚度了，板凳上要是没有几个国脚，你真撑不住这连冬歇期都没有英超。 这样的结果未免让外界失望，没什么爆点。切尔西内乱已经过去了，再翻来覆去的也没什么新意，曼联那边稳如老狗，弗格森送给外界的新闻一定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至于前四之外的其他球队，谁在乎？ 既然球队没什么可说的，说球星吧！刚刚过去的两场大胜，让切尔西和曼联这两支全明星队的前锋们又一次刷数据了。切尔西的德罗巴打入了本赛季的第15个进球，兰帕德打入了第10个。曼联的c罗打入第14个，鲁尼打入了第10个。在联赛还有三分之一的情况下，这份数据绝对配得上他们的明星地位。 当然在他们之前还有一个领跑的王艾，进球数是……28个！他一个人的进球数比曼联的两大攻击手加一起还多，除非再加上一个索尔斯克亚！ 目前英超单赛季进球记录是34个，在剩下13场比赛的情况下，6球的差距，对很多球星来说并不容易，两场能够进一球，已经可以领顶薪了，他们甚至会从对手中拿到点球权，可对王艾来说，很可能就是两三场的事儿。 整个一月份，王艾在阿斯顿维拉、维冈竞技、利物浦和布莱克本身上刷到了整整八个进球！这是许多前锋一整个赛季追求的目标，因此虽然英超公司还没宣布，但所有媒体都将“一月最佳球员”的帽子扣在了王艾头上。 因此，当赛后第二天早晨，王艾拽着曲波晨练回来时，意外的在自家门口发现了电视台的转播车！ 第四百九十八节双龙夺珠（四） 见到王艾回来，一个手拿话筒的记者立刻从车上下来：“wiwi，你对你现在的28个进球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艾抱着球，满头是汗，低头看向这个女记者：“吃早饭了吗？” “呃，吃过了，三明治，你能拿到本赛季金靴吗？你认为你的金靴能够帮助切尔西夺冠吗？你一个人的进球数等于克里斯蒂亚诺和韦恩之和，你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 王艾一边擦着汗，一边听着女记者叨叨叨都说完了，才道：“你看我身上全是汗，还饿着，能不能等会再说？” “不行，直播呢！”女记者回身把摄像师招呼过来：“来，和我们早间新闻观众打个招呼。” 王艾这才注意到了记者手中的话筒上带着一个“bbc”的标志，意识到这是英国广播公司的节目，只好站在原地，对着镜头道：“大家早晨好，我一般都是中午和晚上出现，这么早就和大家见面，很意外是吧，嗯，我也很意外，这本来就是一个寻常无奇的清晨。伦敦的天气……” “wiwi，回答我的问题，大家都很关心。”女记者被迫打断了王艾的啰嗦。 王艾耸了耸肩，他总要琢磨琢磨的，“我对我的进球数，没太多想说的，对克里斯蒂亚诺和韦恩，也没什么可说的。” 女记者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追问：“你能不能打破英超单赛季进球记录？” “有可能。” “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我不受伤的话，希望很大。” “那你是不是英国联赛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射手？” 王艾睁大双眼：“你可别这么说啊，我只是恰好在一支强大的队伍里，教练和队友都很支持我的情况下，偶然的进了这么多球。虽然我很希望自己能够和阿兰·希勒、加里·莱因克尔等前辈并列，但这不是我说了算的，总要等我退役了再评价才更公正。” “我们都知道上赛季后半段你和亨利展开了激烈的竞争，但今天亨利的运气不怎么好，现在进球数远远不如你，你会再次挑战他赢回你的金牌吗？” 王艾忍俊不禁：“你会先跑九十米，然后再和鲍威尔、蒙哥马利他们比赛吗？金牌很贵重，但我也不愿意用这种方式拿回来，蒂埃里今年运气确实不怎么好，我希望他能很快的好起来，我们找机会再比。” “假设你真的打破了记录，你会用什么方式来庆祝？” “啊……大概会包下一家酒吧，请队友们一起玩吧？” “你认为比你还大两岁的克里斯蒂亚诺和韦恩，还有什么前途吗？” 王艾梗着脖子，摊了摊手：“亲爱的克莱尔女士，难道你不知道今年的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都给了一个后卫吗？进球很重要，但并不是唯一，我虽然进球数比他们两个多，但不意味着我比他们更重要，或者更好。克里斯蒂亚诺和韦恩的职业生涯注定伟大。” “他们是你一生之敌吗？” 王艾笑了下，搓搓耳朵：“这个，足球世界很大，现在球员们流动性又那么强，所以很难说谁和谁是一生的对手。与其说他们俩和我之间怎么样，不如说我们这一批85到90年之间出生的球员，最终将主导足球世界一段时间。我们不但会经常碰面，竞赛，还会经常被你们拿来比较。但是最终结果出来之前，谁和谁会被最多的放在一起，谁知道呢？反正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喜欢他们。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不介意和他们成为朋友。” “你要转会曼联？” “……谁说的啊？你这，别瞎说啊。”王艾恨不得捂住“克莱尔”的嘴：“我在切尔西很开心，不考虑转会的问题，起码现在不考虑。” 说到这，问的也就差不多了，恰好王艾的肚子开始鸣叫，“克莱尔”大度的放王艾去吃饭了，他们这边则抓紧整理器材和视频资料。 10分钟后，他们刚要走，被王艾打发出来的曲波拿着一大保温杯的热牛奶和几个纸杯子以及一大块巧克力追出来送上了车。 对这个布莱克本的中国边锋，记者们当然不至于不认识，只是他没什么话题度，尤其是和王艾并排在一起的时候，所以刚才他就在镜头里闪了一下，记者一句话都没问他。 王艾是趁这个机会让曲波在英国国家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面前刷点好感度。 曲波提着保温桶回来一屁股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的把牛肉饼放在嘴边，刚要啃，突然放下肉饼叹息一声：“小王你怎么就这样了呢？” “什么呀？”王艾头都不抬，一筷子夹起煎蛋塞嘴里，那边又抓向整根的胡萝卜。 “我是说，我怎么就不相信你能进这么多呢？这还是英超吗？”曲波晃着脑袋跟拨浪鼓似的：“倒退三四年，我们都觉得能在英超一个赛季进10个，就是极大突破了。在五大联赛最多就是杨晨进的8个，你这可倒好，联赛还有一小半呢，你都快三十个了。” 王艾咔嚓一声把咬下半截胡萝卜，嘴里含糊不清的道：“电视台不是放过我的进球集锦吗？就那么一个个进的呗。” 曲波吧嗒吧嗒嘴，嘟囔一句：“和你说不明白！” 随后大爪子也开始挥舞，每次到王艾家来吃饭都特过瘾，早年在图宾根的时候，王艾吃的还不算太多，起码没现在这么吓人。好么，半斤的牛肉饼，一槽子，煎鸡蛋，一平底锅，豆浆，一水壶……你瞅瞅这计量单位！ 吃过了早餐，曲波上了王艾的车，准备返回伦敦市内找酒店的队友回俱乐部，到酒店门前放下曲波时，正巧队友们拎着行李出来，大家对曲波和王艾之间的关系早已熟知。虽然昨天王艾进了他们两个，但比赛结束了，恩怨也就结束了，因此包括麦卡锡、达比希尔、尼尔森等人都和王艾打了招呼。 送走了曲波，王艾在进校门之前，拨通了老高的电话。国奥正要南下拉科“猫冬”，虽然没叫王艾，王艾也要打个招呼。 第四百九十九节双龙夺珠（五） 元旦之前，国奥放假回国，足协之前做了大量工作，所以不少国奥队员都从各个俱乐部里抽调了出来，跟随老高在图宾根长期集训。在雷奥妮的穿针引线下，从9月到11月的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和三支德乙球队，三支德甲球队青年队进行了友谊赛。 至于图宾根青年上下，更是日常陪练，更别说郜林、冯潇霆、赵旭日本来就在图宾根，老高、老刘、老沈、麦超这四个国内最知名的青年队教练都在，另外还有唐尧东也加入了进去，老冯这个国内青少年赛事的最高领导也常驻。此外，施拉普纳这个给几乎全中国知名教练带去了德国足球先进理念的人物也在……所以这段时间尽管王艾一直没去，但国奥备战仍旧进行的如火如荼。 王艾11月份去阿布扎比参加亚运会的时候，老高就和王艾商量，说有人建议咱一月底重新集训的时候去切尔西，你觉得怎么样？王艾想了想说：“如果想见识一下科巴姆的豪华，那还行，可要是讲究热身赛的效果，切尔西青年队有点提不起来，没啥意思。再说一月份的时候比赛太多，压力又大。你们要指望穆里尼奥给指点指点什么的，恐怕他没多少工夫。他即便冲我面子也不行，因为他真没时间。” 所以呢，这个提议在国奥四人团队中转了一圈就否了，也没上交到阎世铎那。现在来看，王艾不得不夸自己一句：真tm英明！你瞅切尔西现在这模样，何塞哪有闲心管中国国奥的事儿？你给钱也不行，他是真没工夫，再说你能给多少？人家的合同违约金3600万，顶咱足协十年经费！ 钱贼少、心贼大，闹到最后就是碰瓷切尔西和何塞，除了安慰球迷、糊弄领导之外，什么实际的好处也捞不到。到拉科就不一样了，现在排名中游的拉科非常欢迎国奥的来访，这些年凭借王艾、老郝、大头等人的带动以及伦多伊罗有意识的开发，拉科正在逼近图宾根在中国的知名度。每年都能在中国捞个几十万欧元，国奥到来的住宿费、训练费什么的，当然没几个钱，但由此带来的影响力增值就会变成钱。 足球在中国也是第一大运动，虽然中国穷了点，但穷有穷的好处，比如皇马、巴萨这些豪门，虽然也定期去中国捞金，但说实在的，市场开发方面并没有真正投入精力，大多数时候都是捞一笔快钱就走，拿中国当野生的韭菜地。 但拉科不同，穷乡僻壤出来的，能耐得住性子。自从王艾给他们打开了中国的市场大门之后，这两年多伦多伊罗下了真功夫，每年去中国至少四次以上。最开始是简单的商务洽谈，后来就变成了对中国市场的深度考察，在黄欣的建议和帮助下，伦多伊罗意识到在中国，足球不仅是一项体育运动，还寄托了这个百年屈辱的伟大民族的复兴梦想。 这样一来，商业开发的目标就从狭窄的体育用品领域，猛然扩张到全社会、全行业！黄欣拿出了王艾的广告合作商名录给伦多伊罗看，其中专业体育产品的只占5%，其他的食品、家电、汽车、服装、手机，什么都有！或者说，足球明星在中国的接受范围，远比在欧洲宽广得多。 于是，伦多伊罗这个本来就胆子大、路子野的俱乐部主席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2006年六一儿童节这天，他在北京出席希望工程捐赠仪式，对外宣布给中国的老少边穷地区，捐赠十座希望小学！ 欧洲职业足球俱乐部给中国捐希望小学，就这事儿，你能信？ 这事儿超级魔幻！但效果也超级好！其实钱并不多，总共才20万欧元，但问题是，拉科不是个富有的俱乐部。二十多年来那么多到中国的豪门，谁给中国捐款了？而且还是这种只有中国人能注意到的、又非常关心的公益事业？ 伦多伊罗这一把，起码在网络搜索量方面，拉科就和皇马、巴萨并驾齐驱了。中国人又不傻，国际友人说两句漂亮话和实实在在的做事，大家分得清。这件事表明拉科这家俱乐部是真的打算在中国扎根的，是真的站在中国人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了。 如果不是钱不多，再加上时间短，一顶“中国人民的老朋友”的帽子都可以想一想！ 同时这件事在政治上也非同凡响，通常体育组织到中国是不会介入这么深的，所以伦多伊罗这20万花的，居然得到了领导接见！是冲这区区20万欧元吗？不是，是因为拉科开了先河！ 伦多伊罗美的不行，就连黄欣都从中受益，陪同他一起得到接见。虽说这件事完全是伦多伊罗自己突发奇想，但要是之前没有王艾的引导以及超越的配合，伦多伊罗也看不到中国市场的潜力。 所以现在的拉科，颇有第二个图宾根的意思，国奥去了不敢说宾至如归，却肯定也比其他地方强。在强大的五大联赛中，现在的中国要想获得真诚的友谊，不能上赶着去找豪门，人家压根看不起你。反而是拉科这种“薄弱地带”更容易获得突破。 王艾和老高打电话就是问问有什么需要他的没有，结果老高回了一句：“国内集训你嫌远，图宾根集训你嫌冷，想去切尔西么你又嫌贵！现在我们到拉科了，既不远、也不冷、还不贵。我现在给你三个选择，你是来呢？来呢？还是来呢？” 王艾叫老高堵的没话说，只好答应在二月底的国际比赛日期间南下拉科和国奥合练。 作为国奥的头号球星，总也不去也说不过去。当然这次去拉科集训，也有点照顾陈涛的意思。国奥里，海外球员和国足一样，一般集训不参加，而王艾和陈涛都在顶级赛事中，“特权”更大一些，图宾根集训期间，陈涛也只是去了两个星期。 在拉科，陈涛是贝莱隆的替补，半个赛季过去，已经打入了三球。 第五百节双龙夺珠（六） 王艾很关心他这个“小号”的发展，可惜戎马倥偬，没太多时间相伴。大致上只能帮他规划一个路线，然后提供一些便利。从84国少至今，七八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孩也都纷纷长大成人。在王艾一路凯歌走到今日的同时，陈涛也有自己的际遇和成长。摆脱了金德的钳制，他的技术优势得到了保持，到赫雷斯竞技两年的磨砺，他提高了视野和比赛控制力，现在到了第三阶段。 陈涛转会拉科是雷奥妮经手的，王艾并未把他介绍给昔日队友，和贝莱隆搞好了关系，完全靠他自己。 这边定下了二月底去集训，回过头来切尔西和曼联的联赛竞争还在激烈进行。周六下午15点，切尔西做客山谷球场与查尔顿比赛，当值主裁判是与何塞有恩怨的波尔，所以何塞放弃了双飞翼战术，改打四壮汉中场拦截战术，期望与博尔顿硬碰硬。 马克莱莱、巴拉克、兰帕德、米克尔组成中场，王艾被何塞放在了前锋的位置上，期望他能够用他不拘一格的破门能力击败对手。 比赛开始后，不出所料的王艾陷入了被围攻的境地，于是按照赛前安排的战术，他把位置进一步前提，压到罚球区线上，迫使对方不敢做太过分的动作，又同时不敢放他，以至于吸引了过多关注。与此同时，王艾身后的兰帕德和巴拉克两大重炮频频发射，第9分钟，正是靠王艾本身接球传球，给了巴拉克罚球区角远射的空当，一记重炮虽然被勉强扑出，却还是让切尔西看到了取胜的曙光。 不久后，同样一种模式，身侧的德罗巴被推挤的拿不住球分给了王艾，王艾作势转身却突然偷偷一脚踢给了身后不远的兰帕德，兰帕德看似没什么力气，却下坠极快的远射，终于得手。 娃娃脸的兰帕德笑的开怀，主场落后的查尔顿急于反攻，在重新开球后压的太靠上，埃辛门前堵截后分给布里奇，布里奇沿着边路快速前插，到中场后一脚精准长传送到门前，此时本就身处反击第一线的王艾已经包抄到位，迎着来球在前点跳起后意外的选择了远角吊射，让勇猛的利物浦前门神卡森无可奈何。 由于王艾的位置被意外的放在了危险的罚球区弧顶一带，凭借他近乎全能的攻击能力，让严整有序的查尔顿防线大乱，让切尔西的前场攻击手们格外踊跃。在22分钟，24分钟德罗巴两次门前劲射，虽然都偏了，却也让查尔顿的防守球员不得不分散精力去对付他。 而这样一来，王艾的机会又来了。上半场第39分钟，巴拉克接兰帕德角球前点头球摆渡，王艾在罚球区外一脚抽射，卡森原地起飞，硬生生从空中给拦了下来。 王艾露出了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这球他出脚后本能的以为肯定有了，没成想这守门员是吃了兴奋剂了？这么能跳？只好冲巴拉克竖起大拇指，表示感谢和赞许，德国人咧开大嘴回了一对大拇指。 他又不是舍瓦，和王艾本来就不该存在什么竞争，要不是他的经纪人瞎闹，两人早该成为朋友，毕竟现在的切尔西主力阵容中，只有王艾又德国生活经历，德语说的贼溜。 下半场交换场地，王艾好像病毒一样，继续削弱着查尔顿的免疫系统，频频给队友制造射门机会，可惜今天队友们的准星没校准，卡森又正发疯，以至于下半场切尔西连射了十多次，一次都没中。 查尔顿终于忍无可忍，王艾有段时间甚至就在罚球区弧顶一带站着不走，左右调度、指东打西，这就相当于把炮台筑在了家门口。查尔顿开始强势反击，既然怎么都是死，那就死的壮烈点吧！ 好吧，比赛又进入到了王艾喜欢的节奏里，后场已经连续三场保护大门不失的埃辛和卡瓦略组合依旧稳固，前场这边王艾在短短八分钟时间里一传一射，自己打入一个小角度射门，又帮助米克尔门前抢点得手。 本场两传两射，主导了比赛的王艾，在第67分钟，功德圆满的被何塞换下，换上了舍甫琴科。 表情轻松的王艾来到场边，得到了队友们的鼓掌表扬。 “约翰，你真好了？”王艾在何塞身后的替补席上坐好，问身边的特里。 “好了，昨天训练你不是看见了？” “哎呀，还是有点担心你啊！”王艾表情夸张的道：“你在队里的时候，我觉得你除了大嗓门之外也没什么了不起，可你这一不在，我就感觉好像家里的后门忘了上锁一样。” “后门锁吗？哈哈。”特里被王艾新奇的夸奖方式弄的心情大好：“你们帮我记着点，了不起的wiwi曾经在山谷球场这么评价我来着，等我将来写回忆录的时候，我一定要记上这句话。” 何塞终究没敢让特里上的太早，一直到比赛第88分钟才让他上去适应了一番。经过这一段时间特里的缺席，不仅是王艾，也包括何塞甚至全俱乐部都在重新审视特里的作用。 他还不像王艾嘴上说喜欢，心里很佩服的马克莱莱，他的作用平平常常，看不出什么了不起来，这种人在的时候你总会下意识的认为他就是角色球员，甚至名不符实，只有他真正不在的时候你才察觉他的了不起。 他这个队长很少在比赛中呵斥队友，顶多大声说话，但他自己的表现超级稳定。同时在球场外，他也能充分起到队长的作用。比如前段时间俱乐部内部攻击何塞的事件中，他就公开力挺何塞。不论他与何塞私交如何，他都在竭力维系切尔西的战斗力。 在这方面，王艾的体会更深，切尔西内部混乱，还能赶上中国足球了？王艾这个国家队队长的场外功夫用的一点也不比场上功夫少。 带着4:0的比分，切尔西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山谷球场，现在就等着北伦敦的同城对手热刺，在明天迎战曼联的结果了。 可惜，切尔西人失望了，曼联在热刺主场保持了5年的不败纪录又一次延续，拿了一个5:0。 第五百零一节双龙夺珠（七） 说起来也是悲催，热刺和切尔西、阿森纳、富勒姆、西汉姆联的比赛往往激情四射，连切尔西都不敢保证一定能击败对手，然而面对北方强敌的曼联的战绩却惨不忍睹。从英超创建以来，双方打了29回，曼联就输了3回。 这的典型的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简直是伦敦之耻！ 起码切尔西人现在是这么认为的：打我们时候的精神头哪去了？哪怕赢不了，平了也行啊，平都平不了，你好歹进两个球啊，白白送给对手5个净胜球，你是多盼着我因为净胜球不如曼联而输掉冠军呐？ 经过26轮比赛后，曼联和切尔西的分差维持不变，继续高歌猛进。相反曾经联手绊倒两强的利物浦和阿森纳本轮同时获得一场平局，遗憾的继续拉大了和两强的分差。 一周过后，联赛第27轮来到，上一场适应了几分钟，中间这一周又正常训练的特里，终于时隔一个半月重新获得首发，但同时，在这一周中，卡瓦略、米克尔、巴拉克都先后在训练中受伤，王艾虽然和兰帕德一样几乎从不受伤，却也有点状态低迷。 为此，何塞把小卡卢和费雷拉派上场，让伤愈归来的罗本和博拉鲁兹坐在替补席待战。 来到斯坦福桥做客的对手是米德尔斯堡，号称巨人杀手，却在最近18个斯坦福桥旅行中没赢过球。也别说米德尔斯堡了，在斯坦福桥，从何塞上任至今，联赛不败！就连欧洲的博彩公司都为此开出了高昂的赔率，可谓但求一败而不可得！ 本场比赛一如预期，虽然米尔德斯堡开场后很努力的攻击，最终却带着0:3的分数含恨而去。他们唯一的“成就”是冻结了wiwi，在第60分钟被换下之前，王艾一球没进，只有一个助攻，这让赛后发布会上的记者们格外兴奋，任凭临时顶替何塞出席发布会的克拉克解释说wiwi在赛前就状态不佳而不顾。 与斯坦福桥的荣光相比，本赛季王艾个人的光芒也无法遮掩。他不仅领跑英超射手榜，还领跑欧洲金靴榜，同时更强大的是，他在本场比赛之前参加了16场英超比赛，不论是首发还是替补，场场都有进球，以至于16场比赛就把进球数刷新到了令人绝望的“3”开头！ 连续16场比赛有进球，这是何等骄人的战绩？苏黎世的博彩公司在去年12月19日，切尔西主场4:2击败埃弗顿，王艾打入两球，从而连续十场进球，追平了03/04赛季范尼的连续进球记录后，就专门推出了“新产品”：号召球迷们猜测王艾的连续进球记录会停留在多少轮，最终进球是多少。 这引来了各国球迷极大的兴趣，毕竟范尼的连续十轮，总进球数是15个，而王艾的连续十轮，总进球数是19个，显现出了比范尼更强大的破门能力，那么大概率其连续记录会更长。 王艾对有人拿他赚钱的事儿，无可无不可，反正他本人是绝对不参与：你们能赚钱是你们的本领，赔了也别怪我。 其实范尼很强大，在他之前的英超连续进球场次是7场，他先平了，然后一直破到10场，彻底超越了前辈。只是没想到短短两年后，这个记录就变得摇摇欲坠。 从第19轮对阵维冈竞技开始，22轮对阿斯顿维拉，23轮对维冈竞技，24轮对利物浦，25轮对布莱克本，26轮对查尔顿，王艾场场有进球，一口气把连续进球记录推到了16场，追平了盖德穆勒的五大联赛记录。更可贵的是，盖德穆勒的16场不仅跨年，而且总进球数是23个，而王艾是30个！ 这一个多月在球场内外为王艾欢呼的不仅有切尔西和他自己的球迷，还有大量赚钱了的中立球迷。 其实如果不是何塞下意识的总喜欢沿用老阵容，本来王艾可以本场打替补或者干脆休息的，要不然切尔西前场攻击体系如果能够以王艾为中心也行，王艾可以得到队友的尽力配合，得到更多的射门机会，不去承担太多穿针引线的工作，就负责射门，这个记录也有希望延续。 不过这也不错了，追平了盖德穆勒的记录，还超过了他的进球数，无论对王艾个人、切尔西甚至英超都是一项了不得的成就。因此虽然这一场王艾表现不佳，但英超公司还是在第二天送来了专门定做的纪念品，以纪念这个辉煌的记录。同时送到的还有英超20071月最佳球员奖杯。这是王艾来到英超一年半获得的第四座，英超起码用这种方式彰显了公平和尊重。 这一轮切尔西获胜，同时举行的曼联与查尔顿的比赛，曼联也同样获胜。另外一边阿森纳赢了，利物浦却输了，从而继续在积分榜上拉开了与第一军团的差距。 此战过后，英超进入了长达一个月的休赛期，其中既有国际比赛日的半个月，也有联赛杯、足总杯、冠军杯等杯赛的紧密周期。这样一来，不论是否有参赛的资格，都可以松一口气了。起码对于许多中游球队来说，这相当于是英超的冬歇期。 这段时间，切尔西有三场赛事，首先进行的是2月17日第五圈的足总杯，对手是低级别球队，几乎没什么悬念。然后是21日欧冠八分之一决赛首场，对手是何塞的老东家波尔图。再之后是联赛杯的决赛，对手是夺冠希望渺茫的阿森纳！ 王艾除了足总杯这一场缺席进行深度调整以外，参加了其余的两场赛事。在斯坦福桥面对教练的老东家，王艾毫不手软，开场第五分钟、第六分钟连续两次出乎意料的抢攻得手，从而奠定胜局。在联赛杯决赛上，他配合队友以3:1击败了阿森纳，为俱乐部拿回了新赛季的第一座奖杯，王艾本人在这场比赛中也打进了一球。 带着丰厚的夺冠奖金、进球奖金，王艾高高兴兴的回到家中，采买了一大堆礼物准备南下西班牙。 不带礼物不行，看了他比赛的队友们已经饥渴难耐了。 第五百零二节双龙夺珠（八） 王艾到拉科的时候很低调，这座城市、这家俱乐部对他而言太重要，太友好，以至于王艾每次回来都有种对不起球迷的感觉。哪怕他明知道他的离开无关道德，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王艾到拉科的时间是晚上，没有马上去报道，而是信马由缰的在小城里转了转，整整两年时间，这座小城到处都有王艾的记忆。在夜色下的里亚索，呆4着兜帽的王艾伫立良久，耳边仿佛又想起了当年那一声声西班牙语的呐喊。 今天回到拉科，不光王艾颇为缅怀，严竹、赵丹、康丝都别有一番滋味。毕竟这里的足球相当纯粹，而在切尔西，又太过复杂。王艾没打算回到这里，就像成年人不会再次回到摇篮中，但仍旧对这里充满好感。 恰如同今天这里的球迷依然在怀念王艾一样。 国奥被安排在拉科青年队的宿舍，不远处就是王艾捐赠的平民球场，王艾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这里地处郊外，远离了拉科市中心喧闹的气氛。队友们训练场上挑灯夜战，分组对抗如火如荼。老高肃立观察，老刘低着头和替补队员交代着什么。 当王艾的身影在夜色下显露出来，笑嘻嘻的出现在场边时，比赛马上要散伙，好在老高喝了一嗓子，这才勒住了大家的缰绳。 王艾身后是一个硕大的旅行箱，熟悉他的队友们都清楚，老大又来给发福利了。 2月末的西班牙晚上，还挺冷，所以王艾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下边还穿着毛裤，而场上的队友们则穿着单薄的球衣大汗淋漓。自从亚运会回国途中，被董方卓一句“拖老大后腿”戳穿了“我很强大”的幻觉后，国奥备战的热情高涨。 半晌，老高低头看了看表，才姗姗来迟吹响了哨子。一大帮人嗷一声冲过来，直扑王艾身后的大箱子，打开来分辨一会儿，就挑选自己的口味塞嘴里。 其实有时候王艾都奇怪，现在按说大家都不算缺钱了，在中超的也在一线队了，怎么吃自己的东西还这么卖力气？ “你知道啥啊，这叫白吃！”赵旭日嘴里塞着黄油酥饼，含糊不清的道。 “我看你像白痴！”王艾没好气的把他扒拉过来：“我记得咱国奥现在的入门标准是6%吧，你这肥头大耳的，超了吧？” “谁说的？”赵旭日立刻急了，三两下咽下去，嚷嚷道：“我才3%，比你都低！” “不像啊。”王艾疑惑的拍着赵旭日的脑壳：“瞅你这圆滚滚的。” 赵旭日无奈的晃着脑袋：“我就知道你得这么说我，我说我体脂率低谁都不信，都瞅我这脑袋圆。可我天生长这样有啥办法？再说这是骨头，你看我胳膊和腿？” “算你编的像。”王艾放过这一话题道：“你和毛罗学的怎么样？这两年我都没怎么注意你的技术。” “你懂？”赵旭日斜着眼角：“后腰你懂？” “我靠！”王艾这就怒了：“一会儿你别走啊，咱俩练练！” “你懂后腰？”赵旭日继续嘲讽。 “……我不懂。”王艾咬牙，狞笑：“但我过掉的后腰有都是，在切尔西副本，我常年刷马克莱莱！” “马克莱莱啊！”赵旭日顿时换了表情：“那什么，老大，你能不能……” “你少来！”王艾顿时拒绝：“毛罗是退役了，加上他职业生涯中后期巅峰不在，所以比较便宜我才能请到图宾根，马克莱莱现在仍然是世界上最好的拦截型后腰，今年世界杯亚军法国队强不强？舍不得他，他从国家队都退役两次了，又给拉出来了，这种身价的我根本请不起。” “哦。”赵旭日情绪低落了一秒钟，又昂扬起来：“那你常年和他单练，知道他技术特点不？一会教教我？” “我懂？”王艾斜着眼角：“后腰我懂？” “你懂！”赵旭日猛点头：“老大什么都懂。” “去去去！”王艾推开赵旭日走到老高面前的，当着队友们的面道：“高指导，我几次没来，但我也不是闲着的，这次我带着切尔西几位知名球员的技术总结来的，其中有我的观察，有听到教练平时的指导，还有和他们聊天时候记下来的。” 老高抬了抬下巴：“都有谁？” “德罗巴、兰帕德、马克莱莱、埃辛、阿什利科尔、特里、巴拉克、罗本。” “拿来。” 王艾从随身的挎包里翻出一本厚厚的笔记，老高低头翻看了一会：“还是粗糙了些，你这些东西很多通过比赛中也能看出来，价值不大。” 老高嘴上嫌弃着，手上却抓的牢牢的：“你跟我来，我问你答，我们再把这个细化一些。老刘，你把训练交给马东，咱一起研究，争取丰富起来。” 老刘答应一声，把哨子扔给马东，过来道：“还得结合咱队员的特点，能学就学，学不像就补强。” 老高点着头，蹭蹭往前走。这本就是老高给王艾下达的“秘密任务”，把王艾当成间谍使唤了，反正这玩意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一个队的留点心都能搜集到。人家何塞也好、球员也罢，肯定不能把最核心的秘密暴露出来，但只要有王艾认真观察、搜集，再到老高这“逆向工程”一下，结果也就七七八八了。 再怎么说，老高都是国产教头中最好的。 到教研室，对着比赛录像，王艾连说带比划的忙了半宿，才说了三个人的，老高他们连体重都问。一边问着，一边琢磨着，这些宝贵资料主要交给谁用，心中也大概有数了。当然这些王艾不问、不管，他一个是不懂，二是尊重老高的权威，三也是放心。 第二天一上午，王艾都被老高留在教研室搞资料，搞的头都大了，他毕竟不是教练，了解的没那么详细，哪扛得住老高、老刘的联手盘问？ 王艾绞尽脑汁的回忆，老高还撇着嘴嫌弃：“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你这一年半都白呆了！” 第五百零三节双龙夺珠（九） 王艾贡献出的这份秘密资料，引来了国奥队友的极大兴趣。他们中不乏有人是王艾切尔西队友的崇拜者，比如郜林就非常喜欢德罗巴，但看录像学是最低层次的，人家有些动作的发力技巧你根本看不出来。比看录像好的就是有人亲自教，比如王艾这样常年和他们一起训练的，总有观察收获。比这个更好的当然是本人来教了，比如赵旭日希望王艾把马克莱莱请来当他老师这种。 当然，最好的方法其实是老高这样的教练亲自去看，总结回来的，既有实践，又有理论。 现在王艾拿回来加上老高、老刘复盘总结的，虽然比不上他们亲眼看到的，但也总归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作用差不多等于请到了这些巨星亲自教导。所以王艾和老高、老刘在房间里研究着，训练场上也是人心浮动。 有些身体素质方面的先天差异，决定了他们即便是学也学不到人家的高度，但是有的学和没的学完全不一样。这两年赵旭日的进步大家都看在眼里，凭啥？就因为图宾根青年有个94世界杯冠军队主力后腰的毛罗·席尔瓦！他也许理论知识不如老沈那么高，但实践经验没人比得了。有他手把手教，赵旭日的进步可以用“飞跃”来形容。 但其他人就差着了，再怎么努力也不如巨星亲自带着你。毛罗本人倒是愿意尽力，也和这帮中国球员相处的很好，但他本身懂的并不多，顶多说找来一些他同期队友的比赛录像结合自己的回忆加以指点，再多就爱莫能助了。 比如他很喜欢谦逊努力的郜林，合计着自己多少有点面子，曾经给罗马里奥打过电话，但结果是，“独狼”压根没鸟他。 不仅是面子问题，还有钱的问题。马拉多纳现场看德国世界杯，每看一场，国际足联支付他2000欧元，这还不算他的食宿费用。“独狼”也是有名有号的，再加上也真是自高自大，请他来给郜林上课，不是不行，钱得给多少？赵旭日可是跟了毛罗整整一年才学的似模似样，要请罗马里奥来一年，至少得一百万欧元。 王艾要是拿了这个钱，且不说郜林能学的怎么样，其他人呢？你就不管了？国奥集训队三十多人呢…… 这下好了，王艾“窃取”了大量机密，老高、老刘忙着山寨，八大巨星的模板一出来，给谁？ 心思浮动之际，老高公布：所有整理后的资料免费开放！但不准复制、不准宣扬、不准拿走。 老高和老刘研究后认为把国奥队员硬往这八个人里套是不合适的，身体条件，行为习惯都不一样，硬套效果不一定好，最好是教练的重点指导和队员的全体学习相结合。技术特点相似度较高的，可以加大学习力度，形成相似的绝活；相似性一般的也可以从中借鉴，补充短板。 决定公布后，群情踊跃，教研室里人流如织，所有人都集中在这里翻看这些资料，时不时的向王艾提问。王艾能答的就答，答不了的老高、老刘就出面。原本王艾带来的资料，每个巨星大概三千多字，经过老高老刘的反复诘问补充，扩张到一万五千字以上，身体数据、训练安排、训练内容、观察记录、个人感悟，甚至个人生活都包含其中，还带了一大段老高的专业点评。 整整三天，热闹才略平息，王艾累的直吐舌头。光讲也就罢了，这帮家伙看完了之后浑身是劲，非要拉着王艾上训练场，让王艾检验他们的学习效果。王艾一边动身体，一边动脑子，稍微懈怠了，这帮家伙还翻脸，嚷嚷说“大球星瞧不起兄弟了”，王艾就得苦着脸没好气的陪到底。 “我这是自作自受啊！” 三月一号这天晚上，王艾终于爬回教研室，咣当一声把自己扔椅子上唉声叹气。 老刘呵呵一声，从灯下的桌子上抬头：“效果是显著的，许多队员的成长方向更清晰了，技术也扣的更细了，你的功劳很大。即便是我们按照原本的计划到切尔西训练，也不会比这更好。” 老高在一旁嗤笑：“你就别夸他了，他可是我们国奥的副领队，上任大半年，总算干点正事儿了。” 王艾狐疑的瞄着老高：你是不是上次见面摔跤输了，所以怀恨在心？ 忙完了这一遭，王艾才有空去和昔日队友们见见面。 俱乐部会议室依旧那么破旧，座椅的垫子依旧全是破洞，由于国际比赛日所以拉科俱乐部正在放假，在家的没几个人，只有队长巴勃罗在。现在的主教练也不是伊鲁埃塔了，作为前朝臣子，王艾也没去拜望，简单的和老队长拥抱了过后闲聊。 王艾走了以后，拉科这两年的战绩还凑合，青年队出现了几个很不错的，当初的罗伯特等人也渐渐成为了主力。更主要的是“威望号”的原油，去年终于漏光了，经过大自然的“洗涤”，以及西班牙政府和各地环保组织的联手努力，目前加利西亚海岸的生态情况已经恢复。所以这两年加利西亚地区的经济渐渐复苏，拉科的财政饥渴也得以缓解。 最艰难的日子过去了，当然王艾身为不管事儿的大股东也做不了太多，只能时常建议伦多伊罗做好青训，这样哪怕将来仍旧不幸降级，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正聊着，楼下大门处晃荡进来一人，王艾一瞅，贝莱隆？急忙下楼，见到王艾的贝莱隆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释放，就听王艾悲愤的道：“胡安，你车呢？” 贝莱隆尴尬的挠挠脸，低声道：“格兰卡纳里亚有个离医院挺远的养老院，来回送老人不方便，所以我就……” “你拍卖了也行啊……再说，我是送给你节省体力的，你球场表现好一点，不是可以赚更多钱？” 贝莱隆低声下气的道歉：“……忍不住。” 王艾干瞪眼，半晌突然哀怨道：“虽然你移情别恋，但我仍是爱你的，胡安！” 说完一扬手，一个黑点落在贝莱隆手里。 “所以，我再送你一辆……” 第五百零四节双龙夺珠（十） 贝莱隆这种人，王艾大概是了解的，就是心软，看见别人遭罪就忍不住。许多做好事的人都是这种情况。王艾的心比他们硬了点，知道做好事还是要细水长流，而不是光凭热情，但王艾同时也敬佩这种人。所以当初王艾参加丰田杯后回来就把奖品送给了他，毕竟身为西班牙国家队成员，大名鼎鼎的球星，居然连一辆私人汽车都没有。 当时和他说的好好的，没想到王艾刚离开拉科他就把车送人了，更意外的是，两年以后王艾在切尔西又去了一次世俱杯，又拿了一辆车回来。 那前后王艾的事情巨多，就随手把车托运到了图宾根就没再管。上次接到老高电话要回到拉科才想起这茬来，一问，车还在图宾根封存，索性就提了出来，再送他一辆好了。这不仅是两人的情谊，也是王艾对他的敬意。 “我看你还能移情别恋几次！”王艾恶狠狠的抓着贝莱隆的衣领摇晃着。 贝莱隆笑的一脸褶子，却也始终没说：我绝不送人。 他这种人他自己知道，到时候看见什么事儿了，肯定又忍不住。 在拉科呆了六天，王艾和队友道别，他们大多数人还要留在拉科一段时间，等天气转暖了再返回图宾根。王艾回到伦敦时，何塞正带队从朴茨茅斯带着2:0的比分归来，前一天曼联刚刚击败宿敌利物浦，何塞的这场胜利，维持了在积分榜上对曼联的追赶。 王艾回到伦敦第三天，随队前往波尔图，最终首发登场，与队友配合最终2:1击败对手，顺利挺进本赛季的欧冠八强，王艾也再次有了一个进球。 回到伦敦三天后，切尔西与热刺相遇在足总杯的四分之一决赛中，王艾再次首发，最终这两只伦敦球队上演了一场激情四射的碰撞，最终的比分是5:3，王艾打入两球，帮助球队取胜。当然，这场比赛赛后，热刺球迷在同城死敌疯狂庆祝晋级的时候生气了，冲进球场两人来殴打兰帕德，最终叫一帮子光膀子大汉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又三天后，切尔西北上曼彻斯特挑战曼城，由于连续多场作战，所以这场球王艾被安排打了替补。由于第28轮比赛的原定比赛日中，切尔西和阿森纳展开了联赛杯决赛，所以比赛日益顺延到了今天。也就是说在积分榜上，切尔西实际上落后曼联6分，只是少赛一场。 现在这场球要补上了，弗格森无比希望他的同城死敌能干掉切尔西，可惜实力不允许，切尔西虽然疲态尽显，但终究还是1:0小胜一场，王艾踢了一小时，状态低迷被何塞换下。 两天后，切尔西坐镇主场迎战谢菲联，何塞把多场鏖战的德罗巴放在替补席，让王艾陪他，派出了全新的锋线组合：舍瓦和小卡卢。由于谢菲联实力一般，所以何塞对比赛并不担心，最终结果也如他所料，舍瓦、小卡卢和巴拉克相继破门，最终干脆利落的3:0取胜。 在这个过程中，切尔西相继取得了五场胜利，不仅捧回了本赛季的第一座冠军奖杯：联赛杯，还在联赛上保持了对曼联的追赶。3分之差横亘在曼联和切尔西之间，已经整整十轮比赛了，三个半月时间，始终压在两队心头。切尔西追的辛苦，曼联跑的疲惫，眼下就看谁能坚持住了。 所幸国际比赛日再次来到，联赛、杯赛统统让路，空缺了一个周末联赛后，双方都迎来了一段十四天的休息日。这也让这场惊心动魄的双龙夺珠，暂时告一段落。其实这么密集的比赛不但球员累，教练组也累的够呛，大家都要喘喘气。 当然，身为国脚的就休息不到了，上个月刚刚击败老对手埃托奥当选非洲足球先生的德罗巴要返回科特迪瓦，王艾也要和孙继海、曲波一起回国参加国家队的热身赛。 这是为七月份的亚洲杯准备的，别看可劲折腾，其实人家一月份打了三场，二月份打了两场，都没让王艾回去，够给面子了，所以这一次王艾必须要回去了。两个对手是澳大利亚和乌兹别克斯坦。 从拉科回到伦敦的五场比赛中，第一场王艾没赶上，是何塞特别给他的优待。第二场欧冠、第三场联赛杯，王艾都有进球，可随后的两场联赛，王艾参加一场状态全无，第二场干脆没上，所以他整个的状态正处在低谷，也不知道这次回国到底能起多大作用。 其实相比国奥，王艾如今对国家队关注的并不多。反正两年多前亚洲杯拿过一次冠军了，明年的奥运会才是重中之重。当然，王艾也不敢说瞧不上亚洲杯了，亚洲足球先生奖杯拿的那么爽，到亚洲杯上就不好好表现，亚足联……也是会生气的。 两场联赛的低潮，以及舍甫琴科在谢菲联比赛中，打破了他个人联赛的15场进球荒，并把进球数提高了四分之一……嗯，就是三个变四个之后，善于挑事儿的舰队街也没说wiwi要不行了什么的。 联赛还有八场，王艾的进球数距离破纪录还差4个，以他的情况而言，还是最好不要轻易下断言的好。在这个问题上，就连一向不知羞耻的《太阳报》都没敢说什么。 王艾自己感觉，本来去拉科之前他已经把心理负担卸下来了，可去了一趟拉科，和老高、老刘等人开展了几天的头脑风暴以后，不知不觉的又背上了。哪怕回到伦敦了，训练比赛中还是会牵挂国奥的情况，他在切尔西和曼城的比赛中其实身体还可以，体能也远远没有到枯竭的程度，但可能是精神损耗过大，所以精力不集中，反应略显迟钝。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操心的事情太多，已经成了习惯。其实不论是家里的商业，还是体育方面的布局，乃至笨蛋食品的扩张，各条战线都有值得信赖的伙伴，本来无需他想的太多。但可能是关心则乱，就像国奥似的，大家一起走过来六七年，眼看着就要迈上最高一级台阶了。要说不想，哪那么容易？ 第五百零五节斯坦福桥的包厢（一） 航班在天空飞翔，王艾蜷缩在椅子上，侧着身苦恼的纠结，他有点理解小毛了，喝点酒忘掉一切，确实可能是个卸掉负担的办法。可王艾明知道那是饮鸩止渴，一定不能用的。 在这个问题上，几乎没人能帮的了他。不论是足协还是老高他们，这些年已经形成了对王艾的某种“智力依赖”，他的智力已经成为了中国足球的一部分。你说不想，领导们也不会同意。比如他拿给国奥的宝贵资料，不带脑子哪行？董方卓在曼联，老高就没给他下达类似的任务。 带着三分愁绪，王艾沉沉的睡着了，旁边康丝悄悄给王艾拉了拉毯子。 到广州，已经是万里晴空。由于马东现在跟着老高在国奥，所以这一次来接机的是吴金贵。 “又见面了小王！这半年我在家里，整天看你的消息，呵，惊喜连连呐！” 王艾咧嘴笑了笑，和吴金贵握手拥抱。 分开后，吴金贵皱着眉端详着王艾：“小王，你不舒服？” “有一点吧。”王艾下意识搓了搓眉心：“可能是时差问题吧。” 吴金贵点点头，心中却狐疑：你都多少年的老“飞人”了，时差还能难住你？你前天还在切尔西的替补席里坐着呢，肯定身体上没啥。心理上？你金球奖、世界足球先生双料第二、个人第四个亚洲足球先生，这个赛季的英超金靴也被你早早预定，你还有什么发愁的？ 难道是……爱情？ 吴金贵满脑子胡琢磨，他和王艾不算太熟，基本就停留在了工作关系方面，生活里接触的很少，所以根本猜不透王艾在为什么苦恼。 到了广州白云宾馆，王艾意外见到了时文君。五月份的首届足球节就要开办了，她还有不少事儿要向王艾当面汇报，反正她合计着友谊赛、热身赛这东西也不重要，所以就先行来到广州等着王艾。 王艾一见她就一皱眉，最近正烦自己的事儿太多呢。可足球节事关重大，王艾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和时文君一一讨论，中间除了短暂的去训练场向国家队教练组报道，外加短暂训练之外，都在白云宾馆的房间里和时文君研究这件事。 一直到晚上九点，华灯初上了，两个疲惫的年轻人才一起舒了口气，终于把足球节这事儿从头到尾捋清楚了。 时文君这才问：“小王，你是不是不舒服？” 王艾摊在沙发上闭着眼：“你知道还问？” 时文君抿了抿嘴，瞅着王艾脸色不怎么健康才忍住没有怼回去，以她骄傲的性子，这是最大的忍让了。 不料，王艾却不放过她：“话说你早就看出来我不舒服了吧？好么，非要等事情都说完了才关心我？” “谁好好的非要弄个足球节的？是我提的吗？你就随便一句话，我忙活了大半年，现在就问你几个问题，你还不耐烦了？我早就不耐烦了！” 王艾睁开一只眼，瞅着发怒的小美人儿。动员一整个省的中小学集中参加足球节，这项工作属实超过了时文君的能力，哪怕有笨蛋杯的多年基础也不行，她毕竟不是黄欣那样多年在体育口，她是食品工业的，她是慈善家。能把事情操作的七七八八，确实很不容易。 所以哪怕王艾本身就很烦恼，很疲惫，也没忍心和她吵，但确实也没能力哄她，只好瞅了她半晌，突然道：“咱们出去吃饭吧？来广州好多次了，但本地好吃的，我还真没怎么吃过。” 说着站起身，走到时文君的面前，弯下腰，右手的两根手指按在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总是紧蹙的眉头，分别向两边推着：“好吧，你辛苦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时文君没好气的推开王艾的手指，自己反而按了按，头靠在沙发上瞅着天花板：“累死老娘了！可算您王大老爷点头了。” 时文君换上了一幅轻松的表情瞅着王艾：“对了，你怎么了？不是挺顺利的吗？” 王艾晃着头：“最近状态低迷，没进球。” 时文君嗤笑一声：“到你这儿一场不进球就天塌了？这不是正常的吗？那什么核弹头不是15场都没进吗？不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我看你就是纯粹想得太多！” “诶？有道理啊，说到我心坎上了，走走走，咱找个好地方一边吃一边聊！” “我不去、我不去！”时文君拒绝着：“在酒店吃点得了，明天我还要回去呢，眼瞅着还有一个月不到了。” “那也不耽误吃饭！”王艾抓着时文君的两只手，硬拽她。 时文君没办法，她毕竟不是雷奥妮那么惫赖，她还是很注意风度的，所以只好跟着王艾站起来，一边走一边还问：“吃什么呀？” 王艾也不大清楚，就信口道：“我就听说粤式早茶很有名……” “几点了吃早茶？”时文君怨念重生。 严竹赵丹还有时文君的两名保卫正在对面屋闲聊，看见王艾和时文君出来了，纷纷站起，王艾随口道：“康丝……呃，严哥，广州有什么好馆子没有？我们吃点正宗的广州菜？” “有！”严竹沉稳点头：“刚才问过人了，不过好一点的需要预订。” “要等多久？” “我联系一下看看，现在是晚上九点，高峰期过了，应该比较好订。” 听着严竹在哪慢条斯理的订餐，王艾瞅了瞅时文君的两个女保卫。她的保卫配的也比较晚，大概是因为她兼职王艾的国内经纪人的缘故。当然，笨蛋食品规模不大、产值不高，也影响了她的地位，直到笨蛋食品进入四川以后。 两个女保卫英姿飒爽，颜值比许青莲的、雷奥妮的、黄欣的都高，这大概是小美人儿的兴趣爱好。 王艾正和两个保卫闲聊，那边严竹已经挂了电话：“正好有空位，直接去。” 赵丹从酒店借了一辆面包车出来，一行人开开心心的去吃大餐。不料在饭桌上，时文君却提起了黄欣：“黄欣姐遇到了一些烦心事儿，你知道吗？” 第五百零六节斯坦福桥的包厢（二） 嘴里叼着一颗虾饺的王艾扬起眉毛：“什么事儿？” 时文君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能处理好。” 王艾低着头就着饺子吃牛腩面，脑子里琢磨着，黄欣执掌超越好几年了，凭借手下的辽足、辽篮、辽女等省体委的心头好，在省内体育圈子里不说平趟也差不多，即便工作上偶尔遇到一些难题，还有家中企业支持。她又不是外人，是王家的“第四口”。 一想到这，王艾忍不住自嘲，说好了不要想太多的，人家大老总这些年稳当当的，用得着自己插手？现在除了一些前瞻性的东西王艾偶尔还能指点指点之外，日常管理方面，莫说黄欣，就是时文君的经验也比王艾丰富的多。 “我告诉你啊，我最近的麻烦就是想太多，什么都想，什么都挂着，影响了我的比赛状态。我正收心呢，所以没大事儿你……呃……你们的事儿，呃……” “行了。”时文君夹起一块煲仔饭里的菜叶子：“我们能处理好，对了，企业简报还给你发不？” 王艾深深皱着眉，又低头吃了好一会才道：“还是发吧，我这个，不见得是想的太多，主要还是我处理的不好。该想事儿的时候想事儿，不该想的时候要不想。我现在就是做不到不该想的时候不想，我的大脑和时间得重新分区。” 时文君点点头，接着吃饭，吃的差不多了，喝了口双皮奶道：“切尔西的情况还是太复杂了些，不如图宾根和拉科那么简单。” 王艾默然点了点头，时文君喝着奶茶看着对面眉头深锁的男人，半晌又道：“还有，你不是少年了，那时候你无拘无束，对很多事都不在意。现在你在足坛和国内思想界走到如今的位置上了，难免患得患失，束手束脚。你看，以前你要是和我在外面吃饭，准保边吃边闹，现在呢？” 王艾点头，接着吃。 “我的感觉，你现在，尤其是在足坛上，输不起，起码你觉得你输不起，所以你才神经紧张。在个人荣誉上，你刚刚结束了一整年的计划，又开始了新的一年计划。在国家荣誉上，明年的奥运会……”说到这，时文君摇摇头：“奥运赞助有你，奥运火炬有你，奥运宣传有你，奥运足球赛你更是志在必得。王艾，16支球队争一个冠军，你却把金牌当做唯一目标。你潜意识中也觉得希望不大，所以拼命投入，不惜工本的投入。” 王艾抬头，擦了擦嘴，定定的看着时文君。 “你像个要输光了的赌徒，为了渺小的希望，不惜把所有能押上去的都放上牌桌，就这还嫌不够，还总在琢磨着还差什么。我实话说，足协的决心那么大，高指导、刘指导抛家舍业，各俱乐部牺牲战斗力，你的队友们好像住在集中营，其实你能努力的地方很少了。如果目标没实现，那么差的也不是你的努力，而是这支队伍的实力。” 王艾叹口气笑了笑：“不努力不行啊，百年奥运，家门口啊，我被全国人民宠爱这么多年，这个大事儿，说什么也不能掉链子。” 时文君点了下头，看向窗外的广州夜景，悠然道：“王艾，假设要你牺牲整个职业生涯来换取那面金牌，你换吗？” 王艾怔了一下，迟疑道：“这个，这个……” “断腿呢？假设你断腿就能确保拿到金牌，你换吗？” 王艾眉头舒展开，点头道：“那就换了！” 时文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多疼……不是！我是说，你这么想就错了。” “这么想的不是只有我一个。”王艾坦然道。 时文君挑了挑眉：“你和他们不一样！我给你分析一下你听着是不是这个道理。假设你明年八月的奥运会断腿，我们拿到金牌。那么，你接下来的08/09赛季的上半段肯定无法参赛了，再加上明年有欧洲杯，所以年底的两大奖肯定没你什么事儿了，对不对？假设你半年恢复了，但是你从没停赛过这么长时间，状态肯定大受影响，这意味着08/09赛季的下半段你的表现也会比较一般，那么对两大奖决定意义很大的欧冠，你也很难有上佳表现，也就是说，09年年底的两大奖，也与你无缘。” 王艾耸了耸肩：“两年而已。” “如果你恢复不好呢？”时文君犀利的追问道：“巴斯滕、欧文？” 王艾沉思着：“那也……” “不对！”时文君轻轻拍了下桌子打断道：“你觉得咱们国家为奥运会的投入，是不计代价的么？是不是为了这届奥运会，以后的日子都不过了？” “可百年……” “我知道百年！”时文君没好气的道：“你知道，我知道，国家不知道吗？老百姓不知道吗？尽最大努力，也是有前提的，不是一把见生死。这件事你要不信我的，你去问阎副主席，你去问高指导、刘指导、沈指导、麦指导、徐指导，任何一个人只要心眼不歪，都不会同意你的想法。虽然明年的金牌很诱人，但你想过没有，两大奖，你只要拿下任何一个，它对中国的作用、它的价值和意义，都不比明年的金牌低？何况你顺利的走下去，拿下的可能不止一个？” 王艾沉着脸瞪着时文君，时文君睁大眼睛回瞪，两人大眼瞪大眼……半晌，王艾眨巴一下眼睛，顿时来气了，靠开椅子站起身：“不吃了！” “不吃就不吃！”时文君扔下筷子也站起来。 两人气哼哼的往外走，到门口了居然还没上一台车。 深夜，康丝悄悄的来到时文君门口，敲门两声，女保卫打开门放康丝进去。 “你们俩怎么生气了，吓死我了。” “没事儿。”时文君头都没回，继续操作她的笔记本电脑上的表格。 “他回来都没和你说话。”康丝依旧小心的道。 “呵！”时文君扭过头来，好笑的看着康丝：“他就小孩脾气，要能说的过我，他绝不带闭嘴的，呵！” 第五百零七节斯坦福桥的包厢（三） 第二天时文君返回四川的时候，王艾没来送，但打发康丝去了，还带去了两瓶场最佳球员获得的红酒。原本个性有些不投的两个女孩在机场一顿笑，时文君来到广州固然是因为足球节的事情确实需要当面和王艾商量，但吃饭时候谈那么多，也有康丝通风报信的原因。 至于康丝为什么找时文君，因为康丝觉得许青莲和雷奥妮都好像没起怎么作用，毕竟王艾的精神焦虑已经持续很久了，正好时文君问她王艾的行程，她就让时文君试一试。 效果怎么样还说不好，但时文君的劝说方式和许青莲、雷奥妮绝对不一样！要是母老虎来劝，绝不带这么硬碰硬的，大概率会把王艾请到书房，两人客客气气的各自翻着教科书写论文。要是母狮子来劝，乐子就大了，她大概会认为这个男人需要抚慰，结果先亲五分钟再说。 国家队的训练地就在天河体育场，从去年世界杯至今，这是王艾第一次正式回归国家队，期间海外球员甚至老白他们都回来好几次了，比如去年后三个月的三场亚洲杯预选赛，王艾就一次也没回来。 对此，也没什么人抱怨，一个是那段时间王艾正在争夺两大奖，波诡云谲，电闪雷鸣，莫说球迷了，队友们都看的心惊胆战。另外他还有国青和国奥的比赛任务，委实抽不出空来，如果再像在图宾根和拉科时候那样身兼四个梯队，在切尔西很难站稳。 现在国家队海外球员比较多，所以除非大赛，否则都是分批次回来，比如上次是“德国队”的回来了，老白、老罗、郑智、肇俊哲他们，这一次轮到“英国队”，王艾、孙继海、曲波三人，下一次大概轮到“西班牙队”了，也就是老郝、大头、陈涛他们。 由于这支国家队成绩好，所以各方面很稳定，除了老高带队在海外暂时离职之外，唐尧东也结束了短暂的使命加入了图宾根青年的教练团队。现在就阿里和吴金贵、陈金刚在，反正友谊赛也不重要。 队内气氛相当轻松，训练也不怎么密集，上下午各两个小时，大家都是从联赛过来的，都很累，教练组也就让大家恢复恢复，友谊赛以考验球员、考验战术为主。根据王艾观察，老阿里这段时间又故态复萌，战术基本没怎么管，都是吴金贵和陈金刚负责。 24号，在越秀山体育场，澳大利亚国家队和中国国家队进行了一场90分钟的友谊赛，最终2:2握手言和。中央台进行了现场直播，王艾上场踢了一小时，打入一个头球就下场了。就这样，场边的球迷也欢呼个不停，让王艾5分钟时间都没能坐上替补席。 27号，国家队移师澳门，王艾照例上场踢了1小时，照例打入一球。其实他原本可以不上的，乌兹别克斯坦队，哪怕对今天半主力的国家队也形不成威胁，但澳门球迷有强烈愿望。赌王先生还邀请王艾赛后去坐一坐，所以于情于理王艾都必须上去“牛刀杀鸡”。 不过挨宰的乌兹别克斯坦球员并没生气，反而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赛后好几个人冲到王艾面前要求交换球衣，王艾还没说什么呢，他们自己差点打起来。 晚上12点，王艾在严竹、赵丹、康丝三人的陪伴下从葡京娱乐城出来，回头瞅了一眼这座富丽堂皇的大厦，笑了一声。 和赌王先生聊了半小时，老人家对何塞很感兴趣，澳门这座城市的葡萄牙影响还是很深的。半小时后，老人家去休息了，王艾就在何家人的陪同下又聊了一会儿，还下场去看了看。 不得不说，这帮沉浸在游戏中的人们不少人也是认识王艾的，起来打招呼的也不少，但还有很多人明明认识王艾，却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扭头继续“作战”了。 陪着王艾的何家人建议王艾小玩两把，王艾笑着接过几个筹码，也没看多大就顺手给了康丝，接着和何家人聊天。 就这么的过了半小时才出来，算是完成了“祖国人民对港澳同胞的亲切慰问”。反而是康丝玩的很高兴的样子，回到酒店了也睡不着，上王艾这房间来聊天。王艾笑眯眯的瞅着康丝手舞足蹈，突然问：“黄赌毒，哪个更厉害？” “毒品吧？”康丝楞了一下立刻回答道：“吸毒的都那样。” 康丝做了个鬼脸，王艾笑着摇头：“赌博和吸毒都是让人产生普通生活中难以找到的快感，从而形成依赖。但吸毒的上限是身体的承受力，只要你足够有钱，可以吸到死也败不光。赌博就不同了，不管你有多少钱，理论上都可以一把输光。论对身体的戕害，当然吸毒更严重，但是论对财富的戕害，赌博才是第一。赌桌上不仅没有兄弟，也没有贫富。真正的筹码不是固定数额，而是家产的比例。” 康丝缩了缩头：“那怎么办？” 王艾笑道：“坚决不沾，警钟长鸣。” 一旁深思的赵丹突然道：“如果是一般人呢？怎么制止他们？” 王艾看了一眼赵丹：“怎么，动心了？” 赵丹摇头：“不是我，我早就看开了，是我的战友……” 王艾叹口气：“这东西，主要靠家教、靠学校教育，形成正确的人生观。这说出来都俗套了，其实就是在心理上厌恶不劳而获，形成对不劳而获的鄙视。这样上了赌桌就会有负罪感，终究会在家产败光前后忍受不了心理折磨而离开，然后再慢慢的心理建设形成屏障，以后就好了。如果一个人本心就习惯走捷径，没有正确而牢固的是非观，最终很难逃过这一刀。还有一种就是小时候，穷时候玩过这东西，经历过沉沦，还无处求援，从深渊里爬出来的。” 说到这，王艾看向康丝笑道：“这个可能是比吸毒强的地方。赌博有心理‘疫苗’，吸毒没有，是一条道走到黑。” 第五百零八节斯坦福桥的包厢（四） 王艾的“脑体循环”进行不下去了，这是王艾离开广州返回伦敦途中，具体说就是睡了一觉醒来，望着窗外电闪雷鸣的云层突然领悟的。 原本他是用学习思考时间来完成身体的深度休息，用训练比赛来完成大脑的深度休息，一度这套模式运行的不错。这套自创的方法正适合他的情况，然而，当他慢慢意识到一个出色的哪怕是全球最出色的球星也无法真正挽救国足的命运之后，他在足球方面思考的越来越多，使用的精力越来越大，以至于足球赛中保持“低强度思维”的模式被打破，进而影响到了他的比赛状态。 理清了症结之后，王艾开始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一问题。 在中国足坛乃至世界足坛都特立独行的王艾，有着他独有的优势，也有着他独有的困局，他只能自己摸索着解决。 飞机降落在熟悉的希斯罗机场，依旧人流如织，不少人就像在飞机上一样，和王艾打着招呼，还有人上前来寒暄几句。到停车场终于清净了不少，严竹驾驶着寄存了十多天的汽车接上了王艾，一行人向西南伦敦进发。 王艾回来的时候是30号中午，下午他到科巴姆报道参加了简单的训练。每一次国际比赛日前后对切尔西来说都是头疼的事，不能不让回去，回去了一定会比赛，比赛之后再折腾回来一定状态不佳，起码需要倒时差。所以今天的训练很轻松，何塞领着大家跑了几圈，做了一些动作和分组对抗后就放假了，明天全队将到沃特福特客场比赛。 按照何塞公布的大名单，王艾被放在了替补席上，他是根据包括王艾在内的各个国脚这段时间的比赛状态分配的名额，再加上此前王艾连续两场状态低迷。相反，上一轮打破进球荒的舍甫琴科得到首发，周中没有参加英格兰国家队比赛的兰帕德依旧获得首发。 王艾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哪怕包括杰米在内的记者们都在为他着急，他还是要借机将自己调整好。 当晚，王艾坐在卧室的窗前，无聊的刷新着他的博客页面，无聊的看着文章的点击率和回复，这个样子已经持续半小时了。身后门一响，康丝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放在王艾手边。 “没玩游戏？”王艾无聊的看着康丝问道。 康丝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王艾的笔记本，和上次出去时候没有什么变化：“你还在苦恼？” “是啊！”王艾平静的表情变了，皱起眉头无奈的道：“我知道问题在哪，但不知道怎么解决。” 康丝点了点头安静的双手背着靠在王艾的窗户边等着王艾的叙说。 “学校我不能扔。”王艾先张开手指：“我是一个黄种人，欧洲足坛对我始终有巨大的潜在风险，我必须有一个避风港。国家指不上，即便国家帮我，也可能得不偿失，对我和国家都是如此，所以学校就是好地方了。如果我出现争议，被围攻，我可以往学校里一缩，谁也不能打上门去。” 康丝抿着嘴唇点点头。 “但是呢，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我去学校不能混对吧？顶多是我现在这样，把在德国学习过的哲学博士课程，在英国在复制一遍，节省了我很多精力，但我决不能挂科。”说到这王艾摇摇头：“你知道围绕我的这个光环多耀眼，也知道想要钻个缝的有多少，我必须让这份履历完整无缺，才能维持住我的特殊形象。” “你好像很没有安全感。”康丝突然插话道。 王艾哑然，随即接着道：“我上课用了不少时间，剩下的时间是不可缺少的日常训练，这压缩了我的其他娱乐活动时间，包括和队友去酒吧，包括参加社会活动等等，大体上我把闲杂时间用在了学习上，训练时间能够保证。可这样一来，时间也非常紧张，尤其是精力损耗很大。我想要在足坛上有更高成就，离不开我国家队的支持。现在中国你也去了好多次了，中国足球的问题想必你也知道了不少。” 说到这，王艾深吸了一口气：“中国足球的问题，不是假球黑哨，不是贪污腐化，甚至不是青训不利，而是一个整体的系统性问题。国家发展阶段中必然的低潮期，我幸运也是不幸的出生在这个年代。幸运的是我很快就能脱颖而出，甚至掌握了我这个年纪本来不该掌握的很多权力。不幸的是我很孤独，甚至我的队伍都很孤独，瞅着是一大片人，实际上来来回回就那些个。于是……” “你是屠龙的勇士，在和命运抗争。”康丝言简意赅的总结道。 王艾失笑：“是有这么点意思。我如果安于现状，就能够稳居中国足坛的顶端，几年甚至几十年，可我要向外拓展，就非常艰难，然而人不轻狂枉少年，伟大的目标，甚至艰难的伟大目标才能深度激励我。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为中国足球消耗的精力太多，以至于都侵占了我训练比赛时的精神状态，我该怎么办呢？” “文君姐说，你牵挂的东西太多，哪一个也丢不下，所以你在拖着一辆沉重的车子前行。”康丝仰起头，嘴里喃喃的道：“如果是这样，办法只有一个……” 第二天傍晚，王艾随队来到沃特福德，在更衣室里换衣服，听着何塞最后的布置。提前两个小时进行的曼联与布莱克本之战已经结束，虽然布莱克本先进一球，但曼联随后在下半场连进四球，从而短暂的和切尔西拉开了6分差距。 片刻后，首发队员跟随何塞出场，替补队员也纷纷站起，落在后边的王艾没有着急，而是打开了随身的挎包，拿出了一本小册子，坐在空落落的更衣室里，低头翻看着。 翻看了几页后，王艾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同样落在后面的助理教练克拉克一声不吭，静静的等待。在五分钟后王艾醒来，合上书卷的时候，他留意了一眼，那本书的封皮上写着：“道德经”！ 第五百零九节斯坦福桥的包厢（五） 道德经对王艾的影响非常大，研究哲学不见得非要去钻偏门，一些寻常的经典值得反复品读。这本老子一辈子观察总结的东西，上抵宇宙，下抵人生，是王艾第一次接触的中国传统古典哲学。而这本书是他在上高中阶段在街边小摊上随手买的，到现在书页已经泛黄了。 从辽阳到北京，从中国到德国、到西班牙、到英国，无论走到哪，王艾的书架上都有这本书。 此时在沃特福特的客队更衣室里，王艾当然不是用五分钟时间去思考什么天人理论，而是用这本书帮助他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从而在进入球场前在脑海里开辟出一道信息防火墙，让那些纷纷扰扰暂时被隔绝在外。 这是康丝给王艾出的主意，她说：“既然你放不下，那么可以考虑暂时忘掉，反正比赛就两个小时，你有大把的业余时间去纠结，直到你彻底理清了这些东西之后。眼下，你要做到的是就是维持2个小时的平静，维持一个安静的一小段时间。” 以前王艾就尝试过抛弃私心杂念，比如3年前在武汉，国奥出线的关键场次他就曾借助一个球迷送的“魔戒”来排除干扰，但那时候王艾所要面对的“信息干扰”的信息量和今天不是一个数量级，所以王艾才让这本老书“重出江湖”。 克拉克跟在王艾身旁，在王艾没说话的情况下，他没有出声，默默的锁上了更衣室的门。球员的怪癖他见的多了，祈祷的、听歌的、按摩的、说话的甚至还有跳舞的。看书的虽然少见，却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其他球员虽然和王艾情况不同，但所面对的问题类似。有的是因为个人原因，比如家庭、商业甚至爱情，有的则纯粹是出于紧张。“一步天堂”的比赛对每个人都是不小的精神压力，就连一些大牌球星也会紧张。 走进红黄相间的牧师路球场，稍显低矮的看台，远没有斯坦福桥的那种扑面而来的压力，这不由得让王艾心情一松。 坐在库迪奇尼和米克尔中间，王艾往后一靠，裹着外套看起了比赛。而队友们则在身旁低声闲聊，最近兰帕德麻烦不少，他在周中的国家队比赛上没有出场，理由是手腕骨折，但昨天回到切尔西立刻就参加了训练，以至于让球迷们纷纷不满。同样，特里要求俱乐部和他签署一份长达九年，周薪13万英镑的协议也成为了旁观比赛队友们闲聊的话题。 这些在外界被传的纷纷扬扬，但在球队内部根本不是秘密，尤其是特里的要求，在很多人看来是异想天开，他现在已经27岁了，再签9年就是36，所以俱乐部果断的拒绝了。其实俱乐部要是知道特里超长的职业寿命和以后英超狂涨的薪水，现在应该乐不得的签了。 另外，罗本的消息也令人担忧，在这个国家队比赛日他参加了两场荷兰队的比赛，还打满了全场，但昨天回到俱乐部就检查出了严重的膝伤，本赛季余下的比赛基本无缘了。皇马对罗本的追求孜孜不倦，加上罗本频繁的伤病，他有可能被俱乐部甩卖掉以换取转会资金。罗本本人也对在切尔西的“低薪”不止一次表达了不满，同时能够投奔皇马，也是他无法拒绝的诱惑。 场外纷纷扰扰，场上队员仍旧打起精神。奈何切尔西里的国脚太多，fifa病毒格外凶猛，面对弱旅沃特福特，竟然毫无办法，还险些被首先攻破大门。整个上半场切尔西七八个人完成了十几脚射门，质量却低劣的难以置信。德罗巴的空门抽射，居然射上看台。 下半场第10分钟，切尔西的攻势依旧没有改观，无奈的何塞回身用手指点了一下王艾的方向，并喊出了“wiwi”！王艾挺直腰板站起身，低着头在场边来回跑动拉扯筋骨，几分钟后，疲惫的边后卫阿什利科尔走到场边和王艾击掌换位。 何塞又摆出了他的逆势大招：上前锋！ 阵型也由442变成了352，王艾将和赖特组成左右双翼。刚上场，王艾就得到了巴拉克的长传，他没停球，空中垫了一脚，给了中路过来接应的兰帕德，随后绕开弗朗西斯向底线狂奔，中路接到了兰帕德的回磕，遂改变路线没有下底直接冲向罚球区。 前方的德罗巴向后点移动，赖特跑到了罚球区中间，德梅里特、斯图尔特两大中卫严阵以待，舍甫琴科在罚球区弧顶处横移，总之，王艾突然改变路线发起冲锋，让沃特福特的罚球区内敌我双方的态势混乱起来。 在罚球区角，面对封堵的2号钱伯斯，王艾左脚向底线方向一拨足球，钱伯斯被带动的向底线移动重心，不料王艾左脚拨出去后马上拉了回来，切向中路，两人的身体并列。中卫德梅里特忙不迭的横移封堵，王艾抓住这一瞬间的空隙果断起脚了，足球带着一点小弧线，干扰了德梅里特的判断，这个贴地飞行的球在门前落地，弹了一下，从而在守门员福斯特的身体上方折射进门。 体能充沛的王艾甩开队友的围追堵截，跑到了本方球迷看台下挥舞手臂。 负责转播本场比赛的段暄在解说中感慨：“时隔20天，王艾终于又在切尔西进球了，这会击破那些他不会进球的谣言了。” 嘉宾张路：“……嘿嘿，才20天，嘿嘿。” 段暄尴尬：“这不是他进的太多了吗，我们都习惯了。” 十几分钟后，段暄疲惫的道：“张指导，我怎么看着小王有点进了球就不怎么认真了呢。” 张路盯着屏幕，嘴里道：“你还是不了解他，他从小就心眼多……你看这下！” 段暄睁大眼睛，就见屏幕上王艾的身影出现在了罚球区前点，远方的赖特正送来了一次传中，王艾压着里纳尔迪跳起后，额头一蹭，足球稍微改变方向，在守门员福斯特的身后远点，打在立柱上反弹进门。 张路扭头看段暄：“……嘿嘿。” 第五百一十节斯坦福桥的包厢（六） 段暄强自镇定：“他是故意的吗？” 张路战术后仰：“应该是，当然也可能不是。” 段暄：“……您这话可没什么意义。” 张路一咧嘴：“嘿嘿，我这话的意思，懂行的一听就懂。” “……您这话，就更没什么意思了。”段暄道：“您不知道我也是踢前锋的吗？我和张斌组成的一高一快锋线组合，打遍中央台没对手啊。” 张路：“……好吧，他这个情况啊，我们看了他很多比赛，偶尔他是会这样，进球后不怎么亢奋，但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看，他把包括你、我还有场上球员都给骗过去了，那么假的也是真的。或者说，探讨真假已经没有意义。我分析他大概率是可能长时间训练比赛形成了这么一套行为模式，也可以说是不知不觉就把人骗了。” “……您这说的可是够玄的？” 张路摇头吧嗒嘴：“不玄，我从小就认识他……呃，他从小我就认识了。这孩子瞅着挺简单的，其实越近越看不清楚，除了他认真告诉你的之外，你很难知道他在想什么。” “搞哲学的都这样？”段暄的思维也跟着跑偏了，竟然在足球直播中认真探讨起了八卦，不过球迷倒是听的乐呵呵的。 “这……不知道，但无论怎么说，他这个特点都帮助他进球了。你说舍瓦，来英格兰之前我们都觉得，可厉害了是吧？可你看他到英格兰以后，长达15场进球荒，这还是一个超级前锋的表现吗？差不多一小半的赛程了。为什么？除了他的球风比较被克制之外，也是他进球方法不多，被人研究透了以后就没办法了，只能抓对手疏忽。但小王不同，你数数他的盘带方法得多少？我就没看过他有不会的。射门呢，远射、门前、抢点、头球、鱼跃、倒钩、穿裆、死角、左右脚、远近角，还有他的直接任意球，简直是一个射门的百科全书。拥有这么多的技能配备，他根本就不怕你琢磨他。” 张路说了一大套，赶忙喝了口水，意犹未尽的补充道：“像他这么全面、精通的球员，对手即便把他的行为模式都研究透了，每一种都有预案了，临场突然出现之后，你也反应不过来。还有我们刚刚说的这种状态，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对他有帮助。” 段暄道：“他既然进攻方法已经那么全面了，何须用这点小计谋？” 张路摇头摇的跟帕金森似的：“不不，我觉得类似这样的东西很重要。一个前锋如果陷入了进球荒，很可能就此产生严重的心理问题。这时候任何可能帮助进球的东西都很重要，再说，他进那么多球，打破那么多进球记录，还不就是包括这种小伎俩在内的一点点拼凑起来的吗？如果这是他设计的，说明他的球商用在了对抗上，产生了积极作用。如果是他无意识的，那说明他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段暄眨眨眼，张老师您这么大岁数居然也是他的球迷？ “那个，张老师，他进完了这两个球，总数就是32个了吧，你说他能打破英超进球记录吗？” “这个嘛……” 带着3:0的比分离开沃特福德后，类似的猜测瞬间占据了各大媒体足球报道的重要篇幅，距离本赛季结束还有7场比赛，2个进球就可以追平，3个进球就可以刷新。莫说对于王艾这种前锋了，就是对于兰帕德这种前腰，稍微努努力希望也很大。俱乐部、教练甚至队友都会乐见其成，提供帮助，比如点球机会等。 总之，尘封多年的英超单赛季进球记录，已经在王艾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了。 最为敏感的英格兰、瑞士各大博彩公司关于“王艾打破进球记录”的赔率在比赛后直线跳水，显现出了广大球迷的信心以及博彩公司专家们给出评判的变化。同时，王艾的进球数会停留在哪个数字上的产品开始“热销”！ 在这种大家一起猜猜猜的热闹中，《太阳报》发挥其小报本色，爆料出一个惊人消息：“切尔西死敌曼联的当家前锋鲁尼专门进行了投注，据说他选的是37个……” 切尔西球迷捶桌爆笑，曼联球迷满脸尴尬，鲁尼本人并没有出来辟谣，他的一个常年一起玩的牌友被记者逮住说道：“我觉得也没什么吧，博彩公司推出项目，也没限制什么人购买是吧？” 鲁尼的牌友本来是为了帮朋友辩解，不想却被记者们当做实锤大肆宣扬，《太阳报》再接再厉报道说：弗格森在更衣室发怒大骂，鲁尼抱着头一声不吭…… 最后还是王艾站出来给鲁尼解了围，在杰米的采访中说：“假设这件事是真的，那我也不觉得韦恩做错了什么，只要在场上认真比赛，他就是一个合格的职业球员。韦恩的进步和努力大家都看得到。至于投注，那并不代表他的立场，那只是一个年轻球员爱玩而已，他是英格兰国家队新一代的代表人物，希望大家对他多一些包容和帮助。” 事情过后，王艾的手机还收到了一条不明人士的感谢短信，看语气基本就是鲁尼本人，只是这小胖子长了点心眼，没用自己的手机发。王艾对此付之一笑，鲁尼瞅着凶恶，其实是个挺大度的人，c罗在德国世界杯上坑了他，回归曼联后，哪怕所有曼联球迷都讨厌葡萄牙人，他却没记恨。 取得了联赛七连胜，继续追赶曼联之后，切尔西迎来了本赛季欧冠的八强战的首回合，对手是现在的西班牙第五——巴伦西亚！ 这是一支没有获得“超级”称号的强者，在皇马和巴萨两大豪强之下，巴伦西亚队的会员是西班牙第三多，维持了这支球队强大的基本盘。 对巴伦西亚来做客，切尔西严阵以待，这还是两支球队在欧战上的首次交手。 双方各有一个关键人物，一个是夏天从切尔西转会巴伦西亚的边后卫德尔奥尔诺，一个是前年从拉科转会切尔西的王艾。 第五百一十一节斯坦福桥的包厢（七） “小李，回来了？”李茂存走过办公室的走廊，一边分发着从伦敦带来的礼物，一边和新华社辽宁分社的同事们寒暄。这一次他是受新华社驻伦敦分社的邀请前往伦敦做交流的。 原因么？大概是他上一次提出的邀请王艾远程做客新华网直播间带来的良好反馈。且不说新华网为此流量激增了多少，主要是采访中王艾爆料出了很多信息，比如他卧室的照片，比如他对明星择偶观的“揭露”等等，都在中国社会引发了一连串轰动。 尤其是“择偶观”，王艾无意中撕下了不少明星的“画皮”。非常对新华社严肃价值观的口味。再加上小李、李茂存是王艾最早接触的新华社记者，交情仍在，所以这一次派了他去。 他到伦敦后，正好赶上切尔西主场迎战巴伦西亚，于是在大使馆的安排下，他领取到了一张斯坦福桥包厢的球票，就在老板阿布包厢的旁边，有幸旁观了整场比赛。然后，他还看了一场切尔西迎战热刺的比赛。据说，球票是他昔年的采访对象王艾提供的。 两场比赛之后，他都参加了赛后的新闻发布会，虽然没捞到提问机会，却也亲身感受了一番。今天是4月10号，切尔西该南下西班牙了，据说生怕塞维利亚与热刺比赛中，对方警察暴力镇压热刺球迷的一幕发生，两个伦敦死敌还进行了一番安保交流。 可惜这一切看不到了，访问时间有限，经费有限，小李必须回国了。但是回国也消停不了，他要趁着新闻热点尚在，赶紧在单位把稿件整理出来，所以他匆匆和同事们打过招呼后，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电脑，文思如泉涌。 “作为一个普通的中国人，一个普通的媒体记者，我无疑是幸运的。” 小李对着电脑敲下一句话后，沉思起来，浑然没注意到身旁有其他同事在看他的屏幕。 “因为工作关系，我得以旁观了六天前的那场欧冠比赛。尽管对手不是皇马那样的豪门，却也是西班牙联赛的一方豪强。现在回忆起来，尽管已经过去了快一周，中间又经历了一场与热刺的联赛和长途飞行后的困倦，我却仍旧能够回忆起当时那激动的心情。” “想必很多球迷都通过电视看了那场比赛，但你们不知道的是，身临其境的感觉完全不同。作为一个专业的体育记者，我也曾经在电视上看比赛、写稿件，也曾经到中超赛场去现场报道，然而，哪一次的震撼和感受也没有这一次的深刻。” 李茂存写到这，平息了一下心情，掏了掏兜，摸出一颗烟来点燃，深吸一口接着打字：“首先我要说的是，如果有的选，我真不想回来。在伦敦一周我得到了伦敦同行的热情接待，见识到了许多新事物，参观了舰队街，访问了《卫报》编辑部。但这都不是主要的，我看了两场精彩绝伦的比赛，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亲身感受到这座城市对我们一个中国人的热爱，甚至是狂热。我还得到了王艾本人的亲切招待，在他家住了两天，分享了他昂贵的食物。尽管我早已经不是少年，但我竟然找到了六一春游的感觉……就是玩儿！” “大家在国内媒体上看过了很多对王艾的赞誉，也看到了很多外国媒体对他的夸奖，但我要说的是，那远远不够。从我在伦敦一周的经历来看，当地球迷、媒体对他的喜爱只比我们中国媒体转述的更多，而不是更少。我在切尔西采访特里、兰帕德、德罗巴、甚至还有伤病中的罗本，他们都对王艾大加赞誉。我回家后冷静思考，切割掉了他们对我的友好表示之外，仍旧总结出了队友们对王艾的看法。简单说就是：可以信任。骄傲的荷兰人罗本对我说：任何时候，只要想进球了，我第一个就会想到wiwi。这不是因为我们私下里总在一起，而是他真的用成绩说服了我。” “在科巴姆、在斯坦福桥，在任何一个切尔西球迷在的地方，我都清晰的感受到：无论他们之前对中国人是什么印象，但起码在球场上，他们都信任、推崇甚至崇拜他，这可真是个了不起的成就。伦敦太大，球队太多，我不能说他征服了这座城市，但起码在西伦敦的这个角落，他真的征服了大多数人。” “就以巴伦西亚的这场比赛来说吧，他又一次完成了惊人的帽子戏法，还配合队友德罗巴打入一球，他个人在欧冠上的进球数又一次达到了8个，目前和英超射手榜一样，都领先诸多大牌球星。我听到四万多人齐声为他——一个中国青年欢呼，那种震撼是来自灵魂的，我甚至忍不住眼角湿润。然而那场比赛最令人感动的不是他的进球，毕竟他已经进过那么多了，而是他在第三个进球之前，被德尔奥尔诺踢倒后的反应。在切尔西队友们激烈的冲上去的时候，他从地上站起来笑着走向昔日队友，张开双臂拥抱了他。” “我看到那一幕和身边人都是错愕的，甚至我清晰的看到场上切尔西的队友们也是错愕的，随后，巴伦西亚人向他鼓掌，我的身边，掌声也层层而起。” “赛后我和他闲聊，推崇他的风度，不料他反驳说，那不是他故意做出来给人看的，而是他了解德尔奥尔诺。用他的话说，这是一个容易激动的巴斯克人，但他并不是一个恶人。再说，我们切尔西已经领先了，完全没必要为此背上几张黄牌甚至红牌。” “几年过去，王艾的笑容还是小时候的模样，私下里还是无拘无束。然而我却分明感受到这个触手可及的老朋友身上，正浮现出一种名叫‘伟大’的潜质，它让我即便深入他的生活，接触到他的日常，却仍然为之钦佩。他可能不知道，我这个让他惊喜的老朋友，正在心中对他仰望。” 第五百一十二节斯坦福桥的包厢（八） 第二天刊发在新华网上的名为《前方记者的亲身记录》的小李的文章还有最后一段：“热刺的比赛中，他和卡瓦略分别完成了进球，我再一次听到了斯坦福桥的雷鸣，听到了包厢的震动，甚至亲眼看到了两次老板阿布和他的朋友们击掌庆祝进球的场面。王艾目前的联赛进球数已经抵达了33个，正无限逼近34个的历史记录。虽然我遗憾的回国了，不能亲眼去见证他打破纪录的一幕，然而我将作为一个普通中国人，守候在电视机前，等待他再次给我的心灵沉重一击——让我幸福的一击！” 李记者的报道只是真实发生的一个侧面，本赛季英超的后半段，除了曼联、切尔西双雄争霸之外，就是王艾即将打破历史记录的话题。随着每一轮比赛的进行，都在占据着大量的媒体资源。 上赛季的后半段，由于切尔西提前夺冠导致焦点话题缺失，王艾联手亨利接管版面。而这个赛季，亨利伤病频频，舍瓦风光不再，整个英超已经没有人能够和王艾竞争金靴了。比如目前射手榜第二的居然是他切尔西的队友德罗巴，进球数18个，却比他少了15个。 打开现在的联赛射手榜能够清晰的看到，王艾一个人组成了遥遥领先的“第一军团”。然后是德罗巴的18个，c罗的16个，鲁尼的12个。 似乎在王艾这里，进球从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问题。他的对手也从现役球员，变成了历史大神。 被轰动的不仅有现在的球迷，许多老一代的球迷、老一代的球星，尽管很多人依旧对切尔西的球风嗤之以鼻，却仍然强忍耐心的去看王艾的比赛。他们希望能够亲眼见证一个伟大记录的诞生，同时去追慕93-94赛季的安迪·科尔和94-95赛季的阿兰·希勒！ 也许切尔西和曼联两大豪强对峙结局难料，但在个人的竞争中，王艾却代表切尔西压了曼联一头，这让弗格森再一次忍不住强烈吐槽切尔西的“不顾大局”。要不是曼联没有阿布有钱，也许今日的wiwi就在鲁尼和c罗中间为曼联征战了。 “啊！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比赛啊！” 正因为没有阿布有钱，所以今天的曼联即便已经状态爆棚，却还是蹒跚前行。这个从西班牙小渔村里走出来的伟大青年，正在用他的无所不能的球技，强有力的狙击曼联的梦想。 结束了和热刺的联赛后，王艾也知道自己距离打破纪录只剩下临门一脚，于是一反常态的“萎缩”了起来，对于家门口的记者只是礼貌的送上饮料和食物，拒不接受采访。他的经纪人康丝站了出来，开始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替王艾打理媒体事务。 “每临大事有静气”，这是老高在图宾根给王艾发来的夸奖。 不过老高并不清楚，其实并非是王艾有意制造新闻低谷，而是他正小心的维护自己的“信息隔离墙”机制。最近的三场比赛他都在赛前“入定”，驱逐杂念，专心比赛，所以他生怕外界汹涌的信息潮冲毁了他的“隔离墙”。 为了躲开记者，王艾甚至常年坚持不懈的晚练，都挪到了科巴姆中。 至于此前他多次申请，差一点就成功了的让许青莲搬来同住的事儿，他干干脆脆的忘了！从这个角度说，许青莲的犹豫不是没有道理……这你都能忘？！ 即将到来的欧冠四分之一决赛次回合很重要，在斯坦福桥输了一个1:4，西班牙人很不服气。不仅赛后有记者公然向何塞挑衅，还大肆宣扬所谓的“梅斯塔利亚传统”。 切尔西人的应对自然带有了何塞和英超的强硬作风，当赛后新闻发布会上，西班牙记者抛出了：“你们斯坦福桥故意坑害我们西班牙球队，客队更衣室就给了两个淋浴喷头和一面镜子”的问题后，何塞霍然起身，断然离开发布会现场。 可就在发布会主持人尴尬的宣布“发布会结束”时，何塞竟然回来了，扫视了一圈台下记者，立刻指着一个西班牙人道：“你刚刚说的什么？两个喷头？我刚刚特意去看了，10个喷头！还有两面镜子！” 台下记者哗然：你要不要这么认真？ “认真”的切尔西面对所谓的“梅斯塔利亚传统”，也进行了仔细的准备，不但在领先三个净胜球的情况下，仍旧把王艾排在了首发名单里，还认认真真的制定了战术。 应当说巴伦西亚是因为实力不足，所以才寄希望于神秘学来干扰切尔西的信心。英格兰球队确实已经40年没有在那块球场取胜了，然而，那又如何？切尔西球迷完全可以挂上一张何塞撇嘴的经典表情来做回应。 葡萄牙人打破的记录还少了？葡萄牙人的麾下大将wiwi打破的记录还少了？当年在拉科，王艾在那块球场没少进球，也没见你们怎么反抗。 当然何塞并未失去理智，派王艾上场主要是预备对手发疯的突然情况。王艾的进球能力就是他的信心来源，哪怕这场他不进球，对巴伦西亚的心理威慑也不容小觑。现在的王艾完全取代了舍瓦在对手们心中的地位，哪怕舍瓦现在和劳尔一样还是欧战总进球数并列第一。 如果对手不发疯，何塞和王艾商量的结果是：半场就下来，省点力气，毕竟联赛还落后呢，王艾笑呵呵的表示同意。 他现在在欧冠射手榜上暂居第一，5场进8个，第二的是原本六个，但在四分之一决赛首回合主张战拜仁的过程中打入一球的卡卡，以7球暂列第二。然后是，6个进球的队友德罗巴和范尼。但因为范尼所在的皇马被淘汰，所以他也失去了竞争金靴的资格。在他们四个之后，就是巴伦西亚的前锋莫伦特斯，现在是5个。 ac米兰本赛季欧冠上的大多数进球是卡卡完成的，这个拥有迷人面孔的消瘦巴西男孩，正迅猛的攀上他的巅峰。 从王艾的“一年计划”角度来看，卡卡是王艾本年度最大的对手，他们俩的竞争也必将从上半年的欧冠下半赛程开始。 第五百一十三节斯坦福桥的包厢（九） 德罗巴、舍甫琴科、王艾、兰帕德、巴拉克、埃辛、迪亚拉、卡瓦略、特里、阿什利科尔、切赫，这就是何塞提前公布的首发名单。明晃晃的响应了英格兰媒体的报道：恐怖的13号空降梅斯塔利亚，40年的光荣传统即将终结。 是的，何塞就是用王艾吓唬巴伦西亚人，最好是能摧毁巴伦西亚取胜晋级的希望，从而让比赛轻松一点。 论玩心理战，何塞的老婆马蒂尔德就是心理学博士。他比谁都精通，哪怕他总讥笑弗格森玩心理战！ 当王艾跟随特里等人走进球场时，梅斯塔利亚对王艾的“敌意”达到了巅峰，举着红黑两面纸的巴伦西亚球迷高喊着口号，其中夹杂着不少对王艾的攻击，就连王艾身旁的小球童也哭丧着脸。 特里和阿尔贝尔达猜边时，王艾站在后方双手叉腰，扫了一圈看台。他目光所及，立刻就会有球迷产生反应，好像他是超人似的。王艾随即不再“挑衅”球迷，而是活动着头部，松弛着颈部肌肉：既然你们尽力的让我不痛快，那我也要尽力的让你们不痛快！ 至于看台上连片喊出的“chino”会不会影响中西两国关系，这完全不是王艾考虑的内容，这些东西都已经被那本泛黄的《道德经》排斥在外，站在草皮上的王艾考虑的只有足球。 晚上8点45分，在来到现场的普拉蒂尼的注视下，欧足联第四官员看着手表，然后猛的一挥手，主裁判吹响哨音。 切尔西从主看台视角的右侧往左打，王艾和兰帕德搭档双前腰，他的位置突前，插在德罗巴和舍甫琴科之间，兰帕德稍微靠后提供支援。巴拉克和埃辛则组成双后腰，埃辛靠后，巴拉克靠前。一旦这两位进球高手带球插上，则兰帕德后退补位，王艾侧翼响应。防守时前场只留下王艾和舍甫琴科两个。按照何塞的布置，舍甫琴科在中路靠前，威逼对手的后防线，王艾可以自行选择一个边路隐蔽在后。 现在的何塞，对王艾服从他的战术意图的可能性已经彻底绝望，在他看来现在的切尔西是101，10个听话的，1个不听话的；10个战术体系中的，1个游离在外的。奈何这个中国人一次又一次通过进球堵住了他的嘴，有段时间何塞甚至认真研究起了德国的自由人战术，试图把王艾的特点总结为切尔西的“前场自由人”。 但后来发现，这纯属扯淡！他就是纯粹的不想防守而已！在何塞的小黑本里已经装满了对王艾的怨念，可惜一直没有发泄机会。 比赛开始后，巴伦西亚的攻势很猛。按照他们官方媒体的说法：既然三年前的拉科鲁尼亚能够对ac米兰上演“里亚索奇迹”，那么今天的巴伦西亚为什么就不能对切尔西来一场“梅斯塔利亚奇迹”呢？ 就连现场球迷都在看台上打出了专门的条幅。 可惜他们忘了，那场奇迹的参与者之一，现在就在切尔西队中，而且正专心致志的要给他们一个好看。 切尔西从中场组织起来的防线很牢固，比赛前5分钟，巴伦西亚组织了多次强攻都没能得手，而且切尔西的防线有向前挤压的意图，右路的迪亚拉相当活跃，后腰埃辛也在不断向前。无奈之下，第6分钟，巴伦西亚中场阿尔比奥尔在中场边线附近得球后，回传守门员，试图把切尔西拉出来一点，顺便转移攻击方向。 这个位置正好在中线，他的长传速度不慢，守门员卡尼萨雷斯也走出罚球区准备接应。足球急速向后滚动，王艾突然从两个白衣黑裤的巴伦西亚队员中间飞速越出，急速追赶。在一秒钟之内，看台上的人们就做出了本能判断：球速不慢，但，13号更快！ 贵宾席里的普拉蒂尼挺直腰板，中央电视台解说员段暄尖了嗓音，远道而来的罗曼先生双手按住栏杆，上半身前倾，四万多人都在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一头金色乱发的守门员果断加快速度，可跑了几步突然犹豫，他感觉到以他的速度去追，哪怕是迎面追，也没有对面的快。从中线到罚球区，王艾跑了三分之二就追上了足球。而此时，守门员卡尼萨雷斯上前来不及，回去也来不及，尴尬的停留在了罚球区线上，临时扮演后卫用不熟练的下半身封堵王艾可能的射门。 哪里堵的住？上一场允许他用手，还让王艾灌进去三个。 王艾跑到他面前，轻巧的一个假动作就晃倒了这个不专业的后卫，然后面对空门轻巧推射近角。 队长阿尔贝尔达跑的肺都要炸了，还是没赶上，长途滑铲最终的结果是鞋钉挂在了球网上，半天摘不下来。 “不带一丝烟火气啊！”段暄忍不住喃喃的道。 此时看台上球迷中间一位普通的西班牙网络媒体记者却打开笔记本，啪啪的记录道：“他跑出去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身边姑娘的心跳，他放倒可怜的卡尼萨雷斯时，我看到了姑娘眼角的泪水。从一个巴伦西亚球迷的角度来说，我无比厌恶他。然而从一个媒体记者的角度我不得不说，干得漂亮！他妈的！” 只有两千多切尔西球迷在为王艾欢呼，他们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球场中，掠过一张张肃立僵硬的面孔。 比赛重新开始，“为荣誉而战”的巴伦西亚人继续组织猛攻，然而来自王艾的打击又一次来到，这是在上半场第11分钟，迪亚拉突破到前场后，面对两人封堵选择一次没什么明显目的的传中，把球送到了正面距离罚球区线还有8米左右的王艾这里。 王艾的前方，是巴伦西亚的中场、后卫，多达5、6个人，王艾卸下足球后慢慢带球向前，然后突然加速直插人群最密集的中央地带，他的突然加速甩开了身旁的两名中场，一举身处前四后二的包围中。 盘带、撕扯、拦截、反弹、推进、铲断、横移，摇晃……一连串的密集互动之后，王艾带着球站到了卡尼萨雷斯面前，身后是东倒西歪、表情狰狞的巴伦西亚人们。 第五百一十四节 斯坦福桥的包厢（十） “卡尼萨雷斯心中的绝望每个人都能听得见！”这是赛后西班牙媒体忍不住的哀叹：“我们能想象得到当时他的心情，面对可能是全球最强大的前锋，以不可思议的突破穿透了他队友们的重重防线后站在他的面前。他明知必败，却出于一个职业球员的尊严和道德毅然上前。” “结果是悲壮的，他狼狈的脚下一软，能做的之后回头去看滚进门线的足球。”这是伦敦媒体给出的评价。 死寂的球场中，只有远道而来的2000多名切尔西球迷在欢呼，浑不在意他们身边悲伤的西班牙人，哪怕是个姑娘。 比赛重新开始，巴伦西亚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晋级的希望，支撑他们接下来完成1个多小时痛苦比赛的只剩下了职业道德和对主场球迷的安慰。这座四十年不曾被英国人攻破的球场，今夜失守了。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化为这段传奇的祭品，让他们的身影和悲情，被这里所铭记。 王艾的进球并未结束，对手球迷的眼泪丝毫不能动摇他的意志，他的状态正好，于是在刚刚进球的4分钟后，他又一次带球杀到了罚球区线上，只不过这一次他的位置在球门的右侧。德罗巴等队友分散在四周，王艾踩着球张望了一眼，发现他身前的对手有些紧张，索性脚下一推，带着球在罚球区线上横移，寻找打门机会。 他的步伐忽大忽小，他的速度忽快忽慢，他的身前身后全是防守球员，然而多人围攻中，王艾却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种多名对手随同他起舞的得意以及对最后起脚的信心。 果然，从右侧跌跌撞撞的移动到左侧后，哪怕他身上半挂着一个对手，他仍然在间不容发的夹缝中完成了射门，足球在卡尼萨雷斯的面前弹了一下，从他身体的上方弹进球门。 二十分之一的看台再次踊跃起来，王艾转头找到了他们的方向，伸出两根食指用力的指向他们。几乎一瞬间，原本要么举起双手，要么在胸前鼓掌的切尔西球迷，齐刷刷学着王艾的姿势，伸出两根食指，指向球场，指向球场中央让他们骄傲的wiwi。 莫说旁观者，就连王艾本人也被如此声势吓了一跳……千夫所指啊！ 在队友的拥抱中，王艾以向他们鼓掌结束了这次令人印象深刻的庆祝。 “40年的骄傲，被切尔西人踩的粉碎，那个黄皮肤的身影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挡，他一次又一次炫耀着他的球技，而我们能做到的只有在他身后徒劳的追赶和愤怒。”巴伦西亚当地电视主持人在中场休息时悲伤的总结道。 中场时，王艾被何塞换下，去掉了他这个心理阴影，巴伦西亚人终于在下半场拿出了他们的勇气，和切尔西打的势均力敌，最终各入一球，以两回合两个1:4，惨烈而不是悲壮的终结了本赛季对欧洲的征服。 切尔西人则兴高采烈的回到了伦敦，准备在欧冠卫冕上更进一步，同时要在联赛上完成最后的对曼联的压制。 本赛季曼联走到今天，不可谓不成功，连净胜球都积攒了50多个。最大的对手切尔西赛季初以4600万巨资买来舍瓦的举动，似乎要雄霸英超。然而，结果却是曼联重新复兴，并且领跑了积分榜好几个月。 事实无论从任何角度都可以证明，切尔西本赛季的因缘并不成功，舍瓦比克雷斯波差的多，巴拉克的表现其实也不如上赛季的古德约翰森。但上个赛季的引援却格外成功，本赛季全面爆发的wiwi，不但个人进球数即将突破历史记录，还给切尔西带来了太多的净胜球，以至于现在双方积分同等，比赛还有六轮，净胜球切尔西却多了15个！ 弗格森的焦灼每个人都感受的到，切尔西却走在大路上。4月18日联赛第33轮，切尔西前往挑战西汉姆联，切尔西人斗志如虹，多点开花，最终比分是6:1。其中，王艾上半场第30分钟的一次后点头球，把他的进球数提升到了34个，成为了英超历史第三人。 这个进球鼓舞了队友，气坏了对手，以至于何塞一度在中场考虑是不是换王艾下来，但王艾希望再踢10分钟，看看能不能这场就破纪录。 在万众期待中，交换场地的双方比赛重新开始，被重点照顾的王艾离开了罚球区前沿，退后了十多米，然后出其不意的完成了一次超级远射。当足球飞翔在半空时，一万多名切尔西球迷已经捂住嘴巴，当足球跨过门线时，厄普顿公园球场仿佛变成了斯坦福桥。 欧冠进球11个，联赛进球35个，双双第一，后者还打破了英超记录。现在王艾可以被称为狭义的“英超史上最强射手”了。 当天赛后，王艾的手机被各种祝贺信息轰炸，正在图宾根的国奥队友们最不掩饰他们的羡慕嫉妒恨，比如赵旭日的：“我草我草我草……” 周海滨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老大你老这样，我们想歇也歇不了啊。” 六天后，养精蓄锐的切尔西在斯坦福桥迎来了利物浦，这是本赛季欧冠四强的首回合内战，老板罗曼先生还有众多名流齐聚在包厢中，兴致勃勃的观看比赛。不料在开场不久，王艾在和杰拉德的一次严重碰撞中，双双倒地。 杰拉德不久后站起，王艾却被抬到了场边。一阵忙乱之后，何塞提前换人，宣告了本场比赛王艾将无法出场。虽然最终比赛1:0赢了，可王艾的消息却不容乐观，队医宣布：严重大腿肌肉拉伤，需要休战6到8八周。 根据图宾根康复医疗中心的专家分析，在碰撞来临前的一刹那，王艾强行丛了一个自我保护的动作，使得他的膝盖、脚踝没有受伤，但他用力过猛，再加上猛汉杰拉德的撞击，才有了这次结果。 这次受伤虽然后果并不严重，但0607赛季本已到了尾声，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各项赛事，王艾只能出现在斯坦福桥的包厢里了。 第五百一十五节 伦敦的白月光（一） “没事儿没事儿。”王艾拿着电话安慰着时文君：“半个月就能自由活动了，只是高强度比赛不行，用力的话会疼，会影响动作，所以才要休息两个月……什么！你不是来安慰我的，而是给我派活的？你太过分了小美人儿，你总这么贪，永远也大不了……诶，我还没说完呢！” 王艾悻悻的挂上电话，对着面前的许青莲道：“你看看，都惯成了什么样子。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反倒给我塞了一堆工作过来。” “看你没什么事，当然工作优先了。”许青莲低头给王艾换药，随口说了一句。 这是王艾受伤后的第三天，当天晚上，许青莲没看比赛并不知道王艾受伤。第二天图宾根的专家飞来她才知道。在专家的指导下，王艾做了一番彻底的检查，除了大腿肌肉拉伤之外，就是有较轻的肌肉疲劳。虽然本赛季联赛王艾刚打了20场，进了35球，但在欧冠、联赛杯、足总杯综合一起超过了30场，外加亚青赛、亚运会、世俱杯等等。虽然总计给切尔西进54个球，打破了切尔西队史记录，但身体的负荷也相当大。 毕竟每一次破门都几乎是在全球顶级后卫们面前完成的，能支撑到现在才因为意外受伤，还亏得王艾平时练的猛，营养好，再加上身体底子不错。 经过了第二天的全面诊治之后，图宾根的专家留下了一套康复方案后就回去了，本来雷奥妮想要把王艾接到图宾根进行康复的。但一来王艾这边希望利用这段时间把课程好好补一补，具体说上课到还好，主要是有了大片时间研究他的学期论文，并为毕业论文做好前瞻研究。另外就是王艾在切尔西的声势随着第35个进球的完成达到了巅峰，为了响应球迷的呼声，俱乐部力邀王艾到主场包厢观战，承诺给王艾满勤。 为了钱，王艾“屈服”了。马拉多纳在德国看一场世界杯才赚2000欧，王艾现在看一场联赛比赛，能赚30000英镑……干啥不去啊？有这好事，贝利都得跑来！ “喂，别闹！”许青莲甩了下头。 “啊？”王艾低头，抬起手。 他现在正叉着腿坐在椅子上，左腿没什么事正常垂着，右腿伸直了放在另一张椅子上，许青莲给他抹药抹到了大腿内侧，完了就要缠绷带了。由于心疼王艾的伤，所以很细心，背靠着王艾的左腿，面对着右腿内侧，蹲下来一点点的抹。 王艾右手拿着电话，左手没地方放，下意识就按在了许青莲的头上，摸着她坚硬光滑的发丝。由于打着电话，所以许青莲一直忍着，这会忍不住了，毕竟这时他都摸到后脑勺、指尖都碰到洁白的脖子了。 王艾张着双腿和双手，四仰八叉的让许青莲伺候着。许青莲神情专注，抹好了药，一圈圈缠绷带，缠完了还给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一条腿蹲，一条腿跪的许青莲又看了看道：“以后可别逞强了，昨天接到狮子电话把我吓坏了，黄欣姐、文君姐也都担心死了，你现在是大伙儿的主心骨……” 说到这，许青莲大概觉得王艾为什么没说话，所以扭过头来看王艾的脸，然后，王艾支棱起老高的球裤挡住了她的视线…… “要是有个……”许青莲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球裤没整理好，于是随手一按……两人终于面对面了，王艾深吸气，许青莲的目光发直，手心热，脸上也热。 “呸！”许青莲一甩手，站起来要走，气不过还顺手在王艾胳膊上抽了一下。 “诶诶你去哪啊？”王艾追问了一句。 许青莲也不知道去哪，她一半是羞涩，一半是生气：老娘尽心伺候你，你还想着占我便宜！于是她一头钻进了旁边的卧室，什么也不干，生闷气！ “咚！咚~咚！咚~”走廊里传来了轻重音明显，节奏鲜明的走路声，随后门一开，王艾走进来。 许青莲侧对着窗口，抬眼瞪他。然后视线向下……马上又生气了。 王艾咧着嘴走到她面前坐下，上身探着，尽量让下身显得没那么有攻击性：“第一，我想你很久了；第二，这么近的接触，正常人都难免有反应，何况是你对我，我对你；第三，我都两天没怎么动了，精力过剩。” 许青莲听着，脸倒没红，就是有些发烧，任凭王艾抓起了她的一只手道：“所以，你要体谅点我。实话说，你这样的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到现在还没吃了你，我都佩服我自己，太他么能忍了。” “我什么样？”许青莲忽略了王艾的粗话，梗着脖子反问。 王艾张口结舌，他还真没想过怎么形容，憋了半天出来一句：“……色、香、味俱全！” “你当我是菜呢，还色香味……”许青莲甩开王艾的手，冷不防叫眼疾手快的王艾双手捧住脸，于是挣扎道：“你……唔……我……唔……” 半晌，王艾松开，志得意满的往后一靠，指着许青莲：“讨厌！” 许青莲红着脸喘息着，表情茫然：“什么？” “我是说，你这个人讨厌！说你多少都不听，就得直接上嘴啃你，啃你你就老实了！” “你才讨厌！”许青莲有气无力的打了王艾一下。 “果然还是行动比语言有说服力。”王艾自我赞许了一句，咳了一声指着许青莲道：“今晚别走了！” 许青莲低头喘息着，一会抬起头来，脸色恢复了，表情也恢复了。 “别走了吧？”王艾小心翼翼的凑近道。 许青莲拧着眉，想再矜持一下，却马上看到王艾又要上嘴“啃她”，忙不迭的伸手挡住王艾的嘴：“我知道了。” 可话一出口，许青莲就觉得自己怎么屈服了？于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王艾的伤腿：“你都这样了，还想？你能行？” 王艾嘿嘿一笑：“咋不行呢？刚才你没看到？弄哭你！” 许青莲脸色一红，随即呵呵一笑，从包里伸手掏出一包东西扔在王艾脸上：“我不行。” 王艾看清了洁婷二字：“又来？不对呀，我算着日子呢？” “……这次是真的！” “这次……嗯，嗯？！” 第五百一十六节 伦敦的白月光（二） 许青莲大概能知道王艾心中的沮丧，用他的话说：“想你很久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从来都以全球现役球员最高智商为傲，现在智商受到了嘲弄。许青莲深恐王艾又想起上一次如果没被骗的话会怎样，于是在王艾生气回到自己卧室和康丝联机打游戏之后，悄悄的出门和保卫一起回家了。 晚饭前，王艾和康丝已经打了一下午的帝国时代，正要重开一局，门一开，许青莲走进来，王艾扭头没好气的道：“你来干嘛？还没到换药时间呢。” 许青莲没理王艾，把门拉的大了些，拉进一个拉杆箱后，喘息了片刻，横了王艾一眼，转身来到衣柜前，卡拉拉打开来，上下看看，嫌弃的把王艾的衣服推到一边，空出大半。 然后走到拉杆箱前，蹲下打开，把一叠叠、一件件的大衣服、小衣服取出来放进衣柜里，王艾伸着脖子瞅，许青莲白了一眼：“别看！” “嘿嘿，我看看有没有要我帮忙的。” “没有！”许青莲清脆的回了一句。 王艾挠挠脸，就没站起来，他确实活动不方便，另外那些小衣服什么的，王艾都没看见过，估计许青莲就是没事儿自己在家穿着美的，没传出去过，她的穿衣风格深受时文君影响，讲究正统、大方、端庄。王艾确实不好上手，她真会恼羞成怒的。 好在拉杆箱里的东西虽多，许青莲也很麻利，挂的挂，叠的叠。王艾的衣柜里五分之四都是空的，除了两件正装，几件训练装，两双新球鞋，球袜，护腿板之外，竟然什么都没有。虽然他现在每场比赛都会被人交换球衣，但交换到的球衣包括部分得到的场最佳奖杯什么的都被他专门放在库房里，包括他得到的不少比赛用球，都写好了场次放在库房中。 不到10分钟，许青莲收拾完了，见王艾咧着嘴傻乐，没好气的踢了一脚墙边的足球，骄傲的转身出去了。 “你干嘛去？” “书还没收拾。” 王艾听到这，赶忙扶着椅子把手站起来，艰难的往外走。他的书房平时不用，但却非常宝贝。里边主要是平时用不上的哲学课外书，从国内带来的古典名著、经典名著。比如列宁选集、斯大林选集，买不到的，主要是家里造纸企业收各地废纸，从各种被废弃的图书馆里弄到的。 所以许青莲可以尽情折腾他的衣柜，却不能随便动他的书房。 许青莲的书有两拉杆箱，死沉死沉的，严竹、赵丹都搭了把手才弄到三楼来。书房地方不大，十几平米的样子，一把椅子，一张桌子，然后全是书架书箱。王艾自觉的分出一半地方给许青莲放书，自己则把平时不看但舍不得放手的书分门别类的放在书箱里。 好半天，整理完毕，清一水的哲学、社会学、军事学、经济学、政治学书籍中，增加了明晃晃的一大片历史书，王艾忍不住撇撇嘴道：“我说你学这东西可别学傻了。每一本书都带有写作者的个人意志，我们得脱离作者的情感倾向，才能有我们的东西，这才是学到了。” “用你说！”许青莲用手指了指书架上并排放着的，中国学者、苏联学者、英国学者、德国学者、日本学者、美国学者分别写的欧洲近代史，王艾甚至还看到了希腊学者、罗马尼亚学者的著作，这大概是康斯坦丝和阿妮卡的专门贡献。许青莲的意思明白，她在研究同一段历史时，是用多个国家的研究体系对照着看的。 王艾抽了抽鼻子，突然道：“过来！” “干嘛？”许青莲嘴上抵抗着，却在王艾执着的目光中扭捏的走来。 疲惫的两人抱在一起，作为他们实质关系改变后的第一次接触，第一个感谢和第一个交流。从小漂泊在外的王艾，和从小漂泊在外的许青莲，终于在伦敦的四月天，搬到了一起。 书房里静谧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和滴滴答答的钟表声，许青莲羞怯的把自己放在了王艾的餐盘上，王艾则小心翼翼的用指尖点了一下、用指肚点了一下、用掌心摩挲了一下，然后，张开双臂，将温暖的胸怀送给她。 半晌，许青莲手臂向后，摘下了揽着她腰肢的雄壮手臂，声音袅袅：“不要了。” 王艾松开了另外一只抱着她后背的手臂，双手放在她的肩头：“怎么了？” 大美人儿仰头看着王艾，脸上好似桃花瓣，明亮的眼睛直视王艾笑道：“不吃饭了？” “再抱五块钱儿的？”王艾恋恋不舍，余味悠长。 “日子还长着呢。”许青莲断然离开，打开了书房的门，楼下的饭菜香已经飘了上来。今天是个大日子，对两个人如此，对康丝如此，对四个保卫更是如此，这意味着他们从今以后要一起工作了。 排班、值班都要进行一番协调，好在双方早有准备。 王艾跟随许青莲走出书房，本想下楼，却被许青莲要求在房间里吃饭，理由是图宾根的专家说了，一周之内王艾不要进行恢复性训练。 在楼梯口，王艾大咧咧的说：“没关系！” 手臂却被许青莲牢牢抓住，王艾诧异的看向大美人儿，大美人儿倔强的咬着下嘴唇，瞪着眼，不松手。 王艾拧着脖子看向天花板：哦，懂了。随即嘻嘻一笑，转身回房，后背还挨了一下。如果不是他们这种情况，换成一般的小情侣，同居也就同居了，可这家里还有五个“外人”。许青莲胜在倔强、冷静、甚至固执，但脸皮并不比一般的女孩更厚。 许青莲吃到一半却突然哎呀一声，原来她光忙着弄衣服和书了，她的化妆品，洗漱用品这些卫生间里的还没收拾利索呢。 饭后，康丝主动上来帮忙，拿走了餐具之后，两个女孩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谈论化妆品，蚂蚁搬家一样往王艾卧室的卫生间里送东西。那边，王艾还在催促着“快点。” “干嘛呀？”许青莲嗔怪道。 “还干嘛？”王艾双眼放着光：“四年了，四年了！从离开图宾根开始，我都四年没和这么多人一起联机了！” 第五百一十七节 伦敦的白月光（三） 尽管百般不舍，但临睡前王艾还是把许青莲赶到了旁边的卧室，望着大美人儿明亮的眼睛，王艾狠狠啃了一会儿才喘着粗气道：“快去吧，我怕我忍不住。” 许青莲抿着嘴笑了笑，双手抱着王艾的腰，额头陌生的在王艾的胸前蹭了蹭，在王艾又要伸手时，笑着躲开了。 关上房门，王艾面对着窗口透射进来的淡淡月光，双手握拳：“我他么真伟大！” 无独有偶，刚到隔壁的许青莲就给王艾发了一条短信息：“爱你，我伟大的男人。” 王艾闪电般回复：“我哪里伟大？” 仿佛能听到隔壁的吃吃笑着和牙齿的咯咯声，半晌许青莲回了三个字：“花生米！” “花生米？”王艾暴怒，开灯，打开手机摄像头，打算传一张彩信让隔壁的大美人儿见识见识！幸好最后时刻理智制服了王艾的冲动，这玩意要曝光出去，要死人的！ 王艾愤愤的挠了两下墙，原地转了两圈，哀叹一声，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可即便深夜了也还睡不着，想找楼下的赵丹他们打游戏吧，人家还要值班呢，找康丝聊人生吧，聊个屁啊。这会儿满脑子限制级，一不小心再把康丝变成女人。 趴地上俯卧撑，吭哧吭哧二百个后，王艾叹了口气，没啥意思啊，平时他都是负重做的，要不然光这么做，一宿不用睡觉了。翻过身来双脚插在床底下，仰卧起坐，做了一个王艾就放弃了。 腿疼不说，身子老往一边歪。常年的每天六小时以上大运动量，这会让他整天歇着，歇不住啊。没办法，王艾只好扶着墙，咧着嘴出门下楼去健身房，一边走还一边自嘲：“我他么哪里伟大了？我就是m啊，不挨折腾睡不着。” 二楼，听到动静的一个女保卫探出头来，有些讶异，还强忍着笑：“王老板？” “别叫我老板，平时不都叫我小王吗？诶你们私下里管大美人儿叫什么？” 另一个女保卫也出来，笑着道：“叫小许。” 王艾一摊手：“你看，这不挺好的？再说我又不开车，叫什么老板？” 楼下赵丹也没睡，听到动静站到楼梯口准备扶王艾下楼，听到这忍不住道：“对，我才是老板，车老板儿！” 由于二楼一直都是康丝住的，所以许青莲的两个女保卫来了以后，自觉的住在了二楼的另一个卧室，严竹和赵丹照样住在三楼。不得不说，随着两位被保护对象的同居，他们的工作压力减轻了不少。 到健身房里，王艾双臂抓着单杠引起向上，这就舒服多了。赵丹看了会，准备出去却被王艾叫住：“你和那个，说了没？” 赵丹苦笑着点头：“说了，不同意。” 王艾诧异的上下看着赵丹，多精神一小伙？现役军官，收入还高？ “她说想趁年轻多看看。” 王艾皱了皱眉，沉默的拉杠，松杠。 赵丹说出了心事反而坦然了：“我们这工作性质你也知道，一旦谈恋爱，就必须有一个人调离。爱情这东西会左右人的神志，在一起很容易耽误工作，甚至出事儿。” 王艾点头。 赵丹又道：“我肯定不能走，要走的只能是她。所以她的想法我明白，她才21，从一个普通的退伍女兵，本来该回家等分配，大概率道自来水厂什么地方混着的，跟着小许出了国，肯定舍不得一下回去。” “再说。”赵丹叹气：“小许这老板是真好，换我我也舍不得走。就不说赚多少钱了。小许真拿她们当姐妹看，吃穿都在一起，花钱从来不抠，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平时小许上课，也给她们报了名旁听。她们啥文化啊，听不怎么懂，小许回来就给她们补课！你说就这样的，也不用多，再有了一两年，回去全日制不敢想，自考、函授什么的手拿把掐，上哪找这好事儿去？赚的多、活不累、包食宿；住别墅，吃大餐，上名牌，还有博士生补课……” 王艾叫赵丹逗乐了，赵丹晃着脑袋：“所以人家就想趁着年轻在小许身边多呆些年，一个是姐妹情深舍不得走，二来也是跟着开眼界，三来么，那个张总，整天在超越娱乐拍电影的，一大帮明星围着转。这明晃晃的榜样放着，谁舍得丢下前途回去围着锅台转啊？所以，我一说，人家一说，我就懂了，就得体谅人家。” “那你咋办？” 赵丹听到这，精神了，骄傲的一笑：“我还能找不着女朋友了？家里早给介绍了，今年夏天回国就见面。” 王艾点头：“也行，到时候愿意出国就去图宾根，不想出国我就多放你几次假。” 赵丹摇头：“不行，不能耽误正常工作。” “我这保卫不是多了吗？没事儿吧？” 赵丹还是摇头：“小心无大错，在家里当然更好了，但出门在外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你对国家太重要，上级不说撤人，我就不能擅离岗位。其实按理说，你应该增加保卫人员了，在我和严哥之外，应该在从胜利安保再调两个人过来。” 王艾琢磨了一下还是摇头：“上级派你们两个来，是有道理的，两个人正好，不多不少，不扎眼还够用。我这边主要是预防意外，人再多没有必要，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吧。” 说到这，王艾又扶着单杠想了想：“这样吧，看夏天你相亲的结果，如果行就办出国，到图宾根去，我将来这十几年肯定在欧洲，你要一直不走，总让你和爱人隔着半个地球太不人道，搁图宾根就好多了。cy体育将来还的扩大，你媳妇要是在cy体育上班，你们见面就容易多了。” 赵丹笑着点点头：“谢谢老板。” “滚犊子，你才是老板！对了，你妹妹怎么样了？” 一边练着，一边聊着，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王艾才上楼睡觉。第二天王艾要随队前往纽卡斯尔，昨天第34轮联赛传来了好消息，曼联主场被米德尔斯堡意外逼平，这样随后进行的切尔西和纽卡斯尔之间的比赛，就有可能成为切尔西独霸榜首的机会！ 第五百一十八节 伦敦的白月光（四） 因为足总杯的缘故，所以第34轮联赛的重头戏——曼联vs切尔西，被挪到了37轮和38轮之间，故而今天进行的第36轮联赛是双方竞争冠军的倒数第三场。说起来，何塞对他的助手克拉克表达了惋惜之情，之前第35轮对纽卡斯尔应该带王艾去的，结果很可能就赢了。但当时他考虑到王艾已经连续一周双赛，参加了两场高强度的欧冠淘汰赛以及一场联赛，迫切的需要休息，主要是冲着欧冠半决赛去的。 结果，王艾没去纽卡斯尔，球队平了，失去了领先曼联的机会不说，回过头来休息好了的王艾却在欧冠半决赛上受伤离场，相当于两头都没捞到。 当然，王艾的个人荣誉除外。在33轮战胜西汉姆联兵史无前例的把个人联赛进球刷新到了35个之后，姗姗来迟的英格兰球员协会投票的足球先生，终于在第二天颁发给了王艾本人，从而使得在他在四月初获得了英格兰职业记者协会足球先生之后，实现了英超年度个人大奖的包揽。 要是这次受伤提前到了三月份，这两大奖就不好说了。上赛季王艾获得了一个英格兰记者协会的足球先生，但丢掉了球员协会的足球先生，这个赛季切尔西的成绩虽然没有上赛季显赫，但王艾本人的表现足够突出，早在三月初基本就是去了悬念。 怀抱两大奖杯，在科巴姆门口拍下的照片，还在国内疯传，王艾却突然受伤只能坐在包厢里了。那段时间不但王艾的朋友们紧张，国内球迷们也跟着紧张，球员受伤可大可小。严重的话修养个半年一年都是它，就不说夏天的亚洲杯了，受伤太严重的话，明年的奥运会都可能受影响。 好在最后结果不错，英超的赛程太密集，赛事太多，王艾坚持到如今是体能、状态接近枯竭所导致的。 今天的这场联赛之前，俱乐部传来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曾经被何塞视为挑衅的增设一个技术总监的决定终于还是通过了，就是那名懂俄语的以色列人，准备用他充分激活舍瓦。当然，也是对何塞形成战术自由上的限制，稍好一些的消息是何塞的助手克拉克不用被解雇了。 与此同时，彼得·肯扬又一次重申了对何塞的支持，但背景却是切尔西两次报价追求克林斯曼被拒绝，一次是650万，一次是700万。不得不说，克林斯曼是真有性格，何塞现在的薪水“才”520万！ 有了成绩以后追求更好看的罗曼先生一时受挫，但不得不稳住何塞。但实际上对何塞的压迫已经更深了：当年对拉涅利传达：“你被解雇了”的罗曼先生的亲密助手鲍姆告诉何塞：以后，你，所有足球问题不但要和现在的竞赛部主管商议，还要准备接受技术总监的辖制；言论上不准抨击对手、裁判、足联足总；不准批评俱乐部高层；最后，足球要赢，还要漂亮！ 这条消息是何塞的助手克拉克暗中透露给王艾的，王艾在收到克拉克的电子邮件后，立刻和雷奥妮、施拉普纳等人分析，研究的结论是：罗曼先生与何塞之间的问题没有缓解，反而更加尖锐，现在切尔西的这番举动，其实是逼迫何塞主动辞职。 一个主教练如果任何足球问题都要和别人商量，要别人拿主意，他哪里还是主教练了？连中国足协对土教头也没干涉到这种地步，何况还有在欧洲被视为天然权利的“言论自由”？这些都在践踏何塞的底线。虽然外界看来，何塞会留下，但在王艾看来，性格桀骜的何塞已经彻底对俱乐部绝望了。 他现在的沉默，不是屈服，而是抗争。俱乐部逼他主动辞职的目的是让他放弃高达1000多万英镑的违约金，而何塞的屈服是表面服从俱乐部的逼迫，但却咬住违约金不放：任凭你们怎么逼我，我他么就不主动走！ 雷奥妮再次劝说王艾离开，王艾望向科巴姆的方向对着电话道：“好吧，你找找看。切尔西的情况，接下来注定一团乱，我留下来没什么意义了。当然，不能做的太难看。要适当考虑何塞的立场，现在大家都挽留何塞，我也要做出姿态来。毕竟你知道，我这两年在英超拿了很多荣誉，舰队街时时刻刻都在等着我的黑料。虽然我们下定决心走，但公关方面要留心，最好不要给人把柄。” 雷奥妮沉重的答应下来，按她的性格，走就走了，管那么多？但又不得不承认王艾现在的每一步都必须精密计算，小心谨慎。 其实，如果罗曼先生没那么自大，好好听一听何塞的建议，双方不至于闹成这样。但罗曼先生也是年富力强，甚至年少成名，不到40岁就成了俄罗斯首富，指望这样的人谦虚谨慎去听一个“员工”的意见，并不现实。 怀着如此复杂的心情，王艾在28号这天下午登上了斯坦福桥的包厢。包厢中除了时刻不离的康丝、专门为了照顾她的许青莲和四个保卫以外，还有一位特殊的客人：驻英国大使查培新。 查大使要离职回国了，于是在回国前，得到了王艾的邀请来看一场比赛。他平时工作太忙，以至于王艾在英超两个赛季了，他只到过一次现场。现在卸下了工作负担，终于可以享受一把轻松生活了。 “你们能夺冠吗？”查大使坐在王艾身边兴致勃勃。 “不好说啊，曼联也很强大。”王艾笑道。 “也是。你们今天摆出阵型有点奇怪啊，平时你们不是451，哦，这个赛季是442吗？”查大使看了会疑惑的问道：“现在我怎么看着像433呢？” 王艾给竖起大拇指：“您这球没少研究啊。确实是433，舍甫琴科单箭头，小卡卢和小赖特两边配合，纯正的攻势足球。” “嗯？”查大使扭过头来：“你们不是防守足球吗？” 王艾摇着头，凑近了领导，低声把切尔西、何塞目前的问题一一道来。等王艾说完了，查大使沉吟了片刻叹息道：“大战当前，内乱不止，我看着四冠王要悬了。” 第五百一十九节 伦敦的白月光（五） 王艾略显诧异的望着查大使，查大使笑道：“我虽然不懂足球，但万事万物的道理大致是相通的。这个赛季你们和曼联竞争到这个地步，双方球员、教练、战术已经没什么秘密了，这个时候考验的就不是前方的战士而是后方的炊事兵了。谁能做到最好，谁能在最后时刻给前方最大的支持，谁就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就难怪何塞破罐破摔了。”王艾喃喃自语道。 查大使今天谈兴甚浓，听到王艾这么说，想了想道：“你是说，他在这么关键的比赛中，放弃他擅长的防守反击，和对手打攻势足球，打漂亮足球，甚至把德罗巴也换下，让舍甫琴科出任单箭头，是他在针对俱乐部？” “是啊。”王艾凑近了查大使低声道：“去年底我离开那段时间，俱乐部就打了一段攻势足球，成绩不行，毕竟这个队伍、这个人员配备是建立在防守反击这个战术上的。匆忙改变打法，何塞会不会且不说，球员们也适应不了。后来放弃了才慢慢的追上曼联。现在又拿出来打，还派了始终没缓过来的舍瓦上，我看何塞就是要一场失利来教训俱乐部。” “顺便发泄不满。”查大使点着头补充道：“资本主义社会的劳资矛盾，老板和工人尤其是技术工人之间的斗争，颇为新颖。” 王艾哈哈一笑，却难掩心中的苦涩。查大使一眼就看出来了王艾的想法：“你要走了？” 王艾犹豫了下，轻轻点头：“现在这个样子，留下来没什么意义了。” “后悔吗？”查大使促狭的问道。 “哪里会后悔了。”王艾笑道：“毕竟我来的时候，还是齐心协力的，上赛季的五冠王足够好了，我也得到了几乎我能得到的一切荣誉，不亏。反正这时候眼瞅着景不好，离开就是了。” 正说着，场上的博尔顿率先击破了切尔西的球门。王艾和斯坦福桥的球迷们几乎同时叹了口气。 “嗯，这么想就对了，人生不能重来，选择了就不要后悔。两年拿走了四分之三的足球先生，还打破了进球记录，不能更好了。”查大使道：“职业球员流动性大，选择容易，但也要慎重，好在你考虑的很全面。祖国需要你，不但是国家队、国奥队，也需要你在欧洲屡创佳绩，提升国民自信，提升国家形象。既然切尔西要乱了，早走比晚走好。想好了去哪吗？还在英国吗？” 王艾摇头、又摇头：“具体去向还没想好，我的经纪人都说国际米兰的莫拉蒂是个好老板，我私下找人打听了一下，确实风评不错。可惜过去的引援比较盲目，内部管理比较松弛，我想我去了以后。嗯……呵呵，我不是吹牛啊。” “你说，你说。”查大使饶有兴致的催促。 王艾羞涩一笑：“我是说，我的战斗力比较强，不比当年的罗纳尔多差多少。而且，我的自律比较好，所以国际米兰的问题对我来说影响不大。相反，我的素质对国米的帮助会很大。同时，莫拉蒂这个老板如果真的好的话，那么我可以节省很多心力，不用再左右为难，好好打比赛就够了。至于英国，我不大可能留下。虽然还没有和俱乐部开始谈判，但俱乐部基本上是不会希望我转会到其他英超球队的。” 说到这，王艾耸了耸肩：“其实对我本人而言，穿上其他球队的衣服到斯坦福桥来打切尔西，心理负担并不大，但俱乐部肯定会担心我增强别的球队的实力。” “你们当初签订的合同里有这条吗？” 王艾嘿嘿一笑：“没有。” “哦？”查大使皱眉，扬起下巴：“这么说，你要走的话，只要不留在英超，会有比较好的条件了？” 王艾点头：“算是一个谈判优势吧。” 查大使点点头：“行吧，两年来在英国，你给我们的工作提供了很多帮助。现在我要走了，没想到你也要走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您客气了，我这点工作不算什么，是给咱大使馆，也是给咱国家，干多少都是应该的。这两年其实我也没少了麻烦大使馆，要说我和您个人之间，咱们从工作关系上讲，算互惠互利。真要请吃饭的话，也该我请您。您别客气，我比您挣得多。” 查大使听着呵呵笑，等王艾说完了才道：“那行吧，其实我真要请你吃饭还挺不方便的，你太有名了。这样吧，后天大使馆给我办一个内部的小型欢送会，也是迎接新大使的欢迎会，你也去吧，反正你也算咱外交口的编外人员，顺便也见见咱的新大使。哪怕你留在英格兰没多久了，也去见一见。” 两人这边聊着，场上的比赛还在进行，在博尔顿率先进球后不久，切尔西扳平比分，进球者是小卡卢，他的联赛进球数也达到了7个。在上半场即将结束时，他又一次门前头球，打中了对手的后背，帮助切尔西实现比分反超。 中场休息时，王艾从小电视的直播屏幕中看到了上半场的技术统计，切尔西的控球率达到了65%，传球的成功率也远远高于对手，“攻势足球”确实打出来了，也很漂亮。然而，以往大多数比赛切尔西的这些数据都不如对手，现在，切尔西这些数据领先了，却让人悬了一颗心。 更具讽刺意味的是，王艾注意到，对手博尔顿打起了切尔西最为擅长的防守反击。 果然，下半场开场不久，在何塞换下了碌碌无为的舍甫琴科，重新派上德罗巴的大举进攻中，博尔顿通过一次高效反击，扳平了比分。 在拥有超高胜率的斯坦福桥，这个表现够博尔顿骄傲的。 切尔西继续攻击，博尔顿足足派了9个人聚集在罚球区前沿，哪怕切尔西在博尔顿门前频繁起脚，然而，最后结果却是2:2。 博尔顿用切尔西的打法，守住了一分，顺便强力嘲讽了切尔西俱乐部的美梦。 比赛结束，王艾在许青莲的搀扶下站起身，回头望了一眼失落的斯坦福桥，摇了摇头，离开了。 第五百二十节伦敦的白月光（六） 离开斯坦福桥的王艾心情沉重，在和查大使分别后，王艾本想找个好餐厅大吃一顿换换心情的，不料一经提出，遭到了许青莲和康丝的联合反对：好吃的餐厅，人太多，你吃不好；人少的餐厅贵不说，饭菜还不好吃。 王艾只好悻悻然的上了车，一路回到科巴姆，联赛还有三场，积分和曼联相同。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何塞通过这场球狠狠打了老板的脸，连王艾也没法推算接下来切尔西该是什么模样了。 真乱啊！一想到这，王艾突然觉得腿不疼了，这次受伤还真是巧。早早的拿下了本赛季英超的两个足球先生之后，抽身事外，接下来无论切尔西内部怎么争斗，都和王艾没关系。 到了家中，王艾一脚高一脚低的上了三楼，楼下的人们忙碌着做饭，片刻后，许青莲端着一个大餐盘上来，放在王艾面前的桌子上。见王艾兴致不高，许青莲给王艾倒了一杯甜甜的果汁。 “喝一点，心情会好。” 王艾不说话，拿起杯子一下喝了半杯，甜的他直咧嘴。 “果然有用，你看你都笑了。”许青莲叉了一块牛肉放在王艾的碗里。 王艾呵了一声，摇摇头：“不想了，吃饭！” 饭后，许青莲下楼拿了一堆报纸上来，翻了几张指着一篇报道：“你看这个？” 王艾拿过来一看，“wiwi下赛季将离开切尔西，转会皇马！”文中有一张王艾和卡尔德隆谈笑生风的照片，王艾回忆了一下，应该是金球奖颁奖晚会时候被抓拍的。 又看了看其他的报纸，关于他转会消息的报道大概占了类似消息的十分之一，除了皇马之外，就是国米比较热门，另外，ac米兰、巴萨、拜仁、曼联、阿森纳都是猜测对象。 “是我们放出去的吗？”王艾下意识的问道。 许青莲摇头：“我不知道，这方面都是雷奥妮在办，也许康丝能知道一些。” “哦。”王艾点点头：“你现在还是集中精力上学，等你毕业了，工作会适当移交给你一些。” 许青莲点头：“用我把康丝叫来吗？” “不用了。”王艾随手打开电脑，在局域网上动用管理员权限，给康丝的电脑锁住了。 果然，半分钟后，康丝哇哇大叫的冲了上来：“阿妮卡的拜占庭都要完了！我好容易攒的六十个甲胄骑兵啊！” “你也用拜占庭？”王艾饶有兴趣的道。 “是啊，中世纪希腊和罗马尼亚都属于拜占庭！”康丝气咻咻的道。 “我觉得你应该用西班牙。” “西班牙不行，征服者打不过甲胄骑兵。” “英国呢？长弓兵？” “你会不会玩？长弓兵一冲就散了，我们是人，又不是电脑能把每个单位都控制好？” “那你怎么玩？” “就是在家里造啊造啊，造出几百个出去，哗一下。”康丝双手比划着，畅想着用甲胄骑兵海洋淹没对手的场景。 许青莲坐在椅子上看一眼王艾，看一眼康丝，就瞅着这小姑娘从怒气冲冲上来兴师问罪，到傻里傻气的忘得一干二净。果然是王艾以前说过的，这姑娘从小太孤独了，人生也太沉重了，所以每时每刻都希望和别人在一起玩。 “好吧，有件事问你，我转会的事情，雷奥妮那边计划现在就对外放风了吗？”王艾点着手边的报纸。 “哦……”康丝挠着脑袋回忆了下：“我记得，没到时候的。现在她正在和马西莫谈你的薪水、奖金、广告分成这些，还有，你到米兰也得上学是吧？所以你的作息时间也得特别规定。还有，他们每到比赛前一天，哪怕是主场也都要集中居住。皮内蒂纳基地的条件据说很一般，夏天连空调都没有，还是多人间，这些都在谈，什么时候谈妥了什么时候才能和对外放风，给切尔西施加压力。” 王艾点点头：“我知道了，有新情况记得通知我。” “好的。”康丝认真点头：“我这就和雷奥妮联系一下看看最新进展。” 康丝满腹心事的转身出去了，王艾偷偷的给她的电脑解除了锁定，舒了口气：“小姑娘就是好骗！” 许青莲打开房门，侧耳听着，半分钟后，听到了康丝在楼下的尖叫声。关上房门回来望着王艾：“我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好骗？” “我骗你了啥了啊？”王艾翻着白眼：“到现在都、都……哎呀，我该下楼做康复了。” “啊，不用你，我就到健身房，你陪康丝玩一会儿吧。”王艾在楼梯口摆摆手。 许青莲倚着门望着王艾的背影，见王艾在楼梯拐角还冲她笑了笑。 晚上九点，王艾吃过了减量的夜宵，在严竹的陪同下，在院子里走了走。大腿肌肉拉伤，主要是肌肉纤维错位，所以恢复过程中不能停止运动。需要通过运动让错位的肌肉纤维重新动起来，顺利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 溜达了一个小时，王艾满头是汗，终于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卧室，一开门看见许青莲还在玩电脑，交代了一声：“我去洗澡”后就进了浴室，温水冲刷在王艾的身上，打了一遍泡沫，热水冲下来，舒服极了。 重新出来的时候，许青莲已经回去了，电脑也关了。王艾随手把大毛巾扯下来，挂到浴室，几步走到床上，拉了拉窗帘，最近几天的月亮很大，今晚要睡个好觉。 刚扯上被子，卧室的门开了，许青莲抱着铺盖出现在门口。 王艾从床上直起上半身：“你这？过去了？” “没有。”许青莲原地摇头：“但我想陪你，我相信你。” 说完，铿锵有力的走进屋，借着窗帘上淡淡的月光，把她的铺盖放在了床内侧，王艾往窗外的方向让了让：“我说你这突如其来的，我想的时候你不来，我不想的时候你倒主动跑过来了，你是不是有病？” “对，我有病！”许青莲没好气的翻身上床：“你让开点，我睡觉翻跟头！” 王艾挪的有些慢，许青莲直接上手推，一把掀开了王艾的被子：“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第五百二十一节伦敦的白月光（七） 王艾急忙扯下被子，“我为什么要穿衣服？你又没说你要来？再说，你要真来了，我还穿什么衣服？” “你穿不穿？”许青莲大声道。 “就不！”王艾在心里说，嘴上到底没敢：“行行行，你就看我好欺负……” 许青莲接着瞪王艾，王艾从床头柜里摸出来一件大睡袍，坐在床边套上系好，转过身来：“这行了吧？” 许青莲哼了一声，钻进被窝里，背着王艾躺下了。王艾瞅着窄的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床面，又看了看对面暂时还动不得的大美人儿，叹了口气，也躺下了，胳膊一伸，得，小臂以下都在床外当啷着。 王艾翻身，把胳膊压着，然后另外一只胳膊又出去了。常年一个人睡大床，肯定是没睡相的，突然来了个人，怎么也不舒服。 “咱俩商量商量呗，你再给我十公分。”王艾在许青莲后颈处说道。 “那我脚就出去了。”许青莲背着说道。 王艾支起上身看了看，许青莲双臂抱在胸前，身子蜷着，但一条腿是直的，脚就在床边。 王艾叹息一声，仰面倒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你说以后我们好不容易同床共枕了，结果什么也没干不说，还为了面积打架。我是家里面积小的人吗？” 背身的许青莲低笑一声。 “不管怎么说，你终于上了我的床，我也算苦尽甘来了。诶，我发现我这个睡姿占地小，你看看，你也可以学学，这样半夜翻跟头我们还有空地。”王艾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下许青莲的头发。 许青莲终于翻过身来，学着王艾的样子，也把双手枕在脑后，身子放平、放直：“这样？” 王艾翘起一条腿，晃悠着：“你看，我还能这样呢？占高度，不占宽度，城里盖楼不都这个逻辑？” 许青莲学着王艾的样子也翘起一条腿，晃悠两下，冷不防被子掉了下来。 “别看！”许青莲抓被子。 “好。”王艾答应一声，收回视线，上边也有风景。 许青莲终于缩回被子里，就露出一张脸和十个手指，警惕的盯着王艾。王艾摇了摇头，翻身和她脸对脸，又凑了凑，脸上的皮肤摩擦在一起，许青莲的手指也松了。 半晌，王艾主动松开，吧嗒着嘴：“味道不错。” 许青莲深深的喘息两下，用手背擦了擦嘴：“恶心。” 王艾笑眯眯：“这是我们第一次躺着亲，感觉怎么样？平时我亲你的时候，总觉得越亲，你越没力气，我都得抱着你点，这回不担心摔了吧？” 许青莲掐了王艾一把，拉着被子仰面向上，望着王艾卧室简洁的天花板，还低头、侧头嗅了嗅，方才放松下来：“我们……多久了？” “咱俩同岁，你比我整小一个月。第一次见面是98年8月，8月10几来着？” “八月十三。”许青莲轻声补充。 “哦，对了，当时我不高考状元吗，到处走，到你们那破学校，你还有个小胖子是学生代表。从那以后我们成了笔友。然后，第二年你要读借宿学校，然后我就去营口了。” “哪天？” “嗯，那天我可记着呢，5月12号中午我到的营口，我特意从人大请假回来的，然后5月13号你跟我去的辽阳，诶你说这日子不错啊，512，我当时都没想，这算是命中注定吗？” 许青莲没吭声，嘴角带着笑意。 王艾俯身过去，又亲了一下，许青莲回应了一下，又摇摇头躲开：“说说话吧。” “好吧。”王艾咣当一声把自己扔床上：“反正你也用不了。” 许青莲用胳膊肘怼了王艾一下，又望着天花板道：“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王艾“呵”了一口长气，伸手过去摸在许青莲的头顶：“我说是上辈子，你肯定不信。” 许青莲吃吃直笑：“我可不是那些傻姑娘，叫你说两句就什么都给你了。” 王艾也笑，手上的食指、中指两根手指的指背在许青莲光洁的脸上轻轻摩挲：“说起来呢，其实你也能感觉到，毕竟你是从小漂亮到大的，男生对漂亮女生什么想法，你不会一点不知道对吧，这方面我和其他男生没什么区别。” “也就是说……”许青莲反手捉住了王艾的手指：“你也是见我第一面就存心不良了？” “也不全是。”王艾的手还不老实，捏着许青莲的手掌：“第一次见面嘛，当然觉得你好看，性格也还行，但别的可不知道。当时就想，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以后一起生活能不错。但也仅止于此，我没有想太多，你知道当时我就是全国高考状元了。我说句大话，我不担心我找不到漂亮老婆，这是实话，对吧？” “嗯。” 王艾侧头看了看许青莲，笑道：“听说大多数姑娘不喜欢听实话，就喜欢听好话，越把她当傻子哄，她越高兴。你是吗？” “不是。”许青莲认真的摇头，看着王艾道：“我不要当傻子，从小就不要。其实，漂亮不漂亮的，无非是这张脸的细节恰好符合审美罢了。要是刚出生就面朝下摔了，我就不是我了吗？但肯定就不漂亮了。所以，漂亮这种事，都是假的，人才是真的。” “嗯，喜欢你这样。”王艾舒心的道：“我厌恶所有勾心斗角，尤其是和自己家里人，我不希望费心思琢磨家里人都在想什么，我觉得家庭应该是更自由的空间，自由自在，轻轻松松。我能费心思去琢磨人类思维的尖端的形而上，却不想在家里费任何心力，我要纯粹一些的。你这样，刚好配得上我。” “嗯，两个怪人。”许青莲吃吃笑着总结道。 “嗯，其实刚开始我确实对你没太多想法，就是有一个大致的方向，能在一起也行，不能在一起，你过的好也行。你说漂亮没意义不对，漂亮的东西人们不能拥有，也希望她有个好结果。但是，你上寄宿学校这事儿，是个挺大的变化。” “你担心我上寄宿学校没有好结果？”许青莲追问。 “不是。”王艾笑着摇头：“我是觉得，这事儿我要不管，我的东西可能就跑别人兜里去了。” 第五百二十二节伦敦的白月光（八） “还说你对我没有坏心思？”许青莲睁大眼睛，嗔怪道。 “诶诶？”王艾躲闪着许青莲的小爪子：“这事儿得分两头说。第一个，咱俩第一次见面是98年8月13号，这之后到我们第二次见面的99年5月12号，隔了9个月呢，对吧，我们这9个月干什么了？笔友是吧？第一封信还是你给我写的对吧？我现在还收藏着呢，这9个月，我们通了至少80封信。诶你说，你是不是也看上我了？要不然怎么这么热情？” “我，我先不说。”许青莲结巴道：“你先说，还有第二点呢？” “我还没说完呢。”王艾犟嘴道：“这一点说明我们俩这9个月，感情不说突飞猛进也差不多。从这些信件里我慢慢的了解你，越了解越觉得你对我的胃口，这不就慢慢的从看你，希望你好就行，就变成了我什么时候能亲手让她更好的阶段了吗？” “你先别说。”看王艾要接着往下说，许青莲突然一把捂住了王艾的嘴，好看的眉头皱着：“这让我想起来个词，唔……养成？你是不是养成了我？” “你一天到晚的都看的什么东西？”王艾勃然大怒，信手弹了下许青莲的额头。 “嘿嘿，你不是说英格兰是大腐国吗？所以难免看到一些了，你说你是不是养成了我？” “别闹啊。”王艾好笑的道：“那个东西是说把一个小女孩从小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培养，塑造，或者说扭曲她的心理，最后成了这个男人的玩物。话说，那都是个别变态老男人对小姑娘做的，我们俩一边大，我怎么养成你？再说我啥时候干涉你的世界观了？我要真养成你，我早就让你……嗯。” “让我怎么样？”许青莲追问，王艾不说，许青莲抓着王艾非让说不可。 王艾被激起了性子，再加上一直在压抑，于是猛翻身跨骑在许青莲上半身，对着大美人儿的脸，指了指，“让你这样，天天给我这样！” 许青莲惊讶的半张着嘴，等醒悟了，才捂着眼：“下去下去。” 王艾悻悻然翻身下来重新躺下：“懂了吧，我不是坏人，从里到外都不是。我也许有操弄人心的本事，但我不屑去做，那样太卑鄙。我虽然算不上很光明正大，但我总是向往光明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也是一定要追求光明的。哪怕我拯救不了天下，但在我身边这一圈，这小小的一圈，我总是要让它纯净的。” 许青莲翻身过来，拳头轻轻敲击在王艾的胸膛：“坏人。” “坏的想法人人都有，关键是能否认识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那……那以后，你会不会要我那样？” “嘿嘿，当然了，我现在就非常想。话说，我突然想起来，能用啊？” “不不不。”许青莲推着王艾：“不行，我是说，我不说这个了。” “行吧，反正你早晚都得给我。” “我要是不让呢？” “不让……不让我就哄你呗，一来二去……” “你说你不哄我的，我不让你哄。” “这得看什么事儿吧？大事儿、正事儿我不哄你，这种，哎呀哎呀不说了，你别撩拨我啊，我要忍不住了。” “谁撩拨你了，你自己忍不住说下道儿的，你接着说第二点。” “什么第二点？” “刚刚你说的，嗯……第二次见了我以后。” “哦。”王艾调整一下姿势，靠在床头道：“第二次因为之前通信的了解，我觉得，一来作为朋友，我有这个能力，就帮帮你。二来，我觉得你挺好，所以留在身边继续相处一段时间。毕竟你也知道，我们俩一个北京一个营口，一个大学一个中学，将来我还出国，你还留在国内。太多不确定性因素了，我要任凭你自己往前走，指不定出什么事儿。比方说你早恋了什么的，那时候我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心口疼，我觉得我应该是喜欢上你了。” “我觉得你说的是假话，因为你哄我拍那样的照片了。” “诶！”王艾眼睛亮起来：“说出来我都忘了，你都拍了吧？在哪呢？” “不给你看！” “且！”王艾撇嘴，他知道许青莲这性子，说不给你看就不给你看，你说什么也没用，索性道：“我还懒得看呢，小平板，我看你现在的多好？你敢说现在也不给我看？” “就不！”这也是许青莲想要脱口而出的，不过也是忍了，掐了王艾一把算是报复。 “我觉得你有句话说的对，就是我们俩都是有点不太正常，说是太理智也可以，毕竟我们也算高智商人才，其实我挺讨厌这个说辞的。人的一天都是24小时，你某些地方有长处，必然有地方有短处。说谁是高智商，本质上是一种宗教哲学价值观，是天命、是唯心主义……” 许青莲枕着一条手臂看王艾在那絮絮叨叨批判起了唯心主义，从心里往外笑容绽放出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同床啊，你跟我讲唯物主义？ “……所以我们俩的相处模式也挺怪的。你到辽阳了，我在北京，你到北京了我到德国，一年到头就寒暑假能见一见，见面了有点暧昧，但更多是小孩心性，胡闹一番。说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到今天也快九年了，第二次见面还有半个月不到就整八年。但真算我们谈恋爱，或者说开始往这个方向走，大概是我去德国的第二年吧？有一次你送我，我们都舍不得分开，但还是分开了。大概是从那次开始，我们变成男女朋友了吧？” “大概是吧。”许青莲望着窗外茭白的月光，思绪飞回到了2001年，她清楚的记得，前一天晚上王艾领着她去沈阳亲眼目睹了国足的第一次世界杯出线，第二天他返回德国，她本来送到门口，一时心动送到了火车站。然后，王艾临别时突然丢下行李狠狠的拥抱了她。 那一刻，他们的心开始用同一个频率跳动。 第五百二十三节伦敦的白月光（九） 说着说着，王艾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的睡着了。许青莲明亮的目光望着王艾的侧脸，第一次见面时的圆润已经不见了，现在是一张棱角分明却偏偏带有一丝温暖色调的脸。 那次全国高考状元来到，她作为好学生理所当然的回到了学校。那个小状元挺有趣的，也很厉害，哪都很厉害，所以她和小状元互相留了通信地址。但她可没有小状元想的那么多，她就觉得人家学习那么好，交个笔友，万一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他。 她没告诉王艾的是，她不仅拍下了很多照片，还在行李箱的最深处，保存着当初王艾送给她的那支钢笔。那支普通的钢笔，伴随着两位高考状元的两次高考！ 她也没有告诉王艾的是，两人的密集通信过程中，她的心扉已经向他打开了很大一个角落，可惜他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胡闹，没有乘胜追击，要不然也许两人早就在一张床上了。不过也恰恰是因为他没有趁虚而入，让她终于成熟了以后，终于反复考虑了以后，今晚主动到来。 什么也没发生，但又发生了很多。 她也没有告诉王艾，她从成为笔友以后，心中就没考虑过其他人，只是一直在犹豫，一直在观察，反复拷问自己，才终于下定决心。如果王艾很早就得到了她，那么今天就会遗留巨大的后遗症。比如，雷奥妮的存在！ 无论如何解释，雷奥妮都是一个重大问题。虽说许青莲自己觉得，似乎自己原本就对此并不很排斥，但社会的规则还是会影响到她。然而，似乎就在王艾漫不经心的温暖相处中，她慢慢接受了雷奥妮的存在。同时，也是在这种漫不经心的温暖中，雷奥妮对王艾的事业、情感甚至家庭的重要性直线上升，甚至到了渐渐离不开的时候此事许青莲猛然察觉，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她就有可能落在雷奥妮后面。 图宾根太重要了！ 雷奥妮是图宾根的当家人，是那一大片对王艾，对中国足球甚至对国家都很重要的基地的负责人，而雷奥妮和王艾的情感，是维系这片基业的纽带！而她呢？还没有显现出足以抗衡雷奥妮的价值来，她的存在，是依托于王艾家人和王艾本人的情感。 许青莲对这些情感并不会丧失信心，就像她从未对自己丧失信心一样。然而，她也是个冷静理性的人，她知道，这也就是现代开明社会了，要是过去，上级准会给他下达组织任务，要求他娶了雷奥妮！ 哪怕是现在，上级并没有干涉王艾的感情生活，然而要再这么发展下去，雷奥妮左手牵着德国文化界、企业界甚至政界，右手拉着中国文化部、商务部、外交部，她往中间一站，双手一合，立刻就呼风唤雨、电闪雷鸣！ 这么重要的人物，不把她抓牢了怎么行？从国家利益角度考虑，介入王艾的感情生活，难道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吗？何况他们本就郎情妾意？上级现在没说，那是因为一来王艾年龄小，二来王艾性子倔，但不代表将来不说，不介入。如果王艾能处理好也就罢了，要是处理不好，让这片基业有土崩瓦解的危险你再看看？恐怕到那时，连王艾的家人都会站在劝说的一边。 这是冷静理智的许青莲，始终旁观后的体悟。她知道，再不行动，就晚了。甭管她多大本事，现在都不如雷奥妮，也许将来她对王艾的帮助可能超过狮子，可对国家的作用，仍然不会比狮子更重要。 许青莲不介意雷奥妮的存在，不代表她会甘居人后。 一想到这，许青莲的目光从窗外又挪回到了王艾的脸上，小心的用手在王艾的脸前晃了晃，确认王艾已经睡着了，于是，小心的凑近了，把手伸进王艾的睡袍里，往下碰了碰。 吃吃的傻笑：“我是第一个吧？诶，不对！” 许青莲猛然想到狮子曾经和她炫耀过的，她似乎有一次开玩笑抓过一把，咬了咬牙的许青莲，毅然把手又伸出了一些，强忍着羞涩、奇怪还有一点恶心，玩了好一会儿！ 半晌小心的、慢慢的缩回手，还凑在鼻子前皱着眉闻了闻，然后像早已料到似的“噫”了一声，嫌弃的翻身下床去了卫生间。 洗了手，沾着水在脸上拍了拍，去掉了脸上的红潮。小肚子有些疼，必须清净下来睡觉了，要不然得遭罪呢。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王艾在床上动了动，翻身过来闭着眼“呵”了一声，双臂双开，全身用力，然后一把按在了许青莲的脸上。 许青莲睡的并不好，王艾一动，她也醒了，本想看看男朋友醒来是什么样子，没想到被一巴掌糊脸上了。 可还没等许青莲出声，王艾先惊骇的睁开眼睛：“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床上？” 许青莲的睡眼顿时睁大了，察觉到了王艾目光中隐藏很深的笑意，随后也往后一缩，还拉了拉被子：“你又是谁，你把我怎么了？” 两个戏精对视着沉默片刻，王艾忍不住一笑，长身过来就要亲，冷不防叫许青莲抽出身下的枕头拍在脸上：“打死你个臭流氓！” “哎呀，你个女流氓，还敢来硬的！”王艾也抽出枕头，两人一番大战。 片刻后，王艾搂着许青莲仰躺着，窗帘也被打乱了，窗外的第一缕微弱的阳光照在鹅绒被上，也照在两个心心相印的人身上。 “哎呀，是不一样了。”王艾搂着许青莲，手指还动了动，捏了捏她的肩膀。 “快起来吧，你不是晨练吗？” “我还不行当一把昏君？” “君王从此不早朝？”许青莲笑道：“少来，我可不是杨贵妃。要做，我也要做马皇后！” 说着，许青莲离开王艾的怀抱，还谨慎的整理了一下睡衣。 王艾撇着嘴：“你看你小气的样子！” 翻身下床的王艾，趁许青莲放松的时候，一下握住了许青莲的双脚。 “你干嘛？”许青莲惊讶道，男朋友有这种嗜好？ 就听王艾振振有词的道：“脚不大，你当什么马皇后？” 第五百二十四节 伦敦的白月光（十） 在家康复了两天，王艾的拉伤逐渐减轻，现在走起路来还是有点疼，但不再一瘸一拐了。大概是同床共枕释放了许青莲压抑的个性，这两天她把王艾瘸腿的姿势学的贼像，这也逼迫王艾尽快康复。 4月30号上午，王艾在家看了一上午报纸，重点是各路转会传闻。虽说他基本上要走了，也看好国际米兰，然而，终究主动权不在他手中。如果切尔西狮子大开口，莫拉蒂也许被吓跑了也说不定。 就以王艾目前的表现，切尔西敢要7000万欧元！ 所以，下赛季王艾不是没有可能继续留在切尔西，当然，自从博斯曼法案出来后，球员的话语权上涨了不少。博斯曼法案虽然只是规定“合约期满、自由转会”，但对合同期内的球员也有很大帮助。比如王艾，他和切尔西还有三年合约，如果切尔西用各种条件卡着，就是不放人，那么王艾大不了在切尔西混三年，三年内坚决不续约，到三年头了自由走人。 所以能商量尽量商量，不搞的鸡飞蛋打，两败俱伤。 球员本身不想走，俱乐部想卖的话，也受到一定限制。越大牌的球星合同条款越细致复杂，比如王艾和切尔西签的合同中规定：联赛进10球以上，出售对象必须是五大联赛顶级联赛球队；20球以上，出售对象必须是上赛季排名前十的五大联赛球队；30球以上，必须是拥有下赛季欧冠资格的球队。 看了一上午报纸，中午在家饱餐一顿后，王艾穿上正装，带着他的全部人马，乌泱泱的杀到了北伦敦的中国大使馆。 王艾到的时候，查大使正和傅大使闲谈，一眼瞅见王艾这群人走进来，招招手，王艾整整衣服。查大使还好，两年多也熟了，傅大使不认识，还是女性，所以王艾得注意点仪表。 查大使满面春风，上下看了看王艾：“多精神一小伙啊！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把王艾介绍给傅大使，王艾伸出双手和新领导握手。 查大使拉着王艾坐下：“腿伤好了没？” 王艾笑着点头：“比预想中恢复的快。” “这几天国内报纸都担心你踢不上亚洲杯呢。这回我回国了，可以看亚洲杯了。” “您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的飞机。” “诶呦！俱乐部要去利物浦，我可赶不上送您上飞机了。” “不用送不用送，你要去机场非得耽误我不可。” “那行吧，诶对了，我送您一纪念品吧。”王艾拿过来一个礼品盒。 王艾手捧着道：“领导，两年多了，承蒙您照顾。您不说我也知道，您没少了说我好话，还介绍了很多领导、朋友给我认识。我也没别的好送您的，就送您一足球吧。” 查大使一听就是个足球，就笑着接了过去，礼品盒的盖子没扣，他信手打开，正是一个英超标准用球total 90 aerow：中间环绕一个彩带，两头两个彩圈，头上有一个耐克标志。 只是洁白的表皮上有中英文的一行字，“英超射手新纪录创造用球，06/07赛季，王艾，35，4月18日。” 查大使犹豫道：“这很贵重吧？” 王艾笑着摇头：“说到底就是一个足球，纪念意义是有点，但卖不上价。” “好吧。”查大使没客气：“家里孩子正好喜欢你，这个正对他胃口，嗯，我也送你个礼物吧。” 说着，查大使摸了摸兜，掏出一管英雄钢笔来放在王艾手心里：“这支钢笔是我近一年用的，没发生什么大事儿，但来来往往的也签了不少文件，算是我工作的一个见证。临别之际送给你，希望你再接再厉，努力工作。” 王艾珍重的收好，准备回家贴上标签，放在自己的库房里。 两位都是大人物，都是忙人，王艾也不好耽误人家太久，看差不多了，就提前告辞了。 从正门出来，门口的波特兰大街正是夕阳西下，一片火烧云。 王艾站在街上凝望了好一会，古诗云：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大概是同样要离开伦敦的缘故，所以王艾今晚的兴致不高，夜里11点从健身房出来，上卧室洗了澡，随便扑在床上。 这是他们同床的第三天，王艾趴在床上咕嘟一句：“你怎么还不睡？又难受了？我给你弄杯水？” 半晌，没人吭声，王艾从枕头上把脑袋扭过去，见许青莲刚刚把身子转过去，用后背对着他。 “嗯？”王艾奇怪，伸手挠了挠她的肩膀，就听见许青莲憋着笑的声音。 王艾更奇怪了，索性上半身长起来，扒着许青莲的胳膊：“你咋了？偷大使馆东西了？” 许青莲接着笑，王艾把脑袋凑到许青莲耳边，绕过去看她，她斜着笑眼看了王艾一眼，接着低声道：“昨天，昨天就走干净了。” “喔！”王艾放心了，咣当一声把自己重新拍枕头上，然后，十秒、二十秒、三十秒……王艾猛的蹦起来：“昨天就走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哈哈，你没问我啊！”许青莲放声大笑。 “我……” 王艾翻身过来，不由分说，一通忙活，终于到最后时刻了，两人面对面，同时张嘴。 “你先说。”王艾抢先道。 许青莲这次没犟嘴，凝望着王艾道：“从今以后，你要记得，给我喂食、帮我挠痒，还有，陪我玩儿。” 王艾摩挲着许青莲的膝盖，皱着眉：“我对猫没什么兴趣。” “少来你！”许青莲失笑打了王艾一下：“你原本要说什么？” “嘿嘿。”王艾的双手左右摇了摇：“太熟了，不好下手。” “你……啊！”许青莲张着嘴，激烈的喘息了七八下，忍不住带着点哭腔：“你不是说不好下手吗？” “谁让你骗我了？”王艾俯身下去，牢牢控制着大美人儿。 大美人儿吸着一口气，直到艰难的尽头，才舒出来，身体放松下来，喃喃道：“我完了。” 王艾听到后，从许青莲的头侧把头抬起来，低头看，凑近前，许青莲热烈的回应。 半小时后，王艾中止，随后昂扬的抱着许青莲下床去洗漱间，却被推了出来，让他收拾床。 把床收拾一番之后，王艾去了隔壁的洗漱间简单冲了冲，等回来时，许青莲刚要出来。 “诶你看，今晚的月亮很大啊。”许青莲面对着窗户坐在床边，撩开了窗帘的一角。 月光照进房间，照在窗前的脸上，照在床上的脸上。 王艾躺着歪了歪头：“十五了吧。” “你看，像水一样。”许青莲扭身，笑语盈盈，伸出手去按进了月光中。 葱白的手指弹弄着，月光像时断时续的流水，一点点，把王艾填满。 第五百二十五节离乱（一）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王艾习惯的醒来时，许青莲还在抱着他的手臂酣睡。 王艾小心的抽着手臂，她终于半睁着眼：“再睡一会儿嘛。” 说完了，把脸贴在王艾的肱二头肌上，蹭了蹭，嫌硬，闭着眼拍了王艾一下：“软点。” 王艾慢慢出了口气，放松下来胳膊的肌肉，终于变得充满弹性了，许青莲这才满意，把脸压上去，带着笑又睡了。 中途两次王艾想偷偷起来，不料他一动，肱二头肌就强力收缩，然后就把许青莲的头给“颠”起来，许青莲就惊醒、生气，王艾就叹气，翻着一双死鱼眼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没办法，虽然昨夜怜惜她，没尽兴，但终究她是遭了罪的。 “以后就好了！”王艾这么安慰自己。 早晨七点，天光大亮，许青莲终于睡够了，翻过身来，没形象的伸腰蹬腿，蹬到一半，仿佛牵动了痛处，哼了一声，睁开眼。见王艾偷偷摸摸要翻身下床，猛扑过来，按着王艾的腹肌，一口咬在王艾的胸大肌上。 “诶疼！” 许青莲不松口，但终究放松了咬的力度，最后还舔了两下。 王艾低头看着自己胸大肌上的牙印：“大早晨的，你做梦吃鸡胸肉呢？” 许青莲支起上身，振振有词：“你咬了我十分钟，我才咬你一分钟！” “你不能什么都跟男人比吧？”王艾合上睡衣，下床咕哝道。 “怎么不能比？”许青莲信心十足。 王艾诧异的回头看着大美人儿，突然领悟，似笑非笑的把目光向下移动，还威慑性的抖了抖腰。许青莲瞬间睁大眼，然后发呆，在王艾放肆的“哈哈哈”大笑声中，她郁闷的把头靠在双膝上：他有的我没有怎么办？ 等王艾洗澡出来，许青莲已经换好了衣服，王艾走到她身边，低头在她发间嗅了嗅，然后“啊”的长出了口气。深受打击的许青莲这一次很乖巧，任凭王艾摆弄，王艾微蹲下，正面看着许青莲。许青莲躲闪着他的目光，然后脸蛋被王艾温柔的捧起。 “现在，你是要我给你喂食、帮你挠痒、还是陪你玩儿？” 许青莲噗嗤笑出声，抬眼羞涩的看着她的男人。 “好啦亲爱的。”王艾在她唇上一吻：“下楼吃饭吧。” 走上楼梯，许青莲还是觉得有点不忿，小声道：“我还是觉得我吃亏了。” “没完了是吧？”王艾翻着白眼，也凑近低声道：“我还忙活一身汗呢。” “滚蛋你！”许青莲笑骂了一句，终于不纠结了。 早餐后，两个女保卫照例送许青莲去上学，王艾在家做康复训练。也许是早晨难得的没有晨练，所以今天感觉恢复的挺快。上午俱乐部就全员出发去了利物浦，准备欧冠半决赛的第二回合，像王艾这样赛季基本报销的，不用随队行动，自己去就行了。 其实不去也行，但看在俱乐部主场看一场球就给几万英镑的情面上，王艾还是决定今天去利物浦给球队助威。 下午，王艾一行四人乘坐短途航班抵达利物浦，到球队包下的酒店领取了球票后，戴着帽子墨镜的王艾，在利物浦的街头随便走了走，感受了下利物浦独特的文化氛围，便赶往安菲尔德球场。 上一场他在斯坦福桥被杰拉德撞伤，切尔西1:0小胜，王艾本能的感觉到这场球对切尔西来说很困难。 提前进场的王艾坐在客队替补席的后方，身穿深色夹克。在他身后不远就是同样受伤，甚至要准备手术的舍甫琴科，两人现在同病相怜，却也没有打招呼的心思。 开场前，安菲尔德齐唱着慷慨苍凉的队歌，如果不懂歌词，甚至会因为他们在悼念什么历史上的伟大英雄。也许正是这股慷慨苍凉，给利物浦这支球队增添了英雄的气质。 19点40分，双方出场，通过狭小的球员通道，几乎是从球迷看台中“长”出来的一个个大牌球星。边线距离球迷看台仅仅两米，满眼的红色、一条条被双臂举起的围巾，显示着这块球场的狂热。 歌声止歇，双方列队，由于比分领先，所以何塞拿出了他的常用战术451，立足于防守反击。病了很久的乔科尔首发，但罗本、王艾、卡瓦略、巴拉克等都有伤不能上场。于是在王艾看来，本场比赛的结局，可能将决定于乔科尔，是否能够在前场形成致命突破。 原本这个角色是由罗本、王艾、乔科尔以及小赖特部分的扮演的，现在只剩下了一个乔科尔，而且还是一个在主场气势如虹的对手。 比赛开始不久后，王艾的心情越发沉重。利物浦这支球队的精神气质有点像是巴萨，切尔西有点像皇马，前者有精神，后者有钱。前者总是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后者总是阵容豪华，内患丛生。 所以今天的比赛开局以来，落后的利物浦大举进攻，动作极大，冲撞频频。切尔西则试图稳守半场，寻机反攻。但切尔西的防守体系是由一个个球员组成的，当利物浦的球员横冲直撞，让切尔西人仰马翻一顿之后，王艾清晰的看到，切尔西的防守体系虽然不能说瓦解，但防守球员的动作小心多了，控制范围慢慢下降。 而个人控制范围的下降，就会出现防守漏洞。 果然，在比赛刚进入第20分钟，一次普通的前场边角定位球，快速传到罚球区前沿，丹麦后卫丹尼尔·阿格尔快速跑动拦截，一脚地面抽射，穿透了人影瞳瞳的切尔西后防线，不论是米克尔还是埃辛，都晚了一步。而他们的移动，又分散了他们身后切赫的视线，导致他对这个刁钻的射门，来不及发力。 打平了！ 切尔西开始反击，然而，利物浦人展开了节节抵抗，一个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来，不用下黑脚，正常撞上也够瞧的。矮小的乔科尔在几次被侵犯后，失去了灵性，表现最佳的居然是德罗巴。 他能冲、能撞、能跑，然而，孤木难支。 90分钟，0:1，加时赛，0:0，点球，切尔西输给了拥有主场精神加成的利物浦。 第五百二十六节离乱（二） 看着队友们迷失在利物浦人的“万马奔腾”中，王艾下意识拍了拍大腿：我要能上多好！ 红色本就是一种震慑的颜色，每当切尔西人出现一个小失误，近在咫尺的利物浦球迷都会大声喧哗，这种压力是斯坦福桥所无法赋予对手的，只要心理上稍微弱势，就会被放大沮丧。 晚上22点整，王艾摇着头默然离开了安菲尔德。欧冠半决赛被淘汰，意味着何塞失去了“四冠王”的可能性，接下来还有联赛和足总杯。一座区区的联赛杯冠军，不足以满足本就视冠军为寻常的罗曼先生的胃口。 何塞好容易通过发动群众获得的暂时宁静，必将又一次被打破。对此，王艾只能一声叹息，什么也做不到。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切尔西两年，王艾算过的比较舒心，如果能岁月静好，王艾也犯不上要走，毕竟去国米又得重新打天下。可他只是个球员，他说服不了老板，也只能随波逐流，独善其身了。 晚上，在酒店中准备休息的王艾意外接到了罗本的电话，今天罗本勉强出场了半小时，何塞实在是无人可用，他的伤病还没好利索，所以表现平平，还踢飞了第一个点球。 王艾打开门，把同一楼层的罗本接进房间，两个场上好搭档，场下好玩伴寒暄几句，相对无言。 罗曼先生聘请的几个旨在分割何塞权柄的荷兰人，并没有让罗本跳反。他除了伤病频频让何塞很无力之外，与何塞仍然关系良好。当然，包括王艾等人在内的激烈竞争，也让罗本心生去意。 但一切最重要的，还是切尔西即将发生的内乱。罗本的父亲老罗本早就开始联络下家了，只是罗本本人一直在犹豫，直到上一次内乱的正式爆发。 罗本从小离家，很注重自身的“可持续发展”，也即，绝不带伤上阵，给职业生涯留下隐患，因此虽然早年频频伤病，但职业生涯却长的很，总之，这是一个很聪明的职业球员，很符合商业足球的规则。 俱乐部对球员无情是个普遍现象，只有罗本这样聪慧的善于保留的球员才能过的好。 “wiwi。”罗本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今天我在更衣室，你猜我见到了什么？” 王艾摇摇头。 罗本嗤笑一声道：“他布置完了战术后就出去了，然后，那个荷兰人又说了一遍。” 王艾吃惊的睁大眼睛。 罗本摇着头：“想不到吧？他快成总教练了。弗兰克很不高兴，但没说什么，约翰和乔似乎知道了什么，保持了沉默。马克莱莱老了，不想多事，埃辛只管自己的表现。迪迪埃小声嘟囔了两句，所有人都装作没听见。” 说到这，罗本耸了耸肩：“本来如果你要在，还能好点。这个赛季你简直疯了，他们没法不尊重你。” “不还有你吗？”王艾笑道。 “我？”罗本指了指自己，耸耸肩：“我就是一个轮换球员，队长和队副都没说什么，绝对主力也没反抗，我能说什么？” 王艾指了指罗本：“阿尔杰，我要说，他们都小瞧了你。你和乔，还有我，我们三个是切尔西进攻艺术的代表，也是唯一能打破肌肉冲撞模式的三个人。本来赖特也不错，但他来到切尔西后放任了自己。” 罗本笑了笑，他对自己充满自信，无论王艾夸不夸他，他都不会灰心。 “对了，wiwi，我很奇怪，为什么你很少伤病？能不能教教我？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如果解决不了，会影响我的发展上限。”罗本诚恳的道。 王艾困惑的回忆道：“我和你说过了吧？我们曾经一起晨练、夜练，我家的健身房你也没少去，按理说我这没什么秘密吧？” 罗本挠了挠没多少了的头发，双臂压在膝盖上：“我就是很烦恼，我已经全部按照队医吩咐去做了，但是该受伤还是受伤。所以，我只能问问你。” 王艾拍着伤腿：“我这不也受伤了？” “你才几次？这个赛季才这一次吧？我都五次，哦，六次了，他妈的！” 王艾这一次想了很久很久，才慢慢的道：“阿尔杰，按我的理解，饮食和训练，塑造了我们身体的基本素质，包括抵抗伤病的能力。你的身体偏瘦，同样的冲撞力，我和迪迪埃可能没什么感觉，你的肌肉、肌腱就受不了了。” 罗本点头：“这个我知道，你也和我说过，我正在改善我的食谱和训练，但还是有问题。” “是的。”王艾郑重的点头：“这只是基本情况，到你这个个别情况……阿尔杰，我建议你去德国，拜仁的队医很有一套，如果他们不理你，你就去图宾根，那里有个康复医疗中心。他们会研究你的身体基本情况，然后结合足球运动的需要，找到你身体上容易出问题的部位，再给你提出针对性的加强建议。我想，经过了加强的身体，经过了针对伤病增强训练的身体，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罗本沉思着。 王艾接着道：“德国人刻板的性子，使得他们在医学上非常尊重科学，他们会很认真的一项一项给你分析，而不是像英超的队医这样，动不动就告诉你拼了。” 罗本还在纠结：“图宾根……啊，你伤了那天来的几个德国人，就是从图宾根过来的对吧？我记得你出道就是在那是吧？那有个康复医疗中心？我怎么没听说？” “刚干五年，没什么知名度。”王艾摆摆手：“这样吧，阿尔杰，我给你打个电话，你去一趟检查检查，拿到一份检查结果和建议。然后再到拜仁或者德国、比利时的其他大牌诊所再看。最后你对比一下各个诊所、专家给出的建议，然后自己选择采纳哪一个。” “这得很多钱……” “图宾根那边，我让他们给你优惠！” “诶？这个好！”罗老汉开心的点头。 第五百二十七节离乱（三） 送走了满脸“捡便宜”了的罗本，王艾便早早睡了。俱乐部和其他队友的失意，他已经不放在心中。上赛季他已经帮助球队拿过一次欧洲冠军，而且他还是欧冠金靴。无论从任何角度，他都对得起这家俱乐部，也对得起这批队友。 而原本上个赛季“应该”夺冠的利物浦，早早在小组赛阶段就因为积分不足被淘汰。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被杰拉德撞伤，也算“冥冥中自有天意”…… 清晨醒来，王艾在利物浦街头慢跑了十分钟，从表面上看他现在行动如常，但其实一动弹肌肉还是丝丝缕缕的疼，要是发力更是做不到。图宾根的教授告诉他：你的力量太大，极端情况下会自己把自己拉伤，所以接下来你要提高肌肉、骨骼、肌腱的强度，还要增加一点柔韧性。 如此一来，之前开玩笑说过的“练瑜伽”，就真要提上日程了。 从街头回来，王艾随手买了一大堆报纸，到酒店餐厅和队友们一边吃饭一边看报。昨夜一场大战，队友们都很疲劳，再加上比赛输了，没什么好心情，所以今早只有王艾保持了晨练，见王艾回来，纷纷打了招呼，感兴趣的也随手拿一张报纸看。 今天的英格兰报界照样没有切尔西的什么好消息。目前大家都知道俱乐部内部存在问题，外面的记者连猜带编的还不如他们了解的多，大家的意志都有些消沉，看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也生不出气来。 中午回到伦敦，何塞宣布放假一天，王艾下午去大学坐了一下午，和导师讨论了一番学期论文和毕业论文的事，晚上就回来了。 既然欧冠已经丢了，俱乐部接下来就要在联赛和足总杯上击败曼联。目前联赛积分相同，足总杯双方在决赛碰面，对切尔西来说，本赛季还剩下三场联赛一场足总杯。当然，曼联的日子也不好过，还要比切尔西多一场欧冠决赛。 两支红魔在欧冠决赛上相遇，这成为曼联利物浦相爱相杀的又一份恩怨。 晚上王艾回到科巴姆的家中，由于行动基本正常了，所以他也就不再躲在楼上吃饭，而是下到一楼客厅和大家聚餐。人多了，桌子不够大，所以干脆变成了分餐制。七个人轮番做饭，有伤有病的休息，在这方面，不论是王艾还是许青莲都没什么特殊。相对来说，王艾的比赛多，时间紧，所以严竹和赵丹做饭的时候多一些。而许青莲只是上学，没那么紧张，所以她做饭更多一些。 只是七个人有点吃不到一起去，三个人男人的风格简单说就是“大鱼大肉”，三个女人的风格简单说就是“精致多味”，原本已经忍受了半年“大鱼大肉”折磨的康丝，瞬间就“叛逃”了。结果现在厨房里果断是两人做菜，男人做男人的，女人做女人的。 做好了饭菜都盛放在大碗里，谁爱吃什么就在自己的餐盘里放什么，虽说互相品尝的不少，但大体上都遵循自己的口味。康丝的西班牙餐点，很让许青莲三个人喜欢。 “哼，臭味相投！”王艾吃着自己的牛排，鄙视的看着分享西班牙小面包的女人们。 女人们白了王艾一眼，继续你侬我侬。王艾起身去冰箱拿了一杯饮料回来，坐下来翻看着下午新到的外国报纸，一口咬在牛排上，然后，一股说不清味道的东西，直冲脑仁。 王艾嘴里含着牛排，表情僵硬，脖子坚挺，眼皮抖着，十几秒才缓过来，嘴里的牛肉舍不得吐，僵硬的咀嚼完了咽下去，才长出一口气，哑着嗓子道：“这他么什么玩意儿？” 几个女人笑的东倒西歪，许青莲推过来一小瓶：“辣根。” 王艾连忙推回去，脑袋甚至不受控制的抖了几下，跟帕金森似的：“诶我，这不是有病吗，吃这个？” “吃海鲜呐！”康丝叉过来一段海参给王艾。 王艾嫌弃的瞅着带点绿色的海参，抹掉了一大部分吃到嘴里，还是被那股味道冲的差点翻下桌子，这玩意一辈子不吃，可能会忘了那个味道，但一定不会忘记那个反应。 太他么强烈了。 今天的海外报纸也很强烈，对昨晚的比赛进行了广泛的评论，而且言辞都很犀利。大概是因为今年的欧冠四强，英超包揽三席，决赛成了英超内战，让其他五大联赛的记者们奖金变少了，所以攻击的格外猛烈。 当年马拉多纳的国家队队友，皇马的权势人物巴尔达诺在《马卡报》上抨击道：“自从神奇的wiwi离开，切尔西和利物浦的欧冠半决赛就失去了悬念。是的，胜负仍然有悬念，但并不是我最关注的。我希望在欧冠这个差不多世界最强的俱乐部赛事中，不仅看到胜负，也看到足球文化和足球艺术。” “很激烈、很直接的赛事，充满了战术性，两支球队都按照两个教练的安排做到了极致。然而短传呢？没有，假动作？没有，变速跑？没有，二过一？穿裆过人？没有，脚后跟？别瞎扯了！什么都没有。这是上演在最高舞台的一场充满功利的丑陋比赛！” “全场表现最好的是德罗巴，不是他展示出了什么了不起的技术，而是他的身体最好。天才的乔科尔也迷失在激烈的碰撞中，如果这就是足球的现实，那么过去一个世纪令我们着迷的天才、技术将和我们说再见！” 最后一段，巴尔达诺放出了大招，几乎用人身攻击和职业歧视的方式抨击道：“这不怪两队的球员，问题在他们的主教练身上。他们都是职业球员阶段失败的人物，所以他们对荣誉的渴望永不满足，他们蔑视足球技术和足球天才，他们厌恶任何不受控制的因素，他们不相信球场上的即兴表演和灵光一现，他们再把那些球星变成他们手中绝对服从的棋子。简而言之，穆里尼奥和贝尼特斯，他们或是嫉妒，或是不解，都在不约而同的在抹杀艺术足球。” 第五百二十八节离乱（四） “西班牙胡须男”看了这样的报道，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相比何塞，贝尼特斯其实更特立独行，他不但和媒体搞不到一起去，甚至和球员也搞不到一起去，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然而这篇报道对何塞，就严重了。虽然王艾也赞同其中的部分观点：比如，不成功的职业球员变成教练以后，对荣誉的渴求多少都会添加他们职业球员时代的遗憾。 但是这事儿也得反着来看，不成功的职业球员要变成教练，比成功的职业球员难得多。他们没有知名度，只能靠成绩；他们没有强大的队友扶持，只能靠成绩。他们行走天下，是孤独的，唯有握在手里的奖杯才是他们的依靠。 要是平时这么抨击何塞也就罢了，可现在正赶上切尔西内部蠢蠢欲动，“第二阶段切尔西”即将开启的前夜。罗曼先生花费了近3亿英镑打造的“冠军切尔西”，想要变成“王者切尔西”，最怕的就是被人批评“球风丑陋”，丑陋的怎么能是王者呢？ 确实，和皇马相比，切尔西现在确实少了一些“王者风度”。但很大程度上所以因为马德里这个西班牙首都只有两只顶级球队，而伦敦这个英国首都，竟然有六只以上：切尔西、阿森纳、热刺、西汉姆联、富勒姆、查尔顿！而且还不包括经常要蹦上来的女王公园巡游者、温布尔登、水晶宫等等。 相比皇马那种吸纳了几乎首都所有资源的优势相比，伦敦的球市太拥挤，球队太多，切尔西如此成就，甚至经常主场都坐不满。整个伦敦的球市已经开发到了极限，切尔西根本无法与皇马拥有的几乎整个首都的资源相比。也就是说，皇马可以有钱到谁有名买谁，可以任性到更衣室内乱而依旧对外有所斩获。而切尔西则不同，六分之一不到的首都球市，决定了其吸纳的资源远远比不了三分之二首都资源的皇马。 也就是说，切尔西要学皇马，很容易一学就死。除非把何塞这样的极端功利教练留住，持续多年获得各大荣誉，慢慢挤压其他首都球队的球市和资源，起码把近在咫尺的富勒姆挤到英冠去，从而让切尔西在首都伦敦一家独大，才能去谈什么王者气度。 哪怕是罗曼先生经常在嘴里念叨的曼联，也是因为近乎独享了曼彻斯特这个老工业城市的资源才有了今天。 但现在巴尔达诺对何塞的抨击，却正中了罗曼先生的下怀，必将推动切尔西的内乱进一步升级。 王艾看这篇报道气的吃不下饭，跟刚才吃了辣根差不多，也是一股怨气直冲脑仁，这是嫌眼下切尔西还不够乱是吗？本想也写点什么反击，但想了又想，又颓然放弃。他一个人的力量扭转不了切尔西这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的导向，何况，何塞本人基本都在放任，他努力又有什么用？ 可能球队中只有兰帕德、德罗巴这样心思纯洁的人才会想着尽情挽回。 形象的说，现在切尔西与何塞是“相看两生厌”，彼此都知道关系走到了尽头，离开是迟早的，只是希望寻找一个球迷、广告商、媒体以及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而已。 在这种“大是大非”问题面前，比赛什么的不能说不重要，但肯定不是考虑的第一要素。 比如，从这场比赛之后，来自老板的手下，频繁出没在更衣室，对球员大肆拉拢。其拉拢的优先顺序分别是：特里、兰帕德、乔科尔、德罗巴、埃辛……至于王艾，正在家养伤，本赛季基本告别了，暂时没人搭理他。 当然王艾自己琢磨应该是俱乐部收到了施拉普纳的转会意见，鉴于王艾与何塞的友好关系以及王艾对舍瓦的挤压，俱乐部很可能顺水推舟。那么，走要走的人了，谁还拉拢你干什么？ 王艾乐的清闲，每天和几个相熟的队友发发电子邮件，没事儿还到科巴姆的康复室溜达一圈，近距离观察俱乐部的动荡。 与王艾同样“悠闲”的是何塞的助手克拉克，平时何塞都会交代很多任务下来，现在好多人强行担任何塞的助手。所以克拉克有了大把空闲，不过与何塞不同，他是俱乐部的老人，九十年代还曾经是主力后卫，所以他即便被取消了助理教练的职务，俱乐部也会有别的安排。同时，他和俱乐部签署的合约，可没有何塞那么夸张的违约金。 于是，何塞赖着违约金不走和俱乐部较劲，克拉克反而挺喜欢现在被夺权的情况，可以置身事外。看看这一波闹完了之后，有什么好处可捞，实在不行还可以跟着何塞走，总之选择很多。 经过了两三天的动荡以后，欧冠输球的余波散尽，英超第37轮，与阿森纳的同城大战即将来临。上赛季的欧冠决赛，就是在双方之间展开的。一个赛季过去，双方的人员变动不大。 感觉差了一口气上不来的阿森纳，不复往日之威，却也不可小觑。本赛季第24轮曾经在和比赛最后时刻击败曼联，帮了切尔西好大一个忙。现在的阿森纳长期作战力有不逮，但就个别场次而言，仍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队伍之一。 5月5日，曼彻斯特德比，曼联1:0小胜，从而暂时在积分榜上领跑。转过天来，强提一口气的切尔西到了酋长球场，德罗巴上一场被利物浦搞伤了，但是在王艾和舍瓦都无法上场的情况下勉强出战，只打了45分钟就伤势加重，不但本场没有什么表现，下一场对曼联也危险了。 何塞只好把德罗巴的科特迪瓦国家队队友小卡卢派上出任单前锋。 最后，拼尽全力的切尔西，在酋长球场和阿森纳打了一个1:1。不善言辞的温格教授，终于用行动挨个把弗格森和何塞都教训了一通，在关键赛事中将他们一一击败。 如此一来，在联赛还剩两轮的情况下，胜利的天平开始向曼联倾斜。 第五百二十九节离乱（五） 客场被阿森纳逼平，切尔西还有最后一个机会，就是5月9日，在主场击败来访的曼联。这本是第34轮，因为足总杯的缘故被挪到了今天，出乎预料的成为了本赛季英超冠军争夺战最关键、最直接的一场比赛。 这场比赛吸引的关注，远远超过一般的赛事。而切尔西的困难则超乎想象，两个正牌前锋，有伤；两个正牌边锋，有伤。一个主力中场、一个主力中卫、一个主力边后卫，有伤！ 把何塞逼的没办法，只好派出了从未登场过的小将辛克莱尔担当大任。曼联一边，因为赛事太关键，所以本来有机会首发的董方卓，没有被安排上场，鲁尼有伤，却依然被弗格森派为主力。 这一天的斯坦福桥终于坐满了人，何塞来到英超，还保持着主场不败的战绩。对于今天能否击败曼联，俱乐部上下终于短暂的团结在了一起。当天21点，王艾携女友坐在了一众“伤兵”中，和大家集体观赛。 双方的比赛小心翼翼，何塞与弗格森这两个大嘴巴，赛前出乎预料的没有互相攻击，而是基本保持了沉默。在比赛中也表现的稳重有余，进取不足。何塞是心虚，弗格森是不想冒险。 经过了半场闷战，何塞终于忍耐不住了。小卡卢尽管也是标准中锋，但是和德罗巴的那种不讲理还是有差距，赖特与罗本和王艾的差距更大、迪亚拉虽然勇猛，但有些莽撞，这些人都无法在何塞不敢大举进攻的情况下单凭个人能力撕破对手的严密防线。 无奈之下，何塞在下半场一开场就派出了乔科尔，乔的上场确实让切尔西的攻势组织面貌一新，可惜没过多久，大概是曼联学了利物浦的方法，几次放倒了乔之后，他的锋芒就消失了。 这大概是本赛季的那次重伤让他产生的心理阴影，那毕竟让休息了快半个赛季。于是，在王艾心中微微的叹息声中，切尔西很是努力的冲击曼联的防线，却总是徒劳无功。 这支切尔西好像回到了两年前的那支，防守靠实力，进球靠运气。 许青莲看的无聊，低头和王艾用中文说话，王艾表情严肃的低声回应。他心情不好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一台摄像机几乎全程对着他，他不敢笑，哪怕许青莲逗他开心他也不敢笑。 球队都这样了，你还笑的出来？ 别以为这样的问题只有中国球迷能问出来。 没有了个人突破能力的切尔西，依旧可以凭借牢固的防守，捍卫斯坦福桥的荣光，但却无法击败对手。经过了激烈却也碌碌无为的下半场，双方最终0:0战平。 异军突起的切尔西以及被嘲讽的罗曼先生和何塞，不但得不到欧足联的欢心，其实在英超也是被排斥的。一个赛季下来争议判罚的友好对待，曼联可以得到20个，而切尔西只能得到可怜的2个。曼联漏判的点球有6个，切尔西有19个！曼联逃过的点球有8个，切尔西只有1个！ 往年这两位强人团结一致，球队还可以层层突破，而今年，罗曼先生要“投降”了，何塞就遭到了内外夹攻，尽管罗曼先生并不想牺牲成绩。 三天后的最后一轮，切尔西的对手是埃弗顿，而曼联的对手是西汉姆联。 由于曼联只领先了切尔西两分，所以最后一轮仍旧生死难料。切尔西的对手太妃糖本就硌牙，同时还有鲁尼转会时和曼联签署的关于“鲁尼转会后曼联夺冠，则曼联将额外支付一笔50万英镑”的秘密合同加成，所以埃弗顿肯定会尽量阻击切尔西。 但曼联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西汉姆联虽然和切尔西没什么交情，但他们眼看要降级！这就不是几十万英镑，而是上千万英镑。曼联再有钱，也支付不起。面对本赛季曾经击败过一次自己的铁锤帮，弗格森现在能拿出来的只有硬碰硬，而且还是有点心虚的硬碰硬。 要回家的战士是不能阻拦的，要保级的球队是经常发疯的。如果可能，阿兰愿意付出一半主力受伤的代价，留在英超！ 赛后，王艾躲着记者离开了斯坦福桥，杰米的电话追过来一定要王艾谈一谈，毕竟英超公司已经决定在下一场比赛之前，为王艾举办金靴奖颁奖仪式，以表彰他在射手榜上的伟大成就。所以尽管王艾刻意保持低调，以免被追问而不得不就切尔西内乱发声，但终究外界的新闻饥渴太旺盛，王艾也不好回绝杰米。 “下一场比赛，我当然更看好切尔西。埃弗顿很难缠，但我们曾经多次战胜过他们，而且我们还是主场。当然，曼联在积分上仍然领先……这场球？你也知道，我们的伤病人员太多，不论是俱乐部还是教练组还是队员，都拿出了最好的状态。虽然比分遗憾的平了，但这也正是双方实力互相抵消的结果。” 王艾说的不多，但杰米已经满足，不论如何，这都是属于他的独家新闻。 当然，这个“独家”应该没多久了，王艾上次受伤后他就追问过王艾是否考虑转会的问题，王艾没直接告诉他，而是暗示他：“没有谁能确定自己的下一站”。这样一来，杰米就需要考虑下个赛季的饭票问题，这两个赛季他靠王艾在《每日邮报》体育部门站稳了脚跟，但王艾一走，他的地位就将岌岌可危。 留给他的有两条路：一是寻找其他饭票，但难度很大。通常大牌球星都有自己固定“配合”的记者。找不到的就只能到处赶场，堵着大牌明星问两句，这可和专用记者没事儿就和采访对象聊天，吃饭比不了。另一个就是跟着王艾走，凭借两人的私人关系，在王艾的下一站，入职一家体育媒体。但这个难度也不小，不说语言隔阂，他离家在外的工作难度，就说对方在知道王艾来到之后，肯定会安排专用记者，你来？你是谁？ jaimie·well（杰米·韦尔），正经历他人生中的艰难选择。 第五百三十节离乱（六） 第二天晚上杰米来访的时候，王艾正在健身房里做瑜伽，哎呀，拧的这个疼！正常球员的身体柔韧性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把脑袋搁屁股上的……别人屁股不算！ 王艾过去从没想过练这招，他就觉得身体越硬，体能越好越没有伤病，实际上这是犯了一个错误，古人说得好：过刚易折。墙再硬，也架不住汽车没完没了的怼。超过临界线了，就是咯嘣一声…… 所以像太极那样增强身体柔韧性，用瑜伽的方式拉伸，把冲撞的力量卸掉，就成为了更高级的方式。为此，赵丹扮演了王艾的训练师角色，用他掺杂了太极的瑜伽来指导王艾拉伸和卸力，号称太极养生新流派：太极瑜伽！ 总之，这次受伤让王艾多了不少个人训练内容。 当然，练瑜伽也有点小福利，被王艾忽悠的“练瑜伽身材好”的许青莲果断入坑，虽然基本不让王艾看，但王艾图的也不是看。身体柔韧性好了，不是能多几个极限姿势吗？ 说起来在大腐国泡了两年了，许青莲却在这方面极为保守，不敢叫就算了，楼下毕竟住着姐妹，脸小可以理解。逗的太多生气这就是秉性使然了，就连姿势都不准换，被逼急眼了就说一句：“舒服得了呗”，王艾试了两次见她挺坚决就没强求，一个姿势还没玩够呢，以后再说。 严竹到健身房通报杰米来了，正在赵丹的指导下练习身体反弓的王艾，脊椎骨正在咔咔响！ 因为杰米来过很多次了，严竹他们也都知道，这个仍然显得青涩的小伙，对王艾很友善，所以直接请到了客厅。 王艾擦着冷汗走出健身房，面条一样的身体摔在杰米对面的沙发上。杰米正跟给他端了一杯果汁的许青莲客气，常来常往，尽管王艾从未对他亲口承认，他也知道这个气势逼人的姑娘，可能是王艾的正牌女友。 “杰米，今天怎么了？想我了？昨天不是刚通过电话？” 杰米忙放下果汁，“这个，有点事想和你说，嗯，你的康复训练很辛苦吗？” 王艾打了个哈哈，关于他练瑜伽这事儿，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外人，问急眼了就说练太极，反正赵丹也教，再说他拿瑜伽就当是一种特殊的拉伸训练。所以王艾点了点头：“是啊，早点康复，早点恢复训练。” “夏天回国后要参加亚洲杯是吗？”杰米小声的追问一句。 王艾点头：“是啊，国家任务。” “相信凭借你们去年世界杯八强的资格，亚洲杯夺冠并不难。”杰米恭维道。 王艾哈哈一笑，顺口招呼刚下楼也要去健身房看热闹的康丝，让她拿一盘干果过来。家里人多了以后，很多东西都不在原来的地方了，王艾还真容易找不着。 之所以突然让康丝拿干果，是因为王艾觉得今天杰米的状态有点怪，不打招呼就来这可是第一次，来了之后态度明显带着点讨好，这可不像往日的杰米。这小伙虽说没沾染什么种族歧视的臭毛病，但也是以一种比较专业的“合作记者”的方式来处理两人关系，今天是怎么了？ 所以王艾打算想一想，可康丝的手脚太快，没等王艾想明白，她就拿着一盘无花果、核桃、栗子、榛子、松子过来放在了两人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还说了一句：“我要去看大美人做瑜伽！” 说完就跑了。 可这会儿王艾这还没琢磨明白，只好和杰米闲扯。不过杰米显然忍不了太久，吃了两颗栗子后，不顾王艾的“玛德琳的案子有什么新消息没有”等闲谈，把栗子皮放在废纸篓里后，正色端坐。 王艾心中叹气，知道正戏来了，于是也认真等着他开口提要求。 王艾以为他要问什么敏感问题，比如转会了，内乱了什么的，从而进行一次特别专访。毕竟两人过去合作愉快，王艾怎么也得给他开口的机会，当然说不说在王艾。自从他知道王艾要走之后，对王艾的态度有些变化，没准想着在王艾临走前捞一把，卖点劲爆新闻或者干脆出卖王艾的一些隐私什么的。 好在王艾早就有所预料，虽然经常请杰米到家中，但给他展示的基本都是不怕人知道的。他的真正秘密，比如家中企业，比如他的党员身份什么的，连国奥队队友都不是很清楚。 就在王艾想好了婉拒的措辞之后，杰米开口说的话却让王艾很是意外。 “wiwi，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下职业规划。”杰米抿了抿嘴：“wiwi，你是好几个大学的博士，又走过很多国家，也许你能给我一些建议。作为进入职场以来对我帮助最大的人、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希望在我人生的迷茫阶段得到你的指引。” 王艾侧了侧头，手指伸张几次，无奈的笑道：“杰米，作为朋友，我愿意倾听你的想法，但是我提醒你，我比你还小呢，让我给你人生建议，这个，我有点害怕，怕引导错了你。如果你一定要听这方面的建议，我的建议是你回去请教你的父母和友好的老师。当然，我重申一句，作为朋友，我愿意倾听。” 杰米连连点头：“你听我说就好了，我期待你的建议作为我的参考。” “那好，请说。”王艾放松了身体，准备做一回倾听者，听听这个记者之家的新一代成员有什么样的心事。 杰米又抿了抿嘴，比较熟悉他的王艾知道，这是他要说一些难以启齿的话。于是王艾左右看看，严竹在后院闲坐，赵丹在前院擦车，四个女生都在健身房，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她们的嬉笑声，客厅里暂时就他们俩。 杰米也注意到了，发现没有他人，终于鼓足勇气：“wiwi，你知道我的年薪是多少吗？” “啊？”王艾意外的挠挠脸，他记得在图宾根的时候，德国人的平均年薪是2万欧，换算成英镑是15万左右，但记者算是高薪职业，所以王艾试探的问：“3万英镑？” 杰米苦笑着摇头：“12万英镑！你一天的薪水。” 第五百三十一节离乱（七） 王艾听到这个数字吓一跳，下意识的反驳：“不，我的税后周薪是57万英镑……呃，好吧，我没想到你的年薪是这样。但，感觉还是低了些。” 杰米苦笑着摊摊手：“这份薪水是交了各种保险后的可支配收入，但本来这个薪水我也拿不到，运气好碰到了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挑中了我这个什么也不懂的新人作专职记者，让我提前两年拿到了12万英镑的年薪。” 王艾笑着摇摇头，他的高薪生活过的有些久了，居然忘记了普通人的真实收入是什么水平。其实他身边人的收入就和他有很大差距，比如康丝的月薪是5000欧元，奖金是1000欧元，严竹的月薪是4500欧元，赵丹是4200欧元。 说起来，身边几个人的收入在欧洲也可以算是高薪，比如德国的汽车工程师、小项目经理的年薪也就这样。但即便如此，也不过是王艾一个星期的薪水收入。何况，王艾的收入大头早就是各种广告费了。 但即便如此，对比杰米，他们仨还是应该生出幸福感。毕竟，杰米不是整天靠着王艾一个人的稿子活着，在王艾这边没有新闻的时候，他也要到处围堵球星抓新闻。当然，12万英镑，换算成人民币有18万之多，是中国人均收入的15倍。 一想到这，王艾突然觉得：我好有钱！我应该干点花天酒地的事儿！ “其实按照我的工作性质，如果我稳定的工作下去，到四十五岁以上，应该也可以拿到5万英镑的年薪，就像我的父母那样。”杰米摇头道：“但是，经过两年我发现我不太适应记者这个职业。我的父亲曾经说我的性格有些腼腆，在工作中，除了你的新闻之外，其他的新闻我很少能抢到，尤其是独家的。” 王艾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杰米继续说。 略有些瘦弱的杰米，抿了下嘴：“所以我现在考虑有两个前途，一个是到别的国家当记者，一个是去给一个球星当他的新闻官……呃，当然当然，留下来继续当记者是第三个，嗯，还有去转行当助理编辑也是一个，这是四个，我忘了数……呃。” “别紧张，慢慢说。”王艾温和的道。 “当助理编辑就是跟我母亲学，她是《卫报》的编辑，早年也是新闻记者。这样做的好处是我可以回避性格上的缺陷，并且可以很快上手。但缺点是升职加薪很难，不像记者的机会那么多。到外国当体育记者，是我想试一试在其他国家的新闻氛围中我是否能做好，毕竟大家都说英国的报纸太疯狂。嗯，给球星当新闻官，这个嗯，我，我朋友这么建议我的，但我没什么经验。” 王艾看杰米越说越乱，笑着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了，杰米今天来，是“求职”来的，他的到外国当体育记者的潜台词是“我能不能继续给你当专职记者”？至于“给球星当新闻官”，差不多就是指着鼻子问王艾：“我给你当新闻官你看行吗？虽然我没什么经验。” 实话说，王艾家的企业现在用工数量快二十万人了，但王艾很少碰到过“应聘者”，之前只有一个施拉普纳，所以一时间有些懵，好在杰米也紧张的发蒙，所以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看王艾不怎么说话，他就自己说，说自己工作中的趣事、倒霉事，把自己逗的哈哈的。 后来杰米大概是察觉到自己有些不像话了，于是住口等着王艾的裁决。王艾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杰米，你能否允许我考虑一段时间？你特意来找我，说明我的建议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我不想随便给你答案。” “呃，好，好的。”杰米紧张的站起来。 王艾也顺势站起，从门口的冰柜里取出两根金华火腿来，这是王艾专门储备起来送朋友的礼物。 “这个……”杰米手忙脚乱的接过火腿。 “送你的小礼物，肉比较硬，要多炖一会。”王艾陪着杰米出来，到门口送他上车时道：“关于你的事儿，我考虑清楚了会亲自告诉你。” 杰米开着车，还时不时的瞅一眼副驾驶位置上的精美包装的火腿，他忐忑不安，不知道wiwi是什么意思，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这对于这个21岁的小伙子来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王艾拒绝，秋天以后他就将逐渐在新闻界变得平庸；王艾同意，他从此后就将飞黄腾达。哪怕不能一步到位成为他的新闻官，当他的专职记者也行。球星虽然会退役，但新闻官可是重要的履历。一般的球星不需要新闻官，只有顶尖大牌中的少数才需要，这就说明这行人的数量极少。一旦将来王艾退役了，不需要新闻官了，他也可以凭借在王艾这工作的资历去找下一个大牌球星。如果实在找不到，还可以写专栏、甚至写回忆录。 其实就像王艾对杰米今天的表现很诧异一样，杰米自己也很别扭。因为这番想法不是他自己想的，而是他父亲告诉他的。之前他只是觉得王艾可能离开，他前途迷茫。在此之下，仍旧和父母住在一起的他就在饭桌上和父母交流了这个困惑。他的父亲认真询问了他和王艾合作的过程，又给好几个朋友打了电话，而后给出了这个建议。 震惊的杰米，思考了很久才窘迫的跟父亲说他毫无经验。但老韦尔却表示：“你成为他的专用记者之前，你也毫无经验。哪怕是两年后的今天，你也经常犯一些低级错误。当时我和你的母亲都无法理解中国人的奇怪选择。是的，别这样看我和你的母亲，我们当时对你毫无信心，甚至你和他开始合作之后，我们也为你准备了后路。” 他的母亲接着道：“现在看，他很懂新闻，个人形象控制的很好。尤其是去年他和亨利的联手炒作，堪称经典。从这里来说，他选择你，恰恰是因为你缺乏经验，比较单纯，会服从他的意志。那么接下来，你应该保持你的本色，继续得到他的信任。” 第五百三十二节离乱（八） 王艾没有当场答应杰米，一个是他转会的消息还需要保密，二来他对杰米还不是很信任，还有就是他还没想到是否接受杰米的投效。 杰米走后，王艾又在客厅坐了一会，健身房里隐隐然传来的嬉笑声，让他总忍不住要往那边溜达。其实如果只有许青莲和康丝，王艾也就闯进去了，她们拿王艾不能怎么样。但还有两个女保卫呢。所以心痒难耐的王艾只好回卧室开电脑，打算看看国内新闻。 一打开新浪体育新闻界面，就见到了中国劳伦斯！王艾有些别扭，也有点无奈。 前几天师姐打电话过来：“有人说你正好受伤，回来参加一下中国劳伦斯给捧个场吧，你能回来不？” 王艾就问“有我没？是你的事儿不？” 师姐在电话里就笑：“行了我替你回了，伤病在身，行动不便。” 王艾也就明白了，今年的中国劳伦斯还没他什么事儿，另外这事儿也不是师姐的任务，她可能的却不过人情所以打来电话问一声而已。其实真要让王艾回来，就不该是私人关系，应该是足协正式来电。 王艾此前其实还一直等着呢，可惜无论是阎世铎还是张吉龙，都没动静，这一下彻底实锤了，王艾要说不失望是假的。刘翔破了短跑记录，丢了个亚运开幕式旗手还是看在王艾的影响力上，到了专业的体育口内部评判，他依然比王艾的历史地位高。 这样一来，明年奥运会的开幕式旗手就充满了不确定性。另外还有个姚明呢，传统优势，大个子！本来前几天受伤后，王艾是打算去美国看姚明的季后赛的，可惜切尔西拿出了“魄力”，再加上那几天疼的厉害所以就没去，只是给姚明打了个电话，希望他能带队杀入下一轮，那时候王艾就可以自由行动了。可惜，王艾没等到，这会儿姚明大概已经回国了。 百无聊赖的王艾瞎看了一会儿就关了电脑，扶着楼梯下楼，招呼严竹陪他出去慢跑。回来上楼，发现许青莲正靠在床头玩笔记本，王艾招呼一声“等我啊”，颠颠去卫生间洗漱，出来时，许青莲已经收起了笔记本，躺在床上似乎要睡了。 “别睡啊，玩儿一会儿。”王艾掀开被角，挤了进去。 “不要了。”许青莲身子侧过去，躲着王艾的手。 王艾正上头，哪里让她跑了？一手抓着许青莲的手臂，一手在睡衣里忙活，许青莲抵挡的很无力，手臂也软绵绵的。 “别，很累。”许青莲在王艾要解她衣带的时候疲惫的道。 王艾的手僵在她的小腹上：“咋了？哦，练瑜伽练的？” “可不是？浑身都疼，一动也不想动。”许青莲大腿侧面感觉到了王艾的旺盛，恳求道：“明天吧好吗？你也好好歇歇，都十天了。” 王艾哼唧两声道：“要不，你睡你的，我玩我的？” 许青莲咬着嘴唇瞪着王艾，王艾也瞪回去，手上抓了一把，俯身下去，就在许青莲的眼睛开始湿润的时候，王艾翻身躺在一边：“吓死你！” 许青莲收起眼泪，侧头好笑的看着仰面朝天的王艾，伸手掐着王艾的鼻子：“坏蛋。” 相拥而眠，一夜到天亮。王艾浑身酸疼，但还是坚持了晨练。受伤半个月了，王艾感觉康复的速度比切尔西队医预计的更快。当然，彻底到完全不影响的康复，可能时间会更长一些，但轻运动量已经不影响了。 两天后，英超最后一轮比赛来临，全部比赛都安排在5月13日下午三点进行，其中就包括切尔西主场迎战埃弗顿，曼联主场迎战西汉姆联的两场关键赛事。积分上当然切尔西不利，然而在竞技上曼联更危险，不但遇到了本赛季终结曼联12轮连胜的对手，而且对手正在降级区挣扎。切尔西的形势好多了，上一次埃弗顿在斯坦福桥赢球，还是13年前。 所以今天的媒体都很忙，英足总也很忙，因为无法确定谁最终获胜，所以英足总对冠军奖杯带到伦敦还是曼彻斯特秘而不宣。其实大家都知道，英足总是临时准备了一个“赝品”，反正不耽误夺冠庆祝就是了，连英足总的官员都兵分两路。 赛前，王艾在草皮上领取了英超射手金靴奖杯，尽管德罗巴马上还要踢90分钟，此时给王艾颁奖略显不严谨。但两人差了15个球，如果德罗巴有本事在90分钟里进15个，英足总愿意道歉！ 王艾、舍甫琴科、巴拉克、卡瓦略等受伤的大将都整整齐齐的坐在了看台上，他们的女伴都集中坐在了他们身后：如此重大的比赛，俱乐部希望他们不要在电视上展现“郎才女貌”，太不严肃。 今天的斯坦福桥充满了决绝的气氛，在球队就剩下16个人能出战的情况下，斗志却格外昂扬，球员们都使出了最后一丝力气，围着埃弗顿的大门狂攻不止。终于在上半场第31分钟，由乔科尔门前低射，打破僵局。 斯坦福桥的欢呼声，不但传到了球场外，还传到了几百公里外的老特拉福德，那边双方还是平局。如果这种局面不改变，那么最终切尔西就会凭借净胜球领取本赛季的冠军奖杯。 看台上的王艾等人，不但为队友欢呼，也在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电视上另外一场比赛的直播。几分钟后，更好的消息传来，西汉姆联居然领先了！特维斯和萨莫拉配合强行突破后的一脚推射，把曼联屁股下的王座踢歪了！ 曼联还有机会，切尔西也在奋战。埃弗顿开始反攻，西汉姆继续疯狂。 斯坦福桥的大多数球迷没有小电视，但他们有手机，而王艾等人同时看两场惊心动魄的比赛，也是按耐不住。 下半场，埃弗顿开场抢攻，扳平了比分。可还没等老特拉福德的球迷欢呼出来，强人德罗巴在被麦克法登踢中脚踝的情况下没有倒下，硬挺着用一个头球把比分再次拉开！ 第五百三十三节离乱（九） 德罗巴的进球，引来全场欢呼，王艾等五人同时站起，向队友鼓掌！德罗巴此时的奋斗，不光是为他自己，为俱乐部，为球迷，也给他们五人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履历上是否能够添加一座英超冠军，意义非同小可。比如王艾，他又开启了的两大奖年度计划当中，这座奖杯是他“丢失”了欧冠以后，能够继续保持竞争力的依靠。 所以，尽管平时互相竞争，但此时大家对德罗巴的敬意都是非常真诚的。 进球后的德罗巴冲着埃弗顿球门后的看台怒吼，似乎他的吼叫对埃弗顿人形成了精神震慑，在此后的比赛中埃弗顿有点无精打采。50万英镑虽然不少，但也绝对算不上多，尤其分配给个人的就更不值一提了。面对无比神勇的科特迪瓦人，和终于团结在一起的切尔西人，太妃糖“融化”了，最终送给了切尔西一场胜利。 “毕竟，我们抵抗过了，但关键还是在老特拉福德不是吗？”这大概是埃弗顿人的心理变化。 另外一边，狂攻不止的曼联也取得了成功，老将吉格斯在比赛第75分钟，远射得手。 再有一球，曼联就夺冠了，所以红魔已经疯了；再有一球，西汉姆联就降级了，所以铁锤也已经疯了。这比赛的最后15分钟，双方都疯了一样互相殴击。但相对而言，曼联丢掉联赛冠军虽然痛苦，但终究不是西汉姆联面对的降级那么惨痛。所以在西汉姆联毫不犹豫摆出来的“红黄牌战术”，或者叫“杀伤战术”面前，弗格森尽管气的暴跳如雷，却无法真的驱动他的弟子们去和西汉姆联玩一场“肮脏游戏”。 手表滴滴答答，王艾难得的带了一块临时买的手表，不断的低头看，另外还看小电视，还要看眼前的比赛，忙的不可开交。舍甫琴科和巴拉克也都站了起来，吹口哨、拍巴掌、打电话，也不消停，只有卡瓦略显得很平静，双手拄着下巴，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最后五分钟、最后三分钟、最后一分钟，主裁判用力吹响了终场哨。取得一场关键胜利，却没有得到多少掌声，人们都在翘首以待另外一场比赛的结果。斯坦福桥的大屏幕索性直接放上了曼联比赛的直播，这可是难得出现的场景！ 大屏幕上，西汉姆联还在和曼联死斗，旁白说，因为犯规太多，比赛中断太多，所以补时长达六分钟！ 王艾懒得吐槽了，就耐心等着，期待着东伦敦的工人阶级兄弟，关键时刻靠得住。 西汉姆联的防线摇摇欲坠，终究实力有差距，补时第四分钟，c罗在罚球区前沿带球，没管其他队友，自己强行打门，结果擦门而出。 老特拉福德的哀叹声清晰可闻，球场上的c罗懊恼的往回走，却和队友发生了几句争吵。 斯坦福桥这边，埃弗顿已经回到了更衣室，准备离开连夜返回利物浦了。而全场的球迷都没走，场上队员也集中在场边焦急的看着大屏幕。 斯坦福桥的现场转播，给视频加上了倒计时一分钟的提示，随着60秒的渐次减少，随着曼联继续不停的浪射，人们的心慢慢的悬高，甚至到最后三十秒的时候，四万多人的斯坦福桥除了大屏幕里的声音外，居然十分安静！ 王艾摇了摇头，太紧张了，心脏跳动的速度跟百米跑了似的，他放下袖子掩住手表，整了整衣领，还关上了忘记关闭的小电视，冲着康丝和人群中的许青莲笑了笑。 然后，就茫茫然听见了一声缥缈的哨音，然后，耳边炸雷一样响起了欢呼声。忙扭过头去看，就见大屏幕上，老特拉福德的主裁判终于叼着哨子举起了手，比赛结束了！ 切尔西夺冠了，三连冠！和曼联同积90分，整个赛季都在激烈竞争，双方在积分榜交替领先，分差却从未拉开过三分以上。遥想赛季初，弗格森兴致勃勃的表示，他的新队伍已经锻造完成。而何塞也雄心勃勃的引来了舍甫琴科和巴拉克两大巨星。 双方展开了殊死较量，每一轮都惊心动魄，一直厮杀到最后！ 所幸，本赛季英超射手榜前两名都在切尔西！最终王艾进球35个，德罗巴21个，以领先曼联近20个夺取了冠军。 搞笑的是，何塞被认为不会进攻，却最终凭借净胜球夺冠。舍甫琴科被认为是进球机器，切尔西转变球风的关键，最终射手榜上却看不见他。 王艾回头和康丝交代了一声，和罗本等人一起下去领取奖杯。更衣室里欢声笑语，特里正在模仿中场休息时德罗巴的讲话，当时迪迪埃鼓励大家奋勇作战，努力到最后，把裁决交给上帝。 王艾等人进来时，被埃辛用香槟喷了一脸。何塞则在门口和他的助手克拉克笑眯眯的说着什么。 换好了衣服，英足总官员进来告诉夺冠仪式已经准备好了，人们鱼贯而出，斯坦福桥的欢呼声响起，聚集在主看台下面的切尔西队员先是依次领取了冠军奖牌，而后在英足总官员的主持下，站在了英超冠军奖杯后，不知道这个是赝品还是老特拉福德那个是，反正无所谓了。 在得到提示后，队长特里双手抓住奖杯，在音乐前奏响起的一刹那，猛然举起，背后是彩带飘飞，焰火漫天。 和去年相比，今年的征程无比艰难。和去年相比，今年王艾第三个举杯。 解散后的纷乱中，冷静下来的德罗巴突感不适，在人群中找到了队医，默默去了更衣室，然后何塞得到了通知。德罗巴在今天比赛中的那个进球，给他带来了新的伤病，初步判断，两周才能康复。 何塞在更衣室里反复跟队医确认过，安慰了德罗巴以后，重新走进球场，仰头望天：六天之后就是足总杯决赛，我一线队就剩下14个人，他么怎么打啊！对手还是曼联！ 足总杯冠军是何塞来到英超后唯一没有拿到的冠军奖杯，却是本赛季复兴的曼联唯一能争取到的，那必将又是一场激战！ 第五百三十四节离乱（十） 和罗本在记者的要求下共同举杯的王艾没注意到何塞的到来，等应对完了记者，一抬眼看见强颜欢笑的何塞，很是意外。 “wiwi，阿尔杰，六天后，你们谁能出场？” 王艾和罗本互相看看，罗本勉强点头：“我可以踢半场。” 王艾咧着嘴：“我这腿虽然走路不耽误，但上力量就疼，六天后会减轻一些，但比赛还是……” “迪迪埃受伤了，为了今晚的冠军。”何塞打算王艾的解释，表情严肃的道。 “啊？”王艾睁大眼睛，就要转身去找德罗巴，却被何塞拉住：“你一会再去看他，我现在想问你，到时候你能不能出场？” “教练，我愿意为足总杯出战，但是，我到时候做不了动作，上去有什么用呢？” 何塞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知道，你要六周以上才能康复，但是我实在是没人了。算上你和阿尔杰，我的一线队才15个人，连替补席都坐不满，你要我怎么办呢？” 说到这，何塞两只手一只拉一个人走到场边安静的地方道：“你们俩是我最得意的球员，你们是全球最好的边锋组合，也是切尔西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边锋组合。阿尔杰虽然总有伤，但我仍然欣赏和喜欢他。而你几乎从来不防守，是我的战术体系中的另类，但我同样欣赏和喜欢你。” 王艾低了低头，罗本耸了耸肩。他也就是进球不如王艾，否则谁愿意防守啊。 “wiwi！”何塞伸手搂着王艾的脖子：“我知道六天后让你上场很困难，我现在也不要你决定，但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我也不是让你上场去盘带过人，而是让你去抢点。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的跑位技术和门前嗅觉相当出色。只是以前我们一直有强力中锋，所以你没怎么发挥。下一场我准备让小卡卢上，他的身体一般，你可以尽量往门前凑，抓住队友们创造出来的机会完成最后一脚。哪怕你没有进球也可以，你还记得上赛季弗格森管你叫什么吗？‘切尔西的伪装者’！只要你在，他们就不敢放松，因为他很难确定你到底是真的，还是麻痹他，这样一来，阿尔杰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好吧，我考虑考虑。”王艾勉强道，说完了一转身就去找德罗巴了。 何塞望着王艾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转而看向罗本：“阿尔杰，你尽量康复，到时候争取踢半场。” 罗本默然点头，其实他们都知道，伤病没好利索强行上场的结果，必然是发挥不佳，这是没办法的，有些动作你心有余而力不足。 五天后，何塞和弗格森同时公布了首发名单，切尔西的名单里赫然出现了王艾的名字，让外界大吃一惊：不都说他本赛季报销了吗？怎么又出来了？天老爷，幸亏这不是联赛，要不刻好了的奖杯不得重新刻？ 这五天里，王艾也加紧了康复过程，终于在比赛来临前可以变速跑了。当然前提是没人上来防守他，要不然立刻得露馅。 5月19日下午，切尔西和曼联齐聚温布利球场，这座被视为全球最伟大的足球场，是英格兰国家足球场，今年刚刚翻新完成，座位高达9万！ 下午两点半，王室贵宾来到他们的专属包厢，大屏幕上出现了威廉王子的脸。看台上没有坐满，却也来了近七万人。双方登场时，球迷们的掌声很是热烈，今年的足总杯决赛名副其实，是两支在联赛上竞争到最后一轮，积分相同的强者。哪怕在双方的交战史上曼联明显领先。 王艾和队友们一样小跑着上了场，开始热身，他能感觉到，曼联人的目光一直在他身边围绕。为了完成何塞交代的任务，王艾特意做了几个带球过人动作，脚步轻灵、姿态优美、动作迅疾……反正队友也没有认真防守。 下午三点整，比赛开始，小卡卢中锋，王艾和罗本左右边锋，兰帕德前腰，米克尔、马克莱莱双后腰，然后是费雷拉、布里奇、埃辛、特里、切赫，经典的451。曼联也拿出了他们的最强阵容，鲁尼、c罗、吉格斯，弗莱彻、斯科尔斯、卡里克，布朗、海因策、费迪南德、维迪奇，范德萨，充满野心的433！ 比赛也以曼联攻击，切尔西防反为主展开。节奏不快，拼抢激烈，身为左边锋的王艾不但不防守，甚至经常跑到小卡卢前边，在曼联的门前瞎转悠，尽管他表现的有点懒散，但仍旧让费迪南德等人如临大敌。 在队友们频繁射门中，王艾依然在游荡，偶尔承担几次球权过渡，带着曼联后防线的视线优哉游哉。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弗格森略有所悟，他想起来赛前专门找来的欧冠半决赛录像，从王艾受伤的动作来看，要康复怎么也得四周以上，现在才三周，那么……不对！ 盯防王艾的力量减轻了，场边的何塞低头看了看手表，就骗了弗格森半小时，真遗憾！更遗憾的是，场上队员并没有利用好这半小时，比分还是0:0。 王艾也感觉到了防守力度减轻，于是就开始真的寻求破门了。虽说身体还无法真正发力，但也有不太需要发力的射门动作，比如抢点！ 上半场第37分钟，罗本杀到底线被封堵，沿着边线回传布里奇，布里奇斜传罚球区前沿，兰帕德卸下足球后瞄了一下，似传似射奔着门前来了。范德萨双手环抱，准备扑球。 然后，一直在附近游荡的王艾突然启动，抢在范德萨之前，用胸部一顶，把兰帕德的这脚慢悠悠的足球推向后点…… 一大堆人啊！足有五六个曼联球员向他包围过去，费迪南德抓着王艾的衣领子，范德萨扒拉着王艾的肩膀，王艾顺势倒下，却把左脚摆正了，迎着下落的足球脚弓一推。 范德萨甩开王艾，向前鱼跃，一把没捞着，布朗飞起大腿往外撩，也没碰到，夹缝中的王艾送给了曼联致命一击！ 第五百三十五节定风波（一） 生气的费迪南德在倒下时，推开了倒在他怀里的王艾，王艾就势躺在草皮上倾听着球迷的欢呼声。小卡卢走过来伸出双手来啦王艾，王艾摆了摆手，龇牙咧嘴，小卡卢立刻蹲下：“wiwi，你怎么样？” “不知道，让我缓一缓。”王艾喘着粗气道。 看台上的掌声还在继续，现场镜头不但扫过了鼓掌的包厢里的贵宾们，还扫到了看台高处的罗曼先生，他的笑容很开怀。无论他打算怎么处理王艾的合同，此时此刻，王艾还在为他征战。 曼联的球员散开，人们才发现王艾还躺在地上没起来，兰帕德、罗本等人赶忙过来，这时，王艾才在队友的搀扶下站起来，活动了一番，冲场边摇了摇头，示意不用队医。 刚才那一下，在人群中王艾也数不清遭到了多少冲撞，好在大家的速度都不快，所以冲撞力度一般，他骤然发力，腿还是疼了，所以不敢马上做动作。这会儿缓了缓，感觉还行。 何塞交代的是：能进则进，不能进则吓唬。 王艾大概感觉此后除非是队友们给力，否则他连这样的机会恐怕也不会有了，那就留下来吓唬对方好了，怎么也得撑过半场。 10分钟后，王艾强自镇定慢慢走回更衣室，不料他还没等申请换人，罗本先扛不住了，他的伤也没好。何塞只好把乔科尔叫过来指派他下半场顶替罗本，然后看向王艾，王艾艰难的摇了摇头：“不休息还好。” 何塞点点头，叫来小赖特准备上场。 15分钟过后，切尔西人鱼贯而出，王艾这一次不但没上场，甚至连替补席都没去，要不是等着参加夺冠庆祝，王艾这就打算回家了。今天上场，谈不上后悔，毕竟是职业球员，要有职业精神，但疼也是真的。 人去屋空的更衣室，王艾坐在椅子上看电视，突然门一开，许青莲和康丝神色紧张的走进来：“你怎么样了？”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王艾龇牙一乐：“没大事，有点像康复运动做猛了，正好你们来了，帮我一把。” 王艾说着要站起来，许青莲和康丝只好一边一个扶着王艾的手臂，许青莲还埋怨：“你还要干什么呀？” 王艾咧着嘴，抬着头得意的道：“上厕所！” 两人脸色一红，还是扶着王艾走到卫生间门口就要撒手，王艾不干，拽着两人的手臂指了指：“温布利球场的卫生间诶，你们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看的机会，不看看吗？超豪华的！” 两人被勾起了兴趣，却又不想听“流水声”：“你上完了我们再看！” “嘿嘿，没尿！”说着，王艾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从卫生间出来，又去了淋浴室，王艾还打开了自己分到的衣柜。表面不是那种金碧辉煌，但用料都是非常昂贵的，瞅着就是一股低调的贵族风范。毕竟，英格兰是君主制国家，国家体育场，也可以号称皇家体育场，不能丢了范儿！ 溜达一圈回来，场上比赛还在继续，王艾坐在椅子上神态轻松。本赛季和曼联碰上两场，都是平局，双方实力本就在伯仲之间。当切尔西领先进行全力防守时，别说曼联，就谁来，想要打破何塞筑造了三个赛季的“钢铁防线”，也不容易。 “你把腿放上来。”许青莲指了指王艾的伤腿：“我给你按一下看看。” “你会？”王艾斜着眼角，却还是把伤腿用手托着放在椅子上。 许青莲没搭理王艾，蹲在王艾的伤腿前上手，按了几下后，拍着王艾的大腿：“你松弛一些，我按不动。” 王艾哦了一声，调整了几下呼吸，大腿上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了下来。王艾不知道许青莲的按摩是否专业，但很舒服。王艾也不知道这么按有用没用，但他知道，这是女朋友向自己表达关心的方式，也可以说是在他的身边寻找存在价值，别说按的挺舒服，就是不舒服，也不能拒绝。没看康丝都兴致勃勃的跟着学吗？ 他的身份和地位，对身边人的压力一点都不小。就像国奥的那帮队友似的，不知不觉的就被带动的往上走，一口气都不敢喘。黄欣、时文君、雷奥妮她们工作干的那么出色，除了本身的素质之外，也有被王艾激励的一份功劳。 这就叫人伴贤良品自高。 就像巴格达诺批评的那样，这场足总杯决赛并不好看，几乎没有什么华丽的技术，就是硬碰硬，曼联最后一搏，切尔西也是拼尽全力，以至于剩下的比赛中，比分再也没有变化。 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本赛季英格兰各大赛事全部结束，除了利物浦还要和ac米兰争夺欧冠之外，休赛期来到了。 这是切尔西的第四座足总杯冠军，也是本赛季的第三座冠军奖杯。如果看过程，切尔西当然很艰难，球员伤病不断，俱乐部风波不息，甚至联赛冠军的获得也充满侥幸。然而，忽略过程看结果，那么切尔西就是本赛季当之无愧的英超霸主，除了赛季初丢了一座社区盾杯之外，成就了三冠王，以及联赛三连冠！ 何塞拿出了这样的成绩，无论怎么说他都是英超近年来最成功的主教练，没有之一！ 然而，王艾知道，“第二阶段切尔西”箭在弦上，夺冠并不会改变何塞的处境，上赛季还五冠王呢，买舍瓦也没听何塞的。 “你们先出去吧，大家要回来了。”王艾点了点许青莲的肩头。 许青莲站起时王艾才注意到，哪怕有空调，许青莲的额头还是有了一层淡淡的汗水，就连和她轮班的康丝的脸都发红。 王艾戏谑的掐了两人的脸一把：“谢谢你们，晚上请你们吃饭。” 两人哼了一声，扬着头出去了，走廊尽头，切尔西的队员嘻嘻哈哈的声音已经传来，许青莲快走两步揉着胳膊：“酸！” 康丝没吭声，皱眉琢磨什么，突然惊叫一声：“不对啊，晚上有俱乐部夺冠庆祝，哪里是他请了？” 第五百三十六节定风波（二） 罗曼先生来到了更衣室，不善言辞的他微笑着一一和大家握手，到王艾这里多说了两句，王艾也表达了对慷慨老板的感谢。王艾对罗曼先生的感觉很复杂，他很慷慨这是真的，也是他的慷慨才有了切尔西的今天。然而他也过于心急，相信有钱无所不能。可惜，金钱可以买来阵容厚度，却买不来历史厚度。他打算用十年时间让切尔西成为世界第一俱乐部，不但超过曼联还要超过皇马，实在是太着急了。 切尔西上升的越猛，遭到的围剿力度越大。某种意义上讲，现在切尔西的内乱，也是对手们围剿的一部分：通过各种方式引诱切尔西放弃成绩追逐华丽，其手段包括但不仅限于报纸文章、专家评价。 英国人别的不好说，这里挑外撅的本事，天下无双！起码俄国人是绝对玩不过英国人的。 换好了衣服的众人走上主席台，接受贵宾的恭贺，并领取了冠军奖杯。王艾这一次又站在了特里和兰帕德之后，成为第三个举杯者。虽然通常第三个举杯的比较随意，但大家都知道，起码现在，不是随意的。 晚上切尔西包下了一家小餐厅留给队员们庆贺，虽然漫长的赛季结束了，但不能马上解散，明天上午是花车游行，下午是球迷活动：一千多球迷受邀请到俱乐部，凡是拥有斯坦福桥套票的球迷可以投票选出他们本赛季最喜欢的球星。王艾作为俱乐部主力，明天上下午都要出席，尤其是下午的，很好玩。 因为这玩意竟出冷门，球迷也知道这就是玩儿，所以很不正经，越主力射手越得不到，当然替补也不行。选拔标准不是强大的、尊敬的，而是好玩的。比如今年，第一射手王艾、第二射手德罗巴，都没选上，队长特里、神灯兰帕德也没选上，舍甫琴科、罗本、巴拉克也榜上无名，就连切赫那么值得敬佩的也没选上，最后选出来的是埃辛。 埃辛除了猛之外，也有点二，让普通球迷觉得可以亲近，虽然能亲近他的大多数是女球迷…… 第二天下午，活动结束后，何塞代表俱乐部宣布放假，也是宣布续约谈判、转会谈判日期的到来。想来的、想走的、想留的、想涨薪的等等，球员们背后的经纪人开始密集出动，君看随阳雁，各有稻粱谋。 王艾也一样，从雷奥妮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她和莫拉蒂已经基本谈妥了待遇：周薪95万英镑，按照现在的汇率差不多等于年薪750万欧元。莫拉蒂不想继续刺激其他队员，比如喊出了800万年薪的伊布……而且意甲的税率比英超还高一点，这意味着王艾的薪水收入并未提高，反而有所降低。 正因如此，王艾在广告、形象授权方面得到了较为宽松的待遇：世界，六四开：中国，八二开！以前不算！别看这个条件比切尔西更差，但国际米兰知名度、尤其是好感度比切尔西强多了，这意味着在两大奖的评选中，国际米兰将比切尔西更有作为。 初步计算，凭这份合同，王艾的年总收入就将提高20%以上。 当然，王艾一方表现并不很“贪婪”，当初两大奖双料第二后的兰帕德，薪水就猛增了40%。这倒不是王艾不要钱，而是王艾有一些短处，除了种族问题容易被抓住炒作，比如煽动出来一个“贪婪的中国人”形象之外，还有王艾想要接着上学、明年的奥运会可能会有很多的额外任务等等。所以在谈判中哪怕这个赛季王艾打破了英超进球记录，获得了英超金靴、必然会获得欧洲金靴，以及目前领跑欧冠射手榜很可能一个赛季囊括三大金靴，也没有过于逼迫莫拉蒂。 这其实也是王艾一方对莫拉蒂追求三年后给予的温柔回答。 这样一来，俱乐部的财政压力不是很大，但在分账收入上会给王艾补回来，当然隐患是，一旦王艾受伤或者表现不佳，会成倍受损。 在薪水待遇方面还有一点王艾一方没明说，但国米那边很清楚的是：不能有其他人比王艾的薪水高！比如伊布，国米真答应了他的800万，那形同羞辱王艾。王艾无论怎么谦和低调，这方面也不能忍。不是为了和伊布或者谁斗气，而是形势使然。两大奖双料第二拿第二高薪，欧足联和国际足联都会不开心。同时薪水是地位的标志，意味着各种便利条件。王艾若是拿不到国际米兰第一球星地位，他就不会去。 不仅不会去国米，任何一家他都不会去……除了皇马！ 相比两年前，如今的王艾有这个资格。而转会，恰恰是伸张这一资格的机会，否则留在切尔西，由于底子在那，所以王艾也不好在薪水上超过特里和兰帕德。但离开就不一样，重新打江山了，以前的归零，可以摆摆现在的资本了。 现在制约王艾正式转会国米的只有转会费，切尔西那边开出了一亿欧元的天价！显然是按照去年ac米兰给挚爱的舍瓦开出的8000万欧元加克雷斯波的条件来的，按照这个条件谈，切尔西的心理底线是6000万欧元！ 全部身家，包括地产、股票加一起才24亿欧元的莫拉蒂深吸一口气：这事儿你等等，我得和副主席商量商量！ 所以理论上，王艾也有无法转会国米的可能性。 但是王艾并不缺少追求者，上一次巴尔达诺公开批评切尔西，开篇第一句是：“自从神奇的wiwi离场以后……”公开表达欣赏的俱乐部主席一大堆，不但包括尤文图斯、ac米兰、皇马、曼联这些顶尖俱乐部，也包括许多雄心勃勃的二线球队——挑战者们更追求成绩，而不是收益。 王艾的竞技价值，高于他的商业价值。 他没有太多的场外花边，比如在夜店找不到他的身影，在三版找不到他的故事，更听不到他的刺激性言论，他就靠着一次又一次打破各种记录来让你知道他！ 场上超神，场下隐身！ 第五百三十七节 定风波（三） 打完了足总杯，王艾又在伦敦盘桓了四天，除了参加俱乐部活动之外，主要是上学，尽管暑假是从七月开始，但现在就开始考试了，考完试就可以放羊。王艾和许青莲都是博士生，更加自由。 5月23日下午，王艾在自家后院游泳，康丝乐颠颠下楼来蹲在泳池旁：“wiwi，晚上我们吃披萨饼和意大利面吧？” “为什么想吃那个？”王艾从水里抬起头，弹了几滴水珠在康丝脸上。 康丝也不在意，擦了擦脸还是乐颠颠的：“我们得提前适应意大利呀！” “哈哈。”王艾一乐，随即点头：“随你。” 王艾刚回头，一碰水泼在王艾身上，再回头时，康丝扮了个鬼脸就跑了。 这小姑娘自从许青莲搬进来之后，尤其是实质关系突破之后，就不在王博士、王艾、大球星什么的乱叫了，而是乖巧的和队友、球迷一样喊他wiwi，但本质上仍然是没心没肺。 你看谁家漂亮女助理当着人家正牌女朋友的面和雇主打打闹闹的？许青莲可就和一个女保卫在一旁的太阳伞下喝茶看书呢。她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晚上陪不了，白天也陪不了，何况她对这次回国、回家多少有点忐忑，睡了人家儿子嘛。 晚上六点，赵丹开车载着康丝回来，带回来了几大份热腾腾的披萨饼和意大利面，家里还有其他几份饭菜，王艾放在在许青莲的帮助下从泳池中出来，慢腾腾回到了客厅。 前几天的受伤，多少还是拖延了王艾真正的康复流程。 七个年轻人整整齐齐的围坐，看着大厨师赵丹切饼、分面。饼没有太多可说的，面的花式分两种，女士的是通心粉加蔬菜、红酱，男士的是较硬的实心粉加牛肉、白酱。 大家动筷子，康丝看王艾有点犹豫，安慰道：“我尝过了，挺好吃的，偏你的口味。” “哦。”王艾点头，下筷子，吃了几口突然道：“你尝过了？我的？” 康丝躲着王艾的爪子，嘻嘻一笑：“谁让你进来的晚？我饿了。” 王艾没好气的道：“明天机票订好了吗？” 康丝楞了下，见王艾要瞪眼终于认真起来：“订好了，明天中午的。不过我得跟你请个假，我要回一趟西班牙。” “怎么了？”王艾松开要往嘴里送的披萨饼。 “嗯，费利佩王储的第二个女儿出生快一个月了，我还没去看她。按理说，那是我的远房表妹。” 王艾点点头，思考着吃了一块披萨饼道：“你要想家，可以回塞维利亚一趟，我这趟回国，短期内没什么事儿，会休养几天，你晚来也没关系。一个星期可以吗？” 康丝认真的摇头：“不用那么久，我最多在马德里呆两天。” 饭后，大家休息了会儿，就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机，今晚是欧冠决赛，ac米兰和利物浦。目前射手榜上王艾11球，卡卡10球，所以今晚的冠军和王艾没什么关系，但金靴还是有关系的。另外王艾也想看看利物浦的壮举自从两年前被王艾在拉科搅和了以后，重新遇到米兰遇到会不会延迟上演。 结果有些失望，利物浦的整体实力比ac米兰差了不少，尽管身体硬度很强，经常冲击的ac米兰摇摇欲坠，然而精度不行，在马尔蒂尼的统领下几乎没什么机会。相反，卡卡在利物浦的半场非常灵活，而善于捕捉机会的超级皮波因扎吉也利用好了卡卡创造的机会，在上下半场分别打入一球。比赛最后十分钟，利物浦看样要爆发了，可惜为时已晚，勉强打入一球后，比赛就结束了。 ac米兰第七次捧杯，又一次在本就闻名遐迩的履历上增添了光鲜的一笔。就这些叫底蕴的东西，真不是硬砸就能砸出来的。 晚上八点半，比赛彻底结束，王艾没看夺冠仪式，大家也都没什么兴趣。说起来，王艾都拿过两次欧冠冠军了，在场的除了许青莲的两个女保卫没亲眼见过之外，其他人都玩过王艾的金牌、金靴，不怎么在乎。再说这赛季末了，连番的夺冠庆祝，大家也有点审美疲劳。 不过大家临散开前还是纷纷向王艾道贺，恭喜他连续第三年拿下欧冠金靴。他们的祝贺还没结束，王艾的电话就响了，接起来是杰米，他在电话中兴奋的祝贺：“wiwi，你追平了盖德穆勒和潘帕的记录，三年连续获得欧冠金靴。而且，你还是在两支不同球队实现的，你是第一！” “谢谢。”王艾和杰米寒暄几句挂了电话，想了想，笑了一下。曾经沧海难为水，自从在世界上破了盖德穆勒的记录后，他就对各种破纪录有点淡然了，太多了。 商业足球环境就是这样，总能把各种各样的记录挖掘出来，把球迷唬的一愣一愣的。比如前几天切尔西的庆祝活动中，俱乐部队史负责人特意把王艾请去拍了一张照片留念，理由是王艾以两个赛季102个总进球成为了切尔西队史上的第八大射手，超过了半个世纪钱为切尔西效力了八个赛季的布里奇斯，并且把哈塞尔巴因克挤出了前十。 并且王艾被告知，他已经是现役切尔西所有队员中的第一射手，反超了效力六个赛季的兰帕德，他已经进了90个。 另外，杰米来电，也有点追问上一次他提议的潜台词，但王艾还没想好，所以热情的寒暄几句，让杰米保持观望。 晚上临睡前，王艾拿着一摞r基金资料，到了二楼敲开了康丝的房间。 第二天中午，收拾好了行李的一行六人抵达希思罗机场，康丝上午就先走了，昨晚王艾给她资料的意思她懂，只是她觉得现在时机还不对，她还不是r基金的负责人，r基金的影响力也还没那么大。 飞机头等舱里，照例有很多人向王艾道贺，与王艾寒暄、合影。随着昨夜的比赛结束，2007年上半年所有的征程结束，王艾以英格兰两大足球先生和三大金靴的履历，明晃晃的向年底的两大奖示爱了。 第五百三十八节定风波（四） 卡卡的巅峰期真是美丽，是的，应该用“美丽”这个词汇来形容他。他本人的形象阳光开朗，球技高超、球风潇洒，拥有南美、尤其是巴西球员令人叹为观止的即兴表演。而且，今年他还手握欧冠。 相形之下，王艾就没有他那种让女粉丝尖叫的本领，长相只能说中上，形象则非常复杂，温和、犀利、机智，多元的结果就是哪一项也不突出。球技没的说，“最全面的攻击球员”是他的标签，简洁、高效、流畅、惊艳是他的球风，但谈不上潇洒。 大概是王艾始终做不到小罗、卡卡那种心无旁骛、全情投入。他虽然也热爱这项运动，享受绿茵场上的奔驰，但这终究是人种不同的地方，经常出现的种族歧视也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一个手握欧冠，一个手握金靴；一个是圣西罗的偶像，一个是切尔西的猎枪；一个集体表现无可置疑，一个个人表现当世第一；一个是干净阳光、充满诗的韵味，一个是神秘强大、带有剑的华丽；一个是阆苑奇葩，一个是美玉无瑕……嗯？ 总之，虽然还是上半年，但随着最后一场欧冠决赛的落幕，年底两大奖的“候选人”已经出现了，王艾在战绩、荣誉和积累上稍微领先。但在俱乐部方面则无疑落后，而且王艾和卡卡都是阿迪的代言人，赞助商也帮不上忙。 本来亚洲杯调了时钟对王艾是好事，但巧了，美洲杯今年也办！南美人的天性就是浪，说好了四年一次的，但一高兴就三年来一次，再一高兴就两年来一次，高兴过头了，就tm一年来一次！ 这样一来，王艾有国家赛事可以加分，但卡卡也有！不过据说卡卡有伤，还挺严重，但……巧了，王艾也有！ 所以乐于在夏天休赛期谈论两大奖渡过“饥荒”的媒体，乐于预判两大奖显自己是大明白的各路专家，把卡卡和王艾的资料摆出来一对着瞅，都挠头！不像去年的卡纳瓦罗、齐达内和王艾，三强并立，谁也没领先多少，更不像上上个赛季的小罗，独领风骚，今年这眼瞅着就是两强并立，给谁都有理由，不给谁都说不过去，两大奖又不能搞双黄蛋。所以，现在谁也说不准结果，不是不敢说，而是真的没有足够的理由说，胆子大、脸皮厚的专家哪都有，但起码你得逻辑自洽。 在飞机上看报纸察觉到了各路人马的纠结，王艾没心没肺的乐。在和许青莲谈论了这些人的窘境之后，许青莲也陪着笑了一会，然后轻声道：“中国和巴西如果双双夺冠，你们就还是打平。下半年是赛季的上半场，既没有重量级的团队成就，也没有重要的个人成就。所以，他的欧冠冠军和你的三座金靴奖杯，应该是年底你们评选最重要的考量。” 王艾点头，收好报纸看着她。 “所以下半年对你来说，重要的不是开源而是节流、不是创造而是巩固。” 王艾皱着眉：“你的意思是决定年底两大奖的，是下半年我们谁犯的错更少是吗？” “以两大奖的视角。”许青莲补充。 “嗯，我明白，如果球场表现差了，从争取两大奖的系统工程来说，就是犯错。谁伤病多，表现的少了，也是犯错。当然还有一些场外因素什么的。”说到这，王艾点点头，拍了拍许青莲的手。 两人拉上毯子，王艾突然凑近了许青莲道：“如果是私人飞机就好了。” 许青莲睁开眼睛，笑道：“你不是有七架直升机吗……好好好，我不提这事儿了。不过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多是短途飞行，你呢？飞的又长，用的又太少，所以挺不合算的。” 王艾撇了撇嘴：“我还是觉得私人飞机好！” “哪里好了？”许青莲和王艾争论道。 “万里高空之上，蓝天白云之间……嘻嘻！” 许青莲楞了一下，随即醒悟：“你一天到晚的……你一见到我就……” 王艾咧开嘴、睁大眼，准备进行恶作剧成功的庆祝仪式了，许青莲却突然平静下来，望着窗外憧憬的道：“真要那样，你说万一……那孩子就是天赐的，就是上帝的孩子，确实挺特别的。” “诶？说的有道理啊！”王艾急忙赞同：“不过我们是中国人，不能说上帝，可以说玉皇大帝嘛。” 许青莲点点头，突然凑近了小声道：“那……那就是我和玉皇大帝的！” 见王艾得意的神情突然呆滞，许青莲翻过身笑的浑身直抖。 许青莲在心里给自己竖大拇指：“耍流氓谁不会啊？以前是姑娘，得端着，现在么？哼！” 被反调戏的王艾半晌无言，沉闷的睡了，这本来是他的保留技能来着，唉！老娘们不好玩儿！ 回到北京的王艾先是在家休息了一天，然后到足协报道。亚洲杯在七月上旬，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可以让王艾尽情休息。下次集训是在六月中旬，也是临战前的最后一次集训。只是到那时，王艾的伤情不一定全好，所以王艾到足协也是检查身体，让阿里哈恩那边了解一下，好制定训练计划。 身体检查的情况还行，预计一个月左右能彻底康复，也就是说这次集训王艾可以参加，但效果一般。当然明白人都知道，以王艾如今的水平，他只要没伤没病就行了。 从医疗室那边出来，王艾去见阎世铎，还带着他本赛季的英超金靴、金牌以及两个英格兰足球先生的奖杯，他本人拿不了，太大太沉，所以李林拖着一个拉杆箱陪同来的。倒不是和领导显摆，而是给领导看看。欧冠金靴过几天会发到俱乐部，欧洲金靴要下一月才发，来不及给领导看了。 阎世铎和在家的领导笑呵呵的围观了一会儿，和王艾聊了好一会方才散了，王艾临走时阎世铎交代：“国博那边昨天还来电话问你。你这些重要奖杯要是没其他安排就送过去吧。你之前的奖杯，都送到省博物馆了，你的位置没什么东西了。” 王艾吧嗒下嘴：“常设展位了啊？” 第五百三十九节定风波（五） 有些事儿开了头就不好往回收了，随着王艾在足球世界劈风斩浪，不断拓展中国的成就高度，他的奖杯在国博展览的情况也就越来越好。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想着去国博一趟，但就因为王艾的奖杯在哪，而激起了他们参观的兴趣。其实凡是球迷，只要条件允许，没有不想去看的。一个是以前的那些获奖者都是外国人，一个是他们的奖杯也不会拿到中国来，原本人们想着可算中国人拿奖了，起码这回可以多拍几张照片舔屏了，没想到王艾直接送去了博物馆，大大方方给大家随便看。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王艾都可以开放让大家摸一摸。可没办法，咱的人太多，一人一把，摸到最后，“金靴”就变成“铜靴”了。 虽说英超的赛事密度让王艾都有些受不了，但好处也很大，每隔个三五天，王艾准上头条；每隔个三五天，王艾准上电视，还一上就是100分钟以上，就这待遇，什么明星也比不了。现在国内知名度最高的明星，就是王艾和姚明两大吸金王，而且因为王艾在足坛的个人成就比姚明在篮坛的高，所以王艾的社会热度居高不下，不敢说全国人民都认识他，也起码有九成以上。 现在国内球迷看五大联赛，最多的就是看王艾的，然后才是图宾根系其他成员的。由于图宾根系基本都受益于王艾，王艾处事又相对公平，所以图宾根系内部没什么问题，还经常互相“支援”，进而这个群体的社会好感度都不低，而王艾作为领袖和缔造者，当然是最大受益人。 如此一来，国博方面的心情就可以理解了。因为参观人数居高不下，每天都有大量观众在王艾的站台下流连忘返，甚至得排队、定时间，虽然这加大了国博工作人员的工作量，但博物馆就是给人看的不是吗？很多人看完了王艾的奖杯，也不能马上就走吧？得在国博里到处转一转吧？这样很多参观人数不多的站台也开始受益，从大的方面来说，这叫让人民群众接受了更多的革命历史教育，从小的方面来说，王艾的站台成为了国博这段时期的“引流者”之一。当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国博就不可能放弃王艾的站台了。 这不就变成常设展位了吗？ 这事儿还真不是王艾追求的，也不是足协推动的，甚至都不是国博设计的，毕竟给一个还活着的体育明星设置常设站台，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国家博物馆里边都什么人？什么东西？你个体育明星配得上吗？这真不是瞧不起谁，而是体育明星通常对历史的推动作用很有限，完全达不到设立常设展位的高度。所以，王艾根本没想，他就是让国博做一个平台，和大家分享喜悦，当然多少有点嘚瑟的意思。足协呢？也没这么大野心，他们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国博呢？传统观点出发，也不可能这么预期。 然而，事情就一步步发展到今天了，看着游客络绎不绝，看着整个博物馆的参观数据都跳了一下，这样的设想也就突破了各种想象乃至潜规则，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尽管还有些老学究嘟囔世风日下什么的，但对这个想法也没法公开反对，毕竟，好处看得见，王艾本人没做错什么。按阎世铎说的，王艾的许多奖杯，本身就是一级文物。 从足协出来，王艾想了想，给国博那边打了个电话。人家虽然没啥实权，但也是副部级单位，这么捧着你，你还端着？就得赶紧上前伺候着。人家提前给足协打电话，等于是上级单位给下级单位来的“指示”，所以这个电话得王艾主动打，这算“请示”。一般的明星没啥文化，所以不懂这里边的弯弯绕，无形中把人得罪了都不知道，等人家大巴掌扇下来的时候还委屈：干啥呀？ 王艾电话过去之后，那边很热情，热情的王艾都挠头。等李林开车把王艾送去，聊过了一阵才明白，人家也是害怕王艾年少气盛，不给面子。练体育的一旦成了名，能稳得住的不多，很不好打交道。尤其是又没权、又没钱的老学究们，往往是秀才遇到兵。 而且，去年八月拿回来的世界杯金靴，十一月就送到各省博物馆了，王艾的展位可就没东西了。好在十一月底王艾又拿回来了银球奖、十二月底拿回来了世界足球先生第二，还附送四个亚洲足球先生，中间就空了不到半个月。但这些奖杯也分别在今年二月、三月送走到地方巡展了。这样一来，王艾的展台就空了俩个多月了，许多专门来的游客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展位很生气，所以国博的领导们也着急。 这段时间，国博的领导、老学究们也跟着看球，好容易逮到王艾又弄了几个重要奖项回来，这不就忍不住了嘛。但也怕王艾不耐烦，毕竟坦白的说，这件事里边，王艾没得到什么好处，反而国博得到的好处不小。 见面一聊，恍然大悟，王艾也陪着嘎嘎乐，一时间宾主尽欢，其乐融融。见王艾如此“乖巧”，一把手潘馆长很高兴，所以亲自出面，准备请王艾吃饭，还问王艾想吃什么？ 王艾听到这，就坐在太师椅上掰着手指：“在北京这些年忙忙活活的，我是没怎么溜达，但好东西是真吃过不少。您看啊，体育总局的不说，就下边的各个中心我几乎都吃过，这么说吧，我算是咱体育总局的一号‘美食家’！这还不算，其他单位我也没少吃，外交部的、你们文化部的、还有社科院的、天文台的、新华社的、中央台的、共青团……诶？您说大会堂也算食堂是吧？正式的吃两回，私下里还请人大师傅给我做过一次。诶呦，说到这我口水都下来了，您要真心请我吃饭，别的地方不去，我就去你们食堂。将来退役了没钱花，我就出本书，叫《各大部委食堂揭秘》！” 潘馆长抚掌大笑，拉着王艾的手：“走走！” 第五百四十节定风波（六） 国博食堂的菜，挺雅致的，毕竟都是文化人。虽然没啥山珍海味，但总能讲出点道道来，连吃带赏，请王艾这顿饭是真用了心。但可惜了，对老牛来说，牡丹再是漂亮，它也吃不饱啊！ 王艾也不好真的当着人家那么大领导和一众老师的面大啃大嚼，连吃带聊一个多小时啊，王艾也就吃了三分饱，就这还让潘馆长很高兴，直夸王艾不见外！ 从国博出来，王艾、李林、赵丹三人直奔东城区，父母新买的小院就在那。说是“小院”，其实也有近一千平米，王斌、艾小青各自有一套保卫班子，许青莲也住家里，地方小了真住不下。 至于王艾一家原本在海淀的两个院子，都扒了。艾小青知道王艾心心念念海淀的学区房，所以在那边买了几套公寓，但也没人住，就留着给黄欣、时文君她们进京办事住了，由得她们自己装修，省得她们也无家可归还得去住宾馆。 至于王艾在后海的那个大院子，离装修完还早呢。早前王艾就给了大致设想，比如四分之一是房子，四分之三是园林，有一块草皮，一个玻璃罩顶的室内游泳池，其他的他都没想好。 艾小青过来看几趟，想给指点指点，结果叫王斌拦住了，说你个当妈的，和孩子有代沟，你知道孩子什么想法？真按你的来，不用说，肯定老气。艾小青一生气就撒手不管了，现在还有35%是一片空白，就连院墙起来了也没具体装饰，您了到底是什么想法啊？红墙碧瓦还是灰墙灰瓦？铁艺栏杆还是木质栏杆？ 这些都等着王艾定，王艾也没太多想法，他在这方面根本就没用心，索性就一推六二五，推给了许青莲定，反正我要的你给我弄利索了，别的你随便。许青莲一个20岁的姑娘弄这三千多平的大院子，也挠头，她当然也不能说一点不懂，学历史的么？比如她研究过大明宫、未央宫、参观过白金汉宫、分析过克里姆林宫，但这地儿旁边不远可就是故宫，你真那么弄……你要干啥？ 干啥？作大死呗！ 北京城里越靠近中心地带，建筑物说道越多，不能太高、不能奇形怪状，大裤衩那种就得“上一边去”，所以这院子大概率还是会参考邻居的建筑风格，在整体和谐的背景下玩点个性。 “妈，我在国博吃的饭！”王艾一进院子看见老娘就大喊。 “占便宜了是吧？”艾小青放下手里王艾的教科书。 这些年，两口子从企业大了以后，着力于制度建设，边做边学，有时候还到国外考察，慢慢的这外语也练出来了。深感当年没机会上大学，知识储备不足，所以每当王艾回来，两口子都会偷摸的看王艾的书。 就是太忙，否则两口子非得想办法也上一次大学不可。另外也是羞耻，不上大学好歹还是王艾的爹妈，上了大学可就成“学弟学妹”了。两口子一想就知道，在别人家正常的事儿，轮到王艾这，这没正行的儿子非得这么说不可。所以这两年有不少大学想授予他们一个荣誉学位，他们都没敢要。 “那是！”王艾大咧咧的走到老娘身边，抱着老娘的胳膊：“我这北京美食地图，这不又点亮了一块吗？我跟您说，国博的菜和哪的都不一样，随便一个毛菜都一大堆说道儿。” “哦？都吃什么好东西了？” “说起来，好像也没啥，我感觉都是家常菜，就是馆长还有哪些老教授一个劲讲，好像挺不一般的。”王艾晃着脑袋：“说起来，还是老娘做的猪肉炖粉条好吃，下饭、管饱、实在！” 艾小青满意的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王艾特意低下头来让老娘拍：“没吃饱是吧？晚饭给你留了，自己热一热。” 厨房里，王斌正在炖牛肉，王艾大惊小怪：“诶呦，您了还亲自做饭呢？” “我还亲自吃饭呢！”王斌没好气的揭开锅，牛肉香气扑鼻，王艾的反应也是快，肚子立刻就响了。 盛饭，拿筷子，一大海碗红烧牛肉，王艾还从柜子里掏了一把五香花生米。别看没有在英国吃的贵，也没有营养餐那么丰富，但这个，才叫生活！ 瞅着王艾吃的香，王斌也高兴，随手捻起两颗花生米，等王艾吃的差不多了才道：“儿子，我和你妈今年刚40岁，也算年富力强，还没打算立刻抱孙子。” 王艾噎了一口，喝了一大口蛋花汤才顺下去。 王斌摇摇头：“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们当老人的不想管，啧，一提起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也不乐意说，我才40怎么就成老人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告诉你，你们俩怎么着我们不管，但有一条，以前说过，现在我再重复一遍：你不行欺负人家。老许家把女儿千里迢迢托付给我们家了，于情于理，我们得对得起这份信任。正常搞对象不算，但你欺负人家就是另一码事。我们老王家不能背这个骂名，懂吗？” 王艾点头：“我没欺负她。” 王斌也点点头：“……做好保护措施，我和你妈都没着急抱孙子，你也不要着急。何况，青莲从小离家，我们给的再多，那也不等于原装的。这孩子在我们家这些年，瞅着挺放松，实际上还是拘着的。好容易成年了，独立了，你要尽量让她痛快痛快，活泼一些、张扬一些，活出个年轻人的样子。另外你不要总是和她争，让着她点。” 王艾连连点头。 王斌说到这，左右看看，才小声道：“你其他几个怎么办？那个德国姑娘，放不下了吧？” 王艾歪着脸：“嗯……我还没想，顺其自然吧。” 王斌懒得揭穿儿子的话术，你根本就tm没想过撒手！何况现在还不能撒手了，于是道：“总之吧，三两年内，你们不要要孩子，你就带着她好好玩，想玩什么玩什么，想去哪去哪，想买啥买啥。你要真想和她过一辈子，就好好对人家，从一开始，就好好的。” 第五百四十一节定风波（七） 王艾的康复训练还在继续，不过也许是回家了一下子懈怠下来的缘故，所以比预想中的慢了点，当然这个是他自己的预想，在国家队队医看来，恢复的还比较正常。回家的这些天，除了时文君偶尔塞过来的一些工作之外，王艾也无事可做。白天看书、逗狗、玩猫，晚上看书、逗狗、玩猫，外加打游戏。 想玩点高级的吧，许青莲不配合，王艾也只能养心了。话说这些年，能一口气歇十天半月的，可难得的很。明年就得打世界杯预选赛、奥运会，夏天又闲不着了，可能就今年比较有空。 六一儿童节这天，王艾带着欧冠金靴、英超金靴、英格兰球员协会足球先生（pfa）、英格兰记者协会足球先生（fwa）四座奖杯到国博他的常设展位前，亲手把他的四座奖杯送进大玻璃罩里。算不上揭幕，但也搞了个小型仪式。现代成就展的负责人出席和王艾握手、合影。由于怕拥挤，国博这地方也不能搞的球迷一个劲闹腾，所以王艾来，事先没通知，几乎就是在游客正常浏览中，突然现身。 犀利咔嚓一通，和几十个察觉到的游客握手、寒暄、合影之后，王艾就溜了。不敢留，国博也不敢让他继续呆下去。这年头手机还不能上网，微博还没出现，所以王艾都到家了，网上消息还没出来，一直到中午，才有游客把他拍摄的照片上传到了天涯论坛，然后这帖子就炸了。 许多球迷悲愤的留言：你为什么不在我去的那天出来？见你一面太难了！ 然后就有球迷，阴戳戳的把在头等舱和王艾的合影放出来，还留言道：想见他，你得常年坐头等舱！ 麻蛋，这个嘚瑟的球迷瞬间遭到围攻，然后就是一片乱战，国内贫富矛盾的事儿正敏感。天涯的版主一瞅景不好，立刻删回复外加封人。王艾在家也几乎正在看“直播”，那个球迷的留言，王艾也本能的觉得不舒服，好像把他和球迷因为财富割裂开了似的，尽管他觉得那个球迷就是开玩笑。 好在版主反应快，下手果决，王艾对着天涯那天蓝还带点灰色的界面，手也痒痒了，于是点击注册页面，里边是一大串填空题，王艾认认真真的往里写，等都写完了，一点提交，回应瞬间来了：“昵称重复！” 王艾一愣神，认真看自己的昵称，“王艾”，还有和我同名的呢？于是擦了重写，“球员王艾”，提交，“昵称重复”！ “国家队队长王艾”？“昵称重复”！ “切尔西王艾”？“昵称重复”！ “拉科王艾”？“昵称重复”！ 王艾犯了倔脾气，我他么还能注册不上了？你们都和我重名？诶不对，这是有人恶意抢注，没准还是骗子！ 王艾开始挨个试，但不论他加上了球员还是13号，是wiwi还是rey，都不行，王艾气急了，合计着字数越多重复可能越低，就提交了一个“中国足球国家队国奥队队长图宾根、拉科鲁尼亚、切尔西13号王艾”，一点鼠标，惊喜来了，这次出现的、不再是“昵称重复”，而是……“超过昵称长度”，尼玛！ 这怎么整？没想到天涯这个不用实名注册，大家随便发言的地方，居然王艾说不了话了，想了半天，王艾尝试性的输入了一个“人民大学王艾”，诶？成功了！ 看样，大家还是关注他的球员身份多一些，对学术界身份不怎么在乎。 王艾定了定神，用自己新注册的账号在刚才那篇帖子下认真留言道：“国博里都是重要文物，环境不能拥挤嘈杂，所以事先没敢通知大家。对于许多朋友没有见过我本人的事情，我也感到很遗憾。如果有机会，我很愿意和各行各业、天南海北的朋友聊天。所以，在这里向大家致歉。很开心大家想见我，愿意谈到我，我是王艾本人，期待和大家的交流。” 写完了，检查一遍，毅然点击发表，然后王艾劲劲儿的期待着大家惊喜的回应。 回应很快就来了，一个网友直接回复王艾的留言：“呦，又出来一个骗子，前几天不是整出过一个骗子大集合吗？斑竹斑竹，又逮到一个骗子！” 网友扯着嗓子吼起来了，然后下边其他网友的回复也类似，王艾都傻了。等王艾反应过来要解释的时候，提示已经封号！ 卧槽，连说一声都不带的直接封啊？ 前文说了，王艾这几天闲得慌，本身还是倔脾气，你越封我越说，于是立马注册了一个“人民大学2000毕业生王艾”，重新在帖子里留言：“我就是刚刚被封的‘人民大学王艾’，这个按大家的话讲叫小号？好吧，为了证明我自己，我贴一张照片！” 王艾贴了一张比赛照片，康丝给他拍的，然后上传，放在自己的文字之下，一发，一些网友的反应慎重了很多，当然还有一些不依不饶说他骗子的。当事版主觉得这事不能大意，于是给王艾发了站内信：“您真是王艾？” “是啊！” “为了慎重起见，您再证实一下？” 王艾挠头，这他么怎么证实啊？于是就问，版主说名人的话，一般我们通过他的办公单位电话证实，王艾说，那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我们俩都联系中国足协吧？我在家呢！ 版主说，那您再拍一张？王艾一想好麻烦，但已经走到这了，于是喊来许青莲，他坐在电脑一侧，让许青莲抓拍的时候把天涯这个帖子的页面也抓拍进去，然后再上传。 这一次，版主直接把帖子置顶，还加了重要提示：“经过验证，‘人民大学2000毕业生王艾’，是国家队队长、切尔西球星王艾本人。” 然后，宁静了片刻，王艾的站内信一瞬间来了几十封！ 这一聊就是一下午，在许青莲的提示下，王艾没说多少，但前前后后也回复了二十多条。天涯上经常有名人现身，但回复这么多的很少见，通常都是说一条两条。 王艾玩的正开心，李林突然推门进来，还拿着正在通话的手机，见王艾回头，暂时放下手机：“小王，黄欣出事儿了。” 第五百四十二节定风波（八） 王艾一时没反应过来，双手还放在键盘上，抬头茫然的反问：“什么？” 李林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手中的电话：“我刚接到黄欣组电话，就在刚才，在苏家屯一家超市门口，黄欣被人拽上面包车开走了，手机也打不通。” 王艾听懂了，但脸上的表情仍旧带着疑惑：“什么时候？” 李林低头看了下手机：“三分钟前。” 王艾身旁的许青莲率先反应过来，站起身抓着李林的胳膊：“报警了没有？保卫追过去没有？” 李林慌忙拿手机去问，他入职数年来，顺风顺水，这种大事还是头一次遇到，所以一时间也慌了手脚，许青莲一看他语无伦次，直接从他手上拿过手机，深吸一口气：“喂，我是许青莲，你知道我吗？” 对面的女保卫呼哧带喘的正在开车，从手机里能听到汽车发动机咆哮的声音，她愣怔了一下，声音有些失真：“知道。” “那好，你现在听我命令。挂了我的电话后，立刻拨打110，通报你的身份和黄欣的身份，并向警方汇报你追踪的方向，如果你记得车牌号最好，如果记不得，也把车辆的特征告诉警察。” “是！” “不要着急，保持追踪，以免狗急跳墙，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好了，记得保持电话畅通，挂了报警吧。” 说完，许青莲毅然挂断电话，直到此时，王艾才彻底反应过来，逼视李林。 李林懊恼的搓了下脑门子：“她们下班去超市，一个保卫身体不舒服去卫生间，就是给我电话这个，她听到外面声音不对出来时，车已经启动了。另外一个保卫被电棍偷袭失去战斗力，超市服务员说是两个男的。” 王艾双手握拳，双眼发直，李林只得进一步解释：“我们的保卫人员没那么疏忽大意，她抓紧时间问了一下遭到袭击的保卫，时间太紧没问太清楚，但基本可以判断是熟人作案。所以黄欣一时半刻的不会有危险……” 王艾慢腾腾站起：“现在，立刻订机票，最快的，去沈阳！马上，快！” 有空调的房间，王艾的额头已经是一层汗，许青莲和李林都不敢劝，李林立刻给北京机场打电话询问最近去沈阳的航班，许青莲喊来在外的严竹陪着王艾，自己给王斌打电话，这么大事儿不能瞒，而且越快越好。王斌怎么说也是高级干部，有他出面，事儿就容易得多。 这边重新坐在椅子上的王艾表情呆滞，就等着李林的消息。片刻后，李林冲进屋：“最近的一趟，还有二十分钟登机，但没有商务舱了。” 王艾站起身，就说了一个字：“走”！ 说完了，脚下一绊，要不是严竹眼疾手快，就得平地摔跟头。 上了车，严竹驾车飞奔机场，李林、许青莲、两个女保卫一行六人到机场后，迅速办理登记手续，结果忙中出错，王艾身份证、工作证甚至手机钱包什么都没带，再回去来不及了，幸亏机场领导认识王艾，在王艾一方解释了以后特批登机。 重新坐回普通舱，许多球迷惊喜的看到王艾的到来。可能是真的养成了习惯，王艾尽管心不在焉，但还是下意识的陪同握手、照相，就是聊天时经常走神儿。 两个小时后，一行人在桃仙机场降落，刚下飞机王艾就催促着李林打电话，通话后，李林的脸色缓和下来，王艾等不及把耳朵凑上去听，就听那边报告说：“我已经把黄经理送到医院了。” “人怎么样？”王艾等不及追问。 “正在手术。” “我问你，人怎么样！” 那边似乎听出来了是王艾的声音，有点结巴：“医、医生说手臂骨折，其他没事儿。” 王艾一下松懈下来，直接蹲在地上大喘气。 就听李林还在问：“在哪个医院？” 一行人出了机场，超越的车已经等着了，此时已经是沈阳初夏的夜晚，路灯刚刚点亮。半小时后，众人终于抵达了省人民医院，王艾一进医院就被人认出来了，只是这时候他彻底顾不上了，一行人十多个匆匆往里走。 又转了几圈，终于到了手术室门外，外面一大堆人，既有警察，也有她的保卫，还有听到信赶来的超越体育高层。王艾就和警察打了个招呼，其他人都没理，挤进人群到手术室门外，恰好这时候手术室的灯亮了，就听里边有脚步声，以及一个温柔的女声：“谢谢你医生。” 王艾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开门，里边正往外走几个人，闻声见到王艾都非常惊愕。王艾在人群中间看到“小小”的黄欣，额头有纱布，左臂吊着，身上的衣服还是日常工作服，但有几处明显的褶皱和油渍。 除了她的风姿依然美丽温柔，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 “姐！” 王艾叫了一声跑到近前，抓着她的右臂，咧着嘴：“姐，你可吓死我了！” “没事儿，这不好好的吗？”黄欣看王艾都要哭出来了，用右臂拢了拢王艾：“这么大人了，别哭，有人看着呢。” 王艾哪里还能看到其他人，抱着黄欣，语无伦次：“卧槽，你可吓死我了，幸亏你没事儿，幸亏你没事儿。” 黄欣无奈的看了看身旁的医生，又和手术室外的人们点了点头，人们几乎是同时如释重负。不管什么原因，人没事儿就好。 “哪个，王艾是吧？病人现在暂时没事，但还需要进一步观察，你能不能一会再和你姐叙旧？”主刀医生拍了拍王艾的肩膀。 许青莲、严竹、李林也跟着劝，王艾这才松开，但也不离开，就跟着黄欣走，整整一个多小时，陪着走完了整个的检查流程，什么内科、外科、妇科……一直送到病房，王艾才冷静下来。 穿着病号服的黄欣靠坐在床头，微笑看着床边的王艾和李林，八年前就他们三人结伴闯荡海淀的，一转眼，王艾都快一米九了，李林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姐，谁干的？”低头削苹果的王艾闷闷的问。 “你，还是别问了。”黄欣犹豫道：“这件事，还是让我来处理吧。” 第五百四十三节定风波（九） 王艾放下刀子，抬头直视着黄欣，一语不发。 黄欣抿了抿嘴，突然道：“你不要怪我的保卫，这件事怪我。如果不是她追的紧，我也不会出车祸停下来，那最终什么结果还真说不好。” 王艾面无表情的摇头：“保卫的责任怎么定，有功还有过过，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严哥会去审查，我现在就问你，谁干的？” 许青莲拉了拉王艾的袖子，意思是不要这么逼着黄欣。王艾扭头瞅了一眼许青莲，许青莲被王艾的眼神吓了一跳，迟疑的缩回了手。 就听王艾冷峻的声音在病房回响：“姐，你和我都不是当年了，我们都不是普通人，任何事都不能只看表面。你是超越体育的老总，你是我家的第四位成员。所以这件事到底是冲你，还是冲我，还是冲我们家？是因钱还是因事？是临时起意还是预谋已久？是个人行为还是组织行为？” 黄欣一听王艾越说越大，“哎，不是……” 王艾摇头：“姐，我明白的告诉你，这件事你没有处置权。你必须跟我说实话，然后我来处理。我处理不了，我爸妈来处理，他们要也处理不了，那我就去中南海。” 黄欣苦笑着摇头：“没那么复杂！不是什么无底线的商业竞争，不是，更与你无……反正没什么关系，就纯粹是我个人的事。” 王艾凝视着黄欣，然后转头看向众人：“你们出去。” “诶不用。”黄欣连忙拉住：“大家都不是外人，而且早晚你们也得知道，我就是有点难堪。” 说到这，黄欣叹口气，抬起头望着床对面的电视机，神色复杂的道：“我曾经有个男朋友，你知道吧？” 王艾有些意外，皱着眉道：“外国语学院时候的那个？不是你毕业就分手了吗？那都10年了吧？” “是啊，十年了。”黄欣轻声感慨道：“其实我分配到三中的时候，我们还有点联系，后来我去了北京才彻底断了。再后来，02年我从北京调到沈阳，他就从报纸上知道我了。他心很高，毕业后直接去了深圳，但听说被传销给骗了，两手空空的回来，通过别人要了我的电话，想……” 王艾瞪大眼，黄欣瞅了一眼王艾，撇撇嘴：“我没那么傻，当初就觉得不大合适。后来我借给他两万块钱，原想着事情就过去了。前年他又过来，说有个项目，我研究之后觉得不可行，当时正好我们超越大扩张，介绍了一个小项目给他做试试看，做的还凑合，但没什么利润。后来就跟我说，想到超越来上班。我一想，我们外事工作还是有的，他的外语也不错，而且这些年到处跑，也算有见识，就这么着安排到超越经济公司上班。” 王艾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黄欣略有羞涩的看着王艾：“我的事情也多，没怎么注意他，但他总上我这来汇报工作。他的意思我懂，我曾经很明确的告诉他，不可能。但他总觉得有机会，又一次还把他农村的父母找来了，弄我的没办法。然后，前几天又来找我，我有点不耐烦就训了他。我也没想他能这么疯狂，今天带着他的同乡来绑架我。” “是绑架吗？要钱？”王艾追问道。 黄欣扭过头去，不想接着说了，王艾站起身，目视许青莲。不料王艾还没走出去两步，黄欣的声音就传来：“应该是想绑架我，然后拍摄一些难堪的照片，逼我从他。” 王艾的双眼冒火，转过身来。黄欣睁大眼睛，微笑着道：“我当初和他分了就对了。我不是说他心思龌龊，而是他小看了我。” 说到这，黄欣深吸了一口气，压住羞涩，坦然道：“我黄欣虽然是百姓家庭，但也敢说一声是书香门第。我确实有很多顾虑，这件事我也确实处理的不好，但我知道什么叫威武不能屈。这身子是爹妈给的，清清白白，就是叫人看了去又怎样？大不了我从此隐姓埋名，但他也别想用这种下三滥拿住我！” 黄欣清冷的声音在病房回荡，包括王艾在内，所有人都被她的坚韧所震撼。这种气质似乎从来都不属于黄欣，她给人的感觉总是暖暖的，软软的。 王艾捕捉着黄欣的眼神，那眼神是坦白、清澈而坚定。可能她在察觉了对方的真实意图后，就已经这么想过了。 王艾摇了摇头，似乎自己都看清了这位小姐姐呢。也是，她从一个普通老师走到今天，难道都是靠着王家人的庇护？一个外姓女生，掌控一家大型集团公司，面对纷繁复杂的工作局面和人事关系，没有真本事根本坐不住。她的温和只能是表象，坚韧才是实质，甚至可以说她的温和只是打开工作局面的手段乃至麻痹对手的假象。 要是没有一个强大的灵魂，你给她机会，她也把握不住。 事实上，王艾的同学、同乡，甚至当初红旗小学的玩伴，也有不少这些年进入王艾家企业的，但能走到如今高度的，只有黄欣一人而已。 王艾突然一笑，回头看了看许青莲，甚至还看了看她的保卫：“我说，你们天生就是演员啊，我和我姐认识十二年了，十二年，我就没发现她居然还有这么一面！” 黄欣笑的辛苦，触动了手臂，诶呦一声，王艾赶忙转移话题：“晚上吃饭没姐？想吃啥？” 疼这一下，疼劲就上来了，黄欣摇摇头不想说话，许青莲推了推王艾：“你出去吧，我来照顾。” 王艾点头出去到走廊里，穿着女士西装的当班的两个女保卫还有休息的两个女保卫都在门口，其中一个还很狼狈。王艾冲她点了点头，转身到了一旁的休息室，片刻后，严竹和李林一起来汇报情况。 “事情基本搞清楚了，当班两个女保卫，一个被突袭失去行动力，另外一个就是门口那个架势黄欣的奥迪车追赶。罪犯的车比较破，还认识黄欣的车，保卫也不敢让前车脱离视线，想甩开所以越开越快，到郊区撞上了一辆拖拉机。” 第五百四十四节定风波（十） “两名罪犯的伤比较重，还在抢救。黄欣是因为上车后自行系了安全带，但是车太破，安全带也腐朽了，所以撞车后挣脱了，所幸拦了一下。” 王艾听完了点头，严竹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保卫的处理你有什么意见？” 王艾诧异的看了一眼严竹，明白大概是严竹看自己太关心，王艾摇头：“该怎么办怎么办，疏忽大意要罚，临危不惧要奖，具体尺度你来把握，我不干涉。同样，黄欣的意见可以参考，但不能全听她的，她心太软。” 严竹说完了，李林汇报：“罪犯那边，我们什么态度？” 王艾摇摇头：“公检法的人其实很讨厌我们这种大企业发挥影响力，人家便是一时弄不了我们，也不带盼我们好的，正常走流程就行。不过，我们拒绝赔偿，拒绝调解。” 李林和严竹默然点头。 “我现在想的是，如果真是这么简单倒也罢了，我不放心的是罪犯怎么突然有这个犯罪冲动，是不是有人教唆他。所以公安那边调查之外，我们也要展开调查。” 说到这，王艾似乎察觉他对严竹和李林说到这个地步已近过了，于是摆摆手让他们各自去忙，在屋里静默了几分钟后，拿起电话打给老爹。真要是最坏的情况，有商业上的对手发动突袭，那么在正常的走司法途径的同时，王艾准备发动家族企业展开一场商战！ 王家企业所在的造纸、体育、高端副食品领域，都是霸主级的。 打商战，是惩戒延伸，实在是这种做法突破了底线，哪怕是为了保护家族成员安全，也一定要做出强烈反应。 电话里，王斌听完了王艾的分析后，冷峻的道：“你妈要到了，照顾好你妈。你也先不要回来，到下边各个部门、各个公司走一走。我们养了辽足上上下下这么多年，现在也该他们动一动了。要不然光花钱，要他们有什么用！” 王斌挂了电话，王艾明白，老爹那边一定会开始准备了，大概率先是抽调资金，瞄准可能的对手随时准备下手。上市企业最好弄，非上市企业也不是弄不了，花钱罢了。恰好，王家企业的银行账户里总有大额现金存着。 第二天，听到信的各路人马蜂拥而至，既有省政府的也有市政府的，既有公安局的也有交通局的，既有超越旗下的也有其他企业的，但不管是谁，当他们在病房里看到陪床一夜、神色疲惫的王艾时，都大吃一惊。 嗅觉灵敏的立刻意识到，可能一场大风波要来了！北方造纸、超越集团这些巨型集团公司都是从辽宁出来的，说这是大本营也不为过。平时温和低调，遇到冒犯也通常都是一笑置之的王家人，一旦郑重其事，能够动员起来的力量将是十分惊人的。 公安局那边也在抓紧调查，尤其是在超越法务部连夜派人表达了担忧之后，公安扩大了调查范围，与此同时，王艾也在积极走访。他是第一次如此深入到超越体育的方方面面，一个星期时间，他广泛走访了辽足、辽篮、辽女、辽少、超电、超经、超康等七家子公司以及若干分公司。通常上午参观、调研，下午个别谈话。总之，王艾忙的脚打脑后勺，各大公司管理层也是紧张不已。很明显，这位爷，心情不好！ 调查当中，王艾倒没发现这件事有什么隐情，比如他专门从黑龙江把超电经理孙义叫了回来。孙义虽然有点马大哈，但这人也有好处，就是朋友便天下，耳目特别灵通，什么有的没的，他能听一大堆。也正是这个性格，所以他才不适合当贴身保卫，但此时就用上了。 结果，以孙义的耳目灵通，也没听说有谁故意针对黄欣，这才让王艾放松了些。不过孙义倒说了不少别的问题，比如辽足内部存在拉帮结派的，辽女有女球员晚上当小姐的，经纪公司那边有经纪人吃回扣的，反正是林林总总一大堆。但总结起来看，主要症结是人际关系复杂，许多员工都是体育家庭出身，一辈辈的近亲繁殖。结果不论是经费还是岗位，都有阴奉阳违，任人唯亲的现象。 根据孙义说：黄经理工作的很大一部分内容，就是平衡各种关系，与各路人马斗智斗勇。应该说，黄欣干的不差，能把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摆弄的起码大面上过得去，作为一个非专业出身的外来户，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个星期之后，沈阳公安局把王艾请了过去，当面通报了案情。各种审讯、讯问、询问记录一尺多高。 专案组组长和王艾握手，寒暄几句后进入正题：“罪犯沉迷赌博，犯罪前两天，他刚刚输掉了自己的房子。我们查了那家地下赌场，抓获了老板、服务员、常在一起玩的赌客等，通过对他们分别展开讯问，交叉对比，并未发现有人恶意引诱、故意教唆的事实。而且我们调查出来，多年前他第一次去深圳就染上了赌瘾，这些年其实一直没断过，他共计向黄经理借款三次，总额十二万，都输在了赌桌上。另外……” 专案组组长是个老刑警，看王艾一眼，慢吞吞的道：“根据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和他同伙的口供还有犯罪嫌疑人的日记等来观察，基本可以判断，犯罪嫌疑人一直想和黄经理重归于好，以便能够坐享超越体育庞大的财产，甚至准备婚后引诱黄经理监守自盗。促成他突然犯罪的，除了输掉了房子之外，还有他听说……咳，你要回国的消息，据说，那天黄经理表现的很高兴……嗯……咳！” 王艾吃惊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的锅？” 老刑警楞了一下，随即听懂了，忍不住笑了下：“当然，确实和你有点关系，但不是你的错。犯罪嫌疑人认为你挡了他发财的路，其实不过是赌徒的推卸责任罢了，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王艾沮丧的一脑袋扎在桌子上：“看来，我们超越体育，既要禁毒，也要禁赌啊！” 第五百四十五节陪你闯天涯（一） 企业的文化建设，许多人认为纯属扯淡，挣钱就得了呗，管那么多？其实一个健康的企业文化对企业的帮助很大，比如质量第一、信守承诺，这都关系到企业的长远发展。 还有一些边缘性的企业文化，或者叫禁止性的企业文化，比如国内大多数企业都有“触犯刑法开除”这一条潜规则。因为刑法中规定的那些处罚事项，本身对企业也有很大威胁，不信你翻开刑法挨条看。 王艾家的企业现在四大块，轻工、农副、文体以及金融，轻工包括北方造纸和北方纺织，农副包括笨蛋食品、北方鲜花以及笨蛋超市（早期资金来源于超越旗下网吧，所以曾经命名为超越超市，后来划归到笨蛋旗下，是以笨蛋高端农副食品为拳头产品的侧重于生鲜的综合大型超市），文体则包括超越文娱和超越体育。金融则笼统的包括投资互联网的未来基金、投资教育的笨蛋基金和投资公益的王基金（海外叫r基金），只是目前国家金融政策还没放开，所以仍旧分散隶属于其他系统，还没有脱离整合。 其他系统王艾不介入，都是父母在管，他直接负责的只有超越体育，毕竟他是练这个的，自身的号召力也足够。黄欣、雷奥妮则是负责贯彻落实王艾意志的执行人，从接手辽足开始，王艾在中国体育版图中的触角也越来越长，他的意志也在一些领域得到体现。 比如现在的行贿裁判问题。其实刚开始还没那么严重，但这个头一开就收不住了，以至于强队也得给钱，你不给对手给！但自从老虎球场落成后，就没有一个裁判在这收到过钱，面对威胁，辽足的回答是：就不！ 为此挨整少不了，但辽足的回答仍然是：就不！ 有本事你找王艾去！他一年就能挣我们一个辽足！ 再比如队伍管理，因为有王艾这个榜样，所以辽足上下深恐这位大老板看不上他们，有朝一日再甩了他们，因而都下意识的抓球队纪律。所以这些年足球圈丑闻出了不少，但辽足一个没有。 再比如毒品，从刘云飞的事儿出了以后，王艾难得的亲自介入了一次球员，然后黄欣和俱乐部经理层层加码，现在别说毒品了，辽足这帮人连蹦迪都不敢去。 现在因为黄欣的事儿，禁止赌博也将列上日程了。其实以前王艾在国奥队、国家队就对这个东西看不上，但积习已久，一时间扭转不过来。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没事儿的时候玩啥？指望他们都看书不现实，打牌也比喝酒嫖娼强不是？ 经过考察，还询问了黄欣，王艾此时觉得禁赌的条件成熟了。因为以前的严格管理在一定能够程度上约束和引导了球员们的兴趣，比如买笔记本电脑的多了，人人都会打游戏。那就打游戏吧，别打牌了！ 慢慢的，王艾还准备以后禁酒、禁烟、禁嫖！千万别小看了人的承受力，但这批队员接受严格管理从而实现了个人事业的新高，确保了身体健康、家庭幸福以后，他们就会反过来拥护这套制度。 以前没人管或者管不了，那是因为管理者本身就是那么过来的，自身不正，何以正人？换到王艾来就没问题了。 从沈阳公安局出来，王艾看了看天，这已经是六月八日的晚上了。本来王艾打算请专案组出去吃一顿，但专案组组长不同意，反而要请王艾吃饭。王艾哪好意思？于是索性从辽足副食品基地调了一批食材过来，就在沈阳公安局食堂吃了一顿，算是王艾花钱，专案组请客。 沈阳公安局的领导在席间还表示招待不周什么的，王艾就和人家开玩笑说：“我这人就爱吃食堂，在北京凡是我去的各大部委我都吃遍了。” 人家领导就夸：一点架子没有。 王艾赶紧摆手：“别，您过誉了。其实食堂的好处说不完。比方说我吧，下个月要参加亚洲杯了，运动员有药检您知道吧？这养猪的瘦肉精什么的，我们吃了这猪肉就等于吃了兴奋剂，一查就查出来，完了不但要禁赛，还难听。而且我这饭量您也看到了，要是小碟子小碗儿的，我吃的也着急。到食堂就好了，安全、管饱还不花钱！”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不少在家的警察听说王艾来了，还偷摸的到食堂来瞅他，王艾就大大方方的让人看。吃完了，领导和王艾说，我们许多同事都是你球迷，你给大家合影行吗？ 王艾笑嘻嘻的点头，他也挺高兴政法机关有他球迷的。只是合影时发现了点小问题，警察们都穿着制服，人群中就王艾一个便装的，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是大个子，都快一米九了。所以如果按照寻常那么照，就成了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群星捧月，别扭不说，还容易叫人说闲话。 比如照片中王艾要是笑了，人家就说大球星真牛逼，警察都跟狗似的溜须他。王艾要是板脸了，那妥了：王艾出事儿了，三十多个警察抓他一个！ 人家领导也发现有点不妥，但不好意思明说。王艾就和人家说：要不我站后边吧？领导一想，你个头倒是够用，但你站后边，那不给人感觉你是便衣警察了吗？也不妥。 要不，我们都回去换便装？ 王艾赶忙摇头，不够折腾的，再说我多大架子啊，合影还得让群众换衣服？这样吧，这个合影就算六一专案组纪念，我呢，算是受害人家属，所以你们站中间，寻常那么合影，我呢，站一边。反正露出我这脸就行呗？ 领导一想，也只能这样了，就是多少委屈了大明星。但既然人家大明星这么敬着我们，我们也得有点自信不是？ 合影完了，系统提示：新地图·沈阳公安局的好感度已经刷满！以至于王艾出来的时候，有二十多个警察送到大门口，纷纷挥手：“有空常来玩儿啊！” 第五百四十六节 陪你闯天涯（二） 艾小青在此次事件的整个过程中，除了在医院看望了黄欣之外，就没有再露面。她想看看儿子的这支小团队处理紧急事务的能力，企业管理层总要新老交替，就像当年的金书记退休一样。再过十几年，他们两口也得把工作逐步移交，按现在的发展情况来看，自家儿子大概率到时候只当一个吉祥物，具体工作都要他的这些团队成员去做。 在集团的新一代领导团队当中，目前杀出重围的领军人物是黄欣、雷奥妮、时文君三人。只是以前没经历过这种类型的风波，不知道她们的应变能力如何。 就在王艾抵达沈阳公安局的同时，艾小青悄然回京。对此次事件处理，她比较满意。尤其对团队成员能够在不同岗位仍然团结一致，更是满意。 时文君是六月二号上午赶回沈阳的，雷奥妮回来的稍晚，因为太远所以没人告诉她，但这样的事儿又瞒不住，所以她是五号回来的，还带回来了从马德里办完事没回中国而去图宾根看望阿妮卡的康斯坦丝。 黄欣六月三号就出院了，不过没有回去上班，而是留在家中静养。一个是身体确实不舒服，另外一个是王艾正在进行的调查。这个很微妙，王艾的调查当然是为了调查此次事件的隐情，但同时也是对她工作业绩的考察、考评，她理所当然要回避。另外，不得不说，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总是女的，而且还是年轻女的，还是漂亮的年轻女的，围绕她的桃色新闻从来都少不了。 任凭你怎么自爱，也没辙，大环境就是这样。哪怕以黄欣这种大权在握的，也遇到过酒桌上跟她讲黄色笑话的。这回出事儿，本质上也是“桃色新闻”，不用想就知道企业内部都会怎么议论，所以黄欣也后退一步，等一等风平浪静。 这些天王艾每天到超越体育走访调查后，晚上都会回来住在黄欣的别墅里。许青莲则日常留下来照顾黄欣，时文君来到后也没走，被王艾拉着一起跟着调查走访，顺便还和王艾交代足球节的举办情况，据说盛况空前，三天时间里，各个场地累积观赛人数六百多万，钱也花出去近两千万。 同时，随着王艾归国，今年夏天的各种广告赞助又该集中拍摄了，时文君留下来没走也有就地监督，赶紧抓王艾回去干活的想法。 雷奥妮来了以后，闲不住，在家陪了黄欣两天就想跑，被王艾临时留下。康丝则一如既往，到了黄欣家适应了半天之后，就拉着许青莲打游戏。自从那天被王艾“瞅”了一眼之后，这几天许青莲表现的格外乖觉。其实早在伦敦被王艾压在身下的那一刻开始，哪怕她嘴上还不服气，但在行动上却下意识的对王艾有了更多考虑。所以，这大概让康丝敏锐的感觉到老虎没那么吓人了。 六月八号这天晚上，王艾回到黄欣的别墅，见几个女人都在，还有十多个保卫人员，把三层别墅塞的满满的。 之前由严竹审查提议，李林批准的黄欣保卫组的处罚决定出来了：深刻检查、通报批评、罚款四万以及重新培训。 严竹的审查意见是：长期安逸、思想麻痹，警情处理不专业，最后追赶虽然勇敢但莽撞，直接导致目标更大危险。严竹还分析道：“如果黄经理不是头脑冷静，察觉奔逃中可能出现意外而自行系上安全带，那么保卫的追赶可能导致更严重后果。” 李林对上述意见表示赞同，批准了处罚意见后，自行向王斌、艾小青做出深刻检讨，向黄安表达歉意，同时立刻进行胜利安保专业技能大练兵。本来轮休的赵丹也从辽阳家中紧急赶赴北京胜利安保公司，对大练兵提供专业指导。 对这些事情，王艾并未表态，但是制止了黄欣的说情，只同意了黄欣的“不要调离她们”的要求。这四个女保卫也是当初作战部队的转业女兵，本来素质是够的，但由于之前黄欣和她的前男友见过数次，所以一时间没多想。所以本质上，仍然是黄欣这件事处理的不恰当，早该彻底断绝的却勾连不清，致使保卫人员失去警觉。 其实王艾知道，这罚款的四万元，是黄欣偷摸给的，但只装作不知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习惯处事方式，就像黄欣和她的保卫，她就像大姐姐一样关怀她们，其实黄欣的薪水不比她们高多少，只是福利好得多，衣食住行基本都不花钱。时文君和她的保卫，则是公事公办。而许青莲和她的保卫则又是一种相处模式：无话不谈，情同姐妹。雷奥妮呢？和时文君类似，与保卫人员保持一定距离，保卫人员对她们也最是敬畏。各种相处方式没有本质上的高下之分，自有其道理存在。外人要做的就是察觉这种相处模式的弊端，适时介入加以填补。 王艾回来时，大家也都吃过晚饭了，正聚在黄欣的房间闲聊，听完了王艾转达的案情陈述，大家也都松了口气，见天色晚了，于是几个女人纷纷告辞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大家工作都很忙，如果不是这次突发事件，想要聚齐还真挺不容易。上一次人这么全还是去年世界杯回来，而且只有一天。 “雷奥妮，你等等。”王艾没走，还叫住了雷奥妮。 时文君、许青莲、康丝在分别回头瞅了一眼，见王艾没有留她们的意思，不但自己走了，还带走了阿妮卡和李觉，她们俩现在是雷奥妮的左右护法。 黄欣有些意外的看着王艾，下意识的从床上坐直了身体。她一身家居服，就像个普通女孩一样的装扮，虽然仍然吊着一只手臂，但其实已经不太严重了，骨裂而非骨折，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才依然吊着。 雷奥妮也有些意外，由于要睡觉了，所以她金褐色的头发披散着，上身是无袖黑色上衣，下身是一条黄褐色的松松垮垮的长裤，脚下蹬着一双平跟凉鞋。 她走到王艾面前弯下上身，笑容满面：“终于翻我牌子了？” 第五百四十七节陪你闯天涯（三） 本来气氛挺严肃的，叫雷奥妮这么一说，王艾愣怔了一下，低头苦笑，顺便捉住雷奥妮的一只手，往前一推，雷奥妮原地转了半圈，大概知道王艾要干什么，下意识的把黄褐色长裤都掩饰不住的浑圆向后挺了挺，然后果然“啪”的一声。 雷奥妮惊叫一声，半是委屈，半是得意的扑向床上的黄欣：“姐，你看他！” 黄欣的神色变了变，嘴唇抿了抿，责怪的看向了王艾。她当然不是责怪王艾“殴打”了雷奥妮，而是当着她的面这么做，伤害了黄欣多年来勉强维系的自尊。 王艾这一次很勇敢，面对黄欣责怪的目光勇敢的瞪了回去：“看什么看？要不是你有伤，我打她就不打你吗？” 黄欣睁大眼，虽然她从和王艾初次接触就知道这屁孩子不简单，也不正经。但王艾小的时候，她还不怎么在意。等王艾长大了，尤其是个子反超她之后，她面对王艾就有点畏缩。之前几次两人私下接触时，王艾一时情动要亲她，她都躲开了。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复杂的关系，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越发像个大男人的王艾，所以她一直自我安慰：就是青春期的小屁孩的一时冲动罢了，等他和青莲结婚了就好了。 换言之，雄性冲动有了发泄渠道就不会胡乱发情了。 只是她不知道，今天在沈阳市公安局，面对专案组组长的一席话，王艾彻底解开了心中的谜题，就是黄欣自己到底怎么看待这段关系的。组长说：“听说你要回来的那天，黄经理表现的很高兴”，这种情绪甚至直接刺激了一直有心复合的她的前男友。 王艾既相信专案组组长的专业判断，更相信黄欣前男友身为一个敏感男人的直觉。王艾这才知道，他早已经以一个男人，而不是男孩、不是学生，走进了她的心中。也许她自己还没察觉到，或者在有意识回避。 雷奥妮的挑逗，意外的让王艾冲口而出，将这段隐情大白于天下，也让三人都直视自己的内心。 黄欣瞪不过王艾，或者说多少有点心虚，转过头去，但仍然气的脸色发白。王艾小心的看了看，决定见好就收，黄欣这种纠结不是一次就能治愈的，不能逼的太紧。所幸今天打开了天窗，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果实慢慢成熟。 “今天我代表我自己，也代表家里找你们谈话。”王艾清了清嗓子，慢吞吞的说道：“超越体育、cy体育成立五年来，分别由你们掌控，我只负责战略性工作，家里也基本没怎么管。今天，正好做一个系统总结。” 雷奥妮扑在床上，正拧身回头看王艾，不经意间风情万种。黄欣则仍然在生闷气，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王艾眨了眨眼，站起身，到外面从冰箱里取来两瓶矿泉水，又等了半分钟，才走进房间分别递给两人。 在给黄欣的时候，王艾无比认真的道：“姐，我们俩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件事不涉及你的生命安全，所以我不逼你，等你想通了再说。” 黄欣抿嘴笑了笑，接过矿泉水。一旁的雷奥妮声音悠闲的道：“如果一直想不通呢？你怎么办？舍得把这么好的姐姐送人？” 王艾、黄欣一起怒视雷奥妮。雷奥妮吓的一哆嗦，一脑袋扎进黄欣的被子里，留下一个挺翘的臀部，还扭了扭。王艾、黄欣几乎一同扬起手，等发现了彼此的动作才觉得尴尬，又同时收回了手。可发现对方也收回了手，又有点心不甘，于是黄欣瞪了一眼王艾，自己抬手，“啪”了一下，力度比王艾的轻多了。 “又打我！”雷奥妮从被子里露出头来：“那你到底怎么想的？今天你就是再打我，也得说清楚。” 王艾意外的看着雷奥妮，平时她不这样的，这是一个极度自信的大妞，自信程度不比许青莲稍差半分。唯一的区别是，许青莲的自信是天生的，具有威压性质的，而雷奥妮的自信则是源于她多年来对自我的坚持，对工作的坚持，一步步在拥有了莫大的威望后滋生的。这种自信给她带来的转变，甚至让她自己都不大适应，所以一遇到王艾或者黄欣，就显得像小孩一样胡闹。 但可能是王艾和许青莲关系的实质转变，促成了雷奥妮的紧迫感，所以她尽管好笑的趴在床上，半边脸上还搭着黄欣的被角，目光中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看样她是一定要王艾说明白不可了。王艾察觉到这一点后，摇摇头，往后一靠，想了又想，长出口气，目光扫视着两人，又摇摇头叹口气：“这些年我们在一起工作、生活，互相照顾，互相关心，互相慰藉。我们有共同的事业、共同的回忆、共同的情感。不管是什么原因走到今天，不管我有多少龌龊的心思，不管多少阴差阳错，你们说，我还能回头吗？再说我又怎么舍得回头？所以在我的心里。” 王艾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们，都是我的。” 听到王艾如此直白的叙述，雷奥妮瞬间笑容绽放，双手捧着脸：“哎呀，脸红了！” 说完，又一头扎进被子里，还踢了踢小腿。黄欣深呼吸了几次，刚要开口，雷奥妮又一次从被子里钻出来：“那你以后会不会见一个爱一个？比如阿妮卡？你看她的眼神就不对。” 王艾立刻惊讶的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对她有想法了？她很漂亮不错，但我跟她没有任何接触。” 面对两人狐疑的目光，王艾翻白眼，搓了搓脸，坦诚的道：“我的心很大，但装下你们就已经到了极限，我如果没有这么复杂的经历，接触不到你们这些人，也不会有这些。但即便这样，我的身边也就这些位置，比如你雷奥妮，我有了你，就不会再有类似的你。我和你们之间，我和你们走到今天，不是因为你们的长相、才华，而是我们一起过去的那些日子。” 第五百四十八节 陪你闯天涯（四） 王艾说完了，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每个人都在回味。王艾想到和黄欣的第一次见面、到大学、到德国、回到国内替他守护着超越体育这块基本盘，其间真是风雨同舟。又想到了和雷奥妮在图宾根的初见，一起创立了图宾根青年，一起和敌视、歧视、错误观念做斗争，一起开拓中国足球的边界，那些个日日夜夜，并肩前行。 良久，黄欣展颜一笑：“不管以后如何，总是不负那段时光。” 雷奥妮还在回味，王艾则拍了拍手：“好了，我们还年轻，用不着太久的缅怀过去，接下来说正事儿。” 雷奥妮惊醒过来，“嗯嗯”两声，从床上爬起来，顺了顺头发，乖巧的坐在床边。她今天闹的够多了，总算没忘了王艾说过的“代表家里找你们谈话”。 “我以前分别和你们提过，我们企业的高管，要在适当时候轮换岗位。”王艾看着两人道：“以前呢，两边的工作都很紧要，你们一时离不开，所以这个计划才一直拖到今天。原本按我原来的想法，三年就要一轮换，结果一下拖到五年。” 说到这，王艾摇了摇头：“再拖下去，你们的视野、格局、心胸乃至工作习惯，都会被局限住，这会制约你们最终的成长高度。恰好，黄欣姐出了这个事儿，一时半刻的也不好露面，所以干脆借这个机会完成我们策划多年的轮换计划。” 两个女人都神色庄重，这意味着她们过去的工作业绩全部归零，一切从头开始，就听王艾接着道：“在一个环境呆久了，就会容易陷入舒适区。每天都是一样的工作，一样的面孔，外界的激励少了，内在的进步就慢了。让你们轮换，具体说就是你们俩换位，不是对你们的工作不满，当然也不是你们的工作没问题，这个我一会儿点评，主要是为你们的成长考虑。超越体育，cy体育，只是我们家族企业的一部分，你们俩加一起才占八分之一，还有个超越文娱占了超越系的另外一半。而在超越旁边，还有轻工、农副、金融，其他三大板块的高管轮岗已经开始了。” 两个女人分别点头，哪怕雷奥妮在海外工作，但关联企业的情况还是能够通过一个月一次的集团简报了解到，何况王艾早就和她说起过。 “企业管理是个大课题，管理能力的高低决定了你个人和你事业的成败。要想掌控我们家这么一大摊子，一个跨界众多，几十万员工的企业，视角狭隘不行，所谓的专业人才也不行。你们都知道，我们家用干部，都是自己培养的，从来不去所谓的猎头公司找人。你连我们的企业情况都不熟悉，你都没到下边走一走，你怎么管好我们的企业？”王艾语带讥讽的道。 黄欣皱眉，雷奥妮直接摇头：“也不全是，如果是相识度较高的企业，猎头公司还是有用的。” “问题是，我们和别人不一样。”王艾镇定的道。 雷奥妮耸了耸肩，男人总是这么骄傲，还总是让人无话可说。 “一个干部的成长，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管事，第二阶段是管人，第三阶段是管制度，我们……” “等等，王艾。”黄欣突然打断王艾，又想了想才道：“我觉得你应该把其他人也叫过来听一听。” 王艾皱了皱眉：“其他人没到你们这个阶段，再说我接下来还要点评你们的工作，指出你们的不足，交代你们轮岗后要着力调整的问题，这些……” 黄欣摇摇头：“我明白你要说什么，就是我工作中的问题。虽然这些有点丢脸，但还有比我现在更丢脸的吗？” 黄欣抬了抬左臂，苦笑道：“我已经这样了，还怕什么呢？再说，真我才是我，有好有坏才是我。你与其照顾我们的面子，不如敞开来，让其他人也以我为鉴。至于你说的其他人没到时候，我倒是觉得你提前给你们讲一讲也没坏处。” 王艾挠挠脸，觉得黄欣大方的过分了，扭头看雷奥妮，雷奥妮大咧咧的道：“我觉得姐说的对，维系我这种高级干部的表面光鲜没必要，捧的时间长了，就失去了敏感性，对企业的触觉就会蜕化。” 王艾想了想，点头：“行吧，现在十点，我去喊人。” 王艾刚要出门，黄欣在背后道：“把保卫也叫上吧。大多数保卫不能做一辈子，总要考虑转行。” 王艾在门口转身，抚胸欠了欠身：“那你们也下地，我们到楼下客厅。” 片刻后，黄欣以及四个保卫、雷奥妮以及两个保卫、两个助手、时文君、许青莲各自两个保卫，以及王艾和严竹，一行十八人集中在客厅里。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原本人们都准备睡了，除了严竹临时排班的值夜班的两个保卫之外，基本都是衣衫不整。 人太多，坐不下，所以王艾和严竹把对面摆放的沙发变成并列摆放，把桌子推到一边，雷奥妮、黄欣、时文君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神色镇定。康丝、许青莲、阿妮卡、李觉挤在旁边的沙发上，唧唧咋咋觉得有趣，她们的八个保卫人员分散在两旁、后面，或坐或站，有的好奇，有的冷静，有的还隐藏着一丝不耐烦。 唯有严竹例外，他听说王艾要讲什么之后，表示兴趣不大，所以靠在门边值班。 王艾看人们坐的差不多了，目光扫视着大家：“本来今天留下雷奥妮在黄欣那，是要跟她们谈一谈工作，既有上一阶段的工作点评，也有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顺便听取她们的意见。但黄欣说，你们大家也可能感兴趣，为了防止你们明天埋怨我，所以临时决定把你们都叫起来。” 王艾笑了笑：“当然，这个事儿是自愿，你们愿意听，就留下，要是不想听，可以回去睡觉，明天还可以来我这领失眠补助。” 第五百四十九节陪你闯天涯（五） 没有人傻到离开，哪怕是那些性格耿直的女保卫。她们也许个别人真的对王艾要讲什么不感兴趣，也对不让她们睡觉不乐意，但她们起码对王艾本人还是挺感兴趣的。虽说跟随她们的雇主没少了见王艾，但怎么说，这也是国内头一号的大明星，多见几面，以后跟丈夫、孩子吹牛也有的说。 再说，大明星如此郑重其事，总该有点用。 “很好，大家都没走。”王艾笑呵呵的道：“我先跟大家讲个笑话。几年前我在社科院和朋友们聊天，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学者过来批评我说，你小王上电视、上报纸讲的都什么东西？你依据的什么理论、遵循的什么公理？你连参考文献都没有，你水平太差。” 王艾接着笑呵呵的道：“我知道很多人很崇拜学者，觉得一张嘴就是听不懂的话很厉害。其实这就和某些人动不动就从嘴里蹦英文是一样的道理，直白的说，要么半桶水，要么刻意装逼。学习的目的是什么？是掌握知识，怎么叫掌握？把书本上的变成你自己的。怎么叫变成你自己的？就是你原本学的别人的东西，最后成为了你的下意识反应，成为了你的面对问题时自然而然运用的方式方法。一个人真的学会了某些东西，他在具体工作时，一定会用最短、最快、最直接的语言去形容，而不会还去想着这个道理是什么理论来的，这个话是哪个大学者说过的。那是没学好、没自信的表现，他既不相信自己学的东西，也不相信自己学的结果，所以才要翻书来吓唬你。” 说到这，王艾用手指敲了敲身边的桌子：“大道至简，大音希声。真正的道理是简单的，质朴的，直白的，看起来一点也不高深的，但却是别人不告诉你，你无法清晰认识到的。我接下来要跟你们讲的，就是这样的道理。请你们相信我，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用德语、英语、西班牙语给你们讲一夜形而上学，保证你们一句也听不懂。” 女人们嘻嘻直乐，王艾也乐，瞅着面前的十六个女人道：“想着找你们的时候也没注意到，这下才发现，简直群雌粥粥啊，这可赶上妇女干部培训班了。不过吗，我们都少点闲聊，夜深人静，我早点说完，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女人们认真起来，王艾回忆了下开口道：“今天找黄欣和雷奥妮，是因为集团做出决定，她们接下来要实现岗位对调。原本cy体育是超越体育的海外分公司，但后来发展迅速，规模扩张，利润丰厚，影响重大，进而独立出来作为一个超越的关联公司。之所以让她们对调，既是集团的高管轮岗计划的一部分，也是因为时机到了。” 王艾在小小的讲台前来回转了两圈道：“超越体育和cy体育几乎是同时起步的。因为我个人和辽足几个队员关系较深，当时他们困难，我们一想商业体育发展迅速，获利不小，所以就买了。当时我在国外，家里事情也多，一切只能委托给黄欣。五年下来我们整体盘点，当初我们投资超越体育，其实就花了5亿盖了那个大老虎，其他的再未投资。五年后，超越体育总资产大概是15亿，除去地产升值的3亿之外，黄欣以及黄欣团队，为集团贡献了7亿的产业增值，说一声功勋卓著，不过分吧？” 人们首次听王艾用最清晰的数据来表达超越体育的现状，听说五年集团资产翻了两倍，纷纷目视黄欣，黄欣一把没按住，雷奥妮起哄鼓掌，带动大家一起鼓掌。无论如何，这份业绩都是突出而显著的。 “与此同时，cy体育的发展更是迅猛。我记得家里最开始也是建了一座球场，投资1500万欧元，后期又追加了一些也不多。但五年下来，cy体育总资产现在是多少呢？16亿欧元多一点，反超了其母公司超越体育。” 在人们的掌声中，雷奥妮娇声道：“老板领导的好”，引来一阵哄笑。 王艾笑着摇了摇头：“客观的说，发展到如今局面，也是我当初没有想过的。买辽足就是想投点闲钱，然后赚个好名声，买图宾根的目的就更狭隘了，就是给我自己一个踢球的地方。我爸当初就骂我说，想踢球还得自己买球队！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然后呢，渐渐的发展，我们也发现了两家公司越来越多的作用，比如架起了中欧体育交流的桥梁，比如中国球员有实力立足海外，但文化、习惯差异大，图宾根青年和cy体育的存在，相当于一个培训班，塑造了中国球员的欧洲职业素养，把他们分别送到更能赚钱的地方去，然后，cy体育在其中免不了大赚特赚，这也是它的资产反超超越体育的原因之一。现在么，超越体育加cy体育，不但是中国球员提升水平、收入、境界乃至成为国足的快车道，这道桥梁还扩展到文化、经济领域，为中国、德国两国政府高度重视。雷奥妮经理居然比我吃过的国宴还多，已经表明在后续的发展中，我们不断拓展边界，倡导合作是战略是正确的。” 掌声响了几下，人们又纷纷思索。 王艾沉吟了片刻后再一次开口道：“看一步走一步到了今天，我们现在回头看当然发现了这条道路的荣耀，也察觉到了其中的隐患和艰辛，对两家公司的立意和作用也有了更高层面的认识。” 人们的表情严肃起来，就听王艾说道：“两家公司的目的和作用是不一样的。超越体育是我们文体事业中体育事业的承载者，它的目的是抓住商业体育繁荣的历史机遇，促成中国体育的职业化转变，面对的是复杂的利益纠葛。cy体育的目的是嫁接中国本土庞大的人力资源中的天赋异禀的优秀人才与渴求人才的欧洲市场，它面对的是敏感的文化冲突。下面我要说点难听的，对两位经理五年来工作中的不足和问题进行点评。” 第五百五十节陪你闯天涯（六） “前几天我深入走访了超越体育的各个部门，调研、访谈、观察。提醒你们，我观察的既有具体工作，也有精神气质，通过几天的观察我的结论是：黄经理在处理企业初期面对的职业化转型，处理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人事关系、利益关系时，能够做到秉持公心，一碗水端平。我在走访辽足、辽篮时，通过观察队员的精神状态可以看出，企业整体的活力还是不错的。”王艾看着黄欣和雷奥妮等人道：“但是，数年下来，黄经理做的是修修补补，哪里轴承坏了，就换哪里、就滴一些润滑油。整体的利益结构并未改变，虽然他们初步适应了市场化，但用了我们中国人的习惯去改造这个市场化，逐渐出现了利益板结的问题，或者说阶层固化的问题。” 说到这，王艾又停了停才接着道：“这个阶层主要是老辽足的人，老体育家庭。他们在超越体育初期起到了中坚的作用。但随着企业发展的越来越好，他们也变得越来越怠惰，本能的拒绝竞争，拒绝外来者，想把利益永远圈在他们那个小范围内，甚至由此出现了与公司决策对抗的现象。这个板结的利益体不打碎，最终就会慢慢架空我们，形成影子政府、深层领导、第二中心。黄经理的优点在于头脑冷静，手段柔和，能够团结各方力量，但缺点在于果决不足，重大决心难下。客观的说，初期的超越体育确实需要依赖这些人、乃至这个阶层，但现在，它们有了自己的意志，并且正在试图凌驾在公司意志之上，这是绝不能允许的。” 黄欣抿了抿嘴，顺手从面前的茶几下拿出一个小本本来，开始记录。 “黄经理本人没犯太多错误，但是她的前秘书、前助手也拉起了自己的帮派，介入到了公司的争权夺利中。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黄经理为了打破那个阶层对她权力的侵夺而采取的对抗措施，我只知道这种争权夺利正在从总公司向下蔓延。这种趋势不扭转，最直接的结果是我们辽足、辽篮、辽女等门面的灰暗。”王艾严肃的道：“因此，不论从哪一方面，都到了必须调整的时候了。虽然我相信，只要我给了黄经理意见，她也不是不能痛下决心，然而，这需要时间。她的工作习惯调整需要时间，而我们搞体育的，必须抢时间。” 王艾的目光看向雷奥妮，雷奥妮没来由的觉得心虚，低头从茶几下翻找，找了几张纸出来也似模似样的要记录，王艾隐蔽的瞪了她一眼才说道：“接着说cy体育的问题。雷奥妮经理是个心思通透、手段果决的人。或者说，她这个人行动力很强，同时有点洁癖，看到什么不顺眼的，非要掰正了不可，要不然她就会一直纠结下去。所以，严格来讲，cy体育内部没什么问题，各方面很通畅，企业初创，两国互补性强、雷奥妮特殊身份的左右逢源等等，都推动了这一结果的出现。所以它的主要问题不在内部，在外部。” 王艾认真的注视着雷奥妮：“雷奥妮，你的国籍是德国，但你基本是中国人。所以你深得两国政府信任，连奥组委都要请教你，甚至是向你求助，这让你执掌cy体育如鱼得水，五年下来业绩灿烂，扩张很快。但你别忘了，当初我是怎么被逼离开图宾根的。德国的保守势力始终在那，它不会因为你而消失。明年是我们的奥运年，北京奥运必将是百年奥运史上的巅峰，中国的海外影响力也将提升到一个新层次。同时这也意味着海外的反弹也将达到一个新层次。” 雷奥妮也专注而思考的看着王艾，“你是说，新一轮的针对图宾根的围剿就要出现了吗？” “是的！”王艾断然的承认：“德国保守势力对中国的歧视、敌视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改变的，你能撑开图宾根，撑开cy体育的保护伞，已经足够优秀了。接下来不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到了cy体育收缩的时刻了。过去五年你足够优秀，适当收缩，让出一些利益也没什么。等压力减轻了，我们再重新发展。” “那我留下来为什么不行？”雷奥妮反问了一句，猛然意识到黄欣在身边，“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知道，你听王艾说。”黄欣拍了拍雷奥妮的手背。 “你的手段强硬粗暴，你的性格执拗倔强，如果你不走，到时难免执着于道理而硬碰硬，别说你很难赢，就是赢了，你付出的代价也远高于你的收获。所以调你走，既是保护你，也是保护我们共同的事业。” 雷奥妮撇了撇嘴，没再反驳。 “你们两个对调以后，黄欣你的工作重点是为接下来的疾风暴雨做好准备，低调的团结所有能团结的人和势力，同时注意理解吸收雷奥妮的精彩决策，学习她的行动能力。雷奥妮你到了超越体育以后，工作重点是打碎利益板结，重新激发活力，起码要制止其蔓延。超越体育在国内，旁边有超越文娱，上边还有轻工、农副两大集团企业和一大隐形企业，能够给你提供巨大的支援，远比你在海外孤身奋斗强得多。而且，你还有我，这是在国内，所以他们闹得再大也不用怕，你可以放手去做。同时你在工作中也要理解黄欣当年的种种艰辛决策，学习她头脑冷静，手段灵活的优点。当然能不能学会在你，但你起码要能理解。” 两个女人点头。 王艾又交代道：“同时，雷奥妮你离开cy体育，但总经理仍然是你的，你是cy体育的精神领袖，一旦遇到重大事项需要沟通时，你还要记得跑回来，只是日常工作交给黄欣去做。这样，你既可以回避矛盾，又可以保留你的影响力。黄欣，未来两三年将可能是最为艰难的时间段，你需要牢记的是，cy体育的扩张，根本上是中德经济互补性的体现，所以你在体育上可以适当收缩，但要在其他领域低调扩张。” 五百五十一节陪你闯天涯（七） “中国的人才与德国市场的需求，正是互补性之一。或者说中国的较低人力成本、德国较高的科技含量，正是我们双方加强往来，cy体育在中间左右逢源的前提。辽阳市有二百多人在图宾根务工这你知道，接下来我们在体育事业上可能面临两三年的收缩期，或者说原地踏步期，但在如劳务合作这方面可以低调扩张。”王艾看着黄欣道：“土耳其务工者，一个月可以领取1500欧元的纯收入，中国务工者可以领取1200欧元的纯收入，而我们现在广东那边的流水线上的熟练工，月薪还不到1000元人民币，这里边有巨大的合作空间，以及巨大的利润空间。你接下来要在类似这方面下手，去填补德国人不愿意做的工作，也让我们中国人多赚几年好钱。” 黄欣点头：“除了这方面呢？我是不是要继续帮助中德两国企业牵线搭桥？” 王艾赞许的点头：“对。足球在德国影响力非常大，雷奥妮过去几年借此给我们达成了多方面的合作关系，比如广告合作，这是一笔巨大的资源。你可以进一步开发，寻找两国中具备合作意愿、具备合作利益的企业，居中联络、牵线搭桥。初期，我们仍然驻留在德国南部，就是巴登州，然后看后续发展，争取扩张到全德国，为中资企业服务，为德国企业服务。” “我们要不要搞个商会出来？中国德国商会？”黄欣思索着道。 “适当的时候可以搞。”王艾点头：“你有几个优势，首先，你曾经在造纸企业工作过，你比雷奥妮了解更广泛的经济问题；其次，你长期在辽宁任职，沈阳号称东方底特律，辽宁曾经号称是东方鲁尔，你对双方企业的差异，合作的前景有较为直观的认识；第三，我们家里的其他企业，造纸、纺织、高端农副食品，同样与德国有一定的合作基础。比如造纸，我前几天听说我们的造纸研究院搞出来几款特种纸，投入到生产领域后，成本会控制在三十万以内，而德国那边的售价是一吨三百万。虽然用量很小，对方企业也懒得生产，但对我们来说就不一样了，我们利润空间大，用量少也可以。这就是合作基础。还有在纺织方面，我们正在和辽化一起搞‘中国凯夫拉’，也就是一种特殊纤维，未来搞成了以后，除了供应国内之外，肯定也会出口。这些你都可以做，也是你的优势。” 黄欣陷入沉思，王艾等了她一会才道：“所以呢，你这边卸任了超越体育总经理，那边只能当cy体育常务副总经理，别以为是流放，也别以为我是对你工作不满的处罚。你的优势雷奥妮不具备，我直白的说，cy体育很可能是你在体育领域的最后一站，下一步你要转岗到超越系之外，去抓其他类型企业的管理工作。当然这也要看你接下来在德国工作的情况，如果你就像雷奥妮那样，成长的完全超过了我和家里的预计的话，那我们也会随时调整计划，予以追认。总之，家里只给你一个大致方向，保留你任何一个成长的可能性。” 黄欣笑了笑，抑制住了握拳的冲动，任凭久违的热情在体内游荡。 “下面说一点理论上的东西，刚才我在房间里就开了个头，现在接着说。干部成长有三阶段，第一阶段是具体工作。比如保卫值班，比如我踢球，你的对手是客观规律，你要逐步摸清它，让你的工作足够出色。然后呢？你已经能够驾驭工作了，你就可以进一步成长了，你升职了，你手下的人多了起来。这时候，具体工作仍然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了。你要开始学会观察和了解不同位置所赋予的人性，也要了解人的本性，然后两者结合，最终你能够熟练驾驭集体中的任何一个人，发挥他们的优势，回避他们的不足，或者帮助他们弥补不足。你的团队积极向上，你能够把你手中每一点的人力资源发挥到极致，到这个时候，你管人的水平也接近圆满了，然后就是最终阶段。” 说到这王艾笑了笑：“我的父母执掌这么大一摊子企业，你们设想，他们一定忙的不行了吧？不是的，我爸经常拿着一本书在北海公园一坐就是一天，我妈经常去找她的姐妹们去玩，一聊就是大半天。他们为什么那么闲？为什么没有那么多事情和人等他们处理？这就是第三阶段，就是管制度。这就涉及到一定的哲学，也算形而上的东西、抽象的东西。当你认清了具体的工作规律，认清了人性的规律之后，你就要从具体工作中抽身出来，站在更高的视角去审视这些东西，然后，用制度这支看不见的手去调节人和事。” 王艾说完了看了一圈大家，发现大家若有所思，等了会又道：“放大了说，改革是什么？就是调节制度，目的是什么？激发社会活力。缩小到我们企业也是这样，真正高明的管理者不会一天到晚忙的脚打脑后勺，因为你的精力再多，难道还能不吃饭睡觉了？如果你的位置升级了，但意识没升级，就会被淹没在工作中。我客观的说，在中国，最优秀的管理学家一定是为政府服务的，所以政府的管理方法，基本上对所有企业都有启迪。如果把中国视为一个大公司，那么七十年依旧生机勃勃，这是很了不起的。因为我们真正的公司，有几个能支撑七十年？所以从政府的管理学进步中去学习是正确的。最近有个概念叫服务型政府，什么意思？就是进一步顺应客观规律去做事，让规律自身去正常运动，政府顺势而为，为这个规律中具体的人和事去服务，而不会强行去掰这个规律。” “当然，一些不健康的我们不能顺应，比如刑法规定的那些。”王艾最后总结道：“这叫普遍性与特殊性的结合，叫客观规律与人的主观能动性的结合。” 第五百五十二节陪你闯天涯（八） 夜深了，沈阳南郊的黄欣别墅中，人们也散了。不过最为核心的几个人仍然意犹未尽，聚在黄欣的房间里继续探讨。 “我本人比较推崇鞍钢宪法，你们到新岗位也要尝试。具体说就是干部下车间，工人参与管理。”王艾玩着手中的漏斗：“就像这个漏斗，企业上下级要经常互相沟通，也像政府的干部下乡。你在上边，要经常下去，了解下边人的所思所想，你的工作才有更多的支持者，更明确的方向。你在下边，你也要经常上去，看看领导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那么想，我们宏观的大格局在哪里，利益导向在哪个方向，这样你做具体工作时，就能更有目标，更符合整体利益的方向，自然就会得到整体的善待。” 黄欣、雷奥妮，还有时文君都默默点头，许青莲则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凝望着她的男人。只有康丝则忍不住偷偷打了个哈欠。 王艾好笑的看了几人一圈，看的许青莲嘴角一翘，看的康丝浑身一抖，看的雷奥妮情意绵绵，只有黄欣和时文君仍然在认真思索。王艾耐心的等她们想的差不多了才道：“大家都没有认为我大言不惭，我挺意外，毕竟我不做具体工作，却给你们这些事业有成的管理者上课。我相信你们没有谁会为了照顾我面子而强行忍受，起码我确信雷奥妮绝不会惯着我。那么，你们大家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了？” 黄欣抬头：“你是搞理论的，理论应该指导实践。” 时文君依旧眉头紧锁，“你讲的一些东西，其实大家也看出来了，比如超越体育内部的拉帮结派问题。我做你的经纪人，和超越经纪公司发生过一点工作关联，我能直观感受到那边的工作气氛不怎么好。雷奥妮能够五年里多次随团访华，本身就证明了她工作的出色。这种迅猛发展之下，肯定会积累一些问题。” 雷奥妮认真听着，她和时文君的性情有些相似，都是骄傲自负、作风凌厉，所以时文君说事儿的时候，她轻易不敢开玩笑，怕时文君翻脸。时文君当初就有点骄娇二气，工作以后成熟了不少，但也把这独特气质带到了工作当中。客观的说，也就是与她搭班子的是周氏兄弟，岁数比她大，学历比她低，人也憨厚，要不然她不让份儿的性子，准得闹出矛盾来。 “你今天说这些，唯一让我感觉到你很厉害的是关于明年北京奥运会的推测。你说北京奥运会成为百年奥运的巅峰，这个，之前我们国家没人这么说。领导是不好意思说，群众是不敢想，但你说了之后我一分析，还真有可能。”时文君赞许的道：“关键是你在此基础上推断的海外保守势力反华新高峰的到来，这就是走一步看三步了，推断之上再推断。那么更进一步把母狮子从草原上拉回到羊圈里，既能保护她的锐气，让在羊圈里可劲折腾，也能解决一些我们难以处理的问题。这么说，你对她的那些明确的工作指示，是第五步了，了不起！” 王艾听她说到这，陡然坐直了身体，时文君可从来不是夸人的人。 果然，就听时文君接着道：“你这一步一断，堪称是精彩的战略分析课，但缺点是链条太长。如果只是北京奥运、反华高峰、工作预判这么三步还比较稳妥，但你延伸到了五步，又加了工作调动和新工作指引。通常来说，逻辑分析的链条越长，失误的可能性越高。我衷心期待你的神算能够成功，但要是失败了，你也要负起责任。” 王艾严肃的站起身，抚胸欠身。女人们互相看看，对时文君的直言不讳颇为佩服。这些人里边，按理说雷奥妮应该承担这个角色，但她现在对王艾是满心爱意，雌性激素影响了她的判断，以至于她觉得王艾说什么都是对的。许青莲当然自有一番沟壑，只是她前几天受挫，再加上她要照顾王艾的面子。唯有时文君例外，骄傲的小美人儿才不在乎谁的面子呢。 尤其是她执掌笨蛋基金以后，做慈善做久了，要么更加冷漠，要么更加纯真，时文君就属于后者，投入了太多感情，人就变得越发透明，以至于疏忽了人情世故。 “青莲、康丝，你们有什么意见没有？” 许青莲笑吟吟的摇摇头，康丝茫然，见王艾注视她，满屋子的经理、总经理也注视她，下意识的慌张：“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说什么，要真话！”王艾强调。 康丝小心的看了看王艾：“那……我困了，算吗？” 王艾楞了一下失笑，没长大的孩子啊，就是贪睡！一点都不在乎这次谈话多么重要。 “好吧，最后说一点就让你们回去。”王艾站起身走了两圈，路过康丝的时候敲了她一下才道：“宋史说岳飞是‘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岳飞的干部能力级别到了什么程度？起码在作战上，达到了第三阶段。阵法就是他的制度，他能够机动灵活，根据实际需要去及时调整。” “我们管理企业、事业也是如此。”王艾转身面向大家：“作为一个制度的设计者和调控者，奖惩、宽严、左右都是你们要经常思考的问题。我不是说要你们玩弄权术，搞什么制衡，而是制度的方向把控在你手中。过去我们常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制定目标就要勇往直前，实现目标就要曲折连环，进两步退一步是常态。同样一个现象，不同的时期、不同的环境，处理的方向是不一样的。我们不能没有原则，但原则不能太多。比如笨蛋公司，原则只有一个，合法的可持续的向社会输送高端安全农副食品。制度是我们的工具，它在原则之下，为目标服务。没有原则的约束，我们就成了资本家。原则太多，我们就成了殭尸。这就是存乎一心，运用之妙。” 第五百五十三节陪你闯天涯（九） 今天的讲话，是在王艾得到父母许可的情况下，对黄欣、雷奥妮两位超越经理人物的征求意见、工作调动通知以及一点思想工作。只是后来探讨加深，黄欣有意培养更多干部，所以才临时扩大，说了又说，一直说到后半夜。 王艾、雷奥妮、康丝、时文君都从黄欣的卧室出来，许青莲留下来照顾她。 “转会工作也要交接吗？”走廊里，雷奥妮突然问道。 王艾拍了拍额头：“我都忙忘了，现在到哪一步了？” “两边已经展开第二轮谈判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已经不多，如果谈不成，我们可以通过杰米放风来给双方施加压力，只是还没到那时候。” “嗯，那还是你先处理吧，等这件事处理完了你再交接。”王艾说到这，抬头看着雷奥妮的面孔：“你接下来的工作压力不会小，超越体育内部盘根错节，各种关系十分复杂，黄欣管理五年才把各种人事关系勉强理顺。我让你这么一头撞进来，多少还真是担心。” 雷奥妮笑着伸出了她明显不同肤色的手，显摆的来回翻了翻：“我是外国人！” 王艾想了想，不由的点点头。雷奥妮这句话有两层意思，她和超越体育没有利益牵扯，也就不受各种人际关系制约；她是在中央政府挂号的知名外国专家、外国友人。 不过王艾还是叮嘱道：“调查缜密、计划周详、下手果决。真需要的时候，家里和我都会支持你。” “给我什么支持？”雷奥妮眨着眼睛，扮天真。 王艾强忍掐她脸的冲动：“你和黄欣沟通好后正式上任的第一天，整个超越体育的财权就都交给你。” “账面有多少钱？” “具体我没太注意，大概有两三千万。” “我随便花？” “嗯……对！”王艾果断的点头。 “那我，首先要买一辆最好的车，行吗？” “行！” “大房子，和黄欣这个一模一样的，行吗？” 王艾笑了笑：“你的级别到了，待遇自然也要跟上，这都是你应得的。” “那……”雷奥妮的眼珠转了转：“我要增加两名保卫，嗯，其中一个是要严哥那样的，行吗？” “这个么……”王艾皱了皱眉：“这个我说了不算，上级能不能批准，这我可不敢保证，女保卫很少，很金贵的。” “我不管，我就要！你别说别的，我就要！就要！” 王艾瞅着明显被自己降智的母狮子，挠了挠脸，为难了半天，还是咬着牙猛一点头：“行！唉！难得你跟我要一回东西，我就怎么着，也给你请一个来。不过说好了，现役的上级要是不同意，我只能给你找一个退役的，顶多是刚退役的，行吗？” “嗯，算你过关。”雷奥妮勉强点头：“那人事权呢？” “人事权么，还要再等等。” “为什么？”雷奥妮皱起眉头：“没有人事权我哪来的威慑力？财权只能让他们怕我，但没有人事权跟着，就成了虚张声势！” 王艾叹口气，抓住雷奥妮的一只手：“我的狮子啊，你就是在图宾根太顺了。白手起家，没有掣肘，多年磨合，如臂使指。但超越不行，人家有几十年历史，许多问题一直沉淀到今天。要不然你以为黄欣为什么那么为难？我们真的怕了他们吗？不是，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可能你随便处理一个基层员工，结果惹出来一个省级干部来。你呀，在外国呆的太久了，你低估了那些人的顽固和手段。” 见雷奥妮开始认真了，王艾接着道：“刚才时文君隐晦的提醒我，注意保护你的意气风发，我觉得很有道理。你的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很宝贵，是你挑战任何难题的勇气来源。所以，暂时不给你人事权，是怕你去了以后就直接下手，惹来激烈反弹，你总要一点时间摸清情况，分而治之。你要学会用大刀阔斧的制度改革去实现你的目标，而不是大刀阔斧的直接任免。” “如果改革中必须任免呢？”雷奥妮追问。 “那就去做，只要真的需要，我们也无需犹豫。” 雷奥妮点点头，想了一会突然道：“如果我和超越闹的不可开交，势不两立呢？” 王艾看着雷奥妮，笑了笑：“你以后的直接上级，是我的父母。从今以后，雷奥妮·哈特曼，你不仅是一名高级干部，你还是我家的新成员。” 夜色下的红润，爬上了雷奥妮的面孔，她喘息几下娇声道：“我是说，假如，我和超越体育，你只能选一个，你怎么办？” 王艾苦笑一声：“你这……” “我就问你，你怎么选？如果是真的，你怎么选？” 王艾左顾右盼，也没人搭救，走廊里就他们俩，无奈的认真思索了几秒钟，重重出了口气，豪迈的道：“如果一定要那样，那我选你！所谓存地失人，人地两失，有你在，大不了我们重新再来。而我要没有你，超越我也将最终失去。” “你不说后边的多好！”雷奥妮伏在王艾胸膛上：“不过，我更相信你真的会那么做了。” 说着，雷奥妮的小手向下…… 天可怜见，王艾已经禁欲多日。在父母那边许青莲不让同房，到黄欣这，王艾没心情，也不好。所以雷奥妮信手一抓，王艾倒吸凉气。 “你给我过来！”雷奥妮“牵”着王艾进了旁边的杂物间，一把把王艾按在墙上，强吻之前，皱眉训斥：“你矮点！” 王艾翻了翻白眼，只好曲身：“唔……” 半晌，雷奥妮·女流氓·哈特曼心满意足的抬头：“你知道吗，从遇到你的第一时间我就这么想了，但你居然让我等了整整七年！好了，现在该我了！” 说着，“女流氓”在王艾的面前蹲下，手脚极为麻利，等王艾从眩晕和沮丧中挣脱出来，雷奥妮却已经舔着嘴唇要下口了，王艾急忙按着雷奥妮的脑门：“我说，你这不为难吗？” “为难？”女流氓抬起脸，愣怔了一下，随即坏笑着摇了摇手腕：“你搞清楚，现在，是我在玩儿你诶！” 第五百五十四节陪你闯天涯（十） 雷奥妮心直口快，王艾垂头丧气；王艾心灵手巧，雷奥妮一池春水……最终，女流氓俯首认输，大球星从胜利走向胜利。 第二天中午，王艾从黄欣家出来，随行的有许青莲、时文君、康丝、严竹。雷奥妮要留下和黄欣办理工作交接，当然她们并不是直接交接，而是集团总部派出财务、审计联合小组对黄欣的工作“封箱”，然后再由雷奥妮“开箱”。在cy体育那边也是，这是必要的程序，会避免交接不利出现错漏等问题。 接下来，雷奥妮还要赶赴图宾根，带着黄欣上任，顺便监督王艾的转会问题。中间将有一个多月时间，超越体育没有当家人。不过之前王艾到下边溜达了一圈，还找了不少人个别谈话，形成了强大震慑，所以一时半刻的不会怎样。 这一趟回北京还有不少事，首要的当然是各路广告协议的履行。由于和黄欣商谈中提及了组建在德国的中资企业商会的可能，所以王艾这一次广告合作中还要适当关切一下这个问题。其次的是和央视谈一谈，半年前的两大奖，王艾虽然不同程度接受了采访，但没有专程去央视直播间，所以不论是电视台还是球迷，多少都有点意犹未尽。半年后，王艾又拿了三个金靴回来，虽然通过国博那边适当的解决了一些新闻饥渴问题，但央视一套、五套仍然打过电话来。所以王艾这趟回京也要找个时间上一趟节目，但大概率会安排在亚洲杯之后。 此外，就是北京奥运的事儿了。今年四月公布了最终火炬境外传递路线，由于那个老不死的叛徒在德国可劲折腾，所以德国整个被取消了。图宾根和迪特福特本来代表性就不足，这一下彻底没戏。因为曾经的上百个候选，最终就留下仨：伦敦、巴黎、圣彼得堡！ 虽说王艾和雷奥妮为此多次沟通，两个城市也非常热情，但也能理解北京的顾虑。 你跟我好我知道，我也跟你好，但这次真的没办法。而且别人不给光给你，你让柏林怎么看？你让慕尼黑、斯图加特、汉堡、法兰克福它们怎么看？所以咱还是青山不改、来日方长吧。 做出最终决定前奥组委专门给王艾和雷奥妮打来电话，稍微解释了一下这件事，见两人都能理解，马上就征询两人是否有意愿担当火炬手。奥组委的意思是把王艾分配在伦敦，跑一棒后再担当护卫，利用他在伦敦的巨大知名度确保其他火炬手的安全。雷奥妮则被安排在北京海淀区，以外国专家、外国友人身份跑一棒，以婉转的表达对她的谢意，也算提供一个补偿。 雷奥妮那边倒是欢欣鼓舞，王艾这边多少有点问题，三月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对切尔西失望准备离开了。所以他问对方，我打算转会离开伦敦，这还合适吗？ 对方说：你要是愿意就一定合适，我们在伦敦做过调研，你在伦敦尤其是西伦敦声誉很好，离开区区一年不会改变多少。王艾就和人家开玩笑，说我既然这么好的名声，那我跑完一棒接着给你们当护卫手吧？对方大喜，连说：就这么定了！ 挂了电话王艾才回过味来，对方可能本来就有这想法，不过说不出口罢了。让王艾当火炬手，应该应分，但当护卫陪跑，可就有点大材小用的意思了。两大奖上唯一的中国人、全球顶尖球星、现役中国运动员第一人、身价几千万欧元，无论从哪个角度，这个要求都说不出口。但既然王艾本人愿意自降身份，那人家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想通了这一点，王艾一笑置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除了王艾和雷奥妮之外，其他人也有火炬手任务。超越体育总经理黄欣在沈阳，笨蛋基金理事长时文君在成都，全国工商联副主席、全国三八红旗手艾小青在东城区，只有王斌婉言谢绝了，理由也简单：好事儿不能都可我们一家。 甚至许青莲都被辽阳市邀请，作为曾经的省高考状元到一高中门口跑一棒，其实主要是别人都回不去，所以才让许青莲去代表，毕竟王家企业是从辽阳出发的。 只有康丝比较委屈，她正对中国充满兴趣，没赶上这百年大事颇为遗憾，不过王艾说了：我去哪你去哪，我跑你也跑。 除了这些零碎的事情之外，王艾这次回京就是要抓紧康复，准备在六月中旬参加最后一次集训，然后征战亚洲杯。 一个星期过后，王艾的广告拍摄顺利完成，时文君也准备回四川了，王艾这一次亲自送行。到大兴机场停车场，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王艾下车到了时文君的车上，她的两个保卫一看王艾似乎有话要说，于是就下车分散在四周。 “足球节搞的不错，辛苦了。” 时文君柳眉一挑：“嗯？” 王艾尴尬的晃晃脑袋：“我这不是没话找话吗。算了，被你看出来我也就不拐弯了。时文君同志，我正式通知你，最晚明年年底，你也将轮岗。” “我？”时文君指着自己：“我也要轮岗？” 见王艾认真点头，时文君一下靠在椅背上，望着前方出神：“可是，可我还有很多没来得及做的。笨蛋马上就要顺江而下，开启长江流域大市场。基金也要继续向西南发展，争取完成对贵州、云南、广西这三省的全覆盖，你不知道，他们那边的大学生很苦……” “慈善是做不完的。国家也有了助学贷款……” 时文君一下激动起来：“国家的？很多学生不申请都跑到我们这来了！” “可我们的不良贷款率是国家的两倍。” “可你最开始是打算当善款的！” 王艾叹口气：“是啊，可当善款就什么人都来了，他们最终会挤占那些真正需要的。所以我们只能是贷款，贷款就要讲究还贷，不还就又成善款了……唉，不说这个了，本来我还没下决心一定让你轮岗，可现在，你必须得走。” “可我，我放不下。”强大的时文君不见了，“小美人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仰着头，眼泪却滚滚而下。 第五百五十五节笨蛋风云（上） “文君……” “你别说了，让我静一静！”时文君抹了一把眼泪，闭着眼不说话。 王艾叹息一声：“那这样吧，你今天先别走了。晚上和我回家，我们召开一次小型的家庭会议，也算笨蛋企业领导会议来一起研究一下将来的发展方向，还有你个人的职业发展规划，好不好？” 时文君没吭声，王艾下车和她保卫说了两句。她的保卫倒是尽忠职守，特意从开着的车窗里看了看时文君，时文君感觉到了注视的目光，于是睁开眼，点了点头。 把时文君送到家里，王艾没接着说，让她想一想，和父母说了一声后，带着李林去了一趟社科院，和《青年哲学家》的朋友们坐了一下午，交流了一番办刊物的感受，为下一阶段的发展谈了谈。 晚上，王艾和几个朋友道别，不过是把他们送到了一家小餐馆，并留下了足以让他们大吃一顿的餐费后才走的。 到家里时，父母正在做饭，许青莲、时文君都在帮忙，康丝别出心裁的烤了一盘子西班牙甜点，王艾回来以后先偷吃了两块，嗯，比以前味道好多了。 经过一下午的调整，时文君的情绪平静了下来，起码表面上看不出来了。她虽然不是第一次到王艾家吃饭，但这次显然不同以往，以前来吃饭，属于汇报工作后的留饭，上下级的色彩比较多，而这次来吃饭，更像是一家人了。 “来，文君，尝尝你叔炖的牛肉。他呀，过去就每年春节才露一手，寻常吃不到。”艾小青热情的用公勺给时文君舀了一大块，还劝：“我看你这几年越来越瘦了，这可不行，要多吃点。” 时文君瞅着面前这一块足有三两的肥瘦相间、酱香扑鼻的牛肉，真有点吃不下去。勉强吃了一口，味道……也就那样。但不得不说，这份寻常的味道背后，既有和牛的材质加成，也有大厨师的身份加成，还有一家人的情谊加成。 总之，吃不下去也得吃！小美人儿的骄傲主要是冲着同龄人，对长辈还是很乖巧的。 就在时文君勉为其难的同时，王艾已经吃掉了半斤牛肉、二两生菜、两碗大米饭，一碗蛋花汤，还伸手要去拿包子。艾小青用筷子敲了儿子一下，王艾一愣神，包子少了？那好吧，王艾又伸手去摸驴肉火烧…… “你少吃点，脸都圆了！”王斌训斥道。 “啊？”王艾大惊，慌忙起身去照镜子，一瞅果然！再一回忆，好么，这大半个月尽管饭量减了，但运动量减的更多，可不就胖了？ 摸着肚子，意犹未尽，王艾贪婪了瞅了一眼桌子，实在忍不住重新坐回来道：“我今晚上重新上运动量，再吃点。” 王斌哼了一声，艾小青瞥了一眼。再怎么说当爹妈的也不能说不让儿子吃饭，要不是防着他以后埋怨，这点都不想管。 饭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品茶。绿莹莹的茶叶飘在白瓷碗里，特有诗意，就是别看王艾，他是抱着一个大茶缸在牛饮。 晚风习习，别人闲聊，王艾想事情，想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爸妈，青莲、文君，我今天本来是想和文君说一下她转岗的事情。之前我们一家人商量过，文君也知道，但说的过程中我多想了一些，觉得有必要就笨蛋公司、笨蛋基金的前途研究一下。” 王斌一身的衬衫西裤，坐在竹椅上点了点头。要不是晚辈在，他也不至于穿的这么正式，起码大蒲扇就该摇上了。艾小青忙着添干果，没理儿子。许青莲和康丝咔嚓咔嚓跟两只松鼠似的，吃的正爽，唯有时文君认真的等着王艾说。 “98年我们创立笨蛋助学贷款的时候，全国我们是独一份。现在么，搞这个的私人企业也并不多，明摆着赔钱嘛。但国家搞起来了，就比我们晚一年，而且规模大多了。不像我们，就给最贫困的完全上不起的，国家的覆盖面很大，一般贫困的也可以申请，据说批准率高达80%。” 王艾说完了这番话，沉吟了片刻才接着道：“最开始搞这个，就是看那些学生可怜。我们家刚有了点小钱，就做点好事。” 身为笨蛋助学贷款第一批受益者的时文君，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没有它，我可能真的不会上大学了，现在，呵呵，还不知道干什么呢。” 康丝诧异的抬头看向时文君，许青莲握住她的手。 “你很出色，不上大学就可惜了。”王斌评价了一句。 “后来呢，慢慢发展，我就发现，它具有一种自我保护的功能。”王艾笑道：“我从小就有一种危机感，不安全感。生怕我的好日子因为什么事儿就没了，所以慢慢的做到今天。现在回想，正好十年。” 院子里的人除了康丝没什么感觉之外，其他人都有些感慨，是啊，十年了。 “这十年，我们帮了多少人？我没具体统计，文君你可能知道，我估计怎么也有三四万人了，都是最贫困的，我们不伸手就将失去读大学机会的人。自夸一声说，我们也算功勋卓著。”王艾想了想接着道：“但是，时代不同了。我们创立的时候，填补了这一块的空白。但现在国家的起来了以后，我们的价值直线下滑。早早晚晚，我们将毫无价值了。” 说到这里，连时文君也下意识点头。 “再说点不好听的吧。国家搞助学贷款，是怜惜人才，更是民心工程。几年下来，总共有三百多万学生受益。你说花这么多钱和这么大精力，那肯定希望让人民满意对不对？但是呢？我们总跟着掺和，掺和就罢了，偏偏有时候名声还贼大。”说到这，王艾自嘲的摇了摇头：“我们当然是问心无愧，但事情发展到现在，客观上就形成了这么一种局面：我们做了百分之一的工作，却收获了百分之五十的名声。好名声我们当然需要，但贪图了不属于自己的，它就变成了我们的负担，事情就走向了反面，更违背了我们的初衷。再直白一点说，我们和国家争夺民心，我们想干什么？” 第五百五十六节笨蛋风云（二） 王斌、艾小青保持沉默。时文君听到这就要说话，被许青莲按了下，康丝则紧皱眉头，似乎中国事情的复杂性超过了她的想象。 “当然，我不是说国家就心胸狭隘，容不下我们，或者要卸磨杀驴。其实从技术上来讲，那些发放贷款的银行，巴不得我们掺一脚。但是从政治上，从大局上就是另一码事。所谓世易时移，不同形势下，国家的需求也是不同的。我们创立的时候，许多家庭饥寒交迫，我们做的对国家有益。这几年，国家缓过来了，那我们再接着做，就不合适了。” “你是说，会限制我们么？”时文君问道。 王艾摇头：“那倒不会。国家还是希望社会资金做好事，而且要限制早就限制了，你感觉到限制了吗？” 时文君回忆了下，摇头。 王艾点头：“其实不用国家限制，只要正常发展，在正规化、系统化方面，我们都远远不如，早晚还是要被淘汰。除非我们舍不得这块的好名声，拼命的炒作和吹嘘。但那样，可就真要惹国家不高兴了。” 王艾看了眼父母，见父母都微笑着看他，于是也笑道：“对普通人来说，爱国不复杂，响应国家号召，平时努力工作，再加上多做好事这些。但对我们这些有点地位的人来说，爱国就没那么简单了，要讲政治、讲大局。需要我们时，我们要勇往直前，勇挑重担。不需要我们了，我们就要转进如风，隐匿无踪。从过去几年的情况来看，我们国家是讲道理的，始终没有压制我们，这就是国家在给我们机会，也是表彰我们，那我们呢？不能恃宠而骄，要有眼色，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时候该下手，什么时候该收手。” 王斌听完点了点头，看向时文君赞许道：“我知道你们原本雄心勃勃，想要伴随着笨蛋食品的脚步扩张到全国。我还知道你们甚至把规划做到了几十年之后。这些都很好，其实不光我知道，领导们也知道。你小时获得那么多荣誉，就是国家给你的肯定。” “但是呢，这小子说的对。”王斌又和蔼的道：“笨蛋基金在那段国家忙不过来的时期填补了一个空缺，也可以算是摸着石头过河中的一次经验教训。我们是先行者，为国家的助学贷款的完善，起到了一定的探索作用。我记得教育部、民政部都曾经派人到你们那考察，对不对？这就是你们工作的价值和作用体现。” “我来说吧。”艾小青制止了有些为难的丈夫：“小时，你必须认识到，笨蛋助学贷款的历史使命，已经结束了。当然，你这几年为它做了很多工作，也很辛苦，我和你王叔都看在眼里，也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愿意接着做……” “不不，艾阿姨，我听懂了。”时文君赶忙摇头：“我就是，一时有点舍不得。” 一家人都笑，王艾也笑道：“我爸妈的意思是给你一个缓冲期，这颗蛋虽然不是你下的，但却是你孵大的，怎么着也得让你再难受一会儿。” 话音未落，脑袋就叫一颗无花果打中，艾小青瞪眼：“说什么胡话呢！” 王艾没脸没皮的弯腰捡起来，捏开外壳把果实放在嘴里道：“笨蛋助学贷款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最关键的人今天都在。所以今天我们做个总结，顺便准备结束它的使命。我觉得吧，与其拖拖拉拉，最后被挤到没地方站，还不如见好就收。” “那，就这么没了？”时文君还是控制不住怅然若失。 王艾笑了笑，见父母、许青莲都没想说话，于是自顾自的道：“家里原本有三个基金。未来基金属于投资基金，天使投资，主要是计算机、互联网、生物技术这些高科技。然后就是笨蛋基金，这属于慈善基金，主要项目是助学贷款。还有一个王基金，就是我的，也属于慈善基金。其实呢，笨蛋基金虽然是搞慈善的，但也是搞贷款的，有点像是投资基金和慈善基金的组合体。据我所知，你手下既有慈善人才，也有金融人才对不对？下一步，我想给它划分开。” 说到这，王艾沉吟一下才道：“未来基金不变，王基金不变，笨蛋基金一分为二，把慈善哪部分，移动到王基金下，以后任何慈善项目，都从王基金走。笨蛋基金呢？做好准备，准备进入金融业。诶对了爸，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说南方的地下银行很厉害，规模很大，有这回事儿吧？” 王斌点头：“会上通报过，那边沉淀的闲散资金特别多，又赶上亚洲金融危机没什么好的投资渠道，于是就办理贷款。但他们太不正规，什么都做，搞的那边的汇率也不稳，金融市场也乱套。但问题虽然不少，但这个局面已经形成了，早晚他们都会合法化。” 王艾看向时文君：“这就是说，早晚我们国家也回向私营企业、私营资本发放金融牌照，可以类比银行的那种吸收存款、发放贷款，只是可能需要换一个名目。” 时文君震惊的道：“能吗？” 王艾睁大眼耸耸肩：“这就是要你轮换的理由，你慈善做的太久了，人都傻了。” 时文君来不及生气：“你仔细说！” “很简单，你让国家拿这些资金怎么办？”王艾摊摊手：“这里有供求关系，你强行给断了？断得了吗？人家完全可以伪装成企业拆借，甚至正常债务，你怎么弄？断不了，就一直默认？就眼瞅着它们一轮轮的瞎折腾？其实开放了制造业，那么金融业早晚也得开放。你把金融这块给它们堵上了，它们就无孔不入，到处流窜。所以最终还是得承认这个事实，只不过需要加以规范化，这叫大禹治水，堵不如疏。” “那我们……” “对！”王艾磕着栗子点头道：“第一批金融牌照要有我们一个。我们也要做银……呃，做金融！” 第五百五十七节笨蛋风云（三） 时文君被王艾的说法炸的晕晕乎乎：我一个卖鸡蛋的，怎么就开上银行了呢？不过，第二颗炸弹马上又来了，就听王艾接着道：“其实，我们已经入股了几家城市银行，还收购了几家银行的股票。所以我们家不是第一次做金融了，说句大话，已经有财团的雏形了。” 财团？这一下，连许青莲都晕了，几年前我们还唱共产主义接班人呢，怎么就成了金融寡头了呢？ 王艾要知道她们的心理活动准得翻白眼，你们是，我就不是了？现在这叫初级阶段的多种经济形式并存，想尽一切办法提升建设速度和发展水平。 王斌、艾小青始终沉默，就听着儿子说。其实这些话他们一家以前就交流过不少，早已经形成了共同认识，只是没到时候就没和其他人说。 “如果只给我们一套牌照，那么，新的笨蛋基金将暂时划归未来基金旗下，只不过运行时候分两部分，未来基金继续搞天使投资，新笨蛋基金则搞贷款，我们可以自己在网上发售，也可以委托我们旗下银行发售。” “那我们和银行怎么竞争呢？银行贷款毕竟做了很多年了，很成熟。” 王艾点头：“银行的弊端也很明显，比如保守，贷款门槛比较高。一旦门槛低了，就大量坏账，比如农村小额贷款什么的。我们呢，激进一点，门槛低一点，比如银行的抵押物要是贷款额的两倍，我们一点五倍就放。总之呢，就是填补银行的各种空子，也是填补未来基金的空子。有些创业者愿意分享股权，有些就不愿意，就想借一笔起来，还了钱企业就还是我的，哪怕我多还点。但这些人呢，要么抵押物远远低于贷款额，要么手里握着一个很难判断价值的技术专利。天使基金也好，银行也罢，谁都满足不了他。但我们这个新笨蛋基金就可以，我们就塞这个缝隙，提供一种新产品给他，当然，我们要收获的回报起码也得是一倍以上，嗯，这么算，就算是高利贷了。不过我们是企业高利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让你股权都舍不得呢？当然，这个东西它本质上仍然是一种身份抵押贷款，就是说不是谁来我们都给放，起码必须是名校毕业的，有真才实学的。甚至可以说这是一种人才投资，就是我们判断这个人哪怕这次不行，下次也能成，那我们就贷给他。一时半刻的追不回来，等他下次创业有成了，我们再去。” “那他要就是不还钱呢？”许青莲思索着道。 王艾耸了耸肩：“你别忘了我们有银行，我们和工商银行合作征信，他欠钱不还，我们就给他塞到征信记录里，以后全国银行和金融机构都不给他放款。没人相信他就坑我们一家，我憋死他。” “那王基金做什么？”时文君开口。 “你还惦记着慈善呢？”王艾斜了她一眼。 “我，我就问问。” “我明告诉你，你以后除非离开我们，否则你不能再做慈善了。瞅你这几年做的，我妈刚才说你你没听懂？你视角狭隘了，上升通道狭窄了不说，你的身体很让人担心！”王艾生气的道：“哀大伤身，就是你这种情况，你整天接触那些过不下去的，触类伤情，再不让你出来，我担心你活不长！我说你统领的是整个笨蛋公司不是笨蛋基金，笨蛋的产品都卖给有钱人，你怎么不瞅瞅他们？” 王艾的一番话，说的时文君眼泪憋在眼眶里。艾小青横了王艾一眼，站起身走过去，坐在时文君旁边，拉着她指骨分明的手：“小时，我知道你始终对白方礼和丛飞的去世心存愧疚，不要那么想。他们有他们的理想和追求，我们也要有我们做事的方式和方法。你每个月的薪水基本都偷偷捐出去了是不是？我看你除了公司配发的衣服之外，几乎没买过自己的东西。我们不干涉你私下的生活追求，但我们必须对你的未来成长负责。要不然将来有一天你爸你妈打到我们家门口，你让我和你王叔说什么？怎么开这个门儿？你们老时家的宝贝姑娘，在我们这要没个好结果，我们就能睡得着觉？” “我爸妈不能……” “且！”艾小青拍了下时文君的头：“你这姑娘啊，就死心眼儿，也是个好姑娘。可越是你这样的，我们就越得让你好好的。你和王艾从小就认识，他拿你当非常好的朋友，毕竟能请到家里来的，可没几个。将来我和你王叔早晚要退下来，你们这一辈新人总要上来，到时候你这样的是越多越好。所以呢，让你转岗，不但是为你好，也是为他好，为你们大家好。” “我懂了。”时文君点点头，嘴唇动了下小声道：“可，可我还是想问。” 艾小青气乐了，用手指捅了捅时文君的脑门，在几个姑娘吃吃的笑声中扭头看王艾：“你说说吧，不说她这纠结起来没完。不过姑娘，你记得，明年你轮岗后，不能再接触这些了。哪怕是从现在开始，你笨蛋基金的工作，我也要找人接替你，你就全力做好笨蛋的农副食品这块就好，行不行？” “嗯！”时文君重重点头。 另一边的王艾翻着白眼，沉吟了一下：“具体的计划还有待完善，我现在的设想呢，王基金以后是我们家慈善的主要通道。好事还是要做，往大了说这是我们的初心，保持我们的清醒、我们的方向。往小了说，这也是我们自保的手段。具体的项目呢，我基本考虑这么几个方向：一是某种大病的专项慈善基金；二是奖学金；三是见义勇为基金。分开说，这个大病的慈善基金呢，花费高，又很急，做了很得人心。但国家一时半刻的还解决不了，这又是助学贷款一样的临时性的空子，我们要勇敢的填上，等国家准备好了我们再撤出。奖学金和见义勇为基金呢，都可以长期做。” 第五百五十八节 笨蛋风云（四） 时文君皱起眉头：“大病基金？这个，很麻烦。” 王艾赞同的点点头：“是啊，很麻烦，我们的能力，和实际的需要差距很大。所以我们要设置一定的条条框框，比如我们不能什么病都管，只能是一两种最急需的。比如某种癌症、或者白血病。同时呢，我们不能全额负担，任何一种我们都负担不起，除非是一种非常冷僻的，全国没几个患者的，但那样又失去了我们搞这个的意义，我们毕竟是希望帮助的人越多越好，而不是单纯的邀买名声。所以，挑选一种我们能负担得起的，危害大的，群众痛苦的，我们核算好了，来承担一部分。” 时文君舒了口气，眉头略展开了些。王艾观察了一下决定继续给她给她舒缓一下，于是说道：“我们国家的大病呢，除了医疗费之外，就是药费。很多药我们都没有技术，想要获得技术么，专利授权又贼高，总之成本下不来。但是印度那边就好多了，那个国家让西方公司在那人体试药，所以印度不管不顾的什么都产。我准备从那边采购来减轻我们患者的经济压力。” 王斌听到这皱了皱眉，想了下道：“你这，不合法吧？” 王艾抿了抿嘴：“是啊，不合法，我们国家也不能让它合法，否则和国际社会交代不下去。但人命关天的事儿，我们不能管那么多。何况西方医药公司掐着血管要钱，太贪婪、太无耻、太邪恶。国家既然不好出面，那我们来想招！” 说到这，王艾看了看父亲和母亲：“爸、妈，我们终究是要做好事的对吧？我们终究是要首先做好事的对吧？” 艾小青赞许的点头：“对，好名声在其次。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只要去认真的做好事，国家和人民不会忘了我们。所以保持一颗本心，勇往直前就是了。” “那我们就……” 王斌看着这母子俩三言两语的就要把这不合法、还要得罪一大片国际医药公司的事儿给定下来，愁的不行，一听马上就要谈到细节了，赶紧打断：“我说你们等等。” 一院子人都看他，王斌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帮意气用事的，本想直接训斥，但一瞅，自己老婆儿子好说，还有而准儿媳青莲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时呢，所以他这个老公爹就得注意点语气，所以只能沉吟了一会。： “刚才还说不要恃宠而骄，这难道不是吗？仗着领导夸过，连违法的也不当回事了？低调做人、谨慎小心，都忘了？” 王斌还是有点没控制住，一席话说的包括王艾在内都有些讷讷。 王家人深知自家没啥背景，到如今一个是抓住了东北大下岗这个让政府焦头烂额的历史“机遇”，一个是王艾多年累积下来的良好公众形象和巨大社会影响力。前者让小舅子、外甥来不及下手，后者保证一旦挨欺负了能有人平事儿！ 哪怕是这样，王家人还是处处谨慎小心。王斌一个曾经抱着武侠小说看的劲劲儿的普通工人，现在天天看《人民日报》，是摆谱吗？不是，是天天琢磨国家需要什么，我们能做什么。一个不上市、不公开但资产达到上千亿的私人企业，都是因为你王家人天纵之才？ “党的政策好”这话，对许多社会下层人士来说，差不多就是一句客气话，场面话，说的都油了。可对王家人来说，这绝对是一句大实话。 老一辈没留下什么人脉，又不想让独生子去和谁联姻，那么就得时时刻刻和国家站在一起，和人民站在一起，用官话讲，这叫“顺应历史趋势”！ “要是平平常常的什么民不举官不究的，也不能说对，起码没这么严重。”王斌缓和下语气道：“但这件事不同，它不但严重违法，还可能导致外交争端，假设我们觉得事情小，所以不向领导汇报，那领导一旦被外国记者问到了，你让领导面子往哪搁？可我要是跟领导汇报呢？那你领导怎么表态？支持？改革开放的大局还要不要了？不支持？为人民服务这个宗旨还要不要了？” 王艾听的直抽凉气，他是真没想那么多啊！ “青莲，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王斌点名提问。 许青莲愣怔了一下，左思右想半天道：“我觉得这件事既要惠及我国人民，又不让外国政府抓到把柄，最好的办法是离开中国，让外国人来做。比如我们可以在朝鲜或者伊朗这些和美国不对付的国家里投资建一个药厂，然后或者直接生产，或者从印度进口，然后再向中国出口。倒这么一下手，换一层皮，我们国家就安全多了。” 王斌点了点头：“有点进步。但你这个设想有两个问题。第一，我们体量太大，只要是我们做的，早晚也得让外国知道，我们国家还是要为难。第二，外国政府靠不住，你说的这两个其实都非常希望得到西方接纳，一旦对方给个笑脸，卖了我们绝不带犹豫的，所以，不行。” 许青莲点点头，继续皱着眉思考。 王斌看向时文君：“小时，你说呢？” 时文君左右看看，低头想想，好一会才抬头：“咱家，不是说非要做这个是吧？这个是公益事业是吧？” 提议者王艾点头：“当然，我就是觉得气不过。” “那既然我们没想捞什么好处，自己做还这么为难，为什么不直接放出去？”时文君目光明亮：“咱们自己不做，让别人做就是了，甚至直接让老百姓自己做不就是了？” 在王斌、艾小青目光的鼓励下，时文君嘴不停：“现在出过国的人还是太少，许多人根本不清楚这件事，我们可以匿名在网上说。只要大家知道了，就一定有人去做，因为这里边也有个供求关系。而要不是我们这种大企业，只是老百姓，甚至是患者本人去做，国际医药公司也好，咱国家的买办也罢，只能默认，这样一来，国家也就不用为难了。” 第五百五十九节笨蛋风云（五） 王艾听完了吧嗒吧嗒嘴，瞅着小美人儿那股得意劲，不由得嘲讽：“你可够阴险的，犯法的我们不做，撺掇别人做？你这是教唆！” “我没让他们做啊？”时文君拧着脖子，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我写一篇印度见闻不行吗？” 一家人都笑，王艾摊了摊手：“行吧，这事儿黄了，咱说下一个。” 时文君得到鼓励索性接着道：“我觉得你的见义勇为基金和奖学金都可以，但没什么代表性，也没多大意义。因为奖学金各种明目的很多了，见义勇为基金也有国家在做，我们可以捐款。但捐少了没意义，捐多了我们喧宾夺主。还有这个大病基金，这种一般需要有个由头，比如去年底李亚鹏和王菲做的嫣然天使基金，专门治唇裂的，这个就是因为他们女儿有这个病。” 王艾表情奇怪的看着时文君。 时文君皱眉瞪了王艾一眼：“做好事也不能光有一腔热血，比如你这个大病基金，你就要给社会一个解释，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做这个？通常的解释就是亲朋得了这个病，所以才做，这叫共情，人们都能理解也能支持。但你要没有这个理由，比如我们决定给白血病提供支持，那癌症的就问你了，那为啥不管我？我难道不够惨吗？你怎么解释？你解释不了，那最后，你白白费劲，好话听不到几句，还落一身埋怨。” 王艾抽着凉气，在其他人给时文君的掌声中道：“你这……要不你还是接着做这行吧，离了你我能叫人坑死。我想想啊，这话谁跟我说的来着。” 王斌开口：“有这个问题，那就别做了。” 王艾只能默然点头，这时许青莲来了兴趣：“时姐，那你说我们做什么好？” 艾小青也道：“小时你想一想接下来王基金做什么，帮着规划一下，家里就你常年做这个，想的也多，筹划的也深，我们都是外行。” 时文君客气了两句道：“我们过去资金丰富的时候一直都和希望工程合作，有时候互相拆借，我觉得过去我们的定位是教育基金，这个符合王艾的高学历人才的标签，当初做这个的时候呢，也是看到了一些令人心痛的现象。所以从源头到动机，从评价到内核，都挺恰当的。所以我觉得应该接着做这方面，不要贸然跳到其他领域。” 王艾没皮没脸的点头，啥叫其他领域啊？他说的大病基金和见义勇为都是其他领域。不熟做不明白，慈善事业也是事业，事业就没有简单的。 “所以我想，我们可以进一步和希望工程合作，把我们的捐助对象下沉到小学阶段。”时文君思索着道：“我国还有很多贫困山区的孩子上学很难，这方面哪怕做了很多年，但还是有很大一片空白。没办法，我们国家太大了。即便将来全国的小学生都有很好的校舍了，还可以进一步做中学，做高中，甚至大学。总之，我觉得现在在大学里设置奖学金意义不大，毕竟有助学贷款了，也有很多奖学金了。我们资金规模大，而且未来十几年，嗯，差不多年年都有，那索性把事业做的更大一些。” 许青莲，康丝都看着王艾偷笑，时文君说的“规模大、年年有”，显然是指王艾在国内的广告赞助，“未来十几年”相当于把王艾未来的工资外收入都给预定了。 果然不愧是让太子爷给打工的女强人啊，当着人家爹妈的面就这么干。偏偏她自己还毫无所觉！ 王艾感受到两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瞪了回去，等时文君说完了才道：“希望小学投资多少？” “具体说不太清，受各地物价情况影响有浮动，学校有多少学生，或者说建筑面积大小也有影响。” “大概呢？” 时文君想了想道：“两个月前我看到一个新闻，海南有个县建了第五所希望小学，总投资是100万，1200平的三层教学楼和配套设施。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以前大概20万能管200人，现在100万能管600人，都涨价了。” “嗯。”王艾点头沉吟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那我一年拿出来4个亿，能建400所希望小学，一年我就能让24万农村、山区、贫困小学生换个学校。十年就240万，那估计到我退役时候……就没了吧？我一个人……” “嗯？”艾小青用鼻子哼了声。 王艾赶紧收声：“我是说，我记得咱希望工程过去这些年加一起好像还不到20亿，我一年要扔进去4个亿，不会喧宾夺主吧？” 时文君想了下道：“那应该是不至于，希望工程的善款都来自于社会捐赠，你捐的再多，也是在希望工程当中，而不是之外。比如你自己搞一个什么‘明天工程’什么的，那肯定就抢人风头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把你的广告收入一猛子都扔给希望工程，还要留点作别的。一个是你捐的太多，比如你真一年捐4个亿，那一下全国就多出来400所王艾小学，十年就是4000所……这个，名就太大了。我觉得你做这件事，上级和群众都能知道，但这个名最好是不要。” 王艾翻着白眼：“凭啥不要，逸夫楼那么多，也没见邵逸夫不要！” 时文君来了脾气：“邵逸夫是香港同胞、爱国人士，国家和社会当然要宽容一些，你一样吗？希望工程18年，说不清多少人捐过款，你最后要弄成了4000所，你自己算算什么结果？到时候你大还是希望工程大？希望工程是你搞的？” 王斌和艾小青就在旁边默默看着时文君和王艾吵架，两口子默契的对视一眼，颇觉好笑。现在能怼的自家儿子吭哧瘪肚的人可不多了，他们两口子王艾是没办法，可不代表王艾服气。能在道理上给王艾按住的，可没几个，除非是时文君这种专业人士。 而且，还得是暴脾气！ 第五百六十节 笨蛋风云（六） 王艾和时文君“从小”就不对付，不像王艾和黄欣，黄欣比王艾大了不少，性格也温和，既能包容王艾，又能感受到王艾对她的好。也不像王艾和许青莲，许青莲外柔内刚，有自己的执着甚至是顽固，王艾也有自己的主张和执拗，两人如果贸然凑近，很可能就是火星撞地球，最后两败俱伤。但巧的是，王艾和她很长时间的相处方式都是半真半假的胡闹，不逼着、不打着、不骂着，就玩着，这么一点点的找到了温暖的相处距离。 王艾和时文君本来属于那种互相看不对眼的类型，因为王艾不喜欢公主病的女生，哪怕有一点都看不上。这些年王艾从小学、中学、大学，家里、俱乐部、国家队甚至赞助商这么多社会关系中，也不是只认识了她们几个，但大多数都被中途“淘汰”了。因为很多女生下意识的认为王艾这样成功的男性，一定会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王艾这种高知识、高收入、常年在海外的一定富有绅士风度，所以接近王艾时，哪怕本性并非如此，也一定会做出“求抱抱”的软弱姿态来。 这，却正让王艾讨厌。 王艾总以为，都建国半个多世纪了，中国女权不说最好也差不多，国家解开了你们身上的镣铐，给了你们和男人平等的经济机会，你们不说昂扬向上，自尊自爱，还偏偏翻出来旧社会被歧视、被奴役、被剥削的女性做派。说好听点这叫脑子糊涂，说难听点这叫贪心不足。 巧的是，时文君从小被爷爷奶奶惯的颇有骄娇二气，王艾顶看不上。 反过来说，时文君也瞅王艾不顺眼，就不说被“小美人儿”的外号气哭过多少回，就说这个外号传出去以后，凡是集团里的适龄男人都躲得她远远的，都以为她被太子爷预定了，以至于她想找对象都找不到。集团之外不是不行，但她工作太多，所以顾不上。可这些也就罢了，她总觉得王艾不正经，哪哪都不正经！ 时文君崇拜那种古板方正的知识分子，夜深人静时总幻想着能够去红袖添香、素手研墨。可一旦把那个知识分子的脸换成王艾的，时文君就吓醒了。王艾专业知识也够，忧国忧民也不少，但就这性情，怎么瞅怎么不是玩意。别的不说，时文君要是敢给王艾研墨，王艾就能一边喊着她“小美人儿”一边冲过来，把墨泼她一脸，然后再哈哈跑掉！ 别怀疑，这事儿李白干不出来、柳永干不出来、唐伯虎干不出来，但王艾一定能干出来！ 这些年随着共同事业的壮大，两人对彼此的印象改变了不少。王艾知道时文君不怕吃苦，时文君也知道王艾的恶作剧一半是宣泄压力、一半是故意伪装。然而，习惯成自然，两人之间互怼是日常节目，说着说着就怼上了，以至于两人的逻辑都有些混乱，颇有点为了吵架而吵架的意思。 王斌两口子也不拦着，今天找时文君就是要给她做思想工作，劝她离开慈善这一行，是担心她的身心健康，现在既然吵架吵的这么精神，那就很好嘛。许青莲则默默记着王艾逻辑错漏的地方，准备找时间给他上课，扳回一局。至于一直插不上话的康丝……我不想做慈善了，好复杂！ 时文君本来就不想走，王艾用一些尖刻的话刺激她，两人都有点情绪。 “青莲你说说。”艾小青看两人吵累了，赶紧插话。 “我觉得你们的顾虑都对。”许青莲思索着道：“我看，你每年拿出国内广告收入的四分之一给希望工程吧，每年大概一百所学校上下。手笔够大，够让领导满意，让社会注意到，同时也不会过分的大。这样一来，这一百所学校就可以挂你的名字了，虽然比其他人可能多了一些，但也符合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谁让你是国民球星、国民明星呢？大家都承认你在文体明星界的地位，所以你拿得最多，别人也没话说。” 王艾和时文君不吵了，一边听着许青莲分析，一边默默的各自喝水。 许青莲看了艾小青一眼，艾小青拍了拍她的小手，对这个养女表示满意：小孩打架，就得小孩劝！ “我觉得你们俩都不能太着急，希望工程不是建完了各地的小学就结束了的，本质上这是一个义务教育基金，公平教育基金，只是以前最紧张的是各地的校舍问题。等这个问题解决了以后，希望工程就会把重点转移到各类软件上，比如乡村教师的水平、能力，乡村学生的营养水平、生活负担等等。因为城乡差距将是长期的，所以希望工程将一直存在，一直都有努力的地方。”许青莲看着两人笑道：“再说，希望工程是一项帮助农村孩子的公益事业，但同时也是新时期中国社会自我教育的一部分。这些年都说我们这个社会道德滑坡，但希望工程在，哪怕是从未捐款过的也知道这个国家还有希望，这个社会还有好人。而捐款过的呢？哪怕是一块钱，也是一次灵魂的升华和自我的洗礼。所以我们都不要着急，要长期的坚持下去。” 王艾和时文君听了这话都皱着眉，王艾：“你这本末倒置了。” 时文君：“那是附带价值。” 许青莲没反驳，看着两人直笑。 王艾摇摇头也笑道：“行吧，那就先暂时这么定下来，其他资金怎么用，先划出来四分之一作为临时性捐款储备金，比如发生大灾大难了什么的。另外一半，唉，你们看着办吧。” 王艾终究叫时文君打击的有点灰心丧气，决定以后再说。不过他马上想起了扳回一局的事儿：“你对金融懂不懂？助学贷款也涉及到金融，你懂多少？” 时文君摇摇头：“就是知道一点。” 王艾沉吟了一下看向父母：“最近美国那边差不多了，我们家准备好了吧？” 第五百六十一节笨蛋风云（七） 王斌点头嗯了一声，没细说。王艾也没细问，对于次贷危机不仅王艾早在一年多前就发出了警告，中央专门的金融研究部门也提出了警告。而且最近这半年美国次贷市场风声鹤唳，不断传来负面消息，导致美国股市也渐渐乏力。虽然“最后圈一波”的事情层出比穷，但明眼人都看得到，已经虚了，就看什么时候爆发，送一大波人上天台。 艾小青看着面前的四个年轻人，用缓慢的语速道：“咱们家做金融，是被逼无奈。大家都做，我们不做短板就太明显，容易受制于人。虽说现在咱们家的企业架构非常稳定，市场也非常稳定，但料敌从宽，未雨绸缪，居安思危。所以金融要做，但不能是主业。” 王艾赞同的点头后看向其他三个女孩：“咱们家的资产已经相当庞大了，按福布斯那么排……” 王艾说到这挠了挠脸：“我记得去年他们说中国首富是国美黄是吧？180亿？嗯，挺有钱的。” 见王艾住口不说，时文君、许青莲、康丝三人都有些失望，她们已经好奇很久了。但这个事太敏感，王艾不好随便说。其实去年年中的时候，家族资产就接近了700亿。其中北方造纸四大生产基地加研究院的地皮、设备、原材料、专利等就200亿上下。未来基金这五六年来积极投资国内互联网企业，累积投入50亿北方造纸的利润，这些股份按照市价来核算，差不多有260亿，所以按资产比例算，王家现在妥妥的是金融帝国……其他的比较零散，有超越超市的100亿资产，有平民球场的7亿地产，有北方农副30多亿，超越体育20多亿，超越文娱下边组建了自己院线，里里外外也差不多有20亿，还有北方纺织的7亿等等。 到了今年年中，各企业盘点一番，北方造纸继续稳定的苟，北方农副立足四川准备全面占领长江中下游，超越超市开始全面发力，未来基金继续迅猛增值，再加上国内房地产兴盛，导致王家企业下辖的各个地皮普遍升值，所以总资产一举突破了900亿。 如果和福布斯上的那些比，妥妥的中国首富。当然，福布斯也就那么回事儿，对王家这样不上市、不公开、负责人都找不到的，只能瞎猜。类似王家这样的老潜水员其实一大堆，究竟谁更有钱，只有中央才知道。相形之下，王家企业是制造业，还不怎么好隐蔽，真正的大鳄是那些玩金融的。至于王家这么大规模为什么还隐藏着，主要是福布斯从中原造纸和东海造纸那边的情况推测北方造纸也应该是一家内部股东众多的股份制企业，只是一个股东也找不到，只隐隐约约的看到了轻工业联合会常务副会长王斌的身影。王斌出自辽阳王家村，王家村好几千口子都姓王…… 其实家业大到了这个程度，核算资产有多少，意义已经不大了。王家人现在更关注的是解决了多少就业，上缴了多少利税，填补了多少空白，研发了多少技术，这些东西渐渐成为了立身之本。 “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家里做金融，虽然不是主业，但规模也不小。”王艾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们家没什么金融人才，你们都不是学这个的，所以家里一直是保持存在，就像超越娱乐一样，我们不去当那个领头的，但在这行里要有我们的一块码头。但金融业未来很重要，所以我们也要正式试水，既要学习经验，更要培养人才。眼下就有这么个机会，家里决定在欧美股市买空。”王艾说到这看了看父母，见他们没有反对的意思接着道：“接下来，北方农副的笨蛋食品这块你要接着负责，毕竟关键时期，过一会我还有话单独交代你。但你要划分出来很大一部分精力去关注家里金融业的操作，笨蛋助学贷款旗下不是有一些金融人才吗？就此分出来，到未来基金那边工作，负责慈善哪部分的，逐渐接手王基金，正好王基金没什么人。以后做金融的做金融，做慈善的做慈善，不再混在一起。” 时文君皱着眉听着，等王艾说完了才道：“你接下来要转会国米了是吧？我前几天跟一些赞助商暗示了这个消息，大家都很兴奋。国米，嗯，在那些中老年球迷心目中，简直是圣地，比切尔西强多了。接下来我可有的忙，笨蛋食品明年要正式往下游走了，生产力都储备好了，然后你又准备让我关注金融，还要分割出来人才队伍。然后，还有明年的足球节……” 说到这，时文君抬头直愣愣的瞅着王艾：“你不想让我做慈善，也不用一下塞给我这么多工作吧？我做不过来。” 艾小青听的呵呵笑，就见王艾也有点尴尬，他这爱把自己人往死了用的习惯，从黄欣就开始了，只是黄欣比较能忍，但小美人儿可不行。 “那这样，我的国内经纪事务呢，你从超越经纪公司调人过来，你抓总，具体工作让别人干。至于笨蛋食品……” “这个让周氏兄弟多担待一些，你依旧抓总。”王斌言简意赅。 艾小青道：“金融这一块，应该就是今年下半年，我们做半年，无论胜败，明年收手，权当是练兵和学习，你注意这半年就行。” 王艾补充道：“足球节的事儿，你还得负责，反正明年上半年呢。这几天四省中学生足球争霸赛决赛正踢着呢吧？你看看时间，行的话我出席一次，给明年的鼓鼓劲。你看，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时文君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王艾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于是站起身：“两位大老总，你们还有事儿没？哦，那行，天也晚了，咱们就散了吧？时姐，我送你去宾馆，顺便再和你聊点。” 时文君站起身，和一家人告别，走出了东城区的这座小院子，王艾则在两个保卫的陪同下给她送行。 “咱们的奶粉，产能多少？”王艾在路上突然问了个细节问题，让时文君有些愣神。 第五百六十二节笨蛋风云（八） 几天之后，王艾低调出现在眉山市仁寿县的笨蛋副食品基地当中，由时文君、周国信亲自陪同，走过一排排的“车间”，嗯，其实是规模化的牛棚，但外形好像车间，王艾就习惯这么叫。 现在的笨蛋，早已经不是当年在辽阳东山那么随便养的了，虽说仍然不喂专业饲料，但也不能再漫山遍野的放，浪费地皮不说，还难以管理。 笨蛋的产品目前分为肉蛋奶鱼四大类，按加工分，有生鲜、卤、熏、腊、腌等。如果按具体养殖种类分有猪、牛、羊、驴、鸡、鸭、鹅等，按品种分最简单，全是中国本土种，比如猪是两头乌，鸡是芦花鸡，长得慢、个头小、出肉少，还贼能吃…… 要不然笨蛋为什么卖那么贵？ 鱼最简单，都是从拉科鲁尼亚进口的，出厂检验一道、海关检验一道、笨蛋再检验一道，确保送上百姓餐桌的时候足够安全，且符合笨蛋标准，也是国内农副食品最高标准，甚至是过高标准。 但，笨蛋的消费者就喜欢过高标准……有钱么！ 笨蛋食品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餐桌上的奢侈品，有的地方比如王艾的老家辽阳，靠着基地，偶尔还能买到点。其他地区，比如现在发达的长江中下游，有钱都买不着，得预定！ 很多人都明白，笨蛋的标准，其实就是过去特供的标准。特供一般人真吃不到，但笨蛋不同，理论上有钱就行，岂能不趋之若鹜？ “别人家的鸡蛋卖一块，咱卖三块，为什么还能卖出去？”王艾一边看着一边和两人闲聊。 回到自己的“老窝”，时文君显得自信了不少，也懒得和王艾争辩，静静的等他说。 “其中一块钱，是消费者认可的我们的生产成本。一块钱是消费者认可的给我们的利润，还有一块呢？”王艾看着两人：“其实我都想在职工大会上说了，后来觉得不好，就和你们说。咱国家的食品安全问题层出不穷，实话说有钱人吓怕了。那怎么办呢？总算还有我们，这些年各种对手撺掇的调查组来了一波又一波，报纸上埋汰我们的一次又一次，结果嘞？我们还是我们！可能很多普通人被弄的迷迷糊糊，但有钱人，基本都是有内部消息的人，心里门清。所以，这额外的一块钱，是人家奖励给我们的，希望我们坚持住。人家为了家人的健康，不在乎多花这点钱，但就怕我们也挺不住，到时候你不能顿顿吃外国空运的吧？真正的大老板不在乎，小老板呢？白领呢？所以宁愿多给我们仨瓜俩枣的，也希望我们永远是笨蛋。” 时文君、周国信都赞同的点头，这一点他们和许多客户接触时都听说过。 “周大叔，那天我和时经理在家里聊天时候说过，干部成长到你们这个阶段，管事、管人都差不多了，就要更进一步，注意把自己的眼界、视野升级到制度建设上来。具体说就是围绕我们的初心，我们的根基，我们的价值，用制度把它保护起来，一层层的用制度约束我们的人和事，引导到我们的目的上来。”王艾看向周国信道：“刚才你们介绍的企业绩效考核体系很好，产量的评分并不高，相反质量安全问题的一票否决制很彻底，这就是用制度来保证我们的事业。现在我们东北、四川总共五个大型生产基地，员工也一万多人了。这么多人和事，靠我们自己永远也做不过来，所以你们的很大一部分精力要放在制度建设、制度维护、制度更新上。发现日常工作中的问题，处理人和事当然也要做，但更要从制度高度进行反思，发现症结，解决症结。” 周国信憨厚的一笑：“俺懂了。” 王艾笑着摇摇头，当年第一面的时候他就这副模样，多年以后还是这副模样。不但他这样，他二弟周国义也这样，下一辈的孩子也这样，这就是家风使然了。 “走，带我去奶牛区看看。” 周国信回身一招手，一辆四轮电瓶车开过来，王艾三人上车，二十分钟后到达了一处山脚，王艾下了车回望来时路，又四下打量打量：“这，都是我们的？” 时文君微笑：“对，县里给我们批了两万亩地。” 王艾轻佻的吹了声口哨：“我们的事业都这么壮大了？小半个县城啊，啧啧！” 时文君哼了一声，她顶看不上王艾的这幅做派：“不知道家业多大、不知道有多少钱，不知道干部都在忙什么，三个不知道！” 王艾好笑的看着时文君：“当我张宗昌呢是吧？懒得跟你拌嘴，走，带我去喝鲜奶！” 王艾和惊喜的奶牛养殖基地干部职工打过招呼，寒暄一阵，留下周国信给大家发烟闲聊，让时文君陪着进去。一进车间，王艾先闻了闻，还行，味道肯定是有，但通风设备不错，并不浓。 几个依旧在车间忙碌的工人看到王艾是惊愕的，他们许多本来就是仁寿县的农民，现在是农业工人，不像从辽阳过来的管理团队，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笨蛋食品到底是谁家的买卖，见到王艾来还以为王艾要给他们做代言呢。 不是说，咱家的买卖横的很，不用代言吗？ 想凑过来和王艾说话吧，旁边的“老太婆”双目如刀，没人敢过来。时文君在王艾面前都敢吵吵，在手下面前更是威风八面，尤其是对这帮小农意识浓厚的新员工，严的很。当地员工背后都叫她“老太婆”。 王艾远远的和看着他的职工们笑嘻嘻的挥了挥手，凑近了奶牛，惊叹一声：“好大！” 然后，回头看时文君……时文君一愣神，脸立刻红了，回头瞅瞅身旁左右没别人，一把按着王艾的后脖领子，把他推搡到奶牛肚子旁边：“你去和它好好亲近！” 奶牛悠然的吃着草，侧头瞥了一眼身旁的两只两脚兽，晃了晃身子，晃的王艾直眼花……自从那天在黄欣别墅被雷奥妮“玩弄”之后，又快半个月了，许青莲天天在面前晃来晃去，就是不让碰。 唉！ 第五百六十三节笨蛋风云（九） “我记得最开始咱们没碰奶制品是吧？”王艾调戏了两句时文君，可能是多年始终拿这事儿开玩笑，时文君有了抗药性，所以就是装模作样的生生气，王艾觉得没意思就和她说正事儿。 时文君背着手都在王艾身边，两人一边沿着车间中间的工作通道走，一边聊：“原本我们只有肉蛋两个品种，做牛奶其实是超越副食品基地那边起来的，最开始就是几只羊，弄点羊奶给伤员用，有时候没伤员呢，就送到技术处，就是那些老教练那。你知道，我们东北的养奶牛的农户不少，大多是每天清晨送鲜奶，所以我们就没做。但超越那边做起来以后呢，就有几个老教练跟我们说，让我们也做。” 说到这，时文君叹口气：“农户养的吧，怎么说呢，他们不像正规大厂里往里放化学品，但你知道，一家一户散养的，挤出来就送出去了，也没有什么检疫，安全隐患其实并不小。卫生局什么的也不能天天盯着，就偶尔抽查。” 王艾双手插兜信马由缰，就听时文君解释，那天本想和时文君彻底说说，但距离宾馆很近，王艾没说几句就到了，想去宾馆接着说吧，时文君眼睛就立起来了。 “你上我房间干什么？你有了青莲，还跟那个雷奥妮不清楚，怎么？连我也想睡？” 于是，王艾就在时文君戒备敌人的目光中败退，这才有了这趟四川之行。 时文君摇着头：“说不掺假，哪有不掺假的？最简单的，掺水，一桶牛奶掺十斤水，你就抽查也没辙，人家就说咱家奶牛喝水喝多了，你能怎么着？最过分的是这边挤完了奶，直接往后挪，接牛尿，连水都省了。” 说到这，时文君痛苦的闭了下眼睛：“跟我提意见的那个老教练就说，你们这奶，奶皮厚，味道正，跟买的送的不一样。后来我调查一下发现了这些问题，所以就这么做起来了。” 王艾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食品造假层出不穷，几乎是全民造假，凡是搞食品的，从源头到末端，几乎各个环节都有造假的，是一个糊弄一个，最后一起糊弄消费者。 “我们做起来以后呢，市场反应还可以，跟其他产品区别不大。做出来就能卖出去，鲜奶我们几乎不做，保存太难，我们只有奶粉一项，现在月产量三十多吨的样子。”说到这，时文君笑了笑：“你知道，我们的产品市场占有率什么的，完全提不起来。伊利、蒙牛、圣元、光明、完达山、三鹿，群雄混战，我们只是占了一点点。基本上消费者都是肉蛋的固定消费者，见我们上了奶粉就习惯性的购买了。” 王艾听的连连点头：“咱们的奶都是自己养的牛是吧？” “对。” “咱们的奶粉营养标准够吧？” 时文君奇怪的看了一眼王艾：“怎么能不够？蛋白质都超标的好吧？你看看咱家奶牛都吃什么！” 王艾还真仔细的看了看，豆饼不少，牧草也有，粗饲料较少。 松开手里的饲料，王艾扭头看着小美人儿：“……挺好！” 说着，还拍了拍时文君的肩膀。这一次时文君没躲，她从王艾严肃沉重的目光中感觉到王艾不是调戏她，也没心思和她开玩笑，于是略带小心的道：“你，你听说什么了？” 王艾摇摇头，反而举起手：“市场竞争、生产力、贫困的消费者，中国早晚会出现大规模的食品安全公共事件。不论爆发在哪一个行业，必然是全面受损，大败亏输。这个问题已经积累很久了，老百姓的怨恨也很久了，就差一个时机爆发出来。” 时文君皱眉道：“三年前阜阳假奶粉事件还小吗？” 王艾冷酷的摇头：“不够。事件影响不够，民众震撼不够，国家力度不够。虽说根本上还是我们的生产力不够，但是这些年的发展事实上生产力已经储备的差不多了，就像这片基业一样。所以现阶段造假的主要原因不是生产力不够，而是市场竞争激烈，直白的说吧，价格战因素。为了抢占市场，必须降低成本，降低成本就要掺假。所以下一次再爆发，国家就不仅是整治行业，还要立典型、下刀子了。” 说到这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车间外，周国信和一大帮等候的干部，员工走上前来，非要让王艾讲两句，王艾点点头：“行吧，我没太多可说的，就说一点。” 王艾个子高，所以也不用站在什么高处，就这么看着一张张朴实的面孔缓缓的道：“别人家的产品出了质量问题，只要不是领头的，闹的太大，赔点钱、认个错就过去了。但我们家不行，我们家真的是以质量为生命。这话听的很俗是吧？别人家拿这个当口号，我们是来真的。只要一颗笨蛋、一斤猪肉、一袋奶粉被检查出来质量问题，笨蛋就废了。这片基业就废了，你们每个人也就没工作了。” 众人都被王艾异常沉重的声音吓坏了，没人敢吭声。 “食品安全，是我们笨蛋从辽阳一个乡村走到全省、全东北、全四川乃至全流域的根本，是我们的命根子，它既是我们的优势，也是我们的弱点。是我们驰骋江湖的绝招，也是我们的阿喀琉斯之踵。”说到这，王艾回头问时文君：“咱们的每件产品，都能追踪到个人是吧？” “对！”时文君严肃的点头：“比如牛奶，从饲料的选购、检测、奶牛的喂养、生产，运输到奶粉加工，出厂，到我们的直销店，都能追踪到个人、批次。” 王艾点头道：“我们要在内部树立食品安全高于一切的企业文化，鼓励员工自发检查、堵塞安全漏洞。为了食品安全，最基层的员工可以直接上书给总经理，就是你。查实的一律奖励、提拔。这样的员工不仅是普通的负责任，更是我们，起码是我们笨蛋，需要的人才。” 时文君掏出小本子记上，王艾一恍惚，赶忙甩掉胡扯淡的想法接着道：“筹划一下，一个月内推出，在我们产品的包装上印上一句话：假一赔千！” 第五百六十四节笨蛋风云（十） 回到时文君的办公室，王艾坐在办公桌后沉吟不语，时文君给王艾倒了杯水，拿过来一些招待客人的蜜饯，嗯，主要是时文君爱吃。 半晌，王艾结束了思考，望着窗外大片的基地笑了笑，时文君才开口道：“其实，我们笨蛋的队伍是一只信得过的队伍。不论是雇佣员工还是提拔干部，都以憨厚老实讲良心的为主。而且我们的制度从来不过分看重产量，当然，有效提高产量的我们还是要鼓励，但践踏食品安全的惩戒也严重的多。还有，我们内部的检疫检验部是我亲自负责的，有权检验任何产品，调阅任何资料，在干部任用中也有一票否决权。” 说到这，时文君打开墙角的柜子，拿出了一本东西递给王艾：“这是我们去年底评优的详细情况，你看下，我们的十名优秀员工、十名优秀干部，没有任何一名是因为提高了生产效率入选的。唯一有关的是减少浪费的，其他全是提高了食品质量和安全管理水平的。” 王艾认真看着，听着时文君的叙述，半晌抬起头来，沉吟着还想说点什么，可已经想不出来更多的了，他知道时文君没说谎，笨蛋也几乎做到了最好、做到了极致，但他还是不放心。 站起身四下打量，一眼看见了背后墙上的几个金字：“以食为天，推己及人；不为利诱，固守良心。” 这是金书记当年给笨蛋食品的题词，没想到被时文君带到了四川，王艾看着这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喃喃道：“公益为本，不为盈利，自然就不会操切。再加上我们的安全导向，嗯，我确实应该放心。我们以公益事业为导向，建立起了差不多老国企的风格，我确实应该放心……对了，老爷子还好吧？” “挺好，现在整天率领一帮老太太跳广场舞、唱样板戏，可忙了。”说到金书记，时文君面露微笑：“说起来也是，有些人上班时候欲壑难填，山珍海味什么都要，结果退休了没个好身体。像金书记这样两袖清风的，反而身体啥毛病没有，这算是找回来了。” 王艾呵呵一笑，重新坐在椅子上：“行吧，你记得明年把足球节办好，前几天我们在先农坛看的那场比赛就很好，足协领导也出席了，央视也报道了。明年再接再厉。奶粉那块，还要扩大，最好现在就收购奶牛，储备生产力。” 见时文君不断点头，王艾笑了笑：“你这行做了好几年了，我也不再班门弄斧了，明天我就回去，国家队要集训了，记得看我的亚洲杯哦。我感觉这段日子好的差不多了，现在浑身都是劲。” 时文君白了王艾一眼，你那劲，看奶牛都来电，什么玩意儿！ 见王艾起身要走，时文君赶忙拦住：“我还是感觉你知道什么，现在没有别人，你就不能告诉我？” 王艾看了她一眼，仰头望着吊灯：“我刚才跟你分析过了，出大事儿是迟早的，我们要……” “我说的不是奶粉和笨蛋，我说的足球节。”时文君逼视王艾：“我反复琢磨，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你要说搞中学生足球赛，扩大足球人口，扩张我们的影响力，我可以理解，这是正常的逻辑链条，但你搞足球节，就有点过分了。它不会让足球人口增加，毕竟限制足球人口的都是硬条件，你搞足球节在这方面没用。你还给每个观众发小礼品，我总觉得像是一种嘉年华，这种事儿如果企业操办，通常是为了壮大企业声势。但我们根本不需要壮大，超越和笨蛋都不需要。最关键的是，目的这么含糊的，你还特别关心。我不相信你是犯糊涂，瞎操心。那你说，你到底谋划什么呢？连我这个一线的负责人都猜不透。你要有什么不好说的，可以瞒着别人，你总不能连我这个负责人也瞒着。” 王艾表情木然的看着时文君，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好几次了，小美人儿可不是黄欣，这是一个个性鲜明的企业家，不甘心当一个提线木偶，哪怕是王艾也不行。反过来说，这样的人必须明确目的，才能鼓舞斗志，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就像笨蛋的这片基业。 “来！”王艾点了点手指。 时文君站起走过来，王艾拍了拍大腿：“坐我腿上，我就告诉你。” 时文君笑了笑，走近了，伸出白生生的小手贴着王艾的脸蛋，“啪”一下，算是个小耳光：“我就比黄欣小三岁！她是你姐，我就不是了？话说，你怎么就从来没拿我当姐呢？” 王艾笑了下：“你小。” “你！”时文君深呼吸了几下……嗯，还是平的。 “为什么？你不是有青莲吗？你们俩……我都听说了！还有！我听说不少明星都要请你吃饭呢。为什么？” 王艾晃着脑袋：“最高机密，你要不跟我发生点什么，我不能告诉你。” 时文君错着牙瞅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知道自己是逼问不出来的，于是，她突然笑了一声，侧身，屁股搭在了王艾腿上，扭头得意的看王艾。 王艾表情呆滞，突然晃了晃头：“不行，跨坐！” “你别过分啊！”时文君尖声道。 “那你这不叫坐，叫靠！你怎么也得双腿离地才叫坐！”王艾强行狡辩。 “你说的啊！”时文君气哼哼的，迅速按着办公桌，往后挪了一下，屁股坐在王艾的右腿上，大腿搭在王艾的左腿上：“说！” 小美人儿如此豁得出去，王艾傻眼了。见她坐的不稳，王艾还下意识的用手臂挡在了她的后腰上，虽然没直接用手揽着，却也让她浑身一僵。 “说！”时文君的脸都红了，眼睛格外的大！ 王艾想了半天，严肃的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答道：“……第六感！” 被时文君连打带踹赶出办公室的王艾连宾馆都没敢回，当天晚上就逃回了北京。小美人儿气坏了，这叫什么理由？企业战略决策，靠第六感？我可去你的吧！ 第五百六十五节憋久了（一） 6月17号上午，王艾在北京东城区的家里一头汗水的在家里的健身房出来。为了他，家里特意弄了个健身房，就在他的卧室对面。还有几天就集训了，王艾也在抓紧康复，总不能去了香河就整天坐着。 六月的天，正热，好在昨夜下了一场雨，院子角落的地上还有点湿。王艾走到后院，这里是他和许青莲她们的“宿舍”，八百多平的院子结构和老四合院差不多，前边一溜房子是保卫、保姆的，中间的正房、厢房是父母的，后边的一溜房子才是晚辈的。王艾的家就在这，包括卧室、书房、健身房和荣誉室。 后院是一溜并列的房子，一进院普普通通的一间就是王艾的卧室，然后依次是其他用途的，许青莲的卧室在最里边。王艾就走到了许青莲的卧室前，隔着窗户往里看了看，许青莲今天又没在家。自从回国以后，她就不断的和当初人大的同学出去玩，还回了一趟辽阳和营口，有时候还跑到超越娱乐去看张秀云，据她说是为正在紧张筹备即将开拍的电影“同样的青春”把关，嗯，就是拍容志行的那个片子。 父母也没在家，父亲据说去陪领导钓鱼了，大概是研究正闹腾的越来越危险的次贷危机的事儿，母亲今天去超越超市开总务会议，努力引导超越连锁从传统超市向生鲜超市转变。 总之，家里没人。 王艾搬过来一架梯子爬上去，看了看房顶上的货车轮胎内胎，满意的点点头。下来后收好梯子，拉过来一个木架子放在院子当中的下水栅栏上边，把木架上花花绿绿的塑料布放下来，然后再把悬挂的引水管搭在木架子上，引水管的尽头有个塑料花洒，一瞅贼廉价那种。 没错，王艾这个国际级大球星，要在家里露天洗澡了！ 这玩意可是，为贫民窟人民的卫生保健做出了突出贡献！虽然因陋就简吧，可好歹是有了。省水省电太阳能，清洁环保无污染，绿水青山就是…… 家里当然是有热水器的，一个卧室一个独立卫生间，但露天洗澡的快乐一般人你根本不懂，冲着热水、打着肥皂、一抬头就是蓝天白云，偶尔还有鸽子飞过。 王艾要弄的时候，家里人的眼神，王艾还记得，可那有什么？谁规定大明星就不能露天洗澡了？谁规定世界足球先生就不能用总共加一起才不到十块钱的产品了？兴你们一个洗头膏就一千多，就不行我用小袋装的海飞丝了？ 我知道是假的！ 打开水试试水温，还好，早上刚加的凉水，现在正合适，要再过两个钟头就烫人了。王艾进了塑料小房间，麻溜的脱下衣服裤衩，伸出一只胳膊搭在外边的架子上。往中间一站，间或吹来一股小风，吹的塑料布哗哗响，嘿，惬意！ 水龙头一开，王艾浑身一哆嗦，从健身房带出来的疲惫、燥热席卷而去，舒服的都想唱歌了。天是蓝的，云是白的，风是凉的，水是热的，虽然这只是三平方米的一方狭小天地，却硬是感受到了大自然的气息！ 天体海滩肯定是不敢去的，家里日光浴也是不敢晒的，但这两块钱廉价塑料布包围、两块钱内胎、一块钱塑料管加塑料喷头之下，王艾却可以尽情的放荡。 水声哗哗，泡沫飞舞。半晌，王艾扒拉扒拉头发，有些长了，他一直都是留很传统的球头，头发超过一寸就剪发。在家有时候去老邻居那剪，在外有时严竹就给推了，反正又不染，也不搞什么造型。 王艾的发型甚至影响了很多国家队队友的发型，几年前陈涛有一次去染发回来叫王艾一顿嘲笑，从那以后85国奥里别说染发的，连造型都逐渐向王艾靠拢。什么这个明星那个明星，能赶上我们老大吗？ 王艾不会说瞧不起谁，但内心的骄傲也足以让他“特立独行”：爷自己就是流行，还追什么流行！ 最后冲了一会温水，感受了一下头顶的自然风和水温的交替，王艾恋恋不舍的拧好了喷头，手一伸从外面抓过来干毛巾，一边擦着一边还瞎琢磨，等后海那边弄利索了，这种情况就不用擦了，也不用穿了，直接光着出去，往树底下的躺椅上一爬，什么时候干了什么时候拉倒！你还管着我在家不穿衣服了？ 毛巾搭在肩上，王艾的手往另外一边摸，诶？背心裤衩呢？叫风吹掉了？王艾也没在意，索性一挑塑料布钻了出来，然后就看见一个婀娜的身影拿着他的背心裤衩刚要往卧室钻。 听到动静，许青莲回头，然后…… “臭流氓，不穿衣服！” “女流氓，衣服给我！” 两人同声指责，许青莲忙乱中把衣服一团，往王艾脸上扔，完了就咣当一声关上门，王艾骂骂咧咧的穿裤衩，好悬没套上，反应太大了。穿完了王艾就忍不住了，去推许青莲的卧室门要兴师问罪，不料，卧室门竟然被插上了。 这可是父母家，王艾除了大门、二门和自己房间之外，没有其他房间钥匙。 “开门！” “不！” “我不干坏事，就和你说话。” “就这么说！” “唉！我马上就要去国家队集训了，这眼瞅又是一个月见不到你，你不想我？临分别之际，有点肺腑之言要和你……深入交流。” “呵呵！”玻璃窗上出现了许青莲的脸：“露馅了吧？还深入……呸！” 王艾叹息一声，终究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这个词以前在伦敦的卧室中他用过了，挺有情趣的，没想到居然被记住了。 既然被拆穿，王艾也不装了，叉着腰站在门口：“你还是我女朋友吗？一点也不尽义务，我就想要和你亲热怎么了？” 本来听到动静要来查看的几个保卫，鸟悄的从院门附近撤了。 许青莲才不上当，这话以前王艾也说过了，过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男人在这方面是没有脸皮的。当然，小两口在一起，要是要脸，那其实就没意思了。所以，许青莲从刚刚被拉上的窗帘中露出脸来，吐了吐舌头，意思是：就不！ 第五百六十七节憋久了（三） 两人又缠绵了会儿，许青莲才惊叫：“哎呀，五点多了。” “那怎么了？”王艾不在意的道。 许青莲已经直起身，推搡着王艾：“快点，艾阿姨王叔肯定都到家了，该吃饭了，看我们还不出来，哎呀！” 许青莲急的都要哭了，也不管王艾，自顾自的下了床，连衣服都没拿就一头钻进了卫生间，王艾这才想起来，也赶忙起身，顺手把两人的衣服都拿着。卫生间的门没插，许青莲这会儿也顾不得羞涩了，以前王艾想和她一起洗澡一次都没成功过。 不过今天情况特殊，王艾也没什么旖旎的想法，两人各洗各的，片刻后擦干了，穿好衣服出来，王艾还忘不了嘲讽：“原来你也能洗的很快啊。” 许青莲恼火：“闭嘴吧你！” 两人一起到了前院，饭厅里果然已经开始上菜了，两个大人好像完全不知道似的，艾小青头都没抬：“洗手吃饭。” 许青莲偷偷出了口气，赶紧去厨房洗手端盘子。今晚的饭菜是西班牙风格，自从康丝来到家中，一半是为了照顾她口味，一半也是因为西班牙菜颇得女士们好评。 今晚康丝和保姆联手推出的菜品是“猪里脊片卷金枪鱼肉滚鸡蛋和面包糠上油炸成的卷”，名字这么长是因为康丝忘了原名，所以把所有的材料都放在名字里，反正吃的就是个乐呵。 白瓷盘子里装了二十四个，一个也就包子那么大，王艾还没等坐下就伸手摸了一个，诶呦，好吃！ 剩下三个菜，一个是黄瓜、茄子、小葱、生菜、莴苣、青椒、苹果、菠萝一大堆也说不清是蔬菜还是水果的沙拉，或者叫拌小菜儿；另一个是蘑菇、土豆、粉条炖鸡肉，一大盆，这基本是王艾的专菜；最后一个是紫菜蛋花汤，能瞅见碗底的，菜很少，但味道很好。 主食是两种，王斌、艾小青、许青莲、康丝都吃米饭，王艾自己吃饺子，今天是猪肉大葱馅的，还是第二顿的。 王艾现在常年不在家，好不容易回国了又东跑西颠的，能在家吃饭的时候不多。所以艾小青就尽量把他最爱吃的天天做，其实在海外也不是吃不到饺子，赵丹不说了，是把好手，严竹做菜也不差，尤其擅长收拾下水，卤煮做的一绝。王艾呢？能吃当然也能做，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在家里吃老娘做的饺子。 味道和材料都一般，唯独这彻底放松的劲儿，哪也比不上。 自从那天劝时文君的家庭会议，康丝全程参加了以后，人们没说什么，她自己就感觉不一样了。那么多隐蔽的信息海洋一般冲刷着她的大脑，她知道，自己被这个中国的“权贵”家庭接纳了，所以从那天起整个人就不一样了，简单说，欢脱了！ 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离家越远，就越忘掉家族的沉重使命，人也就越报复式的玩耍。最开始来家里是陌生和畏惧，后来一瞅，诶？都自己人了啊？于是，那天她拉着艾小青讲了二十分钟瑜伽的好处！而且，还真把艾小青忽悠的跟她去做了，这是许青莲都没做到的。大概是艾小青看康丝这丫头本性纯真，再加上心性善良，身世可怜？也可能是却不过，还可能是指望着这位小助理在海外好好照顾儿子，但不管怎么说，康丝在家中的地位直线上升，不再是可有可无。 王斌、艾小青吃的很快，片刻后就放下碗筷，把饭桌留给了三个年轻人。王艾抱着饺子盆和鸡肉盆吃的贼爽，顾不上说话，就听许青莲和康丝两人嘀嘀咕咕说的热闹，似乎两人约好了明天要去密云水库玩儿。 王艾没工夫去，他还要在家中抓紧恢复训练，争取去香河以及在下月的亚洲杯上一亮相，就给国人一个满意。毕竟他伤病的事儿传的到处都是，国家队教练组由于一直没见到他，所以对外也语焉不详。所以一会儿饭后休息片刻，王艾有得自行开始训练，争取恢复到在切尔西正常比赛期间的生理节奏。 不料，还没等王艾下饭桌，就听对面康丝小声道：“你们俩，下午做爱了？” 王艾和许青莲同时一僵，这话要是康丝单独问许青莲甚至单独问王艾都好，但当着两人的面公开问这就尴尬了。许青莲看着王艾，王艾从盆里抬头：“你问这干嘛？” “你的露天浴室是我收拾的啊。”康丝振振有词。 “你偷看了？”许青莲忍不住发声，顺便还把手放在康丝的脸蛋上，准确掐她。 “没有没有！”康丝总算想起来这是中国，这是与西班牙不同的中国文化，连忙否认：“房间里那么黑……” “你还是看了！”许青莲的小手掐的康丝的脸蛋变了形。 康丝嘴里呼噜道：“我是女生嘛，看看怕什么？” 诶？也是！许青莲松开手，一抬眼看见了王艾，康丝也意识到了，连忙道：“房间里黑，我什么也看不到，就能听到……唔，哎呀！” 康丝一低头，躲开了王艾扔过来的鸡骨头，顺便滑下凳子，闪开了许青莲的魔爪，跳到一旁，嘻嘻笑了一声，指着许青莲：“你的声音很美。” “呀！”许青莲这下也坐不住了，最后一口吃掉了“猪里脊片卷金枪鱼肉滚鸡蛋和面包糠上油炸成的卷”，跳起来追着蹦蹦跳跳的康丝而去。 “噗！”王艾吐出鸡骨头，吃饭打厨子，啧！ 收拾完了桌子，王艾回自己的卧室打开电脑看了看各种qq群，国家队群里已经有不少人准备去香河报道了，还有人点了王艾的名，关心的问他康复的如何了。王艾随便说了两句，又打开了“青年哲学家”的群，看了一会儿朋友们最新的发言和论文片段，思考了一会儿发出了自己的看法。现在除非王艾有时间，否则在那本“合订本”上，见不到王艾的专门学术论文，只能见到一些杂文。 做完了这些，王艾又打开了自己的qq信箱，把自己编辑好的学期论文发送给了导师。这是他准备重启足球活动前的最后一次其他工作。 第五百六十八节憋久了（四） 由于大体上国米和切尔西的谈判比较顺利，所以王艾接下来要做好远程完成学业的准备。好在王艾在图宾根大学的博士课程以及更早在人民大学的学习都是认真的，所以在伦敦的课程，基本都是王艾自学，导师留作业，王艾写作业，只有个别时候才见面谈。到了博士阶段，学生已经算是学者，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导师通常不会要求和自己完全一致，尤其是文科、尤其是王艾这种情况。大多数见面，也是以探讨为主。 所以离开伦敦，并不会耽误王艾三年毕业的博士课程，但肯定是有点麻烦。不过学校方面对王艾这种已经取得过博士学位，在本校带有一点镀金色彩的特殊学生，管的不怎么严，反正你学费已经交了。 做完了这些，王艾看了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起身到健身房，把皮垫子抱出来放在后院地当间，光着脚上了垫子，开始蹲马步。别觉得这玩意没技术含量，刚吃饱了没多久不能蹦蹦跳跳。蹲了一会感觉行了，开始深蹲，速度俯卧撑、速度仰卧起坐、倒立，单腿深蹲，后仰下腰，直腿抱膝，连拉伸带力量做完一大套，天也就黑了。 简单冲了冲，换上衣服裤头，背上球鞋足球，王艾上前院喊了李林陪他出去。在北京家里要训练，固定去附中。虽说现在远了点，但可以骑车去，别的地方不熟，还容易引起旁观，就附中好，安静的一个大球场，任凭王艾可劲折腾。 当年的钱，不是白交的！王艾说什么也得捞回来点儿！ 夜色下的附中操场，青草茵茵，王艾驰骋如风，丝毫看不到受伤的痕迹。李林站在门线上，插着腰，眯着眼。附中的门卫换了，但依然进出自如，足见刘校长那边肯定是留了话的。京城寸土寸金之地，王艾能有一个个人专用的训练场，这待遇说出去能吓死人。 每次王艾回家，李林都会自觉的放下经理工作，来到王艾身边以一个普通保卫人员的身份候命。他明白，之所以王艾每次回来都翻他的牌子，不是说他多厉害，也不是说对北京城的安全彻底放心，而是两人的共同记忆，是回味、是重温，也是一种情谊。 李林到王艾身边，已经十年了。这十年他眼睁睁看着王艾从一个少年变成青年，从一个足坛野路子到如今享誉国际，虽然他很早就离开了王艾身边去做经理，但每年夏天王艾回国期间，他都会放下工作来到身边。 不能说这是溜须拍马，更多的是一种情谊的体现。李林除了专业水平方面肯定比严竹、赵丹有差距之外，在个人感情方面，是目前王艾所历经的四个个人保卫中最紧密的。其实李林都想过，是不是有朝一日会被安排干点脏活什么的，可到了他如今的地位，依然没有这种活给他干，整个王家也不需要干什么脏活，稳的很。所以李林这个保卫也是干的很舒心。 雇主光明正大走正路，雇员就不会有飞来横祸，更不会被当擦鞋布。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王艾总算“折腾”够了，汗水滴滴答答洒在青翠的草皮上，就像多年前一样，只是么，李林抬起头看了看王艾的肩膀，这小子长的真快。 “你有一米九了吧？”两人走向学校正门，李林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啊，前段时间还是一米八八呢。”王艾浑不在意的道。 “你今年20了，按说不该接着长了。” “23不还窜一窜吗？” “再高不好了吧？” “看情况。”王艾走到传达室和门卫大爷热情的挥了挥手，大爷立刻走出来带着点谦卑的笑意和王艾打招呼，还问王艾能不能合影。 王艾停下了和李林的交谈，看了看天为难的道：“这光线效果，您的相机行吗？” 大爷手里根本没相机，只有一部手机，以现在手机的拍摄效果根本没法看。大爷只好略带失落的挥手和王艾道别。 “个子太高，肯定会拉长反射弧，但这个速度差基本可以忽略，主要是身体掌控水平需要不断调整，要是调整没跟上就会显得笨了。一米六和一米八和两米，做同样的技术动作效果是不一样的，所以得不断调整。对手面对一米六、一米八和两米球员的同样技术动作，抵抗能力和应对情况也不一样，这些也需要适应。”王艾骑上自行车，等李林也上了车，两人一起往家走的时候接着聊：“我这些年其实一直在适应，有时候调整的比较好，表现就挺好，有时候适应的差了，比如过了或者不足，表现就差，甚至我这次受伤都和这个有关系。没办法，年龄还小。一般少年球星成名的，大多数是身体已经长成，不怎么变化了，像我这样一直在变化的其实挺难的，一个适应不好就伤仲永了，叫人笑话一辈子。” 两人骑的都是山地车，李林绕开一个井盖道：“怪不得，我说你怎么表现的不是很稳定呢，虽然拉平了数据看你的进球很厉害，但你经常不上场，或者打轮换，其他球星到你这个表现，基本是固定主力的。” “嗯。”王艾一只手扶着车把，一只手紧了紧外套的领子，夜风有点凉，“我自己并不积极争取，所以教练和队友能‘欺负’就‘欺负’我一下。其实教练，哪怕是西方教练，个人至上的，多少也能照顾点，知道我还没彻底长成，所以哪怕是在潜意识中考虑，也会对我比较宽容，见我不怎么积极就允许我休息。要不然场场主力，太疲惫，就容易受重伤，一旦重伤来了可就麻烦了，哪像我现在这样，休息一个多月什么也不影响。” “上次亚洲杯你把最佳射手让给斯图卡了，这次呢？” “看情况吧。”到了家门口王艾停下车，准备往院里推车的时候笑了笑：“不过么，我现在浑身是劲，怎么也得让我过瘾了再说。” 第五百六十九节憋久了（五） 随后的几天，王艾完全放弃了社会活动和杂七杂八的思考，专心致志的恢复状态，争取到香河一亮相就给国家队教练组足够的信心。王艾可忘不了他diss老阿里的事儿，相信老阿里也许大度不在乎，但他的助手，靠他吃饭的那帮人绝不会忘记。到时候王艾去了香河，被安排打替补什么的，可丢了老脸了。 王艾自己想打替补是一回事儿，被说成状态不佳，恢复不好安排打替补又是一回事儿。 其实不但王艾自己渴望着“复出”，外界渴望他复出的声音也比比皆是，在他的新浪博客上一篇博文下边，一排排的留言，问他身体情况的。王艾自己把握虽然大，但为防意外，始终没更新，所以给外界留下了巨大的悬念。 现在的国家队当然很强大，白广海、罗彤亮、张永海、郑智、李玮锋、孙继海、宗磊、邵佳一、蒿俊闵、赵旭日、陈涛、郜林、董方卓、肇俊哲……全海外球员。本土的周海滨、毛剑卿、李雷雷、张耀坤、季铭义、曹阳、李铁，都是好不容易才挤进来。还有不少在中超赫赫有名但挤不进来的，比如李金羽、韩鹏这对山东队的锋线组合，就一个没进来，哪怕集训没少参加，但最后关头，落选了。 这不但是因为海外球员被高看一眼，而且也是在实际较量中，在硬实力方面确实存在阶梯性的差距。 如此强大的国家队，一年前还是世界第八，按理说对亚洲杯不敢说保证连庄，也敢说进入前四。然而，亚洲杯很牛逼的，往往在世界杯上打的不错的，回到亚洲杯上就被按翻。比如2002年韩国世界杯四强，哪怕去掉黑哨什么的，也够八强的水准了，结果两年后的亚洲杯上，依然是八强…… 不能说亚洲杯比世界杯强，只是足球这玩意偶然性很大，上下浮动也很大。再加上亚洲内战，都是亚洲人的体质，你跟欧洲人玩灵活，亚洲人谁怕你这个？ 所以国内上到领导、下到球迷，再加媒体，虽然怎么看这支国家队怎么觉得应该有信心，但王艾一日不复出，就总是不踏实。偏偏这段时间王艾忙的很，一来不接受采访，一点信心也不给外界。二来虽然没见报，但领导和消息灵通的记者都听说了，王艾家里超越体育的大老总出事儿了，所以王艾忙前忙后，肯定没时间系统恢复和训练，这不由得让本届亚洲杯的前景蒙上了一层阴影。 6月19号这天，王艾接到了段暄的电话，一开口老段就埋怨：“小王，你到底行不行啊。” 王艾这时候正躺在垫子上玩仰卧起坐，双手各自抓着一个25公斤的哑铃，健身房里还放着轻音乐，所以在康丝把电话给他时，他喘息着只能示意让康丝给他塞上耳机，知道是老段的，也不是领导，王艾的动作也没停。 “啥玩意我能不能行啊，老段你这话没头没尾的。”王艾喘着粗气回到。 “你亚洲杯能不能上啊，外边一点信也没有，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正康复呢，你没听出来？” “能听出来，你到底这干啥呢？跑步？怎么还有音乐？” “腰腹训练呗。” “哦。” “没事儿挂了啊，我还得调整呼吸呢。” “诶别呀！”老段忙道：“问你正事儿呢，你亚洲杯能不能上，你还没说呢。” “那是教练组决定的呀。” “呵呵！”老段一声冷笑，当我不知道你呢？国家队里你虽然只是个队长，但比一般，哦不，比过去所有队长的权威大多了。 王艾听到老段的这声笑，也知道不能再穷对付了，老段对自己不错，于是躺在垫子上望着健身房的天花板笑道：“老段，我恢复的不错，但具体能不能上我还是不敢打包票，毕竟还有意外因素。话说，咱这纸面实力很强啊，你担心什么？” 老段听王艾说这些了，只好叹口气：“小王，我呢这次亚洲杯负责解说，有你没你我准备的词、查找的资料不一样，这个你能理解对吧？有你在，你身上的话题性，就够我和嘉宾聊三分之一了，而且你的资料我们也熟，这准备工作肯定轻松。但更主要的是，不止是我，其实如果单纯是我，还不至于这么着急，等你香河集训了我去探班，你什么样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今天其实我是奉旨探病。” “啥？你们台长专门来问我？不至于吧？” “呵呵，比台长还大！” “……别闹了老段，真是领导们想知道，也不用通过你呀。” “嘿嘿。”老段也知道牛逼吹大了，人家爹是副部级干部，领导要想问，开会的间隙一句话就问明白了，反正他爹绝不带像王艾这么和他穷对付来和领导说话的。 “那什么，不是领导，是我们广告部。”段暄正式的介绍：“你上和你不上，关系到上千万的广告收益，所以广告部那边很着急。有几个活谈不下来，人家客户就明说了，你上了，人家就投，你不上，人家就不投，你看。” “哦，吓我一跳。”王艾重新躺下：“你也不在那边上班，你管那个？广告多了，球迷还烦呢。” “诶可不能那么说。”段暄小声道：“有奖金的。” “且！”王艾撇撇嘴，突然觉得奖金那点儿钱，少也是相对的：“话说老段，这些年我为你们央视赚了不少了吧？你们广告部金山银海的，怎么一次也没请我吃饭？还有你，还有老王、老刘，奖金没少拿吧？” “你这么说就不讲究了。”老段开始和王艾讲道理：“你替我们央视赚得多，所以你的节目我们才重点推介呀，提前三天五天甚至一个礼拜就预告，这待遇你是独一份！你也别说光是因为你的影响力，这东西咱是一致的。你的影响力大，保证我们节目好，反过来说我们节目使劲，你的影响力不更大？至于我们广告收入，你的广告收入不更狠？好家伙，去年我们整个央视才赚了80亿，你一个人就是我们的十分之一！” 第五百七十节憋久了（六） 叫老段这么一调侃，王艾也觉得不好再开玩笑了。说实话，央视对王艾是真好，可不仅是他的节目重点推介、他的比赛几乎都直播，按理说这些东西就像姚明的比赛似的，本身的关注度高，作为媒体当然要放，这可不算人情。主要让王艾感慨的是，过去历次他大嘴巴惹出来的风波中，央视都站在了他这一边，而且有很多次在局面不是很明朗的阶段，央视就表态了。 这个，就太难得了！ 对比一下就知道了，上次王艾突然冲自由派开炮，吓的连铁杆《辽沈晚报》都缩了，央视虽然没加评论，但那番话本就是在央视最重量级的节目中说的。央视没剪掉，本身就是态度！ 这就不是节目组出于收视率、广告部出于卖钱那么浅显了。说深一些，央视内部有很大一部分人不仅是球星王艾的支持者，更是青年思想家王艾的支持者！ 王艾两世为人，又多年搞理论，从现实到理论对照着来，这才推动了他“青年思想家”的名声鹊起。而这份理论指引下经常表现出来的预见性，更加强了他在理论、思想方面的说服力。 换言之，如今的央视与王艾之间，不仅是传媒与明星之间的利益结合，更有很大一部分是基于共同理想、共同追求的志同道合。所以，拿钱说事儿，已经无法解释央视和王艾目前的紧密关系了。 比如今年五月的中国劳伦斯王艾再次输给刘翔，央视五套就在节目里公开为王艾鸣不平！倒也没说刘翔不够格，就是批评中国劳伦斯多年忽视王艾的贡献，可这也引来刘翔团队的不满和困惑。后来刘翔团队为此专门借着上海体育局的皮给央视五套发函，说不上是声讨，主要还是询问：我们怎么做才能得到你们对王艾那种力度的支持？ 央视当时回函的时候隐晦表示：他不仅是一个足球明星，他还是一个知名度极高的知识分子，更是思想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这样的人不是普通的明星运动员能比的，因为他不会退役，且越老越吃香！ 言外之意，我们央视能吃他一辈子！你家刘翔是优秀、非常优秀，但没有超过运动员明星的范畴，所以在我们这，你们不能比。 以上这个内幕，还是上海体育局方面传出来的，当时叫耳目灵通的徐根宝听说了，他稍微打听一番后转告了当时正不服不忿的王艾。当然，金博斯先生不是背后说人短长的人，他的意思是：你的贡献国家看得到，你的奉献人民没忘记，你只要问心无愧，继续往前走就对了。该是你的，国家不会短了你的。 “球场上要高歌猛进，思想上也要旗帜鲜明”、“说到底，爱国没有错”！ 一想到这，王艾甚至觉得他刚才的这番调侃，可能会引来段暄不好的联想。毕竟两人不算太熟，而且地位不同，王艾这边可能只是开个玩笑，老段那边就当真了。许多时候一个人走到高位后就会这么不知不觉的把人得罪了，以至于发现别人对他有想法了，还莫名其妙。 这可不好，王艾倒不是怕因为段暄的误解导致央视对他不宠了，主要是没必要，再说老段这人不错，还年轻，以后合作还长。 所以思量到了这儿，王艾索性坐了起来，扶了扶耳机上的小麦克：“老段，能听清吧？” “啊？能听清啊。” “你今晚上有事儿没？值班不？有节目没？” “没有，要不怎么帮着广告部问你的事儿呢？” “那你来我这一趟吧，我请你吃夜宵。”王艾笑道：“专业食材哦，一个月好几万的食材哦。” “啊？”段暄有些意外，下意识的推辞：“这，这个不好吧？” “不想来？那我这边都给你加菜了。” “嘿嘿，不是，主要是叫你给整的挺突然的。”段暄一高兴，东北话都出来了。 “来吧，咱哥俩好好聊聊，一转眼又是大半年没见了，怪想你的。”说到这，王艾就想挂电话。那边段暄紧急的吼了一声：“你家住哪啊？” 二十分钟后，段暄来到，首先看了看这个院子，京城的房价比经济起飞的还早，这个院子一般人住不起的。 听说是儿子的朋友，也是央视体育频道见过的熟面孔，所以王斌和艾小青都出来打了招呼，而后才由康斯坦丝引领着到了王艾的健身房，王艾正在做双腿前伸引体向上，双脚上还挂着一根绳子，绳子下系着一个杠铃片。 “老段，等会儿啊，还有一组没做完。”王艾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顺便问道：“这位哥们谁啊？” 跟在段暄身后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冷不丁瞅着像邵佳一，段暄笑了声：“这是我们频道新的主持人叫贺炜，听说我要上你这来，就要跟来见识见识，我这不就领来了吗？” “诶呦，可不敢当。”王艾悬挂在单杠上，动作也没停，但表态很客气：“我这也没啥，就是人可能比较少见。您肯定是比我大，那我叫声哥吧，别嫌我没礼貌啊，这不能停。” 贺炜赶忙摆了摆手，上下打量了一下，赞叹道：“您这肌肉，都快赶上健美运动员了。段哥，您瞅瞅，他那胸大肌的肌肉纤维都能看清楚。” 老段自来熟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你和他不熟，以后就知道了，这家伙就是个体能狂人，而且身体贼好。要不是足协不放，田协就把他要走了。” “田协？田径？”贺炜惊讶。 “是啊！我跟你说，前年在沈阳踢世界杯预选赛，田协就专门去人了。咱平时看电视都觉得他跑的快，那是真快。短跑别的不敢说，前六十米，我就没见过谁比他跑的更快。长跑，这家伙一天一个马拉松，你琢磨琢磨？诶，你别觉得我是替他吹，这是去年我去拉科出差，***亲口和我说的。” “过了啊，过了啊。”悬挂在单杠上的王艾笑道：“我请你吃饭又不和你aa，你用得着这么夸我？” “请我吃饭用不着。”段暄点头道：“但要请你出席我婚礼，就用得着了。” 第五百七十一节憋久了（七） “诶呦！老段你还有这事儿呢？” “顺带、顺带。” “请帖拿了没？” “呃……话赶话说到这了，等我事后送来。” 王艾那边咣当一下落地，弯腰解开了绳套，把杠铃片挂好，转身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抓住力臂，开始不断开合，嘴里还开玩笑：“一瞅你就没诚心请我啊，哪天？” 段暄也不好不说，他本来是真没想请王艾的，两人的关系没到那个份上不说，地位也差距的太大。他老段央视五套准一哥，是，地位不低，但莫说在国际，即便是国内，他也比王艾差的远。 但王艾问到了，也不好不说：“暂定是8月12号。” 王艾皱了皱眉，遗憾的哎呀一声：“老段，这个可不是我不给面子，亚洲杯完了我就得回欧洲了，差不多要去米兰和新球队磨合了。这个你懂，没磨合就上，发挥不好。” 段暄点头：“我一猜就是，这个日期就没考虑你们这些海外球员，主要请的是也是我的同行和领导……诶？你定了去米兰了？国际米兰？” 瞅着明显兴奋起来的段暄和贺炜，王艾也没隐晦：“出我口，入你耳，你俩可别对别人说，尤其是节目里更不能说。昨天施拉普纳告诉我，三方谈的差不多了，准备过段时间就正式签约，再对外宣布。” “国际米兰呐！”段暄感慨道。 “转会费多少？”贺炜追问道。 “嘿嘿。”王艾从两人不同的反应中能看出来，段暄岁数大点，对国米感情很深，贺炜就差了些，更关心新闻爆点。 “转会费还不好说，最后一轮谈判可能还有变动，大概五千万上下吧。”王艾先回答了贺炜的疑问，而后看段暄：“老段，意甲会解说吗？” “我告诉你，我早就想解说意甲了！那是魂牵梦绕之地。想当年马拉多纳在那不勒斯……” “你这岁数，赶上了吗？那时候你才十了岁吧？” 段暄一甩脸：“我十二岁到二十岁，这是老马的巅峰期，也是我的青春岁月！再说，他97年才退役，也不过才退役十年，怎么听你感觉像几十年了似的。” 王艾点头：“可也是。老马还夸过我呢，去年世界杯本来有空去和他聊聊，可惜太忙就没见到。” 段暄闻听后捶胸顿首，恨不得以己代之。倒是一旁的贺炜幽幽的来了句：“段哥你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小王这么发展下去，起码职业成就不会比老马低多少。” 两人闻听一起看贺炜，贺炜忐忑：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料，王艾和段暄几乎异口同声：“会说话！” 王艾这边哈哈笑着松开了力臂：“走，请你们吃夜宵。” 身后段暄神色复杂的拍了拍贺炜的肩膀：“今天带你来就对了，前途不可限量。咱主持人会说话没什么，难得的是头脑冷静，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这方面你比我强。” 王艾的夜宵照例是牛腩、牛奶，不过今天为了照顾这两位客人，特意从康丝那拿了不少颇获好评的“猪里脊片卷金枪鱼肉滚鸡蛋和面包糠上油炸成的卷”，用微波炉热了，放在白瓷盘子里请两位品尝，同样颇受好评。 即将成为居家男人的段暄，还问起了具体做法，看样家庭地位堪忧。可也是，老段今年都是35了，才找到媳妇，可不就得宠着点？ 贺炜今天来，除了看热闹，和王艾开启私人关系之外，也有请王艾评点女足世界杯的意思。今年的女足世界杯在中国举行，关注度拔高了不少。如果男足亚洲杯王艾不上的话，话题度还真抢不过女足。而他作为解说员和一系列节目的主持人，在工作中的导向性就很重要了。中国女足最终能第几？长远前景如何？这个是基调。别一开始猛门煽呼，最后球队稀里哗啦，那是很丢脸的。电视节目主持人说出去的话，可收不回来。他正处在上升期，没多少底气，所以闻到风了就顺杆爬，跑到王艾这取经来了。 王艾是没踢过女足，但他麾下有全国唯二的女足联赛，他本人看问题又往往很深。另外名人效应也不可忽视，王艾虽然管不到央视主持人的选拔晋级，但作为中国足球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一个新晋主持人能和他搞好关系，是很加分的。他都不用特意说明，只要在解说女足世界杯的过程中，偶尔流露出几句就可以了，比如：“小王曾经和我说过……” 吃过几块肉卷，两位主持人就吃不下去了，只能看着王艾狼吞虎咽，等王艾的速度减慢了，开始喝牛奶溜缝了，段暄才慢悠悠的道：“亚洲杯能不能上，给我个准话儿。” 王艾咕咚咚喝着，瞅着老段点点头。老段一拍巴掌，妥了！奖金到手了，媳妇看上的那个进口真丝窗帘，稳了！ 老段完成了目的就不再说话，看向贺炜，贺炜会意，随口聊起了女足世界杯的事儿，他猜的不错，王艾对这个问题确实很关注，只是始终没怎么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听着贺炜的介绍、分析和预测，直到贺炜说起了本届女足世界杯将首次有奖金，冠军可以得到一百万美元时，王艾才为之动容。 “以后咱们女足姑娘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这下有奖金激励，成绩应该更好了。”贺炜开心的道：“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害怕，一方面期待铿锵玫瑰重新绽放，一方面也担心向以前的男足似的，一去不回头，制约咱们女足的就是经费问题，从上到下都是，这下大赛有奖金了，您说是吗？” 段暄，贺炜一起看王艾，不料，王艾的表情更沉重了。两人颇为意外，互相看看，还是比较熟的段暄开口：“小王，你……” “哦哦！”王艾从沉思中摆脱，笑道：“好事儿，好事儿！” 可段暄怎么看，都觉得王艾笑的勉强，明显是口不对心。 “小王，这今天在你家，你看我们也没带录音设备，也没想采访，就是和你聊聊，也是长长见识，你知道我们和你不一样，记者是快，学者是深，你就放开来说一说吧。” “唉！”王艾一声叹息。 第五百七十二节憋久了（八） “老段，贺哥，我就这么一说，你们就这么一听，毕竟从职务上、专业上我都不是搞女足的。” 两人点头，贺炜还劝道：“王博士，我就是工作在这，也有些迷茫，所以希望听听你的高见，没别的意思，也不算采访，就是希望我在工作中方向更清晰一些。” 王艾点头，顿了顿道：“我以前在分析男足的时候提过这么一个说法，叫商业体育的本质其实就是不断的累积资金投入。浅显的一些就是投资变成更好的食物、更科学的训练，深层一些变成更好的装备、医疗，更大的声势、影响。现在女足世界杯也有奖金了，不管这奖金从何而来，都表明女足运动也开始走上了商业体育的道路。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说到这，王艾摇头：“你们只看到了中国姑娘以后能拿到更多钱了，却没看到我们的对手会拿到更多钱。以前商业女足搞不起来的时候，我们女足姑娘穷，对手的女足姑娘也穷，大家都站在一个起跑线，较量的是什么？是人的天赋、意志，比如训练刻苦程度。客观的说，孙雯她们确实是天赋异禀的，但对手就没有这样的好手了吗？不是，最终靠的还是女排精神，或者说中国女性自古以来的坚韧、拼搏，在意志品质方面超过了对方。” 段暄皱着眉：“你是说，开启了商业女足，反而对我们不利？” “是啊，我们终究是发展中国家啊。”王艾叹息道：“其实如果男足没这么大影响力，没这么火爆的资本投入，咱中国男足早就实现冲出亚洲了，甚至世界杯可能都拿过了。可没办法，咱穷，在咱们还只能广撒网找天才，然后对着他们讲革命英烈的时候，我们的对手已经开始玩鲨鱼皮了，你想想这差距？是，他们一般没咱的意志品质坚强，但是人家有火力；他们没有咱的思路开阔，但是人家有火力！抗美援朝真按将帅指挥水平比较，咱的人比他们强一大截，可那又怎么了？美国佬打仗笨，但就是有火力！就明着欺负你，你能怎么办？就像我们刚才吃的夜宵，你就是天赋再好，顿顿大馒头，我就是天赋差一点，顿顿大牛肉，你怎么比得过我？以前咱们和韩国队比，体能总是不行，是因为咱的训练差？可能有一点，但最关键的还是在于人家的资本投入高，吃的比我们好！” 贺炜瞅着王艾愁眉不展，深陷焦虑的样子，深感震动，这是他从未在运动员身上看到过的气质。按理说，他如今功成名就，在全球都赫赫有名，女足好不好关他什么事儿？ 这一瞬间，贺炜的心中涌起一句古话：达则兼济天下！ “好了，不说这些烦心的事儿了。”王艾摇摇头：“且待十几年之后吧，咱们到了小康社会，整个局面就活了。现在么，咱们都身处其中，做困境中的坚守者吧，就像期待革命胜利的干部群众一样，坚信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呵呵，哈。” “你是不是有点遗憾？”贺炜忍不住突然开口道。 王艾意外的看向贺炜，想了想，点点头：“肯定是有点遗憾的，如果我晚生二十年，又是一番局面，最起码不用像今天这么累。” “那……”贺炜发现老段在看他，还是忍不住道：“你考虑没考虑过移民？听说德国、法国甚至英国都有归化你的提议？” 王艾好笑的看向贺炜，又看向老段，老段会意的笑了笑，只有贺炜仍旧茫然，王艾只好开口道：“贺哥，你可能对我家的情况不大了解。这么说吧，我家有一些企业，比我赚的多，所以别的足球明星也许面对这个诱惑会动摇，但我不会，我的根在这里。再说，哈哈，哪怕我没有这些家族企业，这些年我在中国消费者身上赚了几十亿，我怎么舍得就不要了？” 见贺炜表情依然严肃，王艾只好冷静下来道：“对别人来说，移民是正常的人往高处走，但对我来说，移民等于叛国。我要敢走，第二天就会有球迷给我立跪像，跟秦桧似的。我知道你还想问什么，这么说吧，即便这些都没有，我还是不会走。因为我王艾，是一个一米八九的中国人民大学硕士，是个83公斤的20岁黄种人，这些都是‘我’的组成部分，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么，我就是这些社会关系的总和，离开这些，我就不是我了。我不想有一天不认识自己，所以我不可能走。” “那身为全球最顶尖的攻击球员，你的世界杯梦想怎么办？大力神杯不想吗？与其中国人从未举过，一个华裔举起来起码也是个安慰。” 王艾听了这话，想了想，不得不点点头，又咧着嘴深呼吸了一次才道：“这，就看个人怎么想、怎么抉择了。国家、领导、球迷、社会也都知道我面临这个问题，我这么说吧，我真想走，国家也不会拼命拦着我，甚至我以后要回来，国家还是会欢迎我，咱国家别看穷，但这份度量和自信还是有的。换个人是我这个情况可能选择就不一样？我如果是旁观者也可能当时骂两句，过几年看他真的拿了大力神杯，还是忍不住以他为傲，甚至替他辩解。但是，我就是我，我不会走，莫说现在的我得到了几乎全部的支持，哪怕没这些，我也不会走。” “那你真的不遗憾吗？” “遗憾呐！”王艾坦然道：“但是客观的说，大力神杯对国家的意义远高于对个人的意义。也许我这一辈子也拿不到，这肯定是终生遗憾，但是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不是吗？梅花香自苦寒来不是吗？宝剑锋从磨砺出不是吗？” 说到这，王艾笑着看向两人道：“你们不觉得在一个落后国家，在各方面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拿到大力神杯，更有传奇性吗？” “你要活成个传奇啊。”贺炜忍不住叹息道。 “不！”老段摇着头插话：“他已经是传奇了。” 第五百七十三节憋久了（九） 正如女足姑娘们渴盼着世界杯奖金已经很多年了一样，这一晚的谈话，其实也是段暄尤其是贺炜多年在心中积压下来的东西。他2002年就加入了央视，但始终没有单独采访王艾的机会，连真正私下接触，这都是第一次。几年下来，想要问的、想搞清的一大堆。 事实上王艾也是如此，他好久没和人这么畅所欲言了。随着他的身份地位越来越高，记者和他的关系也在逐渐改变，他从一个弱势的被采访对象，变成了一个强势的被采访对象，许多以前可以随口提出来的尖锐问题，现在除了大牌主持人，如白岩松那样的之外，很少有人能当面问他了。 以至于今晚王艾本人也被撩起了话头，在吃过夜宵休息片刻后，兴致一起，就果断带着两人去了附中。这对两人可就是一项重大福利了，一般人哪有机会和王艾练球？哪有机会看到这么私密的场面？这些东西作为新闻素材都说小了，将来会成为回忆录中的重点章节！ 晚风飒飒，三个人大汗淋漓，一场共同训练下来，时间和陌生造成的隔阂也消失不见，王艾依然管段暄叫“老段”，却不再管贺炜叫贺哥，而是直接叫“老贺”。 “这都是今年的英超用球吧？”三人说说笑笑从操场往外走，老段才注意到王艾带的这几个足球非同寻常。 “是啊。”王艾点头：“球和球不一样，私下练球也得以标准用球，这就不需要再次适应了。” “一个球多少钱？” “不知道，大概十欧元？”王艾楞了一下，随口答道。 “不是你买的？” “我买它干嘛？家里一大堆。” “哪来的？” “送的呀！英超公司送的，比方说得了场最佳的话，当场比赛用球默认就送给获得者，我场最佳起码得二十次了吧？还有破纪录那种也送，好多的，反正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攒了不少。” 段暄与贺炜互相看看，果然下手，一人抢走一个。王艾手上一空，愣了一下：“干嘛？” “纪念品呐！”老段怪叫一声：“这是你大球星王艾某个破纪录的纪念品啊，这是你打破英超单赛季射手记录中的某个进球的纪念品啊。按说，你不进球基本拿不到场最佳是吧？那每一个都是你破纪录道路上的见证者啊！” “啊？”王艾抬头望天，挠了挠脸：“说的也有道理哦。不过这玩意不值什么钱，只要不当时签名作证，谁也无法考证哪一个是哪一场的，平平常常的东西。” 段暄和贺炜一起摇头，跟双胞胎似的，贺炜道：“对你来说是平常，对我们来说是传家宝。这也就是我们，换一般人哪有机会？不信你把这些球上拍卖会试试，保准一大帮球迷想要，翻个一百倍平平常常。” 王艾笑着摇头：“你们这就极端了，要那么说，你们今晚上和我一起吃夜宵，一起练球，也是走进历史了？每个人的每时每刻不都是历史吗？扩大化就失去意义了，来，把球还我。” “不给！”两人异口同声。 王艾翻了翻眼睛：“合着你们哥俩今晚上连吃带拿啊，过分了啊！” 几个人说笑着走到门口，又是前几天那个值班大爷走出来笑呵呵的看着几人，王艾他当然认识，现在学校走廊里还挂着王艾的照片，不是球星身份，而是全国高考状元身份。至于段暄他也认识，刘校长曾亲自下令，凡是有这个人的海报，一律撕掉！只有贺炜愣头愣脑的不认识。 见了大爷，还没等老头说话，王艾一拍脑门：“大爷你等会啊，今天开车来的。” 说着没头没尾的去了自己的奥迪车，翻开了自己随身的小包，找出一张标准照片，兴冲冲跑回来：“大爷，你要送给谁？我给你写点啥？” 大爷张着双手：“啊？啊，写、写给我孙子，就写：孙子你要……” “那我就写：孙子你给我听着？”王艾开玩笑。 几个人一起大笑，大爷也放松下来，本来要是没有段暄和贺炜这俩外人，他还不至于。 写了几段祝福语，和大爷挥手道别，几个人上了车，段暄和贺炜两人还嘟囔：都给别人都写了，不差我们了是吧？ 王艾只好拿过球，用大粗笔划拉了一通。段暄拿过后看到上边写的是：“送给老段，银汉迢迢，佳期如梦，两情久在，新婚大吉。” 老段拍了下王艾的肩膀，嘴上却道：“这个，可不算礼金啊！” 那边贺炜已经念出来了：“送给老贺，锦帽貂裘千骑卷，雕弓满月射天狼。” 贺炜在那摇头晃脑，李林从后视镜瞅着这位有趣。王艾是用这首节选了的密州出猎来隐喻自己的志向，也隐隐然包括了对贺炜这位新晋主持人的职业生涯的祝福。 这份礼物真别致！一般球星哪有这么丰富的知识储备以及这么巧妙的心思？ 在王艾的家门口分别，段暄开车，贺炜走向车门时，仍然忍不住回头望向王艾的家门。 “你不是爱上他了吧？”段暄没尺度的开玩笑。 贺炜也知道老段私下就这样，笑着上了车，珍惜的抱着足球，还小心的生怕擦掉了墨迹：“男人也可以爱慕男人的，哦不，我说的不是兔儿爷那种，而是钦佩和仰慕吧。他这人……真是说不好，反正我这心里头的感受真是不一样，都有点舍不得走了。” 段暄发动了他的小富康车，等车子开出小巷开上正路才放松下来道：“他这人吧，学识、水平这些都在其次，关键是人本身。按理说他一年才上我们一次节目，够狂的吧？可你看谁埋怨他了？知道他忙，但那些大明星谁不忙？咱台里终究还是喜欢他。虽然对他的议论也不少，比如评论频道那边，据说争的还挺激烈。但咱体育频道就简单多了，就不说利益一致这些话。就说国足本身，以前挨那么多骂，为啥？因为国足寄托了咱们这帮人强大祖国的愿望！咱们这帮人热血未冷，他呢，和咱一样，虽然不是咱的同事，但却是咱的同志！” 第五百七十四节憋久了（十） 王艾要去做一个月和尚了，本想临行前找许青莲疯狂一把，可惜许青莲白天不着家，晚上干脆跑到海淀那边的公寓去睡了，明摆着不答应。王艾也只能在电话里发狠，威胁一通了事。 大战在即，王艾也不敢懈怠，这点风花雪月的过去后，王艾在19号这天，在严竹、赵丹、康丝的陪同下，来到香河基地报道。 基地门口，照例来了一大群记者，既要报道此次集训名单给球迷看，也要亲眼看看王艾到底来不来，哪怕吴金贵教练昨天已经说了王艾会来。但谁知道呢？这位据说下赛季要去国际米兰了，欧洲那边嗡嗡的转会费高达6000万欧元！ 妈耶！ 这家伙整天笑嘻嘻，都这么值钱了？！这可是创纪录的身价，这么一位来到香河基地，哪怕明知道他是自己人，也肯定来，却仍然有天王巨星出场的感觉。 车还没到正门就开不动了，正在后座低头看笔记本的王艾，感觉车子减速后抬头向外看的时候，吓一跳，远远近近的一群记者抱着话筒、扛着摄像机扑了过来，那表情、那声音、那行动，就像各路妖魔鬼怪见到了白白胖胖的唐僧。 车子开不动，虽然外面嘈杂，但a6的质量还行，车内还挺安静。驾车的赵丹从后视镜里看王艾，意思是咱怎么弄？ 王艾轻蔑的一挥手：“压过去！” 赵丹翻了翻白眼，没见过你这么不着调的雇主。现在就两个选项，一个龟速开车，慢慢挤到门口，一个是你干脆下车招待一番。 见保卫沉默着拒绝执行命令，泄气的王艾只好准备下车，瞅外边记者的脑门子都一层汗了，心中不忍。都是为了工作，为了糊口，哪怕给自己找麻烦了，也得体谅一二。于是从身旁的挎包里掏出一大堆巧克力，递给身旁的康丝，两人这才分别推开车门下车。 王艾今天的穿着也很有意思，下身是一条松松垮垮的大裤衩子，红色的，脚上是一双撕掉了商标的运动鞋，上身则是一件白色的文化衫，前胸印着几个红色大字：“北京欢迎你”，下边还有摇头晃脑的五只怪……呃，福娃！ 康丝的服装也差不多，也穿着一件北京奥运的文化衫，只是没有那几个字。 记者们差不多都知道康丝的身份，见她拿着糖球下来挨个发，也不好马上就逼着王艾问，反而还要彬彬有礼的说声谢谢。这年头不管怎么说，外国人的地位也高一点，王艾请了个外国漂亮小姑娘当助理，对他的公众形象还真的有些提升。 “王艾，听说你的转会费都6000万欧元了，是历史最贵球员，是真的吗？”一个记者嘴里还含着巧克力，就忍不住发问了。可惜嘴里终究有东西，王艾追问了一遍才听清。 笑眯眯的王艾站在车旁，面对各种话筒、摄像头镇定自若：“这个，你问错人了啊。转会费与球员个人无关，都是买卖球员合同的俱乐部之间商定的。” 该记者语塞，王艾这是明着模糊焦点，是俱乐部定的没错，但你还能不知道了？ 另一个记者立刻抢话：“王艾，你要去意大利了吗？你对国际米兰很看好吗？为什么不留在英超，我听说……” 不知道憋了多久，一张嘴就是一大串，不过话音未落，其他记者也跟着哄哄，一时间乱七八糟听不清。 王艾只好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转会的事情，我不便透露，大家也别问这方面了，我这个态度你们就该懂，我现在不好说什么。” “欧洲媒体都报道了，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王艾笑呵呵的往这位发问的记者方向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不再理睬他。这样的人就是没眼色，王艾对记者的态度一向不错，又很能说，基本都能满足，但你也不能欺负他。老记者都知道，这位也就装的像个君子，但你真要“欺之以方”，他立马一个大巴掌扇过来，让你疼好几年！ 恰在这时，基地大门一开，马东走了出来，见王艾正在被围困，急忙过来解围。隔着基地大门能看到，吴金贵正双手插兜笑呵呵等着，他现在不好出来，要不然也一堆问题，让马东来就好多了，无名之辈！ 这边记者们还在抓紧提问，王艾也在抓紧挑拣能回答的说两句：“亚洲杯啊，肯定全力以赴啊，不过大家也别太自信了，亚洲杯并不简单……我啊？肯定得上啊，要是不能上我干嘛来啊对不对……表现呐？这个说不好啊，我只能说我尽力……” 好不容易走进基地大门，王艾的文化衫都起了褶子，冲吴金贵摊了摊手，两人一笑，王艾走近前和他拥抱了一下：“吴指导，挺好的呗？” 吴金贵抬头看了看王艾：“蹿这么快想踢中锋了？” “鞋跟高，你们上海回力的。”王艾不在意的摆摆手，还给吴金贵显摆他特意让徐根宝邮寄来的运动鞋。 虽说他签了阿迪达斯，不能穿别家的运动鞋，但撕掉标签就没事儿了，反正回力这些年苟延残喘。但王艾是真心喜欢这些老国企的产品，质量过硬，可靠，哪怕是他这样吃鞋的脚，一双鞋也能穿一整年。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吴金贵陪着王艾先去队医那检查身体，一路上还在问。 “没事儿了，你看？”说着，王艾双手握在一起，猛的原地一跳，双腿从就双臂间跳过来。 “呦！”吴金贵吓一跳，立马不问康复如何这些话了：“这么大人了，也不稳重点！你这一跳，闹不好几千万就飞了。” 在队医那检查一些正常，各种指标全部优秀。就在王艾放好了个人物品准备去见阿里哈恩的时候，其他队友也三三两两的到了。 “呦呦呦，看看这谁啊！”老孙隔着老远就开玩笑：“不是说你瘫了吗？还能踢？” 王艾原地活动了一圈脖子，指着老孙：“孙哥，一会儿咱俩单练！” 第五百七十五节亚洲之星（一） 诸多一年前并肩战斗在德国的朋友重新团聚，尤其是王艾在这期间只参加过国奥的集训而没有来国家队，恰好又传出了他高额转会的消息，一时间，羡慕嫉妒恨萦绕在香河基地的上空。 教练组成员就那么背着手笑呵呵瞅着这帮家伙打闹，说实话，麾下能有王艾这么一位，他们的压力是很大的。历来大牌球星就不好管教，以前中国队拥有的顶多是国内的大牌，现在来了个真正的国际大牌。 这大半年没见，王艾先后站在了足坛最高奖的领奖台上，而后又三连庄了亚洲足球先生，最近又是全球最高身价……教练们瞅着王艾也心虚。 毕竟换旁人，可能早飞起来了。不过慢慢的瞅着和一会儿和曲波搂肩膀，一会儿和罗彤亮摔跤的这位，应该还可以？ 果然，阿里一吹哨，大伙就肃静了，包括王艾，规规矩矩的站在队列里。直到看到这一幕，人们的心才放下，包括正在训练场外探头探脑的朱和元和南勇。 对领导们来说，王艾转会的消息当然是个好消息，中国球员能成为全球最高身价，哪怕写不进他们的履历表，那可也算领导有功。再怎么说，国家队、足协过去对王艾都是大力支持的。但与此同时，王艾这么高身价回来，对球队团结、将帅关系也是一个隐患，所以南勇不放心，特意今天来香河瞅瞅。 一瞅，还行！南勇也就决定不公开亮相了，留在训练场外一边看着国家队训练，一边和朱和元交代工作。 足协内部给这次亚洲杯定下的目标是“四强”，当然对外讲是“决赛”。以前我们没啥世界杯经验，所以基本没注意到亚洲杯和世界杯不同步这一现象，这两年总算注意到了，也就不敢大包大揽，大鸣大放。在这其中，王艾和他的小伙伴们通过不同途径，例如电视、报纸、博客等向球迷不断“散布”的“失败论”，还有现实中国足两次出征世界杯，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球迷的荣誉饥渴症。整个社会对国足的期待有所降低，对国足的规律有更清晰的认识。 例如王艾的“我们国家和人民的主要精力现在不在足球上”、“现代职业足球水平高低与国家发展水平有直接关系”等论述，已经取得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共识。或者说，王艾的思想在各类运动项目，尤其是足球的职业化改革进程中，已经成为了主流思想。 这样一来，上到足协，下到国家队，目前所面临的舆论环境就比以前宽松多了，甚至可以这么说，国足从来没有过这么宽松的环境、这么友善的空间。这也侧面保证了足协的精力不用总是被一些临时性事件干扰而到处救火，而能够进行一些长远的规划布局。 这次来香河之前，阎世铎的秘书给王艾打电话，希望王艾能就中超联赛的问题提一些意见，足协打算进一步激活中超联赛。王艾口头上答应了，准备在亚洲杯期间思考一番，回来再向领导汇报。 香河的日子过的很快乐，队友们又找回了共同相处的节奏，几个新队员融入的也很顺利。说到底，足球圈并不大，只要一提人，互相之间准保都有关系，不是有共同的队友、就是有共同的教练、再不就是曾在同一支俱乐部效力过，甚至相差无几的经历。而且，以图宾根系为主的国家队架构已经稳定了，从五湖四海而来的图宾根系，本身就没有排斥人的传统。 一晃十几天过去，此次香河集训正式结束，国家队一行23人南下香港，和澳大利亚国家队进行了一场热身赛，也是正赛开始前的最后一次实战练兵。双方约定各自六个换人名额，阿里哈恩上半场派出了白广海毛剑卿的组合，下半场派出了董方卓郜林的组合，中场的郑智赵旭日没动，上半场派出了王艾邵佳一，下半场替换成了陈涛蒿俊闵，后场的罗彤亮和李玮锋没动，上半场是孙继海张永海，下半场是张耀坤周海滨。双方都没太卖力气，最后比分是2:0，董方卓和周海滨各自打入一球。本来王艾也有机会进球的，但发现对手防守的挺猛，就放弃了，反正也不是正式比赛，连直播都没有。 在香港休息一夜，第二天国家队就继续南下，直接在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降落。今年亚洲杯的前两场小组赛就在吉隆坡进行，炎炎夏日的好处是中国队在哪热身，气候都差不多，就体感来说，吉隆坡比香河都凉爽。 只是令人诧异的是，当中国国家队从包机上下来，竟然遇到了人数众多的接机队伍。其中当然不少是华人，但大多数都是当地的马来人，这就比较新奇了！ 王艾本来拖着行李箱跟在李玮锋身后，一边走一边还在和张永海说话，二宝哥比较倒霉，王艾好不容易要去意大利了，他所在的阿斯科利队居然降级了！不过他毕竟是去意甲的先行者之一，所以和王艾有不少经验交代。 正聊着，就听见外面大哗，才发现一大群人黑压压的在外边，把王艾吓一跳。等凑近了才发现，人们举着他和老白的大幅海报，老白的能占十分之一，剩下的全是他的。 队友们被堵着出不去，领队朱和元紧急的前后跑，等大家都看清了海报了，一起扭头看王艾：你丫惹出来的！赶紧平了！ 王艾也没招，他和大马的球迷组织没啥关系，他更没有组织这次接机，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你让他能咋办？后来朱和元和当地接机的官方组织也就是马来西亚足协、亚足联官员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让王艾事后补发一个感谢声明，眼下还是悄悄溜走比较好。 到酒店时，队友们才从震惊中缓过来，赵旭日一蹦高跳到王艾背上：“卧槽就看你了，把我们都显没了！” 第五百七十六节亚洲之星（二） 三年前的亚洲杯夺冠，主场因素很大，而这届亚洲杯，才算是真正的国家队在亚洲地位的试金石。如果能在不拥有主场优势的情况下再次获得好成绩，那才能证明这支国足确实在硬实力方面实现了对以往的超越。 而如果这支以图宾根系为主构造的国足，能够经受这样的考验，也才能证明图宾根模式的真正有效。毕竟以现在的人们看来，图宾根系人多势众不错，但真的对国家队的成绩起到了多大作用，还是有争议的。你说白广海从图宾根走出去的，可人家原本就入选过国青，在辽足被埋没了。你说罗彤亮，人家早年也是有留洋机会的。 到底是这些人本身强占主要还是图宾根这个后天培训基地占主要，在中国足球领域还存在争议。甚至不少人说图宾根青年就是占了一个先发优势，给他们，他们一样行。 至于世界杯，怀疑论者也会将其归为王艾个人的超强能力上，这方面再看王艾不爽也否定不了，但不代表他们也承认了王艾的主张。 说到底，王艾只有在这届不占任何优势的亚洲杯上，再次带领图宾根系国家队、带领他的“王家军”取得佳绩，才能证明图宾根模式的正确，证明他的一系列足球发展思想的正确，证明他的主张、呼吁有充足的价值。也唯有如此，阎世铎等足协高层困难重重的足球深化改革才能推进下去。 因此，别看这届亚洲杯紧跟着去年的世界杯，在社会和球迷中间的关注度比三年前有很大回落，但在专业领域的关注度却比以往高多了。形象的说，在王艾为箭头、以阎世铎为后盾、以图宾根系国家队为代表，还包括徐根宝、高洪波等一系列足坛人士共同掀起的这波足球改革浪潮，现在也面临着守旧派最大力量的反击。这些守旧派既包括一些思想陈旧的老教练，也包括一些外行的领导，还包括坚持意识流的普通球迷，比如他们仍旧希望给国足制定较高的目标，仍旧不相信足球水平和国家发展水平挂钩，也不愿意推动职业球员第二职业制度，还对三支辽少所代表的新青训体系虎视眈眈。 总之，王艾搅动的足坛风云，正以他为圆心，裹挟进来越来越多的各方力量。今后中国足球的路怎么走，很大程度上要看这届亚洲杯的最终结果。“王家军”要胜了，今后中国足坛的主流思想将巨轮转向，“王家军”要是输了，中国足球恐怕还将存在长期的思想撕裂、原地踏步。 当然从个人角度来说，如果“王家军”赢了，那么中国足球将史无前例的出现一个“导师级”、“领袖级”的人物。他的思想将指引中国足球的发展方向，他的行动将带领中国足球步步登高。到这一步，哪怕没人叫出来，人们也会在潜意识中默认王艾的“中国球王”地位。 阎世铎在王艾去香河之前，特意跟他说“回去聊聊”就包含了这方面的莫大期许！足坛的保守势力，真不是一个足协副主席就能随便撼动的，各地方的保护主义，各种利益交织，让他身心俱疲。也许现在没人敢当面和他拍桌子了，但是各种软磨硬泡，各种哼哼唧唧，各种阴奉阳违也在时时刻刻分散着他的精力。 虽然王艾说过，小康社会可期许，但谁知道呢？而且，为什么不能更早一点呢？哪怕手里的牌不怎么好，为什么不能打好一点呢？为什么不可以在战略劣势存在的情况下，通过灵活战术指挥实现成绩的预先突破呢？阎世铎作为一个老党员，当然清楚什么叫主观能动性。既然王艾现在一边把中国足球的成绩提升了，一边又提出了各种鲜明的有益主张，有了这么好的改革基础，不乘胜追击是要犯历史错误的。 身在马来西亚吉隆坡备战首场小组赛的王艾，并不清楚阎世铎的深意，哪怕有社科院的老丁他们发来短信，又段暄、贺炜通风报信，王艾也没有认识到此次亚洲杯重大意义的全貌。而这些人尤其是阎世铎之所以不全说出来，也是怕分散了王艾的精力，不管怎么说，球场上见真章！ 在吉隆坡的紧张备战中，首场比赛来临了，对手是东道主马来西亚国家队。 鉴于马来西亚虽不强，但却是本次的四个东道主之一，以前还对中超球员组成的国家队形成过强大威胁，所以此次老阿里没敢大意，首战就派上了白广海、董方卓；王艾、邵佳一、郑智、李铁；罗彤亮、李玮锋、孙继海、张永海；宗磊的全海外球员，换言之，为了防止出门摔跟头，老阿里派上了他的“洋枪队”！ 比赛在晚上八点半开始，看台上坐了三分之二的大马球迷，开赛前，不断有人喊着王艾的名字，王艾却充耳不闻，在中圈后站定原地活动着手脚，两个多月没踢球了，王艾都要爆炸了。 不过只踢了半场王艾就被教练组换下了，因为王艾在开场7分钟内连进两球后，突然有点索然无味。他习惯了把英超的对抗强度当做模拟对手，而真踢起来，马来西亚的中后场球员无论是冲撞还是阻截，都差的太远了，王艾颇有点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失落感。 王艾：你倒是硬点啊！ 大马国脚：我硬不起来啊！ 属实，几个月前刚刚拿了英超、欧洲、欧冠三大金靴于一身的超级射手，来和这帮马来西亚联赛的球星较量，确实“欺负”人了。于是，在自己打入两球，队友也打入两球的情况下，半场休息时，王艾主动提出下场，教练组从善如流。 他们也看出来了，王艾踢的不尽兴，反正胜局已定还不如让他歇歇，顺便给年轻人机会，比如跃跃欲试的郜林。 郜林要知道他被归结为“年轻人”估计会比较郁闷，虽说喊“老大”也有七八年了，但，他比王艾还大一岁呢！ 第五百七十七节亚洲之星（三） 下半场的比赛依旧很顺利，马来西亚队不论是攻击还是防守，无论是配合还是战术，都比中国队差了一大截。毕竟不管怎么说，这支中国队是亚洲一流，而马来西亚队历来就是亚洲三流，主场、东道主优势，也抹平不了这道鸿沟。尤其是在中国队严阵以待的情况下。 最终6:0的比分，比较准确的体现了双方的实力差距。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大马记者们十分热情，问出了一系列和本场比赛无关的问题，王艾也笑呵呵的听着，好答的直接就说了，不好答的态度也挺恳切。比如大马记者也挺关心王艾的转会传闻，问他转会费和去向这些事儿。虽说这些东西和马来西亚关系不大，但问题是马来西亚不是个足球强国，也不是个经济、政治、军事强国，典型的发展中国家。这种国家通常本国优秀人物不多的情况下，会延伸到外部，比如以中日韩三国的优秀人物为荣。当然前提是这些人物不能对马来西亚不敬。 巧的是，王艾本人对马来西亚的印象一直不错，马来西亚社会对王艾的印象也一直不错，这大概是因为马来西亚有很多华人的关系。每年王艾在东南亚赚到的广告费，三分之一是来自大马。王艾现在也是马来西亚银行的代言人，这样一来，大马记者看到王艾总有“自己人”的感觉。 王艾听了这个问题笑了笑：“这个说不好，我现在也不好说，这个，请大家体谅。不过我不管到了哪里，都忘不了大马球迷对我热情，大家的热情是支持我在足坛走的更远的动力。” 台下记者哗哗鼓掌，老阿里偷偷耸了耸肩。他当年最风光的时候也达不到王艾如今的地步，所以这场赛后发布会硬生生被搞成了王艾个人新闻发布会，他也只能忍了。 又有记者要求王艾评价大马国家队的表现，王艾十分热情的道：“马来西亚国家队和我们确实有一定的实力差距，这就像中国国家队的实力和欧洲许多国家队相比有差距一样。但令我钦佩的是，马来西亚国家队已经在现有的条件下做到了最好，教练指挥灵活，球员奋力拼搏。足球场上总有胜负，然而对足球的热爱和虔诚才是最让人感动的。” 见记者们的态度明显认为王艾这是故意说漂亮话，王艾不得不补充道：“足球说到底，只是一项游戏，国家队代表了一个国家这项游戏的最高水平。但游戏的本质并非只有胜负，足球这项运动可以塑造人们开朗的性格、健康的体魄、坚强的意志。我在马来西亚能感受到非常纯粹的对足球这项运动的热爱。我客观的说，这种热爱远比成绩更重要。因为任何一批强大的队员终究会退役，而弥漫在社会上对足球这项运动的热爱，才是支撑这项运动长久发展的生命力。即便是我，身处其中也会非常开心。” “那你会考虑转会到马来西亚吗？”一个记者顺杆爬，大声发问。 王艾一下笑出声，马上又忙摆摆手：“不不，大家不要误会，我笑不是我看不起马来西亚联赛，也不是看不起马来西亚足球，而是……” 说到这，王艾哭笑不得的摇摇头：“马来西亚职业俱乐部可能付不起我的转会费，我没有能力要求俱乐部的商业运作。” 记者们知道王艾说的是实情，也没心没肺的跟着笑。许多第三世界国家就这点好，不会像中国这样祖上阔过的认为这是羞辱，他们往往把这种事看的很开。 王艾又补充道：“而且我客观的说，即便马来西亚职业足球俱乐部买了我，可能也是赔钱的生意。因为我一个人的身价可能会超过一整支球队，但我的个人实力不可能超过一整只球队。所以，这件事不论我主观意愿如何，对球队既是财政上无法支持的，也是竞技上不需要的。或者说，马来西亚联赛，其实不需要我。” “那你的个人想法呢？”见王艾好说话，大马记者也被撩拨起了天性，追问个不停。 王艾摊摊手：“从我个人而言，我愿意为任何一个喜欢我的球迷比赛，在欧洲还是在亚洲，在中国还是在马来西亚，对我没太大区别。球迷的欢呼就是我最好的补偿。只是现实中很难实现，不过如果以后我有时间，我会尽量多来马来西亚，和大家见面，互动。说实话，我非常喜欢马来西亚，这里的天气、这里的文化、这里的气氛，非常非常舒适。” 一番热热闹闹的记者会开完，王艾和阿里哈恩一起走出来，上了队友们等待的大巴车，赵旭日从王艾随身带的小电视上看到了现场直播，见王艾回来了叫了一声：“听说你要转会马来西亚了？” “咋滴、瞧不起马来西亚啊？”王艾一屁股坐在赵旭日身边，前边司机开动汽车，王艾才道：“我告诉你，别觉得我虚伪，我说的很大一部分是真心话。我确实喜欢这个悠闲的国家，但不代表我真的考虑到这踢球。再说，想成为国际巨星，你就不能光会踢球。” 前排的几个同伴也转过头来听王艾说，王艾索性道：“优秀球员和球星的区别是什么？就是看你赚的到底是工资还是广告费。咱大家伙多多少少都有些广告费，但为什么有的人一年上千万，有的人一年几十万？光的球场表现吗？不对！” 听到赚钱，更多的人竖起耳朵，离得近的干脆凑了过来，人人都知道王艾是吸金王，他一个人一年赚的广告费，国家队捆一起还达不到他一个零头。所以别管是不是真心服气，也架不住成功光环的引诱。 “广告商为什么找你做代言不找别人？球场上的表现是硬实力，但球场外的表现也不容忽视，那是软实力。”王艾看着各位队友道：“硬实力支撑你达到一个知名度的门槛。比如你是国家队主力，你是主力前锋，你打破很多记录，这些都是门槛。但跨过这道门槛了，不意味着你的赚钱就最大化了。” “那怎么最大化呢？”赵旭日追问。 第五百七十八节亚洲之星（四） “这就……”王艾说到这突然住口，瞅瞅大家：“我凭啥白给你们上课啊？我一年的学费好几万呢，好不容易学来的就白告诉你们？” “请你吃饭请你吃饭！”赵旭日不耐烦的道。 王艾斜着眼：“啊，我教会了你们，你们不得和我抢广告代言啊？这是一点吃饭钱的事儿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不干！老白你笑什么笑，我还没忘了你抢我广告代言的仇呢！” 白广海嘻嘻一笑，这事儿他真没的洗，那几年，他确实在王艾手里抢了不少广告代言。而且那几年他也确实是听了王艾不少教导所以才慢慢拓展了商路，现在他正在琢磨搞自己的运动品牌呢。要是没有当初王艾的提点，他哪懂得那些？辽宁人本来就不擅长经商，他又在一个非常传统的足球环境里。 只是么，他也知道王艾家大业大，根本不差他那几个。再说，王艾的形象非常特殊，该是他的谁也抢不走，能抢走的都是边缘的仨瓜俩枣。 正瞎琢磨，就听后边一声哭腔：“老大！” 白广海扭头看，就见赵旭日声泪俱下抱着王艾的肩膀嚎哭：“老大，可怜可怜我吧，我上有八十老……呃，反正我穷的都要穿不起裤子了！” 王艾扒拉着赵旭日的脑袋：“眼泪呢？戏精！还穿不起裤子？你露屁股我就信！” 赵旭日神色一正，甩开王艾的手，走到地当间：“大家都听见了啊，老大让我表演一个，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就要解裤带，一帮子人都跟着起哄，可车里还有女翻译呢？还有随队的女记者呢？哪怕她们也想着凑热闹，可终究男女有别呀！ 王艾一把把兄弟拉回来，“你狠！” 赵旭日双手食指对着王艾：“说！” 王艾挠了挠脸：“行吧，这是我一点心得，我一说，大家伙一听。愿意不愿意那么做就看大家的想法了，其实光赚薪水，大家也比99%的中国人有钱了。” “说穿了，现代传媒，尤其是网络媒体兴盛起来以后，我们这些国脚就不同往日了。”王艾晃着脑袋：“以前么，我们都是足球运动员，赚钱主要还是靠球场表现，一个是俱乐部的工资薪水，一个是你表现好有广告商主动找上门。” “但是以后不同了呀。网络媒体是即时性的，报纸再快，也得印不是吗？电视再直接，也得剪辑啊，但网络媒体就不一样了。现在的博客，外国的推特，还有数码相机，未来的高清镜头的手机，比方说你们不少人用的苹果手机。这边发生什么事儿了，那边拍下来立刻就上传，网上就有了。这会有个什么结果呢？”王艾瞅着这帮眼神直勾勾的队友：“从现在开始，就进入到了人人是记者的时代了。网络信息将空前发达，而且不再局限于过去、历史信息，而是即时发生的信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已经来临了，这样一个环境下，我们足球运动员就和过去有区别了。” 听王艾说完了一大套有点渴，旁边递过来一瓶矿泉水，一瞅是陈涛，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有眼色了？不过等王艾拧盖子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被人喝过的了，他娘的！ “过去全国人民想要看到你，五分之四是比赛，五分之一是报纸电视。而今后，可能只有一少半是你的比赛，大部分是你生活中的小事儿。而且呢，过去明星的形象太高冷，不贴近群众。说是你太贴近群众了，群众就不拿你当个事儿了，广告商也会怀疑你的价值。其实这都是从港台那边传来的腐朽文化，我们的老艺术家什么时候高冷过？”王艾顺口喷了一句港台，又转为正题：“这样一来呢，将来的我们还有娱乐圈那帮人，就都得体现亲民的特点，你不体现也不行，生活中总有人拍你，你拦不住。比方说我们那天到吉隆坡，那么多人接机，那么多人拍你，能把手机都抢下来？过去是有明星的保镖了、助手了什么的不让人拍，拍了还扯人家胶卷，以后你试试？人人都是记者，你能把所有人的手机都砸了？这就是没办法，必须得换一种玩法了。” “这样也有好处，就是你出现在全国人民面前的机会大多了。或者说你的影响力变大了。而影响力就是……” “钱！”不少人异口同声。 随着这些年王艾年年吸金王的地位巩固，他的许多商业操作都变成了商学院研究的案例，社会上也流传一些，这些国脚要么主动琢磨过，要么听人说过。 “对。认识你的人越多，你代言的广告被接受的越多，否则你一张大脸挂在路边，路过的十个人里边九个半不认识你，找你做广告的不赔死？”王艾点头道：“但是，客观环境更好了，不代表成功就一定是你，这个环境对大家都好，大家肯定都一窝蜂的往里冲，以后没准还有一些什么本事没有，光靠这种花边就能红的。所以，接下来的就是你如何营造你的形象，就是你将把一个什么样的你展示给外界。好的形象会迅速扩张你的影响力，坏的形象就和你今天没啥区别。设计准确的形象，会让你迅速召唤起你的潜在支持者，设计模糊的形象，不比现在强多少。” 说到这，王艾突然领悟，狐疑的看着赵旭日、陈涛这帮图宾根系：“话说，你们经纪人都是cy的吧？经纪人按理说应该告诉你们了？” 郜林在一旁挤过来一颗方脑袋，苦着脸：“老大，我们在五大联赛都是次级联赛，除了本地球迷谁注意到我们呐？经纪人也忙，顾不上，相对来说我们还是在国内的名气大点。” “你们国内的经纪人？” 众队友互相看看，都有些尴尬，在国内他们的经纪人多半不是自己的爹妈、就是自己的老师，换言之，一个专业的都没有！更不属于超越系。 第五百七十九节亚洲之星（五） 王艾晃了晃头，这就是国内目前的现实了。很多专业经纪人也不专业，反而逮着雇主往死了用，久而久之得不到信任，所以大量的父母走上岗位，也让这行业更不专业了。 过去那些老艺人的行规是自家孩子不自己教，为啥？就是怕心疼交不出来。爹妈当经纪人的，绝大多数都有冲动的时候。 王艾不想接着说经纪人的事儿，他也没指望把从队友身上赚钱。反正超越经纪公司主要就是为辽足服务的。 “那行吧。我简单说说。什么叫好的形象？”王艾瞅着众人道：“简单说就是符合主流价值观的形象。‘八荣八耻’你们都知道吧？笑什么笑啊？那是我们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其实也是我们这个社会的传统价值观。或者说，别管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大家都认为那么做是对的，都认为那样的人是好的。你如果被大家认为你是那样的人，你这个形象就是好形象。” 王艾瞅着这帮人，嘴里却说：“比方说……比方说……靠，你们这帮人我就举不出来一个合适的例子！” 大伙都嘿嘿笑，王艾瞅着蒿俊闵：“俊闵，你这表面形象其实瞅着很好，温和、阳光，让人不自觉的想亲近，但是你一笑、一板脸、一认真，就显出来你焦躁不耐烦的一面了，这就是形象冲突了。咱练身体的练多了，脑子不跟上去，就会显得简单粗暴，我告诉你们，这可是我们赚广告费的大敌。一旦你这个形象被大家认可了，你除了做点体育用品广告之外，你什么也接不到了。” “那我咋办？”被拎出来当例子的蒿俊闵傻眼。 “多看书啊！”王艾哼了一声：“让你看书跟吃药似的，可你不看书，你的气质就扭转不过来，即便场下你的经纪人千叮咛万嘱咐，你还是会忍不住暴露出来。看书会孕养你的气质，让你摆脱简单粗暴的一面，还可以塑造你们的审美观。比方说染黄头发，什么玩意啊？跟稻草似的？别学韩国人、日本人，他们不是独立国家，是被占领国。文化上受到西方摧残，咱中国可不是。也别留那些奇形怪状的头发，什么鸡冠头了，一撮毛了，好人留那个发型吗？更别纹身，别把自己打扮的跟个古惑仔似的。也许你本心觉得那很酷，但你这一酷，大多数球迷就离你远远的。你想啊，你要有了孩子你愿意让孩子崇拜流氓啊？球迷离你远，不接受、不喜欢你的形象，哪个广告商脑子有坑来找你？” 王艾的这一顿损，把大家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可再看看王艾，这些年王艾的发型瞅着简单，始终是那种普通的球头、寸头，没啥新闻爆点，可也中正平和，不让人讨厌。 “想要尽量多的赚广告费，就得让你的形象更多的被大家认可，你就得认真学习，知道什么是主流思想、主流文化，然后把你自己的外在、内在都往主流的方向塑造。这样大多数人才觉得你是自己人，才认同你。”王艾苦口婆心：“将来我们明星的生活将失去大部分隐私，你时时刻刻都曝光在镜头下，那时候，你想装都装不出来，以前你能装几次采访，以后你要全天候的装，谁能装下去？就得把你们的本质塑造好，你是那样的人，就不用装了，无时无刻、任何时刻你都在加强你的公众好形象，广告商可不就找上门来了？” 正说着，大巴车已经到了宾馆，一直没吭声就听王艾说的朱和元站起来招呼大家下车，赛后的总结会还要开，开完了就得睡觉了，很晚了。 这一夜，很多人睡不着，第二天早晨王艾去晨练时跟了一大帮，回到酒店吃早餐时，终于有人忍不住来问。王艾一瞅想听的人还挺多，索性就跟大伙约好了早餐过后集中讲，这才让这顿早餐吃的舒心。 早餐过后，在酒店会议室，23个国脚一个不差，都到了。 “昨天晚上和你们说那么多，是让你们明白将来明星打造的规律，明白将来赚广告费的规律，顺便让你们理解自己的形象应该往哪个方向走。起码不去做那些危害自己形象和钱包的傻事。”王艾和大家围坐在一起侃侃而谈：“接下来就是具体怎么塑造你的形象了。这个大家的情况都不同，比如我昨天说蒿俊闵，这个和他的球风有关，也和他的长相有关。他要做的是什么呢？就是尽量让生活中的自己和球场上的自己的形象重合，来加强形象冲击力。比方说他球场上的球风优雅、准确，球场下呢？生活中呢？这样的人也应该是风度翩翩的、举止优雅的，甚至出口成章的。这样大家一看，哦，他生活里就是这样的人，难怪球场上是那样呢。” “这样一来，大家对你的认识就超过了你的球场局限，变成了立体的认识。每当看你踢球，脑海里马上就能想起你生活中的形象，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球场符号。”王艾说到这看着赵旭日：“再比如吧，你的球风是野蛮粗暴，拦截型中场么？这个也不是不能赚钱，你还有泰森野蛮了？比如劲霸男装，就挺适合你的球风，为什么没来找你？因为你生活中体现不出来那个味道。哦，我可不是让你没事儿打人骂人啊，而是你的一举一动是否带着你球场上的那个霸道味儿、成熟男人味儿。你生活中如果也带了，大家就认为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这形象就统一了。下次人家劲霸男装找代言人，你的排名就提升了。” 赵旭日摸着脑袋苦着脸：“可，可我怎么做啊？我不会啊！” “自信呗！” “可，可自信怎么弄呢？” 王艾瞅着他叹口气，想了想：“这个具体的还要你和你的经纪人商量，制定出一个计划来，但本质上还是你要形成那么一种由内到外的气质。这样吧，我说个人你跟他学。” “谁？” “……姜文。” “姜文……谁？” 王艾搓了搓脑门子：“《有话好好说》看过没？就里边那长的像猴似的黑大个！” 第五百八十节亚洲之星（六） “最后说一点。”王艾瞅着大家听的差不多了做了个总结：“今后互联网媒体将起码在受众的规模上成为主流，我刚刚说的是让你们注意场下形象的塑造、打造，但并非只有场上场下形象统一才行，有反差也行。但牢记一点，必须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或者说不能让人讨厌，起码是不让绝大多数人讨厌。形象打造好了之后，进一步就涉及到怎么投放你的形象了。将来成名的人多了，互相形象之间有重合怎么办？就得让形象更加精确，但随着你的形象越发精确，你的受众面也就越发狭窄。但同时，你的形象越精确，社会中某一小部分人对你的喜欢也就越强烈。这就叫细分市场，将来你们一个个都要投入到自己的细分市场中去。从为大众所普遍接受的形象，到为小众所狂热追捧的形象。这样大家都有饭吃，而且也必然是这么走。” 王艾拍了拍手，惊醒了沉思的各位队友：“如果你们以后有不懂的，随时问我，我电话你们都有，我qq你们也都有，给我留言。当然，我要是忙的没法给你设计的那么详细的话，你们可以找一个专业经纪人，就这方面深入探讨。总之，互联网时代是数字化时代，一切都精确化了，你只有制定明确详细的计划，才能确保成功，不能再靠天吃饭了。” 不管这帮队友能信多少，王艾都尽到心了。以后日子还长，听了王艾话的自然不会吃亏，现在要是犹豫一分，将来有后悔的那一天。 王艾可没和他们说，这东西是有先来后到的。比如王艾如今占了个“最有思想的足球明星”位置，以后谁再把自己按照王艾这个方向打造，那是绝对走不出来的，因为路已经被王艾堵死了。 所以这帮国家队队友，谁更信王艾，谁能就走的更好。脸上信服，心里鄙视的，那就怪不得别人了。等发现别人开始上升了再想追，可就来不及了。运动项目那么多，大的赞助商就那些。可以抢一些娱乐全明星的资源，但也不是无限的。尤其是很多国脚履历相似、思想相似、形象相似，总之，先走的是阳关大道，后走的就是羊肠小径了。 反正……信则灵！ 这天早晨王艾用了一个半小时和队友们详详细细的解说了一番之后，康丝抓住一个空隙埋怨王艾：“你都告诉他们了，以后我赚的钱就少了。” 康丝今天梳了一个冲天辫，王艾瞅着有趣抓着摇来摇去，康丝就跟着摇头晃脑，脸上依旧是不满的表情，等着王艾的解释。 正闹着，邵佳一从旁边路过，瞅着正调戏自己丫鬟的王大少爷觉得有趣，过来拍了下肩膀：“老大……” 王艾回头瞅见是邵佳一，吓一跳，“老邵，你可别闹啊，你是我哥！” 邵佳一笑了笑：“就叫你一回。” 邵佳一走了，康丝歪着头定定的瞅他的背影，她的辫子还在王艾手里呢。正这时，肇俊哲从旁边路过，晃着脑袋拐了过来：“调戏妇女呢？” 王艾听了这话，手一松，康丝的脑袋正了过来，王艾道：“这丫头担心我教了你们，她以后没饭吃，她也是赚提成的。” 肇俊哲晒然一笑：“要不，大家凭啥听你的呀？带着大家成绩更好，大伙服你是个队长。帮着大家留洋提高，大伙感激你的兄弟情谊。但帮着大伙开眼界、长本事、多赚钱，大伙才认你是老大，大伙才愿意跟你走。” 说完了看着康丝这个小助理：“西班牙姑娘，你老板想的远、眼界高，不在意眼巴前的这点得失，你也别在意。我们这帮人论钱论名声论地位都不如他，但他不能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有这份情谊，他就不是一个人。” “好！”王艾一拍巴掌：“将来辽足经理就是你！” “真的呀！”肇俊哲眼睛一亮！ 康丝张着嘴看着两人搂着肩膀走了，脑海里还在困惑：他们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其实，半真半假，王艾既然以拯救中国足球为使命，那就不能总是单打独斗，要有自己的伙伴、自己的战友、自己的支持者。这不代表王艾通过留洋了、讲课了去收买大家，而是用这些实际行动告诉大家：我说的是对的！ 唯有坦诚，才能征服人心。现在的王艾虽然仍旧为各种广告商奔波，但内心已经不是很在乎钱了，他更在意的是如何推动中国足球真正的进步，在给队友们讲述个人商业前途的道理的同时，也是在宣传他的足球理念。 以前王艾的个人实力不是很强的时候，他只能跟白广海他们讲，或者在国少队实践，以前的国家队大佬云集，王艾不敢这么嘚瑟，开一开范志毅和***的玩笑就到头了。现在实力强了，在国家队不敢说一言九鼎起码也人多势众了，王艾才敢在中国足球的最高梯队宣传他的主张。 等康丝想通了这些道理之后，冲到王艾身边捅了王艾一下，眨巴着眼睛：“你要做教父啊？” “别胡扯！”王艾顺手扯了一把康丝的小辫子。 “我看你就是！”康丝歪着头争辩道。 “黑手党的那个才叫教父，靠的是冷酷无情、靠的是吓唬，我一样吗？”王艾也歪着脑袋和康丝眼对眼：“我是告诉大家道理，让大家明白是非，然后去做正确的事。我顶多是个老师。” “哦……诶呀你松开我！还学我！” 这次无意中却也是必然到来的王艾在国家队精神文化层面的权力扩张表面上很快就过去了，虽然激起了人们的思考，但表面上约等于一次“王博士的吹牛逼”。只是其影响注定连绵不绝，未来几年有人看到互联网媒体兴盛了，有人听王艾的话那么做了，有人看到别人成功了，这次活动的影响才会最终爆发出来。 反正王艾也不在乎，信则灵。不信，有你哭的时候！ 第五百八十一节亚洲之星（七） 这次亚洲杯分为四个小组，共计16支球队，四个种子队，分别是去年前年通过世界杯预选赛直接进入世界杯的四支队伍，分别是中国、日本、伊朗、沙特。韩国就倒霉了，预选赛正赛没进去，经过两次死亡之旅，最终顽强的杀入世界杯。但是在世界杯的正赛中，和日本、伊朗、沙特一样都是一轮游。结果这次亚洲杯四个种子队，韩国落选。 五年前还是世界杯第四的韩国队，可谓是当初飞的有多高，现在摔的有多惨。可这也就罢了，关键是韩国这个本来亚洲一流球队被弄成二流之后，其他四支种子队就害怕了：千万不要和我一组！ 最终呢？四支种子队中目前中国队排名最高，于是，韩国队跑到了中国队这个小组里。 凤凰再怎么掉毛，那也不是鸡！ 所以中国队上下如临大敌，备战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冲着韩国队去的。 即便是王艾也不敢大意，那怎么也说也是韩国队，王艾虽然相信韩国队没有什么人能遏制他的发挥，但也不敢担保带队就一定能击败对手。所以在经过了这番小小的场外事项交流后，王艾本人也积极投入到了备战当中。 但谁也没想到，7月15日展开的这场“中韩巅峰之战”居然名不符实，仅仅上半场，韩国队就以0:3落后。比赛过程和上一场对马来西亚颇为相似，一开场王艾就利用自己体能、意识最饱满的时刻以无法阻挡的盘带、射门为中国队连进两球，而后虽有所放松，仍然在半场结束前，通过和邵佳一的配合，最终由邵佳一下底传出好球，由白广海门前终结。 经过了这样的上半场，中场时王艾再一次被换下，结果中国队依旧发挥出色，韩国队只是在临近比赛结束前才打入一球。 在北京电视台负责解说本场比赛的金志扬教练在赛后总结时说：“全场比赛我的心都悬着，哪怕小王连进两球我也没彻底放心，一直到比赛结束，那毕竟是韩国队。我想我们全国大多数搞足球的差不多都是和我一样的心态，实话说韩国队比以前弱了吗？不见得，主要是我们比以前强了。强的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无独有偶，负责本场解说的中央台嘉宾张路也发表了类似的观点：“赢了韩国队，韩国也一样是亚洲一流球队。本质上和我们没有绝对的实力差距，尤其是在足球基础、足球梯队方面。当然，清醒认识到以上差距的我们，可能对今天如此轻松击败韩国队仍然感到诧异。因为过去，我们中国足球，哦，主要是指中国男足，太多让我们大失所望的时候了。” 两位专家的评点表面看来平平无奇，但国内足坛正处在改革派和保守派最后的博弈当中，所以他们的发言佐证了王艾之前的一系列观点，所以在观点发表的第二天，立刻引来了保守派的反弹。 不过，后方的这些争吵，改变不了前方队中的轻松气氛。两连胜意味着已经小组出线，最后一个对手是乌兹别克斯坦，弱旅。对王艾来说更是如此，后方的所有争吵，都建立在前方的战绩上，只要中国队继续往前走，保守派的抵抗终究会化为乌有。 所以击败韩国队之后，中国队的长途电话偶然多了起来。大多数队友利用这个时间和他们后方的经纪人联系，研究王艾的那番谈话的价值，研究自己该怎么做。和王艾本人预计的不同，国家队没人轻视他的话，也没有人当他的话是吹牛逼，尽管有点吹牛的成分，但王艾的成就在那摆着呢。一个人一年赚八亿广告费，他们才能赚多少？好一点的白广海什么的能弄两三千万，差一点的如毛剑卿，五十万都不到。王艾一个人能顶他小毛一千多倍，他敢当王艾是吹牛吗？ 差距拉大到了这个程度，哪怕王艾是胡说八道，也有都是人顶礼膜拜。哪怕王艾说的在实践中被证明行不通，也会有人主动替他解释：他没说错，是你不行！ 何况，王艾说的话本就是商业足球繁荣的欧洲的通行规则？只是我们国内商业足球氛围不够，我们的经纪人专业水平不够所以意识不到而已。但经过王艾这一说，他们结合自己的专业素养、眼光以及欧美足球现状，还不就立刻茅塞顿开？ 队友们在忙碌，王艾也没闲着，由于回国后还要被领导叫去谈话，所以王艾也要进行一番准备。和阎世铎再熟，私下里再不拘小节，那也是领导！领导找谈话，哪怕再轻松，那也代表组织，所以由不得王艾不郑重。只是王艾对中超了解不多，所以这段时间他既要分析他所经历的西甲、英超联赛的情况，也要回头和黄欣联系、找肇俊哲、李铁谈话，争取到阎世铎面前言之有物。 就在这种各方忙碌之中，小组赛的最后一场来临了，对手是弱旅乌兹别克斯坦，比赛地点在莎阿南市，由于停赛、伤病等原因，所以本场比赛阿里哈恩派出了门将李雷雷、中卫罗彤亮、张耀坤，双边后卫张永海、孙祥，中场以赵旭日、李铁、周海滨的三个拦截型中场加一个王艾来配置，放弃了打左右边前卫战术，双前锋是董方卓加毛剑卿。 总之这是有点练兵性质的大面积轮换。 比赛情况依然比较轻松，王艾仍然在半小时之内连续打破乌兹别克斯坦球门，只是董方卓和毛剑卿配合有点不大好，两个年轻人本来就都有点心高气傲，作为新一代前锋里边的三分之二，有点互相别苗头的意思。所以中场休息时，两人都没进球，当然乌兹别克也没进球。 王艾照例被换下，换上了第四个年轻前锋曹阳上去热热身，练兵嘛。 不过，在下半场踢了二十分钟后，场上局面陡然一变。 乌兹别克斯坦在五分钟之内，连续利用两个定位球，把比分扳平了！ 第五百八十二节亚洲之星（八） 这番变化，谁也没想到。毕竟韩国队那么强，也才打入了中国队一个球，本次亚洲杯中国队总共才被进了这一个，区区乌兹别克怎么可能？ 但，足球无所不能！ 从比赛第71分钟到第75分钟，连续两次机会，对手都利用定位球的精密配合，领先中国队防线一步，进而改变比分！ 乌兹别克斯坦：我也想更进一步啊！中国队强是强了，可就这么想让我们低头认输，想瞎了心啊！ 当中国队的最强球员如预计那样被换下，比赛时间还没剩多少了的时候，乌兹别克斯坦终于拿出了他们准备已久的杀手锏！ 定位球这东西，历来是以弱胜强的法宝。五年前中国队在韩日世界杯上，不正是靠着王艾的定位球才进了那么多吗？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拥有号称亚洲最擅长定位球球星的中国队，也有被人用定位球教训的一天。 场边的阿里哈恩和他的助手，吴金贵、陈金刚甚至王艾等人都站了起来。平一场没什么，输了其实也没什么，但问题不在这，而是不该输的不能输，输了就是有问题。 老阿里紧急思索了几十秒后，回身叫起了白广海。现在他手头最大的牌当然是王艾，可惜已经打过了，只能让“小王”斯图卡出面，本来他是打算让斯图卡休战一场的。 老白紧急热身，可就在老白在场边跑来跑去的同时，场上局面居然再一次变化。这一次又是一个乌兹别克斯坦的直接任意球，足球绕过中国队的人墙在人墙侧后落地，负责看守的罗彤亮和张耀坤同时上抢，结果被打了个身后，乌兹别克斯坦的18号卡帕泽轻松包抄到位，脚下推射破门。 3:2，乌兹别克斯坦反超比分！ 现场球迷不多，有个两三千人吧，其中大部分是华人或者是中国人，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老白火急火燎的上场换下了毛剑卿，立刻发动进攻，乌兹别克斯坦如临大敌，老白尝试了几次察觉比较危险后，果然给董方卓助攻。小董脑子虽然不灵，可也知道这会儿不能再闹了，再说他也不敢跟老白闹，所以规规矩矩的努力，终于在比赛第85分钟，用一记势大力沉的远射将比分扳平。 可还没等人们的心松弛下来，场上又一次戏剧性变化，乌兹别克斯坦，又获得了一个前场直接任意球！ 此球之前，乌兹别克斯坦下半场总共才获得了两个前场直接任意球，一个前场间接任意球和一个角球，四中其三，这成功率吓死人！关键是还不是通过一个人进去的，而是全队配合，任何一个点都能，这就很难办了。 更不妙的是，中国队三大队长，都不在场上！王艾换下，郑智、李玮锋停赛。王艾下场时将袖标交给了肇俊哲，可肇俊哲一度在国家队地位堪忧，又是前队长，所以权威性不足。李铁虽然是国家队老人了，可他也在职业生涯的前两年遭遇重大挫折，不得不回辽足一年后才重新去图宾根，所以他的权威性也不足。后防大将罗彤亮虽然是人们的主心骨，可他不爱说话，不爱指挥，就是管好自己拉倒。 这样一来，面对岌岌可危的局面，中国队竟然没人指挥了。人墙怎么排，谁去？后边谁防守，怎么防守？ 大家要么地位不够、要么眼界不够、要么能力不够，总之，一团乱。 王艾在场边干着急，如果他在场上，起码大家有信心，不至于慌了手脚。可他现在干着急使不上劲。 阿里哈恩不会中国话，此时的弊端就显现无疑，这么紧张的时刻，他还只能通过翻译喊话。乌兹别克斯坦又不能给你半小时让你慢慢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沟通，裁判也不会那么惯着中国队，尤其是王艾不在场的情况下。 吴金贵急的直搓手，陈金刚急的直转圈。后方的解说嘉宾们也各有各的乌云罩顶，都看出来了，中国队这是要完犊子啊！关键时刻没有核心球员站出来组织，那不是一盘散沙吗？ 裁判就要吹哨了！ 场上，叉腰站在人墙一侧的白广海，夜风吹的他的卷毛呼噜噜直飞。他在国家队不能说是小字辈，毕竟他和肇俊哲、郑智是一辈的，都是70后的一代人。但是他在国家队崛起的太晚，别人都是主力了，他连辽足都站不稳，所以在老一辈里资历太浅。 等他好不容易在国家队站稳了脚跟之后，王艾等人又飞速蹿升。这样一来，在资历上他不如同辈人，在潜力上又不如后辈人，以至于他身为中国的第三位“亚洲足球先生”，居然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挂在中间两头不靠。 作为一名已经年过三十的“老将”，老白的日常表现很“本分”，明明一肚子想法，却甘愿“随波逐流”。反正他的主力中锋地位稳的很，他也很满足。现在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延长职业生涯和发展自己的运动品牌上了。在国家队，轮不到他操心，他也不想操心。 然而，他终究是陪着王艾一起在图宾根朝夕相处两年的队友。真按相处的时间算，不比如今85国奥，当年84国少的赵旭日他们少。而且那两年，白广海早已经成年，不像当年的赵旭日、周海滨他们就知道跟着老大疯玩，老白有意的和王艾探讨了很多东西，包括球队管理、战术指挥、俱乐部经营、个人发展、商业事务等等。随后分开的这几年，他自己也在其他球队中观察实践。久而久之，他的眼界、心胸、智慧都增长到了很高的程度。 只是有王艾的光芒掩盖，他自己又刻意隐藏，以至于在这只国家队中，真正经历了多支球队锻炼、亲眼目睹王艾成长、亲身经历图宾根腾飞的老白，明明拥有仅次于王艾的头脑，明明拥有大将之风、将帅之才，却经常被忽视。 此时此刻，王艾不在，球队危局，队友束手无策，教练远水不解近渴，他思虑再三，责任感终于驱使他站了出来。 走出人群，刻意挡在乌兹别克斯坦发球球员身前的他，开始指点人墙。 第五百八十三节亚洲之星（九） 呼呼的夜风中，王艾听不清老白都讲了什么，反正就看见原本站在一旁的他突然走出队列，在人墙前指手画脚。不少队友下意识的看向了场边，但无论是主教练阿里哈恩还是助理教练吴金贵、陈金刚，乃至大拿王艾，都没有表示，于是，扭头服从指挥。 直到此时很多人才意识到，这位其貌不扬、根基浅薄、不声不响的羊毛卷，其实是国家队里仅次于王艾的大球星啊！ 按理说，他也应该是队长啊！ 后方的解说员段暄突然激动了，在直播中道：“白广海站出来了，斯图卡站出来了，他是图宾根青年崛起的功臣，是上届亚洲杯的最佳射手，也是多特蒙德的主力前锋。他是我们这支国家队中仅次于小王的职业生涯成功者，希望他的指挥成功！” 很多人，不论是前方还是后方，都对老白突然站出来感到诧异，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而后又想到：“他怎么才站出来？”以及“我怎么才注意到他？” 不论如何，中国队乱成一团的局面，终于稳定了下来。老白在裁判催促后主动跑到了人墙侧面准备协防。乌兹别克斯坦一球发出，直奔人墙侧面，白广海、罗彤亮两个昔日队友心有灵犀，白广海侧面冲撞接球的乌兹别克斯坦球员，迫使对方出球匆忙，最终被罗彤亮一个飞铲，射出边线。 斯图卡拉起朵拉，两人低语了几句。 球场对面的摄影师果断将镜头焦点前移，把在场边鼓掌的王艾也纳入到了镜头里。这是昔日图宾根三侠剑的再一次合影，遗憾的是，他们没有同时在场上。 边线球也是定位球，所以白广海没有大意，在自己跑去阻截的同时，还不断回头瞅中国队的布防。随着刚才封堵的成功，老白的权威一时大涨，不论是谁被老白的目光扫到之后，都会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边线球再次封堵成功，被周海滨得到，周海滨盘带几下摆脱对手后，送到前方。这也就意味着本场比赛第88分钟，突然而至的巨大危险，终于被彻底化解。 包括王艾、阿里哈恩、吴金贵、陈金刚乃至一大批场边队友和看台上的球迷同时鼓掌。并不是多么看重这场胜利，而是为这次防守喝彩。 后方的解说员们看的更多，比如广州台的解说员彭伟国就说：“这是我所看到的，中国队依靠自己从慌乱中重新镇定下来，并摆脱不利局面的一幕，这一幕太难得了。过去我们一乱就乱到底，哪怕有时候教练参与也不行。说到底，是我们球员的球商不行。白广海这名球员，居然有这样的能力，真是小看了他。” 在上海崇明岛的徐根宝，依旧在他的基地会议室里带着一帮孩子看球，此时也忍不住笑出声，指着电视上其貌不扬的白广海道：“这混蛋终于开口了，本来么，以前在我手底下可是整天问这问那的，怎么能到国家队就一声不吭了？” 说着，老帅兴之所至拿出电话，要给白广海发个短信骂他两句，可打了两个字后又删掉了。这会儿他大概明白了“小白”的顾虑和处境，两头不靠地位尴尬，他甚至可能怕自己表现的太积极，抢了王艾的风头。 带了一辈子球队的老帅明白，球队里中下游的球员，往往就是这样患得患失，哪怕他的地位提升了，这种心态也很难扭转。想到这，只能一声叹息，最后就给白广海发去了三个字：“干得好”！ 从白广海站出来开始指挥以后，中国队就彻底稳定了下来。再怎么说，绝对实力放在这，对手可以偷袭，只要自己不乱，终究会回到正常轨道。只是，被进的球，捞不出来了。 不论是教练组还是球员，普遍都没把这场比赛当回事儿。当然主要责任要阿里哈恩背，谁让他是主教练呢？谁让他放羊呢？谁让他根本就没准备专门的预防定位球战术呢？ 几分钟后，这场一波三折的比赛终于结束，中国队以两胜一平小组第一的身份挺进淘汰赛。 赛后，白广海婉拒了出席新闻发布会的要求，也没有接受场边记者的采访，而是匆匆回到了更衣室，收拾一番就先行上了大巴车等候。老阿里和王艾回来以后，大巴车启动回到酒店，一路上他和大家一样都没怎么说话，反复品味这场比赛所带来的教训。 直到上了酒店的楼，被王艾拉着到了王艾的房间，他才开口：“我哪会啊？我他么就瞎说一通！” 王艾眯着眼、斜着脸：“嗯，继续编！” 老白卡巴着小眼睛：“不是你说的么，乱的时候，错的命令也比没有命令强。我就想了，哪怕我说错了，也比一人一个想法有利对不对？” “……真不会？” “唉，我是中锋啊！你听说有几个中锋退役当教练的？位置决定眼界，我顶在最前边根本照顾不到全队。”老白异常坦诚的道：“我就是换位思考，按照让我自己最不舒服的防守方式说了一通，我其实根本不知道乌兹别克接下来会怎么踢。” “行！回头我跟足协说一声，让你当队副，我不在就你！” “诶别！”老白连忙摆手：“我这就是赶鸭子上架，就这我还后怕呢，你说我好好的中锋，管这闲事儿干嘛？输多少和我有啥关系？我瞎白活一通，好了没功劳、错了背黑锅，你说我图个什么？” 王艾定定的看着老白，发现老白的目光虽然偶有躲闪，但大体上还是坚定的，也就明白了老白的心意，只能叹息一声，随手抓起一把椰子壳突然砸向他：“让你不上进、让你玩小心眼、让你藏着掖着！” 老白跟个杂技运动员似的，双手挥舞啪啪接着王艾的暗器，完了还放得整整齐齐，瞅王艾手边没东西了，才笑了一声：“我这样，就挺好。” 王艾晃着脑袋：“……先说好，我可不代言你的产品！” 老白龇牙一乐：“我也没想找你啊。” “啥意思？”王艾瞪着眼。 “我的代言人，不能比我帅！”老白得意的道。 第五百八十四节亚洲之星（十） 老白“脸残志坚”的故事，深深感染了一大批同样被歧视的歪瓜裂枣们。每当他出席什么活动，最疯狂的就是一大批爱情市场上的“劣质”雄性。以至于老白多年思考后，毅然以他们作为市场目标！ 这条路能不能走通，王艾一点底都没有。 王艾当然希望老白能走出一条路来，这可是创新之路。当然这肯定相当艰难，他这张脸本身就反传统，他投资开发的产品目标，也必然不符合那些美男的穿着要求。比如美男都是模特身形，稍微宽松一点的就不敢穿，因为穿出去就像一根筷子挑着塑料袋，显得瘦骨嶙峋、弱不禁风。所以老白想要发展的产品，必然是以大多数普通男人的身材为目标，甚至他都和王艾谈到了色彩、装饰这些东西，也要力争使得平常男人显现出美感来。 这就涉及到服装设计了，王艾不懂，只能听着老白呱呱的说个不停。 等说完了，老白志得意满，离开王艾的房间时大言不惭：“我总算不用光听你白活了！” 小组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本届亚洲杯的八强出来了，分别是a组的伊拉克、澳大利亚；b组的日本、越南；c组的中国、韩国；d组的伊朗、沙特。接下来的八强战将分为ab组和cd组，中国的对手是d组第二沙特队，比赛地点则换到了印尼首都雅加达。 本届亚洲杯是四个国家联合举办的，分别是泰国、越南、马来、印尼，四个国家作为东道主球队分别承担了四个小组赛阶段的比赛。现在到了淘汰赛，四场八强战依然分别在以上四个国家分别进行。按照赛程要求半决赛在马来和越南进行，只有最后的冠亚季军两场，都在印尼。其实如果不是分开来实在不好颁奖，这四个东南亚小伙伴是打算将公平进行到底的，是有意让泰国举办季军争夺战的。 总之，挺好玩的。 对沙特，中国队并不陌生，以往交战很多次。中国队上下都知道沙特是个不差钱的主，球员技术、球队配备都很强大，唯有战斗意志一般。中国碰上韩国、伊朗这样战斗意志强、技术又不太差的往往比较难办，但碰到沙特这种“老爷兵”往往很有心得。 但由于小组赛最后一场差点叫乌兹别克斯坦放翻，所以这场四分之一决赛的备战极为充分。王艾虽然没亲耳听到，但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差一点输给乌兹别克，惹的阎世铎大为不满，亲自打电话到教练组斥责了一通。 领导和球迷的视角是不一样的，对这场比赛网上虽然也有一些讨论，但球迷整体的情绪还是平稳的，毕竟小组第一了嘛，一场不小心没什么。但对于领导来说就是另一码事：输给英格兰，实力使然，领导还得安慰；差一点输给乌兹别克，平局也得批评。领导要成绩，但更要工作态度，显然，阿里哈恩教练组的工作态度出了问题。 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就是王艾比较厚道，否则早就把阿里掀下台了，就这，他的助手德容还对王艾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这就叫不知好歹。 这几天，老阿里难得拿出了敬业的工作态度，彻夜不休的研究对手制定战术，球队内的气氛也从轻松散漫转为严正认真，终于在22号这天的比赛中，以一个干脆利落的4:0击败了沙特，挺进了半决赛。 这场比赛中，王艾照例首发出场，仅仅上半场就进了两球，还参与了另外两球的进攻。而且这一次他和阿里都没敢大意，哪怕明知沙特不是那种死而不僵的对手，但还是一直踢到了比赛第80分钟才下场。 比赛结束，仿佛能听到前方后方很多人舒了一口气的声音：我们终究还是强大了一些的，上一场最后十几分钟那模样，可吓死人了！ 在中国击败沙特之后，本届亚洲杯的四分之一决赛全部进行完毕，分别是a组第二澳大利亚输给了b组第一日本、a组第一伊拉克击败了b组第二越南；c组第二韩国逆转d组第一伊朗，c组第一中国击败d组第二沙特。 a组第一伊拉克、b组第一日本、c组第一、第二的中国、韩国，形成了东亚三强围剿伊拉克的态势。按照赛程安排，日本和中国将首先进行半决赛，比赛地点是马来西亚。然后是第一场、第四场四分之一决赛的胜者，伊拉克和韩国在越南比赛。 日本队和沙特队一样是中国“喜欢”的对手，技术很不错，就是人比较脆。而且现在中国队的技术也不错，身体还是比较强大，于是这场比赛还未进行，外界就一片看衰日本的声音。 中国队教练组和队长王艾都没有接受采访，也没有回应记者的挑衅式提问，反正赛场见。日本方面也表现的比较低调，甚至公开恭维了王艾的成就。某种意义上现代足球在亚洲发展的不太好，可能也和亚洲文化有关，这么重大的比赛之前，向欧洲那样互喷才有人注意，和和气气的有啥意思？ 反正这场比赛就在双方各自暗中磨刀子，表面上却极力麻痹敌人的过程中开始了。 25日晚上9点，红色球衣的中国和蓝色球衣的日本展开了一场本届亚洲杯的“巅峰之战”，双方都派出了绝对主力，也使出了最大力气，精彩配合连续不断，攻防拼抢异常激烈。日本队既有严密配合也有灵光一闪，不见多少烟火气却总能捅到中国队的弱点上。中国队也相差无几，组织配合打出了新高度，丝毫不逊于日本队。尤其是个人表现方面，王艾的进攻堪称无坚不摧，哪怕日本队已经竭力防守他了，还是被他再次打入两球。 比赛的最终结果是3:2，虽然从比赛过程来看，中国队似乎仍有余力，主要是指王艾本人，但从结果和整体来看，还是符合双方的竞技水平的。 总之，日本队夺回亚洲冠军的梦想就此破碎，中国距离亚洲杯卫冕仅差一步。 第五百八十五节 苏家屯会议（一） 随着中日大战结束，本届亚洲杯接近尾声，也接近了高潮。在另一场比赛中，伊拉克和韩国鏖战120分钟不分胜负，最终通过点球把韩国淘汰出局，继首次杀进半决赛之后，又首次杀进了亚洲杯决赛！ 伊拉克正深陷战火之苦，这支国家队甚至在伊拉克境内找不到一个练球的场地而不得不求助友好国家。大概也是在这种内忧外患、穷困潦倒中，伊拉克队的内部团结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伊拉克队员也放下了彼此之间的争议、戒备，也放下了个人的野心。大概这就是一种“哀兵必胜”，本来并不强大的伊拉克队，硬生生靠着超一流的团结、配合，杀到了中国队面前。 王艾是挺佩服这支伊拉克队的，也大概能理解他们的处境，但，伊拉克需要这个冠军，中国，也需要啊！ 所以敬佩归敬佩，但王艾还是打算全力以赴。 赛前，受阎世铎委托特意从北京赶来印尼的副主席薛立看望了国家队队员，还专门找到王艾谈话，说小王你是不是故意的？前五场，一场就进两个？多一个不要、少一个不行？ 王艾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了，“薛副主席，我是有所保留，毕竟我们的目标起码也是四强，力量要平均使用，也要给队友机会。” “那决赛呢？”薛立笑容可掬。 “您瞧好吧！”王艾笑呵呵的道。 事实上，上一场对阵日本的比赛过后，中国媒体就大鸣大放了一通，王艾用一场比赛打破了两个重要记录：其一是单届亚洲杯的进球记录，以前是1996年的阿里代伊和2004年的白广海所共同保持的8球，而现在王艾是10球；其二是打破了中国国家队个人进球记录。目前王艾总共参加了国家队a级赛事26场，进球42个！成为了中国国家队有史以来的“最强射手”。 在此之上的一些衍生记录，什么效率最高、年龄最小了什么，无需赘述。 上一届亚洲杯王艾进球不多，所以哪怕王艾在欧洲荣誉满身，在亚洲也连获肯定，但在最核心的亚洲杯上总是缺了一块，多少显得“王艾时代”名不符实。 同时这场球也基本预定了本届亚洲杯的金靴奖，现在王艾是10球，第二的白广海是5球，第三是沙特的亚希尔和日本的高原直泰，都是4球。而且按照王艾的普遍规律，决赛他很可能再次进球，再一次刷新他保持的亚洲杯射手纪录。 如此一来，2007年的上半年加夏天，王艾一共获得了英超、欧洲、欧冠、亚洲杯四大金靴，击碎了亚足联任何一个拒绝他继续蝉联亚洲足球先生的想法，也为年底的新一届的两大奖争夺，增添了重重一块砝码！ 决赛之日，雅加达的格罗拉蓬卡诺体育场终于坐满了观众。决赛双方，一方是颇具传奇色彩也引人同情的伊拉克队，一方是实力巅峰还拥有王艾的中国队，无论比赛结果如何，都足以为人津津乐道。 杀进决赛的双方和此前结束的季军争夺战的胜者韩国，都直接进入了2011年卡塔尔人亚洲杯的决赛圈，这意味着中国队大量的海外球员，无需再次为下届亚洲杯预选赛而来回奔波。 决赛之前，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亚足联主席哈曼分别走到中圈和双方球员握手。本场担任队长的王艾在队列前方，和两位大人物握手寒暄几句等待比赛开始。 晚上8点35分，裁判一声哨响，标志着本届亚洲杯的最后一场比赛开始。 中国队摆出了一个451阵型，单前锋白广海，单前腰王艾，双边锋蒿俊闵、陈涛，邵佳一和郑智搭档双后腰。之后是罗彤亮搭档张耀坤为双中卫，双边后卫是孙继海、张永海，守门员依旧是宗磊。 伊拉克队人数有限，没有改变半决赛的首发阵容。 双方的首发阵容都中规中矩，与外界的预测相似。但中国队的变阵是外界没有预料到的，在认真研究了伊拉克队的比赛录像后，国家队教练组认为伊拉克队个人实力一般，但整体性完善，协作上佳，所以要打破伊拉克队的密切配合，关键在于争夺中场。 这样一来，进攻的力量单薄了，但白广海加王艾是本届亚洲杯的第二射手和第一射手，这样的组合都担心，你还要什么？所以进攻的事情尽情交给他们俩，大家来防守就是了。 不仅如此，双边锋、双边卫的配合也意味着国家队的战术思想并不保守，在争夺中场的同时也有通过边路渗透完成向中路输送炮弹的含义。 比赛开始后，双方争夺的焦点果然放在了中场，邵佳一和郑智都是能攻能守，蒿俊闵和陈涛则传球犀利、脚法精湛，做好了充分准备的中国队一开始还多少有点谨慎，但经过了几分钟的碰撞后发现，伊拉克比中国队还紧张。虽然阵型是442，但打的却是防守反击，后卫线就在罚球区里，后腰在罚球区弧顶，前方只扔下两个前锋遥控。 这样一来，中国队就彻底放开了手脚。 “你让我打的！” 比赛第9分钟，王艾接到蒿俊闵斜传，带球在罚球区弧顶一带寻找机会，在多达四名球员的前堵后追中，王艾连续的变向、盘带、晃动、反抢、变向、盘带、晃动…… 精彩绝伦的个人技术展示，终于在两名伊拉克球员中间杀出重围。可这时，在配合默契的四名伊拉克球员围攻之下勉强冲出的王艾，已经丧失重心无法射门了，只好门前横传，阴险的老白早已埋伏多时，迎着球反打远点，先声夺人。 1:0！ 体育场内欢呼声声，老白拉起王艾一起往回跑，迎来了众多队友的疯狂拥抱。人群中王艾回首看，伊拉克队员正在互相鼓励，然而，神色间还是充满沮丧。 看到这一幕，王艾偷偷出了口气，伊拉克队的精气神，被打掉了。这也是让王艾最担心的事情。客观的说，王艾并不在乎伊拉克队的个人技术，但高默契的互相配合，仍然让王艾觉得头大，所以他才试图通过自己高水平的技术发挥，来摧毁伊拉克队的取胜信心。 目前看，好像还行。 第五百八十六节 苏家屯会议（二） 格罗拉蓬卡诺体育场的看台上，掌声阵阵。镜头扫过贵宾席，布拉特一边鼓掌一边侧头和哈曼热情的聊天。王艾个人虽然无法影响亚洲足球的走向，但他的出现，确实对亚洲足球的知名度起到了推动作用。今天来看球的马来西亚球迷，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因他而来。 这届亚洲杯上，王艾打破了亚洲杯射手纪录，极大的震撼了亚洲足球界。因此哪怕王艾是中国人，但马来西亚球迷还是与有荣焉……不管怎么说，是在马来西亚举办的亚洲杯上办到的……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也因为王艾的存在，购买了亚洲杯转播权的各大电视台捞了不少，以至于在决赛开始之前，亚足联主席哈曼对外宣布：下届亚洲杯将引入奖金制！ 是的，亚洲杯至今已经举办14届了，半个世纪了，居然一直没有奖金。换言之，不管你多大牌的球星，踢亚洲杯，全是尽义务。话说，这也就是有儒家文化影响下的亚洲能这么玩，要是在欧洲，早就黄了。 给钱少人家都不参加国家队，何况还不给钱。 当然，说不给钱绝对了点，亚足联还是包吃包住包路费的，比如中国队来之前亚足联就往足协的账上打了4万美元，瞅着不少，可三十多号在海外人吃马喂的半个月，也剩不下什么。 虽说踢的好回去能赚广告费，但这玩意干脆就是玄学了。要是达不到球迷的心理预期，哪怕你再努力，也一家广告没有……所以基本上参加亚洲杯的最稳妥、最保底的是能带回家3000块钱，足协一天给200补助！ 你还千万别嫌少，比如王艾对这点连塞牙缝都不够的钱曾经多次忘了领，朱和元还专门找王艾谈话，说你啥意思啊？嫌少啊？ 王艾敢说少吗？他一年赚的钱顶足协30年办公经费，敢说少吗？不过王艾也不是能忍的人，当时听了朱和元的话，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根牙签插嘴里：“扣掉服装费、培训费、公积金、育儿金，真正给我吃饭的也就50块不到吧？我一天的伙食费是1000，这50，够塞我这大牙缝么？” 两人当然是一说一笑，朱和元是叮嘱王艾注意影响：既然是来当“志愿者”了，那就得全须全尾的。王艾的潜台词是我理解国家的困难，但真是有点少。 既然亚洲杯要开始给奖金了，下届亚洲杯国脚们的收入多少也能高一点了。当然，最好还是回去赚广告费。 场上随着王艾的进球，比赛重开，伊拉克队开始积极组织进攻，球员个人非常踊跃，经常有反常规动作出现，保证了在技术水平一般的情况下，配合与推进的效率，这让中国队难免一阵手忙脚乱。不过伊拉克队的反击高潮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一个是中国队的防守比较严密，经过了乌兹别克斯坦的那一次挨冷枪，国家队上下都紧张了起来，布置防守不再是含含糊糊。另外一个是王艾不断在伊拉克后场找麻烦，经常一拖二的带球表演，让伊拉克紧张不已。 没法不紧张，经历了多年欧洲顶级联赛的历练，王艾如今看待亚洲同行的技术水平、身体素质，真是有点不放在眼里。虽然到比赛第30分钟，王艾仍旧没有进球，但他只要在那晃荡，就没人敢无视他。 你敢无视他，他就会逼你重视他。 这就是超级前锋的威慑力，堪称核武器，不用，对手也害怕！ 又过了15分钟，比分仍旧是1:0，双方进入到了中场休息。 王艾走到球员通道下的时候，前方看台上一大帮人喊他，有举着国旗的，也有马来西亚本地人，王艾笑容满面举起双手鼓掌示意。 “你都没进球还这么牛逼！”球员通道中，走在王艾身旁的老白吐槽道：“长的帅就是占便宜，你瞅你把那帮小姑娘迷的都哭了。哭啥啊，你又没死！话说你小时候挺丑的啊，怎么现在跟娘炮一样……诶诶！” 没等老白说完，王艾伸出左臂夹着老白的腰，一挺身老白就双脚悬空了：“谁家娘炮有我这劲儿？” 身后的董方卓瞅俩人玩的有意思，凑过来开玩笑：“世界杯和亚洲杯进球效率一样，老大你这有点对不起观众啊。” 王艾叹口气把老白放下，顺手推了他一把，转头和董方卓道：“分怎么说，对手的防守能力虽然一般，但比较集中，总是两三个人对我一个，我也难。” 董方卓唏嘘道：“要是我，就更难了。” 王艾晃着头搂着董方卓的肩膀：“所以，你还要抓紧成长啊，什么时候你也能有老白如今的威慑力，我就轻松了。” “嗯！”董方卓重重点头：“那回头你再和我说说，我挺乐意听你说话的。” 王艾笑着点头：“行，回头你找我。看情况我们争取一起回欧洲。” 董方卓兴奋的点头，突然迟疑的道：“你大概要去意大利了吧？” 王艾耸了耸肩：“我就是留在英超，咱俩也很难见面啊，抓紧时间吧。” 董方卓吧嗒吧嗒嘴点头：“也是，那，下次集训我们俩一个屋吧？” “行！”王艾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他知道，董方卓指的不是国家队，而是国奥队，那边的气氛更轻松、更团结、更能畅所欲言。 15分钟后，双方交换场地，比赛重开。 伊拉克仍旧积极攻击，中国队依旧防守严密。其实中国队的防守一直不错，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往往都能发挥出很高水平，唯有进攻方面差了一点。这主要是因为防守是底限，偏保守，要少犯错，要团结、顽强。进攻是上限，偏激进，要多发挥，要松弛、大胆。 中国队历来“输不起”，所以防守往往能做的不错，而进攻就差了。 伊拉克队大体上对中国队的防守体系没有太好办法，于是不由自主的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王艾身上，一个是王艾很活泼，不断威胁，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另一个是对伊拉克队员来说，真要输球了也没办法，但能把丫的国际大球星给弄住，也算不白来！ 第五百八十七节苏家屯会议（三） 中场休息时叫董方卓一挤兑，下半场王艾其实还是挺认真的寻求进球的，也获得了几次不错的机会，奈何对手把高水平的团结协作都用在了他身上。 他能力再强，面对经常有灵魂式配合的对手，也苦不堪言。 他又没想和对手同归于尽什么的，所以面对一些可能导致严重受伤的威胁，也就放弃了。 可这样一来，他的队友也就得到了更好的机会。下半场第22分钟，王艾在门前无球跑动，惹得伊拉克中卫大为紧张，前堵后追的生怕他得到传中。其实王艾本来就是瞎跑，看看能不能甩掉跟屁虫。 可他这一乱跑，伊拉克的防守就有点乱，于是，边路陈涛内切，冷不丁的一脚远射，洞穿了伊拉克大门。 这是陈涛成为国脚以后的第一个进球！别看他在国奥进球如麻，但是在国家队，他来的太晚。米卢那时候，他还小没赶上。阿里哈恩来的时候本来挺看好他，可他那会正头铁，跑去西班牙低级联赛，要不是后来精神恢复正常了，闹不好国奥队都赶不上，就更别提这支国家队了。 王艾跑过去和陈涛拥抱，作为84国少绝对的两个核心，大小王，一起走过了七年时间，从国少、国青、国奥到如今的国家队。昔日的小伙伴，终于可以扛大梁了，王艾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随着陈涛的进球，伊拉克的肌体渐渐僵死，唯有堵着王艾的这一块依旧活力十足。 下半场第40分钟，替补上场的董方卓冲入罚球区给中国队创造了一个点球。队友们一致要求王艾主罚，邵佳一拍着王艾的后背：“全看你呢，快点，争气啊！” 国家队默认的点球罚球手郑智笑呵呵的看热闹，他罚不罚都无所谓，反正铜靴也捞不到，就看着大家胡闹。 王艾搓搓脸：“行吧，其实你要有心应该把刚才的直接任意球给我的。” 邵佳一翻了翻白眼：我也是任意球高手好不好？两球领先了你还不让我过过瘾？ 万众瞩目之下，王艾抱着球来到点球点，放好，抬头，后退，抬头看天，等待裁判哨声，而后，深吸气、低头、助跑、起脚，大力射门！ 距离球门11米的卡洛斯式射门！ 旁观的众队友纷纷捂脸：暴力狂啊！你就不考虑一下伊拉克门将的感受吗？ 结果不言而喻，伊拉克门将呆若木鸡，不是不想拼命，而是脑子刚反应过来，球就进了。 掌声、口哨声在场内爆发，等待了一个半小时的马来西亚球迷，终于看到了王艾的进球，也亲眼见证了亚洲杯射手纪录的再一次刷新。 11个进球，比以前的记录整整提高了3个！这种提高力度前无古人，也给后人增添了巨大的麻烦，就是追平他的记录也难上加难。毕竟，总共才6场比赛，场均要进球两个以上。 可即便已经这么恐怖了，但王艾仍然留有余力。所以这次鼓掌，既是这个点球确实观赏性很高，也是给11个进球的整体表扬，更是对王艾仍然隐藏实力的钦佩。 亚洲杯的对手，逼不出王艾的全力来。 几分钟后，终场哨响，第14届亚洲杯全部比赛结束，中国队以5胜1平、进22球，失6球的总战绩蝉联冠军。终场哨响的一刹那，中国队替补席上群情汹涌，大批的工作人员冲上草皮。 这届亚洲杯毕竟是客场作战，夺冠的难度比上一届高多了，所以这才是中国足球的真正崛起。去年的世界杯八强、今年的亚洲杯夺冠，中国足球、起码是国家队确实实现了整体实力的提升。 同时这份战绩，也将进一步加大王艾等人的话语权。从而在更深、更广的范围加大中国足球的改革力度。 人海汹涌中，中央台的前方记者贺炜一路“劈波斩浪”出现在王艾面前，不料王艾把身旁一直低声说话的陈涛一推，送给了镜头，转而回身找到了伊拉克队长也是头号射手10号尤尼斯交换球衣，并表达了安慰和对伊拉克队的钦佩之情。 闹腾一阵之后，布拉特和哈曼等贵宾们下来为中国队颁奖。这一次，布拉特终于有时间和王艾多聊几句了，虽然仅仅是一些寒暄，但象征意义巨大。现在中国足坛能跟布拉特“说上话”的，除了阎世铎，就是王艾。别小看了这点寒暄，王艾遇到阻力的时候，完全可以“挟洋自重”：“布拉特说了……” 同样的音乐、同样的喧嚣、同样的绚烂、同样的激情。身为队长，王艾第一个举起了冠军奖杯并站在人群的最中间和大家一起庆祝。 上一届亚洲杯他还不是队长，甚至不是头号射手，而今，终于轮到他了。国家队无论资历、表现、地位、派系，他都是当之无愧的老大了。 当天深夜，王艾突然醒来，床头柜上还摆着他的亚洲杯金靴奖杯、一个带底座的黑色圆环，中间是一颗镀金足球的“奖杯”，还有就是镀银的，顶替金牌的漂亮“酒杯”纪念品。 王艾说不清为什么突然睡不着，按理说他这届亚洲杯既成为了国家队历史头号射手，也成为了亚洲杯单届最强射手，甚至成为了亚洲杯历史最强射手，怎么说也志得意满、心愿达成了，为什么突然睡不着了？ 难道说单届8个被超过，多届14个也被王艾上届3个，这届11个的总共14个追平的阿里代伊背后吐槽他了？ 想到这，王艾突然严肃的翻身坐起：……我tm想什么呢？ 拉开窗帘的一道缝隙，午夜的雅加达街头安宁一片，遥远的海岸线似乎还传来了海浪声，王艾索性推开窗户倾听这异国他乡的声音。 汇入耳中的海浪声，猛然让王艾回想起了刚刚结束的决赛场面，当时没感觉怎么样，甚至就连开场唱国歌和比赛中的万人大合唱，王艾都心态平静。 直到这个安静的午夜，王艾才重新激动起来。 一边激动，一边自我怀疑：我这反射弧也太长了！ 第五百八十八节苏家屯会议（四） 这场比赛需要思考的东西很多，比如伊拉克几乎是主场作战，在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和王艾相提并论的大球星的情况下，明明和中国一样都是“客场作战”，却偏偏得到了准主场的待遇。 如果不是因为王艾，恐怕中国队都会遭到嘘声。这种能把客场变主场的，从来都是大牌球星的待遇，伊拉克光凭借悲惨身世是做不到的。 再比如，伊拉克是怎么打进决赛的？明明实力很一般，只有配合好这一点是无法解释的。 既然睡不着，王艾索性坐在沙发上遥望着鳞次栉比的雅加达夜色，慢慢的思索，这也成为了王艾的一种特殊习惯。球场表现和足坛成就的直线上升，不意味着思想也是直线前进，一次次的思索、思考帮助王艾日益成熟，也帮助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这次回国后，领导要找谈话，谈什么呢？也是在这个深夜，王艾才意识到这次亚洲杯夺冠对中国足球的意义。一个庞大体系的自我革新，既需要内力的推动，也需要外力的撬动。对足球运动来说，重大国际赛事冠军就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外部变量，但并不绝对是正向的。 它既有可能推动更大的进步，也有可能成为阻碍进步的壁垒。关键是这个外部的变量为谁所用、替谁作证。 随着地位的提升，尤其是青少年部第几副部长这个原本名头大于实用的级别跃升，王艾对中国足球的观察了解也越发深刻。早在2001年他拿回了世少冠军后，庞大的中国足球体系就被触动了，可数年下来多是小修小改，整体的大格局仍然存在着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结构性矛盾。这种矛盾既体现在青训上、也体现在女足上、还体现在联赛以及国家队等方方面面。 中国足球的从业者们也知道这些问题的存在，也在寻求改变，但各自的眼界、知识结构乃至主观倾向使德他们大体上分为了四个主张，集结成了四个派别，按照其主张分类分别是退回派、现状派、欧美派、特色派。 退回派主要是对足球运动员高收入、低表现以及精神意志方面的蜕化乃至整个国家尚且比较穷困的现实出发，认为应该结束这一轮职业化改革，回到体校时代，继续充分发挥中国人力资源雄厚的优点，以较低的成本来运行足球运动，强烈反对高收入、高工资所带来的奢侈浪费。其支持者主要是足坛边缘角色以及部分球迷。 现状派是指对现在中国足球的一切比较满意的派别，他们认为以中国目前的国力、国情来看，中国足球能发展到如今地步，已经相当不错。各方面虽然有问题，只需要修修补补即可。这一派别甚至拿出了王艾的“国家发展水平影响足球运动水平”的系列观点作为证据来反对更大力度的改革。这一派别的中坚主要是足协干部。 欧美派基本延续了1992年红山口会议时形成的改革理念，认为应该继续沿着向欧美足球运动学习和效仿的方向前进，彻底打碎体校体系、计划经济体系、让中国足球方方面面彻底市场化。在一些具体制度的改革上，主张把欧洲尤其是五大联赛的相关制度大力度的强硬推进下去，宁可出现暂时的混乱，也要相信“前途是光明的”。这个派别的中坚是足协的中老年干部以及办公室、研究所、体育大学，甚至一些和足球无关的公众人物、社会人士、学者。 特色派的人数最少、影响最小，这个派别主张中国足球有自己的文化土壤和运动土壤，有自己的运转规律，在改革中应该积极探索欧美先进经验与中国足球土壤相结合的创新办法。在制度改革中，既要学习，也要创造，还要不断修正。这一派别还认为不论什么先进经验，只要到中国来，慢慢就会变成“中国特色”。所以与其被动调整、左右支拙，还不如早有预期。特色派现在还不显山露水，也没有代表人物，往往是一些足坛高层和王艾这样的领军人物在三言两语中表现出来的一种倾向，还不成气候。 以上四个派别只是大致上的分类，事实上在每个派别内部还有更加详细的争议，比如“退回派”中既有退休老教练强烈怀念体校时代而主张的结束职业化的“体校派”，也有比较调和的认为应以降低足球运动成本的“节约派”。欧美派中分为了德国派、英国派、西班牙派等具体主张倾向。现状派有主张一切维持现状而倾向于保守的，还有主张要加快革新的倾向于渐变的。至于特色派就更别提了，中国特色足球制度？你倒是说个一二三啊？怎么个特色？每个意识到应该特色的，都有自己的特色主张，整个一乱七八糟。 至于四个派别之间，不同时期也有人互相移动，也有互相争吵和配合的现象。但退回派和现状派的态度比较接近，都“懒得动”，所以共同组成了保守派力量。欧美派和特色派都比较激进，因此组成了改革派。 王艾这些年给中国足球带来的好成绩，也不同程度的为以上各个派别所利用。比如退回派就以王艾不是出自俱乐部青训来否定职业化的青训前景，以白广海等人的崛起来推崇传统体校制度的优越。现状派则以王艾的好成绩反过来佐证目前制度的有效。欧美派拿王艾在五大联赛说事儿，证明欧美足球方法的成功，特色派也不同程度的参考王艾的特殊性，比如他的学者加球星身份，难道不是一个特色吗？ 去年王艾世界杯归来在中央台和白岩松的对话，点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就是中国足球目前是“头大身小”，国家队成绩不错，但基础非常不扎实。这一观点发表后，得到了足坛内外人士的一致认可，同时也让以上四个派别之间之间的斗争，陡然激烈了起来。 第五百八十九节 苏家屯会议（五） 那次谈话因为涉及到了一些敏感问题故而影响重大，余波未决。也因此其中包含的具体足球问题，才引起了广泛重视。而一旦一个问题被广泛重视了，那么也就到了解决的时候了。 这也是关于中国足球发展方向的四个主张派别之间竞争突然激烈的原因。大家都要争着发言，争着去当那个决定中国足球未来怎么走的操盘手。 不能说这是一种利益集团之间的博弈，更多的还是关心中国足球的人真诚的君子之争。但也正因为出发点都是好的，也才让彼此之间的争议更难以妥协。 在这一年时间里，通过会议、媒体、网络等各个渠道，中国足球的各个派别之间发生了数次大规模的争吵。而王艾因为身在海外，工作繁忙，所以没怎么了解。家里黄欣那边也保持低调不参与，所以王艾在这个过程中几乎没现身。 王艾的朋友们多半还是球员，也参与不到这个层面，所以他的伙伴们也没和王艾说这些。虽然其他人试图联系王艾让王艾发声，但大多联系不上他本人，有的还跑到王艾的博客下边留言，又因为留言的球迷太多很难被注意到。只有极个别的几次通过一些碍不过情面的朋友转达一些想法，王艾本人又保持谨慎没回应。 其实，王艾本人前在不同场合发表的意见，给足协的上书等，都是一些具体问题，但也仅止于具体问题，比如他和阎世铎说的中国联赛反赌球，应该从德国联赛引进专门人才等，就是这种具体问题。但在战略上、整体上该怎么走，向哪个方向走，王艾其实也说不太清。 以前他的身份、眼界都不够，无法提出这种要负历史责任的意见。即便是现在，也只是摸到了一点边。足球圈是不大，但足坛却大的很，里边涉及的方方面面因素、各种利益集团太多、太复杂。以王艾如今的眼界和能力，根本驾驭不了。 毕竟，“中国足球”不是“国家队”，不能完全以出成绩为发展和评判标准。王艾国家队玩儿的不错，中国足球也掺和了一脚，但高度仍然不够…… 雅加达的这一夜，王艾几乎通宵未眠。他不但思索了大半夜，还翻出亚洲杯集训、比赛期间零零碎碎记录的心得，一边看一边整理。同一个房间的赵丹也连夜爬起来了，给王艾倒了三次咖啡，王艾都没察觉到。 清晨五点半，康丝轻手轻脚的来到了王艾的卧室，她看到王艾背对着赵丹的床坐在椅子上，用两只行李箱放在床上当桌子，上边有翻开的正充电的笔记本电脑，有一大摞草纸、钢笔、记事本，咖啡杯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手机随便仍在床上，另外一侧的床面上还有一包打开的地瓜干。 侧身假寐的赵丹冲康丝点了点头，康丝会意，走到王艾身后。屋子里的地毯很厚，王艾完全没听到康丝的脚步声，依旧在托着下巴皱眉苦思。康丝看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七八分足协内部文件，还有一个新打开的文档尚未命名，里边不同大小、颜色、浓浅的字迹一大片。 康丝等了王艾一会儿，完全见不到王艾清醒过来的意思，抬头看了看时钟，已经要六点了，只好“嗯嗯”两声。 “你啥时候来的？吓我一跳！”王艾僵硬的转身责怪道。 康丝难得的没和王艾争吵，笑了笑：“该晨练了，你不出去吗？” “哦？哦！”王艾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赶忙站起身手忙脚乱的收拾。 “我来吧。”康丝上前，看王艾有点迟疑才嗔怪道：“我当了你四年助理了，你还不相信我？” “主要是文件……呃，呵呵，哈哈！”王艾这才醒悟到，康丝也是少年天才来着，爱玩爱闹爱吃，不代表没脑子、没水平，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远比旁人更了解王艾的足球思想。 起身去卫生间之前，王艾叮嘱赵丹：“你睡吧，我让严哥陪我。” 匆匆洗过，出来后见康丝正在扫地，半夜饿了的王艾不光吃了地瓜干，还吃了栗子、凉薯，心思又不在这上边，所以果皮丢了一地。 “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回来？”王艾到康丝身边道。 “嗯、呃、咳咳。”康丝连忙咽下她偷吃的王艾的栗子，给王艾一个甜甜的笑容：“什么都好。” 王艾揉了揉她的头发，打开行李箱拿出几张欧元和印尼盾来，又摸出一包杨梅给康丝。女孩子么，对酸酸甜甜的没抵抗力。 迎着清新的海风，王艾在苏迪尔曼大街的人行道上奔跑，身旁是低头耷拉脑的严竹。他不是没睡醒，睡多久也是这模样。 利用晨跑的半小时以及回到酒店洗澡、换衣、早餐的一小时，王艾把这一夜的思考彻底结束，形成了较为清晰的几个结论，准备回家跟阎世铎交作业。 领导是没布置王艾写作业，但事事都让领导说的一清二楚、通通透透，生怕一句少说就跑偏，那王艾得多蠢啊。 这天上午，中国国家队在出席了一些商务活动和公开活动之后，搭乘飞机回国。直到这时，王艾的困境才上来，昏昏沉沉一直睡到了北京。 从机场出来，大批球迷接机，王艾又打起精神接受了简短采访，和球迷简短互动才上了大巴车一路赶到足协，今晚是足协举办的庆功宴。 庆功宴上，嘉宾云集，体育总局刘局长、奥委会相关领导也专程前来道贺。王艾还看到了白岩松等中央台的人，这帮人按理说不算体育口的，但每次都来混吃混喝。别看是体制内的人，在这场合算是社会闲散人员！ 说起来这还是王艾起的头，当初为了缓和足协和中央台关系，他力主邀请，慢慢的才成为了足协的习惯。当然由于这种内部欢庆会的性质，得到邀请的媒体仍旧是中央台的少数几个明星主持人，起码这些人不会为了一点小钱就出卖大家。 第五百九十节苏家屯会议（六） 王艾和大家一起听完了领导讲话，开始大吃大喝，王艾还专门跑到白岩松他们这一桌，和水均益、段暄、张斌等人胡侃，突然有人拍王艾的肩膀，王艾回头看是阎世铎的秘书。 “小王，明天上午有空没？” “领导有什么指示？” 阎世铎的秘书笑了下：“明天上午八点，领导在办公室等你。” “好！”王艾点头还朝主宾席那边看了一眼道：“请你回复领导，明天上午我准时到。” 阎世铎的秘书告辞了，王艾回身冲着一桌子的央视名嘴摊了摊手：“各位叔叔、哥哥、姐姐，您瞅瞅，我哪还有空去你们那儿？后天我就要回欧洲了。” 一桌子人唉声叹气，段暄还道：“早知道就在六月份找你了。” 王艾挠了挠脸，六月份其实中央台发来过邀请，但那时王艾正忙着黄欣那一杆子事儿，就给婉拒了，想了想道；“这样吧，以后我尽量多抽时间，预约电话采访比较容易，你们也可以在前方找个人，简简单单的拿个高清数码相机就能拍，比方说委托新华社欧洲分社的记者来做，也不用兴师动众，这样也省点成本。另外，也请各位哥哥姐姐向台领导转达我的歉意。不是我不配合，前段时间确实有事真离不开，强行上电视的话，我的心情很难调整好，节目质量恐怕也会给你们丢人。” 白岩松、张斌两人一起点头，他们俩是一套和五套的真正大拿，和领导能说上话，甚至张斌他媳妇要不闹那么一出，他现在都快成领导了。 “转会定了吗？”白岩松没怎么喝，认真的问道：“国际米兰可是我们这一代人最喜欢的球队之一，意甲也是我们最喜欢的联赛之一。你到底能不能去，关系到台里接下来一系列的工作安排，比如意甲转播权问题。” 王艾听了这话，慢慢吸了口凉气，他明白，他去不去意甲，意甲比赛的收视率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里边涉及到的广告费用、节目安排、工作安排是非常庞大的。 张斌补充道：“我们前段时间其实已经买了意甲的转播权了，岩松说的是你要去了，我们就会加大推介力度、安排你的比赛直播，还有预告这些，这都是占用广告时段的，也得预先做出不少安排，比方说我们哥几个的排班就得跟着动。而且你去了以后，我们的广告价位肯定要涨，还可能临时塞一些。一般来说新赛季的广告拍卖会六月份就应该开了。但因为你可能会去，所以一直没开，包括我们台里还有不少广告商，都等着你的准信儿呢。现在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王艾咧了咧嘴，随手掏出电话，翻开雷奥妮前段时间发来的短信，也没避着大家，直接放在了张斌面前。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王艾也只能以诚相待。 雷奥妮的短信写的是：“合同已经谈完了95%，剩余的一点是付款方式和币种，由于合同巨大，估计会在联赛前五天宣布，也是为新赛季的双方预热：国米得到了新一代的超级前锋，切尔西做了一笔好买卖。” 手机传到白岩松面前时，他看了就是一笑：“切尔西可算在转会市场捞到一把了，要不然这土豪的帽子就摘不掉。” 张斌也笑了笑，又低头看了一遍才皱眉思索：“你这，还不是完全确定啊，还存在变数是吗？” 趁着段暄、贺炜等人传看短信的时候，王艾也点头：“这种大合同，不到最后关头谁也说不准，也不是没有最后时刻闹翻的。切尔西有个任性的老板，国米那边按说好一点，但莫拉蒂也是个感情用事的人，所以，还真说不准。” 说到这，王艾摇头，然后真诚的道：“王哥，这个还得麻烦你回头和领导说一下，真不是我拿乔，事儿现在就是这样。你也知道我虽然有点名气，可球员在这种俱乐部之间的合同上，发言权并不大，我只能就我的薪水待遇什么的提要求，别的，我催了也没用。” 张斌叹口气，赞同的点头：“也是，这本质上是一种博弈，球员在其中是最弱势的一方。而且就你来说还不能太嘚瑟，肤色不一样。行吧，回头我跟领导解释，不过你那边有了新消息，尤其是合同签订、生效了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王艾郑重点头：“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这边得到准信了，马上给你打电话，顺便接受你的电话采访，我想，关心这事儿的人也不老少的吧？” 张斌一笑没发言，段暄插话道：“我们台长都专门问过，据说上边的也在听信儿呢。” “诶呦呦！”王艾捂着小心脏：“那我可真得小心点了，省得领导空欢喜一场回头找我的晦气。” 在起身去给领导敬酒之前，王艾特意跟段暄说了一声：“老刘今晚值班啊？那麻烦你回头给我带个好，都是多年朋友，又好久没见了。” “行，你放心！”段暄大包大揽。 王艾原地转了一圈觉得有些话没说透，索性去领导那边敬酒回来又坐下道：“话说，你们平时和不少国脚一起玩吧？你看，各位哥哥姐姐对我这么好，我还没专门和你们一起玩过呢。平时我也没怎么请你们吃饭，真是罪过罪过。” 白岩松这会儿有点喝高了，拍着桌子大笑：“你来我们才是遭罪！” 贺炜也开心的道：“就是，你这大个、大坨，要跟你一起玩，我们得带着救护车！” 张斌严肃的点头：“我得带着救心丸。” 一桌子哈哈大笑。 王艾也跟着没心没肺的笑，“那这样吧，我这边也确实是忙，想和你们聚聚机会也太少。不过我有个新房子就在后海那，地方大、僻静、还近，想怎么玩都行。我要去意甲也有冬歇期了。如果一切真的顺利，今年冬天我回来请你们到家里玩。” 水均益醉眼惺忪：“有酒没？” “现在没有。”王艾一拍巴掌：“不过你水哥要喝啥，你点啊！我从欧洲带回来就是了。” “那妥了，就这么定了！” 第五百九十一节 苏家屯会议（七） 一夕欢宴，兴尽而散。 男足的第14届亚洲杯的各项事务还剩下了一点尾巴，就是参加各种商务活动。只是相比两年前的首次夺冠，还是主场夺冠，这一次注定没法“大丰收”了。况且有世界杯的影响，如今中国球迷的口味无论如何都提升了不少。 说到底，盘子就那么大，世界杯多了，亚洲杯就少了，至于国内联赛就更少了。好在女足很淡定，今年的女足世界杯是中国举办，将接管接下来几个月的口碑话题。目前女足正在北京，王艾本有心去“探班”的，可惜时间不允许，也只能遗憾作罢。 人生就是如此，当你得到了很多，也必将失去很多。小时候在奥体中心到处结识的那些朋友，不少都断了联系。 8月1号上午七点三十分，王艾从东城区的家里出发，这个时段交通堵的让人绝望，单双号还得明年奥运会之前实在忍不了了才推出，现在很多北京市民只能在车流中眼瞅着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除了敲方向盘骂娘之外毫无办法。 你总不能不让富裕起来的人民追求“车轮上的美式生活”，谁让以前都这么宣传来着？ 所以这天早晨，王艾跨上了一辆自行车，打算在李林、赵丹和康丝的陪同下一路骑车南下，反正也不远。东城区和崇文区挨着，一会儿就到了。 只是这么出去，风险也不小，被围观什么的还不算什么，最怕的就是引发交通拥堵……已经够堵的了！ 大帽子、大t恤、大墨镜、大裤衩、大趿拉板，不光凉快还隐蔽，王艾穿着这一身推车出门的时候还跟许青莲嘚瑟：“你看，我这就叫大隐隐于市，这模样了谁能猜出来是我？” “那你就这一身见领导啊？” 王艾挑了许青莲下巴一手指，在大美人儿躲开之后，遗憾的搓了搓手自，拍了下自行车后座的小皮箱：“衣服这儿呢！” 这一路穿行过来，感觉还真不错，实在是大夏天的这一身儿在北京真不少见。就是偶尔有迎面过来的行人、车辆瞅着王艾的脸型有点恍惚。好在王艾虽然大咧咧的，但康丝不傻，临行前也伪装了起来。要不然她那张小脸，可一下就穿帮了。 到了龙潭湖路丙三号，王艾嘎吱一脚停了下来张望着这座破楼，黑峻峻的墙壁、灰突突的窗户、各种管线暴露在外面，楼顶泄水口之下一溜的冲刷痕迹，楼门口黑洞洞的啥也看不清，一阵风吹来，卷起了一只残破的塑料袋随风飘舞。话说，中国足协老大一牌子，谁能想到办公面积才700平米？还没王艾的家大！ 搬家的事儿在足协嗡嗡多年了，国际足联2003年就给了40万美元支持改善办公环境，但这些年来始终没成行。一个是阎世铎这位当家人一屁股坐在位置上不走了，通常来说官场的逻辑都是新官上任才发福利，干的时间越长，越不爱兴师动众。更令足协干部绝望的是，这位当家人动不动就回忆一番老一辈的艰苦奋斗、玩儿一把忆苦思甜…… 二来么，每当足协下决心要搬家的时候，北京的房价就坐火箭！原本足协的心还挺大，甚至打算自己盖一个，当初的40万美元也不算少，可随后这点钱的购买力就直线跳水，足协也只能干瞪眼。光靠自己，一年才两千多万办公经费，真要盖楼就得盖到密云去。 去年世界杯第八，足协可算啃了一口肉，可随后就被体育总局抽走了九成支援友军去了。虽说还剩下点，可紧接着阎世铎就带领足协干部们把这点全押在了奥运会上。 反正明年要是赢了，各种广告费什么的，体育总局说了，这次少抽点……肯定给你留出来盖房子的钱。可要是输了……嗯，反正那时候阎世铎肯定下台了，他也就管不着了。 王艾停下车找车棚子的功夫，明显感到身后这座破楼和来往的足协干部身上，怨气冲天！ 拎着小皮箱和来往干部打招呼，随便找了一个办公室，王艾换上正装。见领导么，大裤衩子不像话，大趿拉板也不合适，别瞅足协这么破，正八经的厅级单位！所以换衣服是必要的，但更主要是领导屋里有空调，大裤衩子冻屁股。 李林、赵丹、康丝三人留在外面的秘书办公室闲坐，王艾敲开了阎世铎的办公室门，白衬衫、黑裤子，坐在办公桌后的阎副主席依然是那个壮硕的中年人，只是么，上午的阳光透过陈旧的木质窗户折射出一道光来，似乎阎世铎的发根有一茬白色。 一身青年服的王艾啪的敬了个礼，姿态标准，斗志昂扬：“领导辛苦了！” 阎世铎立刻露出笑脸，手指点着王艾：“你小子！” 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王艾面前，又退后一步打量着王艾的个头：“真快啊，你都这么高了。就冲你给我敬的这个礼，我给点你好东西！” 说着，回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三个红皮小本子，王艾一眼看出来最下边一个是存折，上边两个不知道。 “王艾同志，鉴于你在去年足球世锦赛上的优异表现，经过你的申请和组织审核，现授予你国际级运动健将的荣誉称号！”阎世铎认真的翻开一个小本子宣读一遍后，交给了王艾，顺手还把一个圆形的奖章交到了王艾手上。 王艾双手接过还没等认真看，阎世铎又道：“王艾同志，为了表彰您……你为发展我国体育事业作出的突出贡献，特决定发给政府特殊津贴并颁发荣誉证书。” 王艾再次双手接过来证书以及一张存折，低头看，证书上边写的和阎世铎读的一样，就是那个字是“您”，不是“你”，王艾抬头看阎世铎，阎世铎一仰头：“怎么，要我说您？” “嘿嘿，‘你’就好。” 王艾接过了两个本子又翻来覆去的看，阎世铎一挥手：“坐下慢慢看。” 第五百九十二节苏家屯会议（八） 国务院特殊津贴的这个是个挺大的本子，打开是一张证书，外皮有一层塑料，下边有一层软乎乎的海绵。存折是工商银行的，两万块，整整齐齐。至于国际健将证书就“简朴”多了，也就工作证那么大，连过去的红色塑料皮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张红色的硬纸壳，好在还给了一个圆圆的证章，或者说叫奖章。但看着也有点粗制滥造，起码和王艾送到国博参展的两大奖杯相比，真是太寒酸了。 阎世铎还很热情：“看好没？来，戴上，我让秘书给你照张相。” 王艾忍住吐槽的欲望，端正严肃的别上奖章，手拿证书，照了几张，阎世铎还嫌屋里光线不好，让王艾出去到走廊的白墙前面照两张。 折腾一番过后，王艾才回屋坐下道：“您这干嘛啊？” 阎世铎喝口茶水：“不懂？你可是我们足管中心的第一个国际健将啊！人家乒乓中心、水上中心什么的早都不稀罕了，就我们三大球跟着眼馋。熬了几十年，总算捞到一个了，可不得纪念纪念？要不是知道你太忙，我们都得给你开个庆功会什么的，决不能这么浮皮潦草的就过去。” 王艾挠了挠脸，点头：“也是。要不咱俩合影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在您领导下获得的这个。” 阎世铎迟疑：“这，不好吧？没的让人说我脸皮厚。” 王艾劝道：“您这不想多了？您给我发的，您是我正八经的领导，谁能说什么？您要实在怕说闲话，不挂出去就得了。” 说完了，王艾也不等阎世铎同意，直接出门把他秘书又喊进来。他秘书当然是乐意，阎世铎就只好尽量配合，照了好几张。不但他秘书照，王艾的助理康丝也跟着照，而且相机质量比足协的好多了！他那破相机还是胶卷的呢。 两人的秘书和助理出去了，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王艾把国际健将证书、奖章，国务院特殊津贴证书、存折都收好，坐在阎世铎办公桌对面的破沙发上，等待领导开口。 阎世铎拿着一只钢笔，过了会才缓缓道：“这届亚洲杯，你的表现不错。虽然昨晚上表扬过了，但我还是单独再表扬你一次，你的贡献不止于国家队和中国足球。” 王艾笑着低了低头，没谦虚。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没有？” “您说哪方面？” 阎世铎慢慢的道：“比如，主教练？” 王艾的目光一闪，沉吟了一下道：“如果我给阿里打分的话是70分。” 阎世铎的眉毛一扬，这个分数可有点微妙啊。通常90分是优秀，80分是良好，60分是及格，70分是不上不下。 “具体说说。” 既然打开了话匣子，王艾也就顺溜了：“这么说吧，阿里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的，起码我们球队很团结，这一点确实做的不错。但是这个工作态度……总之吧，我只能打70分。” “高洪波呢？” “高指导？”王艾意外的反问了一句，见阎世铎微笑点头才道：“他的话，我打90分，能力怎么样我说不好，毕竟我不懂，但工作态度没的说。资历么，有成绩打底，还有海外执教经验。” 阎世铎点点头，突然道：“那，切尔西的何塞你能给打多少？” 王艾晃了晃头笑道：“您问的这么多啊？那他应该是100分了。工作态度满分、业务能力满分、沟通能力满分。” 阎世铎又沉吟起来，王艾觉得此时话说开了，也就追问了一句：“您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阎世铎点了点头，顺手把桌上一封信函推给王艾，王艾起身接过来一看，原来是阿里哈恩要求增加薪水的书面说明。 “阿里教练的合同，我们几次延期，基本年薪是50万美元，现在涨到了60万，还有一些奖金。但眼看合同到期了，他提出了100万年薪的要求，另外还有些别的。”阎世铎看着王艾道：“我们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和他续约。按理说他的带队成绩不错，但像你说的，他的工作态度很成问题。” 王艾点头道：“是啊，他的备战工作……我只能给打60分，相反，他的沟通能力我能给打90分。他刚来的时候教了大家不少东西，也针对我们中国球员位置感差的特点制定了比较死板的442战术，这是他的贡献。可一百万美元……咱足协……诶？是不是他有下家了？” 阎世铎笑道：“是啊，听说有几家欧洲球队联系他了，都是顶级球队，薪水肯定要超过60万。” 王艾恍然大悟：“怪不得，去年世界杯第八，肯定少不了有人请。可这时间，让我们太难受了。” 阎世铎难得的耸了下肩膀，他明白王艾的潜台词，下届国家队教练，目前来看八成是高洪波的，只要国奥明年能延续上届雅典奥运第三的成绩，甚至四强都可以。但北京奥运太重要，高洪波根本不敢分心，毕竟能像特鲁西埃那样要把国家队、国奥队、国青队一网打尽的只能是骄傲的法国人。 可这样一来，现在和明年中间，就有一年的空白期。偏偏这一年南非世界杯的预选赛要进行了。虽然是第一轮，但按照现在的抽签结果，中国作为种子队和朝鲜、新加坡、科威特分在了一个小组，必须确保小组前两名才能进入到第二轮，也就是十强赛。 朝鲜、科威特，按理说也就那样，可架不住中国男足……唉，一言难尽！ 没人敢对中国男足彻底放心，如果现在就解雇了阿里，这一年让谁来？大牌教练肯定不甘心就打一年短工，没啥名气的教练倒是愿意，可足协不愿意啊。 大概阿里一方也是看出来了这个问题，所以才临时加价。 阎世铎今天提及这个问题，就是想看看国家队的球员们都怎么想的，从而为下一步的决策提供依据，当王艾说过了，他也就心里有底了，转而说起了别的：“你认为我们接下来，长期的看，是土教头好还是洋教头好？” 第五百九十三节苏家屯会议（九） 王艾想了想：“最好是土洋结合。洋教头忠诚度很难保证，哪怕有职业精神也一样，心不在你这，老阿里就是这样。当然土教头水平不行、眼界不行，再卖力也受到实力限制。所以最好是土洋结合的，用土教头的心，用洋教头的能力。” 阎世铎失笑：“你啊，不用替你的高指导游说！” 王艾嘿嘿笑了声：“其实哪怕没有高指导，我也是这个意见，最好是能送我们的教练到外国去。咱中国联赛现在有点太舒服了，球员和教练都有点不上进。哪怕欧洲去不了，去日韩也行啊，日韩不行，东南亚还不行吗？一个个的都窝在家里排队！我听说前几年您请了高人回来办教练培训班，结果那帮人免费上课还不情不愿，是这样吗？” 阎世铎叹口气：“要不，你再搞一个图宾根青年吧？” 王艾顿时睁大眼：“您、您这……” “图宾根青年是个好地方啊，黄埔军校，既有球员，还有教练！甚至还有管理人员！”阎世铎憧憬的道：“可惜就一个，要是再多两个，我们能出去锻炼的不就更多了吗？土教头多少还是有一些争气上进的。但现在就一个位置，高洪波出来后，沈祥福刚接手两年多，怎么也得再锻炼锻炼才能拿来用，可这样太慢了。” 王艾咧着嘴晃着头：“这个我们一会再说行吗？我先问您，咱土教头要上任，薪水什么标准？还是当年戚教练那样一月几百块？” 瞅着阎世铎一时无语，王艾索性接着说：“阎副主席，我这真没什么私心，我和高指导私交再好，现在我也是足协干部。我要说的是，现在国家队的薪水制度还延续着过去计划经济时代的体系，已经不合时宜了。我坦率的说，所有人基本都是奉献。” “你们球员也有这想法了？”阎世铎语气幽幽的道。 “不！”王艾晃着脑袋：“我们球员就是有点意见也不重要，因为大家都懂，来国家队就不是赚工资的，国家队是一个把我们推介出去的平台，只要表现的好，甚至差一点都可以工资不足广告补。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们球员来国家队其实算是兼职，平时我们都有俱乐部工资的，所以不差这点，差的也是足协和俱乐部的沟通，什么受伤治疗费了什么的，和我们球员基本无关。但是，教练和我们不一样，比方说吧，您和足协能接受高指导一边带着国家队，一边带着图宾根吗？” 阎世铎默然。 王艾继续晃脑袋：“所以呢，主教练是专职，没有第二份收入，咱足协给土教头那么点，真是有点欺负人了。” 阎世铎用钢笔点了下桌子，停止了王艾的牢骚道：“这个是体制问题。国家队主教练是足协干部，工资当然要遵从我们现在的工资制度。外教是外聘专家身份，只能根据市场价格来走，给少了人家也不来……你别翻白眼儿，你想，大伙要随便叫价，那工资制度不乱套了吗？这其实就是我们足球这一特殊体育行业在职业化改革后新的深层次问题，一时半刻突破不了的束缚。” 说到这，阎世铎叹口气：“再说，你也要替我们，甚至是土教头自己考虑考虑。洋大人虽然不是高人一等，但那是客人，干完了就走了，而土教头呢？要在这片土地、这个圈子里活一辈子，天然的受到各种舆论影响。土教头在我们足协体系里只是个中层干部，他要年薪一百万，你让比级别他高却只能一个月领两三千的干部怎么想？他会有麻烦的，这种麻烦我都挡不住。小高在你们图宾根，实际收入是200万上下吧？你想想我要现在给他200万带国奥，大家会是什么反应？给他300万带国家队，社会会是什么评价？” 王艾长长出口气，吐槽道：“外国人咱没办法，只能忍，自己人我们不想忍，从同行到社会恐怕都是这个想法。但，这个真是太不合理了，咱中超主力一年都三、四十万了吧？国家队的普遍都二百万以上，要算上各种广告费、出场费，好一好的能超过五百万。这让一个一年才赚两三万的带我们，他腰杆子哪硬的起来？再说……” 王艾说到这，突然压低声音：“这不是煽动教练受贿吗？” 阎世铎一皱眉，嫌王艾说的太直白：“那你说怎么办？” 王艾苦思冥想了好一会，突然眼前一亮：“有办法了。土教头赚太少肯定是不行，您也认同吧？不管哪方面都不行，也不应该。那下次我们选拔国家队主帅可以直接竞聘啊，公开一个薪水，愿者上钩啊！干脆推聘任制不就完了，不分土教洋教，谁上任都拿这个钱！” 阎世铎点了点头：“这也是我们足协正准备做的，但实话说，这私底下的问题仍然没改变，由嫉妒引发的攻讦还是少不了。像你说的，对洋人大家没办法，可对自己人，办法多的是。” 要不是两人关系好，今天说的深，别指望从阎世铎嘴里听到吐槽，而且还这是这么犀利的。 不过这会儿王艾的心思不在这里，又想了片刻一拍巴掌：“我想到了，二百万、三百万的太显眼，咱把它拆开不就完了？” “哦？怎么说？” “您看，咱要宣布给土教头几百万的年薪，肯定惹出来一堆红眼病，但咱把这个钱化整为零不就好了？比如宣布薪水是40万，按照中超主力薪水来的，这个大家就没话说了吧？总不能教练还没有球员、替补球员赚的多吧？” 阎世铎点头：“嗯，有道理，然后呢？” “其他的我们就按照主教练的日常工作来分，比如搜集对手信息需要花钱吧？这个叫信息费，比如培训球员提高技能得花钱吧？这个叫培训费，再比如请人帮忙得给钱吧？这个叫劳务费。您看这么拆开来，一项几十万什么的，就不显得扎眼了吧。” 阎世铎思索着点着头：“这倒不失为一个过渡期的临时办法，你这年轻人，脑子就是快。” 第五百九十四节苏家屯会议（十） “嘿嘿，我这不也是为咱土教头的健康发展着急吗？要是国家队工资始终解决不了，咱土教头的上升通道就堵死了。等几年以后社会观念放开了我们再放开，可能就耽误一大批土教头的成长。” 阎世铎点点头，随手在桌上的白纸上记了几笔，抬头道：“说起来土教头的成长，刚才我和你说什么来着？哦，图宾根青年，你还能不能再搞几个？你知道，我们国家没法出面的，出面了效果也不好。其他俱乐部呢，还没那么大野心，实力也差了些。” 王艾咧嘴：“您这……我听说去年有咱国家有人要买曼联来着？真的吗？” 阎世铎抿着嘴用鼻子嗯了一声：“但那个和咱关系不大。小王，你是咱足协的人，你也始终工作在第一线，所以你办的俱乐部，无论怎样都会对我们有帮助，因为你起码熟悉咱们这个体系，能利用起咱们这个资源。可外人就不同了，甭管说的多好听，本质上还是和我们两路人，有些干脆就是纯做投资，这个区别决定了他们很难对我们有什么实质帮助。” 这一次王艾点着头后陷入了长考，阎世铎也不急，默默喝着水看文件处理他的工作，好半天王艾才苦笑一声：“领导，这个，真不是我推脱或者不顾国家利益，而是，真的不能再多了。起码眼下这两三年，不能再多了。” 阎世铎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眉心，示意王艾说下去。 “领导，我现在手头上有三支欧洲球队，分别是拉科鲁尼亚、图宾根青年、赫雷斯竞技。其中拉科鲁尼亚我是控股，但约定了十年不干涉具体运营，所以这个眼下起不到什么作用。”王艾掰着手指：“这样就剩下了图宾根青年和赫雷斯竞技，赫雷斯这个您可能不太了解，其实就是陈涛去的那个，我为他买的一个低级球队，现在在西班牙联赛第三级不死不活的混着。两边加一起有两个主教练，三四个助理教练的位置。” 说到这王艾叹口气：“但是，您听我慢慢说。现在美国正闹经济危机呢，您听说了吧？对。美国是世界经济中心也是金融中心，这个地位决定了这场金融危机一定会波及全世界，欧洲将是重灾区。明年我们又要办奥运会，这肯定是历史上最好的一次。这样一来您想想明后年欧洲会发生什么？我判断，反华高潮要来了，起码在部分地区、部分群体是这样。为了应对这种不利局面，我已经部署cy体育压缩规模和影响了，也通知图宾根不再增加中国色彩了。我不知道欧洲社会的承受度究竟有多大，但几年下来我通过各种渠道观察了解到，现在我们中国人在欧洲足球版图中的扩张已经逼近了他们的心理界限，一旦越过必定引来反弹。我个人倒没什么，我怕的是他们把我的行为政治化，那样不但新占的阵地保不住，甚至图宾根都危险。” “这么严重吗？”阎世铎有点紧张的追问。 王艾沉重的点了点头：“事实上欧洲一直对我们比较排斥，只是我们过去做的比较巧妙，所以才容忍我们的存在。客观的说，我们利用欧洲联赛丰富的资源、健全的环境来培训我们自己人，我们是占便宜的。只不过我们占的不多，还有一定交换，所以人家才忍了。但要是我们吃起来没完，那肯定不行。我们国家又不能真的因为足球这么点事儿就和欧洲主要国家翻脸，对吧？” 说到这，王艾摇摇头：“阎副主席，您别看我们风光无限，其实我们很脆弱，真的经不起什么风浪，尤其是政治性的。这些年我始终担心这一点，做了很多工作，也压了不少事儿，还得罪了不少人，可我是真没办法。” 听到这些，阎世铎的目光暗淡了不少，良久后长叹一声：“梁园虽好，终究不是自己家啊，要强大还得靠我们自己的联赛。可我们的联赛光赚钱，不成才啊！原想着你那边能多送一些人，起码让咱这第一梯队不至于总是捉襟见肘，可你这么一说……唉！你考虑的对，我们不能冒着失去图宾根青年的危险盲目扩张。图宾根青年太重要，建立的时间又太短，根子还太浅，动摇不得。” 中国足协常务副主席的办公室里，阎世铎这位中国足球的当家人和王艾这位中国足球的标志人物谈到这里，坐困愁城！中国足球头大身小，根基不稳，梯队拉大等问题，都在时刻威胁着国家队成绩。而国家队的成绩是让中国足球在当下的困难年代保持希望和斗志的旗帜，这面旗帜一旦倒了，那就会一层层的波及联赛、青训、女足，摧毁目前各方面仍然较为积极的有利局面，甚至拖延未来的真正崛起。 这是两人都无法接受的，阎世铎的任期当然看不到中国的全面小康社会了，但他仍然希望给中国足球留下一个坚实的基础。而王艾呢？他的职业生涯能延续到那时，但必然是尾声了，他当然希望在他职业生涯的高峰期能够有一批强大的队友助阵。 “来，看看材料再想办法。”阎世铎抽过来一个中超联赛基本情况的文件交给王艾：“8月4号我们足协要去你们超越考察，完了要在苏家屯开会，把亚洲杯的事情总结一下，当然重点是继续推进改革，你今天说的，想的，不少也和我们想法一致，到时候要一起上会。” 王艾接过材料点点头，就坐在阎世铎的办公室的沙发上翻阅起来，一边看一边想，中间有几次实在烦躁，也没打招呼，放下文件就跑到外边散步去了。散步了一会儿又急匆匆跑回来再看。 阎世铎也不生气，也不打扰，反正就任凭王艾折腾，他自己还有工作要处理。 整整两个小时，两人没说一句话，就这么各行其是，偏偏还带着一丝怪异的和谐。 一直到中午了，王艾才彻底放下文件，看向阎世铎：“阎副主席，我有个办法。” 第五百九十五节坐看云起时（一） 说着，王艾指着翻开的文件道：“我看中超的收入情况，发现主力、轮换主力和替补之间，替补和青年队之间，存在巨大的鸿沟，甚至可以说是两个阶级。同时由于我们盘子太小，所以这种收入结构就异常稳定。这样一来，我们人数最多的中下层球员就严重缺乏机会，就压抑了他们的成长。” 阎世铎不置可否，听王艾接着说。 “盘子小，必然流动性差，同样因为我们盘子小，主力球员获得资源多，因而也更难以取代。久而久之，在我们的联赛中就形成了球员之间的阶层固化，这必然导致主力球员斗志涣散，替补球员看不到希望，上下两层同时减速。可我们的盘子一时半刻的做不大，那，我们何不走出去呢？” 阎世铎摊了摊手：你说的图宾根太脆的，你说的不能在欧洲接着弄了的。 王艾秒懂：“我说的不是欧洲，是日韩！” “可日本韩国，同样很保守，你去那边组建俱乐部也……” “不不！”王艾摇头：“我说的不是我去组建俱乐部，而是推动我们的中下层球员转会。” 阎世铎摇头：“他们缺乏竞争力，起码和欧美外援比起来不行。” 王艾睁大眼：“那，不和他们比不就行了？增设专门外援不就行了？” 阎世铎笑道：“人家凭什么听……嗯？” 站起身的阎世铎在办公桌后来回踱步，突然转身指着王艾：“你是说，以我们放开对日韩外援名额为代价，换取日本韩国联赛给我们球员特殊待遇，是这个意思吗？” 王艾豁然站起，用力点头：“对！” 阎世铎背着手一边琢磨一边说：“可我们压制外援数量，是为了确保我们球员的登场锻炼机会，贸然开放的话，反对的肯定有不少。而且，日韩那边是不是愿意和我们做这个交换，也说不好。不过一旦真的做成了……你说有哪些好处？” “第一，我们的中下层球员流动性加大、机会增加；第二，出国球员增加，拓展眼界、提升水平，我们中国球员呆在家里总是太舒适，也容易变得懒惰，而一旦送出去，往往就会自立自强，哪怕有个别的沉沦了，整体上我们还是赚。第三，引入日本韩国外援到中国，也会冲击我们稳定的俱乐部人员架构和人际关系，打碎我们的一些盘根错节，从根基上推动市场竞争元素的增加。” 阎世铎频频点头，等王艾说完了自己又想了会，提笔在桌子上刷刷写了一大篇话，而后又抬头：“困难呢？” 王艾立刻道：“第一，日本韩国联赛的水平比我们高，是否愿意和我们交换还需要具体沟通；第二，目前我们和日本外交关系比较紧张，所以这里既有政治风险，也存在政策风险。但是，这也恰恰是我们应该努力的地方。” “……怎么说？”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端正的看着阎副主席的眼睛，吐出四个字：“乒乓外交！” 阎世铎皱了皱眉，随即笑了下，叹息道：“是啊，体育先行，不敢说打破政治僵局，起码会加强两国人民了解，避免人民互相仇恨，削弱敌对势力的群众基础。好！你这个提议很好，既对足球好，也对国家好。” 王艾搓着手：“那……” 阎世铎鄙视的笑了声：“别急，这事儿我可定不了。我得等批准以后才能和两国同行接触。不过，我相信他们也有类似我们的问题，能放开中国联赛对他们也有不小帮助，再说他们的球员普遍比我们强一点，说起来我们还是吃亏了呢，所以大体上成功率不低，哪怕一时成不了，只要往这方面走，早晚能行。关键是这个办法除了你没人敢这么想！” 王艾哈哈一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可累死我了，领导您得请我吃饭。” “嘿！”阎世铎也高兴，索性推开文件和王艾逗趣：“我凭什么请你吃饭，你给我个理由。” “我给你出主意了啊？您刚才还夸我来着呢？” “可你是足协干部啊，我是足协领导啊，你跟领导汇报工作不得有点干货吗？所以我表扬你两句就可以了啊。” “……你，你们这么欺负人吗？” “哈哈哈！”阎世铎大笑：“走，中午请你吃饭！” “又你们那破食堂？” “不，今天我请你吃对面的大宝饭店！” “什么破名啊！算了，还是吃你们食堂吧，起码安全。” “也对，你马上就要回欧洲了吧？意大利？” “嗯，先去意大利和球队汇合，然后等合同正式签署了就宣布。昨晚上中央台的几个主持人还催我呢，那边的工作安排都等我的信儿。哎呀，我突然觉得，我老重要了！” “可不是，你真的很重要！”阎世铎来着王艾到了走廊，还拍着王艾的后背：“中午吃饭也别闲着，和我说说这次亚洲杯的感受，伊拉克队很不平凡啊，昨天听说他们总理一口气给200万美元当奖励。就凭他们那个实力能杀进决赛，很有总结的价值。” “是啊。”王艾也满腹唏嘘， 关于伊拉克队的战斗力，其实是亚洲杯期间王艾自以为要和领导汇报的重点内容，结果谈了老半天，就落了中午吃饭这么一会功夫，王艾还不能说起来没完连饭都不吃，尤其是不让领导吃。 其实足协食堂是有王艾的“位置”的，他是正八经的足协中层干部，虽然上边说了不给奖金，但工资和饭票还是给的。可惜王艾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回，每月饭票最后都作废了。 狠狠了咬了一口大厨特意给做的酱肘子，王艾刚要说话，食堂正门走进来几个女人，其中旁边一个圆脸的正是师姐。 “哎呀！”王艾一下站起来，扔下阎副主席，扑奔师姐去了。 阎世铎举着筷子，扭头去看，哑然失笑。 昨天庆功宴领导太多，姐弟俩没捞着说话，所以这会儿程卫见到王艾也很高兴，几个人在门口闲聊，后来又有别人加入。 好半天了程卫才反应过来，推着王艾：“去去去，领导还和你说话呢。” 第五百九十六节坐看云起时（二） 成就到了王艾如今的高度，足协干部们除了少数几个，已经不再把他视为属下了，哪怕王艾依然表现的谦逊也是如此，午餐后王艾去找师姐聊天顺便送了一套礼物时，就有不少没事儿的干部跟着过来凑热闹。 临走还被不少人拉着合影，王艾也乐呵呵的陪着，这都是他广义上的同事，能得到这么多欢迎，不管因为什么，不管产生什么，都不是坏事。 师姐送王艾出来的时候还说呢：“以前无论哪一个大球星来，也没有这份待遇，就是罗纳尔多来了，咱足协干部也矜持着呢。” “他是外国人么，大伙儿是怕给国家丢脸，我就没事儿了，自己人随便，谁笑话谁啊。”王艾也笑嘻嘻的调侃。 师姐瞅着高大的王艾从车棚子里推出一辆自行车，满脸意外：“不至于这么简朴吧？” 王艾拍着车座：“怕堵，要不我怎么刚才重新换了一身儿呢？” 说着，王艾拉下墨镜，在师姐面前背着手晃了一圈：“看不出来是我了吧？” 师姐笑着仰头看王艾背着手学老头儿，还是当初的那副无法无天的模样，还是当初那个恶作剧的性子。 “行啦，师姐就送你到这。”离开了足协大楼的正面，到了街口，师姐驻足：“要去意大利了吧？好好锻炼，明年就靠你了。” 王艾跨上车子、踩着脚蹬子，回头笑了笑，特意推上墨镜：“师姐放心，我懂的。” “你懂什么呀。”师姐突然有点情绪失控：“明年要是踢的好怎么都行，要是踢的不好，我和你姐夫就完了。上到国家领导、下到全国球迷谁能饶了我们？就我们单位都不行，大家吃糠咽菜的一整半就赌这一把，要是没成，我不成罪人了……” 师姐的眼圈红了，捂着嘴扭头看向一旁，八月中午的微风，拂动师姐的头发，让她这个从容不迫的女人这一刻显得弱不禁风。王艾双手扶着车把张着嘴，他直到此刻才最直观的意识到，明年的北京奥运会是何等的重压！阎世铎的豪赌又是何等巨大的筹码！以至于师姐这个体育世家的坚强女子，都在重压下趋于崩溃。 那，高洪波呢？ “师姐，你放心！”王艾下车到了师姐面前：“明年我会拼尽全力！要是真的出问题了，我也不会让姐夫一个人担着。” “你……”师姐冷笑。 王艾摇头抓着师姐的一只手：“……我扛得动！” 师姐在眼镜片后的目光扫视着王艾，“呵”的笑了一声推开王艾的手：“你们男人不声不响的扛着枪就上去了，让我们女人在后边跟着担惊受怕。行了，你快回去吧，我就是憋的久了。真出问题，也轮不到你，大不了我和你姐夫一起下岗，到时候上你家吃饭去，你不赶我们就行。” 王艾苦笑着摇头：“我可就你一个师姐，说这些……” 王艾抬头，发现师姐的表情虽然笑着，目光却很认真，猛然醒悟，师姐在寻求留后路呢。 王艾于是郑重道：“我姐夫才华横溢，师姐你经验丰富。你们真离开足协，我代表超越体育倒履相迎。现在超越体育有十多家子公司，全球两千多员工，从青训到女足再到男足一整套体系，光俱乐部就有四个，您也是看着超越起家的，您想这才几年啊？我们得缺多少人？你和姐夫真要来，怎么可能让你们吃闲饭？” 师姐听了这些话，才仰头笑了笑：“行，这就我放心了。好了你回去吧，人家都看着了。” “那好，那我走了，你也回去吧。”王艾上了车回头道：“我明天让青莲来找你玩儿啊？” 师姐愣怔了一下，随即笑容绽放：“好啊，我挺想那丫头的，正好家里缺东西，让她陪我逛街。” 穿行在北京盛夏午后的大街上，王艾沉吟不语。师姐可不是患得患失的人，老高也根本不存在找不到工作的问题，可当他们这个小家庭背负了全中国的希望时，当她自己承受着全单位同事的盼望时，这份重压下就难以维持平常心了。 如果易地而处，让王艾和许青莲处在老高两口子的位置上，王艾恐怕也得紧张的吃药。比赛输了，也许领导能沉得住气不说什么，还给予安慰，但领导也是人、领导也有情绪、领导也有好恶。何况，这也就是领导，群众呢？全国球迷呢？还管你那个？足协同仁呢？好么，一年半的奖金都押上去了，结果你一把输的精光，你还能在足协工作？ 况且老高不是王艾，王艾有钱，家里企业那么大，哪怕从此退出足坛也不过消沉两年，过几年摇身一变，什么企业家、思想家、哲学家、慈善家，照样活得风生水起，老高呢？两口子、两家子都在体育圈混，让他们退出，就等于让工人下岗再就业。都四十来岁了，哪那么容易“从头再来”？ 要不是王艾最后无意中让许青莲出马，恐怕师姐还处在焦虑中难以自拔，也只有许青莲出马才向她彻底证明了两家人的情感是牢固的、稳定的，她才真正放松下来。 王艾不敢笑话师姐的患得患失，其实在这个大时代的洪流里，谁不是身不由己呢，谁又能绝对理智呢？ 回到家中，王艾收好车子，找到许青莲：“明天你有事儿没？” “怎么？我打算去看你师姐。” “呦！”王艾突然上前一步，不由分说抱住了许青莲，无论如何都占了点便宜才松手：“真和我想一起去了，刚才我在足协见到师姐还想呢，得让你陪她好好玩玩的。” “师姐怎么了？”许青莲推开王艾睁大双眼。 “她呀！”王艾叹息一声：“压力太大了，就好像你们班所有同学拿出一个月生活费给你去买彩票一样，你想想！” 许青莲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对了你去足协都谈什么了一上午？时姐那边打电话给我说有三个广告商要根据亚洲杯追加新广告的。” 第五百九十七节 坐看云起时（三） 王艾点头：“我知道，也打到康丝那了，明天我下午的飞机，和他们约好了明天上午抽空做。这一上午我可没闲着，和领导谈了老多了，反正都很关键，估计过几天，足协上苏家屯开会的时候能集中讨论，这又是一次重要会议啊。” “都什么呀？”许青莲给王艾拿了一杯鲜榨果汁过来。 王艾想了想：“讨论了国家队主帅人选问题、联赛外援名额问题、土教头工资制度问题、伊拉克国家队战绩经验问题等等。反正说了一上午，要不怎么谈这么久。” “伊拉克是很厉害，我不懂球都能看出来，他们拼的很凶。” “是啊！”王艾晃着头：“这个国家深陷战乱，这批人基本没有任何职业前途可言了，这是为足球、为理想、为国家而战。所以他们比赛根本就不在乎会不会受伤，当然也不在乎对手会不会受伤，反正他们的路已经绝了，哪像我们呢。” “你们怎么了？”许青莲关心的道。 “我们投入不了那么彻底呗，职业化改革么，扩充了能力，但削弱了投入比。”王艾一边心不在焉的说着，一边下意识的抹了抹鼻子，偷偷打量面前的大美人儿。 今天的许青莲上身穿着一件大翻领的白色半截袖，下身是一条灰蓝色长裙，腰里一根窄窄的亮白色腰带，脚下蹬着一双平根旅游鞋，整个人不施粉黛，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瞪着，王艾甚至能从里边看到自己偷摸摸的眼神。 “大夏天的穿这样的鞋，不捂脚吗？你脚没味儿么？”王艾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许青莲没回答，类似的问题早就问过了，王艾甚至都闻过她的小靴子。警觉的许青莲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男朋友要变身啦！ 王艾无奈的擦了擦鼻子：“感觉要流鼻血了。话说咱俩到一起七八年了，早年那会你小就算了，现在……反正你算啊，从五月份到六月份才一个月，又加上你生理期，你说我这才几次啊？我现在一瞅你就忍不住、浑身上下忍不住。” “那我走了好了。”许青莲果断起身，长裙飘飘从王艾身边掠过。 王艾见她腰身、神态、仪态、味道……伸出一只手一下把她搂了过来，许青莲惊叫一声，跌落在王艾怀里。 “别闹！” “别闹！” 两人异口同声，许青莲哼了一声，感觉腰腹处男朋友的胳膊跟铁铸的一样，知道除非翻脸，要不然躲不过去。不过也不担心，现在是大白天，你父母都在家呢！ 王艾伏在许青莲的后颈，深深吸了一口气：“明天我就走了，你也不说陪陪我？” 许青莲调整了一下坐姿，任凭男朋友在背后抱着自己：“我这不是陪你呢么。” 王艾不理会她的犟嘴，自顾自的道：“这一去我就要到意大利了，你呢，还得在伦敦呆一年，你说我们这俩千山万水的总算一个床了，还没到一个月就要分开。一年后你还指不定愿不愿意去陪我呢。你说我这命，啊？” “……你差我一个么。”许青莲掐了一把王艾的手背，随后又松开，声音悠远。 王艾咧了咧嘴，他也不敢和许青莲说我怕你跑了所以留着备份啊？直男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头铁。再说，如果没有沈阳和雷奥妮的那一次，王艾还敢理直气壮，现在么，反正听了许青莲难得的幽怨，王艾一直心虚没吭声。 半晌，许青莲动了动：“好了吧？松开我吧，我下午还有事。” “再抱一会儿。”王艾不松手，反而紧了紧。 “干嘛像个孩子一样。”许青莲扭过头，好笑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想你。” 许青莲失笑，在男朋友的脸上一啄：“我不是在吗？” “要不，你也和我一样远程上课吧，去意大利陪我吧，以后都始终陪着我吧。” 许青莲意外了一下，随即摸着王艾的脸轻轻摇头：“我不会跑，你放心吧，我永远都是你的。那些事，我偶尔会纠结一下，但大多数时候……你是爱我的是吗？你会把我赶走吗？将来有一天？我老了的那一天？” “不会！”王艾坚决的摇头：“我对你，起码有几十年的想念，和你在一起，哪怕真的永远不让我上你的床，我也愿意你在我身边。看着就舒服，闻着就舒服，见到你就开心。你是个独立自强的女孩，从来不给人找麻烦，你也从来不给我找麻烦，这么多年了，我就从来没在你身上难受过，你也从来不让我难受。可你越这样，我越离不开你。所以，你别胡思乱想，起码三年前我就想要你了，可不是也一直等到今天吗？你知道，我真想要，机会太多了。” 许青莲的眼睛里流淌出笑意。 王艾看着大美人儿：“有些事，我对不起你。但你知道，这本不是我有意寻求，我这些年怎么过的，你都知道，我从来没瞒你，几乎就在你的眼皮底下。你知道，有些事，真的是阴差阳错到今天，我……” 许青莲用一根葱白的手指堵着王艾的嘴：“我问你，你会开一个大大大大的后宫吗？我知道很多漂亮女明星都希望贴上你，以你的经济能力完全养得起。” 王艾“呵”了一声直摇头：“怎么可能？” “你想过吗？起码，想过吗？想我却得不到我的那些时候，想过吗？” 王艾认真的看着许青莲，还拉远了看，发现她一幅求知欲满满的样子，不开心的道：“你拿我当研究样本了？” “哈哈！”许青莲乐的在王艾怀里扭了两下，直到被王艾“警告”才消停：“你不想赶我走，我也不想离开你，所以，我就想开了啊。别的，我们都感情很好啊。所以，你说不说？” “诶诶！”王艾手忙脚乱的招架着许青莲的爪子：“我说我说！” 制止了许青莲的乱动，王艾搂着她的后腰，“要说一点没想过，这个是我骗你，毕竟她们确实会打扮，尤其像你说的，想要你但时机不对的时候。但从实际情况来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这么说吧，我根本不可能和任何一个娱乐圈的女明星发生什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第五百九十八节坐看云起时（四） “怎么？你瞧不起她们？那个圈子确实乱，但也不是一个好人没有。” 王艾翻了翻白眼，“你真以为自己是记者呢？坐在我怀里还采访呢？” “你说不说？！”许青莲又要急眼。 今天两人之间的谈话触及了一些两人都知道却一直回避的东西，鉴于许青莲做出了很大牺牲，王艾只好乖乖顺服：“那，这么说吧，家里有娱乐公司你知道吧？将来我退役了，起码名义上娱乐公司的老总也是我的下属，那些女明星呢？更是下属的下属。本质上，她们和我地位不对等，我一句话就能决定她们的前途，你说她们会怎么和我相处？” 说到这，王艾搂着许青莲的脖子，凑近了在红唇上一吻：“青莲，最好的人是平等的人，就像你这样，有自己的倔强、自己的坚持、自己的领域。这让你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我什么样，你都能一如既往的对待我。最开始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全国高考状元，后来你到我家，见到我家很有钱，然后你又看着我去了欧洲、去了韩日世界杯，看着我一步步登高，看着家里企业越发壮大。但是你始终是你，你从来没有对我谄媚过、屈服过。有的时候看似你屈服了，但我明白那不过是你在照顾我，关爱我所以才顺从我，不是你怕了我，更不是你泯灭自我。青莲，你知道你这是一种多么宝贵的品质吗？” 许青莲梗着脖子，声音却柔和的道：“宝贵什么？倔驴。” 王艾呵呵一阵笑：“要是怕了我的，就刚才我那样，肯定乖乖的了，这会儿床都嘎吱嘎吱响了，可你呢？和我斗到现在。你呀，见到你呀，我才知道我始终是个人。” “说的好听。”许青莲嘴里犟着，双臂却不由自主的在王艾的引导下分开，紧紧的和王艾拥抱。 能看透她美丽的外表，察觉她性格的宝贵，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她。 静静的屋子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良久，王艾又心猿意马，没办法，控制不住。 许青莲松开，坐在王艾的一条大腿上，笑吟吟的道：“我留下来陪你？” “好哇！”王艾就要上手。 许青莲双手护胸：“所以，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 “没有啊？” “那你证明啊！” “我……”王艾摇头晃脑，叹息不已，猛然间抓着许青莲的腰一提一推，两人站起：“我王艾好歹也是国际知名大球星，两大奖最后三人，我能这么没出息？为了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忍了，行了吧？” “能忍住？”许青莲的目光带着侵略感。 “不行也得行，过去那些年不都过来了吗？为了以后长期的霸占你，欺负你，忍一时算什么？反正你琢磨着，今天你怎么憋我的，以后我都要加倍报复回来！” 许青莲推了王艾的胸膛一把：“臭流氓，我走了。对了你下午在家干什么？” 王艾翻了翻白眼：“练球，累了就打游戏，反正都比你好玩！” “呸！”许青莲唾了王艾一口，走到门口，突然翻身回来，趁王艾不注意抓了一把、揉了一下、又松开手、后跳一步：“真能忍住？” 王艾全身僵硬不敢动：“我要炸了啊！” “哈哈！”许青莲得意的仰头一笑，转身就走。 不料刚转身，屁股上就挨了一下：“臭女人，整天调戏你男人！” “哼！”许青莲不由自主的捂着屁股躲到门口回头道：“你又这样、又那样的那么多，我知道我最终可能还是拗不过你，但我心里不舒服。既然你让我将来不舒服，我就得让你提前不舒服！否则你别指望让我将来忍着自己的不舒服让你舒服！” 王艾眯着眼，坐在沙发里瞅着发出斗争到底誓言的许青莲，突然伸出一根中指，恶狠狠的！ 许青莲一惊，随后猛的伸出两根中指，嚣张的。 一阵笑声伴随着许青莲的身影消失在后院，王艾搓了搓脑门子，好像自己得到了什么，好像又什么也没得到。要是找那些上门的女明星就好了，起码图个眼前舒服，啧！ 当天下午王艾果然乖乖的在家的院子里颠球了两个小时，又跑回房间打游戏熬到了晚上。一家五口人坐着吃饭闲聊，王艾问了两句在欧美的金融活动就没再多说。这方面都是父母负责，反正家里也不缺那么点流动资金，当然也做不大，家里没有金融人才。而最关键的是，家里人不喜欢金融业，太刺激！ 晚上九点，王艾和李林从附中练球回来，李林打了一声招呼在前院休息了。明天王艾就要走了，他也要回归本职工作了，陪着王艾说不上多辛苦，毕竟王艾也不去娱乐场所，除了练球就是在家，所以说是上班，其实和放假也差不多。 王艾到穿过后院的时候，接过了康丝递来的夜宵，拍了下小姑娘的头，把昏昏欲睡的康丝拍的惊叫一声，追着打了王艾几下。 不得不说，随着康丝在中国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的厨艺也越来越好了，比如今晚的炖牛腩就不是清炖，而是酱的！当然这和王艾没给康丝太多工作，她自己又没心没肺有关，没啥事，赚的还多，那可不整天不是吃就是玩么？ 许青莲的房间还亮着灯，王艾敲了敲窗户，窗帘拉开，许青莲目光明亮，王艾往里瞅了瞅，发现电脑还打着，屏幕上似乎是一篇打开的文档。 “还学习呢？来，尝尝我的夜宵。” 隔着纱窗，许青莲嗅到了浓香的牛肉味，下午五点吃过晚饭，这会四、五个小时过去了，年轻人就是饿的快，何况脑力劳动特意容易产生饥饿感。 许青莲打开房门之前，特意清了清嗓子，王艾秒懂，要是王艾以牛肉为饵骗开她的房门，她就准备叫破喉咙。不用王艾的父母过来，保卫几秒钟就到，看你还怎么继续！ 第五百九十九节 坐看云起时（五） 保温锅放在小桌上，许青莲不由分说从王艾手中夺过筷子，自己先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炖的入味，鲜嫩可口。夹了一块、又夹了一块，许青莲低着头吃个不停，王艾就在对面留着口水等着。 好半天，许青莲抬起头来，皱眉：“有点咸……还等什么，给我倒一杯啊。” “哦哦！”王艾醒悟，赶紧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香浓的牛奶。 这可都是笨蛋牛奶，自家产的，王艾亲眼见过……嗯…… 许青莲举着杯子，突然一筷子敲在王艾的手上，因为王艾的目光正在她下巴之下，腹部之上来回转圈。从头顶照下的灯光，胸前暗花的睡衣格外鲜亮，之下一片阴影。 王艾收回眼神：“该我吃了吧？” 许青莲蔑视，递过筷子，不料王艾拿过筷子迅速起身，凑近了她的脸：“我要你喂我。” 许青莲点了点头，放下杯子，咽下口中的牛奶。然后右手握拳，在腹部敲了敲：“你等会儿啊，我敲出来吐给你。” 一言出口，两人同时感到恶心。 王艾把脑袋伸向窗户深深呼吸了几口，转头怒道：“你怎么这么重口味了？” “你还腆脸说？”许青莲也怒道：“大晚上的请我吃酱牛肉，你不重口味？” “我……”王艾愤怒了。 “我刚吃了牛肉，就要和我亲嘴，你不重口味？” “我……”王艾迟疑了。 “再说。”许青莲目光凌厉起来：“你整天想的什么我不知道？不就总想要把你那脏东西塞我嘴里么？你就不重口味了？我重口味也是你逼的！” “我……”王艾羞惭了。 整天在一起，王艾这点心思真的瞒不过许青莲，这会儿被拿来当事儿说，王艾只能低头猛吃了。 一顿风卷残云，王艾站起身端着锅：“那个，你早点睡。” 许青莲似乎还在生气，头也没抬：“刚吃过，早点睡养膘啊。” “啊？哈哈。”王艾应付一声转身走了。 今天大败亏输，王艾着急回去总结经验教训。 王艾回到自己房间，在卫生间把保温锅、保温杯清洗干净，看了看时间打算去健身房一边练着一边琢磨，刚从卧室出来，耳边传来夜风中清脆的声音：“喂。” 王艾扭头去看，就见许青莲穿着一身紧身练功服站在她的卧室门口：“介意我也去吗？刚吃的有点多，要动一动。” “呵呵，你练你的，我练我的，地方那么大。”王艾招呼一声。 许青莲走到王艾身边，紧身练功服把她的身段勾勒的越发窈窕了。她不像有的身材好的女孩子走起路来风吹杨柳、一摇一摆，而是带有劳动人民的那种欢快感，并不觉得胸前是累赘，这大概和她从小与王艾一起长大，也很注意锻炼有关。比如胸部丰满的女孩子进入青春期后基本就不会跑步了，难堪不说，自己也不舒服，久而久之下肢力量越来越差，走路也越来越慢。而许青莲不同，初中、高中学习那么忙，她还坚持跑步，甚至是辽阳市一高中八百米记录的保持者。 当然，跑步的时候她也需要勒的很紧就是了。一般缺乏锻炼的女孩子这时候都会喘不上来气，她就没问题。王艾认真的观察过，她的丰满并未离开东方女性的特征，圆润、紧致、挺翘，但与此同时，她的骨架却比一般的东方女子要大一些，这可能是她哪怕勒的很紧，依然可以保持活跃的运动能力的原因。 就比如现在，比穿平常衣服显得小了不少，但她居然会轻松的蹦跳而来。 嗯，这么欢脱，大概是今天难得的在语言上击败了王艾的原因。 刚吃过饭不好大运动量，王艾到健身房脱掉上衣，原地拉伸了一会儿，蹲下调整着杠铃片，最后定量80公斤，随手抓起来面对着一面大镜子的墙蹲下，再把杠铃放在肩上。 蹲马步是王艾和严竹、赵丹两大高手学习武术的唯一成果。王艾倒有心学点搏击术什么的，但两人都不教，怕王艾打死人。赵丹就明晃晃的说：“以你现在的力量、重量、体能，你就什么都不会，我们俩都不一定能打过你。你要真学了两手，万一在场上和谁起了冲突……反正我们俩官儿小扛不起责任！你实在要学，请给我们领导打报告。” 王艾心说：我知道你们领导是谁啊？我敢打听吗？ 不过蹲马步也有蹲马步的好处，不用担心刚吃过饭不能练，不用大量运动就可以提升力气、体能，在保持马步姿态的过程中，对重心的掌控、调控能力上升。唯一的弊病是可能伤膝盖，但一来有两位高手指导和图宾根康复医疗中心的专家定期检查，二来，王艾的持久锻炼，早已经让他的骨骼、肌腱远远超过一般人的强度，以至于他必须扛着杠铃蹲四平大马才能有点感觉。 要不然他能蹲几个小时，那就别练别的了，时间也不够。 王艾这边肌肉虬结、表情庄重、双臂平伸，肩抗杠铃，大腿与地面平齐，几分钟汗水就下来了，肌肉也微微有抖动，包括面部肌肉。 许青莲原本坐在垫子上盘膝入定，准备过一会练拉伸，听着王艾那边呼吸声渐重，睁眼从镜子上瞅了一下，忙又闭上眼睛：男朋友的表情、姿态，跟便秘一样！不敢笑啊不敢笑！ 叫他打两下屁股，倒没什么，反正他也舍不得下手。但怕给他笑岔气，再被杠铃砸了，那可了不得。 20分钟后，打开音乐缓慢拉伸的许青莲终于听到王艾那边喘着粗气咣当一声放下杠铃，从镜子里看，王艾已经直起双腿，正走到一旁去拿水杯。 “给我也倒点，刚才吃咸了。” “哦。”王艾背着应了一声，到墙桌前，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拿起暖壶，给一大一小两个杯子倒满，自己忍不住咣咣喝了半杯，才转身把小杯子带过来。 许青莲坐着接过杯子，仰头喝时，忍不住目光向下，王艾宽松的真丝裤头的裤腿紧紧贴在大腿上，在左边这条裤腿下边，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道水流从边缘流下来。 第六百节坐看云起时（六） 许青莲想到一种可能，顿时呛了一下，一边呛着一边指着王艾笑：“你，你，你居然……哈哈哈。” 王艾低头瞅了瞅，跟看白痴一样看着女朋友：“想啥呢？” 说着王艾信手一甩，一道水珠落在练功垫旁边的水泥地上：“这也是尿？我还能尿胳膊上？” “哦。”许青莲顿时有点羞惭，还是有点好奇忍不住上身前倾，嗅了嗅：“我一直奇怪，为什么你没有那种汗臭味呢？” 王艾伸出胳膊嗅了嗅，不以为意的摇摇头，转身走向单杠：“流的多了呗。” “什么意思？”许青莲也放下杯子，继续她的动作还在追问。 “广义上的汗臭有三种因素，第一是工作环境因素，比如在污染高的环境里，汗液沾上灰尘、粉尘什么的再被细菌一侵蚀，第二是毛孔和皮肤碎屑发霉导致的，也就是自己不干净，出汗再一沤。第三才是汗液本身的。有一些尿素、尿酸什么的东西，本身就不多，味道也不大，汗流的越多，越稀释，越没有味道。” “哦。”许青莲应了一声，想了想又促狭问：“你为什么研究这些？是不是为了勾引女生？” 双脚挂着杠铃片做引体向上的王艾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我是长跑时候发现的。一般刚跑或者很久没跑的一开始，流的是盐汗，汗水特别咸，跑着跑着盐汗流干了，就变成了油汗，特别黏，等彻底跑开了或者经常跑就变成了水汗，不咸也不油，跟水一样，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身体里外特别通透。” 说到这，发现许青莲还要接着攻击，王艾立刻反击：“话说你一天到晚吃的不少，运动可不怎么够，小心变成臭女人。” 许青莲果断炸毛：“你才臭女人！臭男人，夸你两句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可嘴上犟着，身体却站了起来，开始跳健美操。 王艾每天的健身是很严格的，有一整套动作，是中西结合的产物。场上一分钟，场下十年功，荒废不得，所以和许青莲逗了两句后就沉默了下来，只有节奏鲜明的呼吸声和一个个让人恐惧的力量训练。 比如蝴蝶机，以前王艾用的满格是93公斤，现在为了节约训练时间换上了136公斤的，每一次拉伸，全部！这台经过专门加强的蝴蝶机就会发出重压下的恐怖声音。不加强不行，这玩意通常只需要30%的负载，而王艾总是100%负载，器械寿命短了四分之三。 许青莲跳了二十分钟健美操，跳累了，虽然盘着头发，脖子上还是有一层水光。走到在高拉背训练器上的王艾面前，叉着腰饶有兴趣的打量王艾的肌肉，突然道：“为什么你的肌肉看起来也就那样？” 说着，伸出手指在王艾的胸肌上、腹肌上戳了戳。 王艾懒得理她，正调整呼吸呢，于是胸肌、腹肌依次猛的收缩，硬生生把许青莲的手指弹开了，不过，许青莲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更有兴趣了，马上回来戳起来没完。 好容易一组动作做完，王艾慢慢松开力臂，放下背后满当当的配重片，喘着粗气道：“话说，你这算不算耍流氓啊？我要碰你一下你就急眼，你这可没收没管的了。” 听到男朋友潜台词中的含义，许青莲收回魔爪，还往后退了两步：“说啊，你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 “咋不一样？”王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腹：“没他们好看？” “嗯！”许青莲扬着下巴。 “咱的运动性质不一样。”王艾晃着头靠在立柱上休息：“他们那个就是为了美观，那肯定会按照人的审美来塑造身体，我们不是给人看的。再说，他们那个总有吃药打药的，我们……嗯起码不会为了肌肉那样。当然极个别的也可能有，但大多数是没有的，因为我们肌肉漂亮没什么用，甚至有坏处。” “就不能又有用又漂亮？” “且！”王艾鄙视道：“遇到我算你捡着便宜了，你就偷着乐去吧，好歹我是练足球的，我要练铅球、链球……” “啊！”许青莲惊叫一声，随后双手比划着：“他们那体型……” 王艾皱眉：“瞎说什么呢，人家也是为国争光，拿给国家的比我们多多了。说到底、人家是为国牺牲才那样，咱不能笑话人家。” 瞅着王艾有点生气，许青莲赶紧认错：“我觉悟不够，趣味低俗、审美庸俗、追求媚俗……” 给王艾逗乐了，“我就那么一说，你这痛彻心扉的。唉，其实我提起这话头就不对，就带着对人家的不尊重，我是口是心非，错在我。” 说着王艾走到单杠前，双手抓杠，抬起双脚用脚背挂杠：“别逗我了啊，这个动作比较危险。” 许青莲点点头，退回到镜子前在垫子上盘坐，看着男朋友双脚挂杠，身体舒展下来做腹肌收缩训练，这个是大头朝下，万一逗的王艾身子一抖掉下来，脑袋就插脖子里了。 哪怕王艾不死，她也得哭死，以后男朋友就没脖子了！话说，这是谋杀亲夫的好方法啊，为什么琼瑶就不这么写呢？ 许青莲一只手臂撑着下巴，目光紧紧留在男朋友大鹏一样矫健的身体上，脑子里却开始瞎琢磨。 男人爱女人的身材，女人当然也爱男人的身材。在这个闻名全球的大球星的私密时间，可以肆无忌惮的看，许青莲突然觉得：好幸福的感觉！ 夜里十一点，王艾舒展着身体打算结束，但还是感觉差了点，于是临时抓起一件负重马甲套上，趴地上快速做了二百个俯卧撑，站起来甩掉马甲才感觉爽了。 许青莲这时回过神儿来，指着屋子里的蝴蝶机、推举器、拉力器、大飞鸟这些钢铁造物：“我能不能练？” “能啊。”王艾点头：“女生练一些没坏处。” “你就不怕我练成肌肉女？”许青莲挥舞着拳头在王艾面前狠狠的表情。 第六百零一节 坐看云起时（七） 王艾哈哈一笑，拉着许青莲坐在蝴蝶机上道：“男女肌肉不同很大程度上是激素决定的，真靠自己苦练练成肌肉女的基本不可能，她们那种大部分是打药催的。所以别担心，练就是了。比如这个胸肌，多练一练，对胸部、对呼吸、对整个身体都有好处。” “那我会不会嗓子变粗、长出胡子？”许青莲摸着自己的下巴。 “我说了，那是激素作用。” “好！”许青莲张开双臂把住两个力臂：“我要变成大力士，以后你再敢欺负我，我就不用光靠咬了，我锤死你！” “你别动，我也能！”许青莲制止了王艾去调配重片，鼓着一口气，腮帮子可爱的圆鼓鼓的，瞪大眼睛：“……咦？噫~~~” 脸都红了，力臂纹丝不动，嗯，说一点不动也不准确，海绵还是扁了一点的。 “你别踩！”许青莲气急败坏。 “没有啊。”王艾转身站在许青莲正面。 许青莲瞪着眼睛又憋了半天，终于松开手，还下意识揉了揉胳膊皱着眉：“你动手脚了！” “没有啊。”王艾委屈的摊开手。 “那为什么我拽不动？” 王艾强压着耻笑的欲望：“你这，循序渐进啊姐姐。” “我不信，你来！”许青莲下来，推着王艾坐上。 王艾咧了咧嘴、双手握着，轻轻一收，许青莲瞪大眼睛看，就见蝴蝶机背后的一大摞配重片轻飘飘的在被油脂涂满的钢丝绳的拉扯下，无声的抬起，落下，抬起，落下。 “你别动！”声音从蝴蝶机背后传来。 王艾对着面前的镜子耸了耸肩，他看见许青莲到后边弯腰去戳配重片，然后脸上露出震惊、颓丧的表情，等她来到王艾面前，又变成了平静中的愤怒，推开王艾：“我来！” 然后又是：“…噫~~~~” 许青莲生气了，从椅子上下来，双手板着一只力臂，用力往后拉，别说，还真动了大概五分之一的距离。这一下，许青莲丧气了，咣当一声松开手还差点叫收回去的力臂拽一趔趄，站定了回头看王艾：“你还是不是人啊！” 王艾好笑的伸出一只手扶着许青莲：“在伦敦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我有的，你没有，力气也是。” “伦敦……”许青莲回忆，猛然想起那个早晨，王艾冲她显摆让她颓丧的一幕。 刚要接着争辩，突然双腿腿弯被夹住，然后身体一轻，就飘了起来。许青莲下意识的双手把着王艾的脖子，原来她被王艾的一只手臂夹着双膝抱了起来。 王艾还叮嘱她：“来，坐我小臂上。” 许青莲的腿弯刚一弯，王艾的手臂往上一巅，许青莲惊叫一声就飞了起来，不过只飞了不到五公分就落了下来，王艾还有意往下沉了沉胳膊，避免她撞疼了。 许青莲震惊的半张着嘴低头看着她的男朋友，王艾仰着头微笑：“好玩不？坐好了啊！” 说着，手臂再次向上，许青莲咬着嘴唇，手上拢着王艾的脖子，随着王艾手臂的震动一下一下飞起，就像小时候第一次坐弹簧沙发一样，弹上弹下。 惊呼两声，惊笑连连。 每一次落下后王艾都有意手臂下行来缓冲，这样就更像弹簧沙发了。 许青莲身高172公分，体重116斤，不算轻了，可在王艾的一只手臂下，就跟纸飞机一样没有重量，她不知道王艾的极限在哪里，但她在最后一次飞了半米、差不点失去平衡的时候心中已经明确知道：他男朋友起码是有力气把她拍到天花板上的。 按照这个推算，他男朋友如果横着一使劲，是有能力把她从窗户射到院子里的。 妈呀，太恐怖了！ 被王艾放下的许青莲脸色发白，连连深呼吸，甚至在王艾上前一步要拥抱她的时候后退了一步。 王艾摊着双手静静等着许青莲，许青莲重重出了口气，目光重新凝聚起来：“你是怪兽吗？” 王艾温柔的看着她，靠近了双手捧着她的脸：“每个男人都有杀死妻子的能力，同样每个妻子也都有起码下药毒死丈夫的能力，但是有几个这么做的呢？不要因为我的力气大就害怕，它是保护你的，不是伤害你的。” “保护我？”许青莲在王艾的双手中歪着头。 “保卫也有照顾不到的时候，再说……”王艾凑近了许青莲的耳朵：“正是因为我力气大，体能好，所以你才总是飞上云霄不是吗？你能说你不喜欢？” “你滚你！”许青莲笑着挣脱开：“但我还是感觉你的力气有点可怕了。” 王艾推着许青莲进了淋浴间，自己到了旁边的一个，这里只有花洒，所以每一个才三平方米多一点，就一转身那么大，上边也没封闭，所以冲澡也不耽误聊天。 “其实我的力气不算太夸张，只是你以前太稳重了、满身的渗人毛，没人敢像我这么……” “欺负？”伴随着哗哗的水声，许青莲在隔壁声音清脆的反问。 “唔，不能叫欺负，我没有欺负的意愿，结果也不是欺负的结果。而是……怎么说呢，原来，呃，也不是，我说不太好，你原来就像一朵食人花，看着……” “食人花？”许青莲别的没听清，就听到了这一句，声音尖利起来，连花洒的声音都停了。 “呃，啊。”王艾赶紧想词，其实他不是没词，他就是故意这么撩拨许青莲：“用词不当、应该这么说，你原本，不，一直都是《爱莲说》里的那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堂堂正正的大气的荷花。” “哼！”花洒的声音又响起来。 王艾暗中吁了一口气：“你吧就是那种大家虽然觉得你好看，也想亲近你，但都不敢的类型，说不上是为什么。其实我对你多少也有点，毕竟谈恋爱这么久了，我早就想要你了，可每每最后关头停下，就多少有这么点因素。我也说不好我是什么心理，要说怕你肯定不是。” “那为什么？” “……你要一定要答案，我想大概是真的太喜欢了你的吧，不愿意亵玩你。” 第六百零二节坐看云起时（八） “……算你圆回来了。”隔壁的花洒声变得快乐起来了。 “所以呢，你这样的人，很难想象有人把你像抱个婴儿一样一只手夹起来巅上巅下，你平时的稳重感，可能也接受不了有人怎么对你。”王艾关闭花洒打着泡沫：“当然，你的闺蜜没有能力做到这个，一般男同学也肯定没这个力气，也是不敢，甚至他们都不敢在你面前和他们的女朋友这么表演。但其实能做到这一点的并人不少，我这个力气也不算稀奇。” “还有谁？”许青莲模仿龅牙老大追问了一句。 “呵呵！”王艾仰头冲着水道：“古代有个赵飞燕你知道吧？掌上舞蹈，她的体重怎么也得有六十斤吧？反正肯定不能是营养不良，那样也没法跳舞。” “掌上舞？假的吧？今天怎么没有呢？” “二指禅以前还被认为是假的呢，后来不是有个年轻人真的做到了？其实很多历史传奇就是环境不一样了，咱们今天的人不用那么努力了。否则在古代，生活条件恶劣会逼的很多人去拼命练绝活。起码现在来说，你要能保持好平衡，是完全可以站在我小臂上跳舞的，我绝对能撑得住。如果我没有踢球的本领，家里也没有企业，就靠这一手的话，那我早晚也能把手掌也练出来。” “哦……哎呀，你这怎么没有浴巾啊，还有我的衣服都湿了，没法穿了。你平时都不准备浴巾吗？衣服湿了怎么办？” “光着出去呗，反正后院没人。”王艾不以为意的道：“再说不是有个手巾吗？往腰里一围……” 沉默了片刻，许青莲幽幽的道：“……你让我也就用一条手巾吗？” “好哇！”王艾心里这么雀跃的想着，嘴上却道：“哦，那你等会啊，我去给你拿。” 匆匆擦了身体，王艾换上一条干净的裤衩，他可是有备份的，出门去了许青莲的房间的卫生间里，把大毛巾拿着，又贼眉鼠眼的去翻许青莲屋里的抽屉，没敢多耽误，反正没啥新鲜款式，连颜色都差不多，随手拿了一套纯白色的。 敲了敲浴室门，在拉开的缝隙中，依次把东西递进去，王艾也没走，就靠在浴室外边逗闷子：“话说，你一条手巾也不是不行，法国、西班牙都有天体海滩，穿的也就是那样。” “嗯，我知道，我还挺感兴趣的，要不，改天我们也去吧？” “咳咳！不行不行！” “牺牲我一个，收获千万个，不赚吗？互联网时代不是最讲共享精神吗？” “不要不要不要！你想都不要想啊我告诉你，你要敢去我狠狠打你屁股，让你三天下不来床那种。”王艾连忙拒绝：“你是我自己的，她们、她们算是公共的，反正你们不一样。” “且，小气的男人，有贼心没贼胆，你肯定翻我抽屉了，是不是？” 王艾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这事儿肯定糊弄不过去，他再细心也能被察觉，于是果断认怂：“神探呐！啊，好奇嘛，看了看。” “想看不会大大方方的？” “我大大方方的你也不让我看啊，你忘了你把我手都打红了。”王艾抱起撞天屈，在伦敦同居的日子，王艾怎么可能忍住好奇心？ 许青莲也想起来了这一幕，知道自己也是口不对心，于是沉默的在里边收拾。 王艾这就又忍不住了：“话说，现在没人，你一条手巾出来试试呗？” 浴室里沉默了片刻，咔哒一声插销拉开，在王艾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许青莲真的一条手巾走出来了！ 完美的身材！站着的！ 许青莲瞥了王艾一眼，笑吟吟的往前走，步子有些小，王艾没注意到，到了门口，王艾上前拉着她的手臂：“诶……” “你满意了？” 王艾连连点头。 “后院没人是吗？” 王艾把许青莲拉到一旁，伸头出去看，然后缩回来果断点头。 许青莲也点头：“好吧，我就让你再满意一次，不过，我可以让你再满意一点。” “什么？”王艾的眼睛都亮了，跟俩灯泡似的。 “后院太小了，前院怎么样？”许青莲一拍巴掌，晃得王艾眼前一晕：“前院也有些小了，到大街上吧？我走模特步给你看怎么样？” 王艾脑子迟钝的咔咔转了两下，才听出来味道不对，不由分说把她连推带按的送回了浴室，许青莲敲打了几下门表示抗议才拉倒。 每当面对王艾一些过分的想法时，许青莲总会用这种逻辑上的归谬法、行为上的荒诞法，让王艾放弃。 不过么，王艾弯腰捡起掉下的手巾，嘿嘿一笑，今天依然算是大有收获！ 穿戴整齐的许青莲出来时，迎面被王艾递过手巾，忍不住脸色一红，刚才她就是吓唬王艾，她在屋里走那两步都强忍着。真要让她出门，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如果王艾上头了非要让她出去，她就和王艾翻脸了。 王艾和许青莲的相处一直都是这样，互相忍让，互相包容，也互相斗争。有的时候王艾占优势一些，有的时候许青莲占优势一些，对方心情不好时，就忍让一些。自己做的过分时，就补偿一些。 许青莲是个自信的人，也是个自尊的人。这样的人一般在自尊上都有很高的底线，很低的忍受力。 从这个角度来说，王艾多年在许青莲的底线附近疯狂试探，也算老敢死队员了！ 但可能也正因如此，所以王艾在和许青莲的相处过程中，总能见风使舵，一旦风头不好，马上回缩，让许青莲有怒撒不得。 不过许青莲也不是好惹的，在王艾送她到卧室门口，从王艾手中接过两人的湿衣服，跨进门的时候回头道：“本来吃夜宵后，我想告诉你我门锁坏了的，但是，刚才你那么对我，所以现在门锁修好了。” 王艾脸上的表情凝固，就在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他反应神速，用手按住：“嘿嘿。” “你干嘛？”许青莲在屋子里疾言厉色。 王艾慢慢用力推开门，满面笑容：“为了保险起见，我再检查检查。” 第六百零三节坐看云起时（九） 许青莲白了王艾一眼，转身去了她的卫生间，随后就听到洗衣机转动的声音。这一次，王艾没敢轻举妄动，坐在她的电脑桌前，随意的浏览网页。实话说从晚上七点到附中练一个多小时，回来吃夜宵又去健身房两个小时，还跟许青莲斗智斗勇，这会儿坐在温暖的房间里，王艾有点累了。 看着电脑屏幕上一大堆许青莲的论文资料，王艾强打精神，直到许青莲出来。 王艾拉着许青莲的手，在怀里抱着安静了坐了会才道：“好啦，你都知道我爱玩的，你也知道我就说说而已，所以别生气。” “……我累了，今天……” “嗯嗯，我知道，我也累了，我就抱着你好吧？” 王艾要上床时，许青莲突然指了指门口：“你的睡衣。” 王艾此时困的直晃，没精力和许青莲斗嘴了，到外边换了睡衣过来，关好了门，终于爬上了许青莲的床，这还是王艾第一次休息在许青莲的闺房中，被子带着一股特殊的少女香。 许青莲枕着手臂，就那么看着王艾抓起被子嗅了一下，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穿睡衣了吧？” 王艾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臭男人。” 许青莲抿嘴瞪眼，强忍笑意，这个男人爱玩爱闹，有时候撩拨的自己总要急眼，但确实很有趣。 王艾伸开手臂：“来，躺你臭男人怀里。” “既然臭，我为什么要躺你怀里？”许青莲犟着嘴，仍然靠了过来，在王艾的臂弯中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好，闭上眼，嘴里还在和王艾斗。 “臭，你也躲不开啊，所以最好的办法是，靠近了使劲闻，麻痹你自己的嗅觉神经，慢慢的就不觉得臭了，这叫久而不觉其臭，也叫先苦后甜，先臭后香，闻着臭，吃着香。” 许青莲不想说话了，但还是歪了歪头，咬了一口王艾的手臂。 王艾借机分开了她睡衣的衣领，许青莲闭着眼感觉到了男友的动作，还抬了下胳膊，半晌才低声道：“好了吧？” 王艾抽回手臂，在许青莲的脸上捏了捏：“明天见。” 清晨醒来，鸟语花香，既有窗外的花香，也有室内的花香，还有床上的花香。王艾低头看了看，许青莲还在酣睡，刚一动就感觉不对，掀起被子看，发现许青莲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攥着她没有的东西。 王艾好笑的动了动，才脱离开，刚想下床，突然一皱眉，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儿。 哲学家这个强迫症啊，有坏处，但也有好处，比如赛场上如果不幸的发现了一个值得纠结的哲学课题，就可能精神溜号、状态全无。但同时呢，哲学又告诉哲学家，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坏和好。 所以强迫症这次立功了，就在王艾随时准备起身出去晨练之前的短暂的十分钟的纠结后，王艾突然想通了：我想要青莲、青莲就不想要我么？ 昨晚上的一幕幕回忆起来，先是自己理亏，而后许青莲借着委屈大发威风，自己败退回去总结经验，许青莲追出来和他一起健身，为啥好好的突然一起健身了？再结合昨晚上临进屋时的门锁对话，王艾就懂了。但之前话已经说过，不好往回收，外加有点羞涩。而自己你？当时困了，这一夜竟然乖乖的一动没动。 噫！差点错过大好时光！ “如果我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你的心，我会发现，我会讶异，看见你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如果我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你的心，我向你去，你向我来，你我眼里是你我，都是我们柔情蜜意。” 王艾满意的又亲吻了几分钟，才放开了对许青莲的限制：“要我抱你去浴室吗？” “不要。”许青莲依然闭着眼：“我还要睡一会儿。” 王艾笑了笑，下床冲凉，随手给许青莲放了一缸水，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换好装备，到前院和李林、赵丹一起出门晨跑。 北京清晨的六点四十，街上已经很多人了，这是夏天，人们出来的早，这让王艾跑起来很不方便，实在是认识他的人太多太多了，他又不能大早晨的跑步带着墨镜，街坊就问了：你到底多装啊？ 所以，跑出去五里地，王艾的腿没酸，脸酸了，竟跟人笑了。好在前边不远就是天坛公园，那地方僻静，到了公园王艾才敢带球跑几步，可惜也跑不开，人虽然不多，但基本都认识他，他只好躲在树林中和李林、赵丹一起做拉伸，他们练武，王艾就蒙眼颠球。 别看蒙眼颠球瞅着简单，就王艾如今的这份技艺，尤其是脚对球的触感、预估、接应，在李林和赵丹两大传武高手看来也是神乎其技、一派宗师。早年王艾在中央台的那个纪录片已经被放在了互联网上，点击率居高不下，模仿者比比皆是，有的小孩还真能学的差不离。 然而，王艾如今已经20岁了，仍旧能闭眼颠几千个不落，技艺比当初更精深了，而能跟上他到如今的，一个也没有。 这份技能，仍旧是他的绝活。 没办法，条件太苛刻了。 第六百零四节坐看云起时（十） 上午，王艾去了中关村的超越文娱总部。现在超越公司整体上叫“超越文体集团公司”，但实际上刘安负责的超越文娱在北京中关村附近，黄欣-雷奥妮负责的超越体育在沈阳浑南辽足总部，尚未搬迁进京。而超越体育又分为了辽宁沈阳-巴登图宾根两个中心。 超越文娱这里有摄影棚、剪辑室、常驻小演员甚至还有广告片导演，王艾这些年接的不少广告最终都是在这拍的，什么都方便不说，还能给自家人拉点活。钱不重要，重要的是锻炼机会，超越文娱有好几个北电导演系的毕业生就是给王艾拍广告片起家的。 一顿忙活，中午随便吃了一口便饭，和三家广告商道别、和特意赶来汇报容志行电影进展情况的张秀云道别，王艾回到了家中提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在严竹、赵丹、康丝的陪同下准备离家远行。 王斌、艾小青两口子今天特意在家吃的午饭，没多少话，艾小青还没到唠叨的年纪，万事俱备，没什么可担心的，但终究有点舍不得。就这一个，还整天到处跑，每一次回家都开心无比，每一次离开，晚上都睡不着。 现在的王艾，正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的年纪，好在王艾两世为人，出门前握着老娘的手：“妈，别担心，我到了米兰给你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保证你明天一早就能看到我的剪刀手。” 艾小青笑着点了点头，王艾又冲老爹挥手：“爸，我走了，等着我革命胜利的好消息吧！” 王斌烦恼的一挥手：“赶紧滚！” 康丝拖着行李箱从两口子身边路过时，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眼，嘴角噙着笑，眼里却忍不住的羡慕。 艾小青捕捉到了康丝的情绪波动，拉过了小姑娘的手：“这几年拜托你照顾他了，本来想着你回来我带着你出去好好玩的，没成想他又拽着你去亚洲杯。要走了，阿姨送你件礼物。” 说着，艾小青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来，塞到康丝的手上。康丝激动的脸都红了，艾小青好笑的抱了抱她：“上飞机再看。” 李林驾驶着面包车拉上了一行几人奔赴机场，到机场还有半小时登机，别人都下去了，许青莲留在车上。王艾好笑的回头刮了下许青莲的鼻子：“我要走了，这一趟大概是要留在亚平宁了。” “嗯。” “科巴姆的房子暂时留给你，你在伦敦闷了就去乡下住几天。不想去了就处理掉。” “嗯。” “那我走了。” 王艾提上行囊拉开面包车的门，就听背后：“喂！” 王艾回头，迎面扑上一个软软的、香香的身体。许青莲伏在王艾的胸前一动不动，停车场里人不多，严竹他们都在远处给这对小情侣留了一个空间。 “怎么啦？”王艾温和的拍了拍许青莲的后背。 许青莲伏在王艾的胸前摇了摇头，王艾察觉有异，双手环抱着许青莲，低头。许青莲又在王艾的胸前蹭了蹭才抬头给了王艾一个尽量灿烂的笑容，王艾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 王艾要撒手，又被许青莲拽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别说，等我说完。我知道我太小气，什么也不肯答应你，总是让你不开心。我知道你对我好、你纵容我，其实要是你有一次硬气，你就什么都有了，就不会受我气了。” “你不跑？”王艾逗她。 “不跑，跑不掉也不想跑。”许青莲摇头。 王艾摸着许青莲短发的头：“现在这样挺好，我要逞一时之快，就毁了你的自尊，它很宝贵，我们一起珍惜它。” 许青莲的眼睛又湿润了，赶忙垂下头，下意识的又在王艾的胸前蹭了一下，闷闷的道：“我准备开学前去找你，你，嗯，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许青莲掐了王艾腰一下：“嗯、三天，嗯，下不来……” “呵呵，大概？” 许青莲偷偷抬眼瞄了一眼王艾，发现男朋友正温柔的看着她，顿时低头咬了一口王艾的胸大肌：“混蛋，我提前五天去……” “五天么？不够啊？”王艾欲壑难填。 许青莲赌气：“那我都给你好了！” “真的？”王艾惊喜的低头。 许青莲大惊：“不不不……” “你说的！” “那那，我说错了！”许青莲反悔。 王艾凑在她耳边：“看得清和看不见，二选一，你必须选一个，必须给我一个了，不然你刚才都是骗我的。” 在王艾的逼迫下，许青莲百般纠结，最后选择了两害相较取其轻、眼不见为净，反正都被打过好多次屁股了。 许青莲的眼泪在胸前还没干涸，王艾的视野里已经是蓝天白云浩荡。旁边座位的康丝打开了艾小青送她的小盒子，原来是铂金细链的一个椭圆形吊坠。康丝用手摸了摸，大概是翡翠，只是和在王艾家见到的不同，这块是罕见的多彩翡翠。 鸡蛋大小的扁平椭圆面上，纵横一个白色的十字，交叉处是蓝色的斑块，白色十字的中心是一块姜黄色的斑。 王艾稍微一瞄，没太在意，几年前他曾和老娘说过缅甸的翡翠将来将价格飞涨。本来就对亮闪闪缺乏免疫力的艾小青，那几年横扫缅甸高档翡翠市场。好在王家人性格稳当，金融都不玩，更不去玩什么赌石，就是利用一点翡翠市场最后蛰伏的时机大肆扫货而已。 艾小青的审美自有一套，不怎么讲究那些种水啊什么的，人家推荐她瞅着好就买，自己看上的乱七八糟的花色也买，后来干脆把翡翠料成吨往家带，现在家里存了多少，王艾都不知道。王艾就知道东城区这个院子的地下室早就装不下了，剩下的干脆伪装一番都放到了超越文娱总部的地下保险库！ 从这里边挑选一些花色多样的，一点也不难。 不料，康丝看着看着却泪眼婆娑的揪了王艾一把。 “怎么了？”王艾惊讶。 “这是……希腊王国的国旗！” 第六百零五节锣鼓一响角登场（一） 王艾离开切尔西转投国米，无论对切尔西还是国米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是两家俱乐部年度核心决策之一。除了白岩松的那句“切尔西总算在转会市场上大捞一笔，摆脱了凯子形象”的调侃之外，从两家俱乐部的发展战略高度上，这份交易都是一项利害重大的事项。 对切尔西来说，出售王艾的合同不仅可以大捞一笔，更可以直接服务于“第二阶段切尔西”这一宏伟目标。不是王艾的球风不优雅，也不是王艾的重要性不高，而是“贵族不做赔本买卖”，能够成绩好还能赚钱的俱乐部才能被视为豪门。 这样一来，在切尔西的现有体系中，唯一能够引发轰动效应、大赚一笔还不会对阵容产生根本性损伤的，就只有王艾。 遍数切尔西的前场队员，各个角色的功能是不同的。德罗巴是整个攻击体系的支撑柱，兰帕德是攻防体系的地基，舍甫琴科是漂洋在外的旗帜，而王艾呢？是一台进攻倍增器。这样一来，卖掉德罗巴，则切尔西的攻击体系无法展开，失去兰帕德，切尔西的腰杆子就断了，不要舍甫琴科，那凭啥让英国高层满意？ 其实如果没有王艾的话，那么罗本也勉强“可用”，他和王艾的场上位置相同，作用相似，只是没有王艾这么凶猛而已。 而对国米来说，王艾到来的意义更是非同凡响。就不说连续三届欧洲金童奖给亚平宁半岛带来的巨大期待，也不说在两大奖上的风光，更不用说他恐怖的进球效率，就说在国米自己的历史上，明年是建队一百年。俱乐部要不要一个强大的、标志性的足坛人物替国米扛旗？直白表明这一百年没白混？ 十年前，为了庆祝建队90周年，也曾经有一个人备受瞩目和期待空降梅阿查，同样是全球第一身价、同样以攻击效率著称、同样拥有众多球迷和巨大声望，当年那个人叫罗纳尔多，一个龇着大板牙的“外星人”！ 现在国米的死忠们都将王艾的到来，视为十年前的重现，期望着这个比当年的外星人更强大的射手能够带领国米“真正”复兴。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两年的荣誉水分很大，如果没有神圣联盟解体，没有电话门曝光让尤文图斯、拉齐奥、ac米兰等强大对手不得不选择暂时蛰伏，国米很难获取意甲两连冠。更重要的是，让国米上下都念念不忘的“大国米时代”是离不开欧洲战场的辉煌的，而在这方面，两年下来国米仍旧毫无建树。 今年夏天同城死敌ac米兰登顶欧冠后的花车游行中，加图索举起了一个写着“我42年没赢了”的蓝黑色牌子，更是被国米上下一个夏天抬不起头来。 打人不打脸么，哪怕莫拉蒂的好脾气都气的鼓鼓的，也就是他性子软，要不然两家非得大吵一架不可。而原本就非常想重现大国际时代的内拉们，叫加图索这一举牌刺激就变得更迫切了：不顾俱乐部财政警告抢购王艾正是其表现之一。 国米现在的问题很多，四大前锋之间矛盾重重。战斗力最稳定、实力最强大的伊布和克雷斯波之间互相鄙视，面和心不和。骄狂的伊布，早晚让克雷斯波忍不住。而因为伊布更年轻，场上活动范围更大，所以他肯定不服。这样一来，比克雷斯波更大一岁的克鲁斯就将获得伊布的友谊……至于另外一个前锋，曾经的“梅阿查国王”阿德里亚诺，更是一言难尽。 大牌球星太多本来就不好管，要么是靠德高望重压住，要么是靠富有魅力哄住，最怕的就是既压不住，又哄不住的，曼奇尼就是这样，能力其实一点不差，但就是年轻，怕人不服又端着，结果球队里有点事就烽烟四起。 而如果这时候老板专业一些还能好点，但偏偏马西莫什么都像安杰洛，就这性格不像，他要能像他爸爸力挺埃雷拉那样，起码不能这么乱。可马西莫大概是球迷当的时间太长，或者真的太爱国际米兰，以至于他的思维方式很多时候仍旧是球迷而非俱乐部主席的：他的“爱情”通常来的猛烈而又短暂，他更爱小哥哥而不是熟男。 国米是真正的豪门，需要大牌球星的知名度来不断巩固豪门的地位，包括影响力和经济收入，包括球迷信心和社会声誉，而且就俱乐部的运作而言，哪怕莫拉蒂感情用事一些，也远比切尔西更成熟。无论从竞技、商业还是影响力方面，国米都对王艾的到来极度渴望。 但国米也有不少担忧，王艾的中国人身份当然是一个，但不是很严重。意大利虽然也有种族歧视，但由于在西欧强国中的地位比较低，同时中国文化在意大利有很深的土壤，所以种族主义基本不会产生多少消极影响。主要是担心王艾没法在国米复制他在拉科和切尔西的辉煌，十年前的罗纳尔多、五年前的阿德里亚诺，都曾光芒万丈，可给国米的辉煌太短暂了。前者第一年还好，第二年就开始长期“泡病号”，后者的巅峰期也只有短短两年，从上赛季开始他都沉迷在酒精中不可自拔。 那么这个看起来更强大的中国人，会不会更短暂的迷失在米兰？从而一次次的伤害内拉祖里们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没人敢预言王艾在国米的前景，甚至有人传言当年在德乙联赛崛起的欧洲金童拒绝意甲，就是畏惧意甲的防守强度。也许一次飞铲就能让这位最有攻击才华的飞鸟折翼，还给国米留下一个巨大的财政窟窿。 也正因为是如此巨大的赌博，所以两家俱乐部才扯皮到如今，也逼的王艾无法及时回答中央电视台朋友的焦虑，不得不在赶到米兰时，像个小偷一样化妆后才出机场。 虽然同机者，尤其是头等舱的意大利乘客都已经或是兴奋的难以自已、或是忧愁的悲愤不已，这个消息肯定会被新闻界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哪怕他们客客气气的询问王艾来访米兰的意图时，王艾也只能挤了下眼睛说：“我是来旅游的”。 第六百零六节锣鼓一响角登场（二） 合同一天没签，他就一天是切尔西球员。无论从球员的职业道德还是法律规定上来讲，他都要适当避讳，起码不能大摇大摆。好在英超比意甲提前半个月进行，8月12日首轮比赛就开始了。按照双方俱乐部的约定，提前五天正式签署并对外宣布这次转会，那也就是8月7日，还剩四天了。 王艾只需要在米兰低调的渡过四天，就可以大大方方参加国米为他举办的欢迎仪式了。而且因为时间很充裕，王艾可以充分的和队友见面、合练、交流，甚至有空低调的返回伦敦去收拾他的行李、和大使馆的“同事们”道别、到大学处理接下来的学业事物。 经过英超两年“壕无人性”的锤炼，王艾真是格外喜欢意甲这样比赛少的联赛，这样他才有时间去更多的参加国家赛事，或者处理他复杂的个人事务。 这两年因为在切尔西的赛事太重要，所以他是国家队、国奥队中参加集训和比赛最少的球员。哪怕上到足协领导、教练组，下到队友甚至媒体、社会都没说什么，但总归是不好的。 人不能不知好歹，不能把领导、朋友、社会的善意、包容当做理所当然。在切尔西的很多比赛确实有助于王艾争取各类奖项，从而使得国家受益。但这种受益是间接受益，而非王艾去参加国家赛事那样的直接受益。王艾不去参加土伦杯、格拉纳钦杯、东亚杯等等从而在联赛上积攒两大奖的积分和去参加这些赛事为国家拿回来冠军奖杯，究竟哪一种选择对国家更有利？恐怕没人能算清楚。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国家毫不犹豫支持王艾去争取个人奖项，放弃集体和国家奖项，难道不是宠爱和包容的体现？ 响应国家征召是每一个国脚的义务，何况是借助国字号这个平台获取巨大商业利益的王艾？何况是双料队长的王艾？ 类似的情况还有王艾和中央台的关系。 那天在足协的亚洲杯庆功晚宴上，王艾和白岩松、张斌等主持人聊了一晚上，旁边桌上有人亲耳听到王艾两次道歉，还邀请他们到他的新居做客等等，流言蜚语当时就起来了。王艾去厕所的功夫正听到两人在背后笑话他：对自己人都没这么客气……一点也不霸气……不就一帮主持人么，也管不着他……装逼呗…… 王艾听了后默默的走了，因为这种蠢货已经没救了。 是的，中央台对王艾既有旺盛需求、也有长期需求，王艾还给了中央台“特殊待遇”：出道至今上电视就去中央台，连家乡的辽台都不去，这使得中央台每当有他的节目播出，必定是同时段、同类型中收视率遥遥领先的第一！然而，中央台给王艾的回报也是丰厚的，有些回报甚至是无形的。比如中国社会长期存在一个群体叫“红眼病”，以王艾如今的收入、地位，不知多少人盼他倒霉，可为什么始终没有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群起攻之的现象？仅仅是因为王艾自己做的好吗？仅仅是因为王艾的朋友多吗？这里其实离不开中央台对王艾的“保护”：每当公知汉奸们、或者单纯的红眼病们打算恶心一下王艾的时候，就不能不考虑中央台的反应！ 再牛逼的公知，也骂不过中央台！ 文体明星这个行当，一旦干到了行业顶端，看似风光无限、强大无比，其实非常容易出问题。而一旦出问题往往就是被群起攻之，黑料满天，结果声誉迅速败坏，再也无法翻身。 所谓明星，其实就是影响力的人格化，它离不开传媒、资本、团队的扶持。但因为人格化的影响力与明星这个自然人关系紧密，所以很容易让明星及其团队模糊了两者界限，忽视了同行者的存在，并产生了与真实实力严重不匹配的信心、野心、行为。 举个例子，流量明星，不会台词咋办？配音！不会唱歌咋办？修声！长的丑咋办？整容！啥都靠资本，你跟资本龇牙试试？更极端的，悟空、小丸子、鸣人、路飞的那些形象授权是啥？那就是影响力，那就是明星！看着没，没有真人也有明星。 即便是王艾这种身负强大技艺的明星其实也是如此，真正匹配王艾技艺的是啥呢？国家给的表彰、奖金、俱乐部给的薪水，这才多少呢？仅仅是王艾总收入的5%左右。而其他的什么广告代言了，这都是影响力的体现，换言之以王艾如今的能力和贡献，他的影响力中也只有5%是属于他的自身实力，其他都是虚的。 很多显赫一时的人物说倒就倒了，快的让人猝不及防，比如当年的陈佩斯。作为春晚的流量担当、国民明星，因为区区的一点春晚版权费和央视打官司，狠狠打了央视的脸，结果不敢说落魄，起码也是一落千丈。赵本山辉煌时把辽台办成了“本山台”，结果倒霉时最先反攻倒算的就是辽台。郭德纲和北京台闹翻的时候放话：离了我你行市就差了，结果一场“圈地”事件来袭，德云社差点都倒了。 实话说，当年的陈佩斯差那么点央视的版权费吗？不是说你不能伸张自己的合法权益，而你不能只看到春晚“占你便宜”的一面就无视了“你占便宜”的另一面，比如春晚就一个，艺人有多少？凭啥就你年年上？我换人行不行？结果证明，换人，春晚还是春晚，陈佩斯可就变成陈小二了。 赵本山也一样，巅峰期确实支撑了辽台很大一部分收视率，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你横行霸道过没有？你踩过人家员工没有？你蔑视过人家领导没有？ 郭德纲还是这样，北京台离了你确实可能短期内收视率受点损失，然而几十年的北京台，走的人多了去了，你多啥？一百年后，北京台还是北京台，顶多改个名，那时候你在哪了？盒儿里呢呗！ 归根结底，都是春风得意时张狂了。 你得意时装的每一次蒜，都会变成你落魄挨的每一次打。 第六百零七节 锣鼓一响角登场（三） 王艾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和一般的明星不一样。 比如同意去国米，不仅有个人发展意图，也有意甲比赛较少，可以为明年北京奥运多抽出来一个月时间备战的因素。 这也是为何明明傅大使听说王艾要走的消息很不舍，却还是在王艾电话汇报后点头支持的原因。 米兰机场外，抽空简单化妆后的王艾拨通了一个电话，接听了几句后匆匆走出机场上了一辆黑色mpv，然后这辆车低调的融入了车流中，不大会拐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从另外一个通道，一辆白色mpv再次汇入潮流。 车上，终于摆脱了可能跟踪的王艾放下心来，扭头看向满脸笑容的施拉普纳，老头子没变，这几年靠着一大帮中国球员的合同已经彻底摆脱了晚年贫困的危险。所以虽然他已经开始带队，但这一次还是亲自出马。 两人是工作关系，工作之外也是朋友关系。施拉普纳这个人对中国足球的意义非同凡响，在那个足球如风似火的年代，这个德国老人用他的专业、温和开启了中国足球第二段向外学习的时期，给当时封闭的中国足球界带去了诸多新理念、新战法、新训练、新体系。哪怕最后因为成绩不佳下课，也没几个人骂他，这是一个堪称中国足球教父级的人物。 徐根宝曾公开说：我在施拉普纳身上学了很多。 那可是徐根宝！一辈子不服人的徐根宝！ 连王艾也间接受益于他。当年他手下的头号球星就是高洪波，高洪波对王艾的教导很多都是传承自施拉普纳！ 而且这老头一如当年，知情知趣，这也让两人的关系更加和谐了。 说了半天，上了岁数的施拉普纳仿佛刚想起来一样，一拍脑门：“亲爱的王，抱歉，我居然忘了给你介绍。” 说着，老头一指前排带着棒球帽、大墨镜，始终沉默不语的“司机”：“他是哈维尔·萨内蒂！国际米兰八年的队长。” 王艾闻听此语，惊讶的不可置信，他早就听说过萨内蒂这个人谦和、爱照顾人，也没想到他居然能低调到这种程度，实话说，他能提前和王艾见面就已经是礼遇了。 萨内蒂大概也知道王艾有多吃惊，抬头乐呵呵的看了眼后视镜，还冲王艾挤了挤眼睛，为他的恶作剧感到得意。 王艾张了张双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哈维尔，你简直太让我意外了，也太让我开心了。我突然对接下来的生活充满信心了。” “哈哈，那正是我希望实现的。” 王艾和萨内蒂从未见过、聊过，但经过这一个小插曲，两人一下变得熟悉起来。此时正是米兰一天的清晨，在询问过王艾的想法之后，萨内蒂直接驱车向西北方向前进，半个小时后抵达了距离米兰市中心直线距离34公里，实际距离接近40公里的阿皮亚诺·真蒂莱小镇（appiano gentile），也有翻译成皮内蒂亚·詹蒂莱的。这个小镇的西边是一大片森林，在森林的边缘，就是training centre，也就是国际米兰的训练中心了。这里有三块标准球场，一块多个球门的训练场。在训练中心的东侧，也就是正门附近，还有一座国际米兰历史“博物馆”，陈列和摆放着不少国米的资料，这些东西普通球迷没啥兴趣，所以就没有放在米兰市中心多莫教堂附近的总部荣誉室，而是放在了这里。展览的对象也不是普通球迷而是来到这里训练的球员，让他们自然而然的感受到这家百年俱乐部的往日辉煌。 啥叫底蕴？这就叫底蕴，这种无形中的引导往往是一家豪门俱乐部重现辉煌的精神源泉。 阿皮亚诺小镇距离科莫直线距离13公里，距离米兰34公里，距离梅阿查球场30公里。搞这么远，就和切尔西的科巴姆距离市中心28公里、距离球场22公里是一样的理由：穷！宁可跑远点、不方便，也划得来。 有趣的是，虽然ac米兰的训练基地米兰内洛比阿皮亚诺训练基地更豪华一点，比如有5个标准球场，基地内有树林和湖泊等，但其实位置更偏。它距离米兰市中心38公里，距离科莫20公里。 米兰内洛的位置也在米兰市的西北方向，但比阿皮亚诺更偏西。其实国米的阿皮亚诺基地是1962年建的，米兰内洛晚一年才建的，然而两家都选择了米兰的西北方向，更有趣的是两个基地别看距离米兰和共同主场的距离都超过30公里，但两座基地之间10公里不到。 具体说，从阿皮亚诺基地往西穿过一大片森林也就是阿皮亚诺森林公园后，就是小镇特拉达泰（tradate），再穿过这个小镇，路过两个村庄和两片树林，就是米兰内洛。两座基地其实都不算是米兰与科莫之间的，更准确的说是米兰与瓦雷泽（varese）之间的、在小镇特拉达泰东西两侧分布的。甚至可以说，这两座基地更像是瓦雷泽这座城市的郊区基地，毕竟距离这座城市才10公里多一点，远不像距离米兰那么远。 两个基地都在米兰市的西北角，彼此之间还这么近，兴建米兰内洛的安德烈·里佐利没有和安杰洛·莫拉蒂（老莫拉蒂）斗气的意思，鬼都不信。 以前王艾对两个米兰之间龃龉的了解还停留在旁观者，但听着萨内蒂不着痕迹的介绍，刚走进阿皮亚诺的王艾就清晰的感知到了两家对视时候的爱恨交织：你怎么还不死？ 说来也是巧了，经过萨内蒂的提醒王艾才想起来，明年3月9日，正是国际米兰建立一百年的日子，俗称“百年庆典”！怪不得莫拉蒂和整个国际米兰上下这么雄心勃勃呢，对自己的到来如此重视呢。 在俱乐部的重大庆典上为俱乐部立功的，往往都会被长久传颂，甚至晋升俱乐部传奇。如果能在百年庆典这一年做出突出贡献的，当然作用更大。如果能在这一年迈向“大国际时代”，那当然是俱乐部、球迷乃至王艾本人都梦寐以求的。 第六百零八节?锣鼓一响角登场（四） 意大利清晨的阳光温暖而热烈，王艾轻松的和萨内蒂聊着天，走在基地的草地上。对于俱乐部只有一个队长来接待，而没有其他重量级人员的事儿，王艾没放在心上，基地负责人、工作人员乃至看门人的热切眼神已经表明了这家俱乐部对自己的态度。 参观了一个小时，所有地方都溜达了一遍，王艾心中有数了。论豪华程度当然比不了科巴姆，但足够用，有些科巴姆的豪华其实没用，比如昂贵木料装修的更衣室，有啥用？阿皮亚诺差的主要是队员休息的房间比较破，而且还没有空调，但王艾已经决定在小镇买房子了，所以就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住。 自拍了几张照片给老娘发过去，又简单表达了对基地言不由衷的欣赏之后，王艾就和施拉普纳等人回到了米兰市区，在施拉普纳预定的酒店内休息。今后几天，他将不再与国米的重量级人物见面，静候谈判结果公布。当然这几天他也不能在酒店里闷着，他已经预定要在阿皮亚诺小镇买一座房子，其实这里就是村子而已，而且还是远郊的村子，房价会很低。这样便于他躲避无孔不入的媒体，还可以就近大量使用基地训练设施，相信俱乐部一定会竭诚欢迎，不惧成本的。 除此之外，王艾还打算用这几天好好的熟悉一下国米的战术风格。曼奇尼已经带队三年了，国米的打法相当成熟，绝不会因为王艾的到来大变脸，所以王艾要考虑的是主动融入这套体系中并迅速进入角色。 由于新赛季还要二十多天，所以国米仍在放假，因而王艾了解的方式只能是通过看录像。好在王艾从小就经常看比赛录像，甚至经常去分析比赛录像，对此驾轻就熟。 王艾中午在酒店醒来，点餐吃过后，按照计划租了一辆车在米兰市内到处转了转，对这座充满艺术风情的城市有了初步了解。不过他兴趣不大，他还是对绿色的训练场更喜欢，于是在下午两点半，一行人又再次来到了阿皮亚诺小镇。施拉普纳提前帮王艾看好了几处房产，王艾的要求很简单，大、三层、独立前后院。至于其他的什么装修了、地点了，王艾不是很在意。 车子在小镇里溜达了一圈，王艾发现挺有趣的，因为和科巴姆相比，意大利人的天性更自由一些，表现在镇子里的道路方面，居然没有一条是横平竖直的，仿佛带着意大利绘画艺术的线条感，反正不是尺子画的，而是手绘的。房子的风格倒是差距不大，但方向就没准了，东南西北哪都有。这其实就和中国的一些农村的自然村差不多，反正也没啥规划，怎么方便怎么来。 不过小镇看起来经济状况还可以，在南部是一片比较集中的商业区，超市了、加工店了什么的，还有一些工厂，比如两家造纸厂。而在小镇的西南，也就是基地这个方向，正北是一个木材加工厂，因为靠着国家森林公园，总会定期采伐，这支撑了小镇里的工业体系。 虽然意大利的环保水平很高，但王艾仍然要躲开这片区域，不怕污染也怕噪音。好在小镇的主体也就是中部、北部是集中的居民区。 施拉普纳挑选了四个房子，一个靠近市政厅，一个靠近北部的日式餐馆，一个靠近小镇东部的体育中心，还有一个是训练基地西侧，位于国家森林公园边缘山地上的一处别墅区。 价格么，倒是差不多，反正比科巴姆的还便宜点，王艾也不是很在意。这四个房子都没有游泳池，王艾也不在乎，反正到时候买下来自己建一个就行。 最后王艾看中了建在山坡上的别墅区里的这个，房子大、院子大不说，关键是离训练基地很近。站在家门口的就能看见基地的草皮，直线距离大概也就一百多米。如果放眼向远处看，则是一片片连绵的农田、农庄。在这座房子背后一百多米是一个小型的高尔夫球俱乐部，所以虽然僻静但不算荒无人烟。而且这座房子周围的树木本身就和森林公园里的树木是一片，空气格外好。 这样往家里一蹲，前院养几条狗，后院趴几只猫，向东看是乡村、城市，向西看是群山连绵，晴天在院里遛狗逗猫玩水，下雨天上楼看书玩电脑，走出房子一百米就是训练基地，二百米就是商业区。进可人海茫茫，退可隐居山野，简直太方便、太符合王艾的审美了。 别看这几年意大利城市房价飙升，其实代价就是农村房价下滑。因为城市房价飙升的推动力就是吸引了农村的年轻人，这样也必然导致农村房子空置、老旧，比如王艾看上的这座房子。房主是一个木材商，攒了一份家业本想让孩子继承，没成想俩孩子都要去米兰享受生活。老两口年纪大了，也没法继续维持企业，只好一边卖了企业在米兰市内买了一个店铺，一方面把刚装修好不到十年的老房子挂牌出售。 他们是万没想到登门买房的是王艾，只不过么，老头子表现的很开心、老太太表示很生气，因为老头是国米球迷，老太是ac球迷…… 要价15万，老头表示还可以商量，老太憋气不吭声，王艾笑了笑没多说，互相留了电话就离开了。不过么，王艾还没等上车就听见老头老太的争吵，老太说不要卖给他，老头说，你不卖有都是人卖！ 王艾莞尔一笑，又在别处转了转才驱车返回米兰。 王艾来到米兰的消息不算秘密，很多报纸从同机乘客的口中得到了消息，有的还拿到了用手机拍摄的王艾的照片，但王艾既不去国米总部，也不去大街购物，更不去各个景点参观。人虽然到了米兰，但在哪，没人知道。 如果采访不到王艾本人，那么关于他转会国米的消息最终仍然只能是猜测，无法实锤，尽管人们都知道这几乎是肯定的。 喜欢重生足球之巅重生足球之巅。 第六百零九节?锣鼓一响角登场（五） 当然，这条消息也同样被英国媒体知道了，直到杰米打通了王艾的手机，王艾才想起来杰米的事儿还没定。杰米表面上仍然是寻求转会传闻的证据，但实际上是来探听王艾对他的态度：大哥，都仨月了，你想好了没有啊？ 别说，王艾还真挺喜欢杰米这个羞涩的朋友的，没有那种老记者的尖锐和油滑，就像一个生在优渥家庭，被保护的挺好的孩子一样，带着一股校园才有的纯真。 简单应付过杰米后，王艾立刻给雷奥妮打了电话，她现在正带着黄欣接手cy体育呢。由于cy体育是从图宾根青年扩张而来，而图宾根青年的发展过程，始终没离开过黄欣的视线，所以相比雷奥妮接受超越体育，黄欣的工作无疑轻松许多。要不是王艾转会这件大事儿还没定下来，雷奥妮本来用不着跑来的。 听了王艾讲述后，雷奥妮想了片刻道：“既然你们过去两年合作良好，那么可以考虑进一步加深合作。我们cy体育现在还没有专业的公关经理、新闻官，因为我们规模毕竟不大，通常我就做了。但考虑到你的情况，我们可以考虑聘用他，一方面为我们公司的对外宣传做一点工作，另一方面帮助我们经纪公司的球员拓展和新闻界的关系。当然，我们也会考虑授权给他在欧洲媒体上发布一些专稿，这样吧，你和他说一声，让他到图宾根，然后我和他谈，看是哪一种模式比较好。” 王艾想了想：“你倾向于哪种？” “我想，还是需要一个过渡期考察一下才行。”雷奥妮认真的道：“你现在的情况非常特殊，将来要有自己专门的新闻官，负责设计你的公众形象，其中就包括和媒体打交道。这个位置需要能力，人脉，也需要品质、忠诚。能力可以培养，人脉可以拓展，但忠诚和品质就更需要他本身的特质了，当然也需要我们的监督和约束。所以，我的意思是暂时让他兼职，一方面做我们公司的公关顾问，给他一部分薪水，另一方面你和我们给他授权，他做特约记者来弥补收入。他可以在图宾根工作，也可以在米兰工作，反正两个地方不远。” “300多公里还不远？”王艾吐槽道。 “伦敦和图宾根隔着一个比利时还有英吉利海峡，拉科鲁尼亚和图宾根隔着一个法国一个西班牙，你知道我要见你一次有多难吗？” “呃……”王艾强忍住没说，你都要去辽宁了，那可是半个地球，八千公里以外，你还惦记这事儿呢？ 好在雷奥妮情绪调整的很快，因为沈阳那一夜对她意义重大。在事业上她从外围重点进入到了心腹要害，从今后将经常和王艾父母见面甚至一起工作，并必将接触到家族企业的其他系统。在情感上，王艾当着黄欣的面挑明了对她的需要，甚至连黄欣都没跑掉，雷奥妮更是大胆的更进一步不但和王艾勇敢的建立了亲密关系，还偷偷的暗示了许青莲，试探许青莲的反应。结果各条战线“喜讯频传”：黄欣作为王艾最重视意见的人自顾不暇，管不过来她了。许青莲作为王艾正牌女友一如既往没有表现出对她的排斥。 这样一来，雷奥妮在各个方面将深刻嵌入到王艾的生活里，相比过去，安全多了。 和雷奥妮商定了杰米的事情之后，王艾给杰米发去了一条短信建议他最近抽时间去一趟德国斯图加特南部的小城图宾根，接受面试。杰米很快短信回来，表示感谢。 王艾如今当然不缺一个新闻官，但能自己培养出来一个还是比外聘的好。不但可以在培养、成长的过程中加深了解、磨合、友谊，甚至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来塑造对方的职业长项来更好的合作。 就像王艾和施拉普纳之间，王艾明知施拉普纳作为经纪人能力有限，为什么拒绝了门德斯而留住了施拉普纳？因为施拉普纳适合，而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料理完了这件事之后，王艾就彻底在米兰市蛰伏了下来，一边研究国米、一边等待合同签署。在这期间，他还抽空在酒店观看了切尔西的季前赛：与曼联的社区盾杯。 本来现在王艾仍然理论上属于切尔西，但既然切尔西根本没有通知他归队，他也没有主动提出归队，所以呢，尽管王艾从未参加过社区盾，心里还多少有点想，但依旧呆在米兰。 对切尔西，他多少还是有点挂念的，对俱乐部甚至球迷其实都没多少，主要是那里还是有几个好朋友的，罗本、德罗巴、兰帕德，都相处的非常不错。想着队友们还在奋斗，自己已经先溜之大吉了，莫名的有点逃兵的羞耻感。 不过么，一想到阿尔杰正在研究去皇马，弗兰克也拒绝了俱乐部的续约，王艾又莫名暗爽。反正这年头，再浓眉大眼的也不傻了。王艾算是够忠厚的了，上上赛季球队的头号射手，居然在上赛季不是顶薪。当然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好处，比如这次王艾要走，俱乐部和球迷都没怎么反对。 他们大致猜测王艾可能是为两大奖得到更强大俱乐部的支持，但王艾另外一个走的原因：切尔西正在火山口，他们大多数人就不清楚了。 总之，职业足球圈子里的分分合合太常见，各人都有各人的理由，就像现在正积极投奔皇马的罗本。其实上个赛季皇马就在追求罗本，两人私下里还聊过这个问题，罗本作为全球最好的边锋，其实在切尔西的薪水并不高，在舍瓦、巴拉克13万，特里、兰帕德125万、德罗巴、王艾105万的高薪映衬下，罗本的薪水才45万，虽说算年薪的话200多万不算少了，但谁也不想要更高呢？另外就是他在切尔西总受伤，虽说有体质、队医等因素，但也有切尔西的打法对他身体的负担过于沉重的因素。也正是因为他总受伤，所以他也涨不起来价，所以换个地方重新开地图就成为了必然选择。 喜欢重生足球之巅重生足球之巅。 第六百一十节 锣鼓一响角登场（六） 罗本想要更高的收入、更轻松的比赛，当然，皇马这家俱乐部的伟大也让任何一个球员都很那抗拒它的征召。 这个夏天王艾和罗本还联络过几次，据他说皇马那边已经对他提出了要求，希望他能配合皇马让切尔西降价，毕竟4000万欧元，对一个全赛季只能出战一半比赛的边锋来说，太奢侈了。但罗本没同意，因为皇马那边希望罗本能通过罢赛的方式来给切尔西施加压力。 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皇马在对待球员方面的冷酷无情。因为罢赛是相当相当败人品的。一个球员只要一生中有一次罢赛，就会失去所有俱乐部的信任，他再也拿不到任何顶薪，也将距离所有足坛大奖无限远。因为你今天能为了新东家的利益坑害老东家，那，你明天会不会坑我？ 既然知道一个球员早晚会坑自己，哪个俱乐部会培养你？ 而皇马为了在罗本的合同上省点钱，就撺掇罗本罢赛，这完全是没把罗本当做一个可以长期持有的建队核心球员看待。 就在王艾抵达米兰的同一天晚上，罗本再次打来电话聊这件事，很是平淡的讲述了他的选择，王艾听过后沉默了一会，然后对朋友的选择表达了支持：“阿尔杰，我很遗憾才和你并肩作战两个赛季，我们同时在场的时候，我有信心击败任何对手。但命运无常，你要去马德里，我也要去米兰了，你的做法是对的，我们不能在两头怪兽谈判时冲出去，不管它们达成什么协议、怎么达成协议，它们都可能把我们碾碎。反正我们只要有良好的球场表现，薪水、奖金、广告都不会少，犯不上败坏自己的声誉。” “嗯。”罗本应了一声，没说话，也没马上挂电话。 王艾明白，这位不善言辞的队友，其实也有点舍不得他。罗本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只是表面看来和谁都不近，但你真和他聊得来，还能互相帮助，他就会很信任你。比如转会皇马这件事，现在相当敏感，他就能和王艾一五一十的说。 两人在科巴姆附近的小农庄曾多次围炉夜谈，畅谈足球、足坛、俱乐部和各自的国家队，畅谈各自的理想、家庭、爱人，当然也经常兴之所至晚上八九点钟敲开科巴姆的大门来一场加练。 今年6月9号罗本在荷兰家乡娶了青梅竹马的贝纳迪恩，王艾虽然忙的脚打脑后勺实在没时间去，但仍然拜托朋友送去了礼物，包括一整套景德镇瓷器，一整套笨蛋食品，两幅苏绣山水、两枚羊脂玉印章，一幅国际象棋，一本中文、荷兰语对照的。另外，王艾还封了一个8888的红包。 王艾四月份当面接了罗本的请柬以后就在琢磨这事儿，后来圈定了礼品后，拜托全国各地的朋友帮忙采购。到婚礼那天，王艾虽然没去，但他拜托的朋友可不简单，是中国驻荷兰王国大使薛捍勤女士。 王艾最开始就想让cy体育去个人就行，反正礼物到了，心意也到了。但在决定之前王艾正巧给傅大使打电话汇报自己要转会的事儿，顺口说了一句，结果傅大使说你等等她要研究一下。然后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就是这个结果了。 罗本是荷兰名人，中国大使出席荷兰名人的婚礼，有利于拓展外交空间。因为王艾和罗本是好朋友，罗本自然对中国的态度比较友好，所以中国大使替王艾出席送礼合情合理。反正这事儿绝不是因为王艾的面子，实话说，王艾在薛大使面前有啥面子？都不认识，只是恰好、合适。 但对罗本夫妻俩来说，就是另一码事了，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的全权大使出席了他的婚礼，绝对是蓬荜生辉的事儿，哪怕薛大使在现场就呆了15分钟。 欧洲社会对中国的看法和欧洲媒体表现出来的并不一致，他们老百姓也知道他们的媒体不值得信任。大多数欧洲普通人对中国的看法是：“没有信仰的国家？多奇怪啊”，仅此而已。通常来说，整体上既没有什么突出的恶感，也没有什么鲜明的好感，多少带点好奇心，也不是很关注，大体上就是一个庞大的有点厉害的远东大国而已。 中国大使代表球星王艾出席罗本的婚礼，在荷兰媒体上还热闹了一阵子，算是个有趣的花边新闻，反正喜欢罗本的荷兰球迷因此对中国的兴趣增加了不少，对中国大使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这也就是中国外交官的目的了。 正是因为两个人、两家人经过这些深度交往的事情以后，彼此才有些依依不舍。王艾喜欢和罗本同场，罗本其实也是一样。在切尔西的边锋中，乔科尔的特点是多变，偏爱正面突破，而王艾更喜欢在边路突破，因为边路轻松，跑就是了。两人的战术特点相似，王艾又能左能右，攻击力还很强大，所以和王艾同场，罗本踢的很舒服就是了。 现在的切尔西除了罗本的转会要求之外，就是王艾的转会要求，都是大合同，都挺复杂。这对昔日驰骋斯坦福桥的“胜利之翼”居然同时要走，这被英国媒体视为切尔西切实重建的一大证据。毕竟这两位的球风都偏高效而非美观，都是何塞门前摆大巴、前场靠偷袭的战术产物。 按照俱乐部的设想，未来乔科尔式的边锋才是最适合的。当然，两人想要留下来也行，罗本改变打法的可能性不高，但仍旧是最好的边锋，切尔西换打法不是说不要胜利了。王艾的情况同样如此，而且，王艾个别时候是可以很优雅的，正面突破能力不比乔科尔差。 罗本这次和王艾通电话，除了向王艾表达婚礼感谢、向王艾通报他的转会情况倾听王艾意见之外，也有了解王艾转会情况的目的。这不仅是出于朋友的关心，也是基于现实的利益考量。两人同时要求转会，面临非常相似的问题，互相了解一番可以更清晰的了解切尔西的态度，从而做出更有利的决定。 第六百一十一节 锣鼓一响角登场（七） 和罗本的沟通之后，王艾也和施拉普纳沟通了一番，但没有和国米那边说，怕国米卖了罗本的消息给切尔西施加压力。有些人会在前途和朋友之间选择前途，而王艾会选择朋友。 8月5号下午，王艾在米兰的酒店房间里准备观看英超新赛季的社区盾杯，由上赛季英超、足总杯双料冠军切尔西对阵双料亚军曼联。下午15点比赛正式开打，但与曼联九名主力相比，切尔西只来了切赫、埃辛、卡瓦略、阿什利科尔、卡瓦略、兰帕德等六名主力，其他要么是轮换球员，比如状态始终未曾真正恢复的乔科尔，或者是新赛季的新引援。 “练兵”的意图似乎不小，其实是没办法。舍瓦、巴拉克、德罗巴都有伤，罗本、王艾要转会，最能打的都来不了。 结果这帮替补打的还可以，和曼联90分钟战平，然后点球决胜，范德萨天神附体，皮萨罗、兰帕德、赖特连着三脚，都被他扑出去了。反过来曼联那边费迪南德、卡里克、鲁尼，切赫一个也没扑住。 4:1，输的干干净净，输的也一肚子不服气。 王艾看到这还没说啥，身旁的施拉普纳突然给了王艾一巴掌：“走的好！” 一旁的康丝也凑趣：“是啊，切尔西的好运气耗光了，走的好。” 王艾咧嘴笑了笑，懂，他们俩都是安慰他。不管怎么说也是并肩作战两年的球队，赢取了无数胜利的球队，看着就这么输了，心理多少还是有点难受。起码王艾自己琢磨他要是在，恐怕曼联没机会踢点球了。 看完比赛也到了下午五点多，王艾瞅瞅众人：“咱是吃下午茶还是直接吃晚餐？” 来意大利好几天了，可还是有点无法接受意大利人13点吃午餐，下午17点吃下午茶，一直到20点才吃晚餐的习惯。披萨饼那叫下午茶？这其实就是变相的把一日三餐提升到了一日四餐，谁让人家是发达国家呢。 其实王艾一天到晚也吃四顿饭，有时候还五顿饭，但正餐还是遵循中国人的时间，具体说就是上学时候培养出来的三餐时间：早餐七点左右，午餐十一点左右，晚餐十七点左右。 王艾这一说，施拉普纳这老头倒是没啥意见，康丝一天的零食不断，也没啥意见，倒是严竹和赵丹认真考虑了一番，他们和王艾一样都是大运动量、大饭量，所以是朝三暮四好还是朝四暮三好，真得考虑一番。 最后的建议是赵丹做出的：“我觉得你就是心理问题，在伦敦的时候你也是夜宵吃的比晚餐多啊？你换个名考虑一下不就完了。” 王艾认真一琢磨，可也是！下午茶这个时间点，王艾虽然吃的是正餐，米饭、炒菜、炖菜什么的，但吃的量还真没有夜宵的几斤牛腩那么多。 “那行吧，咱今天吃啥下午茶？” 康丝举手：“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当正餐那么吃，毕竟你的胃已经习惯了这个时间点，要有饭有菜的大吃一顿，如果我们仅仅吃披萨或者蛋糕、咖啡，你应该不习惯，晚上你训练容易饿的太快，然后夜宵吃的量太大，然后……” “还有？” “是啊！”康丝振振有词：“我是你的助理，你的一日三餐、全24小时都在我的规划范围内。你晚餐，哦下午茶吃不饱，夜宵就会吃太多，夜宵吃太多，晚上就睡不好，晚上睡不好，第二天晨练就困倦，晨练困倦整天状态都会不好，整天……” “好好好，我知道了！”王艾赶紧举手投降，他在生活上粗心大意习惯了，真没一下想这么多。其实规律生活，还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康丝的要求下，一行人准备下楼到酒店餐厅，康丝的目标是：肉丸面条、红烧牛肉、白菜炖肉以及各种甜点。 来到意大利，康丝曾经消失的一个功能重新被激活：翻译！王艾可不懂意大利语，虽然康丝也不是很懂，但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比较贴近，她连蒙带猜的能说的差不离，但王艾就不行。终究西班牙语不是母语，所以点菜什么的都可她来，反正她也知道王艾对口味要求不高，热量够就行，因此这几天吃东西，她可是夹带了很多私货，各种甜腻腻的摆了一大堆。 可一行人还没等出门，在王艾正要关闭电视的时候，刚刚结束的社区盾杯比赛直播切换到了新闻发布会上，就见何塞面对着镜头吐槽道：“没有鸡蛋我做什么鸡蛋饼？我最强大的攻击手都不在，比赛输掉我无话可说。” 下面有记者立刻挑事：“你是指wiwi吗？他在哪里？据说他去了米兰，但理论上他现在还是你的球员？” 何塞犹豫了一下：“这是俱乐部的安排，不是我的想法。” 瞬间，记者会沸腾了。 王艾的一只手捏着遥控器，眉头却皱了起来，门外康丝还在催促，王艾随手关了电视，随同众人下楼，在酒店的高档餐厅里坐下，点菜、吃饭。王艾入住的这家柏悦酒店，一天的住宿费高达5000欧，王艾选的豪华套房，是仅次于总统套房的，毕竟总统套房那一天一万多欧的价格，王艾也心疼。但豪华套房也不错，私密性相当好，就连吃饭时候都不用担心被曝光，毕竟能花这么多钱住宿的，基本都是头面人物，根本看不上报纸电视台提供的那点信息费。 杯盘罗列，上菜的速度相当快，不过，饭菜的味道虽好，王艾却始终放不下心来，一直在皱着眉头味同嚼蜡，直到口中被康丝塞进来一块鲜奶冻才回过神儿来，见到了康丝恶作剧成功的得意表情和随时准备站起来逃跑的肢体语言。 这个快乐的姑娘，有时候就像家里的宠物一样，看你心不在焉的就撩你一下，等着你和她玩。 王艾只好暂时放下心事，认真品了品，咦？还不错，口感像果冻，不是很甜，却很香。 王艾竖起大拇指，顺便伸出勺子，在康丝的面前的小酒杯中狠狠挖了一勺，却在康丝的拍打下，只拿回来三分之一。 第六百一十二节?锣鼓一响角登场（八） “再忍几天啊。”王艾喝着意大利浓汤道：“过几天正式签约了就让你出去。” “可是我没钱。”康丝的眼睛刚亮了一下就暗淡下来。 王艾大惊：“你钱呢？” “花、花了啊。”康丝结结巴巴。 她现在的月薪是6000欧，绝对算是高收入了，何况和王艾在一起吃吃喝喝都不花钱，毕竟就她那饭量，就是多一勺水的事儿，那咋花这么快？ “看来，我得给你来一场勤俭节约教育了。”王艾撸着袖子。 “哎呀哎！”康丝一边躲着王艾的拳头，一边嘴里还抵抗：“女生嘛，花钱快一点嘛，哎呀。” 走出餐厅，王艾还愤愤不平：“比我花的还快！” 康丝也愤愤不平：“我花的你不用花。” 王艾更生气了：“你用金箔啊？” “啊、唔……”康丝苦恼的挠挠头发：“可是我要买裙子、袜子、鞋子，鞋子十几种吧，最少的，袜子七八种吧，最少的，裙子二十来种吧，最少的。不像你，整天就一两套衣服还是俱乐部发的，所以我花的快。啊！我要去购物！我要去买时装！我是你的助理！我代表你的形象！你不怕我穿出去给你丢人，我就穿！” 王艾瞪着双眼发呆，康丝很是耿直啊。 回到房间，王艾左右瞅了瞅，突然道：“话说，一般的球星助理不会和球星住同一等级房间吧？我、两个保卫加经纪人，正好一个套房，为了你我特意又开了一个，一天就5000欧，太浪费了。我觉得可以让你去下边的标准间。” 康丝张着嘴：“不、不、我不要，这张床好舒服。” 王艾一仰头：“哈，一天扣你1000欧，行吧？” “那他们也得扣。” “我是出钱的，我想扣就扣，不想扣就不扣。” “那那……”康丝对着手指：“要不，我给你跳个弗拉门戈吧？” 王艾的套房是他和康丝以及赵丹住，他和康丝住里边，赵丹住外间。里间是两张大床，两人各自一个，说实话是多少有点不方便，但王艾和康丝一起“住”都三四年了，好像也没什么。她是王艾的私人助理，需要帮助王艾处理很多事情，包括王艾在米兰这几个晚上睡不着琢磨他的论文时，康丝都会及时的提供咖啡啊、水果啊，到时间还会提醒王艾该干什么了。 其实如果是常住酒店肯定不能这么奢侈，连王艾也不能这么奢侈，但这不是暂时的么。等合同签了，王艾那边立刻就买房子，这边公开亮相，国米就会提供房子，哪怕依然住酒店国米也能报销，那时就要搬到普通套房，康丝也能有个独立房间。现在当然也不是不行，但王艾考虑到时间短，不好搞的阶级分明的，于是就这么住了。 反正小姑娘挺开心的，施拉普纳也挺开心的，这就行呗。 康丝到底叫王艾勒索着跳了一段弗拉门戈，只是相比成年女性跳出的激烈、性感还带着一点肃穆的风格不同，康丝幼稚的表情配合上严肃的肢体动作，好像个孩子在牙牙学语，颇为滑稽。 王艾笑，康丝也就跳不下去了，拍打她不着调的雇主：“我特意换的裙子给你跳！” 两人正闹着，房门一开，赵丹进来道：“小王，我觉得这个新闻你最好看一下。” 王艾站起出门，顺着赵丹的手指看到电视上居然正在播放英语节目，而且镜头中一闪而过的……那不是自己在科巴姆的家吗？ 果然就看到一个女主持人拿着话筒背对着王艾的家门：“看来这里已经几个月没有人住了，刚才我们采访他的邻居也得到了类似的回答。wiwi的合同还没宣布，理论上他仍然是切尔西的队员，但今天和曼联的比赛中，他却没有登场，甚至没有回来。” 电视镜头又给了王艾家门两秒钟的特写，随后切换回了bbc的直播间，一个主持人面对着镜头道：“今天社区盾杯赛后，何塞教练说没有鸡蛋做不了鸡蛋饼。如果球赛胜利是鸡蛋饼，那么，wiwi就是最大的那颗鸡蛋。如果今天他还在，也许90分钟内就解决了战斗。从他过往的进球效率来看，我认为我的推测是很合理的。这里我忍不住疑问，wiwi的转会看来并没有得到主教练的支持，那么到底是wiwi本人要走，还是俱乐部重建的一部分？切尔西到底要重建成什么鬼样子，哦，抱歉，切尔西到底在追求什么？” 接着镜头又一次切换，回放了今天比赛中的一些不曾被直播中体现出来的画面。在温布利球场的看台上，有切尔西球迷打出了“wiwi，你在哪里？”的标语，也有“wiwi是叛徒”的标语，看来球迷无论是想念还是声讨，都带着一丝不舍的意味。 王艾的眉头越皱越紧，还没等彻底考虑清楚，套房的正门一开，施拉普纳面色发红、表情狰狞的快步走来：“王，谈判出事了。我刚刚接到彼得肯扬的电话，告之我谈判中止，你需要尽快返回伦敦。从米兰那边传来的消息佐证了这一点，但我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分析很可能是何塞教练和俱乐部又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施拉普纳怒发冲冠：“你不是和他很好吗，他为什么这样？” 王艾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冲击的一时消化不了，只好上前拍了拍施拉普纳的胳膊：“克劳斯，别生气，没关系，反正月底才关闭市场，还来得及。” 施拉普纳深吸了两口气，示意王艾他没关系。王艾怕这胖老头气的好歹的，实话说自从他成为经纪公司的管理人员之后，王艾的转会和他利益关系已经很小了，因为王艾目前的经纪人协议签署的是对象不是他，而是cy体育经纪公司，转会抽成也是交给公司而不是他。他这次跑来纯粹是好意以及一些成就感的追求，这要给他气个心脏病什么的，得不偿失。 王艾定了定神，回头道：“康丝。” “是！”心神大乱的康丝下意识的立正。 “你去查一下，最快返回伦敦的航班，如果今晚有，今晚就走。” “好！”康丝转身去打电话了。 第六百一十三节?锣鼓一响角登场（九） 王艾看了看施拉普纳和自己的两个保卫，一笑：“我又不会踢不上球，至多耽误一年而已。” 施拉普纳又深深喘息了几下才道：“如果这次转会不成，那么也该我们和俱乐部谈续约了，续约条款中一定要加上解约条款，要不然太被动了。” 王艾点头，一旁的严竹却发问道：“如果俱乐部就不放怎么办？” 王艾和施拉普纳对视一眼道：“三个方面，一，球员想走，俱乐部就不放，传出去很败人品，会导致所有大牌球星都不敢来；二，球员可以不续约，到时候合同结束自由走人，俱乐部一分转会费也捞不到；三，社会声誉会影响俱乐部的营收，包括门票、广告、转播。总之，哪怕撕破脸，也没人和钱过不去，几千万的买卖容不得任何人任性。” 严竹和赵丹对视了一眼，沉默下去。 王艾秒懂，他们的意思是别人不能，但罗曼先生，没准儿！ 王艾也无奈，是的，一般的俱乐部不会硬留着坚决要走的球员，哪怕球员出于职业精神不放水，但裂痕已经形成，尤其是大牌球星，支持他的球迷会拒绝继续为俱乐部消费。而大牌球星的个人流量是俱乐部支付其高薪水的前提，这样一来，一旦球星的个人支持者不再消费这家俱乐部的产品，那么俱乐部给他的薪水就是彻底赔钱了。所以，硬要走的，俱乐部却还非要留的，基本上就和钱无关了。 但是呢，罗曼先生很特殊，他太有钱，又太着急，还不怎么冷静。所以他干出什么事儿来都不稀奇。 王艾现在也一团懵，只能快点回伦敦和俱乐部碰一下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哪里出了问题，然后才能考虑怎么解决。现在只能期望罗曼先生仍旧冷静，千万不要来脾气，那可太糟了。 “博士，今晚十点的航班还有票！”康丝跑来汇报。 王艾点头：“那就走！” 直到上了航班，戴上眼罩后，王艾才有心情慢慢梳理这件事。可惜现在得到的信息太少，王艾大概能猜到是何塞的那一番话所导致的，但他只是源头，而要打通这件事，不见得症结也在他那里。王艾也无法准确了解目前俱乐部、罗曼先生的具体态度。 想到这有些烦躁，拉开了眼罩的一角瞄了瞄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和不时划过的流光溢彩的城市，扭头看了看身旁本来该昏昏欲睡，却仍旧紧皱双眉，焦虑不安的康丝。 心中叹息，我还是个孩子呢！ 可身为这个团队的核心，有些事不用人教，王艾就会了。 “露西亚你不要担心，我转会是为了更好的发展，但留下来的发展也不会差。没关系的。哦对了，回伦敦后我放你几天假，特批你一千欧的置装费，好不好？” “真的？”康丝的眉心都乐开了。 “不过你省点花，今年就这一次。” “噢！” 康丝知道，王艾是假装想得开；王艾知道，康丝是假装开心，男人都无法拒绝时尚之都的招揽，何况女人？何况为这件事前前后后忙碌了很久的王艾助理？ 但怎么办呢？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能有人互相慰藉，给与温暖，已经很幸运了。 深夜的希思罗机场，依旧灯火通明，由于众人完全没考虑到会有这种变化，所以也就没人提前来科巴姆收拾房子，包括把车开到机场。所幸从米兰出发之前康丝想到了这个问题告诉了王艾，王艾正好想快点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给彼得肯扬播去了电话。 最终，一辆俱乐部的中巴车停在机场外将王艾送回了科巴姆。 彼得肯扬和别的俱乐部官员都没露面，不知道是时间太晚了还是还有事要处理。 到了熟悉的家门前，王艾的情绪突然平复下来：既来之则安之，事儿再大再麻烦，也终究要一点点的往前走，现在考虑再多也没用，明天去训练就能搞清楚了。 家里好几个月没人住，积了一层灰，好在临走时都蒙了布，天色太晚了，来不及彻底收拾，于是吸尘器、拖布齐上阵，把各个房间地板草草清理了一遍。 依次和施拉普纳、严竹、赵丹、康丝道晚安，王艾回到自己熟悉的大床上，仰面朝天躺下，命运无常啊，本来一切顺利，他都准备这几天就给张斌打电话了，央视那边一大堆事儿都等着呢。 今天临时试了试俱乐部，大半夜的为了他自己，还真的派出了一辆车，这起码表明这个突然事件并非是王艾引起，俱乐部对他的态度仍然是善意的。那么，大概真的是何塞又和俱乐部之间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俱乐部对他的转会活动突然叫停。 何塞…… 临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和第二天醒来的第一个词汇是一致的，何塞突然成了王艾转会的关键人物，这是王艾之前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毕竟之前他们俩就不算私交，在公事上也取得了很深的谅解，结成了很深的同盟关系。何塞很清楚王艾的目标、王艾的抉择，也知道切尔西现在已经不是王艾的助力，而是阻力。甚至王艾上赛季最后阶段，他曾经暗示过何塞自己要走。 何塞，不会是出于对自己的恶感而施加阻挠，这个结论一出现在脑海中，让王艾更头疼了。 如果是出于情感的好恶，其实好办，就怕这种无关感情，纯粹是利益谋算的决定。这意味着对方的决定是冷静理智的，也是难以更改的。 同时，王艾这一方转会的决定，也是无关感情的，也是出于利益考量，冷静理智的。这也就意味着，过去两年甚至更长时间，王艾与何塞建立的友谊正在摇摇欲坠，两人之间这一次很难寻求共同利益达成妥协。 但有些东西还是讲不通，何塞强行留下王艾对他来说没有好处。一个是又一次违逆甚至打了俱乐部的脸，一个是深深干扰破坏了王艾的计划。那么你接下来还想要借重王艾的攻击力，那就别怪王艾给你使绊子：最典型的就是平常比赛很卖力，体现“职业精神”，关键赛事给你掉链子……我还不行有个状态起伏了？ 第六百一十四节?锣鼓一响角登场（十） “别想了。”康丝鸟悄的走到身边。 “嗯，好。”王艾笑眯眯的点点头。 每临大事有静气，接下来这段时间，将是切尔西、国米、王艾、何塞、罗曼先生甚至赞助商都将一一登场、互相角逐的关键时刻。王艾决定暂时隐忍，搞清楚之后再出手。 早餐过后，王艾依约，带着他的全套人马杀到了斯坦福桥。 在等待停车的时候，王艾从车窗里望了望这座球场，本来要告别的，没想到又来了。这里是俱乐部总部所在，不像国米那么悲催，一座球场两家用，斯坦福桥是切尔西专用，所以总部就近也安排在这里。 王艾平时很少来斯坦福桥，一个月也就能来三四次左右，为了比赛以及少量的商业活动。相比商业气息浓厚的俱乐部，王艾更喜欢纯粹的科巴姆，哪怕他是一个很成功的明星球员。 这一点和舍瓦形成了鲜明对照，来切尔西一年，舍瓦在总部呆的时间比王艾长多了。 车子停好，王艾、康丝、施拉普纳、赵丹一行人走向俱乐部正门，上楼拐了几个弯，彼得肯扬微笑着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等候。 “喝点什么？” “嗯……咖啡？” 王艾笑着坐在沙发里，见彼得要起身忙碌，瞅了眼康丝：“彼得，还是让我的助理来吧，她的手艺不错。” 几分钟后，彼得无语的瞅着咖啡杯水面上乱七八糟的拉花，尝了一口，咧了咧嘴，还是果断的喝了下去。 王艾注意到了彼得的微表情，心中一松。如果俱乐部决定不再和王艾协商了，那么彼得这一杯咖啡就用不着委屈的喝下去。 鏖战商场多年的彼得在喝下第一口之后就清楚了王艾用意，索性单刀直入。 “坦白说，wiwi。”彼得放下咖啡杯直视着王艾：“这不是俱乐部的主意。” 王艾摊了摊手。 “但是在球员的意志和主教练的意志之间，我们只能倾向于主教练，尤其是一个功勋卓著的主教练。” “但是，俱乐部给我们找了很多麻烦，彼得。前几天我陪同wiwi一直在米兰，我们甚至买好了房子。”施拉普纳插话道。 “我很抱歉。”彼得歉然的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大概是我们和主教练沟通不够。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彻底否决，我们还在和主教练沟通。你的朋友阿尔杰的转会也没定下来。” 王艾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道：“那么，我的朋友，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彼得抿嘴点了点头，举起咖啡杯向王艾示意：“作为球员，你足够出色，也对俱乐部很尊重。我和罗曼先生谈到你的时候，罗曼先生也对你的转会要求表达了惋惜，但支持和尊重你的选择。你的转会能给俱乐部带来一大笔钱，你知道，罗曼先生甚至已经通过媒体公开了我们接下来的财政计划，不准备继续大手笔投入了。一个健康的俱乐部首先要财政健康，转让你的合同会让俱乐部减轻很多压力。” “同时作为朋友。”彼得再次举起咖啡杯示意：“你从始至终都没有通过媒体对俱乐部施加压力，我们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俱乐部虽然首先要从商业角度考虑问题，但同样也会对表现良好、友好的球员提供回报，所以俱乐部不会阻拦你的转会，甚至可以在转会金额上做出一定让步，让你的转会更顺利。” “但现在的问题是，何塞先生在昨天晚上向俱乐部表达了比较激烈的反对意见。”说到这，彼得疲惫了搓了搓额头：“我们暂时无法说服他，我们准备接下来继续说服他。你可以什么也不做，但最好是能够利用你和何塞的友好关系去劝说他不要阻拦这件事。” “好吧，彼得。”王艾站起身来和大胖子握手：“无论怎么说，在切尔西的这两年，我感谢你的帮助，你赢得了我的友谊，我也希望我也赢得了你的友谊。” 彼得释然的站起身和王艾握手拥抱：“当然，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走，我也理解你为什么要走，我祝福你得偿所愿。你的离开虽然让我不舍，但对你、对俱乐部都是一件好事。” 走出斯坦福桥，王艾看了眼神色阴郁的施拉普纳，搂着老头的肩膀子：“五六千万的大生意，多一些磨难也正常。这几天就在我家休息吧，年龄大了，火气不要太大，也不要想的太多。” 施拉普纳长长出了口气：“好吧，亲爱的博士，今天回家，我下厨给你露一手，听说你很怀念巴登州的大肘子是吗？” “哈哈哈！”王艾大笑着上了车：“赵哥，走！” 赵丹笑着一甩方向盘，车子直奔waitrose而去，平时可都是他或者严竹出来采购的，难得王艾也跟着来一趟。 车子还没到超市门口，王艾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马蒂尔德！这个电话还是在两年前为了取得何塞的谅解发动夫人攻势过程中，许青莲留下的，因为那时许青莲还没有伦敦的手机号码。 “你好啊，马蒂尔德。”王艾语气轻松的接通电话。 显然，王艾轻松的语气让对面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起来：“你好，wiwi，夏天过的好吗？” “很好，你和何塞过的怎么样？” “我们也很好。” 说完这句，电话交谈意外冷场，直到王艾的一声轻笑：“此前我还不确定，但你打来这个电话，让我现在确定，何塞并不是对我有看法。那么，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准备倾听。现在，马蒂尔德，你准备好诉说了吗？” “wiwi，你很绅士。”马蒂尔德笑道：“作为你和何塞的共同朋友，我希望能向你转达他的想法。我并不替他这个决定谋求你的谅解和支持，我只希望意志坚定、性格倔强的你们能够了解彼此的意图，不论以后你们的友谊是否还存在，起码我不希望你们真的吵起来。” “当然。” “那么……你知道切尔西的重建计划吗？” 第六百一十五节?你要高雅（一） 切尔西的重建计划，是一项相当复杂的事情。其中既有罗曼先生投资切尔西的根本目的，也有英国政界、英国社会、英国足坛乃至切尔西俱乐部自身各种因素的共同作用。 之前的两年中，王艾断断续续的认识了一些，但尚未提高到“重建”这个层次上。王艾以为是修修补补，没想到是要天翻地覆。 在waitrose这家高档超市的停车场，康丝陪着施拉普纳去购物，赵丹就站在车外，而王艾则皱着眉头一直在和马蒂尔德通话，不时的说两句，一直到两人推车购物车回来，一样样的往后备箱搬东西，甚至最后上了车，车子开出去，上了大道，汇入车流，王艾的电话依然没有说完。 实在是切尔西的这个计划太复杂了，而且马蒂尔德与何塞也非常想要得到王艾的谅解。现在毕竟已经不是两年前，那时的王艾尽管光芒万丈，却仍旧是个未成年球星，在英超也没有证明自己，而何塞当时的光芒丝毫不亚于王艾。 两年后的今天，不说地位颠倒，起码内外交困中的何塞，确实不想这时候和王艾闹翻，正如马蒂尔德所说：哪怕你们友谊不再，我也希望你们彬彬有礼的道别，而不是撕个天崩地裂。 王艾商业价值巨大，何塞同样广告收入丰厚，真要撕的太难看，对两人的形象都是巨大损伤。而且马蒂尔德很清楚的是，别看她的丈夫和别人吵架无往不利，那是别人，通过数次私下接触，马蒂尔德对王艾的口才和逻辑能力印象深刻。 车子在伦敦乡间飞驰，车内一片安静，赵丹、康丝、施拉普纳都表情严肃，顺便侧耳倾听漏出来的只言片语，最后听到王艾温和的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马蒂尔德。虽然我理解何塞的想法，但我很抱歉，我仍将坚持我的目的。” “是的是的，我是职业球员，我会用符合身份的方式去伸张我的要求。好的，再见。” 王艾晃了晃头，挂断了发烫的电话，微微叹口气，靠在椅背上。 康丝紧张的看着她的雇主，忍不住用手臂轻轻碰了碰，她的雇主转头看向她，温和而略显疲惫的笑了笑，还揉了揉她的头。 “克劳斯。”王艾看向施拉普纳：“我觉得我搞清了何塞的想法。很复杂，也很简单。他承受了巨大压力，要求改变切尔西的打法和球风，但他本人对这种改变很不看好，所以，他要给自己留下一张底牌。” 施拉普纳回头瞪大眼睛，还推了推眼镜。 “是的，克劳斯。”王艾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就是何塞挑选的底牌。” 说完，王艾一连串的苦笑，车厢里渐渐响起了低低的笑声。 大家都懂了，正是因为王艾在过去两年乃至更长的时间里所表现出来的强大攻击力、不挑选对手的攻击力，使得他对此时的何塞格外重要。改造顺利，也需要胜利；改造不顺利，更需要胜利。 想通了这一切的施拉普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连连摇头，甚至摘下眼镜揉了揉额头。他不但曾经担任过中国国家队主帅，也担任过德甲、德乙球队主帅，按理说碰到的类似问题不少。但这个情况仍然足够新颖，因为这里有一个全球最有钱、最性急、最任性的老板；这里还有一个全球最有性格、最有办法、最有商业价值的主教练；这里更有一个全球攻击力最强大、个人标签最鲜明的超级射手！ 这么多复杂而特别的因素纠结在一起，让老头子顿感脑细胞不够用。耿直的德国人更愿意各种规则摆在明面上，较量硬实力，厌恶英国为代表的含含糊糊的密室阴谋。 回到家中，施拉普纳拒绝了王艾要他休息的建议，执着的亲自下厨，可惜德国大肘子不是光炖熟了就行的，反正中午是吃不上了。 锅里的肉炖着，五个人简单做了点饭菜，吃过午餐，王艾让几个人在家里休息，昨晚上大半夜的折腾回来，不是老人就是女人的，都很疲惫。王艾还好，准备下午到科巴姆参加队内训练。 王艾终究要和何塞见面，也要和尚在转会中途的阿尔杰、尚未签约的弗兰克以及新到的贝莱蒂、阿莱士、马卢达、皮萨罗等新队友见面。 不过在前往科巴姆之前，王艾利用午饭后的一点时间给张斌打了电话，通报了这边的新情况，张斌也听的诧异不已、苦笑连连。他们当然能够成行的，王艾去国米，是珠联璧合！然而……唉！ 安慰了失望的老张，还告诉他转会的事情还没落定，可老张却直言：意甲的广告拍卖不能再拖了。 挂了老张的电话，王艾又给雷奥妮打了过去，从昨晚得到消息到现在忙的脚打脑后勺，王艾还没告诉她。可是准备迎接疾风暴雨的王艾却发现雷奥妮意外的风平浪静，原来是今天早晨康丝专门打电话向她做了通报。 雷奥妮支持王艾的想法：在规则内办事。她还明确的和王艾说：作为中国足球的旗帜人物、全球顶尖足球明星，不能任凭自己的脾气做事，必须冷静的考虑利弊得失。切尔西有切尔西的利益、何塞有何塞的利益，你有你的利益，大家的利益并不重合乃至互相矛盾。但即便如此，也不要撕破脸，尤其是在媒体上撕破脸。 维持一团和气的假象，对大家都很重要。 在决定保持密切沟通之后，王艾放下了雷奥妮的电话，随手又给许青莲拨打了过去，许青莲才是彻底的不知道，听王艾说完了之后，楞了半天。 “没大事儿，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这回来欧洲可能不用特意去米兰了，直接回伦敦就行。”王艾语气轻松的道：“记得，五天哦，看不见哦！你答应我的哦。” 许青莲意外的没和王艾开玩笑，沉吟了下突然道：“亲爱的，我这就去找你。” 第六百一十六节?你要高雅（二） “诶，不用。”王艾赶忙阻拦：“你好不容易回一趟国，好好歇歇，瞅你在伦敦时候累的那样！你就在家里好好和同学玩，有空再回趟辽阳啊营口啊什么的，和你以前的同学见见面，玩玩儿，不用担心我。我在哪不是踢啊。在切尔西其实更好，各方面都熟，省事儿了。” “我知道，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嘛，一定能解决的。”许青莲笑道：“可是我本来就要回去了啊，家里这边缺了点资料，我要回学校去查。再说，五月末就回来了，玩了好几个月，玩的没意思了嘛。” 王艾勉强一笑，没什么话了，许青莲那边也笑了笑，“亲爱的，等我哦，我想听听你的分析和对策。” 挂断电话，王艾抬起头，脚下是无比熟稔的小路，前方是寂静而又不安的科巴姆。 另一边，国家博物馆“王艾荣誉展台”前的许青莲，也收好电话，回头又看了一眼陈列在玻璃罩里的各种陈列品。除去送到地方展览的，这里还有去年夏天到今年夏天，王艾拿回来的六座金靴奖杯、一座银靴奖杯和一个铜球奖杯。展台两侧则是两幅展板，上边是1999年亚少赛至今历次大赛的个人相片、比赛相片、精彩进球相片、夺冠相片、领奖相片和个人介绍，以及足足十几本的留言簿。 今天是许青莲代表王艾应邀前来与国博协商延期展览，所以才在闭馆后依然驻留在展区，身边还有国博的陪同人员。 去年开启的专题展览，国博这边的想法完全是“蹭热度”，四年一届世界杯嘛，正好用这个来拉动一下国博的参观量。可没想到，世界杯过去了，展览的热度却居高不下。这一下，问题就出现了，因为王艾最多一年能拿回来两次，一次展览三个月，两次是半年，那，还有半年呢？空空如也！许多兴冲冲而来的游客就怒了：哪去了？ 最好的解决办法当然是……王艾把奖杯捐了，那国博这边就自在多了，想怎么展就怎么展，想怎么摆怎么摆，不像现在还得和王艾商量。但王艾当初就以开玩笑的方式表示过：我不捐，别逼我啊！ 人家国博也是要脸的，家大业大，你再火，人家也犯不上没皮没脸的找你。而且王艾就是想捐，国博还真不一定敢要。王艾把奖杯拿出来“与民同乐”就很反常规了，如果王艾再捐了，国博再要了，保准有人站出来说国博是逼捐。 人家国博好好的清贵单位，犯不上惹这麻烦。 所以眼下的想法就是延期，国博的意思是，让王艾送展时间延长三个月，从一年变成15个月，然后先在国博展览半年，这样夏天冬天就接上了。 至于以后王艾不能再年底两大奖上有所斩获，导致仍旧出现空缺怎么办，那只能到时候再说，万一没热度了呢？ 反正足坛的不确定性太大，只能走到哪说到哪。 为了说服王艾的“代表”，国博特意把一年里攒下来的十几本的留言簿都拿了出来。许青莲“继承”了艾小青对亮闪闪的痴迷，就一年时间那都是“顾全大局”、“听王艾的”，“不是她东西”等等理由勉强接受的，眼看要拿回家了抱着玩了，你还再来三个月？ 本来许青莲都想好词了，结果王艾这个让她心神大乱的电话来了，这下也顾不上了，只好匆匆答应了国博的要求，出门回家。 路过家门外的十字路口，许青莲走到路灯下，站在了一对下棋人身边。其中一个刚刚啪的一声摔了个过河卒，一抬眼：“丫头？” “叔。”许青莲甜甜的应了声。 王斌站起身：“不下了，有事儿。” “诶，你这没下完啊？”对面大背心、大蒲扇的老头不乐意了。 “明天接着下。”王斌不在乎的一摆手：“诶我告诉你老赵头，你可不行给我动棋子儿，这局我可赢了。” 老赵头一晃脑袋：“那可说不好，这搬来搬去的是吧？” “嘿，我还没招了？”王斌摸出手机，咔嚓来了一张，冲老头显摆：“怎么样，我看你敢动手脚？” 老赵头气愤的站起来，骂骂咧咧的走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棋盘的。 “怎么了丫头，国博那边不顺利？” “不是，是王艾那边转会出了点问题……我担心……所以我想马上回伦敦。” 王斌听完了，点了点头，没发表意见：“回家和你阿姨商量商量。” 到了家，艾小青听完后想了想，随即吩咐人打电话问最近的航班。许青莲见两口子都同意了，急忙回房间收拾行李，收拾完了又回前院等着航班的消息。 养了七八年的姑娘了，许青莲的心事瞒不过两口子。王斌这个老公爹不好说什么，转身回屋看电视去了，艾小青给许青莲拿了一瓶可乐，好笑的道：“每临大事有静气，你啊，还是锻炼的少。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坐得住，现在怎么了？” 许青莲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一笑，喝了一口不知滋味的可乐又放下：“王艾脾气不好，就是控制得好。” 艾小青了然中带着一丝疑问：“嗯。” “今年二月的时候他说切尔西的情况很不好。”许青莲低着头：“三月的时候他开始认真思考离开切尔西的可能性，到了五月在雷奥妮劝说后，就一直在运作这件事。小半年了，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突然间出现这么严重的转折，我担心他的理智压不住他的冲动。” 说到这，许青莲抬起头直视着艾小青道：“阿姨，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生气，很焦虑，但他……必须微笑。” 艾小青皱着眉点了下头，然后看着许青莲，慢慢的，笑容浮上脸庞。 正这时，她的秘书走来低声道：“艾总，最快的航班在一个小时后，商务舱。” 艾小青点点头，站起身看了看许青莲脚下的行李，突然招了招手：“跟我来。” 到了房间里，艾小青翻了翻抽屉，找出一张银行卡来。 第六百一十七节?你要高雅（三） “不不，阿姨，我一个月有四千欧呢，我又不像保卫还要养家，我根本花不了。” “我知道。”艾小青把卡塞到许青莲手里：“但是这卡不是我的，是那混小子夏天回来孝敬我的。我哪用他孝敬？” 许青莲捏着卡，想不要，怕艾小青生气，想收，又很不好意思。 艾小青看着为难的许青莲，突然伸出双手捧着许青莲的脸蛋：“好姑娘，他让你受那么多委屈，你竟然还挂着他。” 说完，艾小青捏了捏许青莲的脸蛋：“这钱是他自己挣的，你既然要去给他解决麻烦，怎么能动用你的私房钱？你就得花他的，可劲花！都给他花了！要不然，你怎么顺过这口气来？” 许青莲失笑，眼里的一丝水雾消散，把卡装在了衣兜里。 另一边，王艾终于重新走进了科巴姆基地，还和看门人打了个招呼，老朋友了。 王艾却没看到，他走进大门后，看门人老哈利偷偷蹦了一下。 足球基地的看门人只要用心，往往对球队的认识比许多俱乐部中高层更深刻。 两年前，科巴姆最勤奋的球员当属弗兰克。而两年前的那个夏天以后，这个位置就被wiwi牢牢的把持了。俱乐部中高层只能翻着签到表看到王艾的训练时间只有其他人的一半，而只有老哈利他们才知道，王艾的训练量是其他人的两倍！ 如今的科巴姆充满了浮躁不安的气息。舍瓦、巴拉克这俩“老”球星伤病不断；弗兰克、约翰这些俱乐部的中坚正在人心浮动；王艾、罗本这对胜利之翼齐齐要离开；主教练与俱乐部的冲突日渐加深，渐渐无法调和。 球队的大动荡近在眼前，在这样的时刻，球队中最强大、最勤奋、最具杀伤力的球星回来了！ 可惜，他究竟能留下多久，老哈利不清楚，也不敢问。 队友们三三两两的在绿荫下闲坐，看到王艾走进来纷纷打招呼。有的关心，有的好奇，唯独没有恶意，因为……舍瓦不在。 恐怕全队只有他非常希望王艾能离开，虽然王艾离开与他的表现无关，但起码，能让他好受一点。 下午一点，何塞从大楼里出来，挨个和球员们谈笑几句，到王艾时，在许多探寻和窥视的目光里，两人谈笑风生。 何塞和王艾，不见得都是影帝，但他们显然都是冷静理智、意志坚定的人。既然彼此的目标发生了冲突，又不想撕破脸，那么各凭本事就是了。当然，如果没有马蒂尔德的那番电话，王艾也不敢确保自己胸中的火焰是否会烧穿胸骨，并，喷何塞一脸。 训练例行公事，没有太多新颖的东西，起码对王艾而言是如此。比较有趣的是新队友皮萨罗，他是从拜仁来的，是罗彤亮的队友，所以很热情的和王艾打招呼，还进行了简单的配合演练。 皮萨罗过去几个赛季进球数都能上双，但连续三年都是11个，属于摸不到金靴却又扎扎实实有贡献的前锋，实用性很强的那种。可惜拜仁群星璀璨，他这个在一般球队足以当家的前锋在拜仁日渐边缘化，所以在合同期满后友好分手，本着多捞一点的想法到了切尔西。 而切尔西正收紧钱袋子，对免费的“打手”当然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何塞就更高兴了，如果能留下王艾当然最好，要是实在留不下，皮萨罗也是个助力。 训练在下午四点半结束，毕竟昨天刚打了一场比赛，正式的联赛在8月12号，所以也不着急。 队友们依次上了车驶离停车场，王艾则洗澡后背着球鞋溜溜达达往回走。何塞没叫他，他也没去找何塞，到家后，闻到厨房里的炖肉正香，戴着大围裙、厨师帽的施拉普纳乐呵呵的招呼了一声，“五点开饭”，就又回到厨房忙活去了。 王艾蹭蹭几步上楼，放下了随身物品，下意识的走进了卫生间，花洒的凉水激打在前胸时才猛然意识到洗过澡了。拂了一把镜子上的水珠，镜中的自己虽然神态轻松，甚至带着一点讥嘲的笑意，眉心却下意识的皱着。 康丝在外边喊吃饭，王艾关了花洒，用大毛巾擦干身体，几次深呼吸之后，对着镜子把自己的眉头松开。 几步下楼坐在餐桌边，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 “唉！”王艾满足的叹息一声：“巴登州的味道，真是想念啊！诶克劳斯，我觉得你可以去开一家德国餐馆了。” “是吗？”施拉普纳叉起一块肉放在嘴里：“嗯，好像是有进步。” “是吧是吧？” 晚饭后，王艾帮着把碗碟冲洗一遍放在洗碗机里，转身回来时，康丝拽着王艾去后院游泳，窗外阳光正好。 “好吧。”王艾点头答应：“顺便给你检查身体。” “啊？”康丝不懂。 王艾闹了个没趣，上楼换了游泳裤头、泳镜、鼻夹下来，站在泳池边做热身，冷不防叫康丝一把推下水。水中回头，见小姑娘羞愤的脸色，似乎才听懂，忍不住哈哈大笑。 玩了一会，休息的差不多了，王艾从泳池里出来，抱着足球和严竹一起出门，晚风习习，足球弹跳，几个路过的邻居和王艾热情的打招呼，王艾也纷纷回以笑脸。 街边路灯点亮的时候，王艾带着球回了家，今晚不打算加练了，太累。昨天这个时候上的飞机，一夜没睡好，今天上午去俱乐部，下午去训练，晚上又练，感觉有点扛不住了。 抓了几条康丝炖好的牛腩，喝了半杯牛奶，其余的送到冰箱里。本来和施拉普纳还想具体商量商量，但现在没办法了，施拉普纳早就睡了，明天再说吧，反正时间还来得及。 冲澡出来后，王艾又精神了，就像昨夜一样，本来很累，却偏偏睡不着。不过今天王艾发了狠，果断到书房取来了，果然尚未翻过三页，就天旋地转。 床头灯都忘了关。 不知何时，王艾醒了过来，没听清身边人说什么，似乎嗔怪自己没关灯就睡觉，王艾懒得应付，而且感觉脸疼，一低头：“哎呀哎呀！” 第六百一十八节?你要高雅（四） 书被王艾压在脸下，结果被口水濡湿了一大片，王艾手忙脚乱的随手拽枕巾来擦，却被推自己的人制止，递过几张纸巾来，王艾低头擦着。 擦干了，展开来放在书桌上，还压了另外一本书，王艾这才长出口气。 迷瞪瞪的往回走，跨上床，转身躺下，伸手关床头灯…… “卧槽！怎么是你？”王艾吃惊的望着站在床边，风尘仆仆的许青莲。 “怎么不能是我？不是我能是谁？”许青莲按着行李箱笑道。 “我以为是康丝啊、严哥啊赵哥啊他们的……诶不对，其实我第一眼就看出来是你，但当时没反应过来，而且书要坏了，正着急。这不忙活完了，脑子也清醒了……话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白天才和你打完电话啊。” “是啊，事情急呀。我说……你就躺着吗？” “哦哦！”王艾赶紧翻身下床。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他收拾的，最难的是把她的两个大行李箱拿到三楼，现在只剩下了从行李箱里往外掏东西，许青莲又不让王艾插手，以至于王艾热情的下了床，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有的，还不让看。 王艾借这个功夫看了看时间，诶妈，凌晨三点半！低头算了算，那是白天打完电话，立刻就动身了？ “我给你放水泡澡啊？” “不了，飞机上休息的还行，到白天我用午睡倒一下就好，现在正精神。你怎么样？精神么？”许青莲放好她的物品，把行李箱也收好，去卫生间简单擦了擦脸，出来笑语盈盈的站在王艾对面。 “我？”王艾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有点疲惫，但精神？好像还行？这大半夜的突然被叫醒，又是意外事件，他也判断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应激反应还是真的睡好了。 “和我说说你转会的事儿吧。”许青莲拉着王艾面对着窗外黑沉沉的伦敦郊外的夜幕，并肩坐了下来。 王艾叹息一声：“简单说吧，彼得肯扬上任的时候给罗曼先生提交了一份2014年超过曼联成为全英国最大、最成功俱乐部的计划。彼得肯扬就出自曼联，所以他的计划很有可行性，也得到了罗曼先生的认可。从那时起，俱乐部的战略方向就已经确定。这些年其实一直在往那个方向走，走的也相当顺利。” “嗯。”许青莲靠在王艾的肩上听着。 “以前的切尔西和热刺、富勒姆、西汉姆联一样，都是难兄难弟，和曼联、利物浦比差一大截。所以整个计划分两步，第一步是大手笔引援，并请来最能打的主教练，把切尔西成绩提高上去、声望提高上去，脱离英超中游球队的行列；第二步是在形象上，拥有成绩之后提高外在形象和影响力。不是有那么句话么，三代贵族才会穿衣吃饭。先把成绩搞上去，然后再搞形象，先来硬实力，再来软实力。” “嗯。”许青莲又应了一声。 “豪门球队拥有的底气是普通球队没有的，所以先用成绩打底，然后塑造球队精神，成为英超的顶层玩家。同时用这两项争取加入g14，成为欧洲真正的大俱乐部，成为欧洲甚至世界足坛的规则制定者之。这样一来，罗曼先生就是世界足坛和英格兰，起码文体领域的大人物了。你知道的，俄罗斯那边对寡头很严厉，他很怕那位。” “嗯。”许青莲倾听着男友条理清晰的讲述，望着他的侧脸，忍不住偷偷的凑近了他的肩膀，闻了一下。 不料却被王艾扭头看个正着，“你干嘛？” “唔……你身上的味道好闻。”许青莲窘迫的道。 王艾哈哈一乐，用力搂了搂，还在她肩膀上摸了摸，突然皱眉道：“我说你该锻炼了。” “啊？” “你看你这胳膊，软了吧唧的，你看我这胳膊！” 许青莲强忍翻白眼的冲动，低低的应了一声。 “其实我猜想切尔西的大计划应该还有第三阶段。”王艾显摆的道：“伦敦有六只英超球队，太拥挤了，你看曼彻斯特，就只有曼联和曼城，相当于皇马和马竞，还有利物浦和埃弗顿也是这样。伦敦呢？身为首都却只有一个阿森纳热乎了几年，又眼瞅着不行了。说什么阿森纳没钱，其实就是首都的资源被分散的太厉害了。所以我估计切尔西的第三阶段应该是想慢慢的把其他首都球队挤出英超行列，起码得把富勒姆撵走，独享西伦敦，然后再向北伦敦扩张。其实我也觉得，整个伦敦留下三支球队最好，那样切尔西才能在资金啊、人才啊这些方面吃饱了，也才能真正击败曼联荣升英超第一，到那时候，切尔西就该走出英超去和皇马竞争全球最强俱乐部了。也只有到这个层次，才符合罗曼先生的身份。你想啊，他那么有钱，企业那么大，整天的泡在切尔西，真是看球？这是他新的事业，也只有把切尔西推到皇马的高度，才符合他大企业家的身份和心胸。” “哦？他的心这么大呀？” “是啊。”王艾感慨的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嘛。他才41，现在不让他回国干事业，他哪能闲得住？不管怎么来的，才36就成了寡头，你让他现在就养老，这不难为人吗？他即便真的养老，也得办一个全球最好的养老院！” “那他能做到吗？” “不好说。”王艾扭头，意外的发现昏黄灯光下的许青莲，格外好看，两只大眼睛格外好看，嘴唇格外诱人，于是侧头、低头，忍不住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一下、一下……开始啃！ 半晌，王艾抬头，晃着脑袋：“不行了，缺氧了。再说这光舔，我都饿了。” 许青莲狠狠敲了王艾一下，顺手把一颗巧克力球塞到王艾嘴里。 王艾含着糖，顿感精神百倍：“罗曼先生的起家，有很大的偶然性，所以他的性情就像继承了一个蒸蒸日上帝国的皇帝，很容易野心太大，过高估计自己的能力，或者说太着急。诶，隋炀帝你知道不？我越分析越觉得他像隋炀帝杨广。” 第六百一十九节?你要高雅（五） “啊？他、他好像在女人方面没什么丑闻吧。” “我不是说这个。”有点心虚的王艾赶紧接上话：“我是说他对待事业的态度，过去太成功，太轻松，所以他有点轻视了俱乐部运营发展的难度。弗格森努力了二十多年才把曼联带到如今的地位，他想用一半时间就做到，而且他还是俄国人。虽然他也可以算是以色列人，毕竟他是犹太人嘛。但犹太人在盎格鲁撒格逊人眼里也不入流，形象也不好。所以啊，有句话不是说么，钱不是万能的，我觉得特别适合他。” “他难道就不能等一等？” 王艾慢慢晃着脑袋：“应该是等不了。对了，你知道他还是州长呢吧？” 许青莲意外的道：“他不是寡头吗？还是州长？什么州？” 王艾耸了耸肩：“俄罗斯重新整顿国内经济的时候，哦，具体说就是收拾寡头的时候，他挺乖的，不像另外几个那么不知天高地厚。后来么论功行赏，克里姆林宫推荐他去当州长。嘿，那地方老大了，人也不少，一座斯坦福桥都装不下。” “斯坦福桥？不是才四万多？”许青莲吃惊的笑道：“那，那是……五万人？真是五万人？那也算州长？镇长吧？” 王艾耸了耸肩：“不光这样呢，你知道那地方在哪吗？” 王艾用手比划了一下俄罗斯的地图，指着最东北角：“整个都在北极圈里，不毛之地、鸟不拉屎的地方。” “好歹还有五万多人呢，也不能说不毛之地吧？” 王艾斜着眼，“是，五万人是不少，但要洒在东三省这么大地方你再看看？” “啊？人那么少？” “是吧？州长也就听着好听，其实就相当于一个莫斯科街道办主任。你想想，原来是首都有名的大商人，整个国家赫赫有名的人物，甚至是俄罗斯国家杜马的一员，结果一脚被踹到啥也没有、啥也不是的地方去当官，这啥？这是发配！关键是他还不敢不去，去了还不敢不好好干。你知道他在哪破地方花了多少钱吗？几千万美元！又是盖学校，又是盖电影院的。啥意思懂不？就是告诉莫斯科：‘爸爸我错了，爸爸你看我这样行不行？不行我马上改’。” “这么可怜？” “你真觉得他可怜？” 许青莲笑了笑：“……报应吧。” “嗯，不管怎么说，他很着急的离开俄罗斯，到外边再打一片江山。这样一头在外、一头在内，想收拾他就难了，只要他继续老老实实，不但人身安全有保障，国内的企业也能保住。所以，也许他也知道自己急了点，但没办法。相比这些目标，一个切尔西出点问题也无所谓，关键是声势、是势头，甚至是由动荡引起的高度关注，那都比扎扎实实，但没人注意的好。” “那……”许青莲想了想：“是何塞教练要你当保险丝？” “哈，对。” “那你的想法呢？” “继续要求走，但不违背职业道德。” 许青莲皱着眉没听懂，王艾解释道：“不违背职业道德，就是比赛仍然努力，这可以不破坏我的公众形象，但是仍然要坚持转会，比如我准备明天和施拉普纳研究，今年不和俱乐部续约了，用这种方式向俱乐部施加压力。其实俱乐部也没有强烈挽留我的意思，我能给俱乐部带来好大一笔钱呢，就是何塞坚决反对。” “那他最终会改口吗？” 王艾摇摇头：“不知道，不好说，这要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了。毕竟这件事我和俱乐部都同意，他在中间横着肯定不好受，我和俱乐部都会持续给他施加压力。” “你不是说你不给他找麻烦吗？” “我没说罢赛或者不认真比赛啊，但怎么比赛是有讲究的，怎么进球也是有讲究的。比如我仍旧争取多进球，维系我的影响力，但我会尽量以过去的方式进球，不玩花活。这样一来呢，我进球数有保障，但不漂亮，不符合切尔西第二阶段的球风要求。俱乐部就仍然会支持我离开，起码不会有什么激烈变化。但我这么做，对何塞的帮助就很小了。毕竟俱乐部要求的是他改造，而不是坚持。我这么进球能帮他托底，不让最坏的结果到来，但也不符合俱乐部对他的要求，他最为难的问题在我这解决不了。我不改变打法，只能保护我自己，不能保护他，这就是我给他施加的压力。” “听起来不错，但实际运用中，好像威力没那么大。”许青莲皱着眉头：“罗曼先生着急开启新阶段，但这个过渡期不会是一两场，很可能是一年甚至两年，所以你这么给何塞下的绊子，不见得能立刻起作用。” 王艾叹息一声：“除此之外，别的办法都有后遗症。比如我找赞助商了，找媒体了什么的，肯定力量不小，但对我也有损害，除非是我没得选了，否则不能用这种两败俱伤的办法。而且罗曼先生、何塞都是性情中人，有冷静的时候，但也有冲动起来啥也不管的时候。我担心万一动用那些手段把他们真惹急了，何塞倒还好，我就怕的是罗曼先生。把他惹急了，他再和我同归于尽，就不放人什么的，到时候解决起来很麻烦。虽然大概率不能，但我也这边加压也得有节奏、有步骤的往前，不能一把都押上去。归根结底，在球员转会这方面，球员终究是弱势的。” 说了一大套，王艾有点累：“总归吧，还是得等等，我这边会持续加力，但关键还是看切尔西、国米、何塞、罗曼他们。不过啊我估计切尔西的动荡肯定要来，那时候我走肯定比现在容易，那时候俱乐部焦头烂额可能就顾不上我了，也不敢再拦着我了。” 两人说到这里，沉默无言，半晌，王艾道：“话说，咱休息一会儿吧？” “好。”许青莲站起身，脱掉外衣、靴子，隐身在房间里黑暗的角落脱下裙子，换上睡衣，却见到王艾目光炯炯。 “你说的算不算？” “什么呀？” “看不见……” “呵呵，不算。” “哦，那算了。” 第六百二十节?你要高雅（六） 王艾垂头丧气的上了床，许青莲挪过来靠在王艾的臂弯里，感受着男友的呼吸，手臂也伸展开。 “喂，你别撩我啊，小心炸死你。”王艾不满的左右晃了晃，却甩不开许青莲的爪子。 “有句话你还记得不？你跟我说过的？”许青莲伏在王艾的前胸，头也不抬：“你睡你的，我玩我的。” “我要忍不住了啊！” “你敢！” 王艾的眉毛挑了起来，一翻身按着许青莲的肩后：“我有什么不敢的？” 三下五除二，许青莲没怎么反抗就被拉起了腰，王艾见玉背雌伏，又犹豫了，所幸很快醒悟，这把要是不果断点，下次就指不定什么时候了，机不可失啊！ 于是，预备……开始！ 疾风暴雨、绵绵不绝……要不是有枕头堵着嘴，许青莲能把康丝从二楼喊上来。 雨停风歇，天色放晴，王艾还笑话她：“你今天怎么唱的这么卖力？” “有吗？”依然伏在床上的许青莲闭着眼，小声的回应没下去的男友：“我没觉得。” “很好？” “……不知道。” “嘿嘿。” 又过了片刻，简单冲洗的两人重新靠在一起，王艾得意：“我厉害吧？帮你把唱腔从江南小调变成河北梆子，你敢不服我？” “嗯嗯。”许青莲吃吃的笑，也不抬头。 “你笑啥？其实啊，我知道你今天还没怎么想做到这，我是故意生气让你不好意思拒绝的，哈哈，想不到吧？” “嗯，没想到，不过……”许青莲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我就不行是故意气你让你卖力气么？哈哈。” 许青莲尚且不觉，王艾的脸已经撂了下来，等许青莲发觉的时候，王艾已经很生气了，掰开了她的手，不听许青莲的阻拦，一个人走到了三楼的露台。 王艾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感觉特别生气，好像往日里的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一股脑的都涌上心头，什么事儿都觉得生气。 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太阳高升，晨雾消散，王艾澎湃的情绪终于平息，转身回房间，却一眼见到了靠着墙的许青莲的行李箱。 愣怔了片刻，王艾皱着眉走到床边，拍了下许青莲的手臂，许青莲甩了甩，王艾换了个地方，这下许青莲没动了。 “你回来陪我，我很高兴。” 趴在枕头上的许青莲没吭声，王艾又道：“但你为什么气我？” “我、我没经验。” “什么？”王艾顺势躺在床上，手向下抚摸着：“什么经验？” 许青莲不吭声，王艾的手持续向下、向内，威胁道：“你要不说，我就把康丝叫到门口听你唱高腔。” 一向大方的许青莲忍不住扭捏的低声：“不是说，男人压力大的时候……女人身上……嗯……” 王艾楞的手都停了，突然拍了一巴掌：“这都什么歪理邪说？你看我像没事儿了吗？还有，你为什么还要火上浇油？” “我说了，我没经验嘛。”许青莲依然头扭在另一边，带着一点娇嗔。 “那，犯错了就要受罚。” “罚吧罚吧。”许青莲破罐破摔。 “那你转过来我们商量一下怎么罚你，我也是公正的，总要征求一下犯罪嫌疑人的意见。” “还犯罪嫌疑人？”许青莲听到王艾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忍不住回头，可刚一回头，就被……杵在了脸上。 见男友还在紧急调整位置，许青莲惊慌的把脸捂在枕头里：“我就答应你一样！” 王艾努力了几次，许青莲坚决做鸵鸟，王艾无机可乘，这会儿也没什么精神了，索性躺了下来：“其实我要是坚决点，你也就从了，谁让我心软呢。” 许青莲头依然在枕头里，手偷偷碰了下王艾确认他已经躺下来了，才小心的把脸露出来：“你好了吗？” 王艾仰望着天花板摇头：“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来了脾气，而且还特别大，我也不知道我好没好，我现在情绪不正常，想事儿也有点左。” “精神正常吗？” 王艾抽出一只手在许青莲睡衣第二个纽扣附近抓了一把：“你说呢？” 许青莲掩好睡衣：“那就好，对了，你出去晨练吗？” 王艾感受了下摇头：“今天算了，我要补觉，其实米兰和伦敦也是有时差的，就是短，所以没注意。嗯，我绝不承认是刚才在你身上用了太多力气。” 许青莲笑了一声，也掐了王艾前胸一把。不过么，效果寥寥，王艾是胸大肌，梆硬。 “睡吧，我试试看睡觉能不能调整，我这个情绪不行，早晚要出问题。”王艾闭眼，突然睁开瞅许青莲：“你不是担心我这事儿吧？” “是啊，刚才告诉你了啊。” “哦。”王艾重新闭上眼，仍然忘不了批判：“歪理邪说！” 这一觉睡到天大亮，切尔西上午是有日常训练的。只是么，以王艾如今的情况，不但俱乐部、连何塞也不敢主动命令他参加训练，哪怕都知道他还没开学。 这位超级射手正满心不爽，随便找个理由，比如罗本那种以受伤为名的软性抵抗，都只能闭着眼忍了。因为你敢逼，他就敢公开罢赛，那才麻烦。 切尔西不要丑闻，一点都不要。 吃过迟来的早餐，王艾闭着眼自我分析了一下，还是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想回屋打游戏散散心吧，许青莲建议最好别。心情不爽的时候，打游戏也会生气，而且会更生气，比如你为什么偷袭我的老家？比如你为什么狙的那么准？ 好吧，宝宝听话。王艾拖着鼠标打开网页，看了几眼心烦意乱，又打开qq，拉下好友栏一瞅，全是五大三粗！，王艾这个失望，一大帮头像跳来跳去，打开来全是问他转会的事情的，王艾统一复制粘贴：“遇到了点问题，还在协商中”，就懒得说了，直接略过，茫然的上下拉动着，直到找到了老高的灰色头像。 第六百二十一节?你要高雅（七） 一股倾诉的欲望喷薄而出，哗哗哗打了三百多字，刚要发送……嗯？差点忘了在中国足协门口师姐送自己的那一幕了，老高……心理压力不会比自己低，起码自己还没沦落到吃药的地步。 找他倾诉，闹不好更郁闷了，算了，个人顾个人吧。 找谁呢？就得找那种天性乐观，善于苦中作乐的。年大帅不错，老头子豁达，可毕竟距离一线带队也好多年了，现在去找大帅，老头得费很大力气才能找到当初的感觉。而且，自己现在既有个人的长远发展，也有年底两大奖的催逼，还有明年奥运会……这一切原本都是寄托在转会国米后“两全其美”的，再加上切尔西复杂的局势，这么多复杂的变量一股脑的塞在清贵闲散多年的年大帅脑子里…… 类似情况还有金博斯先生，唉，也别给老头子们找麻烦了。岁数大的，经不起这些个，有些东西，还是得走到这一步的自己来抗，这可也算是人生历练，九九八十一难么…… 王艾胡思乱想着，冷不丁的在下边扫到了一个名字，诶，这个，这个……不大不小，脑袋正好！人到中年、不缺成绩、不缺业绩、不缺威望，一天天活的优哉游哉，既不在风口浪尖，又没人敢小瞧他……我不给你找点麻烦，对得起你吗？老沈？ 想到这一点，王艾迅速的把刚才要发给老高的一大段话复制粘贴到了对话框，咣一下扔过去，然后等了两秒钟，开始震动、震动、震动…… “别晃了，头晕。”老沈那边也不知道干什么呢，反正反应挺快。 王艾住手，没等说话，老沈那边打字倒是利索：“啥事儿啊，正训练呢，还得让人把我喊回来，幸亏今天电脑挂了qq，要不然你都找不着我。” “我会打电话的。” “呦，真有事儿啊？你等等啊，我看你刚才说的……诶？你这上边提的是高指导啊，发错人了？” “没有，我不想给他添堵。” “……” 图宾根青年主教练办公室，老沈瞅着电脑屏幕挠了半天腮帮子，才慢慢打字：“你这气人的本领更上层楼啊，我还没看明白你那一大堆说的什么，这心口就堵的难受。我说你小子，怎么好事儿都想不着我？” “……我难受。” 老沈皱了皱眉，印象中小王可是从来都咧着大嘴的，刚才那气人样子才说明他精神正常，这怎么了这是？ 郑重起来的老沈低头看了看键盘，认真的一指禅：“转会的事儿？想不开了？” “我不知道，按理说能想开，但这心里头堵的一大团东西，虽然强行想的明白了，还是难受。我怕我会炸了，所以找你沈指导聊聊。其实也没特意找你，就是随便看我的qq好友，看到你就想和你说话。” 老沈看到这些，再没着急回应，而是一手托着下巴，往后一靠，表情凝重的深思起来。 这两年在图宾根，老沈过的很舒心，俱乐部人才雄厚，机制成熟，cy体育又没有升级要求，球队也没有降级压力。俱乐部创立者打的基础牢靠，前两任主帅锻造的打法也稳定，老沈只需要修修补补，慢慢提高就行。 压力不大、工作稳定、收入不低，公司的福利还好，老沈的衣食住行都不花钱，连孩子上学、老人看病的事儿，都帮忙。他本就是个乐天派，这下更乐呵了，连执掌国家队的想法都淡了，每天就忙忙叨叨的研究他的足球。虽说中超有球队持续不停的邀请他，他也考虑过回国执教的方便，但想来想去还是在图宾根好。真回中超？哪个中超球队的主教练能干五年以上的？太麻烦了，事儿太多，哪像在图宾根这样只要专心研究足球就行了？ 这两年，老沈觉得自己的眼界比往日开放了太多，对足球的理解、在战术、训练、医疗、心理等等，都直线提升。对于一个热爱足球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满足了。 窗外的远山，近处的草皮，喧闹的球员，以及这座不大却很现代的办公室，热情的球迷、密切的赞助商、热烈的狮子球场，处处都是勃勃生机，简单而纯粹。 如今，这片基业的锻造者，遇到了麻烦，遇到了独属于他的麻烦，那种一想起来就让人头大的麻烦，夹杂着焦虑和抑郁的麻烦。 除了我，谁能帮上他？ 老沈陡然发现，自己居然有当领队的潜质！要不然他小王怎么别人都不找，单独找我呢？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老沈腰一用力，双手重新搭在键盘上：“小王别急，你沈指导这就来！” 说完了，老沈匆匆关了电脑，出门找到麦超：“老麦，我去一趟伦敦。” 麦超刚给对抗赛中的李铁出了个红牌，肇俊哲正在笑话李铁，其他人也起哄，气氛正轻快着呢，结果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就僵住了：“啥？伦敦？” 老沈风风火火，把自己办公室钥匙塞给麦超：“去几天就回来，不耽误正事儿。小王那边遇到点麻烦，我得去看看。” “哦，哦哦。”麦超接过钥匙，还没等想明白，老沈已经上了自己的座驾开出训练场了。 麦超梗着脖子，想半天没想明白，你去了能干啥？他也知道王艾如今的转会遇到了麻烦，可也不是你沈指导能搞定的呀？罗曼先生是你哥们还是和莫拉蒂是你连襟？ 说句大话，王艾如今的事儿，只能他自己来，中国足坛上下几万人，都白扯！连足协主席都不行，你？ 算了，老麦也不打算琢磨了，难得老沈任性一次，由他去吧。五十岁的人了，还不行偶尔年少轻狂一把？ 不过一想小王如今面对的处境，麦超摇了摇头，老沈当然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但能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伦敦家里，王艾也愣了半天没缓过神来，老沈的qq头像都暗了，这明显是人已经出去了，王艾和麦超的想法一样：你来干啥？ 可又不能追个电话过去不让老沈来，终究是你给撺掇的，临了褪套算怎么回事儿？玩人呢？ 第六百二十二节?你要高雅（八） 行吧，王艾得过且过的想到，反正这家都安了两年了，老沈一次也没来过，就当招待老沈好了，顺便还可以把他带到科巴姆去瞅几天。现在俱乐部里王艾是横晃，只要找个过得去的理由，带个人进去，谁也不会说啥。 我就明摆着带人瞅你何塞布置战术加训练，你敢拦我？ 下午王艾去科巴姆的途中受到老沈的短信：“我晚上17点到。” “一个个的都这么干脆！”王艾嘟囔着和老哈利打了个招呼。 下午四点半，带着一身疲惫，王艾和新队友、老队友打过招呼，背着球鞋溜达出基地，不到十分钟到家，放好球鞋给老沈打电话，没通，于是下楼招呼严竹开车送他去机场。 家里施拉普纳听说沈祥福要来，也挺开心，许青莲睡了一中午缓过来了，正和康丝头碰头的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 车子飞驰到希斯罗，电话恰好响了，老沈的：“忘了和你说，不用接我，我上了出租，离你家还有一半了。” 把王艾气乐了，这半大老头，还挺急性子。得了，往回走吧。 世界各地的一个普遍规律：出租车开的最好，出租车跑的最快！ 王艾到家的时候，老沈都和施拉普纳聊了半天了。两人在国内的时候几乎没接触过，老沈80年代中期退役，施拉普纳90年代才来中国执教。到图宾根后才正式接触，施拉普纳这老头最大的好处是知情知趣，懂得分寸，而老沈也性情平和，因此两人相处的极好。 见王艾回来，老沈哈哈的指着王艾：“想不到吧，后发先至！点儿到了，该吃饭了，你打算请我吃啥？我告诉你，我特意跑来给你做心理辅导，你要让我吃的不痛快，我可消极怠工。” 王艾翻着白眼：“除了火锅你还会吃啥？” “火锅有什么不好？干净、方便、简单、过瘾、御寒、除湿、热闹……诶？我还没说完呢。” 王艾摊了摊手：“没底料。” 老沈拍了拍行李箱：“我带了。” “没辣椒。” “我这有。” “没青菜。” “我带了。” “没芝麻酱、韭菜花、香油、蒜泥、耗油、腐竹、碎花生、麻椒粉……”王艾不等老沈插嘴，嘟噜噜一口气把他知道的都报了一遍，我就不信你都带了！ 老沈终于没招了，叹口气：“你家有盐没？” 王艾咣叽一声躺在沙发上，拦不住了，火锅十级爱好者，啥都能涮，啥都能蘸！ 只要他想吃，抓把草扔锅里都能吃起来！ 王艾家里的菜有都是，不但各种肉类足够多，青菜也够多，昨天施拉普纳做的酱肘子还有整整一锅，正好拿出来待客。老沈也不客气，撸着袖子下厨房，从冰箱里抱出来一大块牛肉，拿过菜刀冲了冲，把肉往菜板子上一放，刷刷刷，直夸刀口快！ 大厨师赵丹给他打下手，洗菜、摘菜、清菜板子，贼溜！老沈切墩爽的直哼哼。 王艾张着双手，瞅着一帮人跑来跑去的，不知道该干啥好。他其实也是能下厨房的，只是今天大家有意无意的都偏袒他，就像照顾任何一个病人那样，问题是王艾没病啊。 心理有问题，身体没问题啊。 得了吧，王艾转了一圈从厨房深处捞出来一块电磁炉来，又找来一个大号的薄铁锅，认认真真的洗刷，他这边刚把铁锅清清爽爽的弄好，那边菜可都利索了。吃火锅就这点好，省事儿。 大家齐动手，一盘盘的肉菜、青菜往屋里端，王艾和严竹把客厅里的沙发什么的挪一挪，空出来一个大桌子，搬来几把椅子，齐活！ 老沈带了不少蘸料，芝麻酱、韭菜花什么的，还有他所谓的“秘制酱料”，王艾偷尝了一口：呸！不就老干妈么！ 王艾也拿出了一份蘸料，英国人的辣酱油，老沈沾了一筷子，苦着脸连说不好吃，一股子刷锅水味儿。 王艾很想问他，刷锅水？涮火锅啊，你不是天天吃刷锅水？ 老沈推让了几下，和施拉普纳一起坐在主位，其他人团团围坐，王艾作为“三个笨小孩”中唯一的男士，理所当然的坐在伺候人的位置上。反正他们家平时也不讲这个，都乱坐。 “来吧，喝一点！”老沈挥舞着手臂指挥着。 王艾服从命令听指挥，咔一下开了一瓶青岛，反正他就一瓶，老沈举起杯子：“虽然是你小王的家，但我作为长辈、你曾经的教练，说两句不过分吧？” 一桌子人笑呵呵看老沈，老沈也笑呵呵的道：“这一屋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五湖四海，都有一个共同的目……呃，特点，就是足球。这里有球员家属，有球员的工作伙伴，还有三位大球星！就是克劳斯和我，还有哪个谁。” 王艾撇嘴。 老沈装没看见：“难得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相逢就是缘分，何况我们本来就相逢很多次了，缘上加缘，反正老圆了，来吧，喝一杯，庆祝我们的相逢。” 王艾举着杯子：“啥相逢啊？” 老沈一皱眉：“萍水相逢？哦，不对，我们这都老熟人了，那，啥呢？啥，狭路相逢？” 严竹、赵丹、王艾、许青莲、康丝一起笑，众人举杯同饮。 老沈在，家里可热闹多了。这几天家里低气压，都知道王艾心情不好，所以也热闹不起来。施拉普纳因为语言问题，而且本身也是个急性子。老沈一来就不一样了，别看现在算是给王艾打工，但人家不缺地方上班，在图宾根完全是个合作者，而且早年当过王艾的教练，纯的长辈。所以他这一乐，大伙也跟着乐。 反正吃了一个多小时，一句正事儿没提，都是胡扯。 晚饭后大家坐在后院闲聊，什么都说就是不提转会的事儿，直到王艾出去夜练了也没提，等王艾回来了，老沈都睡了。 第二天上午，王艾难得的要去科巴姆参加训练，临出门前给老沈换上了一套正装，冒充王艾的司机，反正老沈黑脸秃头的，也不引人注意，就跟着混进了科巴姆。 第六百二十三节 你要高雅（九） 王艾换好了衣服和队友们开始训练，老沈就在一旁背着手明着瞅。别人倒是没注意他，但何塞不一样，他就随便一瞄就从老沈身上闻到了同行的那股味，一打听，听说是王艾带来的…… 其实今年中国足协曾经和切尔西商量过要派人来学习的，只是后来没成行。本质上他并不反感同行来科巴姆参观，只要不是对手派来的就无所谓。 中午科巴姆有营养餐，王艾没吃，到家里吃午饭、休息，下午带着老沈又来。其实老沈对何塞的训练并不算陌生，之前王艾给老高的切尔西训练录像，他也没少看，没少跟着分析。只是录像上有一点不足，就是拍摄的位置比较远，听不清说话。这次有现场“录音”，哪怕老沈不懂英语，但连蒙带猜也琢磨个差不离。 太阳西斜，一天训练结束，王艾溜溜达达往外走，老沈背个鞋、跨个包、拎个球、弓个腰，神情猥琐，亦步亦趋，反正装的挺像。 对他真正的身份，哪怕上午人们还猜不到，下午也明白了，训练其实相当没意思，能从里边瞅出意思来的，都是内行。只是无关紧要所以装着不知道而已，所以他老沈就得把角色扮演到底，省的叫人看不下去现场抓包。真要传出去曾经的中国国奥队主教练跑人家切尔西的封闭训练场偷窥，这算丑闻！ 科巴姆没通行证是不准进的，严竹、赵丹包括康丝来往不亮证那是太熟，不是没有。 出了大门，王艾赶忙把球鞋和足球接过来，不能真的入戏太深把老沈当跟班啊，教练这玩意，说高了也叫一日为师，何况老沈对王艾是真不错，当初把他惹的暴跳如雷，他还是愿意唾面自干。 老沈也没客气，递过去足球后还回头瞅了瞅科巴姆：“好地方啊！” 王艾点点头，没问他是不是有收获，反正教练的工作他也不懂，老沈既然定定的看了一整天，那就是没白看。 明天老沈就要和施拉普纳一起回图宾根了，现在王艾的转会问题僵持在这里，只要何塞坚决不同意，切尔西就一时无从下手。王艾一方能做的都做了，自从那天去见了彼得肯扬之后，施拉普纳就代表王艾正式拒绝了俱乐部的续约邀请。 现在，下一步怎么走，王艾是被动的，只能等着看。 晚饭后，一家人在后院闲谈消食，橡树后的夕阳把鹅黄色的光芒洒向大地，落在人身上，暖暖的，连手指也不想动。伦敦郊外的傍晚，安静懒散，几只太平鸟震动双翅，在夕阳中归来，把它们的邻居，几支红松鼠惊的探头缩脑。一阵微风吹过，脚下刚被康丝打开彩灯的泳池水面，荡起层层涟漪……王艾突然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处。耳边的沈祥福却还在和几个年轻的听众回忆往事：“昨天我说我是大球星的时候，那个谁还撇嘴，你们是不是也觉得这脑门锃亮的半大老头是吹牛？” 康丝好奇的歪头看着沈祥福，严竹和赵丹微笑着不说话，坐在老沈对面的许青莲笑语盈盈：“您踢球那时候还没我呢，真不知道您的事迹，您……很有名吗？” “嘿！”沈祥福用手指着许青莲：“你这丫头！那个谁瞧不起我，你也瞧不起我？” 许青莲赶忙摇头：“没有，哪能呢，我是真不知道您的事迹。其实要不是他非要踢球，我对足球也没什么了解的。” “难怪。”老沈点点头：“那时候啊，我和贾秀全、迟尚宾他们一起去日本踢球。你可别觉得我们是去打工了，其实我们算是支援落后地区建设的。你还别笑，那时候我们中国足球确实比日本足球强，而且是强多了。这么说吧，我们真拉开了架势打，我们想进几个进几个。那时候还没职业化，我们足球也讲友谊第一，很多比赛都适可而止。所以我们去日本和现在到欧洲不一样，我们算不上是接受锻炼，比方说吧，我去日本的时候都31了，还锻炼啥啊？算是发挥余热，足协也是照顾我们这些为国征战多年的老将，想着趁我们还能动弹，到外国赚几年好钱。” “赚多少啊？肯定也不少吧，日本很发达的。”许青莲立马追问。 “呃……不多、不多。” “不多是多少啊？”许青莲继续不依不饶的问，她算看出来了，沈指导这人平易近人，很好说话，所以也放肆了不少。 老沈叹口气：“怎么说呢，按理说当年确实是一笔好钱。我和大迟还不一样，他是自己去的，我是日本球队请去的，所以去了什么都有，房子啊、工资啊都挺舒心的。安规定我的月薪是30万日元，但是扣掉各种税，最后能剩下2000美元上下。” 许青莲皱了下眉，严竹、赵丹声色不动，王艾继续神游天外，唯有康丝叫出声：“这么少啊？” 老沈尴尬，他知道这小姑娘是“那个谁”的助理，但又不同一般的助理。别人的是跟班、是碎催，这小姑娘相当于王艾的家里人，老沈亲眼见到今天中午吃饭时，这小姑娘一口蛋糕、一口蜜饯的吃渴了，手指点着王艾要喝水，王艾屁颠屁颠的跑去拿了一杯饮料回来。 别看这是不起眼的小事儿，但能从中看出来他们俩的关系没有分明的上下级，而且老沈隐隐然听说这姑娘的背景不简单，所以不好像对许青莲那样吹胡子瞪眼，在他看来，小许是晚辈，不用太客气。 还是严竹给解释：“那时候中国人赚的也少，这么说吧，沈指导88年去日本的时候，我们国家城镇职工，哦，算是比较高收入的人群了，一个月到手的钱也不过一百上下，按当时汇率也就27美元，沈指导的收入是我们人均的74倍，不低了。” 老沈听到这哈哈一乐：“所以呢，我真是大球星。我刚去富士通的时候，他们都觉得你虽然是中国队当年的主力，但你还行吗？我马上就用训练和比赛告诉他们，我还行！” “真行假行？您可别欺负我们小？”许青莲笑道。 第六百二十四节?你要高雅（十） “嘿你这孩子，跟那个谁越来越像了。”老沈笑骂道：“我告诉你吧，，原本我签的是一年合同，一年过后，球队说什么不让我走，我只能又踢了三年，一直到33。其实那时候我感觉还能踢，但是以前一直没要小孩，没工夫照顾嘛，这时候一琢磨，再不要孩子可耽误了，所以算了吧。我就说我要回国，然后呢，球队就和我说，你实在要不想踢了那也别着急走啊，给我们当教练行不行啊？你看看？我要不是大球星、我要不行，人家能留我？我在日本可没啥关系，就是因为我行，所以我一直在日本干到995年，喝了八年大酱汤！” “呀！您还真是大球星了！” “我不但是大球星，我还是个好教练呢!”老沈被拍舒服了：“我当助教的第一年，球队从乙级上了甲级，那可是多年夙愿！其实要不是96年家里一个劲要我回去，我还能接着干，早晚也能当主教练！真要那样，第一个带外国队的中国教头可就不是徐指导而是我了。所以呢，那个谁要我接手图宾根，我说我怕，其实就是客气客气。” 许青莲抿嘴听完了老沈的自吹自擂，天真的道：“您是说，您踢了三年，球队一直在乙级熬着，您刚一退役，球队就升级了？” 老沈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笑的直咳嗽，敢这么开他玩笑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老沈笑够了，瞅许青莲，又瞅王艾，越瞅越觉得有夫妻相：小两口都不是什么乖孩子，一个比一个坏。 “和你们说不明白，我说点简单的吧。0年我们踢麒麟杯，和藤田工业打比赛，3:0，仨球都是我进的。”老沈拍着胸脯道：“那个藤田工业可不是富士通，人家是日本顶级联赛冠军，两连冠的。对了，中田英寿，就是从那出来的，后来改名了，叫湘南比马。总之，我，打日本顶级联赛冠军队，帽子戏法，90年！你算算你对象第一个帽子戏法是哪年了？” 年轻的听众们这才变了颜色，他们对足球的认识基本就是球迷水平，你说你多能干，他们又没见着，但你说你踢人家顶级联赛冠军队能玩帽子戏法，那就不一样了。 老沈笑眯眯的喝茶：不拿点真东西出来，你们奏不拿我当盘菜！真以为我就是性格好、人缘好才有的今天？ 当年，我也曾是追风少年！当年，我也曾是万人瞩目！当年，我也曾是国人骄傲！ “喂，王艾，沈指导这些光辉事迹你知道不？”许青莲推了一下王艾。 王艾刚才的状态很奇妙，一半心思神游天外，一半心思听人唠嗑。既没走心，可也没忘，叫许青莲一推，从那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中解脱出来，瞥了一眼正得意的老沈：“……穷人。” 正中靶心！老沈黑着脸想了想，又摇头苦笑：“这方面是真的没法比，说起来在技术、意识方面也和你差得远，但我们那时候是没办法，成长环境不行。别的不说了，就说那个比赛指导思想，友谊第一，你知道什么结果么？就是很多比赛我们都不会尽力！可不尽力，锻炼效果就达不到。像职业联赛这样，场上拼命，场下更拼命的，人成长的肯定就快。” “再说这收入，我们那时候还没职业化，老百姓的工资都没拉开，我啊，能一个月拿2000美元，那说实在的，都藏着掖着的！哪像现在啊？中超主力一年三、四百万，普通人才多少？几百倍！到你这儿了，好么！你周薪多少？05万英镑是吧？还有各种奖金，我算你3万不多吧？按现在汇率算……一个礼拜赚200万，一年光薪水你就赚了……一亿啊！” 王艾摆摆手：“还得缴税呢。” “那也六千万啊！”老沈都红眼睛了：“你瞅瞅、你瞅瞅，像话吗啊！我年轻那时候赚的就不少了，快一百倍了，好么，你现在是一万倍！” 王艾斜着眼：“你能和我比？你也就在东亚家门口晃一晃，我现在是在全世界。” 老沈气愤：“我还没算你广告呢！我说你咋上哪儿都带着这两位小师傅呢，我都有心抢你！” 王艾斜着眼：“你说那个？我赚的多，那我花的也大啊！” 老沈叹息一声：“可以说！你这啊，平时不声不响的没人提，还不觉得，这一说出来真是吓我一跳。我算见过风、见过雨的了，你看我现在年薪30万欧，算人民币不比中超主力少。可就是没细想啊，这一细想，你都是曲波他们的0多倍了。所以……唉！你花的对，应该花，这也太多了，我都觉得太多了。以前听说你到处给人花钱就觉得你这孩子是好的过分了，还以为你是信教了什么的，我还听不少人说你是傻子的，现在一看，他们就是没到你这份儿上！” 王艾吧嗒着嘴往后一靠，抬头望天：“您那时候能藏住，我哪藏得住？就是不知道我的，总还能从我队友的消息那猜个差不离，所以，与其叫人说三道四，还不如光明正大。再说，这钱太多了，你真让我自己花，我都不知道怎么花。” 老沈也放松下来：“有钱还能花不了？买房子置地、买车买首饰买飞机买金子，有钱就是吃喝玩乐呗。” 王艾哈了一声：“房子我有，可我都住不过来，图宾根、拉科、伦敦市内，北京、辽阳、沈阳，我一个人就七八个房子，我得怎么个睡法？车？我就有一百辆车，一次也只能坐一辆。首饰？我一男的戴啥首饰？你说她？家里一柜子呢，都铺上能把人埋了。飞机？我一天四五个小时都在跑步，我要飞机干啥？更别说吃喝玩乐了，就最顶级的和牛也才200英镑，我一个礼拜就能买半吨！你说我得怎么个吃法？酒池肉林啊？” 大伙哈哈一笑，这通聊天一直持续到晚上夜幕拉开。 王艾要出去训练时，老沈跟了上来，沿着环基地的小路散步：“你非要转会？” 老沈，终于谈到了最关键的话题。 第六百二十五节?不高雅，就去死（一） 王艾背着手仰望着星光点点：“你当初为什么要去日本？” 没等老沈回答，王艾自己解答道：“说是钱、说是见世面都对，但根本上，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上升到了极限，不想眼见着自己一点点腐朽下去。所以当年的国脚沈祥福，选择了远渡重洋开创自己的第二春。所以，今天的国脚王艾要离开切尔西，寻找下一步的发展。” 一双球鞋、一条运动裤的老沈背着手悠闲的左顾右盼，听王艾说完嗯了一声：“当时我去日本的时候还没你想的这么透，可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在一个环境里达到顶点以后，就剩下了重复。哪怕有责任在身，可也没了激情，没了趣味，只有疲劳和厌烦，终究有一天会坚持不下去。可那是当年的我，你呢？你现在真的在切尔西到头了吗？” “就我的能力增长，还有破纪录什么的，肯定还能上升，但对我的目标来说，确实到头了。再说，能力和破纪录这些，在哪都行。” 王艾一边嘴上和老沈聊着，脚下一边灵活的盘带，大气不喘，动作不乱，老沈突然来了兴趣，上前一步抢过足球，自己带着连跑带颠，急加速、急减速、假动作、转身过人，又颠着球往前走，折腾了好一阵。不过么，停下来时有点喘。 “老夫聊发少年狂啊！你说说，切尔西真不行了？”老沈把球推给王艾。 王艾一带一抹，继续前行：“调整期马上就要来了，最好的情况也得缓个两三年，我不想等，也没必要等，这终归不是我的俱乐部，更不是我的国家队。” “也是，所谓职业精神，就是少一分不行、多一分不做。” “我想要的，也不仅是我想要的，国家也想要，球迷也想要，媒体也想要，就连你沈指导，难道说不想要？”说到这，王艾长出一口气：“我早就不是为我自己活着了，佛家说因果，我承受了那么多，就要做出那么多。物理讲力和反作用力，我承受了无与伦比的力，当然要反馈回去。要不，这股力足以把我撕的粉碎。” 说到这，王艾看了一眼老沈：“我不是怕，而是责任。如果一定说怕，我是怕我愧对了领导、球迷的期望，愧对了那面红旗。无论因为什么我走到今天，走到这个位置上，我都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不达目的不罢休。哪怕就是最终我失之交臂，也一定要倒在前进的道路上，也只有那样，才能鼓舞后人沿着我的道路继续向前，向前。” 老沈长长的叹息一声，点了点头：“切尔西确实帮不上你更多了，连续两年两大奖的双料第二，已经太鲜明了，你要走是对的，可你现在走不了，你打算怎么办？” 王艾茫然的道：“不知道，我只能尽量在规则内和俱乐部沟通，我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空间太小了。”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在接下来这段你走不了的时间，你打算怎么办？想好怎么面对比赛、球迷、球队了吗？” “该怎么办怎么办呗，我是职业球员。” “那不够。”老沈背着手摇头，活像个小老头：“现在这种情况你是第一次遇到，其实我也没啥经验，但我总觉得不论身处什么环境，都应该迅速定下心来，定下一个计划来。按照你的目标，做最有利的事，而不是你现在这样，完全没心思，整天还琢磨着要走，一股怨气憋在心里。” 王艾沉默，老沈接着道：“人生在世嘛，哪有一帆风顺的？新一代总会遇到新问题。而且二你呢，把中国球员的上限拔高的太多了，所以你遇到了新问题更多。公正的讲，你过去做的不错，不论是领导还是球迷都很满意。比如你第一个五大联赛冠军、第一个五大联赛金靴、第一个欧冠进球、第一个欧冠冠军、第一个亚运会金牌、第一个世界杯金靴，还有你那数不清的足坛纪录，那每一个突破啊，不仅是对你，也是对中国足球，都是一个新情况、新阶段、新状态、新问题，大伙都在瞅你，大伙也都在跟你学！你处理的不能说滴水不漏，但也让各方面都没话说，绝大多数人都满意，甚至你都小心的过分了。这，其实很了不起。” 老沈说到这，搂着王艾的肩膀：“小王，现在你别当我是你的教练，就当是你的朋友，一个前国脚、前足球明星。我跟你说句到家话，我，还有你认识的刘利福，我们背后说你的时候都感慨，咱中国足球的第一个高材生，真是了不得。那多少次，我都觉得我要是你，都能飘到太空去，你呢？就能稳住，一点也不像个小孩儿。但是这次呢，我瞅着你可是有点稳不住了。” 王艾接着听老沈絮叨：“可能是那个目标太诱人、也太难，也可能是你一帆风顺到今天，所以你的计划安排的紧巴巴的，一点余量都没有。其实你完全不用着急，你才20不是吗？” 王艾摇头：“时不我待，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老沈听了后，想了想，点点头，他必须承认王艾说的对，这两年王艾状态正好，成绩多、表现好，如果不趁这两年往上猛冲，未来可还真说不定，也许一次重伤，就彻底绝缘、千古遗恨。 “好吧，你着急我可以理解，你制定严密计划也有道理。但是，目前你的状态是卡在两家俱乐部中间了，这可是个新情况，但你却没有具体计划，我觉得你是从内心深处就不接受这种状态、排斥这种状态、着急摆脱这种状态。但问题是，要摆脱不了呢？你算算，现在就八月了，两大奖最近的还有三个月不到，算上投票可能就俩月了。你自己说的，时间不等人，你再这么焦躁下去，恐怕就会越着急，越干不成。” “我还能咋办？”王艾烦躁的甩了甩头：“您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去国米吗？其实切尔西不行了，我要走，不是只能去国米，国米甚至不见得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国米有个最大的优点，别人都没有，就是我今年的最大对手，也在米兰！” 第六百二十六节?不高雅，就去死（二） 老沈皱了皱：“卡卡？巴西的那个帅小伙？” 王艾默然点了下头。 老沈搓着下巴：“你的意思是，他手握欧冠冠军，又广受赞誉，你如果在切尔西恐怕在声势上反超他很难，所以你希望和他在一个城市，去贴身较量，尤其是在还有德比战？这倒是个好理由。还有我没想到的吗？” “金球奖是媒体奖，是在各国联赛的记者投票。记者既会受同行影响，也会参考球迷看法，所以他们的投票，也可以看做是各国媒体的反应。问题是，切尔西的媒体环境太糟糕了。而卡卡呢？ac米兰的老板是真正的大人物，动员能力非常强大。” “所以你看？”王艾摊了摊手：“我在切尔西，只能拿到几分之一的英格兰媒体支持，而卡卡在意大利，却几乎可以得到全国支持。其实我今年和卡卡相比，不见的不如他。我是上赛季欧洲三大金靴的获得者，尤其是我的场均进球率冠绝全球，甚至超过了历史上的贝利、马拉多纳，超过了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巴斯滕、盖德穆勒，现役顶级赛事中的所有大牌球星在进球率上都不如我。和我比卡卡的一个欧冠冠军，就太单薄了。但是呢，还有种族歧视、文化歧视这些烦人的东西，所以我和卡卡综合下来算是半斤八两，现在就差在了媒体的支持上，或者说声望上。” 老沈抱着肩膀，驻足听着。 “现在还差点，再过一个月，联赛正式开打，也到了评选季，你再看，全意大利都会站在卡卡一边摇旗呐喊，到处都会有他的大幅照片为他制造声望、为他拉票。赶上意甲因为电话门打击沉重，更需要一个挽回声望的机会，所以意大利支持卡卡的欲望会格外旺盛，甚至ac米兰的死对头国米都会说好听的。我呢？我在英格兰？小猫两三只罢了，这么不利的情况下，我的赞助商都会保持观望。因为投入广告是要花钱的，一个没有希望的投注，是不会得到它们青睐的。” “这么说，很被动啊。” “是啊！”王艾背着手：“走到这一步，光靠成绩是不行了。” 说到这，王艾转身看向老沈：“所以，在雷奥妮提醒我该离开切尔西并且推荐了国米之后，我深入思考以后认为转会国米是步好棋。” 王艾举起手指：“第一，意甲需要两大奖冲淡电话门的阴影，但并不局限于哪一个具体球员，只是谁希望大就支持谁，目前在意甲卡卡希望最大。那么我去了之后，意大利媒体就会分裂，直接削弱他的胜选基础。第二，我去了米兰会和卡卡直接比较，我相信凭借我的进球能力，一定会在新赛季把他比下去。这样一来，意大利媒体从胜选角度来说，就会逐渐转向支持我。第三，我在西甲、英超都踢过，他们更熟悉我，也更愿意接受我。我如果还在切尔西，曼联、阿森纳、利物浦影响下的媒体基本都不会支持我，但我离开了，就和他们没有利害关系了。相比陌生的卡卡，没在英超踢过球的卡卡，我获奖更能证明英超的价值，再怎么说，我也算在这锻炼过、提高过，征战过。” “所以呢？”王艾张开双臂做了个手势：“我去国米是和他贴身肉搏，近距离将他打败，从而掠夺他的意大利媒体资源。同时还激活原本应该属于我的英格兰媒体资源，召唤一部分西班牙媒体、德国媒体支持。两大奖尤其是金球奖，基本就是五大联赛奖，您想想，我去了国米，基本上可以拿到一多半，世界足球先生不好说，起码金球奖十拿九稳了。而如果金球奖拿到了，后来的世界足球先生，又能偏多少？要这样，2007年年底，我将代表中国足球、中国人、中国，正式成为官方认可的世界足坛第一人！我将把金色的金球奖奖杯、金色的世界足球先生奖杯，拿回家！” 老沈听的心潮澎湃！ “我和我最主要的赞助商阿迪达斯、可口可乐沟都通过，它们很积极，也在侧面帮我做工作。我不但从英格兰招募了一个媒体世家的优秀子弟，叫杰米的帮我统筹策划，我还准备拜托他的家人关键时刻帮我在英格兰制造声势，我还联络了我在西班牙期间的合作对象记者马丁，联系了在德国期间的亲密朋友、电视编导佐内博恩，他们都答应在我关键时期提供帮助。哪怕在意大利，我也有一个很强的潜在盟友，就是，因为我是连续三届的欧洲金童，只要我去了意甲，解决了他们不好为我发声的困境之后，他们就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我。虽然我联络的人并不多，也不需要花太多钱，但是我在这几个国家都有一定基础，而卡卡没有，只需要有人带头，整个媒体界的风向就会转向我，大盘就拉起来了。” 老沈听的目眩神池，这些工作别说他了，连雷奥妮都不是很清楚。因为很多工作，都是王艾亲自在做，在每个国家确定一个合作记者就是王艾审慎下的重大抉择，一直都是王艾本人在和他们联络感情，要不然也不会多年后依然召之即来，来之能战。 “看来，媒体也不光是找麻烦的啊。” 王艾笑了笑：“是啊，它们还很能帮忙，只要和它们的利益一致，就能为你喊破喉咙。它们会制造声势，影响评委、影响球迷，进而让球迷觉得评选是公正的。世界足球先生也是，很多国家的教练、队长看欧洲比赛不多，他们的选择就是谁名气大支持谁，省的露怯。谁名气大？媒体说了算，灌输的多了相当于洗脑。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王艾说到这，下意识的握了握拳，然后马上又松开了。他知道，仇恨是很没必要的一种情绪，大家都是理性做事。 “所以，你一直舍不得抛弃这个计划，一直试图挽回。但问题是，你真的挽回不了呢？你还得有新计划，在目前状态下的新计划。” 第六百二十七节?不高雅，就去死（三） 王艾长长的叹口气，这么恢弘的计划要放弃，真是不甘心。眼瞅着就可以触摸到那颗最甜美的果实了，却生生差一步台阶，说什么也迈不上去。 老沈劝说了一句，见王艾懊恼的很，于是停了一会，等待王艾的情绪平复下来才道：“过哪河脱哪鞋，走到哪算哪。不论你算计了多久，策划的多精妙，世易时移，该变就得变，该换就得换。其实我这一辈子也经历过你类似的事情，当然了，没你这么高，但也是心心念念很久了的东西，反复盘算自觉手拿把掐的东西，结果呢？一个不起眼的因素就横在你面前，最后也是功亏一篑。那怎么办？我也跟你一样，消沉了一段，可后来领导开导、朋友劝说自己也想明白了，已然这样了，你还能怎么样？一个成熟的人不能总是懊恼过去，而是要勇敢的接受现实，挺起胸膛继续前进。” 老沈见王艾低着头，上前拍了下王艾的肩膀：“小王，你沈叔，还有家里很多人都很担心你。之前家里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就是觉得没那么容易。所以你一找我我马上就来了。只是我们也没想到这件事这么难，你的处境这么难。唉，可惜啊，你走的太远，不论是我还是家里，都够不着你了，就得靠你一个人在这熬着。但是呢，我们总归比你大，摔的跟头比你多，摔啊摔的，也摔出经验了。所以啊，你听你沈叔一句话，过去的事儿别想了，这个大计划也扔下吧，实现不了的计划再美好也没意义。你啊，赶紧的重新振作起来，认真琢磨最坏情况下该怎么争取吧。” 王艾背着手抬起头，望了望小路旁边科巴姆的高墙：“就是仍然留在这，怎么争取呗。” “是啊，你不是走不了么？”老沈微笑：“那，还得干啊！家里都瞅着你呢，各级领导、报纸电视台、教练球员还有球迷，都瞅着你呢，甚至说，指望着你呢。你的那帮小伙伴也指着你呢，你这个当老大的，不得打个样儿出来？” 王艾转身面对黑沉沉的夜幕，“啊”的大吼了一声，恶狠狠的连出几口气，又狠狠搓了搓脸：“你说的对，还得干。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接下来怎么干？你教我？” 老沈挑了挑眉，我教你啥啊？我一初中毕业、啥国际名誉也没有的老家伙，跟你一个大博士、两大奖候选人说这么半天，我流一身汗你知道不知道？ 可没办法，老沈还得硬着头皮帮王艾分析：“你看，你最大的优势就是攻击力强大且全面，留在切尔西都是熟人，哪怕战术打法要换，起码和你队友的默契还在。那你接下来这半个赛季要和卡卡竞争，那就得还发挥你的优势，可劲进球呗？” 王艾深深叹了口气：“要是光进球就能行，我也就不用琢磨走了。” “你看，你还是放不下不是，你别考虑走的事儿了，彻底别考虑了。”老沈严肃起来：“彻彻底底的放下走的可能性，然后重新盘点，看看哪里行、哪里不行，然后再想招。我知道这很难，但难怎么了？谁不难？你以为卡卡就不难？他瞅你更脑袋疼。” 王艾嘿嘿一乐，老沈也笑道：“所以呢，你们俩的战斗才刚开始，虽然你失去了一直图谋的优势，但毕竟还没开打呢，事在人为，你还是有很大努力空间的。” “那我咋努力？” “刚才不说了么，你攻击力强大还全面，你就可劲进球呗。”老沈说完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还差点忘说了，你在切尔西几乎不罚球，为什么？不好和兰帕德竞争？” 王艾点头：“有这方面因素，反正我也不差进球，要是搞的队友不团结，对我很不利。” 老沈一拍巴掌：“你看，你小子到现在居然还储备着攻击力呢，那这时候不用你啥时候用啊？你和兰帕德做了两年队友了吧？我看你们俩还经常一起出席慈善活动，关系挺好的吧？反正他今年肯定没希望，他那人据说还挺好，那机会让给你有啥不行的？他都29了，接下来琢磨不是两大奖而是怎么拿到一个大合同，吃的满嘴油回家了，成全你有啥不行的？” 王艾皱着眉琢磨着。 老沈又想起来一件事：“诶还有件事儿。你这转会卡这了，是何塞弄的吧？那他是不是心里对你有亏欠？那你得找他要好处啊！” 王艾一摊手：“我带你随便溜达，不就是好处？” 老沈嫌弃道：“这哪够啊？相比你的损失，我瞅两眼他训练就扯平啦？你也太大方了？凭什么便宜他啊？” “那，那我还要啥？”王艾茫然。 “不是刚说了吗？罚球权啊！你和你队友私下做交易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你得找何塞去要，让他公开讲你是第一罚球手，这你才稳当，省得队友反悔。”老沈教唆道：“光罚球权还不够，你还得找他要无限开火权。本来么，你都三大金靴了，在切尔西射个门么还得看这看那？看个毛啊！” 见王艾要说话，老沈一摆手：“我明白，你过去有这样那样的顾虑，那你现在还顾虑啥？你都要走的人了，你管那些？何况西方人这性子你还不懂？你越狠，他们越服你。” 老沈越说越快：“再说了，从人性上讲，何塞亏欠你，他不是不知道，他是有心补偿你的，起码他还要用你吧？只是碍着面子罢了。但你要是不找他要，慢慢的，他这亏欠就变成了怨恨，你呢，也会对他越来越怨恨。我听说你们俩过去可不错，他那人除了这事儿办的王八蛋以外，别的都还行，这山不转水转的，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你们还得合作，所以这关系还得尽量往好了整。现在呢，他是翘首以盼，等着你上门敲他，你敲了，占了便宜不说，他还舒服，你要梗着脖子不要，不但眼巴前的捞不着，他还不痛快。” “您是说，我去要？” 第六百二十八节?不高雅，就去死（四） 老沈一拍大腿：“凭什么不要啊？何况他还等着你要呢？这叫人性你懂不懂？不是说他是外国人就不是人了，这东西是共通的。” 王艾的眼前豁然开朗，他想到的不仅是老沈说的人性问题，还有现实问题。两人真闹僵了，何塞就会更加艰难，他现在甚至比王艾更盼着两人重新合作。 罗曼先生要他高雅，那是赢球之上的追求。要是输了球，还怎么高雅？ 归根结底，王艾是他的底牌，而不是废牌！ 王艾想到这，爽的浑身一激灵，搓搓手：“这倒是个机会啊！除了罚球权、开火权，你说我还能勒点什么呢？” “哈哈哈。” 老沈见达到了劝说目的，他肚子里那点话也说的差不多了，第二天就和施拉普纳一起回了德国。要把一个思维敏捷、计划周密的高智商球员劝的回心转意，老沈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反正他是绝对不想再来一回了。 不过么，王艾临了要去找何塞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他知道自己心里还是揣着一团火，去找何塞，弄不好还是会吵起来。所以想来想去，又给马蒂尔德拨了电话，寒暄过后，提出了他的要求，请马蒂尔德转达。 马蒂尔德满口答应，她上次给王艾打电话以后，王艾好几天都没动静，反而是拒绝了俱乐部的续约，马蒂尔德都快绝望了。世界上再大牌的教练，在商业足球版图中的重要性也赶不上正巅峰的大牌球星。 可算来电话了。 何塞的反应很快，第二天他就公布了几天后首轮比赛的首发名单，王艾搭档新队友皮萨罗出任双前锋，埃辛、兰帕德、马卢达、小卡卢出任四中场，最重要的中卫是卡瓦略带着新外援本哈伊姆，双边后卫则是阿什利科尔和格伦约翰逊。 由于特里有伤、德罗巴有伤、罗本有伤、舍瓦有伤、巴拉克有伤，所以阵容大变。同时，wiwi意外的打起了前锋，更是令人意外。 在当天的队内分组对抗赛中，他多次指示王艾负责直接任意球的罚球，把角球交给了兰帕德等人，意图已经再鲜明不过。再加上王艾事先和兰帕德友好沟通过，所以大家都明白了：由于主教练强力阻拦了wiwi的转会，所以他在尽力缓和关系。 闻听此事的罗本和他的父亲汉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看着吧，他会统治英超的。” 虽然这两年王艾在切尔西基本没踢过直接任意球，但偶尔陪同王艾夜练的罗本很清楚，那对守门员是多么残酷。 而回到家中的兰帕德则神色复杂的和女友说了一句话：“‘最特别的那个’解放了最强大的那个。” 德罗巴则在这天晚上电话中开玩笑，邀请他的朋友注意新赛季的切尔西：“一头怪兽将出现在斯坦福桥……不，不是我，是另外一只。” 在复杂的期待中，新赛季的第一场比赛终于临近了，王艾也彻底放下了转会国米的企图，准备在这块已经奋斗了两年的战场上，继续他的传奇。 8月12号，北京时间晚8点，伦敦时间下午1点，蔚蓝色的斯坦福桥坐满了。 去年夏天舍瓦来临，斯坦福桥就这么火爆过，可惜最终他水土不服，还是原来的队员站了出来，顽强的与重回巅峰的曼联厮杀到最后一轮，硬生生把老爵爷打造多年的新阵容按了下去。 这个夏天，动荡更大。走了足足14个人，其中不乏格雷米、博拉鲁兹这种出镜率颇高的轮换球员，而买来的只有7个人，哪怕也有皮萨罗、马卢达这种球星，但整体上依然缩水明显。尤其是传出荷兰人和中国人都要走的消息以后，荷兰人倒还罢了，总受伤，走就走吧。可中国人不同，他是过去两年切尔西的头号射手，甚至上赛季还创造了英超射手纪录，通俗的说，这是英超历史最强射手。 这样的人，怎么能轻易放走呢？ 社区盾杯比赛中，切尔西球迷打出来的攻击王艾的条幅，正是这种焦虑心态的表现。他们不明白，是切尔西给的钱不够多？还是给的地位不够稳？还是获得的荣誉少？你凭什么要走？俱乐部哪里做的不够？ 切尔西在其中也做了一定的“引导”，让球迷的委屈感更盛。王艾当然明白这是正常操作：每当有大牌球星离开，俱乐部都会暗戳戳的贬损一通，省得球迷的恋恋不舍变为了对俱乐部的不满。 所以王艾没说什么，他也说不了什么，那些深谋远虑没法和球迷解释。其实如果他在走之前表现出明显的颓势就好了，那球迷基本就没有多少挽留之意。但王艾不能为了照顾球迷情绪就不好好表现了，随着五大联赛的转播权卖的到处都是，任何一个大牌球星的努力其实都不是仅仅为了球场中那区区几万人了。 如果为了取得这几万人的转会理解就不好好踢，那损失的可是几百万、几千万的支持者。 好在，王艾现在暂时走不了了。昨天何塞还接受采访明确表态：阿尔杰的事还在协商，我们尽量挽留。wiwi的转会？不存在！ 王艾不知道这是何塞坚强意志的表现，还是自己上门要好处给了他信心。反正现在的局面就是王艾一方持续给俱乐部施压：不续约！快点卖！俱乐部持续给何塞施压：卖人！要没钱了！何塞持续给王艾施压：就不卖你！看你咋办！ 三角关系最稳定！ 不过这组可不一样，不是互相协作，而是互相拆台，早早晚晚这个头尾衔接咬成一团的“三环衔尾蛇”要解体，就看谁先扛不住了。反正大伙都在熬，王艾眼瞅着别人都涨薪，就他原地不动；俱乐部眼瞅着王艾的合同期一天一比一天少，卖的一天比一天薄；何塞能感觉到脑瓜顶上的雷云已经快要憋不住要劈他了。 这天下午，天空晴朗，阳光正好，王艾身负13号球衣随着队友出现在了斯坦福桥中央，场边的摄影记者对着他咔咔抓拍个不停，甚至场边大屏幕也直接对准了他，几万观众几乎都在默默的看他。 第六百二十九节 不高雅，就去死（五） 王艾表现的不大兴奋，只是认真的热身，既没有和队友谈笑，也没有对看台露出笑脸，虽说是首发前锋，但一次射门也没有，这让观赛者的心又悬了起来。 不过，地球另一边，负责这场比赛直播解说的段暄却已经在解说中嘚瑟上了：“大家放心吧，我和小王通过电话！他说了，他一切都好！” 虽说意甲广告拍卖终究没等到王艾去拉动大盘，但，英超还在啊！虽然去不了意甲，冬歇期没了，顺便王艾在家招待中央台的这些朋友的计划夭折了，但，还是朋友啊！ 许多球迷都能从段暄的声音中听到他情绪上的欢悦：小王，我哥们！ 今天的对手也好，27年没打败切尔西的伯明翰，全国球迷听段暄介绍到这就懂了，今天看球不用带脑子了！ 北京时间晚上八点三十分，比赛正式开打。 由于是英超新赛季的首场比赛，这个时间也好，所以今天的收视率格外漂亮。不但很多球迷在看，许多国脚、前国脚、中超球员、教练也在看。甚至已经在昨天结束了比赛的曼城的老孙、布莱克本的曲波，也在看。而得到沈祥福汇报的足协在家领导，也在看，甚至更高层面的领导，也抽时间在看。 王艾不知道有这么多人看，事实上知道了也无所谓，他大概已经习惯了。赛前他和皮萨罗约定好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布置，由于王艾的射门范围在以球门为原点的大概三十米的圆弧内，所以皮萨罗突前，王艾扮演他比较熟悉的九号半。 只是比赛一开始有些不顺利，王艾冲了几次，不是对手防备的太严密，就是皮萨罗和他缺少默契，好在王艾不着急，身后也就兰帕德和埃辛比较熟，马卢达是新人、小卡卢上赛季是轮换，所以还需要在正式比赛中让配合热起来。 不料，今天的伯明翰格外兴奋，开场连续射门，抓住切尔西最重要的特里不在的隐患，竟然在比赛第13分钟取得了领先，这是一次各大球队针对切尔西特别喜欢使用的定位球战术：一个直接任意球开到门前，多人冲顶，让切尔西的严密防守只能和他们同时启动。简单说：看命！ 显然，特里不在，切尔西的命不怎么好。 而恰在这时，王艾和新队友，尤其是皮萨罗找到了默契。 不管怎么说，都是踢了多少年球的了，赛前还经过了多日的磨合，尤其是在皮萨罗看过很多次王艾的比赛录像，还有心配合的情况下。很快，在伯明翰刚取得领先，没等嘴合上呢，皮萨罗罚球区里强行抢点，而后把足球用后脑勺向后一顶，王艾正和凯利在这里，抢前一步，挡着凯利的冲击，抬头瞅了一眼球门，同时右腿膝盖一扫，垫两步后左脚抽射！ 失去重心的王艾踉跄两步，眼睁睁看着足球穿过人群，从守门员多伊勒的身下钻进球门，听到一瞬间斯坦福桥的喧嚣，扫到所有观众瞬间起立、举起双手……一股久违的激情浮现在胸中。 相比场下那些无比复杂的算计，还是场上的事情更简单、更快乐啊！ 皮萨罗大叫着冲过来，跳起来扑在王艾身上，新队友马卢达也冲了上来，老队友兰帕德、埃辛都跑了过来。 让“高雅”见鬼去吧，我们就喜欢这么踢！ 重新开赛，王艾和皮萨罗的默契越来越高，皮萨罗本来也不是抢王艾风头来的，说实话他根本没信心能抢到，但作为新外援的第一场就能有助攻，还是给头号射手的助攻，怎么看都是开局完美！ 很快，第二个进球来到，比赛第21分钟，小卡卢在中圈附近和王艾连续配合，在吸引了多人包夹后，王艾杀出重围，身前左右跟着至少六名伯明翰球员，王艾不理，不断加快速度，迫使追随者始终无法拉近距离，前方堵截者不得不多次调整，而两侧夹击的又在小卡卢和皮萨罗的策应下无法全力以赴。 这幅怪异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包围一直推进到距离球门三十米处，王艾突然不想跑了，跑动中毫无征兆的起脚射门，正面封堵的伯明翰球员居然被王艾射门时踹飞的草皮拍在了脸上。 一时蒙圈的还在想：这算打人吗？ 三十米开外，跑动中的远射，足球没有弹跳而是笔直的贯穿门线！守门员的判断不错，可惜太慢！ 斯坦福桥在一起全体起立，蔚蓝色的围巾挥舞的如同海浪起伏，远在中国的不分身份地位的球迷们纷纷鼓掌，他们说不清为什么王艾的一个进球能让他们这么激动，还是段暄解开了答案：“小王和我们很多球员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力量，充满了野性的魅力，每当看到他这种射门，我浑身都发热，这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对力量的崇拜。” 嘉宾陶伟跟着分析道：“小王多年在欧洲生活、比赛，他的训练非常刻苦，同时也非常科学，而且他的饮食结构已经全面欧洲化了，这让他的肌肉发育、力量成长都非常完美。来，我们看一下回放，大家注意，他跑动中并未特别蓄力，这让他这次射门非常隐蔽，如果早知道他要这时候射门，他身前负责堵截的两名球员就不会撤的那么开，他身旁的对手也会不顾一切的贴上来。可即便这样，这一球的速度也非常快，中间没有落地，近乎笔直的弹道，清晰可闻的触球声……好，现在前方已经给出了这一球的飞行速度……我天，99公里……哦不，这是英里，换算成公里是158公里每小时！” 段暄：“这要直接踢脸上……” 陶伟：“……也，也不会太严重，足球外皮都比较软，职业球员一般也都有防备……呵，反正最好是别。” 段暄声音木木的：“我今天还约了他有空踢球……” 陶伟感慨道：“……记得去之前上我家把橄榄球头盔带上。” 守着电视看比赛的球迷哈哈大笑，这么幽默的足球解说很少见。 第六百三十节?不高雅，就去死（六） 伯明翰似乎被王艾这一惊世骇俗的进球打蒙了，防守球员在看到王艾不由自主的带着一丝怯意，这就是超级球星的价值，他只要往那一站，身边一圈对手都跟着紧张。说轻些体能消耗加剧，说重了连动作都会变形。 切尔西则越战越勇，比赛第3分钟，兰帕德角球开出，马卢达、皮萨罗双人冲顶，被对方守门员抢先打出，正落在罚球区外王艾的面前，可惜前面人太多，王艾根本看不到射门路线，于是迎着来球和纷纷跑出来的后卫们垫了一脚。皮萨罗心有灵犀，他在王艾上前接球并观察的一瞬间半转身，当王艾的球送出，后卫们急着转身时，他已经反跑到位，轻松甩头，远角破门！ 秘鲁大汉张开双臂的扑击，让哪怕是王艾也被冲的往后一仰，差点没把他从头顶扔过去，来个同样热情的阿根廷大背摔！ 北京直播间里的段暄又来了一通吹：“大家注意啊，刚才的两个进球，小王都是通过大力射门的方式，尤其是第二个。但这一次又表现出了他另外一个特质，就是该柔和的时候特别柔和，大家看，这一球来的时候是对方守门员单拳打出来的，速度不慢，还带点旋转，但是小王不停球这一下，给的非常舒服。大家注意这个落点，正好在皮萨罗身前，守门员呢？上前赶不上，原地防不住，特别难受。” 陶伟补充：“场上球员看到这样一个球出来，基本就放弃了，没辙，就看最后射门会不会出意外。可是门那么宽，球给的又舒服。所以大家别觉得我和小段就知道捧，不是，这一球换上电视机前的各位至少也有一半机会能踢进去，真正的功夫都在之前。现代足坛前锋定位有所变化，不再纯粹是负责临门一脚，很多时候起到的是掩护和制造机会的作用，给前腰、边锋制造机会，尤其是这种助攻能力。一个完美的助攻，不比点球差多少。” 话音未落，场上形势又一次发生了激烈变化。 两球落后的伯明翰抓住一次不算好的机会，奥利弗·卡波单打突破了切尔西新外援格伦·约翰逊，然后非常放松的抽了个反方向，骗过了切赫。 这一球进后，斯坦福桥的人们都有些发蒙，倒不是怕输了，而是“伯明翰好勇敢啊”、“伯明翰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属实，能在斯坦福桥这地方打进主队两球的，起码这三年来，不多！ 怎么着，也轮不到伯明翰吧？ 可眼前就是这个模样，第一场就换了一半人！哪怕特里受伤了，留下格雷米也好啊！ 后防不稳了，于是人们纷纷将目光对准了前方。 守不住，打的狠一点也行吧？ 仿佛是感知到了斯坦福桥的意愿，重新开球后的切尔西发起了凶猛的攻势，很快就由兰帕德创造了一场前场直接任意球，距离球门四十米！ 裁判吹哨后看伯明翰排人墙，从地上爬起的兰帕德怪异的站在足球旁边五米的位置上，似乎并不想主罚，人们茫然的看向了阵容里的其他人，第二罚球手德罗巴呢？镜头一转，看台上呢！ 舍瓦呢？巴拉克呢？都在看台上呢？谁罚？刚刚罚过角球的马卢达？还是新外援皮萨罗……哦？哦！！ 在人们的瞩目中，在队友们神色莫名的观望下，王艾从前方罚球区里跑回来，站在了足球后，插着腰望着前方伯明翰的人墙，还低头和兰帕德耳语了几句。 而后，王艾目视前方、微微弯腰、轻抬手臂、表情专注、眼睛越睁越大，他像一头猛虎在盯着猎物。 全场寂静中，看台上一声又高又尖的“ii”传入王艾的耳鼓，王艾下意识的左右侧了侧头，似乎在倾听，更像在观察。 王艾步步后退，目光紧盯前方，他的专注通过镜头被人们注意到，裁判的一声尖利哨音，仿佛一块石头扔进了午夜的水面，几步助跑，王艾的球鞋正面拍在了足球的中下部，足球瞬间飞起，从人墙的头顶越过。 正在盯着屏幕的陶伟猛的上身前倾，凑近了监视器，他以为这么远的一球，王艾大概又要用卡洛斯式的重炮概率打击了，反正速度够快，只要落点在球门内基本就中了。 可这一球他只看了不到四分之一的飞行距离，就觉得很不一般，以至于足球最终进门，全场欢庆，身边的段暄也跟着高喊好球，也没有触动他，他依然紧紧盯着监视器上的画面。嫌太小，还扭头去看电视。 这时，他注意到王艾出脚后，退后了两步，还被兰帕德搀了一下。 “怎么了？”段暄疑惑的问搭档。 “别说话。”陶伟都顾不得没关麦克风了，起身凑到电视屏幕前，几乎扒着电视看了。 这让段暄惊疑起来，任凭前方传来的球场喧嚣回荡在耳机内，也认认真真看回放，这一次，他也发现了王艾出脚后非同寻常的后退，一般王艾直接任意球出球后，要么向前、要么向一侧，从未有过向后退步的。 再看回放的足球，他特意用央视的设备在监视器上截取了这一段，慢放，一点点查看这一球的轨迹，正当他发现了奇怪现象时，身旁的陶伟一拍巴掌，满脸兴奋的转身回来，刚张嘴，段暄吓的赶忙把手指竖在嘴巴上。 陶伟做了个“哦哦哦”的口型，赶忙关闭了麦克风，这才：“……操！” 段暄指了指陶伟，做了个“你等会”的口型，赶忙打开了他的麦克风，随便解说了几句：“让我们继续倾听前方庆祝的声音吧！” 然后迅速关了麦克，看陶伟：“这球……” 陶伟连连做了几个手势，不知道该怎么说，后来点着段暄：“打过乒乓球吧？” 段暄张着嘴，略带茫然的嗯嗯两声。 “那我问你。”陶伟指着电视：“你把乒乓球放案子上，能不能打出一个上旋来？” 段暄没说话，用手指做了连续几个向前滚动的动作。 第六百三十一节?不高雅，就去死（七） 陶伟张着双手，摇头：“……来，你摸我胳膊，全是鸡皮疙瘩！这球给我看的，你看，这球出脚后，咱从王艾身后这个角度看，你发现没？没什么特别的，几乎就是飞过人墙奔球门了，要说特点就是速度特别快，整个轨迹就是一个抛物线对不对？但是咱们从旁边看，你注意他这一脚力量也同样很大，按理说应该压低射角，保证最后能落到门里，但是你看他球刚起来时候，是不是仰角特别高？” 段暄也皱着眉头认真看，时不时的点头。 “你看，这个是球的高点了，也正好是中距离大概二十米左右的位置，但按之前球的初速应该没到高点才对，这球应该在三十米左右到高点然后自然下落，那结果就是……” “高了！” “对，但他没高，在理应没到高点的时候，整个轨迹突然下来了。” “突然下坠？我记得去年皮尔洛就踢出来一个突然下坠的，意大利媒体还起个名叫‘电梯球’？” 陶伟略琢磨了一下摇头：“不一样，皮尔洛那个是用脚侧面扫出去的，几乎没怎么旋转，但你看他这个？整个过程都在激烈旋转，就好像凭空把草皮抬上去了一样，激烈的向前滚动，这花色都看不清！这是啥？这是上旋球！平地给你踢出来一个正统的、不可能出现的上旋球！” 段暄听到这震惊不已。 陶伟还要接着说，突然耳机里传来导播的声音：“你俩看完了再聊行吧？都好几分钟没解说像话吗？快点！” 两个大老爷们叫导播小姑娘训的乖乖的拿起了耳机，对视了一眼。场上的热潮刚刚过去，现场大屏幕还在回放，射门后王艾后退两步在兰帕德的搀扶下站稳后，看好了，高兴的弯腰握拳，显得格外兴奋。 段暄、陶伟两个一心二用，嘴巴上继续职业性的解说，心里痒痒的不得了，陶伟把面前的a4纸翻过去，写了一段话推给一旁的段暄。段暄眼睛嘴里配合着解说着，偷偷低头看纸条，陶伟贴心的接过了部分解说工作。不大会，听段暄的声音跟上来了，低头，果然新加了一段话的纸条推了回来。 两人竟然成了笔友！ 陶伟：“牛逼，回头说什么得找他聊聊，我脚都痒了！” 段暄：“突然下坠，吓死人。” 陶伟：“和皮不同，他是上旋速度快。守门员会觉得就是个贼快的高球，然后，呱唧一下摔门里。” 段暄：“我说他木了呢。” 陶伟：“那不回头瞅了半天？超乎想象！” 段暄：“这，新发明？” 陶伟：“肯定有人踢过，但这么全面完美的，也就他了，f！” 段暄：“他还提高呢？你看看人家！” 陶伟：“我是，算了，真f，我服。” 段暄：“实况足球终于该有中国人的绝招了？！” 陶伟：“f！！！” 两人笔聊到这，突然住手，对视一眼，都从搭档的目光中看到了兴奋。国际足坛这些年，就没有任何一个中国人发明的技术、战术，都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学。人家的训练、营养都比我们好，哪怕有同样的技术，人家踢出来也比我们好看。哪怕是王艾过去这些年，也没有一个真正是他创造，或者扬名的技术。用总结的就是：他超乎寻常的全面，但没有创造。 甭管这个论断是不是带着点“中国人没有创新精神”的歧视，也别管是不是带点鸡蛋里挑骨头的苛刻，但确实王艾没什么新的技术创造，他的任何一个精美的动作都能找到类似的，直到，今天！ 段暄、陶伟他们从没敢喊话让王艾创造一个新的技术，太高、太难！他们都觉得王艾能有如今的地位，已经足够足够的了，已经不能更好了，已经不能更多了。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点就是王艾的年龄！如果技术、战术、意识上止步不前，那不相当于20岁就开始养老了？王艾怎么能甘心？踢球的快乐当然来自于和队友并肩作战，摧城拔寨，来自于观者的喝彩和疯狂，来自于亲人、朋友、领导的鼓励，也来自国家“以我为豪”的满足感。但王艾同时也是个学者，学者对新技术有着其他职业所没有的探索欲，学者最痛苦的就是无数次的重复，学者眼里最无聊的职业就是流水线工人。 今天是联赛第一场，王艾知道万众瞩目，正好场上气流状况完美，于是果断的在实战中第一次，差不多也是全球第一次踢出了平地上旋球！ 只是么，能和陶伟、段暄这样又痴迷王艾、又专业、还能反复看放大的回放，一点点寻找技术细节的人太少了，大部分现场球迷即便看回放也看不出什么来，别说他们了，就连王艾身边的任意球高手兰帕德都没察觉。实在是这种踢法，太疯狂了。 唯一有点察觉的就是伯明翰的守门员，因为他感觉这球的路线很怪，但球场上的怪球多了去了，足球本身不是纯圆，外面的皮还有沟，和空气摩擦发生什么意外都有可能，这好歹还是个标准的抛物线，碰上s型路径的那才头疼。 所以呢，当王艾期待着人们发现他的新发明并为之疯狂的时候，人们疯狂是疯狂，但只是对他帽子戏法的疯狂，并没有发现他的绝招，这让王艾老大无趣。 伯明翰两球落后，抵抗渐渐无力，何塞察觉后，在下半场第70分钟将王艾换下，换上了赖特，结果赖特今天发疯，在右路伯明翰的密集阵容中来往冲突，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竟然最后让他完成了一个助攻。 四天后还有第二轮比赛，首场比赛就完成了帽子戏法，尤其是还有重大技术突破，所以王艾心甘情愿的坐在场下观赛。终场时毫无疑问的领取了场最佳奖杯、纪念品和本场比赛用球。 虽然别人不知道，但王艾自己还是郑重其事的在足球上写上了日期，进球数和一个隐秘的符号：滚动的车轮，来自我庆贺这次巨大的技术突破。 第六百三十二节 不高雅，就去死（八） 赛后第二天，各大报纸评论出炉，纷纷给王艾打了高分，好几家都直接给了满分，比如杰米父母供职的就评价说：尽管身处转会漩涡，但秋天归来的wiwi还是给了英超一个惊喜。轻松完成的帽子戏法，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上赛季创下的记录，是不是马上就要被他本人再次刷新。 王艾是早餐时看到的这条报道，一边看着一边和伙伴们闲聊：“杰米还是很有用嘛。” 包括许青莲在内的人都是知情者，闻声各自一笑。欧洲媒体已经高度集团化，否则王艾真有心买几家报纸、电视台什么的。大的买不起，小的总还可以。可惜了，王艾只能通过有限合作的方式获取部分话语权。 早餐读报时间看到了不少表扬，只是让王艾遗憾的是，他昨天比赛中的创造性任意球，并未被报纸议论。大概是伯明翰终究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对手，这场比赛除了切尔西人之外，也不怎么惹人关注。当然，王艾的这个进球表面上平平无奇，也是原因。 那么好吧，为了让你们注意到，我只能多踢几次了。 三天之后，切尔西全队移师雷丁马捷斯基球场，与主队雷丁展开第二轮比赛。此战德罗巴伤愈归来，何塞经过反复思考后，决定延续上一场对王艾的使用，继续以前锋角色和科特迪瓦人搭档。他们两人私下良好的关系，葡萄牙人有所耳闻，所以压下了德罗巴的国家队队友小卡卢。 王艾转会被中止受到影响的人很多，比如小卡卢，他是科特迪瓦正统前锋，上赛季来到切尔西本来是给德罗巴做替补的，后来表现还不错，尤其是在舍瓦状态迟迟找不到，而且王艾传出要转会的消息之后。可惜，王艾走不了，皮萨罗又来了。 中场方面，出勤王兰帕德带着赖特、马卢达、西德维尔，这是何塞尝试新阵容的试验。后场方面，卡瓦略、本哈伊姆、阿什利科尔不变，唯一用脱线王费雷拉换下了上一场严重失误的格伦·约翰逊。 守门员依然是伪装坦克手的切赫。 晚上八点，双方比赛正式开打。 经过了上一场对前锋位置的短暂适应后，王艾这一场踢的更为娴熟。德罗巴的战斗力远比皮萨罗强大，这给王艾分担了很多压力，只是赛前的一场大雨让场地颇为湿滑，给王艾的精确技术运用带来了不少麻烦，因此半小时过去后，不仅是他，整个切尔西都没有进球。反而是雷丁一方利用直接任意球的机会造成切尔西门前混乱，偷袭得手。 特里不在，切尔西的后卫线总是缺乏一丝默契。 似乎这个进球唤醒了有些沉闷的切尔西，在雷丁队刚刚领先一分钟之时，切尔西大举反击中，中卫卡瓦略门前远射不中，王艾跟进后在点球点附近盲目闷了一脚，也不知道弹在谁腿上了，反正弹进去了。 雷丁队守门员哈内曼颇为无奈，捡起球扔给了前方。 德罗巴一边跑一边笑呵呵的用手指点着王艾，王艾笑着摊了摊手。 这个缺乏技术含量的进球，似乎一下拧开了切尔西攻击洪流的阀门，比赛第35分钟，阿什利科尔正面抢断隆格，迅速长传找到突前的王艾，王艾一边抬头看球一边转身，冷不防撞在了奥斯特身上，奥斯特被撞的仰面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而这时，王艾已经冲出去了。 看台上的切尔西球迷开始欢呼，这是属于wiwi的突击时刻，也近乎是一道无解的难题：追得上的撞不过他，撞的过他的追不上，能追上还能撞过的，技术没他好。 但今天，雷丁的这场大雨帮了忙，带球前冲过程中，王艾就屡屡发现足球不听话，不是快了就是满了，逼的他不得不多次暗中调整，所以速度始终没拉开。冲到门前时，前方是两个球员阻截，守门员也严阵以待。 今天的球场湿滑不说，足球也因为浸润了水的原因有些沉，王艾不敢确保自己此时起脚是否能够有平时的掌控力，于是，作势横带，强行起脚，却突然把足球往侧后一拨。 王艾头都没回，嘭的一声球进了。 今天王艾跑不快，不但让对手有时间防备，也让队友们有时间跟上，比如德罗巴。这位非洲草原的雄狮可不是以速度著称的，平时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中国猎豹的。 在王艾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并突然分球之际，他的面前就成了一条空阔大道。 进球后的德罗巴向看台示意之后，转身迎上了张开双臂满脸笑意的王艾，两人紧紧拥抱。现场摄像机看到王艾的嘴巴在动，德罗巴突然笑喷出来。 德罗巴不会告诉记者，王艾和他说的是：为什么我们新赛季的客场球衣要弄成鸡屎色的？ 两人和其他队友庆祝后，一起并肩往回跑，有说有笑。切尔西方向球门后的记者抓拍了一张特写，两人背后是正在重整旗鼓的雷丁队，德罗巴在右，王艾在左，两人一样的向前跑动，而且几乎是一样的身高，一样的强壮。稍微有点区别的是，黑色的这个更壮一些，黄色的这个更修长一些。 这才是我们切尔西的中流砥柱。 上半场第42分钟，王艾跑到他更熟悉的边路去接应阿什利科尔的插上，两人做了一连串配合后，由王艾边路起脚，送了一个准确的传中到后点。德罗巴舒服的起跳，却没有强行攻门，因为守门员已经瞄他半天了，他选择了头球摆渡，兰帕德在前点轻松推射。 3:1了！ 王艾转身和阿什利科尔拍手庆祝，又一起跑向被德罗巴搂着的兰帕德，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往回走，上半场，第三回了。 下半场回来，得到何塞指点的王艾有意把自己的位置向后靠，拉开了距离球门的距离。场地不好，小技术比较难，那么不如离远点，用他精准的远射！ 很快，这一位置的变化带来了新的进球，比赛第55分钟、58分钟，连续两次，王艾都在距离球门25米处，正对球门的位置，连续起脚、连续命中。 在王艾又一次完成帽子戏法之际，德罗巴不由分说背起王艾跑向教练席。 第六百三十三节?不高雅，就去死（九） 这一次，王艾在比赛第65分钟就被换下了，换上了小卡卢。在王艾迎着掌声走到场边时，何塞难得的解释了一句：“我看你被侵犯的太多了。” 王艾笑了一下，他懂，底牌么，可不得珍惜使用？ 半小时后比赛结束，一场5:1的大胜让各方都可以满意。只是王艾又纠结上了，他要这么踢下去，那切尔西说死也不能放他啊！可不这么踢，还说死也不放呢？ 唉！我的国米啊！ 赛后，王艾在球员通道中还被薛琦铉拉住，两人短暂交流了一番，互相留了电话号码。都是东亚过来的，哪怕在亚洲内战中屡屡交手，可这是欧洲。黄皮肤可不分你是韩、日、中，哪个亚洲球员没听过两声猴子叫啊？ 四天之后，全队北上利物浦，本轮的重头戏就是这一场。何塞与贝尼特斯的较量、新豪强切尔西和老豪门利物浦的搏杀、昔日欧洲金童王艾与西班牙金童托雷斯又将见面。 可惜，外界预计硬碰硬的一场硬战，却没有如愿上演。因为无论是强硬的杰拉德、还是精细的阿隆索、亦或是老辣的芬南，对放松下来时刻带着笑意的wiwi毫无办法，尽管本场比赛他的射门不多，但突破、盘带却如入无人之境，在第66分钟被换下时，他竟然在安菲德尔又带走了一个帽子戏法！ 一个反击中的单刀，两个直接任意球！ 这场信号传遍全球的重要比赛，竟然成了王艾一个人的表演，用完全不同于传统英超的风格，展现了他现役球员攻击力最强大、最全面球员的风采。 这一场过后，英国媒体的赞誉终于如海潮一般涌来，连续三场帽子戏法不仅追平了上赛季王艾本人创造的新纪录，还创造了英超有史以来个人开赛同期最多进球记录。 就连平素和曼联、利物浦、阿森纳亲近的媒体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说一声：“还不错”！ 因为意甲要到月底才开，卡卡空有一身本领没机会展示，就和意大利媒体一样，眼巴巴瞅着英超自娱自乐，想说两句酸话吧，又无话可说。他们钟爱的里卡多，可从来没有这样光辉的战绩。 可惜啊，该死的葡萄牙人，为什么不放他到亚平宁啊！ 在近乎全世界足坛的瞩目中，英超第四轮比赛来临，这一次切尔西将坐镇主场迎战朴茨茅斯。 这段时间大学尚未开课，所以王艾深居简出缩在科巴姆一动不动，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人为引导它们将注意力反复集中在过去三场比赛的九个进球上。这样一方面可以避免无限的新闻挖掘导致炒作过分走向反面，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他们能发现王艾的新技术。 可惜啊，都是狗眼啊，居然还没人指出来。也许有人注意到了，却还在怀疑是不是意外，三场比赛王艾踢了五个任意球，进了三个，其中两个采用了新技术，样本还是有点少。 万众期待中，8月25日午后，王艾准时出现在斯坦福桥的草皮上和队友一起热身，葡萄牙人没出幺蛾子，继续派出王艾为主力前锋，搭配与他合作默契的德罗巴。小卡卢渐渐的成为了王艾的专门替补：每次王艾都提前下场，每次都他上。 他莫名的觉得，这样好像也行？谁都有资格做wiwi的替补吗？啊？ 朴茨茅斯已经47年没赢过切尔西了，这是多么绝望的记录！你们还派出了wiwi来！ 所以本场比赛一开始，朴茨茅斯就表现的比较低迷，动作虽然有些粗野，但更像是一种发泄，切尔西毫不犹豫的展开猛攻。本赛季别看切尔西三连胜了，曼彻斯特有个队也三连胜，只不过不是凶悍的红魔，而是渐渐展现光华的蓝月亮。 也不知道老爵爷在策划什么阴谋，反正曼联的表现令人诧异，两平一负，这哪有上赛季和切尔西争夺到最后一轮的霸气？ 猛烈攻击的切尔西很快就取得了成果，开场第11分钟，王艾后点接米克尔传中后，头球摆渡给了外围的的德罗巴，科特迪瓦人估计是看王艾连续几场进球如麻，有点痒痒，居然来了个难度极大的倒钩，还真被他射中了。 飞翔在草皮上的德罗巴向着看台来了个滑跪，三道杠！ 扑在德罗巴后背上的王艾和队友一起拉起德罗巴，突然低头指着中间那道杠表情关切的和德罗巴低语，德罗巴笑着一把推开wiwi。观众自然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可对照着王艾的表情、动作，以及现场直播给的三道杠的特写，立马就懂了。 笑声回荡在世界各个角落的电视机前，似乎现场观众的反应刺激到了德罗巴，他又把王艾拉回来，手舞足蹈的辟谣：中间那道是鞋刮出来的！ 电视镜头中，王艾笑着连连点头，德罗巴解释完了猛然醒悟：好像越抹越黑了？ 孱弱的对手，意外的笑料，让今天的比赛格外轻松。王艾没能够继续他的帽子戏法，只在43分钟打入了一记刁钻的远射、66分钟接到兰帕德的身后传球，完成了一个单刀。 随后没到两分钟，就被朴茨茅斯的后腰球员放倒，吓得何塞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不由分说打出了换人牌，让所有关注这场比赛，期待着王艾延续神奇的人们叹息不已。 “帽子戏法要那么容易，何须这么出名？”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王艾面对记者提问解释道：“至于我和迪迪埃，大家都看到了，我们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们已经习惯了互相开玩笑，他不会生气的。” 四连胜的切尔西终于如愿登顶英超，最强大的对手曼联也终于取得了一场胜利。王艾本人则以4场11球、连续四场进球2个以上、连续四场场最佳，不但领跑射手榜，也几乎杀死了英超8月月最佳的所有悬念。 人们纷纷预感到，这个来到英格兰第三个年头的远东球星，似乎撕掉了旧的躯壳，正以高出勤率将他恐怖的攻击效率转变为令人绝望的数据，这是风起云涌的英超、这是风起云涌的当世足坛、这是风起云涌的赛季！ 第六百三十四节?不高雅，就去死（十） 打完了第四轮联赛，就已经到了八月末，王艾通过施拉普纳再一次向俱乐部表达了转会的愿望。可惜俱乐部的回复依旧，王艾也只能一声叹息，彻底绝望。 几天之后，切尔西赶赴维拉进行第五轮联赛，王艾照例首发，并且在上半场连续两次打破对手防线，下半场第60分钟，王艾被换下，结果风云突变。 如果说朴茨茅斯瞅着切尔西就哆嗦的话，那么切尔西瞅维拉也脑袋疼，这支不怎么样的球队专克切尔西，结果王艾刚下场，维拉就连进两球，也没多精彩，反正就进了。 硬生生把切尔西的五连胜的梦想打碎，就这，维拉还不满意，认为漏判了他们一个点球。 两天后，距离欧冠首场小组赛还有半个月的时候，何塞公布了切尔西的欧冠名单，令外界惊诧的是：巴拉克，落选了。 因为伤病以及国家赛事中巴拉克的态度倾向，何塞用这个行动向外界表示：巴拉克，已经不是非卖品。哪怕上个赛季他还首发了23次。 不仅是巴拉克，同样是罗曼先生钦点的舍瓦，本赛季尚未有一分钟的出场时间。 老板钦点的两大明星球员、切尔西开展第二阶段的支柱，不约而同的被何塞弃用。王艾看报纸读到这段意味深长的罗列时，也是惊讶的。这两位状态不佳可以少用，但，多少给老板留点颜面啊！ 此战过后，王艾赶赴图宾根向国奥报道，开展了为期十天的热身、训练与友谊赛，等他回到伦敦就听说了俱乐部中流传着的老板发怒的消息。恰好上一场德罗巴在比赛中受伤，所以何塞很快公布了迎战布莱克本的首发阵容：王艾、舍瓦，双前锋！ 这是切尔西一年多来最为敏感的锋线组合，从未出现过的锋线组合。包括球迷都知道，这两大球星之间有心结，上赛季的比赛中，即便同场、互相传球，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配合。 这俩人，行吗？ 根本就不行！已经成功脱离苦海的罗本在马德里冷笑：个人没交情、训练不磨合，就是有那心，也没那力！ 正如罗本的预料，这场比赛舍瓦只获得了一次机会，埃辛直塞的单刀，可惜一年多没怎么进球，乌克兰人似乎失去了射门信心，一脚捅射、中规中矩，自然逃不过训练有素的守门员的戒备。 就是王艾也踢的比较吃力，没有了德罗巴分散火力，压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何况赛前曲波就笑着跟他透露：“我把你的技术特点都卖给俱乐部啦！” 有极为针对性的防守，还有每当王艾进攻时就消失的舍瓦所空余出来的防守压力，王艾相当于单前锋，切尔西相当于少一人。所幸斯坦福桥的球迷们没放弃，半场无为走进球员通道时，周围一圈的球迷都在给王艾鼓掌。 下半场，适应了舍瓦的碌碌无为后，王艾终于寻觅到了一个机会，同样是埃辛的直塞，几乎也同样的位置，守门员也几乎是同样的戒备，王艾选择的也是捅射，但是下脚可果决多了，赶在守门员卧倒之前就跨过门线。 如此相似的两次机会，难免让人多想。 “不不，你们想多了，那样的位置、那样的来球以及当时的情境，选择捅射是最合理的处理。那么短的时间，我怎么会想别的？至于安德烈？他的成就无需多说，我们俩是很好的队友。也许正因为他之前捅射过一次，所以对方以为我不会捅射。总之，胜利是全队的胜利，没进球不代表没有贡献，捷克人已经很多年没进球了，他依然是我们的功臣。” 赛后的发布会上，王艾如是说。仅仅一球小胜，王艾也有些不满，但没办法，总不能当面炮轰队友吧？再说，舍瓦不配合他，他也没配合舍瓦呀？只不过最后他进了，舍瓦没进而已。 乌克兰人再和自己不对付，他也是乌克兰国家队队长，能投票的！ 历来两大奖的获得者，没有一个是心思单纯的球星，不论心里多狂，也会挤出一副笑脸来。要是像伊布那样把人都得罪光了，你就再有本事也白费，骂一个球星，就是骂一国球迷、就是骂一个国家队，人家那两票就没了，而且不是一次没了，而是很多次。 你得多厉害能让人顶着你的骂声给你投票啊？ 结束了和布莱克本的这场堪称狼狈的比赛，切尔西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欧冠第一场小组赛来了，对手是弱旅，挪威的罗森博格。由于第七轮英超就在四天后，何塞考虑到王艾已经连续作战六场了，受到的侵犯也越来越多，所以在得到王艾“服从命令”的答案后，安排王艾休战，久未出战的队长特里归来。 但令现场观战的王艾意外的是，特里赛前热身时，状态很不对，不搭理何塞。开战后，很快特里表现失常，被对手轻易突破先下一城，尽管下半场开局不久后，舍瓦铁树开花打入一球，但终局时，比分却是1:1。 对手是挪威超级联赛的罗森博格，本小组公认的鱼腩！ 由于本场比赛王艾未在大名单中，所以赛后才知道，特里与何塞在中场休息的更衣室中爆发了争吵。 球队的旗帜，谁走他都不能走的特里与何塞翻脸、老板的“宠妃”舍瓦证明了何塞的弃用是乱作为，王艾联想到这一切之后，顿时竖起了耳朵。 第二天是周三，王艾特意在上午跑到斯坦福桥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闲坐，中午时，接到一则短信：b以y与j翻脸为失去球员信任，要求j辞职被拒。 在两年了，哪怕不常来，王艾在俱乐部也是有自己的朋友的，何况，切尔西根本就没想保密！ 下午，王艾在家中心神不定，短信又来：b与j达成协议，友好离职，a和s接手球队…… 王艾没看后边的，在许青莲和康丝关切的目光中，呵了一声，一扬手，他的诺基亚n93i张开了两只翅膀，落进了泳池。 第六百三十五节 扔石头（一） 热门推荐： 王艾对何塞的下课，早有预感。顺利拿到成绩的切尔西野心膨胀，越来越不满何塞所带来的丑陋踢法，迫不及待的希望向媒体、向球迷乃至同行靠拢。而何塞被逼迫的越来越窘迫，不得不放走了罗本，咬着牙留下了王艾。然而，俱乐部的不信任和不切实际的目标，终究在一场普通的欧冠比赛后爆发，也是长久积怨的总爆发。 在此之前已经有很多迹象显现了这个结果，比如第五场与维拉的比赛之后，当时助理教练格兰特就拍了下王艾的肩膀，意味深长：“联赛还长。” 而这场欧冠比赛不仅发生了中场时特例与何塞的争吵，赛后罗曼先生还亲赴更衣室，告诉埃辛传球的时候不要只瞄着人员密集的中路，而应该更开阔一点。给他做翻译的是舍甫琴科！ 可当这个消息真的来了之后，王艾还是陷入了久久的沮丧。 要说他对何塞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转会国米是王艾职业生涯规划的大事，硬生生被拦住。可怨恨对他来说是一种很奢侈的情绪。 除了这点过节之外，他们俩是相当密切的朋友，许青莲和马蒂尔德经常一起出去玩，何塞的女儿都用着王艾从国内拿来的传统针织品。尽管王艾始终提醒自己，但仍然不知不觉的为他的人格魅力所俘虏，愿意倾听他的讲解，愿意服从他的指挥，愿意陪着他一起笑、一起玩。 虽然王艾经历的几乎每一个教练最后都和他不错，但从内心深处讲，愿意亲近的，何塞排在第一位！ 这就好像冯小刚瞅徐帆一样，徐帆就是什么都不会，可冯小刚就瞅她舒服！ 有些人真是先天的拥有人格魅力，就像何塞，他脾气大、管理严不说，完了踢球时候啥也不是，但人人都愿意听他的，哪怕走了的罗本、克雷斯波都不骂他。 嘟着嘴从泳池里帮王艾捞起手机的康丝，把手机翻开了盖子，卸掉了电话卡，重新换上一部手机，把沾水的放在阳光下晒着，看看还能不能用。 王艾的目光就直勾勾的盯着波光粼粼的睡眠，半晌才站起来，拍着许青莲的肩膀，冲着天空大吼一声：“他妈的，要走你倒早点走啊！” 许青莲笑着反手握住了王艾的手：“这回你能走吗？” “窗口都关闭半个月了。”王艾摇着头；“他妈的真是坑人不浅！走，不想了，回屋陪我打游戏！” 说着，王艾拉起了许青莲，上到三楼楼梯，嫌她在前边走得慢，不轻不重的兜着拍了下。许青莲皱眉捂着回头看，发现男友没有别的想法，纯粹是心中郁闷想砸点什么，瞅着自己又圆又弹的正好而已。 许青莲也不好和王艾计较，反正真算家庭暴力，还是她施展的多。当然王艾也不是吃亏的主，每一次给他的家庭暴力，都会变成许青莲夜半歌声的发条。 以王艾一天一个马拉松的体能，捅起来是没完没了，只要女歌手所选曲目不从《一条大河》变成《二泉映月》，他就能让鼓掌声能彻夜不绝。 也许因为屁股疼，今天许青莲发挥失常，居然把闪电风暴投到了队友基地，顺便被王艾和康丝两颗核弹结束比赛，气呼呼的许青莲扔下鼠标给了身旁咧着大嘴的王艾一巴掌，王艾顺手抓住她扯到怀里，啃了好一会儿。 半晌，许青莲从王艾的怀抱里中站起来，紧了紧衣领，还是感觉不舒服，转身过去又把里边调整了一下才回过头：“你好点了吗？” 尚在回味的王艾闻声睁开眼，笑了下，摇头又点头：“好多了，但这个消息还是太突然，我这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中途换帅对我的影响很大，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教练愿意给我多大空间，乌克兰人要得意了。” “你不要太担心，以你的表现换谁来也不会太差。我想，你现在有足够的发言权要求保持你的首发地位、主罚地位和主力射手地位。” “是啊！”王艾站起身，走到许青莲面前，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总之，谢谢你。” 激情消退，温暖依旧。几分钟后，两人分开，王艾道：“我要和雷奥妮商量一下，哦，现在应该首先和黄欣姐说，我自己也要再想一下。” 许青莲嗯了一声转身要去书房，冷不防被王艾从背后抱住，狠狠揉了几下：“真大！” 许青莲傻了几秒钟，反应过来要掐王艾的时候，王艾已经一脸坏笑的闪开了。 “你的比我小？论重量，你才是真大！”许青莲呸了一声，转身出门。 门里的王艾猥琐的嗅了嗅手指，门外的许青莲扬起头笑了一声。 晚餐时，今天的第三条短信来了，王艾听到短信提示音立刻抓起手机，来信者却不是他的“线人”，而是何塞本人：“wiwi，很抱歉，我已经和俱乐部达成了离职协议，不能陪伴你继续征程了。” “抱歉！” 见王艾嘴里的咀嚼都停止了，一桌的许青莲、康丝、严竹、赵丹以及汤牡丹、刘丁香这两个许青莲的保卫，都停止了谈笑，看着王艾。 王艾摇了摇头，放下手机，见众人都看他，随手推给了身旁的严竹。严竹点着手机拉过来一瞅，点了点头，推给了身旁的康丝。 “第一个抱歉是客气话，第二个么，是真心话。”王艾咧着嘴：“你们说我是不是这时候该打个电话过去，骂他一顿？早知下课，拦我作甚？正好他现在是一条落水狗，此时不打何时打？” 人们都知道王艾是开玩笑，也就哈哈一笑，许青莲倒是说道：“他这会儿应该正心情不好，小心他临死反扑。” 这样的话，也就许青莲能接的上。她可不仅是王艾的女友，也是这些人里在学历上不怕王艾的唯一存在！ 晚饭后，王艾正准备带着球出去，手机又响，这一次是德罗巴，他的短信一个单词也没有，只有一个哭泣的符号表情。chaptere 第六百三十六节?扔石头（二） 2007年9月20日上午，大学已经开课了，这是王艾就读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哲学博士的第三个年头，也是最后一年，他的毕业论文都写的差不多了，就等明天夏天到日子了走流程。 所以，这天上午他也没去上课。今天，有大热闹可看，就说正经的，这也是一大历史事件。今天早晨全英国的报纸都轰动了，大量的头版头条，大量的加黑粗体的“震惊”、“不可置信”。 bbc网站上的头条新闻是：“那个最特别的走了。” 弗格森说：我会想念他。 甚至英国首相布朗都被惊动了：“他有着非凡的成就，在不长的时间里，为英国足球做出了重大贡献。”甚至首相的发言人直接用“伟人”这个词汇来形容他。 何塞的魅力，可不单独是针对球员放的。他在英格兰这三年，给新闻界制造了无数话题，不论是其争议性极强的战术打法，还是其争议性极强的社交姿态，哪怕是他的穿衣打扮！他能跻身英国媒体排列的全球最性感男士前十名，他能成为广告收入远高于薪水的唯一一人、他创造了切尔西也是英超的诸多纪录，他把弗格森、温格两位老教练统治的联赛撕开了一道大口子，灌进了年轻人的气息，他给英超的打法带来的重大变革，影响深远……何塞·穆里尼奥，用一己之力，拉动了舰队街三年的大盘！ 并且，余波不绝。 虽然本赛季开始他已经对外表示我学好了，不做坏人了。该承诺包括但不仅限于：我不再骂裁判了；我不再对看台竖中指了；我不再羞辱温格了；我不再嘲笑贝尼特斯了；我不再和弗格森打架了；我不再喷巴塞罗那了；我再也不为我的狗骂警察了…… 从这时起，“狂人”的光环就在渐渐暗淡，人们都明白这是罗曼先生施压下的结果，也是他的妥协：他不怕任何对手，但对老板，无可奈何。 也是从这时起，英格兰媒体就在不断猜测他下课的时间，同时深深缅怀过去三年他所带来的黄金年代。 因此，今天各路媒体如号丧一般的举动，其实已经与这个倔强的葡萄牙人关系不大了，更多的是媒体自身的哀怨：你走了，我的销量怎么办呀！ 王艾特意穿了一身正装，天蓝色的青年服，青春中带着一丝肃穆，皮鞋也难得的拿出来油光锃亮，短发没什么好打理的，不过特意挤了许青莲的洗面奶搓干净了脸。为了今天亲临这一历史时刻，王艾昨晚都没给音乐盒上发条！ 科巴姆的大门在王艾面前敞开，看门人老哈利表情颓丧。与新闻界昨晚得到消息不同，与球迷今天上午才从报纸和切尔西官网上看到声明不同，老哈利对这一幕早有预感，却也同样悲伤。 他都没心思和王艾打招呼了。 王艾跨进大门，眨了眨眼：大家都这么悲伤，我这么开心好嘛？ 唉，终究我还是个俗人呐，终究我还是对何塞不满，所以一点也不悲伤。 训练场没人，王艾皮鞋咔哒咔哒的走进了训练场的更衣室，随便一瞅，人都在，气氛很沉闷，没人说话。哪怕是王艾难得的也是奇怪的正装来到训练场，也没有惹来队友说话的兴趣。 王艾到自己的柜子前一坐，也不说话，靠着柜子闭目养神。 片刻后，门一开，助理教练克拉克走进来：“……何塞来和大家做个道别。” 随着何塞的离开，他的地位也岌岌可危，上赛季要不是何塞力保，他早就下课了，所以他也没什么精神寒暄。 小西装、黑卷发、紧皱的眉头、锐利的双眼，何塞重新踏入了这座他来过一千多次的更衣室，也是他的最后一次。 大家都呼啦啦站了起来，舍瓦慢了点，却也没敢坐着。 笑容绽放在葡萄牙人的脸上，他从靠门边的位置开始依次和大家握手寒暄，第一个是新外援贝莱蒂，两人用葡萄牙语聊天，王艾听到何塞在鼓励他，然后是卡瓦略，何塞亲切的拍了拍卡瓦略的脸，说我为你自豪，祝你和你的家人好。 三十多个球员，何塞大致上分为四个档次，第一档次是没有恩怨的一般球员，他都报以善意，就像平时那样，鼓励他们；第二个档次是他钟爱的球员，比如德罗巴、兰帕德，他都大声的表彰他们，说他们是当世最好的；第三个档次是他的老臣子，如切赫、卡瓦略，他不但表扬他们的贡献、成绩、能力，也发出诚恳的祝福；第四个档次是……特里和舍瓦。 单指他们俩！ 这四个档次的球员给予的回应也不同，第一个档次的温和有礼的回应，感谢、道别；第二个档次的则情绪激动，德罗巴拥抱了何塞，刚松开就哭出了声；兰帕德紧紧拥抱何塞，没说话，眼睛深处有泪光闪动；第三个档次的用力拥抱，简单祝福和道别，一切尽在不言中；第四个档次的，双方都没说话，握手，擦肩而过。 昨晚上何塞已经发过短信嘲讽特里了，今天要面子的算了。至于舍瓦，两人只保持着最低限度的彬彬有礼。何塞对舍瓦失望了，不是没拯救过他，但是舍瓦在切尔西的比赛态度很不端正，所以赛场上迟迟没有表现，反而不断向俱乐部诉苦，勾搭那些反对何塞的人，比如负责引援的阿内森：我可是你买来的啊？我不行，你有面子吗？ 比如技术总监格兰特：我们都是斯拉夫人啊，我这么差，你开心吗？ 这些本人反对何塞的人也组织起来，通过格兰特不断骚扰何塞的排兵布阵，惹的何塞大怒，曾经在训练场上公开斥责：不要插手球队的事，你不懂！ 只有一个例外，当何塞看到一身正装的王艾时，明显一愣：今天也不是结婚的日子啊？你穿这么正式干什么？再说，大学不是开课了吗？ 你是？特意来看我笑话的是吧？ 第六百三十七节?扔石头（三） 三年前，拉涅利就是这样一个流程被送走的。如特里、兰帕德这类老球员还记忆犹新。而后，葡萄牙小个子来了，再之后，一切，就他妈的都不一样了！ 以前的切尔西在英超，就是富勒姆，典型的小透明。以前的切尔西，每年为了欧战资格奋战，上有曼联、阿森纳、利物浦，不敢想英超冠军，更不敢奢望欧冠。以前的切尔西，没人关注、没人在乎，就在西伦敦这片贵族聚居之地，像他们即将腐朽的身躯与历史一样，黯淡无光。 而今天告别的这个葡萄牙人到来之后，切尔西就好像一颗大炮仗，瞬间光华、瞬间灿烂、瞬间万千。有人爱的发狂、有人恨的切齿，然而无论是爱是恨，切尔西都火了，跻身英超四强之一，甚至在吸引关注上，反超了老辣的曼联。 一个小透明变成了大人物，这固然离不开罗曼先生的金卢布，更离不开葡萄牙人的催化。 在这场简单的道别仪式上，终究还是和三年前有了一点最明显的不同。在最钟爱的、老臣子、一般的和叛徒四种角色之外，混进来一个看热闹的。 以下的对话被传出去后，被当做了重点内容。 “wiwi？你要参加婚礼吗？” “不，教练。” “你要参加授勋吗？” “不，教练。” “为什么不去上学？” “我来祝你分手快乐。” 何塞苦笑着晃了晃头，松开握着王艾的手，咣的给了王艾胸口一拳，这是这次道别会上唯一出现一次的动作。 何塞转完了一圈，回头看了看，发现大多数人还在看他，而特里已经坐下低着头，舍瓦则打开了随身听，心中百感交集，冲众人摆了摆手，一步步踏出了更衣室。而德罗巴，还在哭泣。 马卢达、小卡卢走上来安慰落泪的魔兽，兰帕德也走过来拍了拍他，王艾路过时捏了下他的肩膀，从人群中穿过。 现在切尔西一团乱，也没人管他。随后不久，彼得肯扬走了进来：“格兰特将成为新的总教练，克拉克指导一线队。” 可惜没人理他，大家都知道这个结局，也知道克拉克这个一线队教练，名为主教练的其实就是个傀儡，他是何塞路线的忠实执行者，很快也将被清洗。现在留着他，不过是好看一点而已。 毕竟，何塞的成绩太辉煌，而格兰特……过以色列国家队主帅？又算什么？ 彼得肯扬见没人在乎他，脸色有点难看，扫了一圈突然道：“wiwi呢？” 坦克手切赫抬起头来，慢悠悠的道：“应该是去送行了。” 彼得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对外当然要留一点颜面，不论是切尔西的公告还是何塞的发言，都文质彬彬，滴水不漏。然而，下课就是下课，不矛盾激化到难以化解，或者说不把人得罪的无法容忍，怎么会中途下课？ 对外装相，对内可就是站队了。德罗巴那么伤心，也顶多是跟经纪人说要转会，也不敢这时候顶着风去送人。那已经是一条死狗了，你给他送葬，你也想进去啊？ 脑袋有坑的切赫也许是脑洞大开后视角诡异，别人要么没注意、要么没想到，他就能一语道破。反正他不说，彼得也能知道。 他这一说，正冲动的德罗巴就往前迈了一步，被小卡卢紧紧拉住。彼得摇着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出门，从这件事中可以看出来球队、球员的态度。支持俱乐部的当然要重用、表达惋惜的也可以放心、非常伤心的要谨慎，而送行的…… 门外，抱着一个纸盒箱的何塞在几名记者的咔咔拍摄中走向停车场，冷不防身后皮鞋声，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门德斯呢？” 何塞楞了下，耸了耸肩：“陪我十多个小时了，可以了，他很忙。你来干什么？” “祝你分手快乐啊！”王艾吹了声口哨。 “我已经这样了，你何必呢？” “你觉得，我需要在乎吗？诶给我看看你这里都有啥？” 何塞手上一空，纸盒箱就跑到了王艾的咯吱窝下，他一手掀开盒盖，上里边扒拉。何塞想阻止，来不及了，所以就放过了这个平时绝不会容忍，此时却显得亲切温暖的窥私动作。 “呦？全家福啊？狗找到了吗？” 何塞哼了一声：什么难受你就说什么，他妈的！ “日记本？哦不是，你的速记本？哎呀呀我早就想翻开看看了，外边传的老神奇了！” 何塞歪着头、斜着眼看王艾，王艾扒拉开一页，果然皱着眉：“这、这写的什么玩意？这是哪国单词？我记得你会的八国语言都是欧洲字母文字啊，这怎么还有象形……楔形文字啊？” 何塞走到自己的座驾前，哼了一声：“那是我的速记符号，只有我才懂。” “好吧。”王艾哗啦一声把盒子丢在后座，开着门就进来了，拍着仪表盘：“开车！” 何塞这一次认真的看向王艾：“你今天穿这一身，就为了风光的给我送行？那，送到这就可以了，你真的跟着我出了科巴姆，俱乐部还有新教练就恨死你了。” 王艾耸了耸肩：“开车。” 车子穿过人群，记者们都看到了王艾坐在副驾驶上，只是他嘴巴在动，说什么却听不清。 “怎么说你也是功勋教练，改变了英超的伟人，哪怕被解雇了，也不能真的跟白领似的自己抱着盒子走吧？所以呢？我，仗义的中国人，不怕打击报复，毅然盛装出行，给你撑个场子！” 何塞摇着方向盘点了点头：“你直接说这句，我能更感动一点。” “哈哈哈！”王艾大笑一声：“何塞，你就是毒品，哪怕再讨厌你，哪怕你伤害了我，我还是愿意支持你。” 何塞耸了耸肩：“你要相信阿玛尼的审美。” 车子开上大道，一直开到了何塞家门前，王艾帮着把盒子搬下去，马蒂尔德已经迎了出来。 “好了，wiwi，回去吧，谢谢你。”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何塞意外的道：“我可能会当一段时间的专栏作者或者比赛解说吧？” 王艾点了点头，突然诱惑道：“想不想为将来接手葡萄牙国家队涨涨经验？” 第六百三十八节?扔石头（四） “马蒂尔德，咖啡不加糖，谢谢。” 坐在何塞家的客厅，王艾毫不客气的支使起了理论上他的“师娘”，这不但是因为平素两家人就熟，而且在这个特殊时刻，王艾越不见外，他们就越舒服。 曾经雄心万丈，归来空空行囊，这就是何塞现在的心情。能有一个昔日队员不依不饶的送到家门口，甚至到家中做客，无论如何都是温暖的。 马蒂尔德笑着送上了一杯香浓的咖啡，王艾双手接过道谢后，马蒂尔德自觉带着孩子退出了客厅。只不过和孩子没心没肺的跑后院去玩不同，她面对后院悄悄的驻足在客厅后的走廊里，打算听一听两人的谈话。 对丈夫的职业生涯，她干涉不多，但丈夫作为毫无疑问的家庭支柱，她也会给做一些参谋。今天wiwi在门口说的话，意义重大。 何塞收好了自己带回来的随身物品回到客厅坐在王艾对面的沙发上一声不吭，目光凝重、犀利也带着一丝疲惫和释然，王艾不说话，就喝着咖啡还冲他挤眉弄眼。 何塞笑着晃了晃头：“中国国家队要请我？你不可能代表你国足协做主，你也不可能提前很久预料到今天，那么，你是发出一个试探性的邀请，是吗？” 王艾耸了耸肩放下咖啡杯：“对了一半，我确实没有得到授权。同时，我也不是代表国家队邀请你，而是代表国奥队邀请你，奥林匹克奥运会足球队。” 何塞皱了皱眉头：“青年队？” 见王艾点头，何塞苦笑了一下：“你，居然邀请我去指导青年队？” “不是指导。”王艾认真的摇头：“是技术顾问。” 何塞不说话了，靠在沙发上看王艾，王艾掏出手机放在茶几上：“教练，你今天有工作要做吗？” “下午有个媒体采访，你知道，推不掉。” “那么，上午你是有时间的了？现在也没有球队让你管了是吧？” 何塞随手抓起一颗糖果砸在王艾身上，王艾笑嘻嘻捡起糖果剥掉包装塞嘴里：“那么，你应该有时间、有耐心听我说一说了？” 面对如此惫懒的wiwi，何塞也是没招，叹口气斜靠着沙发，还翘起了二郎腿：“你说吧，我的耐心不错。” “事情要从一百多年前讲起……” “等等！”何塞果断制止：“我说了，我下午还有事。” “还有晚上，你可以请我吃晚餐。” 走廊里传来一声轻笑，何塞也忍不住笑着抚了抚额头：“好吧好吧，亲爱的wiwi，看在我阻拦你转会的情面上，我一整天都听你安排可以了吗？” “谢谢。”王艾志得意满：“二百多年前……嘿嘿，二百多年前欧洲在战火动荡中开启了工业革命。那时的中国正进入封建统治的最严密时期，于是欧洲开启自然科学的大发展，中国则进入到了社会科学的上一阶段的巅峰。之后的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给你的那本葡萄牙语版的中国近代史我想你看过了的。” 何塞点头：“鸦片战争，还有……澳门。” 王艾耸了耸肩：“我们今天不说不开心的，总之呢，那之前，中国是辉煌了几千年的中央帝国，那之后，差一点就亡国灭种。一座恢弘的大厦轰然倒地，大厦里的人们头破血流，几千万人被战火吞噬。就在这片废墟中，新的中国建立了。半个世纪过去，至今远未恢复往日辉煌，十几亿人还在艰难困苦中不断跋涉。你知道世界工厂这个概念，中国工人要付出多一倍的劳动，还赚不到美国工人的五分之一。” 何塞努着嘴点点头，没说话，葡萄牙帝国轰然倒塌的时候，葡萄牙人也曾经这么痛苦过、缅怀过。只是，葡萄牙没有跌落到中国那么深的谷底罢了。 “就在这个时刻，北京奥运来了。”王艾直视着何塞的双眼：“在亚洲，我们中国人过去因为营养条件问题，有个耻辱的外号叫东亚病夫，就像欧洲曾经管奥斯曼叫西亚病夫一样。但我们那边不仅是指国家，也指国民。所以在中国，长久的痛苦记忆、国家复兴的伟大愿望，都赋予了奥运会，尤其是明年的北京奥运绝无仅有的重大意义。” “我能理解。”何塞端正了坐姿。 王艾点头道：“我加深一下你的印象，让你了解一下普通中国人对此有什么样的执着。我过去曾经和我的朋友表示，如果明年中国国奥足球队能够在拿到金牌，我宁愿付出断腿的代价。即便是今天，我也愿意和魔鬼签订这个契约。” 何塞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王艾。 王艾的目光坦诚清澈：“何塞，你作为欧洲人可能不了解中国人在这方面的想法。从古至今，中国人就是集体至上的，为了集体我们愿意付出更大的让步换得这个集体更大的保护。我也一样，别看我有机会触摸两大奖的金杯，有机会成为、成为……” “球王。”何塞低声补充道。 王艾羞赧了一下：“总之，我愿意放弃我的职业生涯去维护国家荣誉，去服从集体意志，我比不了我的前辈，他们连犹豫都不会有，而我，多少还要考虑一下的。” 不知何时，马蒂尔德已经走到了客厅门口，何塞皱着眉晃头：“你这，近乎一种军人气质了，我看过朝鲜战争的文献，我知道你们的军队顽固的好像石头一样。” “人民军队，保卫人民，阵地后就是父母妻儿的家园。” 何塞沉默的点了点头。 “总之呢，明年的北京奥运对中国人来说非同一般，是国家大事、民族盛事。作为全球影响力最大的运动，足球，我们这支青年队就被赋予了别样的意义。” 何塞在沉重的气氛中突然笑了一下：“有政委吗？输球就枪毙吗？” 王艾没在意这种调侃：“不会有处罚，起码对球员不会。但是，如果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呢？如果我们本来就想赢呢？” “只有赢吗？” “别无所求。” 第六百三十九节?扔石头（五） 何塞的目光动摇了一下，很快又坚定下来，坦然道：“我的工作也要和经纪人商量，我很钦佩你们这群人的意志和奉献，但，青年队，不适合我，哪怕是技术顾问。” “薪水是吗？”王艾问道，见何塞不做声，也没好意思揭穿他与切尔西“和平分手”背后，切尔西付出了巨大违约金的事实，而是点头道：“确实，让你这个全球最好的教练去带领中国的青年队，大材小用，何况还不是主教练。而且，别说青年队了，我们国家队的主帅，去年打进世界杯八强的，薪水也才是你的十分之一。” “但是，你也不用那么累啊？技术顾问，只需要提供技术咨询，到球队看一看，把战术体系捋一捋，找到不足的地方提出意见，这份工作很自由，与你的解说员或者专栏作家的身份并不矛盾。坦白说，如果你愿意做，就多用一些时间，不 第六百四十节?扔石头（六） 正这时，原本放在桌上，王艾打算用来和国内通话加强说服力的手机响了。何塞两口子也从被王艾的霸气震慑中摆脱出来，何塞做了个请便的手势，马蒂尔德起身到后院看了看孩子，顺便拿了几样甜点出了前门，看样是送给康丝和赵丹去了。 王艾拿过手机一看显示屏上居然是彼得肯扬的电话，意外的翻盖打开，现在他也没什么可避让何塞的了。 “ii，你仍旧决心离开伦敦吗？”彼得肯扬难得的单刀直入。 王艾皱了皱眉：“彼得，我希望将我的球员合同签署对象从伦敦移动到米兰，同时给俱乐部一笔丰厚的收入，我想这是符合俱乐部现阶段目标的。” 彼得肯扬没有打断，这点礼节他还是有的，听完了王艾的讲述，沉默了一秒钟：“好吧，如你所愿，你很快就会听到好消息。” 王艾很是意外的拿开了已经盲音的手机，彼得的声音不大，奈何何塞的客厅很安静，结果被对面的葡萄牙人听的清清楚楚。 何塞摊了摊手，我就说你别送我，你就是送我，我兜里的00万英镑支票也不会给你一个便士。 王艾晃着头收好手机，恍惚了一阵，看向对面：“何塞，难道你不祝我分手快乐吗？” “哈哈哈哈。”何塞忍不住大笑出声。 谈话进行不下去了，何塞知道王艾要转会的事情很不简单，他要紧急回去和他的助理、经纪人协商，王艾也站起身准备道别。 到门口，迎上表情错愕的马蒂尔德，王艾歉然道：“抱歉，我突然有事，何塞会和你详细说。哦，对了何塞，我的提议你怎么看？如果你感兴趣，我会和上级汇报，做好准备，包括和你的谈判。” 何塞想了想：“你刚才说在这支球队你是实际上的总经理，那么，我去了之后会不会重复我在切尔西的事情？” “不会。”王艾断然摇头：“我承认我的影响很大，但我的作用是对外不对内。再说，我们相处两年多了，我什么时候反对过你的战术指挥和训练安排了？我不懂，我听话。” 何塞吐槽：“防守，你就从来没听过我的。” “哈哈，我跟你保证，全队只有一个我。”王艾握着何塞的手：“一群狮子里只有一个狮王。” “你是狮王，教练是什么？” 王艾翻了翻白眼：“驯兽师！驯兽师总行了吗？” “哈哈。”何塞不顾他家门外记者们的闪光灯，握着王艾的手：“ii，我会非常认真的考虑你的邀请，我会……” “ii。”马蒂尔德突然小声的提示：“薪水还没谈。” 王艾转而看向这位心理学博士，刚要说话，被何塞重新拉近了房间，这些东西不能让外界知道。 王艾会意的回到客厅站着道：“450万英镑太多了，中国足协一年的经费才400万，所以按照这个标准，我们是请不起的。但我们也不会真的让你丈夫做慈善，我与他是朋友，羞辱他也是羞辱我，这点请你放心。我现在的初步想法是中国足协出一部分，但不会很多。重点是联络明年北京奥运会的赞助商，我们国奥队的赞助商，由他们出另外一部分。总共多少我没法预测，如果何塞同意这个邀请，那么我将把中国最大的体育经纪公司叫来与你们进行下一步接触。” “何塞需要拍摄一些广告吗？”马蒂尔德接管话题。 “应该是需要一些的，这个具体看你们怎么谈。我想会首先保证何塞的一个基本收入，起码不会比专栏作者或者电视解说少。然后按照何塞的兴趣来，他如果愿意就多接一些，多赚一些，不愿意也可以不接任何一个，就拿薪水。” “可是我们有专门的经纪人，这样会不会违约？”马蒂尔德犹豫道。 王艾想了想：“这个协议的广告收益部分，范围限制在中国和东亚。那里不是门德斯的主场，也许他很想要，但没有我们，他什么也做不了。” 何塞和马蒂尔德对视一眼，今天给他们的意外太多了，尤其是ii在谈及他的祖国时所流露出来的东西，比如这句：“没有我们，他什么也做不了”。 你谁啊？ 王艾猜测到了他们的心理活动，笑着摊摊手：“我说过，我是中国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球星，最大的慈善家、最知名的青年哲学家，爱我的人超过十亿。” 何塞吹了声口哨，豪尔赫，你有麻烦了。 “好吧，ii。”马蒂尔德中止了谈话：“非常感谢你今天送他回家，也非常感谢你的诚意邀请，我和他会保证认真思考这件事，会尽快给你答复，嗯，我们很感兴趣。” “好的，教练、马蒂尔德，希望我们能再一次合作。”王艾临出门前回头眨了眨眼睛：“对了，真去图宾根的话，也许你会有惊喜。” 王艾出门上车后，房间里的马蒂尔德疑惑的问何塞：“能是什么？” 何塞想了想，握着妻子的手：“也许是我的训练方法，我记得他找我要过训练录像。哇哦，要这么说，我会轻松很多，我真想亲眼看看那支队伍是什么样子。” 马蒂尔德微笑着看着意气风发的丈夫，虽然她知道真要成行还有很多事，包括令她有些担忧的与原教练组的磨合，但不得不承认，ii的提议很让心动。一支前途远大且拥有何塞技战术风格的球队、一个与何塞私交良好、承诺并且从不越界的强大领袖，一个可以预想的充分发挥能力的工作空间，一份不多但应该可以匹配身份的薪水。 其实他们两口子都明白，专栏作家也好、电视解说也罢，收入虽然不少，但贩卖的不是何塞的专业知识，而是他当教练期间积累下来的好感，所以不能常做，教练才是正途也是本职。 出了门的王艾打起精神，冲记者们挥了挥手，没有响应记者们的提问，而是直接上了车。 车子行驶，王艾也没有看满脸热切的康丝，而是拿起电话打了过去：“老高，有这么个事儿……” 第六百四十一节?扔石头（七） 老高听了王艾一半的话就急切的打断：“你是说，何塞会来图宾根，会到国奥来做技术顾问？” “我估计希望很大，你……” “太好了！” “嗯？你难道……” “我什么？哦，我没那么狭隘。”老高理会了王艾的意思：“人家就是比我强，这点必须承认，其实不仅是我，徐指导也是承认的。当年你们虽然绊了他一跤，但那是他轻敌了，对你们研究的不透彻。我这大半年看他的训练录像，很有成效。” 王艾舒了口气：“那就好，你身体怎么样？” “没事儿啊？”老高还意外的道：“我才多大？正年富力强呢。” “……他真去了，你们能处好吗？他可是个头顶长角的家伙。” 老高笑了声：“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米卢来给上过课，施拉普纳也多次提意见，大家还是很好。你不是说了吗，他是技术顾问，我才是主教练。他的水平高有什么呀？训练、战术甚至用人都可以听他的，但本质上，论对你们的了解、论国家队我的了解，他不如我，他也顶替不了我。那我为什么不尽量挖掘他的能力呢？” 在王艾的笑声里，老高也笑道：“放心吧，他真答应来，我会亲自到伦敦请他，认真的拜他为师，反正他比我大三岁，名气和能力又那么大，我也不吃亏。” 王艾满足的叹息一声：“好吧老高，这事我做的有点唐突，但今天正好我送他回家，偶然想起来了觉得机会难得。现在他心理上正在受挫期，等他冷静下来，可能就更不好邀请了。” “是啊，做梦一样，能请他来真是想不到，我想上级肯定也是高兴的。” “你也高兴吧？”王艾逗趣道：“有他在，明年万一咱真没成，好歹也没人敢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了吧？” 老高楞了一下笑骂了一句：“偏你这小心思多。不过还真有点道理，我觉得现在这肩膀上还真松快了不少。” 挂断了老高的电话，王艾看了看时间，转而给阎世铎打了过去，详详细细把事情一说，果然阎副主席很开心，直夸王艾的机会抓的好，尤其王艾提议的由明年奥运赞助商来负责部分何塞薪水的事儿，更让阎副主席的满意。 向领导汇报之后，王艾又给黄欣拨通了电话，雷奥妮刚刚上任超越体育总经理，对国内的情况还不太熟，所以何塞的部分薪水还得通过黄欣来解决。当然，冯剑明也要跟着动，只是现在估计阎世铎正在跟冯剑明打电话，所以王艾才先联络了黄欣。 与黄欣交谈过后，王艾等了会才给冯剑明打电话，又说了一遍。 这下，关于何塞上任中国国奥足球队技术顾问的事儿，最重要的人选都已经有了准备，现在就等何塞的信了。 到这时，王艾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滩事儿呢。 说了很多回想走，真事到临头了，还是有些情绪。此时车子已经静静的停靠在了科巴姆小村的自家门前，赵丹嫌车库黑暗，怕打搅了后座上闭目养神的王艾的思考。 于是，就这么熄了火，静静的停着。 直到康丝忍不住要上厕所轻轻开启车门的声音传来，才惊醒了王艾。 “哦，到家了啊？”王艾晃着头下了车，手里还掐着电话，到家里客厅才拨通了施拉普纳的。 “wiwi，我正要打给你。”电话那头老头的情绪明显波动：“怎么了？为什么切尔西突然给我打电话通知我重启谈判了？连米兰那边也传来了同样的消息？” “大概，是我们一直坚决的态度、阻力的离开还有我刚刚为何塞送行的事儿，都有吧？” “……要我怎么做” “尽快离开。” “那就是冬季转会了。” “……冬季，也好。切尔西接下来会一团乱，我在这里什么也得不到。虽然没能夏天离开，很可能浪费了今年，但如果冬天走，好歹明年是完整的，不是吗？” “好吧，我会尽快开展工作……”施拉普纳说完了却没马上挂电话，在王艾即将拿下电话的时候突然道：“rey，你是个好小伙，我以你为傲。” 听的王艾一愣，随即笑道：“克劳斯，你们德意志人什么时候这么浪漫了？” “哈哈哈哈，我们德意志人有一颗浪漫的心，只不过只对朋友敞开！” 挂断了电话，身前是严竹、赵丹以及刚从厕所急匆匆回来的康丝，三张关切的脸，王艾的决定，王艾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他们接下来过什么样的生活。 “两个我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一个是何塞有很大可能性接受我的邀请，去担任国奥队的技术顾问。另一个是我很可能在冬季转会期间离开切尔西，到米兰。” 说完了，王艾张开四肢摊在沙发上，正这时，今天上课的许青莲、汤牡丹、刘丁香三人回来了，康丝低声和她们叙说了这个奇峰迭起的一上午。 王艾温和的望向她们三人：“人在宦海，身不由己。本来想着今年这屋子就交给你们了，没想到我又回来了，更没想到预想的一年没呆到，明年春天我可能就要去米兰了。大厨师，午饭好了吗？” 严竹点头：“开饭？” “嗯。”王艾点头：“对了，何塞那边真开始下一步接触了，我让李觉陪着黄欣过来负责。” 严竹一笑，众人齐动手，摆了一桌子，七个人呢，受王艾影响，这屋人的运动量都激增，所以普遍能吃。 吃到半途，王艾突然一拍桌子，把众人吓一跳，就见王艾突然亢奋：“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我一直对明年不放心了！” 汤牡丹、刘丁香两人默默的把被王艾震翻的碗碟重新规整好，就听王艾在那大发感慨：“原来，我们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最先进的技术支持，所以我才怎么都不放心。我说我怎么就突然灵机一动呢？原来是我很长时间都有这个潜意识。只是别人不是太贵就是太老，就他正好！” “哎呀，他要不下课，我哪有这机会啊？我要真夏天走了，哪有这机会啊？”王艾双手合十：“这都是命啊！” 第六百四十二节?扔石头（八） 何塞离开切尔西这件事，够舰队街吃一个星期的。同时，在球队内部也是震荡不绝。何塞离开的这个上午虽然球队进行了训练，然而无论是谁都没心思，总教练格兰特、一队教练克拉克干脆把众人都赶回了家，省得聚在一起闹事。 德罗巴已经在中午走出科巴姆的大门时对现场记者表示：自己马上会寻求转会！ 俱乐部明白，何塞除了他们，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拥戴。在球员情绪剧烈波动的时期，还是不要让他们聚会的好，同时俱乐部紧急召集队长特里到斯坦福桥商议对策。 下午两点，王艾的经纪人施拉普纳团队赶到；下午三点，国际米兰的谈判团队赶到，谈判随即展开。由于之前的谈判已经进行到了95%，只剩下一点付款方式在无聊的扯皮，所以在这番三方都有意的情况下，推进的极其顺利。 晚上九点，王艾一家人在健身房等到了醉醺醺的施拉普纳，老头开心的拍着胸脯表示：谈判已经完成，最快明天就会签约，冬窗一开，马上履行。 许青莲给老头端了一杯醒酒茶：“具体条款呢？” 老头道了声谢，一屁股坐在皮垫子上：“4600万加阿德里亚诺，哇哦，三年前米兰可是花了1500万得到的他，你的身价已经6100万了，哇哦！” 王艾拉着力臂，笑道：“其实没那么高，阿德现在的身价，顶多800万，他已经不是国王了。” “对。”施拉普纳醉眼迷离的指着王艾：“新王登基，旧王就要退位。” 王艾大笑一声，松开力臂，学着施拉普纳的样子也坐在垫子上，“谢谢你，克劳斯。” 施拉普纳往后一靠，举起双臂；“我，克劳斯·施拉普纳，半路出家的经纪人，终于有一个身价6000万的大家伙啦！我也是大经纪人啦，哈哈！” 老头明显是喝多了，王艾又陪了老头一会，才亲手扶着老头上了三楼客房，安排老头和他的助手休息。对经纪人的工作王艾不了解，但一定是锱铢必较的，这一次的谈判顺利，主要是今年夏天，包括雷奥妮在内的整个cy体育竞技公司的团队努力。 王艾和公司签订的各种抽成5%，是物有所值的。 送老头回来，许青莲四人还在一起做瑜伽，对着镜子笑吟吟的道：“好贵哦，世界第一身价？” “没有，算英镑的话，我大概4000多万，六年前的齐达内可是7000万。” “为什么？你的作用没他大吗？” 王艾弯腰拿起哑铃片，挂在脚上，抬头看着镜子，里边的四个女人都在目不转睛，顺便还有点愤愤不平，王艾呵呵笑了一声：“反正和我关系不大不是吗？” “薪水呢？我听说卡卡的薪水是900万，你才多少？550万？” “他也不是一下就这么高的，慢慢涨的，还有广告的加成。我呢，还需要证明自己能够立足意甲，能够在意甲获得和现在一样的表现。相信我，我的薪水很快就追上他。别忘了，我是冬天转会，有半年的时间给我适应，只要那半年表现好，马上就是夏天了，可以重新商量了。” 王艾伸手抓着单杠，拉伸了十几次下来喘息道：“再说，我其实不 第六百四十三节?扔石头（九） 这几天是起码一年多来切尔西弥漫的不安气息的巅峰，也是舰队街的狂欢。当然对王艾来说，也是一个学者站在历史节点窥探客观规律的机会。 第二天上午王艾跑到学校去上课，不少同学来找他打听何塞是不是真走的，在得到王艾肯定的答复后，不少人狠狠的辱骂罗曼先生。这让王艾也大为吃惊，他是真没注意到在这座充斥着高智商人群的环境，也能有那么多何塞的球迷？粉丝？支持者？ 王艾不知道该怎么为他们定位，很显然，他们并不都是切尔西的球迷，但这不妨碍他们欣赏和 第六百四十四节?扔石头（十） 约翰·特里，切尔西的功勋队长、旗帜，在这场为了收拢人心的会议上，接二连三的被球员诘问，非常狼狈。何塞的敌对方舍瓦等人也不肯出声支持，结果这场会议什么目的也没达到。 下午三点，人们散去。 “总会过去的，约翰。”在会议室门口，王艾安慰失落的特里。 特里回过头来，勉强一笑：“嗯，谢谢。” 王艾点了点头，突然道：“我其实挺理解你的。在心爱的俱乐部和心爱的主教练之间做抉择，真的太难了。在明知主教练不可能斗过俱乐部早晚要离开的情况下，尽早结束动荡，是明智的抉择，也是对球队最好的。相信我，今天他们还在悲伤中，但终究会理解你的。” 特里睁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王艾，听完了晃了晃头，一把抱住王艾，什么也没说，深深的呼吸了半天。 半晌，和王艾分开，特里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谢谢你我的兄弟。不论你走到哪，都是我的兄弟。” “我很荣幸。”王艾和特里握手：“对了，明天的比赛有我吗？” 特里闻声，尴尬的咧了咧嘴，还挠了挠头发：“这个……” “我能理解。”王艾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家心情不好，我先不和大家一起训练了，我可能晚上会单独过来，没说不让我来吧？” “没问题。” 王艾走出会议室，没成想特里从背后追过来：“ii，现在俱乐部的情况很，很暴躁，很不稳定。虽然明天的比赛没有你，但你还是要做好准备，唉！我也理解你。” “好的，我懂了。” 王艾的事情还有很多，昨天何塞离开，他送行，顺便发出邀约，并得到了俱乐部的转会批准，今天上午落实。这一切剧烈的变化太快了，以现代传媒的速度，国内也得反应一会儿。 王艾需要把他转会的消息亲自向领导汇报，向体育口、外交口双头的领导汇报，还要和宣传口的朋友，主要是张斌他们交代一声：我又要去国米啦！ 果然接到王艾电话的张斌大为吃惊：“你丫怎么峰回路转的？我刚听说何塞下课，你这就告诉我你冬天要去意大利了？我天哪！那帮今年买意甲的能乐哭了！买英超的该骂娘了！” 王艾笑嘻嘻的听着张斌唠叨，等他说完了才慢悠悠的道：“这不算什么，还有一条大消息，能吓死你！” “啥？快说？” 王艾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张斌瞪大金鱼眼的表情，于是嘻嘻一笑：“别急，还没落实，现在说出去对大家都不好。哦，我保证，我保证这条消息确实后，我第一个通知你，怎么样？领导之外，第一个是你？” “新闻界！” “k！” 张斌满足的叹息一声：“不枉我吃了你七八年亏啊。” 王艾不乐意了：“你啥时候吃我亏了？请我吃几顿饭就唠叨这么久，你更年期啊？” “装傻是不是？你一直管我叫啥？” “张哥啊？咋了不乐意？要不张姐？” “你少胡扯！”张斌喘了口气：“那你管白岩松叫啥？那次电视节目我可看了，你叫他叔，我和他般大般的，到你这就矮了一辈！” 王艾还真没注意，他随口乱叫都习惯了，叫人揭开是有点尴尬，于是小心的道：“这个，可能是因为你是搞体育的，显得年轻？” 张斌抬头对着办公室的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胖脸，笑了：“有道理！” 第二天下午四点，切尔西北上老特拉福德，全世界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座球场。临阵换帅、内部大乱的切尔西，遇到老辣的弗格森，结果已经注定。没有人期待切尔西的奇迹，尤其是ii意外的没有在大名单里，并且暗中传说这位了不起的家伙已经决定冬天离开伦敦之后。 人们都是来看切尔西的笑话的，蓝军球迷公然在老特拉福德打出了“穆里尼奥是最棒的”的标语。结果上下半场曼联各入一球，轻松制服了可怕的对手。其实曼联还是可以进更多的，但弗格森数年来骚扰切尔西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没必要最后时刻吸引过多仇恨，2:0的比分不多不少，还是让切尔西的内乱再持续一段才好。 看电视的王艾从镜头前看到了老爵爷的脸，指着屏幕道：“这老头坏的很，他喋喋不休的骂切尔西难看，终于动摇了罗曼先生。其实，英超哪有打法漂亮的球队？一个个的都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他们就欺负罗曼先生是外人，欺负他是外行，就等今天呢。切尔西这下完了，曼联的春天也就来了。” 许青莲笑呵呵的道：“这么坏呢？” 王艾耸了耸肩：“英国人么，全世界有名的长舌妇，这套本事都是从自家人身上练出来的。一边挑唆别人干仗，一边偷着乐，你瞅，斯拉夫人这不又上当了？英国人最喜欢斯拉夫人，哦，还有日耳曼人了，憨厚暴躁，沾火就着。” “喜欢中国人么？” 王艾迟疑了一下摇头：“不喜欢，中国人脸皮厚。”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不会轻易被挑唆上当。”王艾晃了晃头：“我们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得到，为了这个目标我们能做到唾面自干，甚至卑躬屈膝。我们的文化太灿烂，有足够的营养给我们汲取。英国人这套手段也就能对付那种二杆子，像我们这种现实主义者根本不信那套。其实，日本人都比我们值得喜欢，起码日本人也有中二上头的时候。” “哼，算你圆的好。对了，你真要休息三个月吗？” 王艾哈了一声指着电视：“这样的再来一场，俱乐部就该屁股着火了，胜利才能好看，大胜才最好看。过两天他们一定会发现，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我。” 说到这，王艾瞅着许青莲等人笑道：“要不然，国米为什么当天就来了？真当他们那么闲？他们就是知道，不趁这机会把合同敲定了，切尔西会反悔的。罗曼先生大可能宁可我不续约，到时候让我自由走人，也不放我走。你们瞅着，未来几年，类似的声音会反复出现的。” 第六百四十五节?金色投石机（一） 切尔西很刚，在标示性的被曼联击败后，没有任何动作。新的总教练格兰特也没有讲话，对内对外都没有讲话，而是近乎安静的安排训练、排兵布阵，似乎不知道他手下还有王艾的存在。 王艾也没在乎，反正今年希望渺茫，国奥那边又日趋紧张，如果切尔西这边摆明了不用自己，那么大不了去图宾根与队友们汇合，为明年的目标更加一把力。 实话说，他不懂战术，也不知道何塞到底多厉害，但是他懂心理学。他始终觉得国奥队，或者说未来的这支国家队，对登顶还差着一口气，哪怕他做出了无数工作，还是差一口气。 那就是自信。 这批球员从小都是看巴西、看意大利、看英格兰、看阿根廷甚至巴拉圭什么玩意的比赛长大的，在他们小时候自己买的第一件球衣，没有一个是中国队的，连王艾都不是。他在高中时候举办第一届笨蛋杯，给冠亚军买的球衣是尤文图斯的……哪怕是王艾高考时候穿的球衣，也是巴西队的。 这种选择的背后体现的是整个中国足坛都严重的信心不足、经验不足。一个从未登顶过的萌新，哪怕希望很大，也难免战战兢兢。淡定从容，还能垂死复生的都是老鸟。何塞这位当世最成功的教练加入，战术提高什么的王艾不敢预期，但一定会给球队注入巨大的自信心。几乎是一瞬间，改变对明年登顶的态度！ 穆里尼奥来了，能一样么？ 老高在，对目标仍旧是仰视；穆里尼奥在场边一站，不敢说俯视，起码也是平视！ 而且从后果来讲，足球赛的意外太多了，明年就16个队，小组赛还好，前二出线，然后呢，就是一对一淘汰赛，稍有不慎就完犊子。 什么梦想、什么计划、什么准备，全都废了。 老高嘴上强硬，偷摸吃药，阎世铎把官帽子一把扔在了赌桌上，这都是信心不足的表现，为了胜利拼命加码的表现。甚至王艾都在不知不觉间押上了很多沉重的东西，比如图宾根青年的地位，比如图宾根系的话语权，比如他的声誉影响等等。 对如今的王艾和中国国奥来说，明年的北京奥运，根本输不起。 拿铜牌，就等于失败，因为这届国奥小时候的成绩可比老沈那支队伍强多了。拿银牌，大概也就能得到一句“不错”的评价，拿金牌，大家才会欢欣鼓舞。 不论王艾怎么降温，大家的期待都比以往高的多。能强忍着不下指标、不给任务、不吹牛逼，已经够冷静理智了，这也就是我们中国球迷。 知道疼人。 这种情况下，邀请何塞也算王艾给自己、给老高、给阎副主席，也给这支希望无限的未来国家队留下的退路，省得现在的良好局面被一次败绩打的粉碎。 就像王艾第一时间跟老高说的那个意思：万一折了的话，那口大黑锅，你我这小肩膀根本背不动，何塞这大脑袋塞里正合适！ 没他，我们的压力会排山倒海；有他，漫天云彩能散掉八成！为啥？因为他是当世足坛最成功的教练，是当世足坛的权威之一，更是当世足坛的第一大喷子！ 王艾不指望有了他就不挨骂，但起码能把国人的愤怒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王艾自认为为明年的北京奥运，他已经准备了很久、很多，也准备拼尽一切，他相信他的战友们也同样如此。如果真的不如人意，他们会检讨、会认错、会反思、会总结，但绝不会承认自己努力不够，更不会接受毫无理由的指责。 以中国足球现阶段的基础，能攒出来这样一支队伍，已经堪称奇迹。王艾曾经和老沈他们研究过，可翻来过去的扒拉手中的牌，怎么也攒不出第二支“图宾根系”来，未来很长时间都要靠这批人。真要叫国人的愤怒冲毁了，以后怎么办？ 难道让全国球迷年年凭吊2002和2006？让那帮退役多年早已经失去竞争力的老球星去组织什么老甲a来安慰球迷？ 中国人要自强，更要讲科学。眼前的一切是王艾多年努力、战战兢兢积攒出来的这点儿家底。穷人家过日子，就得精打细算，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这方面，王艾可比阎世铎鸡贼多了。反正换王艾在阎世铎的位置上，是绝不敢做出削减足协经费和干部奖金的豪赌的，这其实就是政治魄力的表现。别看王艾捐资助学一把一把的扔钱，本质上他仍然是个瞻前顾后的人，不逼他，他是绝不带上梁山的。 能凑合过就凑合过，这才是王艾的性格。 被曼联击败的三天后，联赛杯来了，切尔西在主场4:0大胜对手，可惜含金量不足，对手是英冠球队赫尔城。不过这场胜利好歹算是稍微舒缓了一下俱乐部内部紧绷至极的气息。 王艾照例没有进入大名单，他甚至连比赛都没看，而是忙碌于接待黄欣、李觉、冯剑明三人团队的到来，在比赛的第二天早晨看报纸时才看到具体比赛结果。 尽管很多球迷希望切尔西把何塞重新请回去，然而拿着整整两年薪水当违约金的何塞很清楚，他不可能被请回去了，他也不想回去了。王艾的邀请给他展开了一道开启执掌国字号球队道路的大门，在思索了两天并和经纪人沟通后，他果断给王艾发来了开启谈判的美丽讯号。 老冯、黄欣等人正是为此而来。老冯将代表中国足协与何塞进行正式接触，黄欣则代表超越体育经纪公司与何塞商谈他在国内的广告活动，而两者也一体两面。足协的聘书是何塞获得中国广告商青睐的前提，而广告商的金钱是何塞接过聘书的筹码。 到这一阶段，王艾已经不打算参与了。在双方郎有情妾有意的暧昧中，达成协议应该没什么问题。冯剑明甚至代表中国足协对何塞表示：技术顾问是兼职！ 什么意思？就是你何塞在担任国奥技术顾问期间，可以当解说嘉宾、可以当专栏作者，没问题，你来就行！ 第六百四十六节?金色投石机（二） 没人是傻子。 王艾邀请何塞的讯息一传回去，这帮宦海浮沉的老家伙稍微在脑子里一过就发现了巨大的好处。只要有的选，没人愿意背锅，只是明年的事情没办法、没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这突然挤进来一个虎背熊腰的，你不背，谁背？ 当然，如果目标达成那就更好了。现在全球想请穆里尼奥的有都是，中国国家队，哦不，中国国奥捷足先登，这不也是工作业绩的体现？过去的外教，除了米卢多少还算颗蒜之外，施拉普纳和阿里哈恩都啥啊？也就是五大联赛中下游球队的，执教生涯也磕磕绊绊，甚至乏善可陈。 在商业足球版图里，正如历届两大奖所显现出来的那样，豪门和其他完全是两种生态，球员进豪门身价倍增、教练进豪门同样也是实力的标志。没在豪门成功过的主帅，很难称得上是名帅。 何塞，是中国足球的第一个世界名帅！ 就不说何塞到底能帮国奥提高多少，就这件事本身的象征意义，就足够让人满意。明年的北京奥运始终在政治诋毁中艰难前进，那大导演说好了来还给放鸽子了，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国际知名人士的加入，都非同凡响。 所以谈判正式开始后，中国方面条件宽松的让何塞都不得不反复确认：没有工作目标？没有工作要求？甚至工作时间都可以协商？然后，你们还准备付给我50万英镑？ 冯剑明面对何塞的质疑，大黑脸露出憨厚的笑容：“您来给指点指点，帮着我们看看还差什么就好。当然，如果您愿意多做工作，我们就更加感谢了。” 实话说，何塞没遇到过这么好的老板！ 远东那片，门德斯真的够不着，在得到可以兼职的保证后也就没阻拦，何塞几乎是晕头转脑的签署了协议。 整个协议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何塞在图宾根以国奥技术顾问名义进行工作，工作时间为60天，不包括节假日。上任时间为10月中旬开始，攒够60天就可以拜拜，薪酬是50万英镑；第二部分是追加协议，如果第一阶段双方合作愉快，那么可以在友好协商的基础上复制第一阶段协议；第三部分是明年奥运会结束后的扩展协议：何塞可以以国奥技术顾问的身份拿到属于他的国奥广告收益；何塞有权利拒绝形象授权之外的广告合作。 其实这份协议，就是一个大号的，包含若干具体足球工作的广告整体代理协议，担保人是中国足协，操刀的是超越体育。以前何塞没有在中国接广告，主要是担心中国那边的乡土气息拉低了他的格调，再加上中国营商环境还有很多不规范的地方，所以遇到中国商人开口，立马就一个吓死人的价格拍过去，其实就是不准备谈。另外就是何塞的个性虽然深得年轻人 第六百四十七节?金色投石机（三） 周六下午，王艾家的一楼客厅满满当当，王艾家七口人，再加上黄欣、两个女保卫、李觉和冯剑明还有冯剑明的助手，14个人围着电视机准备看球。 今天是黄欣在科巴姆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返回图宾根了，老冯也是，虽然何塞表示要低调，不要搞什么上任仪式，但他到图宾根后的衣食住行什么的都得国奥安排，悉心安排。 老高、老刘、老冯三人组已经想好了，就像当年伺候苏联专家似的。钱之外，要什么，给什么，一定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顺便把他的本事掏干净！ 老刘在国奥呆不了多久了，中国足协已经正式接受了阿里哈恩的辞呈。明年北京国奥之后，这届国奥队就将解散，并部分的升格进入国家队，包括老高在内。这一年的空白期让谁来都不好，索性调老刘过去打个前站。反正他的资历也攒够了，在老沈、老高之下，算是土教头里头的三号人物。 这是王艾近期给阎世铎打的第二个长途电话，汇报自己即将在冬季转会的消息时被通知的。特意告诉王艾是希望王艾能做好明年上半年经常回国参战的准备。目前中国国家队在2010世界杯的亚洲区预选赛中被分在了a组，成员包括澳大利亚、泰国、叙利亚，前二就能出线打十强赛。但老刘虽然带青少年队功勋赫赫，但成年队没带过，足协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才特别叮嘱。 科巴姆的王艾家中，十多个人坐了两排，王艾在中间，左边是冯剑明、右边是黄欣，这都是专业的足球人士，其他人两边、后边乱座，也不怎么专心，比如许青莲、汤牡丹、刘丁香这“三花聚顶”组合就在嘎嘎聊着米兰时装周，勾搭的康丝不断扭头。 王艾的面前是一张白纸，准备记录他的心得体会。他其实很想看看这位新上任的主教练，到底在排兵布阵中运用什么思路。这段日子虽然俱乐部无视他，可也如特里所说，并没有刻意限制他，他每天下午随队训练还是正常的，晚上自己跑去加练也是允许的。但这些过程中，王艾还是没怎么了解格兰特。曼联那场没啥价值，乱哄哄的，足总杯那场又是弱旅，这场才能见真章。 下午三点，比赛在电视上播放出来，客厅里的闲聊声低落了下去，王艾目不转睛、神色严肃。看了15分钟，王艾在白纸上写下了第一条分析：重用乔科尔，主打中路突破，与何塞的建队思路并没有本质区别。 又看了15分钟，王艾记下了第二条：顺应老板呼声，重用舍瓦，可惜，舍瓦不争气。一年多的荒废，这枚乌克兰核弹头，已经是哑弹了。 老冯侧头看王艾的记录，点了点头：“场外太受拥戴，场内长期不进球，身体心理双受挫，不是换一个教练就行的。” 王艾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不过没理会，好在老冯也不是刻意。 上半场结束，王艾写下了第三条：以切尔西现在的人员搭配，无需大调整，维持稳定往前走就照样是冠军热门。格兰特没动战术和人员上的大手术，这是个聪明人。 写完了，王艾往沙发上一靠，闭目养神，任凭黄欣拿过他的那张纸回头和别人讨论的热火朝天。 15分钟后，上厕所的、聊天的、摘菜的纷纷回来，重新聚拢看比赛。这还真不是王艾的要求，王艾的事业也同样是他们的事业。 下半场第10分钟，王艾咦了一声睁大眼，拖过白纸刷刷写下第四条：对格兰特的判断需要调整，这不但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点坚持的，能在这时候把上半场表现活跃，起码射了四次的舍瓦换下来，很需要点勇气。或者说，这是一个真正聪明的人，知道现在俱乐部压力巨大除了硬挺他之外无路可走，所以，通过换下舍瓦展示一下权威，顺便收拢一下人心？聪明人！ 黄欣看王艾写了一大套，倾身去看，皱眉道：“你不是看球么，怎么一直在琢磨人？” 王艾往后靠了下，缓了缓眼睛：“没啥可看的，德罗巴怨气冲天，小卡卢没有准星、特里也伤了，乔科尔独木难支。整个就是防守有余，进攻不足，格兰特这人有点意思。” “你要是上场呢？”黄欣旁边的李觉问了声。 王艾扭头看了看这位大个头的北方姑娘，笑了笑：“战术、人员都没怎么换，就是大家的心态出了问题，所以我要上去，不会比何塞那时候差多少。” “这么说，换教练好像也没什么？”王艾身后的康丝敲了敲王艾的沙发背。 “怎么说呢，这个聪明人就是在尽量利用何塞的遗产，还没有太多他自己的东西。球队仍旧是全球最豪华的，顺着何塞的路接着往下走是最省事的、成本最低的。但是长期看就不一定了，每个教练理想中的战术体系不同，日常训练的方法不同，这个拉长线，慢慢就能看到差距了。” 家中的人们先聊着，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整体上切尔西占优，但迟迟没有变成进球，在上半场浪费了多次机会的舍瓦被换下20分钟后，同样没有抓住任何机会的德罗巴情急之下动作过大，被红牌罚下。 看到这，王艾拿起了笔，想了想什么也没写，这都在预想中，早早晚晚大家都会屈服在格兰特的沉默之下。当然，也会在这个过程中丧失何塞的战术风格而慢慢腐朽糜烂。 对接下来的比赛王艾已经没有期待了，切尔西少一人，最能进球的还下去了，乔科尔、小卡卢的体能也不行了，接下来又该摆大巴了。而摆大巴，在何塞刚刚离去半个月的时间里，切尔西还不至于忘了怎么摆。 “饭做的怎么样了？”王艾起身望向厨房。 “还差一点。”严竹的声音传来。 王艾走出人群，撸起袖子：“今天我也给你们露一手，招待一下我领导还有我姐。当年上大学的时候，竟我姐伺候我了。” 第六百四十八节?金色投石机（四） 自从沈阳的那个晚上之后，王艾就主动减少了和黄欣打交道的频率，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反应。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黄欣好像断片了一样，完全没受影响，该干什么干什么，该怎么干怎么干。这不刚接手cy体育，就准备干一票大的么。 王艾私下猜测有这么几种可能：黄欣失忆了；黄欣拿他当小孩，没当个事儿；黄欣以为王艾怕她对影自怜，所以安慰她；黄欣早有预感；黄欣又开始没主意了。 反复考虑，王艾觉得最后一种可能性最大。 这些年王艾也品出来了，这姐姐有那么点小富即安的意思，人生理想简单的很，可能远方朋友的一个问候，秋日下午的一杯红茶就能让她享受半天。这个人的好处是心态宽和，不急不躁，无欲则刚，交给她什么工作都能拿的起来，还能不断进步，做得圆满。缺点也是无欲则刚，没有欲望，就没有长远规划，一旦让她自己定调子，就会变得茫然，甚至惶恐。 比如借助何塞这件事拓展超越经纪的市场，本就是她的职责，却一定要到王艾这里寻求支持才能心安理得。 总之，黄欣是个战术型人才，而不是战略型人才。可能和她出身在传统知识分子的单亲家庭有关，越是大事，越习惯了别人安排。哪怕是自己的人生大事，也往往因为瞻前顾后、进退失据，最后一团乱麻。 晚上，王艾亲手做了一道小鸡炖蘑菇、一道酸菜白肉血肠大骨头、还有一道乱七八糟英国食材的东北乱炖。乱炖的精髓不是什么食材，而是“懒得做菜瞎炖一气”的烹饪思路。 “来，姐，尝尝。” “这，怎么吃啊。” 黄欣拿起筷子，抬头看了看热气不冒的小鸡炖蘑菇，看了看大骨头棒子支棱起来的大盆菜，又看了看无法分辨食材的乱炖，下不去筷子。 东北菜就这样，粗犷豪迈，量大管饱能量高。 黄欣瞅着菜就饱了。 身旁的许青莲见黄欣为难，白了王艾一眼：你招待哥们呢？ 用力推开大骨头棒子那盆，拉过一个碟子来，里边是南欧风格的三文鱼，黄欣这才动手，吃了直说好。 王艾挺没意思的用公筷夹起一大捧酸菜白肉放在自己的碗里：“这不是怕你想家吗。” 黄欣本想说我在家里也不这么吃，可看在王艾诚心诚意的份上，捞了一勺鸡汤，诶？味道还可以哦！ 晚餐后，老冯和他的助理早早告辞，去市内的小旅馆住了，家里住不下。黄欣也一道走了，顺便带走了许青莲和康丝，黄欣头一次来伦敦，前几天忙的没空，所以许青莲做主请她去玩儿。 晚上七点，王艾走近基地大门，看门人老哈利隔着玻璃看到王艾，出门招呼一声：“wiwi，下场欧冠你能上吗？” 王艾和老哈利摆了摆手：“不知道啊。” 老哈利晃着头嘟嘟囔囔的回去了，王艾抱着球踏上了草皮。前段时间在比赛中他踢出了堪称绝技的上旋球，可惜没有引起人们注意。但王艾自己知道，这是一项难度很大、威力也同样巨大的技术，值得自己深入挖掘。 过去人们都说王艾没有自己独创的技术，现在王艾就要以这门技术作为自己的标志、标签、定位。无论下一场切尔西是否召唤他，无论罗曼先生什么时候想起来还在给他付工资，王艾都要做下去。 球场明亮，青年队那边还有几个少年也在苦练，彼此没有打交道的兴趣，大家就默默的挥洒汗水，各练各的。 晚上九点，王艾一身大汗的到家，喝了一口水，一头冲进卫生间，脱干净，哗哗冲水，顺便把浸透了汗水、沾染了泥土草屑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呼噜噜的转。 等王艾出来抱着他的夜宵去健身房时，几个女人已经做完了瑜伽回来了，留给健身房的是一股子脂粉味。 打开通风扇，伦敦郊外的秋夜，已经有些凉了，王艾一边吃着夜宵一边休息，同时还在看严竹给自己拍摄的技术录像，间或暂停、倒放、放大，拿过球来放在在脚上滚来滚去。 一直到深夜，王艾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许青莲跑去和隔壁黄欣姐妹夜话去了，这几天都这样，莫名的，王艾看着空空的房间好像回到了在拉科那时候。冬天去米兰，许青莲还要留在伦敦，她毕业了会不会去米兰陪着一直没准话。 到时候弄不好又是自己一个人睡了，那深山老林里没人陪着更难熬。 就在这种难言的沉默中，隔了一天，王艾在训练场见到了彼得肯扬。大胖子的神色还是笑眯眯、甚至笑嘻嘻的，只是么，掩饰不住的疲惫，在王艾结束下午训练准备离开时，他冲王艾招了招手：“wiwi，国庆快乐。” 一个纯种英国人，用普通话说“国庆快乐”，王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听懂他说的是什么。话说，中国人都很少说国庆快乐的，国庆这一天，通常是挺快乐，但中国人都愿意往严肃上靠。 “谢谢。”王艾笑着和他握手：“最近好吗，彼得。” “实话说，不怎么好。”彼得松开了王艾的手，搂着王艾的肩膀：“到我办公室谈一谈吧，我们总需要谈一谈的对吗？” “当然。”王艾点头：“我一直在等你。” “你就不能主动找我谈吗？”彼得委屈的道：“我们是朋友，一直都是。” 两人笑着走到彼得在科巴姆的小办公室，王艾坐在彼得对面：“我想走的时候不让我走，我不想走的时候赶我走，你还有我的委屈大？” 彼得晃着头拍着自己的大肚子：“俱乐部，是一群人。” 王艾点了点头，两人就陷入了沉默中，都等着对方先开口。彼得的脸皮厚，王艾的脸皮更厚，终究是彼得有求于人，尴尬的笑了下：“那么，wiwi，能上场比赛吗？” 王艾耸了耸肩：“我每天都在训练。” “我说的不是简单的登场。”彼得的表情认真起来：“而是，努力比赛，用你的进球帮助球队。” 王艾也认真起来，随即笑了笑：“条件呢？” 第六百四十九节?金色投石机（五） “进攻核心，怎么样？”彼得真诚的道。 “进攻核心什么？”王艾同样真诚的道。 彼得继续真诚：“无限开火权，攻击机会的首选。” 王艾继续真诚：“何塞已经做过了。” 彼得往后一靠，想了想失笑：“就知道会这样。” 王艾鄙视的瞥了眼大胖子：“还说是我朋友。” 彼得摇着大胖脑袋：“这不是我的意见，我就说瞒不了你这个高智商球员，他们还不信。” 王艾继续鄙视：“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彼得无比真诚。 两人同时失笑，这是一种诡诈小人之间的惺惺相惜，谁也不是善茬，谁都是斤斤计较，只有互相较量一番发现平手后才会好好谈。 “wiwi，按理说，如果你不走，今年夏天我们也该重新续约了。”彼得这回真正的放松下来：“坦白的说，以你的球场表现来衡量，你的薪水是偏低的。因为你的商业条款在一些人看来太苛刻，虽然那正是你商业号召力的体现。” 王艾点了点头，这方面也是他和切尔西尤其是商业开发部最大的矛盾所在，也是王艾所不能让步的地方。 “如果你不走，这个赛季你的薪水一定会成为俱乐部的顶薪，甚至突破13万英镑。”彼得说到这，不予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是没办法了，意大利人太狡猾了。但是接下来这几个月，你仍然是切尔西球员，而你的薪水又偏低。同时我们也不能因为你这几个月就和你重新谈判。” “是的，一般情况下就是忍耐几个月。” 彼得点点头，扭头看向窗外有些萧瑟的训练场：“但是现在球队和俱乐部都需要你，我想你应该明白，为了平息何塞离开的波动，我们不仅需要胜利，还需要大胜，需要漂亮的大胜。所以我们不仅需要你登场，还需要你拿出前几场的状态，甚至更好。但是我们又没法重新和你谈判，临时提高你的奖金也不适合。” “所以。”彼得看向王艾的双眼：“我们想到一个办法，希望能够激励你的比赛动力。” 王艾挠了挠脸，不给钱，还想提高动力？当我傻的？ 彼得再一次欣赏的看着王艾，就如同看着一个同类，一个同样的卑鄙小人，慢慢的，彼得开口道：“wiwi，我们了解过你，你是中国大陆最知名的慈善家，实话说，在……中国，能出现你这样的人物，很意外，也很了不起。你把在我们这赚的钱都拿了回去补贴你的同胞，我们……也很佩服。” 王艾皱了皱眉：“我在欧洲也做了很多。” “我知道，我知道。”彼得连连点头：“我不是怪你，这是你的权力，我只是说从这件事上我们发现一个恰当的激励你的方式。” 说到这，彼得竖起手指：“一场比赛中，进1个球，1万英镑，进第2个球，12万英镑，第三个球，15万英镑。” 王艾皱着眉：“什么比赛都算？” “是的，反正你只有几个月，大概二十场比赛不到，俱乐部付得起。” 王艾想了想：“我记得现在进球奖金联赛是6000，欧冠是8000？帽子戏法追加10000？” “是的，多出来的是给你的激励，也是弥补你的薪水。” 王艾呵呵一声，这就想弥补我的薪水？上赛季我的表现就该顶薪了，结果呢？比舍瓦少了3万英镑，那是周薪！就这么点，就想让我卖命？ 彼得看王艾神色嘲讽，暗中叹息一声，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只好郑重其事的道：“另外，俱乐部为了支持你的慈善计划，决定你每完成一个帽子戏法，俱乐部就给你的国家捐赠一座希望小学！哦，是叫这个名字吧？你知道我中文……” 彼得接下来的话王艾没听清，他不可置信的看过去，待大胖子絮叨完了，目光真诚的看向他的时候，他眨了眨眼，扭了扭脖子：“你确定，你说的是希望小学？” “是的，当然不能规模太大，是那种乡村的，不能是城镇的，那至少需要20万英镑，我们只能、嗯，每一座预算是4万英镑……” 王艾深深的吸了口气，再缓缓的吐出去，又微微晃了晃头：“不得不说，彼得，你这个计划真是……我没有拒绝的可能，你根本不给我拒绝的选项。” 彼得露出老奸巨猾的笑容，送礼就是这样，不是贵就一定好。就像现在，直接给王艾的周薪涨到14万英镑，和拿出这4万捐赠希望小学，效果完全不同。 彼得的笑容一下让王艾冷静了下来，他想了想，忽然嗤笑一声：“彼得，真有你的。切尔西本来就想在中国推广影响力吧？借助我的名义，共同发起一场捐赠希望小学的公关活动，钱不多，影响力却非常大。你们算的可真精明！” 被揭开老底的彼得有点结巴：“呃，wiwi，俱乐部是有推广计划，但我保证你这个计划绝对是临时性的……” 王艾晃了晃头，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彼得，这件事上我感谢你，也感谢俱乐部。哪怕你们有附带的目的，但谁能没点附带的目的呢？做慈善可以避税，还可以扬名。如果我要求纯粹的善心，反而是苛刻了。总之，彼得，我代表那些孩子，谢谢你，谢谢俱乐部。接下来，我会按照你们希望的那样去做，而你们最好把支票准备好。” “哈哈，放心！”彼得开心的拍着桌子。 从彼得的办公室离开，王艾还回头瞅了一眼，这一把叫这死胖子和俱乐部算计了，被吃的死死的。不愧是专业的俱乐部、专业的经理人，能拿住王艾这点逼迫他努力带领球队走出低谷，还真是厉害。 事儿办了，钱没花多少，附带效果还非常大。 当然，王艾也不亏，他在最后关头的思考想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切尔西拿多少钱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切尔西给中国捐赠希望小学！ 明年的北京奥运，唯恐国际友人不够多！ 经济账不必算，要算政治账！ 第六百五十节?金色投石机（六） 三天后，巴伦西亚梅斯塔纳球场，下半场第5分钟，完成了本场第三个进球的王艾，闪开队友冲向场边，冲着看台上西装革履的罗曼先生，竖起了一根手指。 罗曼先生的回应是，大笑着鼓掌，还举起了双臂。 西班牙球迷还以为这是王艾新的庆祝动作，切尔西球迷却听说了这个有趣的约定：这位即将在冬季离队的超级射手和慷慨的罗曼先生打赌，每当他完成一个帽子戏法，老板就给这位射手的祖国捐赠一座小学。 这是第一座！ 当然，切尔西官方不承认是打赌，而是借机推出了一个“切尔西慈善年活动”，所有能够完成帽子戏法的球员都能得到4万英镑的奖励。 与英国社会反应平淡不同，这条新闻在中国完全是另一幅局面。 中国媒体在今天的这个比赛日进行了大量报道，切尔西俱乐部、罗曼先生和王艾本人都被广泛介绍。捐赠小学当然是严肃的，但这个捐赠的产生方式却与以往截然不同，用打赌的方式做慈善，怎么瞅怎么不正经，但又不能说人家做的不对。 做，总比不做好吧？ 中国媒体出于惯性，仍旧沿袭过去的习惯，把这事儿往英模人物、好人好事上套。结果巴拉巴拉说完了，低头再一瞅：好么，没有一个感动流泪的，都笑嘻嘻的跑去竞猜了！ 相比英超球队给中国捐希望小学的新鲜感，大家更乐意讨论王艾最后能用他的双脚从慷慨的切尔西老板那里赢回来几个。 就连很多普通人都参与了进来，在新浪、搜狐、天涯等专门板块兴致勃勃的瞎掺和。 当然大家都不傻，这件事这个时候发生代表什么，大家都明白。盛事来临，不让土壤、不择细流，越多越好。虽然各方都没明着提，但都默认这是明年北京奥运的点缀之一，也是“我们的朋友遍天下”的注脚之一。 取得这样的效果，当然不是随随便便。在王艾和彼得谈完后的第二天，他到俱乐部做了全面体检、反复自我审视身心状态、自认起码可以实现几次之后，他专门向傅大使打电话做了汇报。 王艾虽然信誓旦旦，傅大使却没有着急做决定，而是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找手下的年轻人专门了解了一番，还和国内的欧洲共同研讨，中国足协也被邀请提供专业意见。 阎世铎特意给王艾打电话发牢骚：“你小子竟给我找事儿，这才几天啊一件又一件的，不够你折腾的！” 傅大使如此谨慎是因为她考虑到这件事不光有好处，还有风险。你要实现了怎么都好，可你要没实现呢？别国家给你宣传完了，结果你上去就伤了，一趴趴半年……国家脸上也不好看，是不是？ 知道你是好意，但没结果的事儿，国家也不能陪你玩儿啊。 好在傅大使经过多番了解甚至亲自分析了比赛录像认为成功率还是比较高的，所以倾向于提供支持，但疑虑仍然无法消除，毕竟足球赛的意外太多了，万一呢？所以在得到消息的两天后，也就是王艾去西班牙的前一天特意把他叫到了大使馆当面研究。 傅大使笑容可掬，意思却很硬核：这事儿要只有你自己掺和，成败无所谓，名人轶事么，哈哈一笑就是了。可国家参与进去就不一样了，严格来说国家只接受一种结果，那就是成功！国家不要求你一场一个、拿回来很多，但决不能是一个没有！ 你起码得成功一次！ “你要给国家提供一个可以确信的保证，保证你最后的答卷不是零分。” 傅大使说到这个程度，王艾也觉得自己想得太美了。真要国家宣传机器隆隆启动，然后自己再放了哑炮，那不成笑话了？你是帮奥运，还是坑奥运啊？ 可放弃，王艾又舍不得，傅大使也觉得可惜，毕竟这个计划前景很好，实现几率很大，但又承受不起万一的结果。就在两人为难时，跟着王艾到大使馆看热闹的许青莲低声的和王艾耳语：你之前不是有三次吗？真要接下来不顺利，你把那三场拿出来不就行了？ 在王艾思考时，许青莲勇敢的和傅大使提议：“我看过切尔西的慈善年计划，时间跨度是整个2007年下半年。哪怕默认不包括以前，但大不了王艾自己拿钱就是了。切尔西到时只需要出个名义，他们本来就想在中国推广。” 还真是一句惊醒梦中人！ 许青莲的主意相当于给这个计划托底了，这样一来，无论如何都能“成功”了。 傅大使略带惊奇的看向小王的这个女朋友，印象中这漂亮姑娘来了几次都是不声不响的，没想到挺不简单啊。不是说她这个主意多精妙，而是她的思维不受局限。 在傅大使批准后，王艾紧急联络彼得，提出前三场帽子戏法，他自己出钱以切尔西的名义捐赠，得到了彼得的满口答应。这时候王艾的智商又回来了，他还给电话录音了。 在堵塞了最后一个漏洞之后，计划才得到了批准，今天这场普通的欧冠小组赛，中央电视台竟然派来了专门的直播小组！ 在王艾向场边的罗曼先生高高竖起一根手指时，来到前方负责解说的刘建宏也在直播中激动的宣布：“一座、一座！王艾刚刚用一个小时内的三个精彩进球，为山村的孩子们赢回来了一座小学！” “看得出来，小王今天的状态非常好，也很亢奋。”张路笑眯眯的补充道：“在乔科尔开场不久利用他故意漏掉的一球打入空门后，十分钟内，两次门前抢点得手。只是这两个进球都是他以往少见的硬冲硬打，所以说他很亢奋。但这同时也让我担心他会受伤。好在中场调整后，下半场的这个进球表明他恢复了冷静，这个进球是得到了乔科尔的直塞后，背靠防守球员快速左右摆动，最终晃开射界转身打门，不但精彩绝伦，也更聪明！” 第六百五十一节?金色投石机（七） “我是跟姚明学的。”晚上，切尔西入驻的酒店大堂里，王艾和刘建宏、张路、林龙等人开玩笑：“不觉得我那个动作像篮球中锋的背打吗？” “别说，还真有点像。”刘建宏严肃的道：“不过你要说是跟姚明学的，姚明会怀疑人生的。” 众人大笑中，王艾逗趣：“没事儿，大不了我回头教他打篮球。” 抱着数码摄像机采集资料的林龙凑趣：“你有什么能教他的？” 王艾想了半天，一拍巴掌：“我弹跳比他好。” 又是一阵大笑，王艾方才看着刘建宏和张路道：“你们俩，这是要常驻欧洲？” 两人一起摇头，张路道：“驻不起，再说一场英超就回去。” 刘建宏补充道：“你这事儿，有个时效性，两头大中间小，开始的关注高，结束时候关注高，中间一般，所以我们领导的意思是我们两头过来，中间照旧在家，日常统计着就是。” “好吧，到伦敦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你们都知道我家在那。”王艾起身道别。两人也站了起来，如果不是他们俩，王艾是不会耽误休息时间下来陪的。 临走，王艾指着还抱着摄像机的林龙道：“你还拍？拍什么呀？你个偷窥狂。” “诶，忘了说。”刘建宏指着林龙道：“接下来我和张指导回国，小龙会留下来，做前方记者，专门跟着你，当然也顺带着报道孙继海、曲波、李玮锋、陈涛、郑智他们，但主要是你，其次是国奥，然后才是别人。” “呦？我都混上专职记者了？”王艾大惊小怪。 刘建宏呵呵一笑：“小龙在我们那这几年表现不错，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这次只要跟你全须全尾的做好，回去也该独立上节目了。” “哦？”王艾意外了一下，看看带着一丝得意的林龙，又看看微笑的刘建宏，突然摇头：“不，我拒绝！” 林龙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惊恐，摄像机都扔下了：“为什么呀？” 王艾眯着眼：“瞅你不顺眼，你凭什么踩着我上去啊？我有什么好处？行了你别解释，想好了给我什么好处再说。刘哥，张指导我回去睡觉了。” 说完，王艾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垂头丧气的林龙。 不过林龙这些年跟着这群主持人也算练出来了，别的不知道，脸皮是够厚的，王艾第二天一早收到了林龙连夜发来的短信：“你看我妹怎么样？贤良淑德，貌美如花……” 王艾浑身一哆嗦，行，连妹子都敢卖，算你丫狠！ 不过，你也别想好，这条短信我给你留着，等我回北京找着林娇的！ 回到伦敦，下一场联赛比较轻松，是近年来从没输过的博尔顿。三天后，全队来到锐步球场。因为德罗巴禁赛，所以王艾和小卡卢搭档前锋线，中场兰帕德复出搭档乔科尔、西德维尔、马克莱莱。后场特里也终于复出了，不过被踢伤的脑袋还没好，所以戴上了脸箍。他往后卫线上一战，和后边带着坦克帽的切赫交相辉映！ 不愧是好兄弟、好搭档！ 开场仅1分钟，西德维尔的右路传中就王艾捕捉到，一记势大力沉的头球让守门员加斯科莱宁无可奈何。5分钟后，博尔顿中卫加德纳在小卡卢的逼抢中匆忙出球，速度太慢被王艾中途截断，两步过去就变成了单刀。 结果不言而喻，贴着门柱的地滚球，不但改写了比分，还让对方守门员扑击中撞在了门柱上，躺了三分钟才站起来。 切尔西的球迷们明知道王艾要走了，却毫无办法，只好得过且过。对何塞的追忆仍在，却难免日益淡化，只好拼命的给王艾喊好。 上半场第39分钟，切尔西得到了第一个前场任意球，王艾站在足球后深呼吸，而后匀速跨步，左脚飞起，炮弹出膛，王艾照例被“后坐力”弹的向后踉跄了一步。 看台高处的摄像机基本察觉不到秘密，而在王艾的视线里，足球急速向前滚动，带来了超乎寻常的高度、速度。博尔顿守门员显然缺乏准备，在足球飞过人墙时，明显有了一个放松的动作，然而，“应该”飞过横梁的足球却突然下落，闪电般的窜过门线！ 在兰帕德的拥抱中，王艾突然想到，也许不让媒体和专家挖掘出来他的技术秘密是件好事？如果都说出来了，恐怕守门员们就有防备了，这样也挺好，一打一个准儿！ 既然存着保守秘密的想法，中场休息时王艾主动向格兰特申请下半场早点下场，反正胜局已定不是吗？ 格兰特当然不会拒绝，王艾是何塞最大的遗产，也是他顺利执教的保证。 果然，下半场第10分钟，王艾被舍甫琴科换下，今天罗曼先生没来，王艾也就没竖手指。不过解说的刘建宏替王艾数着呢：“第二座小学，王艾已经赢来了第二座小学！不知道他如果一场进六个，切尔西会不会一次捐两座！” 半小时后全场比赛结束，不仅王艾进了三个，小卡卢也进了一个，唯有舍甫琴科继续颗粒无收。当天晚上全队就返回了伦敦，格兰特宣布开始放假，王艾回家休息一夜，第二天上午买了去斯图加特的机票。 国际比赛日来临了，国家队没什么比赛任务，因为德国世界杯成绩好，所以预选赛不用打第一阶段，现在正在海埂正常集训。足协的意思是让王艾先可国奥来，国家队可以先放一放。 再说，何塞月中就要上任了，你要不在，足协心里没底。 在略显寒冷的斯图加特机场出来，王艾搓搓手左右看看，和过去没啥变化。德国的基础设施早就完成了，十年二十年都不变。好处是一提起什么地方大家都有共同回忆，坏处是缺乏了一旦勃勃生机。 国奥来接机的照例是马东，他在国奥就是个碎催，哪有事哪到。不过来接王艾也不算委屈他，王艾可是国奥副领队，正八经的他这种“工作人员”的领导！ 第六百五十二节?金色投石机（八） 足协为明年奥运筹措的钱，大半扔在了图宾根。食宿、医疗、场地、装备，哪怕图宾根青年给的完全是底价，但还是把阎世铎心疼的直抽抽：一个月一百六十多万呐，全年下来就两千万，占足协全年经费的一半！ 国家队不管了？女足不要了？嗯，对！ 火烧屁股先顾眼前！ 现在德乙联赛也正在放假，所以国奥可以随意使用全套训练设施，王艾到的时候，小伙伴们正在跑圈，场边站的居然是沈祥福。 “人呢？”王艾挥手和伙伴们打了声招呼到老沈身边驻足。 “刘指导回国带国家队了，高指导去葡萄牙了，昨天刚走。”老沈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队员的脚步，还抬着手臂指了指嬉皮笑脸的赵旭日，制止了他跑过来的冲动。 国奥目前有两个正牌教练，主教练高洪波，助理教练刘春明。不是工作不忙，而是足协考虑到这两位配合良久、甚有默契，如果贸然加了其他人，闹不好平白惹出风波来。所以他们俩不提，足协也不提，就默认这个薄弱的教练组执掌国奥。 不过由于国奥在图宾根常驻，沈祥福又是知名的青年教练，赵旭日、冯潇霆、郜林又同时是图宾根青年队员和国奥队员，所以老沈也难免参与了很多工作。另外，麦超虽然现在不插手一线队训练，专门当他的球队经理，但他也是成功的青年教练，也不免在个别时候帮个忙什么的。 所以国奥的教练组实际上是高洪波、刘春明、沈祥福、麦超四大国内最好的青年教练搭班子，只是后两者名声不显而已。 听了老沈的话，王艾沉默了下：“高指导，还真是豁得出去。” 老沈一乐：“换我，我也得主动去，人家本事摆在那，不承认不行。另外你没发现咱的缺点吗？” 王艾意外的看着老沈：“啊？” “防守不行。”老沈摇头：“一直以来走那么高，全靠进攻拉扯，失也很多。所以你请何塞是招妙棋，我，小高、小麦，踢球时候都还行，但都是进攻球员。老刘好一点，但也是前卫，所以真算起来，我们都不怎么懂得防守。这下来了个防守大师，别的不说，能帮我们把防守提上来，明年就真的不差什么了。” 王艾晃晃脑袋，他还真没注意这一点，想了想点头：“行吧，你们别欺负他出身就行。” 老沈哈哈一乐：“都是过去式，而且我们当年真要跑欧洲来，不见得比他强。” 几天之后，何塞在高洪波的陪同下抵达狮子球场，得到了国奥队的热烈欢迎。热烈到什么程度呢？何塞刚到，就收到了每一个队员送给他的礼物。中国那么大，大家都来自天南海北，所以不带重样的吃喝玩乐一大堆！ 技术顾问弹性挺大的，愿意干活那就不比主教练差，不愿意干就等于挂名。很显然，从老高到队员，都希望何塞来这卖卖力气。由于老高是带着国奥的全套技术资料去的葡萄牙，因此何塞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充分了解。 见最大的刺头王艾都规规矩矩站在队列里等他讲话，中方教练也都陪在两旁恭恭敬敬，何塞摸摸下巴：你们这是花着技术顾问的钱，让我干主教练的活啊？ 行吧，来都来了！ 于是，何塞上任的第一天就实际接管了球队，训练、饮食、住宿、医疗全都管。老高乐得撒手，反正这都是两人在葡萄牙的几次长谈下定下来的，何塞这60天的技术顾问期间，重点打造国奥的后防线和防守体系。 10天后，假期结束，王艾与何塞、老高和国奥队友道别，与陈涛一起离开图宾根，反正他们俩也不是何塞的工作重点。 回到伦敦后，立刻迎来了英超第十轮比赛，对手是米德尔斯堡。20日下午，球队移师河畔球场，赛前格兰特专门在更衣室叮嘱：“我们的对手是目前英超黄牌最多的，大家注意不要受伤。” 赛前训练中，小卡卢受伤，所以王艾再一次出任前锋与德罗巴搭档，中场是埃辛、兰帕德、乔科尔、米克尔，四后卫卡瓦略、阿莱士、贝莱蒂、费雷拉，守门员依然是切赫。 本场比赛首开纪录的是强壮的德罗巴，他冲开对手防线打入远角，随后双方就陷入了激烈的拼抢中，场面一度十分焦灼，就连王艾也都心存顾忌，一直到比赛的第31分钟，才由乔科尔创造了一个前场任意球交给王艾，场面才再一次被打破。 王艾的新技术任意球，比卡洛斯的力量更大、速度更快，只要落点在门框内几乎是百发百中。虽然王艾现在仍旧不是很纯熟，落点控制不如其他几种技术那么精确，但也已经足够了。 尤其是在各路守门员都对他的新技术毫不知情时。 这个进球改写了河畔球场的比赛气氛，米德尔斯堡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已经竭尽全力的防守了，也成功的遏制了wiwi的常规作战，但是，他还是任意球大师！ 敢全力进攻，他就敢势如破竹，球门前方三十米半径都是他的攻击范围，要没人跟着，他随时随地都能给你来一下。 就在米德尔斯堡艰难抉择尚未下定决心的时刻，第三个进球来了。这是一次王艾自己创造的直接任意球，他在和兰帕德做配合二过二，准备最后传给德罗巴身后球时，被情急之中的罗申巴克推倒。 这是一个位于罚球区角的球，面对两名高大的防守球员组成的人墙，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这个位置距离球门很近，人墙背后人影瞳瞳，他的“高飘球”稍有不慎就得飞过横梁。 王艾慢慢后退，微微躬身，瞪大眼睛，旁若无人，准备伺机而动。 看台上天空电视台的解说员突然莫名的感觉这一幕有点熟悉，这非常像猫科动物的一幕，好像本赛季出现了多次了吧？那为什么他没有得到一个老虎的外号？ 第六百五十三节?金色投石机（九） 就在天空电视台解说员冥思苦想之际，王艾已经完成了射门准备。细碎小步、快速前进，脚背触球之际向上猛的一撩。由于用力过猛，出脚后，王艾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而足球也以极高速度向前旋转，一下就越过了人墙，也越过了横梁高度，然后又猛的下坠，在人们尚未作出充分反应之前，打在了门内侧的边网上。 第三次失球的米德尔斯堡有些茫然，这球，怎么进的？为什么这么快？为什么明明应该飞出去的，却落了下来？ 带着这些疑问，人们纷纷看场边大屏幕的回放，这一看，惨不忍睹。从王艾出脚以后，整个罚球区就好像存在两个时间流速，一个是王艾和他的足球，一个是其他人。 即便是回放，这球依然快如闪电！ 第二次回放，屏幕上出现了这球的速度：87英里！ 这一下，更大的疑问出现了，既然是如此高速，那理应是那种抡圆了大腿的重炮，理应出来沉闷巨大的声响，为什么刚才没听到？难道是球场太喧哗？ 同样的疑问甚至都出现在了德罗巴的嘴里，他拉起了王艾拥抱庆祝以后，也搂着王艾的肩膀提出了这个问题：你怎么踢的？ 王艾耸了耸肩，做了个鬼脸：“秘密！” 而王艾不知道的是，全英国观看这场比赛的观众正在电视机前跟随主持人回顾本赛季以来王艾的所有直接任意球。天空电视台资源丰富，尤其是对王艾这种顶级球星，储备了大量视频资料，这边需要那边马上调了出来，一个个回放，一个个分析。 终于，在嘉宾的提示下，主持人和全英国乃至更多看比赛的观众，共同发现了这些球的共性！ 最鲜明的一点是，王艾射门后，固定向后退两步，最近的这个甚至因为重心太后而直接坐在了草地上，这是以前他个人绝无仅有的现象，这充分说明了这种任意球，有秘密，有大秘密！ 一个个视频重放，慢放，一次次对比，天空电视台甚至把重新开始的比赛变成了小画面，因为实时收视率显示，观众们对比赛的兴趣显然没有共同挖掘球星秘密的兴趣大。 呸，道貌岸然的英国人！ 王艾直到中场休息时才从休息室的电视上了解到他的秘密已经被发现了。 唉，这个新赛季真是什么都不顺，想走不让走，想留不让留。想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你们不知道，不想让你们知道了你们猛门挖！什么玩意嘛！ 中场休息天空电视台几乎没有分析上半场比赛，而是兴致勃勃的挖掘王艾的技术隐私，就连切尔西的队友们也看的劲儿劲儿的，甚至格兰特都双手插着裤兜微笑着看电视。 没办法，王艾只好闭着眼听之任之，队友们凑趣他就一笑了之。 球队里会任意球的不少，王艾、兰帕德、德罗巴、贝莱蒂、甚至舍瓦、巴拉克都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技术秘密，兰帕德训练的时候尽管不拦着人们看，但也别想从他嘴里打听出来他的发力技巧。 没错，视频可以慢慢看，但有些东西不告诉你，你永远只能是推测。哪怕是兰帕德这种看起来比较平凡的任意球技术，说大了，这是一个球星的立足之本，是赚钱的核心竞争力。 所以王艾不说，大家也没有继续追问。 十几分钟后，休息结束，大家准备离开更衣室。这时电视上的解说员冲着摄像头道：“按照wiwi的习惯和近来切尔西的慈善计划，他有可能下半场再进一球完成帽子戏法。哦天哪，他又来了，这是第几个了？哦，先不说这个。如果米德尔斯堡继续上半场的防守力度的话，那么很可能他再次操刀任意球。那么……” 说到这，主持人的声音突然大起来，脸也往前凑，导播实时给了个特写，他深情的看着屏幕：“wiwi，你在看我的节目吗？你能再来一次吗？求求你，我节目的收视率全靠你了。” 队友们看到这一幕哄堂大笑，唯有舍瓦笑的有些勉强。按照计划，本场比赛他是王艾的替补。新教练的上任并未真的改变他的处境，场上不进球，别说换教练了，换亲爹来也不好使。 交换场地后，一身屎黄色球衣的王艾故意往前凑，和德罗巴交换了位置。他才不想顺应解说员的调侃呢，这秘密能保存多久算多久。多保存一时，他就能多一分进球的把握，多给中国山村的孩子挣来一座崭新的学校！ 不过，事不从人愿，德罗巴不太习惯外围作战，王艾自己也不太适应内圈作战，所以打着打着，他的位置又拉了出来。 下半场第13分钟，主裁判一声哨响，指向乔科尔摔倒的地方，距离球门二十八米左右，球门正前方稍右的直接任意球。 来到河畔球场的切尔西球迷激动了，天空电视台的现场解说员和后方解说员一起大喊大叫，王艾本想往后靠，却冷不防所有队友的目光看向他，有的如兰帕德还少见的挤眉弄眼的。 比赛轻松，取胜已经注定，所以铁人也难得放松下来开队友的玩笑。 在大家的起哄中，王艾笑着走到位置上站定。 德罗巴照例跑到前方，兰帕德照例站在王艾身侧，双方照例列出人墙、做出接应，教练照例指挥攻防体系运转，但所有人都知道，焦点不在他们那里。他们很可能在做无用功。 中场休息时米德尔斯堡球员也在更衣室看到了电视直播，所以守门员非常紧张。他知道面对了一个崭新的任意球技术，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他提供经验，他唯一记住的是解说员分析的这球好像手抛的石头一样，弧线很高，速度很快，非常难以防备。 千万别以为是高了，千万别用正常任意球的习惯来判断。 王艾躬身、后退、睁眼，碎步、急进、起脚！ 闷声如鼓，人矫如龙，球飞如蝗！ 守门员身体舒展，却没有触到一丝一毫，4:0！只是，鼓掌的人们交头接耳：这、这是卡洛斯式任意球，不是，不是刚才的呀！ 第六百五十四节?金色投石机（十） 队友们鼓掌给王艾道贺的同时，也带着一丝疑问，王艾嘿嘿两声没解释，随便你们怎么想。你们可以认为这是战略欺骗，没看米德尔斯堡守门员正捶地吗？也可以认为是故意不配合电视台，随便好了，我还要给罗曼先生竖手指呢。 看台上的罗曼先生抱着肩膀，见王艾提示他不要赖账，笑的开心。 尽管王艾并未配合，但包括天空电视台在内的解说员们很快从失落中摆脱了出来，而且更加振奋！因为这不但是王艾又一次帽子戏法三连庄，刷新了英超记录，更是英超历史上，首次出现任意球帽子戏法！ 这样的壮举在全世界也只有……五次！ 最早的是意甲拉齐奥的朱塞佩·西格诺里，这位三次拿到意甲金靴的射手在94年首次完成了这一壮举。然后是1997年，两个足坛小角色：苏超的雷·麦金农和希超的科斯塔斯分别完成了一次，然后就是鼎鼎大名的米哈伊洛维奇在1998年的那一次。而在这之后，世界足坛寂静了整整五年，才终于在韩日世界杯上，由当时14岁的中国王艾石破天惊的完成了一次，也是世界杯上的唯一一次。 而从那次之后，又是五年！包括五大联赛在内的众多球星、任意球高手无不渴望重现这一伟业，然而，终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作为攻守两端的另外一侧、作为无数比赛中的背景板，守门员，也是不甘寂寞的！从早期西格诺里那种几乎没有弧线，只注重落点的任意球，到米哈伊洛维奇的那种带有欺诈性质的大弧线任意球，再到贝克汉姆、小儒尼尼奥、卡洛斯甚至兰帕德，每一个光彩照人的任意球高手的出现，都会带来守门员防守技术的整体提高。 至今，直接任意球技术已经发展到了瓶颈期。命中门框内几率最高的代表是兰帕德式，但一旦碰到顶尖守门员则成功率直线跳水；命中门框几率第二高的是贝克汉姆式、米哈式，弧线大、落点远，但缺点也是弧线太大，让守门员有更多时间准备；命中门框几率最低的是小儒儒尼奥式的落叶球、卡洛斯式的暴力球，虽然只要落点在门框内，几乎就无法防守，但这两种却非常难以控制，能不能进门框，看命不看人。 所以，很多专家都曾经叹息，这样的神迹已经不会再降临了。 没想到，冷不丁的，在人们要么被切尔西近来一连串操作分散精力，要么被解说员逗引的关注球星技术秘密的时候，第三个令人“失望”的任意球跳跃在球门内的时候，一个惊人的奇迹诞生了。 全球第六次！王艾个人第二次！五大联赛第二次！英超第一次！ 这样的神迹降临，瞬间冲散了王艾没有再次展示他的新技术所带来的遗憾，当这一结论被各路解说员嘶哑着告诉他们的观众时，河畔球场全体起立，为王艾的一个进球，第二次鼓掌。 几分钟后，当王艾走到场边和舍瓦交接的时候，全场观众再一次为他鼓掌。这一刻，他已经不仅属于切尔西，也不是米德尔斯堡的敌人，他属于全英超、属于英格兰！ 失落的舍瓦和王艾握手拥抱，无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更无人理会他此刻的心情。 比赛刚一结束，记者们就扑向了切尔西的替补席，王艾缩了下头，仿佛看见了群狼奔腾，赶紧用德罗巴掩护，溜之大吉！ 不过，跑的了牧师跑不了教堂，记者们揪住格兰特：“wiwi会出席赛后发布会的是吧？” 格兰特犹豫了一下，还是温和的一笑：“会的，他会出席的。” 然后，记者们一窝蜂的跑了。 今天的赛后发布会几乎变成了王艾的个人发布会，在各路记者敷衍的随便问了双方主教练几个问题后，开始对着王艾集群轰炸。 王艾对大多数问题不置可否，更没有回应他的技术秘密，而是反复说：“在切尔西、在伦敦、在英格兰，我得到了很多。我希望将这三个进球作为我这个中国人送给切尔西、送给伦敦、送给英格兰的礼物。” 回到伦敦，记者们分别找到自己熟悉的切尔西球星采访，王艾的朋友德罗巴表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我现在只想享受比赛，享受和wiwi一起比赛的快乐。” 第二天，英格兰体育媒体大狂欢，各路人马粉墨登场，采访、分析、报道、赞誉、评价，不一而足。有趣的是，多家媒体都公开向喊话：这样奇迹般的表现，难道抵偿不了卡卡上赛季的欧洲冠军吗？我们的wiwi才是今年的头号候选人！ 这又是王艾无法预计到的变化了。 第三天，新闻热度仍然没有消退，但方向已经转变，因为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几名学者联合撰文称：“通过我们的研究可以确定，我们这位博士同学的新技术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上旋踢法，拥有超快的飞行速度、超高的飞行弧线。它在网球中较为常见，通常拥有冲力强、幅度高、飞行快的特征，但在足球中极为罕见，甚至见所未见！” “我们也很困惑，我们完全不知道g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因为网球可以用球拍，因为网球在空中，而足球安静的放在草皮上，只能从侧面施加力量……也许是他的赞助商在他的球鞋上安装了什么神秘设备。为此我们向英足总呼吁：只有药检员已经不够了，请派出鞋匠！” 一直乐呵呵旁观的阿迪达斯突然被糊了一脸，立刻辟谣：……不是我……不、我没有啊！他连专用球鞋都不要，用的就是普通款啊。 几天的热闹过后，任意球帽子戏法首次登陆所带来的冲击已经消退，但对王艾新式任意球技术的兴趣还在持续，经过了数次争吵之后，起的绰号意外得到了公认：“石头球”！ 像扔出去的石头一样的球，又快又凶的球！ 已经在cy体育公关部兼职的杰米趁热打铁，以王艾目前每个球都价值一万英镑以上为理由给王艾起了个新绰号：黄金投石机！ 第六百五十五节?今夜，星光灿烂（一） 足球的世界就是如此神鬼莫测！ 当初王艾面对卡卡手握欧冠、自带尖叫特效以及背靠雄厚的巴西足球体系的巨大优势，不得不考虑离开切尔西到米兰去和他同“场”竞技，贴身肉搏，较量个生死。 不想，一项和他是亲密朋友的何塞中途反水，强行把他留在了切尔西。这让王艾大失所望，要不是他大事临头、非得冷静不可，弄不好会与何塞闹的老死不相往来。 那时，王艾已经放弃了2007年两大奖的所有想法。没办法，卡卡的优势太明显了，而两大奖一贯有着大赛为重的倾向。 后来，何塞与罗曼彻底闹翻，罗曼在欧冠第一场小组赛后的球员通道里与何塞发牢骚，嫌比赛不好看。何塞正心烦就顶了一句：爱看看、不看……呃，“想要好看的，找别人。” 言外之意：我就这玩意！ 何塞光荣的“战死”了，可“死”的太晚了，夏季转会窗口已经关闭了19天。面对何塞这块“肥肉”，王艾动心思捡便宜，以何塞曾经阻拦过他的个人发展为借口，以增长经验以便执掌国家队做利诱，发动旗下广泛人脉提供了他足以满意的薪水，一手对接如今被奥运会逼到没有退路的中国足协，进而皆大欢喜。 与此同时，欧洲足坛一轮又一轮的关于金球奖、世界足球先生的猜测中，王艾都没有参与……如果有希望，他干嘛不参与？去年的时候可是外交部、体育局一起找他开会研究过的。 这时候，他已经在做“后切尔西时代”的考虑了，完全把希望放在了明年。 而切尔西何塞离开的余波还在震荡，在为王艾给何塞送行而一怒之下与米兰开启谈判，并被鸡贼的米兰人抓住机遇敲死和同后突然后悔的切尔西邀请之下，王艾为了让北京奥运的声势更旺盛，也为了进一步激发国内国际支持中国山村小学建设的兴趣，果断答应了一个帽子戏法换一个小学的提议。 到这时，王艾仍然没有“想起”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来，似乎这两家也没怎么想起王艾来。虽然每次提名顺序都是卡卡、王艾、c罗、梅西四人混战，但排序非常稳定。梅西尽管在西甲风光无限，但一座冠军也没有，遗憾的被屡屡挤出前三名。 第二，王艾已经拿过了，兴趣不大，到时候去一趟，让国内再热闹一番就是了。虽然也能给北京奥运增光露脸，但效果不大就是了。 在切尔西，王艾并不是任意球的主罚手，始终是兰帕德。原因也不复杂，第一年的时候王艾初来乍到，而兰帕德已经是英超的“神灯”殿下了，场内场外和劳尔在马德里一样是大众偶像。王艾自讨和兰帕德竞争，哪怕胜了也得不偿失，再说哪一年兰帕德正在和小罗竞争两大奖。 虽说都知道他不可能击败小罗，毕竟小罗的天赋太惊人了，而兰帕德拥有的只有职业球员所钦佩的努力。第二年的时候，王艾已经证明了自己，和亨利展开的“世纪大战”彻底让他在英格兰扬名。然而，这时候切尔西引进了与老板同族、被英国社会高度接纳和欣赏的舍甫琴科。 王艾与舍甫琴科是直接竞争对手，身为黄种人、中国人，王艾深知自己身上的“原罪”，因而不得不选择与德罗巴结盟，同时加深与兰帕德的友谊，包括出席他支持的慈善活动等等，进而在“斯拉夫人们”的重压之下死而复生。 今年是第三年，兰帕德的巅峰已过、雄心不再，舍瓦不堪使用、垂垂老矣，巴拉克伤病缠身、手下败将。到这时，王艾已经根基深厚，可以在切尔西拿到前场领袖地位了。 可这时，为了长远发展，他又必须离开切尔西了。 所以，王艾白白拥有当世最好的任意球技术，却始终没有在斯坦福桥真正绽放过。 而他本人，却并未停止在这方面的探索和努力。那一个个科巴姆的孤单夜晚，王艾好似回到了当年人大附中的年代，同样无人关注、同样挥洒汗水、甚至同样用一个保卫充当助手，面对冷清的球门，一次次激发他本就丰富的射门技术。 也许是两年的憋闷、也许是两年的冷遇、也许是两年的积累，终于在2007年的下半年，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科巴姆的夜晚，当王艾从偶然发现到认真钻研，从无法掌控到渐渐纯熟，当其他任意球技术已经发展到了瓶颈无可提高，又无法放弃的一遍又一遍重复中，新技术诞生了。 多年苦练的球星，发现了新玩具！他迫不及待的投入其中，钻研其中，最终当他看到这种球一次次高速贯穿球门，他的两个保卫每次都面带惊吓时，他猛然意识到这种球的巨大杀伤力。 到这时，王艾仍然没有把它和金球奖联系起来，他就像一个单纯的孩子在孜孜不倦的投入一场游戏。而且，前几次应用并未引起足坛的注意，这让他最后一点野心的火苗也熄灭了。 然而，当他在河畔球场中场休息时发现有人察觉到了他的技术秘密，他想的还是如何保密，不让守门员有防备，所以第三个任意球他选择了卡洛斯式，他完全忘记了“任意球帽子戏法”这个荣耀。 毕竟，太久了，五年了，他从少年成为了青年，这五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不仅是他，很多人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尘封的记录存在。以至于王艾本人看着足球第三次钻进球门，全场给他鼓掌的时候，都没想起来。 如果没有以挑动球迷情绪为主要责任的现场解说，他可能要直到赛后才能想到。 而这时，更令人想不到的转变出现了。他的校友挖掘了他的技术秘密，在引起了所有对手警惕的同时，也狠狠的冲击了一把金球奖：当这个新技术，和时隔五年的任意球帽子戏法再次降临地球联系起来的时候！ 还有比这，更伟大的技术创新吗？还有比这，更强烈的技术说明吗？ 金球奖的重心，猛的向英格兰，移动了一下！ 第六百五十六节?今夜，星光灿烂（二） 屡屡与切尔西传出绯闻的克林斯曼在美国接受了采访，他谨慎的表示：我已经看过了wiwi的比赛录像，但我还无法判断这项技术到底算不算新技术。虽然在我的印象中，世界足坛还没有人踢出过这样的球，但我还需要亲眼看看。 “……是的，我打算去一趟斯坦福桥。但愿wiwi能在下一场的比赛中用出来……哦，当然当然，我不会给他施加压力，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进不进？哦，那并不影响技术的判断。” 在10月24日，杰米率先喊出“黄金投石机”这个新外号的同一天，欧洲冠军杯小组赛第三轮将在晚上举行，地点正在斯坦福桥！在这一天，和克林斯曼同样，大量的欧洲乃至世界足坛名宿们，或明或暗的将目光投向了这座曾经因为何塞而扬名的球场。 有的如克林斯曼那样公开表示要来看看，有的则拒绝接受采访暗中买票低调抵达，还有的如马拉多纳：“梅西、梅西……哦，wiwi也不错……梅西、梅西！”当然还有一群人，几乎呈现了难言的集体沉默，他们功勋卓著、他们声名显赫、他们地位尊崇，然而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巴西人！ 只有浪迹天涯的里瓦尔多说了几句，随后就闭口不言，甚至王艾的朋友卡洛斯也婉言拒绝了媒体采访。巴西人很清楚，一项完全创新、从未见过的新技术，而且恰好和沉寂五年的“任意球帽子戏法”联系起来的新技术，对当世足坛的冲击有多大！ wiwi本人，是创造第五个任意球帽子戏法的人，而他本人也沉寂了五年才再次实现这一壮举，这足以证明这项成就的高度，以及这项技术的难度和杀伤力。 在巴西人的集体沉默背后，隐藏着巴西足球的深深忧虑。从80年的罗纳尔迪尼奥、82年的卡卡之后，巴西足球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成长为巨星的少年球员了，巴西足球正面临长达十年的人才荒！唯一可值一提的是那个15岁的桑托斯少年，但即便是他，恐怕也难以复制前人的光彩。 卡卡，有可能是巴西足球的最后一个巨星。 已经25岁的卡卡，因为他的踢法和体质，巅峰期也就这几年，这也是巴西球星的普遍特点。如果今年错过了，那么在明年，他将面临飞速成长的新一代“罗纳尔多”、让天才的罗纳尔迪尼奥都折服不已的“小跳蚤”，以及始终强大的wiwi的联合绞杀，卡卡可能永远失去成为巨星的机会！ 不过，巴西人的哀愁只有巴西人自己体会，其他各国的人们并不在乎。前队友贝莱隆难得的对媒体侃侃而谈：“我认为，英国足坛现在才发现rey的任意球技术，太晚了。事实上在我们拉科他就是主罚手。当然我也必须承认，在英国这两年，他的技术更强大了。” 同在伦敦的前默特萨克同样很少见的接受了采访：“世界足坛已经一百多年了，技术创新也越来越难了。我想一颗金球奖可能不足以表彰他对世界足坛的贡献。我当然支持他，只是我没有投票权。” 已经日渐沉寂的教练伊鲁埃塔在巴斯克家中邀请记者做客：“我始终认为，拉科六冠王时期没有任何一个球星得到两大奖是不公平的。那时的胡安、rey都值得一座奖杯……哦，你说新技术？是的，很了不起的！我可以确信，那一定是新技术，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大家都不敢相信一个中国人……哦，当然，金球奖，金球奖必须应该是他的，这一点是不该有任何争议的，我不明白还有什么可争议的？你说巴西人，嗯，他很不错，还有阿根廷人、葡萄牙人都不错，但rey是上赛季欧洲甚至世界最强的射手，他有三个金靴奖，哪怕他没有拿到欧冠冠军，但那又怎么样呢？金球奖不应该是个人奖项吗？” 和怨气冲天的伊鲁埃塔不同，在德国抽空接受采访的何塞笑眯眯的道：“本来我不想发表和切尔西有关的言论，所以这番话仅仅是指wiwi本人，他和didi、弗兰克都是很了不起的。但是今年，显然wiwi的成就更高。我想未来除非足球规则或者足球材质发生重大革命性变化，否则几乎不会出现技术创新了。他的这个技术，我认为应该是凭借着他本人多年深湛的任意球技术，加上异乎寻常强大的身体素质，还有难以想象的头脑出现的。别忘了，他是唯一一个博士球员，他，有这样的潜质。” 在各路人马的发言的烘托下，这场晚上19点45分开始的比赛，不仅斯坦福桥难得的坐满了，还有众多贵宾来到。比如英足总、英超的各路高管，比如英国本土德高望重的博比查尔顿爵士，他可是曼联董事！非一般情况他是绝不会到斯坦福桥看球的。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wiwi的成就变成了英超的成就，而且，他马上就要走了。 老爵士裹着大衣兴致勃勃，罗曼先生的脸都笑硬了。买了切尔西，花了五亿多英镑，就从来没有这么多人捧场过！早知道和王艾打赌就能激起这么大场面，别说4万英镑了，40万都答应！ 本场比赛的对手是沙尔克04，蓝军优势明显。所以大家对比赛的结果并不担心，而是兴致勃勃的谈论着他的新技术，以及到底什么时候，或者能不能出现。 在如此巨大的渴盼中，切尔西甚至沙克尔04都明白，这场比赛注定被“金色投石机”的话题所主宰，必定会出现至少一次的“石头球”。 不过这颗球有些难产，沙克尔04拒不配合，始终不给切尔西前场任意球的机会，任凭王艾和德罗巴一人进了一个。一直到下半场第30分钟，才一不小心送上了一次。 在稀稀落落的掌声和叫声中，在场内场外亿万双眼睛的渴盼中，王艾站在了紧张的人墙对面，站在了微笑的兰帕德身边。 王艾慢慢的沉下心来，寒风吹过，斯坦福桥渐渐寂静。 第六百五十七节?今夜，星光灿烂（三） 无数的镜头在看台上举起，在这个寒风流动的夜晚，对准了斯坦福桥的中央。似乎现场的灯光都明亮了一丝，似乎此刻的时间格外漫长。 而实际上，不过是吹哨之后，王艾习惯性的等待了一秒钟而已。 看台高处是高清数码相机，看台低处，是一排排站起来的身影。老爵士博比·查尔顿在助手的扶助下，拿起了一只老旧的单筒望远镜。 天空电视台的八台摄像机，从各个角度对准了哪颗宁静的灰白色足球和足球后深蓝色球衣的人，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是一颗万众瞩目的足球，是一颗要经受各国挑剔的评论家、专业的足坛名宿的公开检验。 是不是新技术？具备不具备真实的战斗力？拥有多大的实用性和推广价值？或者，该怎么扑救？ 安静的草皮上，王艾一手叉腰，目光不断在足球、人墙、守门员三点之间移动，分析研判着距离，偷偷注意着风向。外界的影响和期待他当然感受到了，但这并没有改变他最大限度确保进球的态度，什么好用、该用，就用什么。 不管谁来了，决定权在我。不管你们怎么想，选择权在我。甚至球场上的人墙、守门员的态度，都比看台上那些贵宾重要的多。 这个球距离球门三十米，稍远，稍偏，靠左，今夜的风有些不利，小儒儒尼奥式、卡洛斯式意外太多；对面的守门员高度戒备，贝克汉姆式、米哈式也容易出意外。 那么，只有用新技术了。 裁判哨响，王艾下定决心，低头，助跑，靠近足球的一刹那腿弯了一点，腰弓了一些，似乎整个人都矮了一截，然后左脚飞扬。 球出去，人也出去了。 王艾出乎意料的向前踉跄了一步。 然而，所有人都在盯着飞行中的足球，无数双眼睛猛的睁大，贪婪的吸纳着任何一点足球反射的光线。万籁俱寂中，足球如天外陨石，急速从空中滑过，直落门内，没有任何遮挡、任何反应、任何干扰。 守门员的难以置信的表情，被传递到五洲四海。 只有少量的切尔西球迷第一时间鼓掌了，反而是交头接耳的说话声猛然响起，没有摄像机可以看的人们急促的要身旁的伙伴重放，没有伙伴可看的则目光直视着场边的大屏幕。 站在罗曼先生身旁的克林斯曼皱眉不语，似乎有什么难以抉择。博比查尔顿爵士放下单筒望远镜，闭目沉思。更多的足坛名宿和他们一样，没有第一时间发表看法，而是纷纷低头在脑子里重现，模拟。 普通球迷能看到依然拥有超高速度，与以往几个反复在电视中播放的“石头球”的高度相似，而这些前足球明星们则察觉到了更多的细节，比如这球的弧线比以前的低得多，几乎是擦着人墙的头顶飞过的；比如王艾出脚后，一反常态的没有向后而是向前。 “怎么样？”克林斯曼身边的一个高领毛衣的西装男人问道。 克林斯曼松开眉头，笑着拍了拍朋友的手臂，正要说话，场边大屏幕的慢放来到了，他指着屏幕道：“尤阿希姆，你应该也发现了吧？这个从我们德国走出来的小家伙，并没有真的在乎我们这些老家伙。” 勒夫双手插兜，忍不住调整了一下裤裆：“是啊，他如果真的在乎我们，应该保守一点的，而不是临场还要挖掘这项技术的潜力。你觉得这个变化怎么样？” 克林斯曼摇摇头：“说不好，从表面看压低了弧线，必然减少了飞行距离，加大了守门员判断和反应的难度。但你知道，我上一次在家里演练他这个，差点扭了腰。我不确定我是否能跟上他的技术进步速度，所以我没法判断这个改变的成功率、命中率之间的关系。” 勒夫微微一笑：“我根本就没练，我知道我踢不出来。但，既然我们都没踢出来过，恐怕技术难度已经无法想象了，这样一来，这项技术恐怕很长时间都要靠他自己来摸索了。”全网78z 克林斯曼想了想：“我们德国的现役球星不能考虑了，青年队的恐怕也晚了，还有既有的成熟技术可靠。也许下一代的德国少年们会受到他的激励来学习……” 说到这，两人一起摇头，同时表示不看好这项技术在足坛的迅速推广，太难、投入太大而产出很难匹配。非得是向那个葡萄牙人说的那样：自身本就具有丰富的任意球知识、体质体能超乎寻常、丰富的头脑和坚强的意志。 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不愿意学，或者都学不会，那么只有一个人会用就不会对世界足球版图产生什么了不起的改变。一把外星人的激光枪，不论多绚烂，也是击败不了地球人的。 末了，两个德国中年帅哥对视一眼，更加活泼的克林斯曼叫了一声：“我真想揪住他问问究竟是怎么踢出来的，真想亲眼去科巴姆看看他的训练！” 勒夫耸了耸肩：“你拒绝收卢布的。” 另外一边，博比查尔顿爵士和他的几个老朋友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但与其他人热烈讨论不同的是，查尔顿爵士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句话：如果他是英国人，也许白金汉宫下一批授勋名单上会有他的名字。 3:0击败沙克尔04，王艾这一场并未完成帽子戏法，遗憾的失去了向罗曼先生竖手指的机会。不过这并不影响这场比赛的轰动性，在亲眼目睹了新技术之后，各国的前球星们纷纷发表看法。 不论是否愿意支持王艾、切尔西、英超拿下两大奖，对技术本身都充满了真诚的赞誉。同样以脚法精湛着称的荷兰主帅巴斯滕，没有顾忌切尔西与巴塞罗那的关系，他和许多人接受采访时的反应一样：摇着头连连表示不可置信。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踢出来的，尽管我已经反复看了那个球不下三十遍，我能看清他的每一个动作，我能理解他的发力方式，但是我踢不出来，不是今天，过去也是。” 第六百六十六节?今夜，星光灿烂（四） 王艾没有出席今天的赛后发布会，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匆匆和大家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憨厚的德罗巴有些不解，似乎他心情不好？是因为没有从老板那里敲来一座小学吗？但今天的重点根本就不在那上啊！ 兰帕德也有些迷惑，不过他不愿意管闲事，走向洗澡间的时候只是摇了摇头，应该是临时有急事，反正他的社会活动也不少，现在又正是他最受追捧的时候。 谁知道呢？反正，我经历过。 在严竹陪伴下缓步走进停车场，沿途王艾不断回应热情的人们。宾利飞驰安静的停靠在角落，驾驶位上是赵丹，后座是刚刚回来的康丝，她正在低头统计最近施拉普纳那边转过来的合作邀约，以及整理王艾的工作时间表，还顺便带着耳机，直到赵丹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康丝的眼睛透过窗玻璃映射在王艾的眼中，王艾咧了咧嘴。“啪嗒”一声，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康丝紧张的跑近前：“你怎么了？” “没事儿，上车。”王艾声音镇定的略抬了抬手臂。 他的另外一只手臂，在严竹的搀扶中。 赵丹目光明亮的扫视周围，打火，准备出发。车门一响，王艾慢慢躬身，然后“嘭”的一声歪在了后座上，另外一边还没上车的严竹赶紧打开车门挤进后座，托住王艾的右肩。 王艾靠在严竹的手臂上，急促的喘息两声：“走。” 赵丹抿了抿嘴，车辆缓缓前行，严竹等了等，果然康丝先问了：“不去医院吗？不去找队医吗？” “不！”王艾接过康丝手中她最爱的蓝莓果汁，喝了一口，慢慢调整坐姿，神色也稳定下来，只是左手下意识的捂着腹部，声音艰难：“必须保密。” 赵丹看了后视镜一眼：“安全带。” 王艾左边不敢用力，右臂拉了半截，还是严竹在赵丹特意放缓了车速后，弯腰过来帮王艾系好的。 车子很稳、很直，几乎没有前后晃动、左右摆动，王艾稳了一会，终于感觉好一点了。 “为什么要保密？”康丝趴在座位上皱着可爱的眉头：“担心下面的首发机会？不不，乌克兰人已经不行了，全世界看的都是你。为什么？难道，阿迪达斯真的给你安装了秘密设备？你是改造人吗？” 一句话逗乐了王艾，随即吸了口凉气，赵丹虽然没看后视镜，也竖着耳朵。严竹顺手接过王艾不想喝的饮料，放在了后座的冰箱里。 街道两旁的路灯快速的掠过，行人车辆建筑越来越少，而王艾的情绪也越来越放松，扭回头来的王艾看着车中的三人咧着嘴：“我说我是被我自己弄伤了，你们信吗？” 三人都在脑海中回忆今天王艾的场上表现，从第二个进球之后，沙克尔04就放弃了挣扎，不但连着换下主力休息，还不惜使用杀伤战术逼迫切尔西放弃追杀。从那以后王艾触球的次数都有限，难道，是那次？ “没错，新技术。”王艾摇了摇头：“还是有些勉强了，我不该这么早就尝试，还是当着几万人的面尝试的。其实按传统的踢法，也是能进的。” 赵丹在前方隐蔽的翻了个白眼：啥时候你这踢法还有“传统”了？你才研究出来几天，居然分出了老款和新款？ 严竹沉声道：“你确实不该在大赛中冒险。” “这不是没想到么。”王艾吁了口气：“终究还是新东西，我以为有把握，前几天练球还踢出来过，当没觉得怎么样。也没想到那接近了我的身体极限，今天为了确保能进所以用了一次，故意比在训练中还用力，居然一下就超过了我的身体承受强度。” “那也不该不去医院啊？”康丝还在纠结为什么不去医院的问题。 赵丹终于插话：“经验丰富的球星们可以通过伤情来判断新技术的秘密，毕竟只有受力的部位才会受伤。” 康丝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问：难道他们看不会吗？但她终究和王艾一起工作多年，对足球不是一知半解。 但是回到家中，惊魂初定的许青莲却代替另外“两朵花”问了出来。 王艾正仰着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闻声睁眼，低头对跪坐在身旁的康丝道：“你去歇着，让她来，这样的常识都不懂，怎么做大球星的女朋友？” 康丝犹豫了一下，她正在给王艾做轻轻的按摩，左侧腹肌、腰肌、甚至还有背肌、臀肌都有拉伤的感觉，只是症状轻了不少。 许青莲笑了下，乖巧的替换下康丝，跪坐在王艾身侧。家中的四个女人都会一点，平时她们练瑜伽还有其他运动的时候，偶尔也会受伤。似乎王艾的存在和他的疯狂，提升了家里人训练时的整体强度。 “80年代初，迈克尔·杰克逊发明了太空步，享誉全球，无数人模仿，可是呢？20多年过去了，尽管他穿着黑白分明的鞋子、袜子，还特意露出脚踝，还亲自展示过，甚至教导过，可谁学会了？谁能做到他的程度？难道没有聪明人？没有想踩他上去的？”王艾突然嘶了一声，“轻点，爪子那么重？” 对面的康丝紧张的上身前倾了一下，许青莲忙认错，小心的调整着姿势，追问道：“真的看不会吗？” “看到的只能是表象，只能是皮肤，甚至只能是我的球衣，皮肤之下的肌肉、肌腱是怎么运作的，人们看不到，除非用x光，否则只能猜。”王艾说到这，看向沉思的四个保卫：“你们都是习武的，应该有体会吧？武功尤其是内家拳都有修习口诀对吧，其实就和杰克逊的太空步，我的这个石头球是一样的。因为技术难度高、要求很苛刻，所以必须辅助特殊的发力技巧才能完成。否则，光看，是看不会的，或者只能看个皮毛的，对吗？” 雍容端庄的汤牡丹，眼睛亮了起来：“我是练武当拳、武当剑的，你说的对，没有师傅教，真的看不会！” 第六百六十七节?今夜，星光灿烂（五） 当人们听到王艾将“石头球”等同于mj的太空步，以及更加神秘的内家拳时，已经没有人再问他为什么不去医院了。mj会给观众一遍一遍演示他的动作，却绝不会告诉大众他的发力技巧；武术家们会上电视、演电影、展露真功夫，却绝不会告诉你他的修炼心得。同样，当今世界的任意球高手们，可以让你随便看，但绝不会告诉你他踢的时候是怎么发力的、怎么触球的、怎么调整的。 这叫核心竞争力！新技术之下的真正秘密！ 足球世界没有“知识产权”，大家习惯了互相抄袭，然而，一些最顶尖的技术代表，始终是那几个人。别人没有努力的学吗？不是，学不会！是笨，还是没天赋？不是，别忘了，能踢五大联赛的是这个星球上最顶尖的一批人。 因为没人教，只能看录像一遍一遍重复摸索，在这个过程中大量的努力都浪费了。少数几个学出来的，也和原版不同，因为每个人的身体条件、技术特点不一样，最后就变成了各类变种。 而这，还仅仅指那些技术难度不是很高的，比如钟摆式过人，没有两个人的钟摆式过人是一模一样的，王艾就曾经很深刻的学习过，实战效果也不错，但观赏性却远不如大罗。 大罗在做钟摆式过人的时候，结合了他的桑巴习俗，扭腰摆胯幅度非常大。或者说他日常就有这个横向扭腰摆胯的基础，而王艾没有。所以王艾做起来就显得很硬，完全不像个舞蹈家，更像一个执行命令的军人。 而王艾研发的这个“石头球”更不同凡响了，连王艾这种超人体能、体质都受不了，硬生生自己把自己干伤了，这个门槛就太高了。别人想学，首先得有王艾这样的身体素质，怎么衡量呢？先一天来一个马拉松吧。 这仅仅指基础体能！还不包括训练器械上的满格力量、每天长达四小时的专业足球训练，其中一小时的射门训练。 难的已经突破天际了，完全的投入产出不成正比，所以以前从没有人真的琢磨过、训练过，踢球是一种热爱，更是一项工作，能进球就行了呗？所以巴斯滕才说：我年轻时候也做不出来，因为完全没必要。 如果不是王艾的任意球技术已经满格，他不会寻求突破；如果不是他常年的训练让身体素质超乎寻常，他也达不到这项技术的门槛。 可即便如此，王艾也不想让人知道。他可以慷慨的大笔挥洒金钱做好事，因为“千金散尽还复来”，却不会让这个全球独有的标签变成批发货。以欧洲的习惯而言，一个人如果向全社会公布他的技术秘密，要么是被迫的，要么是过时的。 只要能产生经济利益的，无论是哪一个领域的都会被保护的死死的，甚至宁可看着生灵涂炭，这就是资本主义！ 王艾这天难得的没有晚上训练，而是早早的去冲澡，许青莲压住羞涩，首次提出进去帮忙还被拒绝了，用王艾的话说：额滴神啊，你可饶了我吧，你进来我还怎么休息？ 王艾决定，休息一天看看，明天早晨起来如果还不行，就和俱乐部请假，去一趟……图宾根！ 听到这个决定的人们同时释然：家里开医院的，怪不得这么有底！ 第二天清晨，在鸟鸣声中醒来的王艾，能自己坐起来了，小心下地活动了一圈，还有一点隐痛，但已经轻多了。这让家里的人们纷纷长出了一口气！ 尤其是赵丹，他已经接到了上级通报，领导们对王艾今年的表现非常满意，如果他真的登顶了，哪怕是一个……那，就完全不同了，哪哪都不一样了！第二，永远和第一，不一样！ 在王艾偷偷的康复中，两天后，曼城来访。但中国球迷期待的“中国德比”并未上演，不但孙继海没有进入大名单，切尔西方面也在赛前一天宣布，王艾因“感冒”也没有进入大名单。 这场比赛打的激情四射，德罗巴、埃辛、乔科尔、兰帕德甚至舍瓦，都有进球，让本赛季刚刚展露崛起姿态的曼城，领教了切尔西的厉害。 这样一来，王艾就拥有了一周的时间用于康复，他终究还是被家人连番劝说下，偷偷去了一趟图宾根。不过这趟他并未和队友见面，而是直接坐在车里抵达了康复中心，检查完了就走。 因为他是真正的大老板，所以康复中心那边严格保密，整个国奥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回去了一趟。 一周后，切尔西宣布王艾病愈，将复出征战联赛杯，对手是莱切城。 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大使馆的林龙，也不清楚王艾受伤的情况，只是来探访时发现没有感冒的迹象心存疑惑，王艾也没和他解释，新闻人的嘴都不好，与交情无关，纯属职业病。 10月31日晚上，斯坦福桥因为王艾的复出又一次满座。只不过这次没有那些名人了，只有拥挤进来的球迷。不过本场比赛王艾表现平平，反而是兰帕德大发神威，完成了他本赛季的首个帽子戏法。不过，换人太多的切尔西暴露出了经验和实力不足的问题，居然被对手也打进了三个球，还一度领先。如果不是比赛中途，王艾给皮萨罗助攻一个，后半小时王艾被舍瓦换下，乌克兰人也打进一个的话，切尔西还真就翻车了。 赛后对wiwi的平淡表现，格兰特维护道：“wiwi感冒刚好，体能一般，但大家可能忘了，他有两个助攻，作为一名前锋已经足够优秀。” 王艾没有理会这些看好看衰、一惊一乍的声音，反正通过本场比赛王艾感觉已经彻底恢复好了，下一场见真章就是了。~ 当天晚上，王艾在健身房的时候，康丝突然推门进来：“wiwi，一家意大利时尚品牌希望能与你合作，黄经理和施拉普纳那边研究了之后刚把资料发给我。” “哦。”王艾目不转睛的卧推：“谁呀？” “瓦伦迪诺，拼写是valentin。”康丝低头看着记事本，抬头奇怪的道：“黄经理特意嘱咐你考虑一下，以前在中国，它叫华伦天奴。” 第六百六十八节?今夜，星光灿烂（六） “华伦天奴……”王艾念叨着，手上没停，突然睁大眼，手一晃，赶紧闭住气把杠铃挂上，才一翻身坐起来，不可置信的道：“华伦天奴？满大街二、三十块钱的玩意也敢请我？这给多少钱也不能干啊，忒掉价！” “2欧元？”康丝震惊中，结结巴巴：“没，没那么便宜啊吧？” 王艾一摆手：“你知道什么？我中学时候满大街推小车的都喊……我想想啊，哦，对了，华伦天奴减价大促销啦，华伦天奴跳楼卖血大甩卖了啊，反正衣服裤子童装女装领带皮鞋，哦对了，还有裤衩，诶呦那个便宜，一套下来才五六十。” 说到这，王艾晃脑袋：“当时我们班一半都是华伦天奴，我还觉得发达国家也就那样呢。行了你帮我回了吧，顺便感谢感谢我姐，特意逗我开心呢。” 康丝迷迷糊糊的回去了，王艾则接着训练，完全没放在心上。最近这段时间因为他的声望猛涨，所以很多大牌子找上门来，没想到来了一个浑水摸鱼的。 月3日下午，切尔西来到曼彻斯特西部远郊的j**球场找维冈竞技的晦气，由于三天前王艾刚打了一场联赛杯，所以格兰特和王艾商量让他打一场替补。王艾嘴上答应，心里不以为然：不就是看我冬天要走，球队最近态势又不错，所以准备“后王艾时代”吗？ 理解归理解，王艾还是准备糊他一脸！ 在场边坐了60分钟，看着前20分钟两次突击、两次得手后就再也找不到准星的队友们变得越来越急躁，也是无可奈何。离开了何塞调教的硬汉切尔西，既失去了临阵变招的灵活，也失去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光剩下硬了！唯一能润滑的乔科尔还轮换了，这也就是五连败的维冈！ 当看到场上德罗巴又一次和裁判争吵，裁判摸了一次上衣兜时，格兰特终于做出了换人决定。走到场边的德罗巴和王艾拥抱，郁闷的嘟囔了两句。 走到中锋位置的王艾很快加了两名保镖，小赖特嘻嘻哈哈送了一个不怎么样的传中球，王艾反跑两步用脚一勾，梅尔奇奥特侧身上来抢空中球，两人胳膊架着胳膊，还是王艾先触球，这次他脚尖往里，足球一下越过两人头顶到了王艾身后。 维冈竞技的6号瓦伦西亚见事不好猛启动，却撞在王艾的肩膀上，疼的一咧嘴，梅尔奇奥特还抓着王艾的左手依依不舍，王艾猛的一抖，断开了两人的链接，后背倚靠着瓦伦西亚，扬左腿，射了个反方向。 由于王艾大半的身体面对着球门左侧，所以这一下完全骗过了守门员，3:0！ 而这时，王艾刚上场不到30秒，这是第一次触球。 球场左侧边线，小赖特摸了摸鼻子：我这，就混了一个助攻了？ 开心的小赖特跑到王艾身边：“再来一个？” 王艾正和马卢达说话，闻声扭头：“怎么？” “再来一个，我就凑够钱买新车了。” “试试看。” 受到助攻奖激励的小赖特效率猛增，在右路突破的很猛，连续给中路送来好球。也许是因为王艾经常打替补而形成了抓紧时间的好习惯，也许是维冈竞技过于防备他的直接任意球而防守不敢用全力，结果分别在比赛第77分钟、第5分钟，连续被他在门前冲顶得手。 小赖特啪啪鼓掌：“新车、新车、新车！” 在一场停赛、一场平淡过后，王艾重新焕发了活力，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在25分钟内就完成了帽子戏法，这让j**球场的维冈竞技球迷一片沮丧。 “在他的石头球被我们注意到之前，大家别忘了，他是当世效率最高的射手，场均2球，天哪，这是所有对手的噩梦！”天空电视台的解说员大声的向他的观众解释着。 在队友的喧闹中，王艾扭头望看台，身旁的兰帕德梦然醒悟，伸出手指：“那里！”队友们明白过来后，也跟着指向那个方向。 王艾遥遥望去，果然在看台高处有一个依稀鼓掌的人影，看那站姿，应该是罗曼先生。于是，王艾笑着冲他那个方向竖起了食指。现场转播立刻切换到了罗曼先生的脸，帮他出现在大屏幕上，他正满脸笑容竖起大拇指回应。 三天后，切尔西全队抵达德国，开启欧冠小组赛的第四场，对手是可怜的沙克尔04，由于上一场表现惊艳，所以特兰特没有任何理由让王艾休战，本场重新获得首发。 也许是许久没有来到这里了，傲赴球场的噪音让王艾一时都难以适应。前三十分钟双方都毫无建树。在切尔西初步适应了喧闹的球场之后，沙尔克04先行展开攻击，在30分钟、32分钟，利用切赫脱手和马克莱莱犯规创造的任意球，两次打破切尔西球门。 这场要是输了，小组出线就危险了，这一下远道而来的英国人都急了，动作变大。可德国人不是西班牙人，球风也是硬，结果双方撞的人仰马翻，却迟迟改变不了比分。 王艾得到过几次机会，可惜对方盯防太严，一直到上半场最后一分钟才通过和兰帕德的战术角球配合，在小角度移动中射门得手。 格兰特压力巨大，他知道要是欧冠小组就出局，他几乎立刻就得下岗，因此在中场休息时难得的批评了几句，承受怒火的马克莱莱耸了耸肩表示我听不清。他的耳朵在今年八月动了手术，说是影响平衡系统，大家也不是很懂，就觉得是他的听力出了问题。久而久之，他也自己这么开玩笑。 谁也没把格兰特放在心上，他压根就管不了这帮人。 下半场归来，赢得喘息之机，重新振作的切尔西人终于扭转了颓势，王艾从前锋线上撤下来主动需求和边路的乔科尔配合，终于帮这位疲惫的英格兰边锋和前锋线衔接起来。 最终比分，3:2，王艾一个、卡瓦略一个、埃辛一个，切尔西小组出线在望。 不过，这和王艾没什么关系了，他冬天就要走了，对他来说，本赛季的欧冠只剩下了两场。 第六百六十九节?今夜，星光灿烂（七） 艰难按住了沙尔克04的反抗，切尔西全队疲惫的当夜返回伦敦，几天之后联赛重开，这一轮的对手是难缠的埃弗顿。这场比赛过后将迎来国际比赛日，切尔西的这帮国脚也闲不着，连王艾也要临时回国参加国家队集训。 根据包括马东在内的诸多渠道传回来的消息看，给老高占坑的刘春明，遇到了不少困难。没别的，带青年队成绩好，有不少人不认，里里外外的给他下绊子。所以尽管老刘嘴上还硬着，让王艾在英格兰好好休息什么的，但王艾还是准备回去一趟，给老刘镇镇场子！ 还反了你们了？ 所以对阵埃弗顿，是王艾回国前的最后一场比赛。同时更重要的是，金球奖日渐逼近，最后一轮投票即将秘密进行，通过杰米一家的渠道王艾听说了，不少原本准备投票给卡卡的记者都在转向他这边，或者处于观望中。 这是王艾最后一轮向金球奖的冲刺，疏忽不得。 因此在埃弗顿来到斯坦福桥之前，王艾根据经验进行了几天的特殊准备，把联赛的体能状态调节方式，转变为杯赛方式，争取在这一场集中爆发，反正之后回国还可以调整。 王艾的准备认真到了什么程度呢？他把许青莲赶出了卧室！ 有你在，我闲不着啊！ 许青莲嘴上不说，暗自较劲：让我出去容易，让我搬回来可难了，你等着的！ 11月11日这天，英超第13轮、意甲第12轮同时进行。由于英国更寒冷，所以比赛在下午，ac米兰与亚特兰大的比赛在晚上。所以最后犹豫该选谁的记者打算先看切尔西，后看ac米兰。 而世界各国注意到今年金球奖动向的人们也在密切注视着这两场同一天进行的比赛，王艾和卡卡将分别出战，他们的表现如何，将成为金球奖结果最有力的佐证。 下午两点，王艾搭档德罗巴出任双箭头，身后是兰帕德、米克尔、乔科尔、埃辛。对面的埃弗顿球员木讷着脸，等待这场注定没有希望的比赛开始。上一次在这里击败蓝军，还是……1994年！ 在全场的助威声中，一开球，切尔西就显现了旺盛的斗志。尽管特里不在、切赫有伤，后场不稳，但开赛前wiwi说了：“赖特，我也要买车了！” 戴维是斯坦福桥旁边古姆百货商店的保安，此时正在巡逻，他年轻的伙伴不断低头看表，戴维拍了他一下，指了指耳朵，随即隔壁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比赛开始了。 吼叫声时起时落，惹的两人不断痛骂排班的保安经理，好不容易一个小时过去，他们匆匆回到保安室，就见肥胖的萨迪克正在擦胸前的污渍，看样是打翻了的咖啡杯。 “怎么了怎么了？” 几个伙伴回头，同时举起双拳，表情狰狞：“wiwi、wiwi、wiwi！” 两人挤进人群，见一块被挪用的监视器上屏幕上显示的球场比分是4:0！ 戴维摸出一根烟来，颤颤巍巍的点燃了指着监视器：“都是wiwi？” 萨迪克啪的一巴掌呼在戴维背上，直接把烟卷震落：“没错，都是他！” “天哪，都是怎么进的啊！”戴维和他年轻的伙伴哀叹一声，挤在最中间，没人去注意两个恋恋不舍走掉的家伙。 半小时后，屏幕上放映着队友和王艾互相搂着肩膀走下场接受欢呼和掌声的一幕，随后本场完成大四喜的王艾四个进球被依次重放：远射、任意球、单刀、头球。 “这是什么？这是他的技术展示吗？”年轻的伙伴摇着戴维的肩膀。 “怪不得叫的这么凶。”戴维重新点燃一支烟：“可惜，我们就要失去他了不是吗？” 热烈的安保室沉寂下来，一直抱着肩膀观赛的安保经理拍了拍戴维：“终究都要走的，年老的还会退役呢。关键是，我们要享受当下，享受他带给我们的。” “好吧。”戴维点头：“晚上我要看意甲，你们看吗？我要看看那个巴西小子今天会怎么表现，对了，他们也能看英超吧？” 安保经理耸了耸肩：“谁知道？应该会吧。” 晚上，就在王艾拿着本场比赛用球和本场比赛最佳的红酒不断在客房勾引许青莲的时候，戴维在家中抱着他的猫聚精会神的看圣西罗的镜头，可万没想到，比赛刚进行10分钟，球场就乱了，比赛也被迫暂停。 马尔蒂尼、皮尔洛、卡卡等人目光中充满无奈。 原来在比赛之前不久，另外一个地方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球迷冲突：一群拉齐奥球迷遇到了尤文图斯球迷，想要来一场“群体友谊拳击赛”，这算意甲比赛日的正常活动，谁也没当个事。结果有个警察去拉架，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直接一枪把一个拉齐奥球迷打死了，这个拉齐奥球迷还是当地球迷领袖。 这个消息传开后，各支球队的球迷群情激奋、开始闹事。 结果就是这场备受期待的比赛，仅仅踢了10分钟就被迫宣告延期。 戴维听到这，想了想，嗷了一声，把手里的短毛猫吓的弹了出去：“上帝保佑啊！” 而此时，王艾在科巴姆的家中，刚从别别扭扭的许青莲那里得到暗示，昨天是她的生日…… 一瓶红酒是顶不住了，王艾愁的直搓脸。早知道你过生日，那……大概还得把你赶出去，但好歹也能准备点礼物，哎呀，可怎么整？ 瞅着男朋友在走廊里直转圈，汤牡丹、刘丁香在一旁偷笑不止，许青莲暗自叹口气：还能怎么办？摊上这样的了。 恰好此时在门外的王艾一拍巴掌：“我请你看电影吧？诶？咱俩还没看过电影呢吧？” 不提这个还好，本来许青莲都心软了。一听这话顿时怒不可遏，我们俩同居都半年了，你才想起来？是人吗你！ 王艾吧嗒吧嗒嘴，走进房间，挥手把另外两朵花赶跑，一脚踢上门，一猛子扑倒生气的女朋友，面对面压着：“接下来24小时，我是你的了，想怎么用看你心情，行不？” 许青莲平静的直视着王艾的眼睛：“你说反了吧？” 第六百七十二节?今夜，星光灿烂（八） 王艾低头看了看，猛翻身：“这回行了吧？” “手拿开！” 王艾变成大字型，许青莲坐起来数落道：“想要的时候把我翻来覆去，不想要了就把我一脚蹬走，你把我当什么了？” 王艾委屈的小声辩解：“这几天你闲着，那我也没爽到啊。” 许青莲愣了下，点头：“有道理。” “是吧……哎、哎……” 许青莲伏在王艾身上，使劲掐他的脖子：“你以后永远也别想了……” 闹了好一会儿，王艾套着高领毛衣出门，晃头晃脑的冲家里人：“走，看电影去！” 家里人神色诡异，留下一男一女两个保卫看家，严竹和刘丁香随行。 三个小时后到家，王艾强行把许青莲拉进卧室，一扬手、大美人就飞床上去了，随后“嘿嘿”两声扑了上去。许青莲瞬间脚就抬了起来，可临门一脚时想到了兔子蹬鹰的后果，还是没舍得，叫王艾四肢摊开压在身下，也就推拒了两下，便一动不动了。王艾不管，手脚麻利极了，今天新买的衣服飞的哪都是。 眼见大美人变成冷美人，还好，王艾的脑子还没彻底烧坏，摸着笔直光滑的一对小腿嘿嘿两声，分开放下，上下瞅了瞅，晃了晃，全都搭上，拍了拍她的侧脸：“跟我冷战是吧？” 许青莲扭了扭，没闪开：“我会尽义务。” “以后再也不理我？” 许青莲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你小时候就经常发疯，我都习惯了，你快点吧，我想早点睡。” 王艾嘻嘻笑着瞪大眼：“我偏不！” 说完了，趴下抱住，一翻身，许青莲又趴在了王艾身上：“你又来？” “嘿嘿，吓唬吓唬你，今天就抱着你说话。”说着，王艾一拉被子，盖在了许青莲的身体上。 “非得这么说。”许青莲嗔怪了一句，调整了一下姿势，伏在王艾的胸大肌上，倾听着男友的心跳。 “以前就觉得你好看，在一起挺有趣的。”王艾抚摸着许青莲的头发，好像在撸猫：“可现在呢，我觉得你这人最大的好处是省事儿。” “省事儿？”许青莲在嘴里嘀咕一句，手向下，敢说不中听的，捏死你。 “等我说完你再下手啊。”王艾没脸没皮的道：“你看，在伦敦两年了，你要今天不闹腾，我都忘了你过生日这回事儿，今天去逛街、看电影、吃夜宵了我才发现，这都是第一次！我平时没注意，可我不是没良心，所以我才说你省事儿真是最大的优点。你看，你平时没找我过要钱花，没找我要过衣服、皮包、手机、电脑、化妆品，诶对了，你好像生活上也没找过我。” 说到这，王艾诶了一声，想了想，好像这两年许青莲从来没有主动找他要过什么、办过什么，衣食住行什么都是自己。虽说一个月有四千欧的零花，能够的上英国中等生活水平了，可怎么说也是在外国。 想到这，王艾托起许青莲的下颚，往前凑，咬了咬：“真乖，我喜欢你。” 许青莲吐槽：“这也是第一次。” 王艾恼羞成怒，隔着被子狠狠拍了下她一下，许青莲的回应是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两人各有顾忌，罢手休战。 半晌，王艾望着窗外的星光：“青莲……” “……其实，今天走一圈，也没什么意思。”许青莲趴在王艾的胸膛上同样望着窗外，大眼睛闪着：“我就是有点小小的遗憾，和你在一起，似乎从来没正常过，所以，特别想经历一次。”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你制服了呗，就像现在，想下去，不行，想睡觉，不行，偏偏要陪你说话。” “我是有些粗糙了。” 许青莲扑哧一笑，抚摸着王艾的脸颊：“刚才我想通了，你和我，注定不是普通人，注定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他们拥有的，我们只能羡慕，今天看电影出来时差一点被堵住；而我们拥有的，他们也会羡慕，今天餐厅里，总有人冲我们举杯，还给我们点酒。” 两人对视，许青莲俯身亲了亲王艾：“所以，亲爱的，别担心我。我会学着适应没有卿卿我我时间的你，学着生活在你的荣光里，学着仰望你的背影，学着理解你的爱恨……你很挑剔，我知道……我有成就感，你也应该知道。” 王艾听完了，突然叹息一声：“我完了，跑不掉了，注定这辈子要被你吃个够了……两张嘴，嘻嘻！” 许青莲打了王艾一下：“说好了今天不要的。” “嘿嘿。”王艾抱紧了许青莲：“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我们还小呢。” 王艾摇动了一下，一语双关：“不小了。” 许青莲懒得理他：“我们找个机会去海边度假吧？上次去还是去年夏天，哎呀，一年半了。” “好！”王艾慨然道：“去、去……马尔代夫吧！” “哎呀，什么时候？”许青莲兴奋的直起上半身，目光灼灼的看着王艾。 王艾顺手捏了一把才躲着许青莲的爪子回来掰着手指：“听说那地方四季如春，那冬天……诶？不行，我得去米兰提前合练，要不然下半程踢不好就丢人了。春天，嗯……老刘要带队打外围赛，领导不怎么放心，我得回去。夏天……嗯，奥运会。秋天……十强赛，冬天，对冬天！意大利有冬歇……” 许青莲的目光微笑着重新伏在王艾的胸膛上。 羞愧无地的王艾一捶床，猛的坐起来：“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忙成了这个逼样！三天！我这趟回国三天就回来，然后我们就去！” “集训时间够吗？” 王艾摇头：“我这趟回去就是给老刘当靶子的，让他揍一顿就行。” “可是，来回路费二十多万，然后去度假，又得二十万……” “你再说我都想死了。我花钱做好事，我也没打算把自己活成苦行僧啊，更没打算带着你一起出家啊。好么，堂堂国际一流大球星，女朋友想出去度个假，居然要支到一年以后，我还活个什么劲？” 第六百七十三节?今夜，星光灿烂（九） 可惜，尽管王艾已经痛下决心，这一趟还是没去成。 第二天早晨王艾刚准备回国，就接到了彼得肯扬压抑不住喜色的电话：“wiwi，今天要来一只摄制小组……专门找你的，wiwi！你明白吗？wiwi！” 刚刚从浴室出来，正在许青莲的伺候下套衣服的王艾拿着电话，半天没回应，那边又追问了几句，王艾才问道：“彼得，你没骗我吧？” “亲爱的王博士啊……他们上午九点就到！对了，你别跟别人说啊，秘密的，就在科巴姆，今天都放假，你可别走啊，我这等着去。”彼得风风火火挂了电话。 王艾随手将电话丢在床上，看着许青莲的双眼，闭眼仰头叹气。 “怎么了？”许青莲捉着王艾的双手。 “来人给我拍专题片。” “那是……” 王艾睁开眼，双手捧着许青莲的脸，看了又看，呵了一声：“……年底，颁发金球奖，按照惯例，最终排名第一的，都会提前半个月被邀请录制专题片，用于颁奖晚会的播放、以及电视宣传。所以……” “你……”许青莲睁大眼，双手抓着王艾的胸前衣服：“你？你、你今年是、呼，金球奖第一？第一、金的？” “呵！是呗，他妈的。” 许青莲“慌张”的又看了王艾几眼，猛的一低头，拱在王艾的胸膛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她懂，那叫世界足坛第一人！那是全世界几十亿球迷心中的至高！那是五大洲所有绿茵场上的唯一神！ 这就是自己的男朋友，就是昨天陪着小心的男朋友，就是准备不顾一切要陪自己去度假的男朋友，就是当年的小状元、笔友、小色狼，就是，和自己心心相印、青梅竹马、一路相伴的。 就是眼前这个强硬身躯、温暖怀抱，时常孩子气的……半个月后，他将站在那个最高舞台上，在全世界人的目光里，接受顶尖球星们的恭贺！ “哭啦？”王艾笑着捧起许青莲的脸。 许青莲抽噎了一下，笑着抹了抹脸，用力点头：“嗯！” 王艾笑了下，“拍摄最多一天就结束，你知道我有不少拍摄经验，明天我回国，三天就回来，然后我们去马尔代夫。对了，你想去看看吗？拍摄过程？一年才一次的。” “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暴露你和我关系，没事儿的，你可以伪装成我的助理。” “那康丝呢？” “她……伪装成经纪人嘛，反正我们会签保密协议的，你们又不会故意给我泄密。” 当王艾一家人听说这个消息后，群情汹涌，王艾接受了所有人的道贺。严竹、赵丹、汤牡丹、刘丁香以武林同道的身份给王艾抱拳礼，康丝则大喊着扑到了王艾身上，抓着王艾的手叫了半天才想起来母老虎就在身边。 科巴姆今天被清扫一空，青年队、工作人员全部放假！陪同摄制小组的只有彼得肯扬和罗曼先生，以及他从俄罗斯带来的两个助手。王艾的金球奖不仅是王艾的，也是切尔西的，甚至是英超的！欧冠好歹凭成绩还可以争取，而金球奖，光成绩是不够的，还要有天赋和运气！ 金球奖52年了，英格兰就三支球队出过“金球先生”，利物浦、曼联、布莱克浦！是否拥有金球先生，是切尔西变成真正豪门的标志！看看皇马、巴萨、曼联、米兰！ 拍摄真的持续了一整天，不光有王艾的访谈、科巴姆的训练，还让王艾展示了他的“石头球”技术。尽管王艾不太情愿，但还是谈了一点。毕竟是很强势的，惹恼了他们，会不会反悔，王艾可不敢担保。历年来的争议还少了？人家还是办下去了。 不过王艾也是狡猾的，他知道球迷不 第六百六十四节?今夜，星光灿烂（十） 和各路顶级品牌的磋商，持续了三天。王艾始终希望以中式礼服作为中国人首次登顶的正式服装，可惜谁也不答应：你穿你的青年服，那我们还找你干什么？要不是最后瓦伦迪诺意外的答应了，王艾几乎都要穿西装了。 瓦伦迪诺的当家人亲自飞到伦敦和王艾商谈，说我们虽然没有这个系列的产品，但是我们可以让你的青年服挂我们的商标，你看这行不？ 衡量再三，王艾终究被这个“烂牌子”的诚意打动，把自己纯黑色青年服交给了对方回意大利紧急加工，对方可是为了这次领奖照片，给了王艾359万欧元！双方可不算正式代言，就这一次！ 当然这一次，恐怕比别人代言一年的效果都好！ 原来是360万，王艾最后给抹了1万，开玩笑说是加工费。 这件事忙完之后，一算时间……王艾咬着牙说能挤出来六天，许青莲抱着王艾：“你最近招记者，还是下次吧。” 回国三天，到昆明第一天王艾就给老刘递交了检讨书和罚款，说自己因为商业事务没有及时回国训练云云，把国家队内外震的瑟瑟发抖！可惜，训练没到两天，北京来电话，王艾只好再次请假，惹的老白自撇嘴。 这次去北京在意料之中，王艾在伦敦接待摄制小组的第二天感觉事关重大，给傅大使和阎副主席分别打了电话，国内自然跟着动起来了。 于是王艾在机场落地，直接被车接到了西长安街5号！ 在北京休息一夜，老刘来电话让王艾别回昆明，直接回英国。王艾没和老刘明说，但老刘也猜到了，所以他告诉王艾的意思是，英超还有六天了，你别临了表现的跟狗屎一样，平白叫人揪小辫子。国家队集训和你这事儿，没法比，你要分清重点！ 王艾这几天也确实折腾毁了，在北京家里好好休息了一夜又一次登上飞机，跨过半个地球回到伦敦。而这时候，得到暗中授权，杰米已经在上“披露”了摄制小组来到伦敦的事儿。 这也是惯例，最后看一看各方的反应，如果众口一词骂大街，也许就改了，另外也是给大奖预热。 这一公开，找上门的就更多了，王艾不胜其烦，好在这时候黄欣和施拉普纳还在，接手了这些复杂的商业事务，许青莲也再次搬了出去。不过这次既不是王艾撵的，也不是自己羞的，而是真的要帮忙上手处理海量的工作。 大事当头，王艾深居简出，专心致志在比赛上。 距离金球奖还有三场比赛，王艾三次首发，一次全场。结果表现不太稳定，中间28号打罗森博格这场欧冠表现最好，又一次帽子戏法，两头24号、1号分别对德比郡和西汉姆联的表现“一般”，“只”分别打进一球。 嗯，“只”！连英国媒体都自己吵起来了，啥时候进一球算“只”？ 在12月1号这天对阵西汉姆联的最后一分钟结束后，尽管“只”是进了一个，但斯坦福桥还是全体起立给王艾鼓掌，球迷打出了大量祝福标语，要王艾明天把金球奖从法国带回来！ 这是百年切尔西的第一次！ 第二天上午九点，王艾乘坐老板罗曼先生的飞机，带着他的全套班子，包括康丝、许青莲、黄欣、施拉普纳以及严竹，另外还有兰帕德两口子，以及也进入前50名单的德罗巴、切赫和埃辛三家人。 上午十点在巴黎降落，彼得肯扬陪同王艾去法国电视一台，老板则带着其他人去酒店看电视，顺便等着王艾回来庆祝。中国驻法国赵大使笑容可掬的拉着王艾上了大使馆的专车，几句话就热烈的聊起来了，一直到电视台。 下车之前，赵大使最后帮王艾整了整衣服，拍了拍王艾的肩膀：“小王，祖国以你为荣，去吧！” 车窗外，记者汹涌，王艾深黑色的青年服出现在镜头里时，闪光灯耀眼连绵，晃的王艾视野里全是小红点。直到工作人员上来维持秩序，王艾左边是施拉普纳、右边是康丝，身后是严竹和赵丹。黄欣和许青莲远远跟随，没有上前。 法国时间11点，王艾来到电视台的演播厅，在上百个镜头的注目下，亲手从副总编辑手中接过了金灿灿、沉甸甸、镶满宝石底座，并刻上了他名字的金球奖奖杯。 当王艾举起奖杯的一刹那，前方一片白茫茫，王艾虽然没有亲吻奖杯，但他的笑容必将传遍全球。 记者们照过了之后，王艾歪着头用依然完好的测光扫视台下，冲一个角落招了招手，施拉普纳连连摆手，王艾笑着依旧招手，甚至举起双手鼓掌。在记者们的目光中，老头满脸通红，连路都不会走了，幸亏康丝搀了他一把。 施拉普纳上来了，王艾继续招手。胖胖的彼得肯扬抬起双手，不可置信点着自己的胸口，直到确信才晃着头，拉着身边的许青莲、黄欣和中国大使馆派来的法语翻译一起上来。 剩下了严竹和赵丹，王艾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点头，转身上前一步，拉过施拉普纳站在左手边，又越过黄欣和许青莲，拉着彼得肯扬站在右手边。 幸福溢满了两个胖子的身体，也荡漾在几个姑娘的心房里。 走出大厅，没有获准进入拍摄的记者们用闪光灯给王艾铺了一条圣洁之路，一直到新闻发布会大厅。 坐在金球奖的后面，王艾礼貌温和的回答了诸多问题，整整一个小时才结束。 最后在几个朋友的簇拥下，王艾向和法国电视台道别，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王艾摸出电话，找到了一个许久不曾拨打的号码，一手抱着金球奖，一手握着电话，前方远处是埃菲尔铁塔、台阶下依旧是各路记者。 片刻，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喂，是小王吗？” “袁指导……”王艾低头用袖子捂着嘴，调整了一下情绪：“报告老领导！我今天，把最大的那个亮闪闪，给您带回来了！” 第六百六十五节 背影（一） 给在场记者们留下最后一个红着眼圈，抱着奖杯挥手的照片后，王艾上了大使馆的面包车。 车里静的吓人，施拉普纳、康丝、许青莲、黄欣、严竹、赵丹、大使馆的翻译、大使馆的司机，崇拜、关切的望着仍在激动中的王艾。 半晌，车辆缓缓融入车流，许青莲试探的道：“袁指导？原来的袁主席？你，怎么……” 王艾擦了一把溢出眼眶的泪水，笑着道：“你不懂。” 见大家都神色不解，王艾望着窗外：“没有袁指导，我没有今天。当年我亚少冠军回来，要我作报告的、做广告的一年都做不完，那时我才多大？我是个啥？随便一个单位都比我大，随便一个话我都不敢不听，他老人家呢？当时开玩笑似的就把我放走了。要不是张副主席前年偷偷告诉我，我还一直以为是我运气好呢。后来这些年，集训、比赛、活动，我挑三拣四的怎么便宜怎么来，凭什么我例外？就因为老人家虽然退休了，可他的话还在。” 说到这，王艾扭回头看着他的朋友们，笑中带泪：“要不然我凭什么那么横？我凭什么能不受干扰的专心成长？没老人家在背后替我扛着，随便一个‘国家任务’扣下来，我反抗得了吗？这些年我一直想和老人家说说话，可一直不敢，我总觉得我这点东西对不起老人家给我的。” “可是你都……”黄欣睁大眼睛道。 王艾摇头：“姐，人家可是带了五连冠！” “那，这次带奖杯去他家吧？”黄欣笑着道。 王艾笑了声摇着头惆怅的道：“哪有空？后天我得去澳大利亚，亚足联颁奖典礼等了我一星期我必须去，然后马上得回来打英超，冬天去米兰，夏天又是奥运会……” “你还是胆儿小。”许青莲精准的分析道。 “是呗。”王艾失笑：“希望吧，希望这个电话能给老人家弥补一点点遗憾。虽然中国队还没冲出来，但好歹我个人冲出来了。” 车子已经静静的停在了大使馆门口，司机和翻译先行下车交代了一声，赵大使也理解没来催。王艾调整了一番情绪，刚才袁指导可是埋怨他了，说不应该先给他打电话，应该先给正管领导打，他一个退休老头用不着。 王艾翻开手机，开始依次给刘局长、阎主席，几个副主席、直管领导老冯、老高、老刘打电话报告成绩。听了满耳朵的赞许之后，又给徐根宝、沈祥福、麦超、唐尧东等带过他的教练打电话报告喜讯，听了满耳朵的鼓励之后，王艾才给爹妈打电话。 老爹老娘不想出风头，所以这次王艾再三邀请也没来。老爹那头听见了摔棋子的声音，老爹还嘚瑟的把电话交给了邻居大爷，大爷还好，摆老资格教训了几句，却把大爷的儿子激动的差点心脏病犯了。老娘那边正和几个姐妹聊天，听了王艾的电话后，还有不知道哪位阿姨张罗着给王艾介绍女朋友。 挂了爹娘的电话，王艾又要给雷奥妮、时文君打，这时赵丹在外边敲了敲车窗，王艾顺声望去，见中国驻法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已经涌出来了，在大门外正列队。 王艾知道不能再打了，于是急中生智编辑了一条短信：“我是王艾，刚领完金球奖，但是钱包被偷了，人在巴黎、没有路费，赶紧给我打钱！” 头挨着头看的黄欣、许青莲、康丝睁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王艾躲着几支爪子啪啪按了几下，想从“队友”、“朋友”、“同事”三个通讯录里找人，结果一划拉一按，卧槽，群发！ 王艾楞了楞，也许是给袁指导打电话卸掉了长期的心理负担，突然哈哈狂笑，随手把自己的电话塞给她们，顺了顺脸，整了整衣服，抱着奖杯，拉开车门，把立刻就响起来的电话声关在了车里。 大使馆的人都在门口，两排，一张张青春的、苍老的、男人的、女人的、儒雅的、靓丽的面孔齐刷刷热切的望着他。人们都想说点什么，却一时都说不出来，顺着这条人肉胡同望进去，正厅里边的队列一眼望不到头，还有一些来办事的外国人在旁边看热闹。 这可是新出炉的、热乎乎的金球奖获得者！ 王艾张了张嘴，刚想迈步又停下，看了看，双手怀抱奖杯，向给他超高礼遇的人们鞠躬。 这一下似乎解开了静音状态，掌声哗哗响起，间或还有几声口哨。 在微笑的赵大使身边，一个最漂亮的姑娘跑出来，还捧着一束花，交给王艾后，大胆的拉了拉王艾的衣襟，王艾以为她要和自己说话，所以弯下腰去，结果，mua！ 王艾“吓”的往后一躲，我身后车上两个女朋友呢！ 一路握手、一路拥抱，王艾来到赵大使面前，赵大使拉着王艾的手：“来，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原来此时在大使馆的不仅是大使馆工作人员，还有中资企业、华人华侨、留学生代表，甚至还有两个友好国家的大使专程前来道贺。 今天不仅是王艾的节日、中国足球的节日，也是中国驻法国大使馆的喜庆日子，大使馆为了今天特别筹备了一场“庆祝中国运动员王艾获得金球奖”的酒会！ 王艾顿时明白，他今天基本就是个工具人……不过这样的工具人，请让我多当几次！ 合影、寒暄、握手、聊天，王艾怎么说也在外交口当义工多年，这一套也算驾轻就熟，只是么，一直到吃东西时都能见到三个轮番接打电话而眼神幽怨的女人。 王艾胡闹的一则群发短信，可是让国内不少单位乱了一通。这年头还没出现“打钱”的诈骗短信，脑子快的一转眼就明白了，王艾现在还差钱？就真没钱了，他刷脸都能周游世界！ 可也有性急的直接打过来问，还有的冒充性急想趁机和王艾说话的，比如他新闻界的朋友们，都是这号的。 第六百六十六节?背影（二） 下午四点，客人们离开了，就剩下了大使馆一帮人，大家才放松下来。赵大使招呼王艾一行人赶紧坐桌边吃饭，抱着二十多斤的奖杯站了好几个小时，王艾也累坏了。 下午五点，在王艾几乎和每一个大使馆工作人员合影之后，才在大家的送行之下，与大家挥手道别。 车子开到切尔西众人入驻酒店，迎面而来的是兰帕德激动的拥抱，是德罗巴的熊抱，是埃辛的搂腰抱，是罗曼先生的握手拥抱。前两年兰帕德请了一次、王艾请了一次，但两人都是第二，所以花的不多。 这次轮到王艾，花的少了真说不过去。今天的酒店、晚上的餐厅、半夜的酒吧，王艾全包、全陪！要不然连兰帕德都不干！ 虽然明知道王艾即将离开了，但没人说伤感的话。就是这样的职业，何塞不都走了吗？连德罗巴也看开了，所以这一晚极其尽兴，王艾也喝了不少。他是想控制了，奈何，一帮大酒缸啊，王艾就是喝的再少，也熏熏然了。 11点半离开时，王艾给足了小费，要求把队友照顾好。 又一个夜色下的巴黎，王艾晃晃荡荡的上楼，他连房间号都忘了，所幸还有严竹和赵丹寸步不离，滴酒不沾。 “严哥、赵哥，我知道你们有纪律。”王艾的双臂搭在两人肩头：“但是，我心里有，我知道你们对我好，我知道你们肯定会觉得遗憾。别，没事儿，明天我回伦敦家里，我们仨单独照！” “那也不行。”赵丹沉声道。 王艾扭脸瞪赵丹：“……那我们照完了，传给你领导保存，咱自己一点不留行不行？等你退役了、允许了再给你行不行？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你不想给你孩子留点念想？你不想你老了给孩子有点吹的？万一你说你和我一起工作过，孩子不信怎么办？” 赵丹咧了咧嘴，不想和醉鬼掰扯。 推开总统套房的门，醉眼迷离中，见三个女孩正在靠窗的小桌前围坐，对着窗外星星点点的巴黎夜景对酌，金球奖奖杯就放在一旁熠熠生辉。 王艾张开双臂哈哈的走过去，身后的严竹拉了拉赵丹，两人一对眼神，这房间他们来时候检查过，离开时还有其他保卫看着，安全问题不用担心。再说，这是巴黎最好的酒店之一，还是把这个空间留给他们吧。 两人悄悄的关上了门，完全没察觉的王艾晃荡到三人桌前：“呦？红酒？鹅肝？蜗牛？法国这猫粮菜，倒是适合你们。诶，刚才在餐厅不是吃了吗？” 许青莲幽怨道：“吃什么了？光给你接电话了。” 黄欣喝的自在了，头发披散开，笑道：“就是，为你擦一下午屁股。” 康丝也喝的直咣当，胆子大多了，拍了下桌子：“两位姐姐，我觉得我们应该和他一起喝一杯，庆祝我们实现了伟大的共同目标！” 王艾原地直晃荡：“再让我喝，我吐你们一身！” “你吐啊！”许青莲拿过杯子，让康丝咣咣倒酒：“你吐了，就让你在卫生间睡一宿！” “就是！”康丝举起高脚杯塞给王艾：“喝！” 王艾瞅着这杯直晃悠的红酒，眼都直了，舌头也大了：“我会控制不住寄几的。” “没事儿，我们能！”黄欣靠在单人沙发背上，颇为有底的道。 王艾用手指点着黄欣：“我，我会干你的。” 黄欣这时候也是喝蒙了，压根没听出来，“豪迈”的一拍桌子：“你还能干过我们仨？指不定谁干谁呢。” 旁边的许青莲啪嗒一捂脸，我的亲姐啊！ “额？”王艾乐了，你们干我也行啊。他这会儿也是脑子彻底不够用了，完全会错了意，接过杯子，指着黄欣：“你，你说的啊！” 咣一口闷了进去，然后就跟被点穴了似的，梗着脖子、直着眼睛一动不动了，叫康丝拉了一把坐下，还是一动不动。 康丝用手在王艾面前晃了晃：“他怎么了？” “别理他，醒酒呢。”黄欣一摆手，嫌弃道：“白长个大个子，咱接着喝。” 约莫过了15分钟，王艾一眨巴眼睛：“这他么是哪儿？” 喝的正开心的三人一起嫌弃：“睡觉去吧你。” “诶、睡觉？”王艾仿佛想起了什么，笔直的站了起来，指着黄欣：“你过来。” 黄欣正勇敢呢，怕你？咔一下站起来。 “还有你、还有你！”王艾连着指许青莲和康丝。 许青莲也有点迷糊了，晃晃荡荡站起来，还挑衅：“怎么呀？打架呀？” 许青莲这一问，王艾顿时呆滞，然后一把扯过黄欣按在自己胸膛上，狠狠的在她头发里嗅了嗅，不等黄欣挣扎，一手一个把许青莲和康丝也拽过来，大胳膊一伸。没那么长抱不住三人，但他力气大，硬生生用许青莲和康丝的身体夹住了黄欣。 完了之后，王艾抬头看天花板，又一动不动了。 可他这抬头挺腰的，下身就杵在了黄欣的小腹上。 黄欣生气，你敢打我？用手一扒拉……瞬间醒酒了！吓的一动不敢动！ 王艾被扒拉一下醒过来，低头扫视三人，最后盯着许青莲，皱眉：“我要、我要怎么着来着？” 许青莲也醒酒了。她记得今天早晨从伦敦家里出来时，王艾曾经发誓今晚上一定要塞她嘴里的。本来已经不怎么怕了，毕竟王艾嚷嚷很长时间了，她甚至都偷摸的看过教学片，心理建设也做完了，可现在，还有别人呢。 所以许青莲紧闭着嘴，坚决不提醒，打算糊弄过去。 没人提示，王艾还真就死活想不起来，只能抬头看天花板。 半晌，康丝大着胆子伸手晃了晃，王艾毫无反应，三人对视：“睡着了吧？” 把王艾放到身后的床上，三个女孩一拍巴掌，臭男人睡着了，接着喝！ 第二天早晨王艾睁开眼，晃悠着坐起来，见身旁的大床上趴着裹睡袍的许青莲，对面的沙发上蜷着裹浴袍的黄欣，脚下地毯上躺着只有内衣的康丝。 昨夜一幕幕涌上心头，王艾咧开嘴，挠了挠脸走到沙发边，弯腰抱起了黄欣。 黄欣的眼睛睁开，瞬间瞪圆了。 第六百六十七节?背影（三） 王艾嘿嘿两声，把黄欣抱上床，放在许青莲身边，低头，正对着黄欣发白的面孔。看了好一会儿才挪开在她耳边笑道：“今天先饶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了，王艾又弯腰抱起康丝，同样放在了床上。总统套房当然不冷，但躺在地上或者沙发上怎么也是不舒服。 给三人盖好了被子，王艾去卫生间哗啦啦简单洗漱，换衣，出门前瞄了一眼在晨光中越发闪耀的金球奖奖杯，无声一笑走向门口。 “你干什么去？” 黄欣出声，许青莲依然趴着，但侧过头来，康丝则揉着眼睛，三人竟然都醒了。 王艾回头笑了笑：“新的一天了。” 关上门，王艾仰头无声的笑了下。浴袍嘛，一动就散了，黄欣没有许青莲那么大，但同样挺翘，且秀气、可爱。 晨风习习，王艾脚步轻快，今天早晨没有训练量的要求，就是为了保护生物钟，因此半小时就回来了。 本来打算去偷窥美人睡姿，可没想到三人都已经起来了，而且收拾利索了。这时候，施拉普纳、保卫们也都过来了，王艾只好放弃他的恶趣味，大家一起下楼吃早餐。而后，和队友们、老板、经理汇合，伦敦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 今天在斯坦福桥，有一场切尔西的球迷见面会，专门为队史上第一个自己培养的金球先生而设，这是俱乐部百年历史上的又一巅峰时刻。 在机场、在路上、在斯坦福桥，一路球迷护送、记者追赶。蓝军今天免费开放了球场，由于是工作日，所以许多不是切尔西球迷的人也混了起来，来亲眼目睹伦敦城“获得”的第一座金球奖杯。 如果不是王艾要走了，伦敦荣誉市民也敢想一想；如果不是他去年就拒绝了，王室授勋必有他一个！ 一直忙到华灯初上，王艾才精疲力尽的回到科巴姆的家中。虽然今天没喝酒，也有空闲，可实在太累了，而且他活色生香的美人们也累，所以王艾一点旖旎的想法都没有，草草锻炼了一小时就上楼睡了。 第二天上午，王艾抱着他的奖杯，穿着他“华伦天奴”牌的青年服，笑容灿烂的来到中国驻英国大使馆。由于已经是第二天了，再加上英国社会文化不像法兰西那么浪漫多情，所以“礼遇”有所降低，起码没有大张旗鼓的在门外列队欢迎。 这也让王艾偷偷舒了口气，压力太大。 不过大使馆内的节目与法国大使馆相比分毫不差，同样有华人华侨、中资机构、留学生代表以及友好国家使节，也同样是一场酒会。王艾也差不多走了同样的流程，也是差不多外人都走光了之后，才能安静下来好好吃一顿饭。 也直到这时，傅大使才把今天国内出版的各种报纸拿给王艾看，还打开了电视机，播放了昨晚的片段，主持人以“喜讯”的方式向全国人民第一时间通报了王艾获取金球奖的消息，甚至还附加了一个长达一分半分钟的金球奖专题片。 此外，国家体育总局、中华全国体育总会、国家奥组委三家再次联合向王艾发出了贺电，贺词同样热情洋溢、既有鼓励也有期许。虽然多少有点程式化，但字里行间还是能够品味到拟稿人的激动心情。毕竟足球是第一大运动，球迷遍布各个阶层、各个角落。 傍晚时分，王艾才带着各种礼物、报纸、贺电与傅大使等领导、同事告别。 匆匆回到家中，康丝和严竹已经收拾好了，这几天连轴转，所以为了确保精力旺盛，白天陪同王艾出去的是赵丹和汤牡丹。晚上出发去澳大利亚，则临时抽调许青莲的保卫刘丁香顶替赵丹。 一行四人匆匆赶到希思罗机场，通过贵宾通道，带着棒球帽和滑雪镜的王艾静静的出现在头等舱里。 王艾的面孔刚一出现，就迎来了全机舱的注目。尽管他遮掩着，可他的大照片铺天盖地，所幸人们还保持最后一丝谨慎和礼貌，只是看着而已。 王艾本来想静悄悄，可眼下这一幕，也让他有些发愣。他不确定大家是否认出来了，不确定自己是悄悄的去自己位置上睡觉好还是先跟大家打招呼好。 这时，一个大概只有四岁的金毛丫头跳下椅子，蹬蹬几步跑到王艾身前，仰着头：“wiwi，是你吗？” 王艾笑了下，这下算是彻底暴露，机场里响起了低低的片片笑声。他双手扶着膝盖看着女孩：“不，不是我。” 女孩虽然有些疑惑，但毕竟好糊弄：“那么，抱歉先生。” 说完，蹬蹬往回跑，她妈妈乐的都要绷不住了。王艾只好在身后喊：“嗨，女孩，回头看。” 奔跑中的女孩疑惑的驻足，回头，见机舱通道中的那个高大男士，笑着摘下了棒球帽和墨镜，向她挥了挥手。 女孩做出了一个睁眼、吸气的夸张表情，回头看了看妈妈，然后尖叫一声跑回来扑在王艾怀里，wiwi、wiwi的喊个不停。 乘客们鼓掌、吹口哨、握手、拥抱、道贺、合影。王艾抱着孩子转了一圈，最后交给了她的妈妈。要走时，女孩在妈妈的低声催促中，依然拽着他的衣服，王艾笑了笑，摘下头上的棒球帽扣在了孩子头上，可惜太大，一下扣到下巴，只好把帽檐转到后面才露出她惊喜的小脸。 想了想，王艾又从额头摘下滑雪镜放在孩子手上：“匹诺曹不敢再说谎了，这是他送给你的礼物。” 夕阳火红，机舱里逐渐安静下来，王艾也早早睡了。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在悉尼降落，与人们道别后，王艾出机场上了足协租来的面包车，张吉龙笑容可掬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回头：“小王，祝贺你。” “您怎么亲自来了？” “你是大功臣么，要不是你没空回国，家里的领导都得到机场接你。” “那我不回去正好。”王艾庆幸的道：“拿我当羊肉串呢。” 张吉龙故意逗王艾：“又不是没接过？” 王艾这会儿可没喝酒，翻着白眼道：“您是欺负我没睡好是吗？真要这么坑我，那我宁可奖杯回去人不回去。” 第六百六十八节?背影（四） 今年亚洲的重大赛事是亚洲杯，身为打破亚洲杯射手单届记录、多届总记录、荣膺金靴、金球、冠军队队长的王艾，获奖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亚足联今年玩了个花招，特意把预定的典礼日子按照金球奖公布的颁奖日期延后了几天，这样一来，得到金球奖加成的王艾将增加本届颁奖典礼的曝光度。同时，还带了那么点“我们肯定金球奖”的含义。 所以王艾在足协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抵达颁奖典礼现场后，几乎全场人都起立迎接，寒暄了好一阵才安坐下来，看着一项一项奖项颁发，一个又一个亚洲足球的代表登台领奖。 直到最后一项“亚洲足球先生”的颁发，气氛达到顶点。亚足联主席热情洋溢的直接公布了答案，并伸手邀请王艾上台领奖。 王艾今天的衣服和金球奖时候一样，只是摘下了商标，在人们的掌声中，王艾先谦逊的向亚足联主席低了低头，整了整衣服走上台来，双手从主席手中接过奖杯。 这是他个人的第五座，也是连续第四年得奖。2002年世界杯、2004年奥运会、2005年欧冠金靴、2006年世界杯、2007年亚洲杯，每一次都有足够重量的荣誉傍身，令亚洲足坛上下无可话说，非给不可。 也是因此，在去年打破了亚洲足球先生单人三个的上限后，今年再一次打破。 王艾拿着奖杯面向台下时，不知何人带头，全场在掌声中呼啦啦起立，掌声持续了两分多钟！王艾频频鞠躬、点头、摆手之下，才渐渐平息。 亚足联主席微笑着站在一旁，把麦克风让给了这位亚洲当下最杰出的足球代表。在他之前，没有人讲话，而在他之后，每年必定讲话。 “亲爱的亚洲各国同仁，大家可能都知道，三天前我去了一趟法国。”王艾放下奖杯，目光温和的扫视台下：“中间我回了一趟英国，参加了很多活动，然后连夜赶来。金球奖更像是我的同事、朋友对我的评价，而亚洲足球先生，更像是家里人对我工作的肯定。金球奖给我荣耀，亚洲足球先生给我温暖。它让我始终记得，我来自哪里，我的未来在哪里。” “今年亚洲涌现出来不少优秀球员，实话说，我在结果公布之前还是紧张的。”王艾说完，底下善意了笑了几声，王艾接着道：“我很荣幸，能在全世界一半人口、全世界最大洲的评选中，再次站在这里。刚才我在进入会场时，一个球迷对我说，亚洲以你为荣。可其实我想说，在世界足坛，亚洲是我的标签，我来自亚洲，我以亚洲为荣！” 掌声再次淹没了会场。 第二天出现在亚洲各国报纸上的体育新闻，纷纷将这条消息作为头条向读者放送。人们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必然的结果，但并未厌倦，反而与有荣焉。因为王艾创造的每一步成就，都是亚洲之光。尤其是随着他拿下了金球奖之后，他获取的每一个亚洲足球先生，都是属于他的传奇，也是亚洲足球乃至亚洲人的传奇。 见证历史的既视感，使得这一天的很多报纸都被人收藏了起来。尤其以日本的被多国媒体转载。 而韩国的则以为题对王艾屡次登顶可能造成的不利影响进行了集中讨论。 不过这时，王艾已经登上了飞回英国的飞机，只能是受到委托的足协外事部门帮着搜集整理了。他的亚洲足球先生奖杯也没有随行回国，而是带去了英格兰。12月月底冬窗展开，也是他在切尔西生涯的终结。他将在那段时间正式回国，带着他2007年能带回去的所有。 国内已经准备好了。 由于王艾7号才返回伦敦，所以第二天英超第16轮对桑德兰的比赛理所当然的被安排打替补。但是包括彼得等人都告诉王艾，希望他能做好登场的准备，哪怕只有十几分钟也行。 你是新的金球先生！不但我们主场球迷盼望着你能出场比赛，全世界也在高度关注你，而且还有接下来的世界足球先生评选呢？ 王艾只好答应，在家休息一天，第二天打起精神在下午抵达斯坦福桥，在身后看台上球迷不断的掌声和口哨声中，他再次向球迷致意才安静的坐在皮萨罗身边观看比赛。 切尔西状态不错，这段时间其实切尔西连战连胜，已经摆脱了何塞离开的动荡，只是王艾自己忙的要死而已。上半场开场不久，舍瓦糊里糊涂的瞎跑，居然出现在了无人防守的位置上，接到了一个传中，用鱼跃冲顶的方式打破僵局。下半场，兰帕德又亲自创造了一个点球并一蹴而就。 比赛还剩十几分钟了，格兰特回头要王艾做好出场准备。见王艾起身，看台上的声音猛然大了起来，几分钟后，乔科尔下场与王艾在场边拥抱。 王艾的神色有些疲惫，身体有些僵，好在对手比较弱，盯防没什么力度，所以试探了几分钟后，王艾猛然加大速度，突然摆脱了盯防。身后不远的兰帕德早有准备，一脚犀利的斜传打到桑德兰后卫的身后，而王艾此时刚好赶到。 千钧一发间的一个单刀，王艾毫不停留，迎着兰帕德的球大力抽射。 飞起的身躯和飞起的足球同时落地，场边电子记分牌闪烁一下，把比分变成了3:0。 球的落点不是很准，旋转也不理想，但被突然的起脚抵消了。 王艾转身，张开双臂、仰头闭眼、一边跑一边倾听着波浪般的呐喊。 送出精妙助攻的兰帕德，对王艾起脚的突然也吓了一跳，此时见王艾好似飞翔的天马一样，站在原地摇了下头：这就是金球先生的风采啊！ 第六百六十九节?背影（五） 尽管只是锦上添花，尽管只是一个球，但金球先生显然并没有消沉在荣光里，并没有被陡然密集的场外生活拖垮。 格兰特、切尔西、舰队街以及远在中国的足协、央视乃至更高的领导，都对王艾这场的表现满意。 与此同时，让全世界都懂得，他的目标已经指向了一个星期后的国际足联颁奖典礼，指向了世界足球先生奖杯！ 毫不意外的，巴西人站了出来，他们不但频繁穿插在各种活动中卫卡卡造势，还进行了诸多公开讲话。 作为当世足坛的第一代球王，也是两大球王之一的贝利，在接受法国电视一台采访时对卡卡进行了接近夸张的赞美：“我想不到还有比他更富有大局观、更能带领球队获取荣誉的球员。他是一个完美的球员，也是一个谦逊的球员，更是一个对所在俱乐部、球队有更大帮助的球员。” 在记者挑衅式的让他评价王艾时，贝利犹豫了一下：“我承认，wiwi是个很了不起的球星，我和他的私交也不错。但我必须指出，和更加重视技术、重视足球运动专业性的金球奖相比，世界足球先生理应更加重视球员对整体的带动，重视一个球员为集体获得的荣誉。我想在这方面，对比还是很明显的。所以你问我支持谁获得世界足球先生，我即便不是巴西人，我也支持卡卡。” “可是，wiwi带领中国队获得了今年的亚洲杯冠军不是吗？” “那只是因为卡卡当时有伤，否则他必将成为今年美洲杯冠军的一员。” 除了贝利之外，罗纳尔迪尼奥、罗纳尔多、里瓦尔多、济科、卡洛斯、卡福，甚至和贝利一想不对付的罗马里奥都站了出来，四处出击，利用他们在足坛的影响力，在各国媒体上的资源拼命对卡卡唱赞歌。 一时间，声势浩大，仿佛国际足联不承认卡卡的贡献，就是在歧视巴西足球一样。似乎今年不把最高奖给这个巴西帅哥，就要颠覆足坛传统了一样。 正在家中痛苦调整作息时间和训练节奏的王艾，准备出战0708欧冠小组赛的最后一场，也是他在这个赛季能够踢的最后一场欧冠比赛。现在他以九个进球的数据高居射手榜头名，能否连续第四年拿下欧冠金靴，是他在足坛地位以及长久奖项获取的重要资历。 要不是今年只能踢半个赛季的欧冠，王艾也不至于连这种没什么悬念的小组赛也要上。没办法，他也要刷数据。 可他能坐得住，不见得别人也能坐得住。身在欧洲的各路朋友不论多迟钝，也从这几天巴西人声势浩大的宣传中品味出不同的味道来，于是纷纷给王艾打来电话。有的表达了关心、有的表达了忧虑，还有的给王艾出主意。 比如身在曼彻斯特的老孙就急吼吼的要王艾赶紧找上级帮忙，赶紧找他认识的足球圈名人说话。 王艾接老孙的电话时，正趴在科巴姆的室内泳池边喘息，听完了老孙的絮絮叨叨，扒拉一下水花：“孙哥，今年可能就这样了，等以后吧。” “……你确定今年不行了？” 王艾沉默了片刻，翻身上岸，坐在泳池边，康丝赶紧上来用大毛巾包住了王艾，怕他感冒。 王艾正在拉体能，浑身冒热气，索性恶作剧似的往后一趟，直接躺在了岸边，冲须眉皆张的康丝挤了挤眼睛才接着对电话道：“孙哥，不瞒你说，昨天足协领导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还代表其他几个上级部门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想法。” “那你什么想法啊？今年的时机这么好，过了今年谁敢保准以后怎么样？” 王艾拉远了电话，把孙继海急切的大连口音听的清清楚楚，回荡在夜晚无人的游泳馆里，心中暖流阵阵，直到老孙喊着：“还在听吗？”才重新凑近了话筒道：“孙哥，你听我说。” 王艾又拉开了话筒，轻轻叹口气，调整一番心情才道：“其实巴西人还是有尺度、有底限的。你看不管是贝利还是小罗，他们都是单纯的对卡卡的夸赞，顶多有那么点‘中国人更重视个人荣誉’的讥嘲，但也是暗中的，人家毕竟没点名道姓的骂我对不对？巴西媒体我也看了，口风也差不多，个别几个过分的，也只是停留在对我的技术分析上。” 老孙嗯嗯两声：“我也看了不少。” “所以呢，这场斗争目前还停留在足坛范围，巴西人摆明了车马就是跟我来一场有底线的斗争，较量的是在国际足坛的人脉、资源、影响，不愿意上升到国家层面。你知道这几年巴西是卢拉当政，传统上的左派和我们国家关系挺好。巴西也好、我们也罢，都不愿意把争执上升到国家层面、民族层面甚至人种层面。呵呵，人种么，巴西人也不占便宜。” “嗯。”老孙低沉的应了声。 王艾摇了摇头对着电话道：“孙哥，眼巴前的事儿就是这样。领导给我打电话的意思当然是希望我能拿奖，也提出一个可行的策略爱，但我跟领导说了，咱的国家力量一旦介入，现在不但帮不到我，反而还可能害了我。你想啊，一旦两个国家都下亲自场，就不说两国关系了会不会受损了，就说两国足球合作，必然受影响。况且咱国家在国际足联、国际足坛的影响力……巴西跟欧美的关系也比我们好多了。所以我当时就劝领导，今年、就、就他么这样吧！谁让我手里没有欧冠呢。” 说到这，王艾还是忍不住深深的叹息一声：“我们既然以身许国，还是以国家为重吧。” “那就这样了？”老孙的话里突然带了点鼻音：“他么凭什么啊？” 老孙没在问王艾为什么不找他认识的国际足坛人士发话了，很明显，王艾认识的再多，他还能有巴西人认识的多？就像王艾说的，不管王艾这边动员了什么力量，巴西人都起码能翻倍的拿出来，砸过来。 那样，输得更惨！ 第六百七十节?背影（六） 其实老孙和王艾交谈中都没有提及，却全都心中有数的是，国际足坛尤其是高端领域，也是一个个的圈子组成的。中国人是纯粹的后来者，只能隐身在一个很小的角落。老孙他们虽然不是第一代出国踢球的，但包括他在内之前的十几个人都没闯出什么名堂来，对国际足坛的影响几近于无。 原本还不觉得怎么样，出去就是胜利，球迷也觉得挺好的，上上下下都比较满足。 可是，当中国足球最大的天才、振兴的希望、年仅20岁就荣膺国家队历史第一射手，兼任足协青少年干部、国家队队长的王艾，真到紧要关头需要同行支援了，上上下下才窘迫的发现，兜里一张牌都没有！ 看看巴西人的声势，竟然把国际足联的新闻发言人都逼出来了，中国呢？唯一被国际媒体注意到的声援者，竟然是女足的孙雯！ 这是独属于拓荒者的寂寞！ 王艾以前没到这个高度，没注意到这方面的问题，去年光看法国媒体和意大利媒体就齐达内和卡纳瓦罗打嘴仗了，还觉得挺热闹。一下轮到自己了，才体会到心中的悲愤、委屈和不甘。 作为一名马列主义思想家，一名不为人知的中共党员，不用上级宽慰王艾就明白，自己所从事的事业是祖国复兴的一部分，一条战线，而这样的战线千千万万。王艾没有理由牺牲其他更加重要的战线来成就自己，他必须强忍情绪的激烈波动而把“自己”抽离出来，站在更高的层面，像个吝啬鬼一样计较着国家利益。 计算的结果明白无误：该我牺牲了，像千千万万的前辈们一样！ 我是谁？我从哪来？我在干什么？我要干什么？这些问题对于三观早已确定的王艾来说，早已有了清晰的答案。因此作为当事人，应该最委屈的人，他不但要强行控制自己，还要宽慰他的朋友。 好哥们，来啊，并肩往前走啊！冲开一条光明大道啊！ 挂了老孙的电话，王艾起身做了几个扩胸动作，深呼吸，纵身一跳，水花四溅！ 回家的路上，康丝非要挽着王艾的手臂，时不时的偷偷抬头打量他。王艾故作不知，小姑娘春心萌动了么，要是平时免不了撩拨两句，但现在王艾实在没心情，他就想全心全意的投入比赛，争取在明天的欧冠比赛中多进几个。 放长了说，欧冠明年年中才能决出结果，冠军、金靴，是明年年底两大奖的考卷之一。今年能拿到一个金球奖，已经很侥幸了；今年能拿到一个金球奖，已经很不错了。 无论怎样，这都是中国人、亚洲人的第一次。 目前切尔西已经在欧冠小组中出线，切尔西对这场和已经丢掉出线资格的巴伦西亚的比赛无欲无求。格兰特没想让王艾上，但王艾坚决要求，于是派出了他和皮萨罗的搭档。小卡卢难得首发出任左边前卫，和布里奇、兰帕德、埃辛组成中场。 晚上的比赛开始后，双方从战术上来说都有点无欲无求，中后场的兵力较多。唯有双方的前锋球员还比较踊跃，切尔西这边王艾除外，同样被何塞耽误了的皮萨罗正需要一场比赛的努力表现来赢得格兰特的信任，小卡卢难得的从王艾、德罗巴、舍甫琴科的“夹击”中冒头出来，因此也非常亢奋。 所以渐渐的切尔西这边由王艾、皮萨罗、小卡卢组成的三人团队承担了进攻的重任。好在切尔西中后场诸多球星尽管缺乏助攻上来的浓厚兴趣，但基本素养还在，阻截、反击还完成的不错，因此给了前场足够多的机会。 开场第11分钟，费雷拉插上助攻，往罚球区里吊了一个，皮萨罗抢点没抢到，但干扰了对方，结果足球落下后无人碰到一直到后点被王艾截取，王艾稍微低头把足球顶进了半扇空门。 上半场第15分钟，王艾回中场拿球，转身直塞，可惜乔科尔和小卡卢同时被越位陷阱阻拦。乔科尔路过王艾身边时冲王艾挥手，意思是你别跑中间来抢我地方，你上前边去，你速度快。 王艾只好放弃了协助队友的美妙想法，老老实实跑前边做一个传统中锋。好在乔科尔还算给力，在上半场第38分钟时送出一个犀利直塞，而王艾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始终游弋在巴伦西亚后卫线之后一步的王艾瞬间冲出，硬生生用他的速度抢来一个单刀，把比分变成了2:0。 下半场易边再战，经过了45分钟的激烈运动，王艾不见疲惫，反而似乎是活动开了，状态逆势上升。本就有心刷数据，因此攻击欲望格外旺盛，在对球门进行了几次强行攻击未果后，他撤到罚球区外围，寻求远射。 因为攻击范围的扩大，巴伦西亚防守必然出现漏洞，结果被王艾分别在下半场第22分钟、36分钟，两次大力远射得手。 王艾终究通过五场欧冠小组赛，把个人0708赛季欧冠进球数，刷新到了13个，也是又一次在欧冠比赛中完成了个人四球的壮举。 赛后，切尔西主帅格兰特热情洋溢的夸奖了王艾的表现，在场的英格兰记者也大致赞同。因为同样是第六轮小组赛，提前一个星期进行的ac米兰与凯尔特人之间，卡卡颗粒无收。 不过这些都与王艾无关了，他拒绝了包括杰米在内的所有记者的采访。不用问就知道他们希望从王艾这里听到什么，不论怎样，王艾绝不会喷国际足联，那就断了以后所有可以获奖的可能。 今年委屈了，还有明年。今年委屈了，人们总会知道，将来总会有点同情分。可你要把这张脸给撕下来了，可就恼羞成怒，故意跟你过不去了。 世界足球先生的争议还在进行，巴西人火力全开，王艾这边也有不少昔日队友说好话，可惜声势弱了不少。至于另外一个参选人c罗，只有寥寥无几的葡萄牙人和曼联人支持他，声势比王艾还弱。 就在这种纷纷扰扰中，12月16日这天，切尔西人移师东伦敦，与阿森纳进行一场强者对话。 第六百七十一节?背影（七） 在王艾随同切尔西征战酋长球场时，卡卡也随同ac米兰远赴日本征战世俱杯。显然，世俱杯的名头远大于一场普通的英超强者之间的对话，两场比赛的赛况，也将为第二天世界足球先生最后排名公布提供一份“依据”。 结果这两天隔着地球的两场比赛，焦点两人都表现出色。王艾在下半场替补登场打入本方唯一进球，从而和阿森纳战平。而卡卡的表现堪称疯狂，米兰5:3击败博卡的比赛中，两传两射。不但帮助米兰实现了欧冠杯、欧洲超级杯和世俱杯的包揽，还再次印证了他的老乡大肆夸赞他的话：“集体价值”。 全世界关心今年的世界足球先生之争的人们都心中有了答案；全世界关心王艾的人们免不了一声轻叹。 焦点核心之一的卡卡在赛后表现的相当激动，而另外一个焦点的王艾则干脆在当天和阿森纳的比赛后回家和他的伙伴们一起联机打游戏了，完全没看卡卡的消息。 第二天上午，本次世界足球先生前三名的人，分别从伦敦、曼彻斯特、东京带着各自的团队出发，与中午时分抵达瑞士苏黎世歌剧院。卡卡留在房间睡觉没有露面，王艾则带着他的工作团队离开了酒店在苏黎世逛街游玩，显得相当放松。c罗在听说两人分别的选择后，竟然也带着他的团队出来玩了。 在瑞士国家博物馆，两支团队竟然还意外的遇到了。 王艾和c罗在人群中见到对方，都有些楞。王艾是没想到c罗也能这么潇洒，印象中他一直是比较激烈的，而c罗没想到的是苏黎世这么大，竟然还能撞上。 一个是切尔西、一个是曼联，在英超争的你死我活。但在这一刻，竟然有点惺惺相惜。再说，两人平素没什么交往，可也没什么仇怨，通过菲戈，两人还算是能说上话的。 在一架中世纪制造的地球仪之前，两支团队意外的相逢了，两个焦点人物好笑的互相招手打招呼了，笑着走出人群了，到中间握手、拥抱了。 真是奇妙的命运。 寒暄过后，c罗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没经验。可王艾也没经验，王艾还比他小两岁呢，但见过的世面多了点，于是拉过彼得给c罗介绍，拉过施拉普纳、康丝。c罗有样学样，也拉过他的助理、曼联的领队、教练给王艾介绍。 不管怎么说都是混英超的，彼得还是从曼联出来的，王艾也要走了，所以一时间竟然其乐融融。 两支团队合二为一，索性一起走。其实王艾和c罗，尤其是c罗对参观博物馆没啥兴趣，他就是没地方去，不想来还必须来，所以出来散心而已，这一下见到“同行”了，总比看无聊的文物有趣些。 两人带头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聊天，怕附近的记者拍摄到唇语，还捂着嘴，一直走到博物馆门口，两支团队才像两只要分别回家的羊群一样自动分开。王艾打算去参观苏黎世大学，c罗准备去国际足联总部去看大力神杯。 “你和他说了什么呀？” 一行人即将抵达苏黎世大学时，康丝按耐不住拉着王艾非要问个清楚，王艾回头看，随行的记者还在锲而不舍，想了想也没什么避人的，于是笑道：“他问我为什么想去意大利。” “你的回答呢？” “我说，我想吃面条了。”王艾耸了耸肩。 “那你和他说什么了？”一直跟着王艾的杰米眼看王艾就要进入校园了，着急的追问了一句。 王艾回头看着他还有其他几个记者道：“我和克里斯蒂亚诺说，今天我们的见面注定载入史册，我们将是未来十几年反复竞争的对手。” “他呢、他的回答呢？” “他说，很荣幸，我也这么认为。” 记者们激动的手都抖了：“这是宣战书吗？” 王艾一脚踏进校园，回头好笑的道：“算不上吧？我们不是仇人，你可以把这看做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互相激励、互相鼓舞。我相信，世界足坛需要我们的竞相努力，从而让球迷看到更好的比赛。没有我们彼此的存在，我们都会感到寂寞的。” 走进安静的校园，暂时摆脱了烦人的记者，王艾轻松的游荡了一下午。 晚上一行人等准时抵达歌剧院，为了突出三个焦点人物，王艾、卡卡、c罗被安排在头排坐在一起，卡卡在中间。坐下之前，三人互相握手，只是明显王艾和c罗聊的多了点，两人和卡卡都没什么话。 下午王艾的采访，已经晚上就刊发了，电视台，想必c罗的团队也注意到了。 主持人和颁奖嘉宾一个个走上台来颁发奖项，卡卡照例是偶像派的笑容，王艾平淡温和，c罗表情严肃，在给特写镜头时，卡卡和王艾的表情基本不变，c罗却明显有些激动，一直到布拉特走上舞台中央。 撕开信封，布拉特宣读了最终答案：卡卡！积分886的巴西人。 在全场的掌声中，卡卡整整衣服走上台，单独领取了“弯曲的、镶嵌水晶地球的金牌子”。而后，积分817的王艾和积分394分的c罗分别走上舞台，依次从颁奖嘉宾贝利的手中接过奖杯，再次分别站在卡卡身边合影。 三人之间没有去年齐达内和卡纳瓦罗之间的仇怨，所以表现的还算和谐。哪怕是王艾和卡卡之间经过了激烈竞争，也没有撕破脸皮。只不过么，和半个月前的金球奖相比，今晚的荣光注定是属于这个偶像派的巴西人的。 大多数时候，王艾和c罗都是陪着他。往常口舌犀利的王艾今晚格外的低调，因为很多问题都是奔着挑唆他和卡卡关系来的，他不想说好话，也不想骂娘，所以干脆闭嘴了。 c罗今年比较幸运，在金球奖排名中第三，在世界足球先生排名中也意外的干掉了和他一样没有集体荣誉，但表现比他更惊艳的梅西，又一次跻身第三。 他自己也许还不服气，可王艾冷眼旁观却清楚，这是欧洲意志的体现。 否则，第一巴西人、第二中国人、第三阿根廷人…… 第六百七十二节?背影（八） 由于知道今年无法获奖，而且去年王艾已经拿到一个第二了，所以这次来苏黎世，王艾的团队重量级明显比半个月前低了，不但没邀请父母，也没邀请许青莲、黄欣他们，就带着康丝和两个保卫就来了。 如果彼得不代表俱乐部，老高不代表足协跟着跑来，王艾的团队就显得太袖珍了。 评比结束了，照例是吵吵闹闹，只是力度比去年低了不少。当事人之一的巴西人已经得偿所愿，当事人之一的中国人又不吭声，当事人之一的葡萄牙人也不好意思大声叫喊，所以各方尽管也在吵，但没像去年那样不留情面。唯有巴塞罗那那边非常不满：我家小跳蚤为什么没进前三！ 人人都能看出来阿根廷人的天赋，只是今年命不好，赶巧了而已。 真正的竞争，还得看明年，重点仍然是欧冠。随着今年世界足球先生把卡卡评为第一，欧冠的重要性在国际足联的评价体系中也上升了。这是过去国际足联为了遏制欧足联影响力所一直尽量回避的。 回到伦敦的第二天，切尔西北上和利物浦打了一场联赛杯。格兰特让王艾轮休，正好王艾家来了客人，也就就坡下驴。 来的客人很有趣，是中国大使馆的文化参赞。按理说呢，双方常来常往的，有事儿打个电话就行了。但今天特殊，这位文化参赞先跟王艾约定了时间后，驱车四十分钟跑到科巴姆来登门拜访。 等着客人上门的时候，王艾在家里直挠头，想不通有什么事儿还需要这么郑重其事。结果客人上门之后才明白，原来他是受共青团中央委托来和王艾商量捐赠希望小学的后续事宜的。 王艾虽然归大使馆管，但已经不归共青团管了。所以他今天替人办事，就只能上门来说。 两个月前切尔西因何塞离开而动荡，比赛成绩不佳，为了激活心存不满的王艾，切尔西别出心裁的提出了那个轰动中国的建议。两个多月时间过去了，王艾在各种比赛中共计完成了七次帽子戏法。 总价值不大，但象征意义巨大。再加上这段时间王艾先后赢得了金球奖和亚洲足球先生以及世界足球先生第二，也让这个活动本身关注度更胜一筹。眼看活动即将随着王艾在切尔西生涯的结束接近收尾了，因此希望工程向上级建议，希望团中央来协调一下看最后怎么收尾。 希望工程办公室和王艾这边是老朋友了，平时联络很方便。但这次事情太大，两边甚至包括王艾都不能私下做主，因此才上升一格，绕经共青团中央、外事部门，也是靠这两个机构给托底。 相反，王艾真正的直管上级中国足协因为关系不大，所以并没掺和。 中午留文化参赞吃了顿饭，下午接着谈，最后谈妥了三条：第一是王艾在切尔西的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由王艾、切尔西和中国大使馆代表希望工程共同举行一个小型的捐赠仪式作为收尾；第二是王艾把这两个半月得到的进球奖金拿出来，和切尔西捐赠的差不多一样多，算双方联合捐赠，让最终数目翻倍；第三是王艾尽量在最后的三场英超比赛中穿着印有“大眼睛”标志的衣服完成一次帽子戏法，然后掀开球衣向全球公开展示。 后两条是王艾一方提出来的，因为切尔西不清楚，但希望工程很清楚，今年笨蛋助学贷款转型，准备一次性捐献一百座希望小学，而且小学的规模比切尔西捐赠的大的多！所以希望工程和其上级共青团中央，都不好意思让王艾再多做什么。来的目的其实就一样，就是王艾最后离开切尔西的时候，出席那个捐赠仪式而已。 而王艾想的是，要么不做，要么做好，善始善终，给国内一直关心此事的人们一个交代。 文化参赞满意的告辞离去，向国内复命，这也就标志着王艾在切尔西的各项事务全部进入收尾阶段。同时，也是王艾与科巴姆的这座生活工作了两年半的家道别的时刻。 康丝、严竹、赵丹固定跟着王艾走，许青莲、汤牡丹、刘丁香还要留下来半年。半年后，是否去意大利，还不知道。王艾想让她去，但许青莲觉得去了以后无所事事，整天在家等着男朋友回来太无聊了，怎么都觉得像家庭妇女，她才20岁不想那样！ 其他球星的女朋友无论高低，都有一份工作，哪怕不怎么正经做，但肯定是有。而她刚毕业还没有工作，她挺想出去锻炼的，比如去各大博物馆应聘个研究员，或者干脆到学校当教师。 在随队北上与布莱克本比赛的前夜，两人就这个问题谈了很久。最终许青莲勉强答应半年后去米兰陪着，但具体她去了之后干什么，还没商量好。 全天下的大学生说到就业的时候都充满了烦恼，憧憬与担忧并存。王艾早已经“就业”，且家里还有一大滩，因此倾向于保守。而许青莲在“别人家”多年，这一下可以自由了，于是倾向于激进。王艾完全能养活许青莲，因此不支持她冒险。而许青莲则希望实现完全的财务独立。 因此两人商量的过程不大愉快，王艾絮絮叨叨用各种风险吓唬她，而许青莲则噘着嘴批评男友干涉她的人身自由、择业自由。 后来两人都说烦了，王艾一巴掌捂住了许青莲的嘴，许青莲挣脱不开，于是发出反冲锋，撕扯了一阵之后，许青莲骑在王艾的身上，脸对脸，互相捂着嘴大眼瞪小眼。 双方突然觉得……何必用手呢？ 一番激烈的唇舌之争后，许青莲趴在王艾的身上休息，今天她生理期，所以只能到此为止。 “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情绪有点激动。”许青莲伏在王艾的胸口低声道。 “嗯。”王艾大咧咧的应了声，得了许青莲一个白眼。 王艾出口气，一翻身，两人地位颠倒，刚要说话，许青莲拍了拍王艾的肩膀：“你怎么跟擎天柱一样？” “啥？” 许青莲几根手指按在王艾的胸大肌上：“又大又硬……我说的胸肌！你想什么呢！” 第六百七十三节?背影（九） 王艾双肘撑着床，给许青莲让开了一个空间，却未免仍旧在他的控制之下，打算跟她好好的讲道理。看着男朋友好像钢铁蚊帐一样扣在自己身上，许青莲只能憋气忍了。 她男朋友就爱这么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对她“说服教育”，也就是今天，否则就会“棍棒教育”了。哎呀，不听不行啊。 不过么，今天王艾还是很讲理的：“青莲，在你我之间，起码现在来说，我的工作对我们俩更重要一些。” “所以，就得我服从你是吗？”许青莲委屈的道。 “不是服从我，而是顺应我的工作需要。”王艾低头咬了一会她的下唇才抬头满意的道：“不仅是你，我也是啊，你不能否定主要经济来源对生活内容的改造。” “你的意思通俗的说就是谁有钱谁说了算，对吗？”许青莲闭眼喘息着道。 “啧，道理还是要讲的，谁有理听谁的，但这个方向、导向……” “我知道了。” “我话没说完呢。”王艾不满女友打断他：“比方说我的工作最重要，但你提出一个反对我的意见，只要更它符合我的工作利益，那么我也得听你的。所以，不是你必须听我的，而是我们俩都要听我的工作的。” “我知道了。”许青莲这次睁开眼，笑着伸手摸了下王艾的脸颊。 男友非要多说几句，其实是在维护她的脸面和自尊，她懂。实际上王艾的工作当然大多数情况下他更懂，两人以后的生活也必然是她更多的顺应他，然而，这总比那些蛮横的男人，好得多。 “这就对了嘛。”王艾翻身下来，把许青莲拉到自己怀里准备睡觉。 王艾睡熟了，许青莲却半天没睡着，暗中自己气自己：你整天的把我打扮的漂亮的，不让我干活，除了吃就是睡，没事儿就抱在怀里稀罕一阵……养猫呢是吧？你等着，等我赚钱的，我也要你整天跟着我跑，给你喂食，没事儿拍拍你的头……我养狗！ 第二天中午，王艾穿上国内紧急送来的印有苏明娟头像的长袖内衣，外面套着球衣、俱乐部大衣随队赶往布莱克本，找曲波的晦气。 比赛过程乏善可陈，王艾和舍甫琴科搭档的前锋线毫无默契可言，还是乔科尔利用反越位战术在上半场打进一个，一直到下半场舍瓦被小赖特换下，王艾才有了进球，不过也只有一个。 这一星期，王艾的商业活动有点多，所以多少影响了备战。因为没能实现帽子戏法，所以王艾也没有掀开球衣，只能等下一场。比赛完了之后，王艾在晚上请假出去找曲波，哥俩聊了很久。 王艾要走了，对曲波没啥影响，他在布莱克本仍然是挺重要的轮换球员，以他的身体情况，他很满意，也没更多追求了。只是么，和老孙一样，为王艾今年错失了世界足球先生非常惋惜。 三天后，切尔西坐镇主场引来了维拉。在切尔西的对手中，曼联、阿森纳、利物浦毫无疑问是前三，但维拉这支中下游球队不知为什么，打切尔西特别有心得。虽然过去两年因为王艾的超强攻击力他们并未占到什么便宜，但心理优势仍在，所以赛前格兰特权衡了好一阵，最终决定派出王艾作为单前锋出战。两翼搭档和他颇有默契的小赖特与皮萨罗。 舍瓦很不开心，其他人无所谓。都是金球先生，但你是三年前的，wiwi是现在的，谁上谁不上，换谁来也是同一个答案。 26日下午一点，王艾在切尔西的倒数第二战。一开场，维拉猛攻，两分钟完成了两次高质量射门，防守方面也非常“卖力”，或者说粗野。这一招只要豁得出去脸面，对所有豪门球队都适用。 王艾也受到了不少限制，但他没着急，通过多次对抗渐渐适应维拉今天的防守策略，然后再寻求漏洞予以打击。 不料想，在他还没寻找到破门机会的时候，维拉竟然领先了，一次门前的多人接应中，因为经验丰富的特里不在，所以竟然漏人了，结果被对方抓住机会轻松得手。 王艾搓了搓额头，无奈的往回走。小赖特新车买到手了，似乎志得意满，今天助攻不给力，皮萨罗也似乎被维拉凶猛的防守限制住了。 几分钟之后，维拉发动快速反击，又是一个门前包抄，切赫扑救脱手，被跟进的马隆尼打进了他本场的第二个进球。 斯坦福桥一片死寂，这让习惯了顺风顺水的人们都有些不适应，甚至包括王艾在内。 可两球领先并不是维拉的终点，比赛重开之后，维拉继续发动猛攻，甚至一浪更比一浪高，根本就没把目前英超榜首的豪强当回事儿。 尤其是比赛第26分钟兰帕德受伤离场的时候，斯坦福桥响起了嘘声，说不清到底是冲谁来的，可却终于把切尔西诸位球星给激怒了。 巴拉克刚上场1分钟，卡瓦略助攻上前，皮萨罗罚球区内小角度射门被门将得到。而此时王艾已经扑到门将身前，这让斯坦福桥发出了一阵惋惜声，也让格兰特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看得出来，这位即将离队的超级射手，前20分钟不说梦游，却也没什么取胜欲望，而现在，终于认真了起来，还好还好，不算晚。 比赛第28分钟，卡瓦略倔强的卷土重来，又是一个直塞，不过这次的对象选择了罚球区弧顶处的王艾。王艾背对本场维拉的功臣马隆尼，迎着卡瓦略的直塞脚下一拉，身体旋转，人和球在马隆尼的背后重逢。 “哇哦！”看台上的球迷惊呼一声。 刚抓住球，迎面上来了中卫劳尔森，王艾切换小碎步横拉，劳尔森踏前一步阻截，却在起脚同时被穿裆。 绕了一步，推挤一下，抢在守门员扑到之前，脚尖一挑，直奔球门右侧而去。边后卫鲍马急速赶来，竟然在空中把球勾了回来，重新落到门前。然而，红色球衣的鲍马尚未站稳，一个蓝色球衣的身影抢到身前，一低头，刚被他勾出来的足球又被弹了回去。 这一下，死球了！ 第六百七十四节?背影（十） 随着主裁判进球有效的哨声，各国解说员兴奋起来：“背身人球分过接穿裆过人接挑射接抢点，每一个动作都接近完美，他戏耍了整条维拉后防线。” “我们还以为神奇的wiwi也迷失在了斯坦福桥，直到看到这套凌厉高效的动作。新的金球先生的这组动作无论拿出哪一个，都可以帮助一名球星立足五大联赛。” 进球后的王艾在全场的呼喊声中跑向自己的队友，还特意瞄了一眼看台高处。 受到王艾如此漂亮进球的激励，接下来切尔西攻势如潮。反过来，维拉也没有沮丧，而是更加强硬的反击，双方在斯坦福桥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上演了进球大战。 比赛第39分钟，巴拉克斜传，乔科尔在罚球区角直塞，王艾大步甩开防守者抢到一个单刀并推射命中，扳平比分。 比赛第44分钟，巴拉克突击中被犯规得到一个点球，亲自主罚命中。 比赛第53分钟，小卡卢传球，埃辛在罚球区外围一记突然起脚的远射命中。 比赛第59分钟，维拉的卡鲁斜传门前，阿什利科尔解围不利，被阿邦拉霍抢到，打了切赫一个措手不及，把比分扳到了3:4。 比赛第76分钟，甩开卡瓦略的劳尔森接传中垫射得手，把比分追成了4:4。 比赛打成这样，出乎预料，切尔西众将只能打起精神，坚持到底了。而维拉一方受到本方进球的鼓舞，不知疲惫的攻击，终于在第81分钟，迫使卡瓦略大动作犯规被罚下。索性这个直接任意球踢飞了，才让切尔西人保留取胜的机会。 焦灼的比赛在一来一往的攻杀中双方体能消耗严重，连王艾也不例外，第88分钟，阿什利科尔斜传门前，王艾在门前跳起却没法转身攻门，只好头球一点，送给了外围的阿莱士，最终由这名中卫头球接应，把比分推到了5:4。 维拉并未服气，还在不屈不挠的寻找机会。 王艾偷偷揉了揉腿，感觉还能全力、全速突击一次。恰在此时，切尔西的反击来了，阿什利科尔一脚犀利的边路直塞，被跑到边路接应的王艾得到，他随后转身大步突击，和对方的边后卫一直纠缠到门前也没分开。 王艾终究是有点疲惫了，对方还拉拉扯扯小动作不断，到了门前，王艾脚后跟一磕，足球杀出人群，被跟进的巴拉克得到，可惜他的远射打在对方球员身上，小卡卢抢到第一点再次把球送了回去。 人群中，王艾左边是梅尔伯格、右边是奈特，身体微躬后强行跳起，扭身一晃，两个肩膀分别顶开了同时跳起的两人，终于获得了一个舒展身体的空间，然后扭腰甩头，一个极其标准的侧身头球攻门。 网花荡漾，球门后看台上的无数双手臂立刻举了起来。 6:4！ 比赛时间还剩1分钟！ 王艾面对看台张开双臂倾听人们的欢呼，然后一个接一个的队友跳跃着扑过来，终于赢了！ 在被队友簇拥着往回跑的时候王艾突然想起了什么，摆脱队友的搂抱，把球衣下摆拉起来，向全世界的镜头展示了中国那个家喻户晓的大眼睛姑娘。 此时已经是北京时间的夜里11点了，守候在此大呼过瘾的中国球迷，意外的在欧洲赛场看到了那副令人牵肠挂肚的照片出现在王艾的胸口上。一瞬间，越过国界、越过镜头，无数画面在人们的脑海中闪烁。 同样在看球的共青团中央干部、希望工程工作人员击掌相庆：这一下，我们可世界驰名了！这可是王艾第一次在职业赛场掀开球衣，这可是他第一次展示他的场外追求！ 剩下的比赛不看了，赶紧睡觉，明天的工作一大堆，可惜他们错过了王艾的赛后采访。 比赛最终以6:4落下帷幕，赛后在场边王艾被记者抓住提问，这一次他没躲闪，而是对着镜头道：“中国不至有北京上海，还有广大的农村山村。这个小姑娘就是一个山村的贫困学生，每天的生活费大概只有……五便士，像她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因为今天是我和切尔西约定后的第八次帽子戏法，所以做个纪念。” 三天后，切尔西做场迎战纽卡斯尔。由于近7个主场全胜，且是让对手一球未进的完胜，所以赛前切尔西遗憾的宣布：本场比赛wiwi没有进入大名单。 王艾明白，这是切尔西在极力削弱他的影响，避免球迷过多的追忆而苛责俱乐部。其实随着倒计时的开始，球迷中就隐隐有些躁动。好在双方还算友好分手，才让球迷有气撒不得。 王艾是在家中观看的比赛，最终切尔西2:1，没有不失球是因为特里、卡瓦略、切赫都不在。但另一方面也可看出，往日钢铁防线的切尔西，随着大巴教练的离开，正在逐渐瓦解。 不过，这与王艾没什么关系了。在电视上最后一个镜头闪过，队友们相拥着、说笑着离开的时候，王艾已经收拾好了行李，锁好了房门。在康丝、严竹、赵丹以及许青莲、汤牡丹、刘丁香等人的等待中，最后看了一眼科巴姆的家、看了一眼夜色中沉静的小村，背对着科巴姆基地，悄然上了车。 第二天，在王艾还在国际航班上与乘客侃大山的时候，英国报纸不约而同的对他两年半的英超生涯做了盘点：0506赛季，联赛29球、欧冠14球、足总杯2球、世俱杯2球，共47球；0607赛季，联赛35球，欧冠11球，联赛杯4球，足总杯5球，共55球；0708赛季，联赛35球，欧冠13球，共计48球。 25个赛季，总进球150个，位列切尔西历史射手榜第三名，其中包括21个帽子戏法，5次单场4球。刷新了欧冠射手记录、刷新了英超射手记录。 当王艾在30号下午走进首都机场时，意外的发现bbc早间新闻正在说他：“这位史无前例的超级射手给英超留下了一连串难以置信的记录。可是除了官网上一篇简单的道别信之外，他几乎是静悄悄的离开了英格兰。” 新闻的最后展示了今天各大报纸首版：整齐划一的一张张他眼望看台的蓝色背影。 第一节?山中老人（一） 当王艾看完了最后一个镜头从免税店走出来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门口围了不少人。乘客们有的是被商店里的商品吸引来的，有的是被电视机上正在品头论足王艾而吸引来的。最终，他们都发现，王艾本人就在店里…… 由于王艾在半个月前参加亚足联颁奖典礼时通过张吉龙向上级反应过，甚至是很坚决的反应过，所以这次他回国上级并未安排接机，哪怕都知道他的行李箱里有令全世界球迷疯狂的金球奖奖杯、世界足球先生奖杯和他本人的第五座亚洲足球先生奖杯，体育局和足协还是尊重了王艾本人的意愿。 估计还是王艾那句：“我大还是足协大？”的话打动了领导们。因为王艾这次和八年前孙雯的那次差距不小，她当时是真实含金量最高的“世界足球小姐”第二，荣誉性质的“世纪足球小姐”并列第一，我们国内有时候不注意就以为是一个。宣传部门为了让老百姓高兴也就糊里糊涂，然而王艾这次可是实打实凿的金球奖获得者，影响力远比女足高得多的男足的世界第一。 那么真要安排机场活动，一个副主席已经不够格了，那么足协主席出来，不能光杆一人吧？得“搭配”副主席吧？然后呢？足协一整套班子就拉出来了，然后呢？这不就是足协集体出动迎接王艾么？ 再然后呢？见面后王艾怎么反应？是不是得挨个和领导握手？ 你看，这套本来是正常的走流程，但肯定挨喷，引申出去的象征意义怎么都不好看。 所以算了吧，咱都是自己人，也别讲究那个形式主义了，反正这一趟国家给王艾的礼遇也不差这一环节，反正媒体不报道，谁知道王艾自己悄没声的回京了？ 免税店的门口，王艾发现了大家，大家也发现了他。人们神色激动，却没有主动开口的，王艾有些诧异，这就好像他上次从英国去澳大利亚飞机上的一幕：人们认出了他，却没有人先开口，都在等着他先表示。 “啊，是我，刚才电视上那个家伙。” “轰”的一声，仿佛被定身了的人们骚动起来。 “你好你好，祝贺你、小王、谢谢你小王。”一个胖子挤出人群，一把拉住王艾的手不停的摇晃：“这几年看球就看你了，没有你我还得憋气窝火，过瘾，过瘾，谢谢你啊小王。” 刚松开大胖子的油手，一个骨节分明的瘦手跟上来握住：“现在我一出国就总有人和我说你的比赛，本来我不是球迷的，现在都变成球迷了，小王，干得好！” 瘦子松手在一旁看，一个学者模样的年轻人咧着嘴一把抱住王艾：“小王儿、小王儿、小王儿、小王儿……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好，我见到你太高兴了，小王儿、小、我……诶？你都世界第一了，再叫你小王儿不合适吧，我还是叫你大王儿吧？” 王艾…… “别客气、别客气，还是叫我小王……” 王艾硬生生把最后一个字吃了，知道这时候得赶紧说话，放料，把这帮人的注意力挪走：“领导还有朋友叫我小王儿，确实和我年龄小有关，也和以前个头矮有关，但现在还这么叫，主要是冲我的性格。你看大姚、大郅都是性格稳重的对吧？我不行，我太活泼，又蹦又跳的，没个大人样，所以才还叫我小王。我其实也觉得挺好，我还想过六一呢。” 和乘客们说笑了一阵，一起往外走，难免有不少中途加入者，好在大家都比较有素质没有人喊叫，所以走在王艾前边的人基本没注意，都是同行或者后边的人追上来的，因此总算没阻拦了王艾的脚步。 等王艾走出机场，找到一辆低调的面包车时，几分钟的时间，身旁身后已经跟着上百人了。 “再见，谢谢大家！”随着王艾的转身挥手，身后的上百人一同挥手。 李林驾驶的面包车缓缓从人群中流出，人们还在对着车窗挥手，王艾也趴在车窗上不断挥手，一直到彻底分开。 王艾松了松羽绒服的领口，长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 与他不同，许青莲、康丝两人都悄然先行上了车，躲闪着人们的注意力，此时康丝递过一瓶饮料：“喝一点吗？” “不了，就是……”王艾晃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以往他回国也能遇到乘客和他说话，也往往能有不少人跟着他一起往外走。然而这次的感觉不同以往。王艾坐在椅子上思量了好一会才大致琢磨出来，以往的球迷和他亲切、无间，上来就能说话，而这次，仿佛彼此之间有了距离。 以前他年龄小，个子矮，成绩不少、荣誉不少，但在中国体育版图里的重要性也就那么回事儿，毕竟我们有太多的世界冠军了，王艾只是在比较弱势的中国足球这个小天地里挺厉害，还冲击不了普通观众的自信心。 而这次不一样，他是金球奖获得者，他是世界足坛承认的上一年度的全球最佳、世界第一。换言之，这也是个“世界冠军”，而且是足坛的世界冠军。于是无形中，人们对他的成就，产生了一丝敬畏和距离感。 “不行、不行。”王艾晃着脑袋自言自语。 此时，从北方轻工北京公司借调来的这辆面包车的司机终于忍不住说话的欲望了：“什么不行？” 王艾一抬头，诧异的从后视镜里看到居然是李林，还没等说话，副驾驶那位满脸笑容的回头，王艾更诧异，居然是阎世铎的秘书。 “你们俩咋来了？” 李林耸了耸肩懒得理他，每次你回来不都我上岗嘛？当了好几年安保公司经理，你一回来我就又变成普通保卫了。 “领导说了，我们尊重你的意愿，但也不能真的一个人不安排吧？”阎世铎的秘书笑容可掬：“你给中国足球创造了这么大成就，给祖国赢回了这么高的荣誉，如果我们真的一个人不派，各方面也交代不下去，上级也会不高兴的。” 第二节?山中老人（二） 王艾想了想，点点头：“可也是，让领导费心了。” 阎世铎的秘书笑了笑，见王艾懂了，也就释然了。这事儿别说还真挺让领导头疼的，接吧，规格低了说不过去，规格高了象征意义又不太好，不接吧，又好像慢待了，反正就是颇费思量。 以前中国男足也没谁达到这样的高度，所以各方面都严重缺乏经验。男足又是世界第一大运动，世界杯动不动就几十亿的观众，所以拿到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桂冠的人，就很特殊。 一方面，在国家荣誉墙上，它是不如各类世界冠军的地位高的，人家那真是符合“更高更快更强”的标准，冲刺在人类身体极限的最前方的；可另一方面，它的地位和影响力无与伦比，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体坛奖项比它的影响更大了。 所以呢，从成就和荣誉的角度，足坛两大奖其实就和网球、高尔夫、乒乓球、斯诺克的世界排名第一是一个性质，比nba的mvp稍高一点，其实是不如奥运会、世锦赛的金球的。但是从实际的社会影响而论，因为商业足球异常繁荣，所以金球奖这个聚焦欧洲职业足坛的奖项，就像nba的mvp比篮球世锦赛的mvp影响力更大一样，它依托于成绩，落点却在影响力上。 形象的说，足坛两大奖塑造的不是专业运动员，而是体育明星。 而王艾，现在就是中国乃至直接足坛最大号的体育明星之一，起码是这一年度。 因此中国官方的态度也是从承认王艾的体育明星的角度，而非承认王艾是专业运动员的角度入手的。虽然年底新华社的十大运动员和明年的中国劳伦斯肯定有王艾的位置，然而侧重点还是不一样。专业运动员的活动安排要官方多一些，体育明星的要社会多一些。 “您接下来去哪？”阎世铎的秘书回头问。 “还是想先回家一趟。”王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李：“下赛季要去意大利了，所以不少在英格兰的行李都带回来了。对了，足协要我立即过去吗？” “没有没有，总不好连家都不让您回。” 王艾摇了摇头：“您还是太客气了，我这么小还不习惯被您称为您，诶，您比我岁数大，我敬称是应该的。您还是叫我你吧，刚才在机场和老百姓在一起我就有点不得劲，都怕了我了，不好，没必要，我也不舒服，好像我和老百姓不是自己人了一样。” “好吧。”阎世铎的秘书笑笑：“足协晚上有庆功宴，你及时参加就行。” “嗯，几点？在哪？” “六点，地点在，食堂。” 王艾失笑，点头：“诶，这个好！” “主要是足协的经费紧张，加上你也……咳，你也是不挑剔，替我们省了不少事儿。” “没有企业赞助我们庆功宴吗？应该能卖得出去吧？” “嘿嘿，那个，不能考虑的，也不能什么都商业化对吧？” 车子开到了东城区的家门口，王艾准备下车了，搬动行李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打开了一个行李箱，阎世铎的秘书一眼看到了金球奖奖杯，“这个，小王，奖杯晚上别忘了带，领导们都想看看。” “诶，您放心，我肯定带着。”王艾说着，从奖杯旁边翻出三瓶红酒来：“这三瓶是我今年8月、9月、11月三个英超最佳球员的奖品。我也不爱喝酒，家里也没人爱喝，就省下了。今晚上娘家人请我吃席面，我也不好空着手去是吧。您拿着，今晚上和大家一起喝了。” 阎世铎的秘书背着双手不敢接：“您，你，小王这太贵重了，太有纪念意义了。那么多球星，一个月才一个最佳，你拿了仨，再加上以前你也拿过不少所以你不觉得，可全中国除了你也没人能拿到。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文物，但肯定不是随便就能喝的。” 王艾愣怔了一下：“那我不喝，我家里人不喝，你们再不喝，给谁喝啊？这就是普通高档一点，不算名贵。” 阎世铎的秘书想了想：“这样吧，我拿一瓶走，今晚上大家一起匀点，算沾你的光，要没有你，咱国内也没谁能尝到，但尝到也就行了。你自己家里留一瓶，万一招待朋友什么的，另外一瓶，你不是挺尊重老主席么，你送给他吧。” 王艾想了想，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领导秘书，考虑事情就是周全。 只是一想到要去给袁指导送酒，王艾就心里有点发憷，索性家也不回了，直接上车先去袁指导家。自己要是回家了再琢磨，可能就没有勇气登门了。 不巧，袁指导下午没在家，说是去参加什么活动了，晚上能在足协见到，王艾就把酒留在了袁指导家，出了门才松口气。 绕了这么一大圈，两点半王艾才回到熟悉的家中。王艾拖着行李箱进了院子，和保卫、父母的秘书什么的打过招呼，才在正门门前见到了老爹老娘。 王艾二话没说，翻开箱子，抓起金球奖奖杯冲着老娘挥舞：“金的，金的！” “当我不懂？镀金的！”老娘双手接过：“诶呦，挺沉。” “那是，下边都是宝石！” 冬日的北京午后，阳光明亮，映照的这颗从法国带回来的金球光芒闪闪，老娘稀罕够了，老爹也接过去欣赏了会。再怎么说也是专业的珠宝店出品的，一点毛刺没有的，溜光水滑的。 许青莲、康丝等人就陪着在一旁笑，她们都玩够了。连汤牡丹、刘丁香都玩够了，她们俩甚至都在家扮演过礼宾人员，给康丝“发”过。年轻的女孩么，不管干什么工作，都是活泼的，何况有王艾带头闹腾。 相形之下，世界足球先生第二的这块“银板”就不怎么受待见了，老娘就是看了一眼，叨咕了一句：“和去年一样”就放一边了。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在王艾家里遭到冷遇，就这还别委屈，亚洲足球先生还不如它呢，老爹老娘问都没问。 第三节?山中老人（三） 和家里人说笑了一会儿，王艾就回到了后院自己的房间。后海那边的院子装修好了，但王艾一时半刻的还不想搬过去，他在国内的时间太少，一年能住上一个月就不错。其余时间荒着，也不好。 父母这边虽说小了点，但随来随走，万事不操心。而且整个后院就他和许青莲俩人，除了尽头一个杂物院之外，就是四个房间以及一个健身房，每个房间30多平方米，也不算小了，何况还有院子。 其实一大家子住个近千平的院子已经很舒适了，但这不是有条件吗？相对于更加私密性的楼房，王艾还是习惯了出门就能望见蓝天白云、日月星斗，也习惯了可以在房子里可劲蹦跶，楼房终究拘着了。 把行李收拾了一番，看了看时间，出门和隔壁的康丝招呼一声，让她晚上喊自己，王艾就上床裹着被子睡了。这半个赛季王艾和各路人马斗智斗勇，在各个战场拼死厮杀，在英国时候还不觉得，工作休息尽量安排的不错，可这一回到家，浑身的困倦就如潮水一般涌来，所以刚躺下就睡了。 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猛然想起晚上还有活动，足协那帮领导都等着呢。于是赶紧起来去卫生间，康丝和许青莲紧跟着伺候，王艾低头洗脸还问：“热水烧了吗？” “有。”也没听清谁答应的一声。 王艾抬头挥了挥手，两个女孩退出去，王艾脱了个干净，哗哗冲水，时间来不及了，王艾很想躺在浴缸里泡着的，等冲完了出来和许青莲说了声，就急匆匆的带着他的奖杯出门上了车。 “明天你也休息吧。”车上，王艾对赵丹道。 “不用，就这么几天回家也没啥意思，严哥家就在北京和我不一样。”赵丹摇头：“等明天夏天回来我再放年假。” “行吧。下午睡会儿没？” “嗯。”赵丹笑道：“家里么，还有别的保卫，我也放松了。” 龙潭湖路丙三号那栋破楼前，天色已经黑了，路过的人们好奇的打量着门口的一群人，偶尔凑近了还能看到阎世铎那张熟悉的脸。 嚯，这干嘛呢？领导要来视察？不对啊，这都几点了？谁啊？ 远方，车灯闪烁，一辆平实的面包车开到门口。车还没停，就听见一人在车里“哎呀哎呀”的叫着，然后拉开车门就跳下来一个大个子，直奔阎世铎，二话不说先抱一个，然后挨个抱过去，就是到副主席薛立这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了。 这位瘦高个一边抱一边还嘟囔：“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足协领导们的阵容顿时就乱套了，谁成想你个金球先生来这一出？规规矩矩的不好吗？ 嗯，挺不好的，这不过就是把王艾担心的局面从机场挪到了足协门口，挨个和领导握手像话吗？所以，诶？还是这么闹腾一下比较好，大家都不尴尬。 “好了好了小王，和你师姐有话进去说。”阎世铎在乱哄哄的人群中催促道。 直到此时，看热闹的路人才敢确定，那个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家伙竟然是王艾本人！ 十几个路人立刻就挤过来了，王艾赶紧让领导们先进楼，这深冬腊月的，虽说路上就问过几点到，应该没等几分钟，但也不好在外边挨冻。 领导们回去了，王艾才和十几个路人、球迷握手寒暄了七八分钟才道别。 “你的帽子呢？还有手套、眼镜？”走向食堂的途中，一直等着的师姐好奇的问道：“刚才还看到了。” 王艾耸了耸肩：“送人了呗，这么冷的天人家等我半天，抓着我聊个不停，我也不好没表示是吧？” “你可真大方，你那帽子挺贵的吧？” “不贵，就是阿迪普通的棒球帽，几块钱一个的。” 正说着，到食堂了，里边和略显黑暗的走廊不同，光明大放，装饰一新。小小的讲台上，拉着一条横幅：“热烈庆祝我国运动员王艾荣获金球奖！” 食堂的服务员不够，因此包括几个副主席在内都充当服务员，从后厨往外端菜，主桌上，阎世铎正陪人说话，王艾定睛一看，主位上的竟然是没通知要来的刘局长，旁边则是袁指导、王俊生等退休或者调走的老领导，另外一边则是年大帅、戚务生等老教练。 见到王艾出现在食堂门口，刘局长笑容满面的起身招呼：“来来、小王，快来！” 王艾龇牙乐着往前走，顺便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在真诚的冲他笑着，而且没有媒体。嚯，真成娘家了！ 双手握住刘局长的手摇晃着，就听领导讲：“小王，很好，干的很好，局里为你骄傲！” “不敢当、不敢当，我还得向大家多学习。” 到袁指导这了，老头虎着脸任凭王艾握着他的手，突然一笑：“小王，还要继续努力。” “诶诶，一定一定，嘿嘿。” 袁指导拍了下王艾的头，笑呵呵的坐下了，瞅着王艾和其他人寒暄。年大帅腿脚不方便，王艾按着他没让老头站起来，连说“当不起”，老头也没强求，笑呵呵的道：“一会把奖杯给我看看。” 握完手了，王艾一回身看见一人，顿时一愣，冲口而出：“刘指导？你咋来了？” 刘国梁尴尬的一笑：“我，我也不知道啊。” 说着两人一起看刘局长，刘局长哈哈大笑，指着王艾道：“你接受采访的时候不是说了嘛，你那个‘石头球’是跟小刘学的，人家算你半个师傅，你这出徒了，不能忘了师傅吧。” “也是！”王艾赞许的点头，回头看刘国梁，后退一步拱手鞠躬：“刘师傅，当年一句指点，在下念念不忘，今日神功大成，还请受我一拜。” 刘国梁躲不开，索性破罐破摔，他本就是个活泼的性子，背着手一点头：“戒骄戒躁，继续前进！” “遵命！” 中国足球不行那些年，乒乓球取代了足球的地位，成为了中国社会和中国百姓心中的信仰，所以也许有人不认识王艾，但一定都认识刘国梁，他在哪，都跟在家差不多。 第四节?山中老人（四） 不大会，饭菜都端来了，七八桌人都坐好了。阎世铎作为主持人先到台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但时间不长，也就两分钟左右，然后问了领导们一声，刘局长笑着摆摆手，袁指导更不会说什么了。之后，阎世铎看向王艾：“小王，别躲着了，来吧，讲两句。” “我就不讲了吧，老冒泡。”王艾笑嘻嘻的道。 “领导让你去就去！”袁指导斥了一句。 “嘿嘿。”王艾笑着站起身。 当王艾在阎世铎身旁站稳了的时候，还没开口，不知是谁带动的，台下的足协干部人群里突然响起了掌声。掌声热烈还伴随着口哨声，领导们也被带动的跟着鼓掌。 实在是金球奖，对中国足球太重要了。中国搞足球的这帮人都不好意思说是“填补了空白”，只能说是“重大突破”！ 王艾连连鞠躬，等掌声平息了才笑呵呵的站在麦克风之后：“感谢各位领导、教练、同事、朋友给我的礼遇。我是千防万防啊，还是没防住。” 了解内情的人们笑声一片。 “我拿的这个奖啊，从国家荣誉高度，并不比其他项目的运动员强，只是占了足球是第一大运动的便宜。所以，大家今天这就行了啊，别再给我更多了，我受不起。在奥运会、世锦赛上，我还没有给中国拿到金牌。刘国梁刘指导在这，人家手里金牌一大把，说什么了？” 在人们的笑声中王艾道：“当然，这个奖我还是特别想拿，一个是咱都是搞体育的，性子上肯定是争强好胜，不争不抢，也干不了这行。另一个是咱国家以前没拿过这个，所以拿一回看看啥感觉，尝尝啥味道。反正我拿了之后感觉还行，半宿没睡着，嘿嘿。那个一会儿给大家都传阅一遍，爱照相照相，怎么都行。不过也要抓紧时间，过两天要送国博那边了。” “最后在说一点得，天挺冷的，说多了菜就凉了。”王艾顿了顿：“这颗金球，是《法国足球》颁发给我个人的，但又不纯粹属于我个人。从8年前我被高指导选进国少到今天，国少、国青、国奥、国家队，德国、西班牙、英格兰、意大利，每一步都对我至关重要。抽离了其中任何一个环节，我都不会在今天成长到这个高度。” 说到这，王艾一乐：“我的性格大家也都知道，不稳重，跳，犟嘴，反正有时候挺招人烦的。所以我成长到今天，离不开领导的包容甚至是庇护，离不开同事们的谦让和支持，同样也离不开我所经历的各级教练对我的呕心沥血。无论我在欧洲锻炼中得到了多少，我都是中国人，我都是中国足球的新一代，我的身上积累了从年大帅那个年代开始，一代又一代球员、教练积累下来、提炼出来的经验教训，再通过高指导、徐指导、沈指导、麦指导等等教练传导到我身上，最终通过我个人的一点努力，把我托到了如今的高度。所以这颗金球，不但属于我个人，也属于我的同事，我的领导、我的教练，属于国家队队长的我，也属于中国足球，中国体育。” 在人们的掌声中，王艾做总结发言：“我没什么了不起，但中国体育，是发展中国家首屈一指的，战胜了经济水平决定体育水平的这个一般规律，很了不起。中国人，创造了这些成就，更了不起。” 王艾鞠躬下台，阎世铎等掌声平息了站起来道：“咱这食堂比较冷，所以大家抓紧时间，一会儿菜凉了。要照相的，诶，小王，把你那仨奖杯都放台上，谁想照自己去。” 王艾答应一声，从行李箱中把金光闪闪的金球、银光闪闪的世界足球先生第二分别拿了出来，放在讲台前的一张桌子上，顿时引来一片惊叹。连刘国梁都好奇的上去摸了摸。 重新做好，阎世铎亲手启开王艾带回来的一瓶红酒，先给本桌的领导、老领导、老教练一人倒了半杯，然后下去给每个同事都倒，走了三张桌子，一瓶就空了，王艾正慌，不料阎世铎回来又启开一瓶。 王艾看袁指导，袁指导正眯着眼看他，笑了笑没解释。 听说这小杯红酒是王艾的英超月最佳奖品，食堂里顿时一阵惊叹。 推杯换盏中，王艾才有空找到回国的老高和也来了的老刘说话。领金球奖的时候就老高陪着的，只不过领完了他就回了图宾根，现在赶上元旦，球员们在海外小半年了，所以集体回国休假，他也算喘口气。 领金球奖的时候太忙王艾没顾上问，这会儿才和老高打听何塞的情况，老高对何塞的工作赞不绝口，建议年后再把合同延期两个月，这也取得了他旁边的老冯和老刘的赞许。 王艾自无不可，反正他也不懂，足协也无所谓，反正不用足协花钱。 放下老高、老刘他们，王艾又挨桌去和足协的同事们寒暄一阵才重新回到主桌，这时候刚吃一半。刘局长道：“小王，今天我叫国梁过来，一个是给中国足球提提气，过去都是你们祝贺人家么。只是你这个不是集体荣誉，官方不好出面，所以派他来做个代表。第二呢，你们明年的目标很大，很难，技术那些方面你们都做了详细的布置，我不担心，我主要担心你们的心理情况。” 说到这，刘局长看了看身边人道：“中国足球在世界大赛上还没拿到过第一，过去也没有实力去竞争第一。现在呢，有这个机会了，所以要尽量提高成功率。要说咱国家这些运动项目里，拿世界冠军最多的，关键大赛前后调节心理能力最成熟的，可能就要属乒乓球了。恰好，国梁呢退役时间不长，现在又是教练，既有亲身体会，又有总结提升，所以我请他过来，希望你们能够交流一下。”全网78z 人们一起点头，王艾也点头：我说呢，刘局长不能没事儿和自己开玩笑，果然有明确的目的。 第五节?山中老人（五） “刘局长用心良苦啊！”晚上回到家中，王艾突然感慨道：“咱中国足球这帮人吧，明明实力一般，但真在足球这个圈里，上层的，比方说高指导他们，其实还是挺傲气的。要不然足协办的教练培训班也不至于办不下去。” “高指导不是和何塞配合的挺好的？”王艾家后院健身房里，许青莲舒展着肢体对着镜子和王艾聊天。 “那是他出国了，留在国内的可不一样。”王艾晃着脑袋：“隔行如隔山，请乒乓球的来给我们做指导，有些人会不舒服。刘局长这是看我和刘国梁关系不错，所以借着我这劲儿把人请来，要不然生请，弄不好叫下边人最后给你搅和黄了。” “能吗？”许青莲后仰，倒着看王艾道。 “嘿，这帮搞足球的其实也算技术工种，凡是技术工种都是倔的。真要思想上想不开，他们可不管你官大官小。就是不敢和你硬顶，也给你耍肉头阵，让你打不得骂不得的。”王艾嘿嘿笑两声：“明年三、四月份，还得请刘指导过来专门给指点一下。今晚上聊天的时候我就问了，他们大赛前是分阶段进行心理调节的，比方说大赛前一天、前一周、前一个月，都有专门的办法，这个真得学。算了不说这个了。” 王艾坐在瑜伽垫子上，双手撑地一转身，正面对着镜子，许青莲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紧身练功服被舒展的动作撑开，王艾突然觉得有趣，突然伸手拍了一下，不顾女孩的颤抖和立刻羞红的脸色，拍了之后又捏了一下，嘴里还嘟囔：“摊平了啊。” 许青莲是真硬气，硬生生忍着男人的手在她放平挺起的躯干上轻浮，到底把动作做完了，然后翻身坐下喘息，跟一头要捕猎的猫一样，王艾还嘻嘻哈哈：“干嘛啊，吓我啊，又不是没……” “喵！”王艾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凄厉的猫叫，然后一团黑影扑上来，按翻了他，按着他的手，上下端详着下口的地方。 王艾指着自己的嘴：“这里、这里，啊~” 王艾伸着舌头，许青莲“呸”了一声，俯下身咬他的胸肌，王艾赶紧收缩肌肉，“咬不动、咬不动！” 胸肌、腹肌都收缩过了，然后…… “哎呀，我那里最怕咬了。”王艾惊呼。 许青莲捏着王艾的要害冷笑，我是那么好骗的？ 两人正闹着，门一开，康丝端着锅进来了…… 半个多小时以后，王艾从浴室出来，把没吃几口的夜宵收拾一番送到前院厨房，溜达到已经关了灯的许青莲卧室外敲了下窗户，没人应，又敲、又敲，直到里边不耐烦的道：“干嘛？” “没事儿，看你睡没睡着。” “……”许青莲应该是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才慢慢的道：“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有任务。” “我睡不着。” 房间里拖鞋响，紧接着窗帘刷一下拉开，许青莲披着睡衣出现，随手把窗子开了一道小缝：“明天那么大事儿，你今晚就好好睡吧行吗？明晚上你到我房间来给我好好讲讲。” 王艾扒着窗户晃脑袋：“光讲没意思。” 许青莲脸一红：“还要几天才走干净呢。” 王艾突然指了指她的嘴，嘿嘿两声：“正好是吧？明晚咱俩都别闲着……” 许青莲突然掀开窗户伸出手臂打了王艾一下，不等王艾还击，迅速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转身去睡觉了。王艾在外边还交代：“明天上我房间啊。” 里边不应声，王艾嘿嘿两声转身回房了。 第二天清晨六点，王艾从房间出来，李林、赵丹都在，三人没说什么，打开院门出去晨跑，一直跑到地坛公园又跑回来。冬天的早晨，路上没什么人，所以这趟跑的很顺利。 回到家里吃早餐，来了两个和严竹、赵丹气质很像的人，和王斌、艾小青打过招呼后到了餐厅。 王艾和两人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怕他一不小心打听了什么，反而赵丹和两人说了一会儿。 上午八点半，王艾在家收拾好东西，在父母关切的目光中走出院门登上了一辆普通的奥迪车，到了长安街，又有一辆车过来汇合，王艾从窗户里看到了阎世铎和高洪波两人。 心中未免有点得意，这次他们真是陪同的了。 这一天的王艾家、中国足协还有很多人都是在躁动中保持着平静，一直到晚上七点整的新闻联播。 昨天中国的大量晨报、晚报、电视台的体育频道、生活频道都报道了巴西总统卢拉在总统府后花园接见世界足球先生卡卡的消息，卡卡还赠送了两件ac米兰球衣给巴西总统。 所以很多人，甚至包括国际上一些人也在等待中国方面的反应。 晚上七点半，新闻联播结束，而后是焦点访谈，本来想离开的人们马上又坐了下来。今天的焦点访谈接续新闻联播重要内容，罗列分析了王艾近年来所获得的重大国际足坛成就，其中有大量中国球迷、切尔西球迷的采访视频，也有大量专业人士的评点，最后是长达三分钟的王艾近年来重大比赛和精彩进球集锦！ 焦点访谈结束了，随着一排排的字幕不断上行。许多酒吧、饭店、广场恢复了喧闹。同样在王艾家的客厅里，一家人也刚刚看完，王艾看着老爹老娘还有许青莲他们，一个劲嘿嘿笑。 王斌慢吞吞的道：“瞅着电视上挺庄重，怎么我听送你回来的人说，你没少了耍宝呢？” “我不寻思着领导一天到晚的工作太忙，太累，所以轻松一些么。”王艾认真的道：“老爹，我总归是属于文体这行的，其实和相声演员算一大类。没啥重大国计民生问题在我这，领导接见我，是礼仪性的，但从工作安排上讲，也是为了放松放松。那我，就尽量让领导轻松些呗。” 王斌看了王艾好一会儿，在艾小青的示意下，才无奈的点点头：“行吧，你都这么大人了，我就不揍你了。” 第六节?山中老人（六） 完成了这件大事，后续的事情就不需要王艾参与了，比如各种评奖什么的。他作为中国男足第一个国际级健将，第一个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球员，该有的都会有。而到了如今他的地位，很多试图邀请他的单位也都体现出了“人性化”，知道他马上就要回意大利参加赛前集训，所以纷纷把邀请他作报告变为了邀请他录制一些祝福语什么的。 这就简单多了，抽空录一下就好。 不过还有别的事儿，王艾推却不过的，或者说也算“任务”的。 一个是元旦这天上午，王艾要去中央台录制节目，这是早就约好了的，也是体育频道在周四足球之夜节目中，给广大球迷放送的一道大餐，节目内容是王艾和主持人畅谈两大奖竞争的一些“内幕”；第二个是1月2号这天，王艾要再次带着他的奖杯去国博参加展览活动，号称是公开，其实还是未通知大众情况下的“公开”，主要还是怕拥挤；第三个是张秀云那边强烈要求的，让王艾为难却又不得不答应的。以容志行事迹为核心拍摄的电影为了能够收回成本，需要一个能够激励观众走进影院的动机，这个动机就被张秀云放在了王艾头上，让他出镜。 “你投资的电影，你管不管？” 王艾挠挠头皮，行吧，不差这一哆嗦了。但是告诉张秀云，我就半天时间，你看着办，张秀云那边立刻把剧本派人送来了。 王艾是在乘车去往中央台的路上看到三张纸的角色剧本的，看完了扔给同行看新鲜的许青莲手上：“你瞅瞅给我挑的什么角色啊？” 许青莲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看王艾，忽然笑出声来。 “笑、笑、笑个屁啊，昨晚上的事儿我还没找你呢。”王艾口不择言。 许青莲翻翻白眼：我不想伺候你怎么了？就不让你睡！ 王艾愤愤不平的道：“大鬓角、喇叭裤、蛤蟆镜，还得背一吉他，那还是我吗？我啥时候有那么傻的造型？” “那个年代的新潮青年就那样啊。再说这不都写了吗？你原本也是个球员，嫌苦跑了，后来受到主角的感召才重新归队为国效力。不那么打扮，怎么显现出你的转变和主角的感召力？” “旁白不行吗？” “你当是评书呢，还旁白？电影是视觉艺术，就得用视觉来表达。反正你就穿那么一身走几个镜头呗。” 王艾急了，一把抢过剧本指着后边道：“那让我唱歌怎么解释？我会唱歌吗？我五音不全你不知道吗？” 许青莲乐的歪倒在康丝身上：“正因为你唱歌没有天赋，然后才能那么痛快的改邪归正啊，哈哈。” 王艾拿起剧本啪啪打许青莲的头：“你是不是我女朋友，一点都不爱惜我的形象！” 许青莲一边躲闪着，一边哈哈乐，一直闹到了中央台的门口才消停。可说归说做归做，王艾能明白张秀云那边的焦虑。体育人物电影前景难测，普通球迷不见得会买票，真要亏本了各方面都不好看，所以消费一下王艾的形象也是最保险的办法。 王艾作为投资人，还是倡议者，可不就得牺牲一下，谁让你提议的？所以王艾领她进中央台的时候还是叮嘱她：“晚上你让张秀云来家里一趟，我晚上招待中央台这帮主持人，顺道和大家说一声。到时候不管是他们在节目里提一嘴还是在博客上说一下，哪怕首映的时候他们来给捧个场呢，都是一道保险。” 首次来到中央台大院的许青莲，多少有些拘束，因此下意识拉着王艾的手，听到这里，认真的嗯了声。对张秀云这个昔日保卫，几乎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大姐的事业，她是很上心的。 刘建宏出来了，许青莲一下松开王艾的手，站在一旁恍若无事。可惜她忘了，刘建宏是见过她的，哪怕中间隔了八年，况且中间她这一松手，引起了老刘的注意。 “诶呦，小许也来啦？欢迎欢迎。”老刘眉开眼笑。 许青莲只好一笑：“刘叔，好久不见。” “嗯，是好久不见了。”老刘打量打量两人，满脸的欣慰和唏嘘：“一转眼七八年了吧？看到你们还能在一起，真好，我就不举报你们早恋了。” 许青莲脸色微微一红，没否认，反而是王艾晃着头：“我们是成年后才开始的，小时候就是一起瞎玩。对了刘哥，都在楼上呢？” 两人并肩往前走，王艾还回头得意的瞥了一眼许青莲。许青莲楞了下，琢磨过味儿来，趁人不注意，偷偷蹬了王艾一脚。王艾才真是恍若不觉，晃都不晃，拉着他的拉杆箱和老刘继续说说笑笑。 上了楼，段暄风风火火的跑出来，围着王艾转了一圈，嘴里啧啧连声：“想不到啊想不到，一不小心你就世界第一了，奖杯呢，拿来先给大伙看看。” 王艾捂着行李箱：“不，上节目了再拿。” 贺炜表情严肃的站在王艾的侧后方，突然开口：“你腿后边，怎么一个鞋印子呢？现在还有人敢踢你呢？” 众人一看，呦！女式鞋啊？ 许青莲被众人看的无地自容，王艾赶忙给解围：“介绍一下啊，这我女朋友，也是我在伦敦的同学。我平时总欺负她，她这算防守反击。” 见王艾正式介绍了，大伙也不好装不知道接着开玩笑了。这一圈人王艾就认识几个主持人，别的编导、灯光、导演什么的都不认识，正好认识一下。 寒暄了一阵，王艾接过采访提纲，瞅了几眼抬头笑道：“今天，俩主持人呐？” 张斌在人群后边笑：“一个人，也伺候不了你啊。” 众人笑了一阵，今天的主持人之一刘建宏才解释道：“一个是你的口才很厉害，另外一个我们也是郑重其事，你看这期节目名都临时换了。” 王艾这才把采访提纲翻回来看抬头——金球之夜！ 第七节?山中老人（七） 王艾仔细翻阅了一遍采访提纲，随后点头交给了段暄。王艾和大家也熟了，以至于采访提纲都比较粗略，留下了主持人和嘉宾比较大的空间。 张斌隐身幕后，贺炜和林龙在一旁看热闹，王艾被导播领到了后台等着前方。从后台的小屏幕看到，一段音乐响起，大厅灯光点亮，台上背景是一块大屏幕，段暄在台上面对着台下的几十个观众。而刘建宏则站在舞台一侧，做第二主持人。 “电视机前和现场的观众朋友们，今天是我们200年的第一期节目。众所周知去年我们中国足球又取得了不小的成绩，男足在亚洲杯上实现卫冕，新一代球员蓬勃成长。比如小王在亚洲杯上打入了球，打破了以往球的单届记录，成为全中国、全亚洲乃至全世界知名的射手。他更在一个月前，荣获金球奖。” 说到这，段暄故意顿了顿，笑了一下：“今天我们很高兴，请到了小王本人做客，来和大家畅聊足球。来，小王，出来吧！” 镜头对准了侧门，呼的一下拉开，音乐响起，王艾穿着一套红色的休闲装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挥手，冷不防脚下呲一声，冒出两股白气，吓了王艾一跳。 真的是一跳！台下一片哄笑。 刘建宏上前一步责怪道：“你就不能配合点吗？” 王艾委屈：“我也不知道你们安排了这个啊，要不我重走一遍？” 没等导播他们商量完，王艾自己嘟囔：“算了吧，我又不是仙女，整这玩意还冻脚。” 刘建宏无奈的一抖手：“去吧，去吧。” 王艾嘻嘻笑着走近段暄，两人握了握手，整个过程中，台下扮演观众的央视工作人员和个别人的家属一直起哄，鼓掌，以至于王艾和段暄握手完了，还得转身过来冲着台下鞠躬才消停。 王艾是做客体育频道最大牌的足球明星，以前也许还不是，但他现在都金球奖了，说是最大牌也没错。同时王艾也是最没架子的大牌嘉宾，从来不端着，所以采访他最轻松、最愉快，也往往不用一遍又一遍的录制，他本身就能把气氛给带起来。 其实很多体育明星也没架子，比如姚明，但他性格稳重，所以和观众亲近不起来，做节目的气氛也没法很活泼。还有一些体育明星跟娱乐明星学，明明知识面很狭窄，却摆出一副高深的面孔来唬人。 有段时间，还挺流行的。但随着互联网时代来临，信息量爆炸，各种信息墙被打破，这幅做派就越来越不行了。 今天的演播厅里，王艾一出场就把央视对他这种为祖国赢得巨大荣誉的人在宣传上习惯的“英雄模范模式”给打破了，没见哪个英模人物是跳着出场的。 “小王，开始今天的正式交流之前，你是不是把你的奖杯拿出来给全国人民看看呐？” “不是看过了？” 段暄强行抑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那不是在法国么，人又多，我们也不好拿着摄像机照个没完是吧？全国观众都想看看这个细节呢。” “真的？” “你快点吧你。”段暄忍不住推了王艾一把。 王艾这才嘿嘿一笑走下台，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把奖杯拿出来放在台上的茶几上，演播厅的灯光一打，嚯，纯金的！ 两人坐下后，段暄顺口问了第一个问题：“这个奖杯是什么材质的？你知道我们习惯用含金量这个词汇来形容各类奖项的真实价值，它是足坛最高奖之一，含金量应该是很高了。你知道我们以前没有过，谁的金球奖奖杯也不能给我们翻来覆去的研究，所以今天好不容易拿回来一个，大家肯定都想知道。” “镀金的，就跟金牌一样。”王艾笑着道：“明年咱奥运的金镶玉，那金牌也不是纯金的，里边是银，外边是一层镀金，都是这样。这东西要按我们的习惯来说啊，它不是奖金，而是奖状。这和刘翔他们那个黄金联赛不一样。那个纯商业赛事，最后的奖励是奖金奖状合二为一的。” 说到这，王艾索性一探身把奖杯拿起来，招呼着镜头给了个特写：“这里边是个黄铜球，外边镀一层。而且这个球也是空心的，要不然这老大个，都是黄铜得上百斤。这底座是天然水晶生长的根基，就是把上边好看的天然水晶取走，就留下底下这么一层，然后把金球镶上。所以传统上说，这底座算宝石，只不过也是宝石里边很廉价的那种。” “那它的制造成本是多少？假设没有这个荣誉加成，就算它本身？” 王艾想了想：“今年的我没问，但去年的我记得好像是二十万欧元左右，既有材质成本，也有珠宝店的加工成本。” “200万人民币呢！”段暄惊叹道。 王艾耸了耸肩：“欧洲的人力成本高，这东西做起来是俩半球焊接成一个整体，然后再电镀、再抛光，其实也挺麻烦。真算材质应该也就几万欧元吧。” “好吧，你打碎了很多人的美好想象，要是一个纯金球该多好是吧？”段暄冲下边一问，顿时就有答应的。 王艾呵呵笑了一阵才道：“真要纯金做的，价值还不一定比它高。这个荣誉加成是材质取代不了的。以前的奖杯很小，比如雅辛他们那个年代的，但不影响它在全球的影响力。” “说到影响力了，小王，过去我们管它叫欧洲足球先生，为什么具有全球影响力？是因为去年的改革吗？” 王艾点点头道：“其实从995年以后，它就已经具备比较充分的全球影响力了。95年之前，只颁发给欧洲人，95年以后，颁发对象是在欧洲踢球的，比如说我，罗纳尔多这些外国人也可以了。所以你看，95年的金球奖是乔治维阿，利比里亚的，但95年之前，马拉多纳都没得到过。去年呢又进一步，颁发对象扩张到全球。但是呢，世界足球的重心在欧洲，所以可预见的未来，很长时间仍然是欧洲联赛球员垄断这个奖项，甚至是五大联赛豪门球队的核心球星才具备竞争力。” 第八节?山中老人（八） “所以我觉得吧，95年之前叫‘欧洲足球先生’是合理的，95年改革之后就不怎么合理了，因为全世界最好的球星一般都在欧洲踢球。虽然它限制在了欧洲联赛，但欧洲联赛本身也是从全球选拔，毕竟早就不是贝利那个年代了。只是仍然有这个形式上的限制，所以暂时不更名可以。但以后就不行了，它只能叫金球奖，不能叫欧洲足球先生了。”王艾说到这，又补充道：“其实从95年到现在的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重合过很多次了，以后只能会更多重合，未来不排除两大奖合并的可能性。” “两大奖合并？会吗？” “可能性不低。”王艾点头道：“金球奖经过去年的改革，在评选范围上已经和世界足球先生彻底重合，以前就高度重合。这次改革之后，金球奖肯定要重新确立自己的评选规则，如果长期双方颁发的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不合并呢？” “那以后就只有一个大奖了？那倒是更名副其实的全球第一了。” 听到这，王艾摇了摇头，想了想道：“但更长远的看，未尝不会再次分裂，自己办自己的。” “那又是为什么呢？”段暄的思路彻底被王艾拉偏了。 “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毕竟是不同组织颁发的，双方的最终颁发对象虽然可能一致，但双方利益不一致，怎么运作，还是有区别的。在合并一段时间后，未尝不会因为各自运作方向的不一致而分道扬镳。” 段暄皱眉深思，王艾一看打断道：“我是说深了吧？那说点别的吧？” “诶，不用！”段暄急忙摆手：“那你就给大家普及一下，别看了多少年球，有些规则还不懂。” 王艾挠了挠头：“我觉得，没人愿意上课吧？” “你可以讲的生动点。”刘建宏在下边的站在观众席一侧起哄道。 “行吧。”王艾想了想才开口道：“这个现代足球啊，其实是两套体系并存。一个是商业足球体系，一个是荣誉足球体系。呃，可能以前没人这么说过吧？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定义准确不准确，我姑且这么一说，我把意思和大家说明白。” “就是职业联赛和国家队是吧？” “对，这个比较直观。其实也可以算是世俱杯和世界杯的区别。表面看呢，一个是职业俱乐部的最高舞台，一个是各国家队的最高舞台，但运作性质的差别挺大的。” “来，王博士，喝口茶慢慢聊。”段暄推过茶杯。 王艾笑了笑喝了一口：“简单说吧，俱乐部是需要赚钱才能维持的，而国家队是不需要赚钱的。俱乐部养球队的首要任务是卖球票、卖球衣、卖转播版权，这个是核心任务。要是赚不到钱，就会削减经费，甚至把俱乐部卖了，绝不会做赔本买卖。但国家队不是，国家队、包括国奥队、国青队，都是以争夺荣誉为核心任务。虽然国家队也不排斥赚钱，但当赚钱和成绩有冲突的时候，就会选择成绩。所以，这两个体系虽然经常用同一批人，但价值观、评价体系和方向是不一样的。” 王艾看向台下的观众，接着道：“商业足球，或者叫职业联赛，离不开明星球员。因为明星球员爱看的人多、关注的人多，他一上场，电视的转播率、球衣球票就卖的好。但在国家队就不一样了，严格来说，国家队没有明星球员，只有运动员。俱乐部可以为了多赚钱损失一部分竞争力，但国家队通常不会。所以每到国际大赛来临，一些国家队就会出现明星球员落选的现象，就是因为两者的评价体系不一样。” 台下的观众听的频频点头，段暄插话道：“那这和两大奖的分分合合有什么关系呢？” “金球奖是媒体奖，是杂志办的。西方媒体和俱乐部一样，也是要赚钱的、要销量的。世界足球先生是组织奖，颁发者是国际足联颁。国际足联虽然也是个商业组织，但国际足联的会员是各个成员国的足球管理机构。所以荣誉足球对国际足联的影响要比对杂志的影响要大，所以荣誉足球对世界足球先生也比对金球奖的影响要大。所以双方可能会因为金球奖改革，遴选范围重合而合并。但本质上目标、导向和评价体系的区别，会让双方产生一些矛盾，所以有合并后再次分手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金球奖侧重商业体育一些。世界足球先生侧重荣誉体育一些？” “对。”王艾点头，看着台下的观众道：“举个例子吧，2000年，世界足球先生，齐达内，金球奖，菲戈。为什么？因为当年的荣誉足球的欧洲杯，法国是冠军，齐达内是核心。当年的商业足球的欧洲冠军杯，皇马是冠军，菲戈是核心。所以呢，当年的世界足球先生给了荣誉足球表现更好的齐达内，金球奖给了商业足球表现更好的菲戈。” 观众们互相看看，突然给王艾鼓掌。对2008年的观众来说，这可算长知识了。 王艾又补充道：“当然，世界杯除外，近三届世界杯，当年的评选结果是相同的，都是冠军队的核心。国际足联有荣誉足球因素，但也是个商业组织，而且世界杯本身的商业价值也非常大。嗯，从这个角度来说，去年，哦前年，我和齐达内输给卡纳瓦罗，也不冤。” 段暄突然一笑：“你的意思是前年如果没有世界杯，你就能提前一年拿下了？” 王艾也一乐：“要没有德国世界杯上的金靴奖，可能我的排名还没那么高呢。反正世界杯年，冠军队核心的优势太明显，毕竟那是全世界都看在眼里的。” 刘建宏此时在下面代表观众问了个问题：“小王，既然你说商业体育和荣誉体育有很多交叉，那是不是商业体育事实上承担了为荣誉体育输送人才的责任？” 见王艾点头，刘建宏补充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立刻繁荣我们的联赛呢？你认为用什么办法促进我们联赛水平提高呢？” 第九节?山中老人（九） 王艾想了想摇头：“没有马上见效的办法。即便是有，要真正生效，也得好几年。” “就不能把欧洲尤其是五大联赛的规则全拿过来吗？那不是已经验证成功了吗？”段暄看了看手中的记事本，抬头道：“你以前在我们中央台分析过，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决定足球发展水平，结合你今天的分析，我是否可以推断，是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决定商业足球发展水平？那我们学还有没有用？怎么学？学什么？” “国家经济发展水平是根本性的，相当于你手中那副牌的数量。联赛制度、青训制度这些，相当于你打牌的方法。所以学还是要学的，这关系到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怎么把资源的利用率提高上去，怎么把手中的牌打好。但是怎么学还是要慎重的。”王艾抬头道：“我和不少人探讨过，向欧洲联赛制度学习这个方向没错，但学习的过程中我们也要注意创新。” 段暄皱着眉：“足球的这些东西，本身没那么复杂吧？” 王艾点头：“是的，足球规则、包括俱乐部、青训、联赛制度这些都不算怎么复杂，但是足球的影响力大，关系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因为这些因素你回避不了，所以也就变得复杂起来。我们要学，但最终一定要有我们的特色。当然我不是说为了特色就特意和谁不同，而是你只要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的发展中国足球，那你就一定会走出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符合国际标准的中国特色足球道路。这不是谁的意志所决定的，而是客观事实所决定的。” 这是王艾在中国足球怎么走的这个国内大争论中，首次公开站到了“特色派”的一边。 “这个特色，你能举例一下吗？” 王艾想了想，点头道：“这么说吧，欧洲小国林立，且富有较强的城邦文化意识，这是从古希腊的雅典、斯巴达那时候就开始有的。到罗马帝国时期，比如威尼斯共和国什么的，也是城邦共和国。普鲁士以及后来的德意志，也是诸多城邦结合的。那些城邦的历史比国家的历史更漫长悠久，这个和我们中国是不一样的。我们中国人也会有家乡意识，但更多的还是基于国家和民族的共同记忆，而欧洲和我们不同。形象的说，我们中国人考虑问题往往是从大到小，先国家后家乡，而欧洲人则往往相反，先家乡而后国家。” 大厅里的人们静静的听着，王博士又上课了。 “欧洲球迷的忠诚度、场内场外的竞技、文化对抗性非常强。有的球迷是祖孙三代人代代相传的支持一个球队，因为这个球队的某种文化标签，是他们自身的标签之一。有些德比战那么激烈，是因为它成了一种互相的地域攻击、文化歧视的载体。”王艾说到这顿了顿：“去年十一月，意大利发生了一个意外事件，导致多场意甲停赛，这个关注意甲的球迷可能还有印象。起因就是一伙拉齐奥球迷看到了一伙尤文图斯球迷，上去挑衅打架，然后一个警察拉架不小心打死了人。我不说警察是非这些，我是要告诉大家的是，类似的球迷斗殴，在五大联赛非常多。” 王艾看大伙消化了这个消息以后才道：“假设有一种纯粹的商业足球规则，理论上最完美的体系，它拿到欧洲以后，要适应城邦文化的欧洲社会，就形成了五大联赛的规则。同样是这套规则，拿到日本、美国、中东，又不一样。那么拿到中国，肯定也不一样。如果我们不加区分的把五大联赛制度都拿回来，它必然与我们不适应，还会带来一些弊端。比如每个比赛日就会出现球迷冲突，大家愿意接受么？我想真要出现这样一幕，我国人民宁可联赛发展不起来也不会接受的。所以，中国联赛，中国特色是必然的结果。只是这个特色，都有哪些，我说不清，这还需要我们的干部、老板、学者、球迷、球员一起去探索。” “还有一种主张，是退回到体校时代。” 段暄道：“体校时代我们的足球曾经很强，起码比日本、韩国更强，还可以更充沛的发挥我国的人力资源优势，更可以节省很多成本去投资到青训上。你认为呢？” 王艾直接摇头：“看起来很有道理，但无法实现。最简单的，没有职业联赛，你根本就赚不到钱，那也就谈不到投资。我们中国足球失去对日韩足球的明显实力优势，不是我们职业联赛办错了，而是人家两个后发先至，日本的职业联赛发展的比较晚，但国家综合发展水平在那，所以起来后就会成长的很快，韩国也类似，所以职业联赛这条路没错，事实上也是必须走的路。” 王艾发现下面观众的表情还多少带着一丝不解，于是进一步解释，但开口之前瞅了一眼刘建宏：“我要说冒泡了，你们就掐了啊，我没意见。” 在场的人们同时一笑，没有外人，掐了就掐了，人们更想听听王艾怎么说这事儿。 “假设中国现在还是过去的比赛制度，那么这里就有个问题，比如说我。”王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估计如果国内没有联赛，我在辽宁体工大队上班的话，我的月薪现在顶天了1万元，这是满格了。而我在欧洲……呃……” “多少啊！”段暄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王艾搓了搓脸，嘟囔道：“我好像把自己套里了。好吧，为了说明白这个事儿，嗯，我在切尔西，月薪是500万。” 下边配合的惊呼了一阵，王艾摇着头：“这么大的收入鸿沟，你没法阻止球员们向往更高收入的地方。你要硬性阻止……其实我们都算是一种特殊的商品，商品就有流动性，允许它流动才符合客观规律，对国家、对运动本身才更好。比方说我们的球星可以到欧洲锻炼、赚更高的薪水，然后用更高的薪水、更好的环境提升自己，最终，回来以后，提升我国联赛水平，提升我国国家队水平。可你要阻止呢，就没这些了。” 第十节?山中老人（十） 在座的人都不是纯外行，都听懂了王艾没说出口的话，在商业体育环境中已经被摆上货架的运动员，只能以我们自己的商业体育来养育。否则，他要走你硬拦着，好一点是王治郅，差一点可就变成胡娜了。 别说练体育的多半不练脑子，就是练脑子的也没法要求每个人都无私奉献。 刘建宏在下边突然开口道：“所以小王你的意思是进一步加大我们联赛的的流动性，多送球员到欧洲锻炼？” 王艾点头：“意思没错，但用词不准。送出国锻炼，还是过去的提法。其实我们搞足球的算是脑子比较活的，也是因为足球是最繁荣的商业体育项目。所以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职业联赛还没开始的时候，就送了不少成名球星去日本，赚了几年高薪。现在呢，既然是职业联赛了，就要按职业联赛的规则办事，争取让人来买，让我们俱乐部也不至于赔本。” “可是，欧洲来看的比较多，买人的时候不多。”段暄道。 “是啊，我们球员距离五大联赛的水平还有一定差距，不过走出去总归还是有道理的。”王艾掰着手指道：“你看啊，我给你算。假设出去十个人，三个提高了、三个落后了，四个没提高。那么整体作用是什么呢？对我们联赛来说，卖出去本来就赚了一笔，三个提高的回来了，又提升了球队的水平。同时呢，国家队本来就是全国最好球员的集合体，有三个提高了水平的球员回来，相当于扩大了国家队的选材面。所以走出去这个方向，不论对联赛还是国家队，都是有好处的。” “但是出不去怎么办？” 王艾一笑：“那可以……” 说到这，王艾突然一顿，皱起眉来住口不言，人们纳闷的看着他，你从来都是口若悬河啊，怎么了？ 王艾突然抬头，冲旁边的段暄道：“老段，节目暂停一下，我要打个电话。” 段暄点头，冲下边一摆手：“大家休息一会儿。” 后台的编导们一阵兴奋，说到一半突然住嘴还要打电话，这是要请示上级？那肯定是爆炸性的东西啊！ 王艾走到后台从许青莲的手里拿过自己的电话，低头拨打，那边似乎在忙，又过了一会才接通，王艾直接道：“阎副主席，我想问一下，咱联赛特殊名额的事儿，和日本韩国方面碰的怎么样了？” “韩国没问题，日本那边也行，但主要是我们国内，你知道目前的中日关系……小王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我正在中央台做节目，金球奖么，足球之夜，人家挺给面子，俩大主持人陪我一个，我就想说点真东西，正说到中国联赛发展问题了，从加强人员往来的角度，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就想提一下。但我不知道足协具体工作推进到什么地步了，怕打乱了工作节奏。” 那边阎世铎沉吟了片刻道：“足协这边自己也有顾虑，主要是怕球迷反对，被人一煽动，我们就太被动了，正好这几年很敏感。不过，你要在节目里提一下也行，但只能是你自己的倡议。”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凭借我现在在全国球迷心目中的好感，只要我把这事儿掰扯明白了，好像应该还可以。经过这两年的事儿，咱的老百姓也更成熟了，而且我们这个，说到底是一种交流和交易，他们人来我们这赚钱，我们人也去他们那赚钱，谁也不亏不是？” “行，你就照这个方向去说，只要不吃亏，对我们还有好处，球迷应该不会生气，我这边也会注意你这期节目的社会反映。如果行，就抓紧推动。嗯，还有，今年奥运会尤其是你们的成绩，如果要是好的话，球迷就会更宽容。如果是奥运会之后我们正式推出会更好。” “那好，如果到时候需要我出来制造点声势什么的，请领导随时通知我。我在他们那，尤其是在日本，球迷很多。” 挂了电话，王艾重新走上台，这一次直接开口道：“欧洲去不成，可以去日韩。我们联赛的发展水平差不多，距离还近。我想，未来最好是调整我们的外援政策，从3外援政策变成32政策，给日本韩国分别一个特殊外援名额，换来它们给我们一个特殊外援名额。” 段暄、刘建宏等人都听着，知道这就是王艾要爆出来的猛料。 “这样的话，水平尚不够欧洲的球员，也有了出国锻炼的机会，我们的俱乐部在选择外援的时候也有了更大的空间。坦白的说，这项政策我们只能和日韩两国谈，和欧洲是不行的，我们水平不够，人家根本就不会和我们对等。” 一上午的时间节目录制完成，当天晚上王艾在家里请段暄、张斌、刘建宏、贺炜还有白岩松、水均益等人吃饭的时候，还在聊这个话题。大家都知道这个事儿比较敏感，也都在期待周四节目正式播出后中国社会的反应。 这一晚王艾把众人先请到东城区的父母家中，请大家参观了自己的荣誉柜，而后把众人拉到了后海家中的大餐厅，王艾从附近的饭店订了席面，开了三桌，还有室内烧烤。而且王艾最后一瓶的英超月最佳红酒，也被消灭的干干净净，最后酒瓶子都没了。 到周四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王艾已经结束了国内的事务，包括戴上头套、穿上喇叭裤，以丑角的身份出现在电影里，期间还给一些学校、单位以及广告商录制了最新的视频。 结束这一切之后，王艾伸着舌头、喘着大气，跑到了米兰。具体说是国际米兰阿皮亚诺基地旁边不到一百米，王艾的新居所。 经过康丝亲自监督的装修，终于完成了，这里也将是王艾国际米兰生涯的起点。 坐落在深林边缘的新家，在整个冬歇期都是意大利媒体报道的热点。按意大利媒体的话说：至今没有在米兰公开露面的金球先生，向那位传说中的山中老人一样强大而神秘。 第十一节?与梅阿查的第一次（一） 来到一只新球队，哪怕是新科的金球先生，王艾也难免报以谨慎的态度。四年半以前他选择从当时的图宾根去拉科，就是为了避开防守激烈的意甲，当然也包括英超。两年半以前他去切尔西，主要冲的是当时切尔西的政通人和。今天来国米，是因为他已经不再畏惧激烈的防守，图谋更高的足坛目标。 在国际米兰，他是目前球队薪水最高、转会费最高的球员，他的薪水是菲戈的两倍，哪怕菲戈已经36岁了，不大可能很激烈的要求涨薪了，但心中的滋味肯定不太好受。可菲戈也就罢了，球队内现在的头号射手，瑞典狂人伊布，曾经在本赛季初管莫拉蒂要1000万欧元的年薪，还超过了王艾的730万欧元。 虽然莫拉蒂肯定不能答应，但这起码也说明在伊布的心目中他的地位是怎样的。 王艾不大担心和菲戈的关系，两人以前就交流过，菲戈基本上算是一个比较谦和的人，而且他现在岁数大了，再和王艾争也没什么意义。但对伊布的关系，王艾有些挠头，这位和谁说话都以“兹拉坦认为”开头的家伙，狂的不行，而且是真有两下子。 王艾和伊布的接触就只有06年世界杯小组赛时短短的90分钟，而且也没说话。现在伊布在国际米兰是绝对主力，前场攻击的核心，王艾作为外来者，而且是第一时间就是第一高薪者，势必对他产生刺激，很容易让他产生排斥心理。 王艾在哪个球队都没什么敌人，但也从没和伊布这种人做过队友。或者也可以说，伊布本身就是足坛的奇葩。好在王艾自己算计了一下，自己目前190，伊布195，打起架来，应该不会怎么吃亏。 除了伊布让王艾多少有些费心思之外，其他队友就好多了。比如王艾在切尔西两年的队友克雷斯波，虽然目前被伊布排挤的只能打轮换，但两人当年在切尔西相处的很融洽。如果接下来和伊布关系实在搞不好，那么就可以考虑联合克雷斯波干掉伊布克鲁斯的组合。 克雷斯波就是看不惯伊布，所以才在和克鲁斯的竞争中败下阵来，他未尝没有联合王艾制衡伊布，重新夺回首发的想法。当然那要延后了，他岁数也大了，目前还有伤。 还有马尼切，这位和王艾在切尔西做了一年队友的葡萄牙人，本赛季因为何塞地位的摇摇欲坠，被租借到了马德里竞技。可在马竞也打不上比赛，这个冬天和王艾一样也来到了国米，只不过他仍旧是租借。 两人在切尔西时候没怎么打过交道，保持了一般的队友关系，可也没什么恩怨。另外，马尼切是唯一一个从本菲卡到波尔图再到切尔西，始终追随何塞的队员，也是何塞最信赖的队员。从何塞的角度来说，两人的共同语言不小，毕竟本赛季何塞被赶下台，王艾是唯一一个送行的。 另外就是队长萨内蒂，这位“永远的队长”曾经在夏天王艾第一次来到米兰时，亲自开车来接，陪同王艾逛了一大圈，在两天的相处中，虽然达不到多深的交流，但他欢迎的态度显而易见，为人也是真不错。 王艾在抵达了阿皮亚诺基地旁边的新家后，把国米的阵容盘算了一番，心中略微有底。虽然是冬窗来的，与球队打法融合可能存在时间太紧的问题，但融入球队应该没什么问题。 大牌球星融入球队困难，无非是薪水和地位。王艾如今的薪水是顶薪，但王艾总不能接受降薪吧？切尔西本身薪水高，意甲薪水低，这不是王艾有意想用薪水压制谁，相信很容易得到队友理解。至于地位，目前还谈不上，王艾如今还没和曼奇尼聊过呢。 他可是主教练！甚至王艾和莫拉蒂都没什么接触过，之前运作转会的时候都是雷奥妮在做，夏天来国米的时候因为没签约所以不好见面，然后就被拽回了伦敦打了半赛季，以至于双方都知道对方鼎鼎大名，但还没有正式的接触过。 以前当然见过面，比如去年的和世界足球先生颁奖晚会，前年的金球奖晚宴，但没怎么聊，那时毕竟只是泛泛的闻名，而现在要合作了。 王艾到米兰的第二天，施拉普纳赶来，作为王艾的经纪公司的直接负责人，他要符合与国米协商最后一步工作：何时出席转会的新闻发布会。 王艾转会国米的事，是新闻界报道了半个赛季的事儿，固然曲折连环，但最终仍然达成所愿。国米球迷对王艾的期待也非常高，希望这位进球效率第一的球星能带领新时代的蓝黑军团重回巅峰。因此，就像本赛季的一些切尔西球迷不由自主的关注国米的比赛一样，本赛季的斯坦福桥，也吸引了不少国米球迷的目光。 每当看到王艾攻城拔寨，他们是一边欣慰一边心痛：这本来都该是属于国米的进球！当王艾无声无息的离开切尔西的时候，一道道目光就从伦敦移动到了中国，并在中国和意大利之间来回移动，最终通过当天乘客的证明，牢牢锁定在安杰洛-莫拉蒂体育中心的西边一百米，也就是国际米兰阿皮亚诺训练基地旁边的国家森林公园边缘、木材厂老板的旧居、经历了小半年改造终于落成的三层新家上空。 王艾抵达新家的时间是下午，但即便如此，在出租车上的王艾也发现了若干鬼鬼祟祟的人影，如果不是他们穿着国米球衣的话，这都是心急难耐前来探听消息的球迷。 施拉普纳来到后的第二天，王艾低调的走入阿皮亚诺基地和主帅曼奇尼见面，并亲自试了试基地的训练设施，尝了尝基地的营养餐，甚至还到基地球员的休息室看了看，只是仍然没有与球队合练，因为其他队友还有两天的假期。 通过施拉普纳的协商，王艾将在下半程赛季的前三天出席新闻发布会，在米兰正式亮相。 第十二节?与梅阿查的第一次（二） 在与曼奇尼见面到出席发布会之间的几天，王艾每天上午在家看国际米兰近几个赛季的比赛录像，下午到训练场与陆陆续续回来的队友汇合，虽然王艾还不会意大利语，但是“国际队”最大的好处就是球星来自五湖四海。大量巴西、阿根廷球员的存在，让在西班牙渡过两年的王艾沟通起来几乎没有障碍。 再说，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差距也不大，个别词汇含义有一定差别，沟通几次就可以了。而且足球明星们在一起最多用的还是足球语言，嘴巴说的是一种，行动上的是另一种。 大多数队友都比较热情，包括伊布。王艾接触两次发现和印象里、宣传中的差距不小，伊布这人内心狂妄，外表做的还可以，既没有因为是现在队内的头号球星摆架子，也没有因为王艾的第一高薪甩脸子。当然也没什么深入交流，他应该是多少心里还有点别扭。 王艾这两天训练中表现的比较松弛，主要用于和队友的磨合、默契感的培养，实话说，几天时间太短了。而且国米的训练强度并不高，曼奇尼施加的压力不够大，以至于王艾很难找到正式比赛的感觉。既然逼不出大家的全力，那么对王艾是尤其不利的，他没法在训练中培养出更多的默契。 一边暗自吐槽，一边加大了对比赛录像的分析。虽然在外人看来，国际米兰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自身，就像当年的罗纳尔多。但王艾清楚，从自己而论，首要做的是融入球队。毕竟球队已经两连冠了，今年的夺冠形势依然很明朗，差的只有欧冠。而欧冠，王艾上半赛季已经在切尔西参加过了，无法真的帮助球队。 国米买他，是为了未来，眼下还得靠队里这帮人。 当然，国米很清楚，过去乃至这个赛季可能的“三连冠”是什么成色，0506赛事的冠军是因为“电话门”剥夺了尤文的冠军让老二国米直接受益，0607赛季尤文图斯赛前降级，ac米兰、拉齐奥统统罚分，所以这两连冠有点水，要不然也不会遭到加图索今天夏天的侮辱。甚至今年的夺冠形势也和这些有些关系，两大对手尤文和ac米兰都在调整人员结构。而国米也进行了调整，但力度不大，球队内老将众多。 比如34岁的克鲁斯从33岁的克雷斯波那里抢到了首发，35岁的队长萨内蒂率领30岁的第二队长坎比亚索，36岁的左路中场菲戈和32岁的右路中场斯坦科维奇并肩战斗，35岁的后卫马特拉齐是全队唯一一个纯正的意大利人，就连瞅着岁数小的伊布都27了。 相比21岁的王艾，整个一老人院么。不过也别嫌弃，意甲的节奏和打法，比较适合老人家们发挥，隔壁的红黑军团也这样啊，35岁的因扎吉还是主力前锋。就这岁数如果到了英超，被那帮糙汉子一撞，估计直接就退役了，但在意甲，依然玩的有声有色。 这个年龄结构是王艾沉默的来到米兰后的第一大发现，第二大发现就是国米以及意甲的打法。 他的沉默不代表新闻界也沉默，但与他来之前意大利媒体众口一词的赞誉和欢迎不同，他真的签约了以后，风向开始转变。比如曾经热情欢迎王艾到来的在1月7日的一篇报道中说：“用阿德里亚诺加4600万英镑买来的金球先生，毫无疑问是莫拉蒂的一次豪赌。以‘国王’两倍身价、第一高薪到来的中国人，如果不能适应米兰，则国米俱乐部的财政报表会一团糟，‘大国际时代’将遥遥无期。即便他真的适应了意甲，但如果不能做出比‘国王’更大的贡献，他仍旧无法得到内拉祖里们的赞誉，这对于一个21岁的年轻球星，也许是很不公平的。但，这里是米兰。” 同一天出版的也发出了类似的声音：“阿德里亚诺并不愿意离开米兰，更不愿意被租借。上赛季他的表现直线下滑，但未尝没有重新振奋的机会。曾经声称永远不会卖掉他的莫拉蒂，实在支付不起wiwi高昂的转会费，而不得不在球迷的挽留声中把他作为了交易的一部分。那，曾经是梅阿查的国王。据说，新‘国王’将继承老‘国王’的10号球衣，他要拿不出老‘国王’两倍的表现，也许真的无法得到依然怀念阿德里亚诺的国米球迷的支持，更加无法及时缓解饥渴的俱乐部财政。” 唯有依然坚决的站在王艾一边：“所有怀疑wiwi是否能适应意甲的声音，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他已经在德国、西班牙、英格兰、世界杯、欧洲冠军杯都证明了自己。作为场均毕竟2个进球的超级射手，没有理由怀疑他在意大利的成就。如果他能拿出上赛季的状态，仅凭他一个人，就能撕碎所有意甲的防线！” 王艾是这天早晨晨练归来从阿皮亚诺小镇买到的报纸，坐在家中明朗的客厅里看到的报纸内容。看完了不由的一咧嘴，把报纸推给施拉普纳道：“克劳斯你看看，都灵人不应该是我的朋友吗，这是要让全意甲的防线看死我啊。” 穿着毛衣的施拉普纳把一片火腿夹在面包片当中，放在碟子里抓起眼镜，低头看了看：“哦，它说不说，你也被全意大利的后卫盯上了。既然西班牙、英格兰的后卫都没能阻止你，他们当然想试试。你知道，后卫想要出名，太难了。” 王艾夸张的指指自己：“你是说我将要挨个打穿他们的后防线吗？全意甲的后防线都要针对我么？” 施拉普纳露出憨厚的笑容：“没关系，你连英超的后防线都能摆平，我记得你穿透了每个英超对手的防线对吧？没什么的，我相信你。” “好吧！”王艾摇摇头：“你对阿德里亚诺可能给我带来的麻烦，怎么看？” 第十三节?与梅阿查的第一次（三） “阿德里亚诺是个很了不起的球星。当他状态好时，我看不到有什么球门可以阻挡他。” 1月10日，穿着休闲装和老板莫拉蒂、技术总监布兰卡、主教练曼奇尼、队长萨内蒂共同出现在安杰洛-莫拉蒂中心，也就是阿皮亚诺基地发布会大厅的王艾，从莫拉蒂手中接过10号球衣，照相完毕后，接受采访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阿德里亚诺的。 王艾坦率的说：“我知道很多球迷很留恋他，说实话，他的球风和踢法我也很欣赏。但更显然的是，最近两个赛季，他的状态下滑的厉害。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个球星可能突然出现状态下滑，怎么也找不回来。这种时候也许对他最好的办法是换个环境，换一个能够重新刺激和激励他的场合，也许他还会重新找回自己。所以，我并不认为他去切尔西是一件坏事。” “那你能够做到他那样吗？”一个记者在被国米新闻官点起来之后立刻追问。 王艾耸了耸肩：“我不确定。” 一言出口，包括莫拉蒂等人都脸色一变，“老爹”咧着嘴笑哈哈的表情，也收了收。正如媒体所言，4600欧元属实太昂贵了，这对于连球场都没有的意甲球队来说普遍都很艰难。而且这还不够，当初切尔西喊出来是可是一亿欧元。否则，“老爹”也不至于食言把阿德卖掉。其实如果有可能，他是很想搭配一些老人家的，可惜切尔西也不傻，坚决不要。搭配伊布还可以，但国米不干，整个中前场靠得住的年轻人就这一个！这要是王艾在国米不能发挥出足够的竞技价值，那么国米这一把可真要输了。 记者们群起举手，有的按耐不住直接问了，意大利人的各种手势也挥舞起来。王艾等大家稍微平静了之后才说道：“我和他是不同的球员，他的踢法和我的踢法不同。我看过不少他的比赛录像，我承认他的踢法很让球迷开心，很能振奋球队气氛，我不确定我的进球是否也能达到他的效果。但我比较确定的是，我不会在这里领着薪水什么也不干。” “为什么你在切尔西是13号球衣，在国际米兰却穿上了10号球衣？” “因为切尔西13号球衣有人了，我记得没错是麦孔？” “但我听说你从拉科鲁尼亚转会到切尔西的时候，从加拉斯身上剥下了他的13号球衣？” 王艾耸了耸肩：“也许是因为国米的10号球衣正空着？” “你是不是有穿着10号球衣，消除阿德里亚诺在球迷中间影响的意图？你是不是希望大家尽快忘了上一代国王？” “没有。”王艾摇头：“对球迷来说，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球星，不会因为离开而淡忘，总会在某一个时刻想起来。但球衣的继承总是难免的，我来到国米之前并未向俱乐部提出球衣号码的要求，坦白说，这对我来说无所谓，要不然以前也不至于穿着一个边后卫的号码。既然国米这件球衣空着，我又正好来，给我我就穿了。” “你对你的新俱乐部、新教练、新队友有什么看法？” 好不容易盼来一个比较友善的问题，王艾定睛一瞅，呵！刘建宏！ “对俱乐部的看法大家应该都能猜到。”王艾看着台下的众多记者：“如果不满意，我为什么要来？你们知道，我这次转会，薪水并未上涨，我想，这足以表明我对俱乐部的看法。” “至于教练和队友。”王艾看向曼奇尼和萨内蒂：“我必须说，这里很有家的氛围，他们对我很好。当然我对曼奇尼主教练还不是很了解，还需要在以后的训练比赛中慢慢熟悉。队友么，我提示大家，我很克雷斯波、马尼切都是切尔西队友，我和菲戈早就认识，所以他们不算新队友。其他队友虽然刚接触，但大家对我都很好，我相信我能够顺利融入球队。” “18轮意甲你能登场比赛吗？” “我不确定。”又一个“不确定”出口，台上台下的神色又是一变。一般来说，如王艾这种顶级转会费的球星，通常都会尽快登场的，和来到之后尽快召开发布会，尽快和球迷、新闻界见面是一样的，要让大家放心：俱乐部没疯！ 但王艾出席发布会较晚，和他不确定是否能立刻登场是一样的逻辑，他希望能够在适应球队之后出战，一出现就立刻让人满意，而不是匆匆忙忙。 “是否能登场比赛，是主教练的权力。罗伯托认为我能登场，我才能登场。对这方面，我没有异议。因为我刚来，和球队合练的时间太短了。”王艾摊了摊手：“坦白说，我应该夏天来，但没办法。我现在无法确定我和球队的融合程度到底怎样，我也无法确定我现在立刻出场就能有良好表现。所以，我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们着急！ 这是记者们和莫拉蒂、布兰卡、曼奇尼同样的心声！ 但王艾出席发布会较晚，和他不确定是否能立刻登场是一样的逻辑，他希望能够在适应球队之后出战，一出现就立刻让人满意，而不是匆匆忙忙。 “是否能登场比赛，是主教练的权力。罗伯托认为我能登场，我才能登场。对这方面，我没有异议。因为我刚来，和球队合练的时间太短了。”王艾摊了摊手：“坦白说，我应该夏天来，但没办法。我现在无法确定我和球队的融合程度到底怎样，我也无法确定我现在立刻出场就能有良好表现。所以，我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们着急！ 这是记者们和莫拉蒂、布兰卡、曼奇尼同样的心声！ 但王艾出席发布会较晚，和他不确定是否能立刻登场是一样的逻辑，他希望能够在适应球队之后出战，一出现就立刻让人满意，而不是匆匆忙忙。 “是否能登场比赛，是主教练的权力。罗伯托认为我能登场，我才能登场。对这方面，我没有异议。因为我刚来，和球队合练的时间太短了。”王艾摊了摊手：“坦白说，我应该夏天来，但没办法。我现在无法确定我和球队的融合程度到底怎样，我也无法确定我现在立刻出场就能有良好表现。所以，我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们着急！ 这是记者们和莫拉蒂、布兰卡、曼奇尼同样的心声！ 第十四节?与梅阿查的第一次（四） “你预计你的意大利生活会是怎样的？” 1月11日的清晨，刘建宏坐在王艾家的客厅里，品尝着意大利式早餐：面包搭配咖啡，一边和王艾闲聊。 此时正是上午七点整，阳光穿透大森林的薄雾，照射在客厅里，新装修后的房子扩大了窗户，换掉了老旧的木质窗户，铝合金的新窗户尽管造价不菲，可轻薄透亮。 王艾穿着白背心和一条长裤坐在刘建宏对面，指了指窗户、指了指餐桌：“就是这样喽。” 刘建宏摇摇头吃下几片柠檬，有点酸又忙不迭的吃了一口奶油才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可我想说的就是这个。”王艾连连吃下一块面包，摇摇头，太甜，抓过几片火腿才有那么点意思，这才和老刘道：“我现在最想说的不是足球，而是生活，你能感觉到吗？生活！” 老刘吃的差不多了，悠闲的靠在椅子上，端起咖啡，做了个请的手势。 “如果我还在英国，应该穿着毛衣毛裤，屋里子很温暖，但绝对不会随便开窗。如果我是在德国，差不多应该检查几次扫雪工具了，如果我是在西班牙，必须要准备一件厚实的风衣来防备时时刻刻的雨水。但你看我现在？”王艾拍了拍胸膛：“冬天，穿大背心，这对于一个东北人来说，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刘建宏扫视着王艾的大背心和单裤，突然浑身一哆嗦：“看你我都冷。” 另外一边一直美滋滋吃早餐的康丝突然插话：“屋里开着暖气呢。” 王艾有点不满，拍着桌子道：“我说的不是气温，我说的是阳光！你在伦敦见过几次阳光？德国冬天的阳光是干冷的，伦敦、拉科冬天的阳光是湿冷的，只有这里，只有米兰冬天的阳光才是温暖的。” 赵丹开口赞同王艾道：“我也感觉到了，到米兰这几天，身体特别舒服，什么也不想干，就想晒太阳。现在一回想伦敦，总感觉是一个充满了吸血鬼和霉斑的地方。” 众人哈哈一笑，颇有意大利人乐观的风采。 在阿尔卑斯山的掩护下，冬天的米兰尽管气温也经常零下，但通常都会在零度以上，不怎么运动的话穿一件羽绒大衣就可以了。零下二十度是没有的，大雪封路是没有的，冰雕雪城什么的更是没有的。说怎么冷，更像是一种冬日的点缀。 这让素来勤勉的赵丹都产生了一丝倦怠，也让王艾连足球都不想提，就想谈谈生活。 欧洲的地理条件真的很优越，比如伦敦的维度比东北还高，但冬天的气候明显比东北舒适，因为海洋的暖流可以中和寒流。即便是米兰的维度其实也和哈尔滨一样，但同样在海洋暖流的滋润下变得好像和济南差不多，而济南的维度其实和雅典、巴塞罗那一样。 整个来说，中国的北方都比欧洲北方冷的多。以至于王艾不翻地理书都会产生错觉，认为米兰大概和杭州是一个维度。 老刘回想了一下他在德国、西班牙和伦敦采访王艾的过程，发现还真是这样，米兰这里给人的感觉确实毫无理由的放松和闲适，就好像人突然跨越了某种障碍，来到这里就被注入了一种松散。 趁着王艾狼吞虎咽的功夫，老刘扫视了一遍房间，这是一个带着前后院的三层别墅，建立在一片平坦的丘陵上，一条弯曲的山路从北门外经过，直达西边一百多米外的高尔夫球场。所以这座房子的院门也在北边，靠近公路有两个车库，前院300多平的样子，是一片纯粹的草地，随便摆几把椅子。 车库的上方是一个大大的露台，衔接着二楼的房间、三楼同样有露台，这座房子不像科巴姆的别墅那么规整，从上到下一齐的，而是越往上，越收缩，比如一楼有200多平米，二楼室内面积150平，三楼100平。 从北门进来，穿过前院，踏上几级台阶就打开了正门。迎面就是现在坐着的客厅，客厅的南北侧各有两个房间，西边是厨房，东边是健身房。当然厨房也足够大，人少的时候再厨房吃饭就行。 二楼的布局差不多，顺着健身房门旁边的楼梯上去，也有一个小客厅，但因为一个大露台的原因，所以北侧的房间只有一个，同样健身房也没有，西侧厨房的楼上则是杂物间。三楼南侧的房间也少了一个，变成了一个南北通透的小露台，西侧杂物间的位置则变成了一个书房。 目前两个大露台还没有布置，等待着未来房间的主人安排，或者布置两张躺椅，或者摆满花盆。 王艾在科巴姆房间里的东西，除了电脑和书籍之外，都留给了许青莲，看她明年夏天毕业后的安排，这个房间里很多东西康丝没布置，也是在等她。 后院很大，因为这片山地不值钱，所以达到了600多平，除了一个20米长，8米宽的游泳池，院墙内外舒朗的景观树之外，还有很大一片地方空荡荡的。 整个建筑的墙体涂抹着鹅黄色的涂料，显得温暖而可爱，但一大半的墙体都是由各种窗户组成的，坐在客厅里向西边看是起伏的山峦，东边看则是不远处的小镇和“脚下”的训练基地，南北两侧都是连绵的森林。 其实即便是院墙外的平缓山坡，覆盖着一层长不高的草，不像中国一年不修剪就敢长的让人都进不去，这里的气候和光照原因，草都不高，也就没脚面。所以如果院里呆闷了，完全可以搬一把椅子出去坐在山坡上，看周围的农户散放的牛。 那时，人和牛一样，都是懒洋洋的。 国际米兰怎么样不好说，但王艾这一次来米兰，真是差不多一下就爱上了这里。可能是常年训练比赛，尤其是经过了身体和精神都高度紧张的切尔西上半赛季的磨砺，王艾真的需要好好休息的缘故。 吃过饭，经过猜拳决定，康丝噘着嘴去厨房洗盘子了。王艾站起身做了一个扩胸动作：“老刘。” 老刘以为王艾终于要谈正事儿了。 王艾眉开眼笑的道：“一起出去买个猫吧？” 第十五节?与梅阿查的第一次（五） 热门推荐： 老刘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可忍了忍，突然抬头仔细打量一番这个认识了八九年的忘年交，从他那距离地面168厘米到190厘米间的脸上，头一次发现了一种叫做“纯真无暇”的东西。 老刘很惊悚，这种笑容怎么会属于他？ “咋了？去不去啊？你不是下礼拜才回国吗？” “不是，你这现在给我的感觉。”老刘晃着脑袋站起来：“说不清，不符合你的身份。” “咋不符合我的身份？我啥身份呢？”王艾不在意的叨咕了一句转身冲厨房喊：“康丝，买猫去不去？” 就听厨房里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动，康丝手都没擦就冲了出来，嘴里喊着“等等我”，霹雳扑通上了楼换衣服去了。王艾从客厅墙角的衣服架上拿下了一件厚实外套，三两下穿好，也不管里边的跨栏背心是不是搭配，反正别人也看不着，我会告诉别人我今天没穿袜子么？ 五分钟，康丝裹着一件羽绒大衣下来了，还拎着她的一双高跟鞋。王艾改变了家里人对健身的态度，却没能摧毁女人们的审美，哪怕他的审美观像泥石流一样粗糙磅礴，也没能淹没了孤单小花的绽放。 当然她们想改变王艾也是很难的，他这身上基本就两套衣服：出席正式场合，青年服；出席非正式场合，运动服；没有第三种场合！ 女人们以前学维多利亚，准备把王艾当做洋娃娃，在王艾参考了贝克汉姆，还有罗德曼脑袋的惊人变化后，抵死不从：哥靠的是实力呦！ 在经历过无数次辩论之后，女人们的拳头终究太软，敲不碎王艾的花岗岩脑袋，于是想了个变通的办法，就是用各种时尚衣物填充王艾的衣柜、塞满王艾的视线。比如在他卧室的衣柜里，青年服永远在最底下，运动服永远在最边角，拉开衣柜满满登登的型男甚至潮男款式。 因为她们发现两个秘密：一个是他不穿别的衣服主要是潜意识里觉得浪费钱，但只要她们偷偷的买回来，性质就发生了变化，不穿才是浪费钱！另外一个是他应该是很狂妄的认为，他穿什么出去都有型！所以他经常会在需要穿衣服时，打开衣柜随手摘一件套上。 于是，女人们就经常把希望他今天传出去的衣服挂在他最容易伸手拿到的地方，然后捂着嘴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拉开衣柜，按照她们的设想完成变装。 王艾挣扎过，无意识的，但架不住女人们一起算计他，终究还是不知不觉的变成了任人打扮的洋娃娃和行走的衣服架子。 只不过么，女人们也不敢太过分，如果是大众化的衣物还行，可如果是恶搞他，比如弄一些反传统、非主流的，就会让他立刻触动他的警觉，让他从昏昏然中清醒过来，而这样做的后果是他会送一些贼丑的衣服给始作俑者穿。如果敢不穿，就等着第二天从兜里摸到虫子吧。 扣上一顶总也送不完的棒球帽，蹬上一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休闲鞋，王艾拉着老刘走出房门，路过一把椅子的时候突然一屁股坐下，叹口气又不情愿的站起来，推开院门，沿着山坡走了几步。 “虽然是冬天有些萧索，可再过一个月就好了。”王艾拉着老刘指着前方：“我感觉我一下就跳到了一幅油画里，真想永远在这住下去。” 没等老刘回应，王艾又回头指着自己的房子：“看看我的家，坐落在森林边缘，附近零零散散的几户邻居，都是高档的功能健全的别墅。有空了可以上门和他们打打招呼，过节了可以一起庆祝。我身在郊外、隐在山野，可我有所有现代生活的工具，我还有电脑和互联网，真正做到足不出户，知晓天下。再看眼下这片小镇，只有几家没有任何污染的工厂，所以我这里空气前所未有的清新，生活前所未有的闲适。老刘你刚才问我在意甲会怎么样，我想，我已经告诉了你答案。” 老刘背着手信步在山坡的草地上走了几句，望着温暖阳光下的寂静的山坡，忽然感慨：“我明白，果然是个好地方。你如果真的喜爱这里，一定会努力表现吧？” 王艾笑了笑，回头瞅了一眼乐呵呵打开车库准备提车的康丝，扭头道：“结果应该差不多，但动机完全不同。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松过，过去也许曾经有过那么一天、一个小时、甚至一瞬间。但马上又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压上来，但在这里，我说不上是为什么，那些事情同样没少了考虑，但就是感觉很松弛，心里头那些紧绷的弦，不知道为什么就松了，也许是因为米兰温暖的天气？” 老刘也回头瞅着车库里一辆崭新的菲亚特mpv，车体不大，三排座，黄绿色的车身，造型很可爱，这是康丝力主选购的。她在伦敦一年也不是除了偶尔干活之外就吃吃喝喝，也是干了点正事儿的，比如考下了驾照。 两个人走向汽车，准备嘲笑一番康丝的时候，老刘突然问道：“小王，你休假过吗？印象中你每个夏天都特别忙？” 王艾哈哈笑道：“两个月前我和小许研究打算去马尔代夫，结果我一推算，直接推到了今年年底，还是可能有空。我休假都是在家里，再说，伦敦本身就是个旅游城市不是吗？啊！” 王艾突然感叹一声：“你说，我现在算不算住在旅游区里？每一天都算是休假吧？我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突然换了一种心情？” 一行人上了车，康丝驾驶着这辆小车顺着平缓的山道往下走，王艾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不老实，对着路边指指点点，浑然不顾小姑娘紧张的神色。反正坡度也不高，按照现在王艾的心情，真翻车了，他能乐出鼻涕泡来。 坐在后边的老刘端着肩膀皱着眉：小王这种状态，很危险呐！ 就连严竹也睁开眼看着手舞足蹈的王艾的背影，似乎他现在表现出了康丝过去一年的状态：小时候被压抑多了，所以找到机会可劲玩！ 心态如此巨大的转变，意甲，真能踢好吗？chaptere 第十六节?和梅阿查的第一次（六） 车子很快开到了镇上，在意大利几乎家家户户都养宠物，意大利也规定了非常严格的宠物保护措施，比如养狗每天必须遛，不遛罚款。但狗随地便溺的事情……不管！尤其是对流浪动物，收养所几乎遍地都是，哪怕是个不知名的小镇上也有。 小镇边缘，一家救助站尚未正式开门，但在乡村么就这点好，不像在城市里那么讲究，说几点开门就几点开门，义工已经在喂养动物了。当然，提前下班的情况也少不了。 小车停下，一行人下车，康丝雀跃的第一个，王艾双手插兜第二个，老刘背着双手饶有兴致，赵丹跟在老刘后边。 一路上康丝说起了她的理想：猫和狗都要。但被王艾劝阻，王艾的意思是你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宠物太多万一你照顾不过来呢？其实王艾不大想养狗，烦， 第十七节?与梅阿查的第一次（七） 半小时后，一身草屑的王艾在院子里喘息着拿起手机：“干什么呀？” 那边许青莲呵呵笑着：“听说你返老还童了？还把刘叔、严哥他们都给传染了？” 王艾扭头看了一眼正拍打衣服的老刘他们，不在意的道：“啊，没什么，玩儿嘛。” 已经听过了事情真相，甚至都通过彩信看到现场照片的许青莲没多说：“开学前我去找你，你陪我逛街啊？” “我哪有时间陪你？再说我要陪你出去，是你买东西还是人们买我啊？” “臭美。” 许青莲挂了电话，王艾把电话揣兜里，低头看了看脚下的一个破木架子，刚才他就是从墙角把这玩意拿到门口的山坡上，坐着往下滑的，几十米的缓坡下去，老过瘾了！ 老刘重新戴上眼镜批判道：“幼稚！你小时候没玩过滑梯么？” 王艾嘻嘻笑着：“没玩够。哎呀说起来我都想念鞍山219那个大滑梯了，哎呀呀屁股痒了，特别想去！” 虽然知道王艾是开玩笑，但老刘也不敢逗了，王艾这说干就干你的性格，真没准。万一他心痒难耐现在突然回国，从沈阳到鞍山去玩那大滑梯，也不是不可能！ 回到屋里，王艾百无聊赖。过去这些年他的上午时间历来都是交给学校的，即便是在家也会看论文或者和朋友、老师、同学什么的通过电子邮件交流，现在呢？伦敦的学业尚未结束，却也不用上课了，博士毕业论文去年下半年就写的差不多了，等今年三四月份往学校一交就完事。在米兰他还没想好到哪家大学上课，也没想好学什么。 拿了两个哲学博士，王艾对读哲学也有点腻了，想换换口味，但还没想好具体学什么，好在时间还足够王艾慢慢挑。至于入学考试什么的，王艾不担心，别说他如今的名人身份和多所名校的毕业证，就是他自身的基本素质也足够。 没书看，王艾楼上楼下逛荡了一圈，索性在房间里睡过去了，一直到中午。 基地里的训练其实上午就进行了，但王艾已经和曼奇尼说好了，以后的上午训练他照例不会参加，他要上学。曼奇尼不大开心，但还是同意了，毕竟王艾上学的事儿是惯例，鉴于他的表现始终很好，所以他也没法阻拦。其实除了比赛日的前一天之外，其他时间球员有事情都是可以请假的，王艾就相当于请了一个长假。 这一点虽然没有写在任何一个合同里，但也是通过施拉普纳和国米这边说好了的。 一顿丰盛午餐过后，王艾总算打起了精神，利用饭后这么一小时的时间，打开了电视，看起了国米的比赛录像。这是王艾实在缺乏和队伍合练时间而采用的变通的方法：利用他的多年比赛经验，通过观看比赛来了解球队、了解队友、了解打法、了解习惯。 “你对国米怎么看？打法方面？”老刘陪着看了会，终于忍不住问道。 “豪华版的拉科鲁尼亚。”王艾用自己的语言回答。 老刘想了想：“你是说不如切尔西？” “各有各的好吧。”王艾懒散的靠在沙发里，表情却很认真，指着屏幕道：“切尔西是个整体，而国米还看不出来，比较松散。这个体系的好处是谁也别想一把把他击倒，但坏处是缺乏爆发力，也许球员的爆发力缺乏是意甲的球风、打法，但球队也缺乏，应该就是整体的思路问题。” 腿上放着猫的康丝也在陪着看录像，听到这忍不住道：“拉科的成绩比国米好。” 王艾笑了笑：“是，但那年我们是机会好，西甲的皇马和巴萨都在动荡中，一路上也没遇到很强大的对手，最终的对手还是波尔图。不论是我们还是当时的何塞，都是机会大于实力。国米运气就不怎么好了，啧啧，电话门啊，唯一受害的大概就是国米了。” 老刘想了想，赞同的点头，神圣联盟坑害的当然不是国米一家，但国米是豪门，当然受损更重。 “老刘，你是不是一直想问我对阿德里亚诺的看法？毕竟他好像是摆在我面前的第一道阻力？” 老刘点头后突然专注起来，陪你好几天你总算说正事儿了。 王艾笑了笑：“你看看国米这慢悠悠的打法，最快的居然是萨内蒂。如果我用几个词来形容这支球队就是软、笨、慢。” 老刘吃惊的道：“评价这么低？” 王艾耸了耸肩：“当然不是说它战斗力不强大，而是球风是这样。碰到巅峰期的切尔西肯定打不过，但遇到一般的对手还可以，毕竟人员有时在这。但我说不如切尔西，就是没有那种前后一心、上下整齐的协调感。当然我重点说的还是个人方面。阿德里亚诺其实在国米进球也不是很多，但却被各方尊重，被球迷叫做‘梅阿查的国王’，为什么？” 王艾摇着头：“因为他是全队力量最大的、速度最快的、技巧最灵活的，他的破门方式很有当年巴蒂斯图塔的风采。还有对面的舍甫琴科，当年也是以暴力射门著称，这样的人哪怕进球少，也足以激励起球队的情绪。在一片慢腾腾的老大爷们中间，这样活泼的小豹子就会成为球迷的宠儿。” “你对阿德的技术，似乎不怎么看得上？” 王艾想了想：“他还是有点绝招的，比如那个，他射门时候球的位置特别靠后的踢法，我就不会，这个挺隐蔽的。因为别人在那个位置上通常不会射门，发力不够，他应该是小时候不知怎么有这个习惯，所以这个不标准动作就成了他的杀招之一，守门员特别容易没防备。但除此之外，他会的我都会，我甚至比他做的更好。” “那你会不会用他这种强有力的射门方式？”老刘略显激动的比划着。 “嘿嘿。”王艾瞅着老刘：“如果需要的话。” 老刘满意的叹息一声：“那就好了，他就不是问题了。” “他，本来也不是问题。” 第十八节?与梅阿查的第一次（八） 老刘在米兰的日子还有几天，要留到王艾转会国米后，国米的第一场比赛结束才回国。无论王艾上不上，体育频道都做到了尽量跟踪报道热点，所以这几天住在王艾家，一半是休闲、一半是工作。 体育频道这几年因为王艾的原因赚了不少，所以往王艾身边派人很频繁。但毕竟花费不小，所以这一趟只有老刘一个人来的，记者、设想都是他，等采集够了视频资料回国后再编辑。 一个小时过后，录像看完，王艾和老刘都站起身准备下山去基地参加训练。阿迪达斯前几天给王艾送来了几双新球鞋，款式虽然是普通的，但质量都是优中选优，甚至是特制的。虽然一般的球鞋质量也不差，但万一呢？万一比赛中坏了什么的，对阿迪的声誉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恰好，王艾的力量太大，对球鞋的伤害也很大，非得最好的不可。 训练鞋、跑步鞋、比赛鞋，应有尽有。王艾穿着训练鞋、背上比赛鞋出门，国米比不了切尔西那么奢侈，连球衣球鞋都有专人清洗，不过对王艾来说无所谓，在切尔西他的比赛鞋就不让别人碰，都是自己来，宁可费点力气。 大俱乐部的环境也复杂，为了防止意外，类似球鞋、球袜、护腿板这些重要装备，还是亲自来比较好。 基地大门外，看门人远远的看到山上下来的王艾，热情的走出屋外打招呼。意大利人可比英格兰人乐观多了，还没等进门，从旁边冒出来几个年轻男女，王艾本以为是国米球迷，可随便一瞅，居然是黄种人，于是原地等了下。 果然一开口就是同胞，几个米兰大学的留学生，为了看王艾，跑出来几十里地。 寒暄一阵，几个人一眼看见王艾身后背着摄像机和照相机的老刘了，于是招呼：“喂，摄影师，给我们合影一行可以吗？” 老刘颇有风度的点头，等照完了才有人认出来：“哎呀，你不是那个，刘、刘……” 体育频道名嘴，全国知名主持人、足球解说员，要不是在王艾身边，普通人见了他也会很兴奋的，等老刘也和这几个学生寒暄过了，王艾让留学生们等了一会儿，拿起电话给基地负责人打了一个，随后招呼几个留学生：“今天特殊，你们要是有时间可以进来看看，一个小时啊，多了不行，别等人家撵！” 几个留学生惊喜的连连点头，有点胆怯的跟着王艾进了大门，接下来有专人领着他们参观。 整个过程中，都没人注意到一直跟在身边的赵丹，他就有这本事，能让所有人忽略了他。 “你在科巴姆也总能遇到球迷堵门吗？” “嗯，一半吧，通常都是大赛前后，平时不多。” “留学生呢？” “嗯，留学生比较热情。不少人以前都不是球迷，碰到我了才是。”王艾挠挠脸：“成绩好么，总是让人稀罕，我就属于这种情况。去伦敦留学的，应该绝大部分都见过我。一般新开学的会组团到科巴姆来，一来几十上百的。完了平时大使馆有活动什么的，我也出席，所以基本都认识我。” “继海那边怎么样？还有曲波那边？” “孙哥那边大学少，留学生也少，听说偶尔也有去看他的。曲波那个布莱克本干脆没有大学，我估计偶尔有国内游客什么的，正好路过他那才能想着去看他。”说到这，王艾一乐：“其实我估计要是没我，看他们的人就能多了，我这一走，估计就得都去找他们了，嘿嘿。” “你会烦吗？” 王艾想了想，回头瞅老刘，发现老刘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录音笔：“我说，你这算采访啦？” 老刘也不尴尬，都多少年朋友了，点头：“对啊，积累点资料，放心，对你不利的我不会放出去，即便我疯了，领导也不能答应。再说你都是国宝一级的人物了，我哪敢呐？” 王艾斜着眼睛瞅老刘：“你是为你回忆录攒材料呢？假公济私？” “过了啊，过了！”老刘晃着头：“顶多算点工作福利，单位和领也都不会拦着。以你对新闻界谨慎疏远的态度来说，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你生活中、平时里是什么样子。但是呢，以你现在取得的成就来说，你这些东西会非常值钱。将来我退休了要有个马高镫短的，还指望卖你这些东西换钱花呢。” “那你得给我分点啊！” “你好意思？”老刘愤慨的道：“你一捐就一亿一亿的捐，这些年你都捐了多少了？差我这仨瓜俩枣的？诶对了，你扯这些？赶紧的，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问我会不会烦球迷总来。”王艾走到更衣室门口回头道：“别人不知道，但我不会烦，这还真不是自我表扬，而是我的生活习惯和工作圈子接触不到很多普通人。所以偶尔有冲到我身边的，给我的感觉很新鲜。” 老刘在训练场边架好数码摄像机，王艾走进更衣室，穿着外套的萨内蒂正和裹着羽绒服的坎比亚索聊天，见王艾进来挥了挥手：“wiwi，今天感觉怎么样？” “每一天都很好。”王艾嘻嘻笑着走到自己的更衣柜前，把自己的背包放进去，取出护腿板、比赛鞋、球袜，坐在椅子上开始更换。 不大会，齐伍、马特拉齐、克鲁斯、里瓦斯等人也三三两两的走进来，更衣室里热闹起来，又过了一会，伊布、马克斯韦尔、麦孔、儒利奥等人也先后进来，最后进来的是曼奇尼，外套围巾，风度翩翩，尽管他长的不好看。 每个队员都在里边穿了一身，外面套着球衣，大多数人还戴着帽子，王艾也差不多。曼尼奇看人到齐了，招呼一声，大家都出了屋子，到依然绿色的训练场上，先是进行动作训练，然后是分组对抗。 一小时动作训练、一小时分组对抗、一小时健身房，由于现在球队在联赛中积分领先，所以气氛相当松弛。到下午四点，一天的训练结束，王艾和队长、队友们随便打了几个招呼，背着球鞋，和老刘一起溜达出了基地。 第十九节?与梅阿查的第一次（九） 米兰的维度高，所以冬天也黑的早，王艾到家没一会儿，天色就暗下来了。留老刘在一楼逗猫，王艾自己上楼收好了他的装备，推开卫生间的门，脱的溜光一屁股坐在浴盆里。 就像老刘他们察觉的一样，王艾这段时间干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反而感觉很累，平时他是很少泡澡的，更没有下午泡澡的时候。而且泡着泡着，他居然睡着了。 天花板上积累着水滴，慢慢的，一颗落下来，正落在王艾的脑门上，他睁开眼，浴盆里的水已经凉了。看了看外面，傍晚的森林变得幽暗起来，几点星光已经在深蓝的夜空里浮现。 哗啦一声，王艾站起来，扶了下额头，多少有点疼，赶紧擦干了套上厚实的浴袍，放了水，打开门，走下楼。 “洗澡了？我说这么半天呢，本来要去叫你的。”康丝往餐桌上端着菜打了声招呼。 “嗯。”王艾笑了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老刘关了笔记本，搓了搓太阳穴走过来坐下：“哦，够丰盛的。” 王艾笑了下：“天天如此。” 六个菜，蘑菇炖鸡、菠菜鱿鱼、烤里脊、酸菜大骨头、红烧鳗鱼、蔬菜汤，主食是米兰通心粉和牛杂汉堡。 吃着吃着，康丝突然疑惑道：“今天蔬菜汤做少了？” 王艾点头：“我今天吃的多了点。” “你平时不怎么吃蔬菜啊？你都是……诶，今天肉剩了不少，你怎么了？” 王艾挑了挑眉：“没胃口，没精神。” 老刘揉了揉鼻子，“你刚吃掉一满盘子通心粉的，不过以你这饭量，是少了点，不舒服？” “没事儿。” 烤里脊剩了一半、酸菜大骨头剩了一半，其他的都吃光了，可即便这样，也有些反常。老刘和王艾在一起的时候少，所以不觉得，但严竹和赵丹都心中有数。所以刚吃完，赵丹就拿来了体温计，一量，还行，稍微有点高。 “晚上早点睡吧。”赵丹建议道。 “嗯。” “不练了？”老刘问道。 “练还得练，减点量。”严竹解释道：“常年练，即便不舒服也得走一遍，要不然睡不着。” “刘哥，你想问什么就问。”端起咖啡的王艾道。 “好吧，你对曼奇尼怎么看？你经历过好几个知名教练了。” “还说不太好，接触时间短。但从训练上来看，没有何塞扣的细。何塞训练的时候发现一点不对就马上告诉你，曼奇尼不是，他轻易不说话，就瞅，攒一堆三言两语交代完，接着瞅。”王艾说到这，想了想：“我这意大利语还不怎么行，听的不能确保立刻都听懂，所以还有点费劲。等再有十天半月的彻底搞明白了，估计能多说点？但大体上，训练内容差别不大。” “那他和伊鲁埃塔比呢？和徐指导？还有高洪波、沈祥福他们？” “啊，让我想想啊……” 无独有偶，王艾在家和老刘等人谈论的对象曼奇尼，今晚也没有下班后立刻回家，而是赶到了米兰市中心的国米俱乐部和老板莫拉蒂见了面，谈论的对象正好是王艾。 “后天比赛他可以首发吗？”莫拉蒂期盼的问道。 曼尼奇表情专注，略带一丝严肃：“抱歉马西莫，我认为还不能。” 莫拉蒂意外的推了推眼镜：“罗伯托，你知道，我为他花了很多钱。” 曼尼奇了然的点头：“他和球队磨合还有问题，虽然他的脚法和意识非常出色，对我们也有很大的补充，但他的状态……” 说到这，曼奇尼的神色浮现了一丝困惑：“马西莫，这些天的训练赛上，你知道吗，他一个球也没进。他似乎没什么精神，就像……宿醉未醒。” 莫拉蒂的神色认真起来：“你确定？” “哦不，我不是说他喝酒了，不是那种。”曼奇尼摇头道：“根据我们队医的检查，他只是寻常的疲劳。但他的竞技状态确实一般，我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他不能首发，我还是更信任现在的阵容。” 莫拉蒂摸出一支烟点燃，“替补可以吗？罗伯托，我需要他尽快亮相。我们的财政压力太大，他早上一场，我们的电视转播还有广告商们就能开心一些。” “如果比赛局面允许的话。” “好吧。”莫拉蒂妥协了，想了想道：“你认为他有什么问题吗？上半赛季他在英超的表现就像上帝一样，我不需要他复制出来，四分之三、三分之二？二分之一也行。” 说到这，莫拉蒂向往的道：“场均两球，二分之一，也是场均一球，天哪！真是个了不起的中国人。罗伯托，我感觉我做了一笔好买卖！是的，一笔好买卖！” 曼奇尼点了点头，等莫拉蒂回过神来才道：“我们和英超差别很大，如果是夏天，他有两个月的时间适应，而现在，只有几天。而且他为了和隔壁的巴西人竞争，用17场比赛，进了35个球，消耗很大，所以他应该需要休息……” 莫拉蒂眉飞色舞：“是啊，很好，他天生就该属于我们！” 曼奇尼点了点头，听莫拉蒂还在说：“这个孩子如果早点到我们这里来，应该就不会那么辛苦了，今年也不至于被巴西人阻挡了，世界足球先生也应该属于他。对了，他什么时候能适应我们？” “说不清，像他这种生活自律、训练刻苦的球员几乎不会出问题，而出了问题，寻常的手段应该不管用，主要还是看他自己。” “要不，我找他谈谈？”莫拉蒂迟疑的道。 “也许可以。”曼尼奇思索着道：“不过还是先等等他，后天的比赛过后，无论如何我先和他谈谈看，你毕竟是老板，不管你多 第二十节?与梅阿查的第一次（十） 12号上午，王艾没有在家，而是驱车前往中国驻米兰总领事馆报道。随着他的转会完成，他的外事工作关系，也从伦敦移动到了罗马，只是毕竟不在一个城市，所以除非那边有大事否则王艾平时主要是配合米兰领事馆工作。 几年前王艾在都灵领取欧洲金童奖的时候就来过，当时的高总领事还陪同王艾去过都灵，所以到了这座乡间别墅一样的总领事馆，嗯，还没有王艾家大的领事馆，王艾算是故地重游。 张总领事很高兴！听说王艾的车到门外了，也没拘着身份，直接出门来了，握着王艾的双手：“小王，欢迎欢迎！” “诶呦，不敢当不敢当，领导您这……我就是咱外交系统的一个基层员工，无职无权的，哦，还是义工，您这太客气了。” 张总领事笑呵呵的等王艾说完了，摇了摇王艾的手：“小王你可不要谦虚，在我们欧洲司，你可是标明挂号的，来来来，进屋聊！” 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听说王艾来了，也纷纷从房间里出来打招呼，人不多，大概也就十来个，领事馆么，事情本身也不是很多，所以其乐融融的。 不像大使馆要承担不少国家的外交任务，领事馆简单一些，主要是为当地侨民服务，所以人员也少，工作也没那么累。 “小王，大伙可盼你很久了。”张总领事乐呵呵的解释：“夏天时候听说你要来，诶呦给大伙乐的，都准备给你开欢迎会了。” 一个小伙子凑趣：“就是，当时我们拉花都买好了。” “可最终，白忙一场！”张总领事哈哈笑道：“听说你那边出了事儿来不了了，可把大伙给打击的，好几天打不起精神来。也别说是我们了，就我们平时接触的华人华侨什么的，一提起这事儿就唉声叹气。没想到，峰回路转，你还就来了！” 正说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笑嘻嘻的塞过来一把花，王艾接过来一抖楼，嚯，这是从花瓶里现拔出来的啊。 “谢谢、谢谢。”王艾也笑呵呵的站起来，瞅了一圈，把花枝重新插在花瓶里。 “你一来，大伙的心气就提起来了。咱这外交工作啊，离不开社会知名人士的参与。你的名气够大，在米兰这个足球之城，影响力更是非凡。所以你这一来啊，我们的工作就能打开一个新局面。” “可不敢当您这么说，配合外交部门工作，也是我这个公民的义务。”王艾看了一圈屋里人，没提他是党员的事儿，只是说：“我有这个影响力，就更应该多做一些，要不然也对不起外交部门对我的帮助和照顾。” 张总领事摇着头：“话是这么说，但怎么回事儿咱大家伙都清楚。你的出场费不会低于20万欧元吧？可我听说，你从德国到西班牙再到伦敦，最多吃我们一顿饭。这里里外外的，我们可不是糊涂人，这笔账心里都清清楚楚。你愿意为国奉献，给咱帮忙，是你的追求和信仰，但咱也不能装糊涂不是？” 王艾笑了笑没辩驳，其实他的出场费远不是20万欧元能挡住的。因为他信息控制的好，所以外界始终对他有强烈的信息渴求，所以他的出场费远不是目前国际超级球星的50万欧元标准，在康丝的小记事本上，是标明80万的！尤其经过金球奖加成以后！ 当然，按照这个收费标准，绝大多数想请他的也都请不起了。再说他也不是那种过气明星，或者二三线的，什么夜总会开业了、什么楼盘开售了、什么年会了都去。他是超一流，在国内、在欧洲，都是！而且还经常“有价无市”，拿钱也请不到他。 王艾给自己设定的商务活动、社会活动是一周一次，没有合适的或者不符合形象的，宁可空着，用这种方式来维持自己的身价。 “小王，我们领事馆的社会活动并不多。一般来说么，就是国内有比较大型的商务代表团、外交出访团来到米兰了，我们负责接待、安排，还有我们的传统节假日，组织华人华侨留学生什么的一起半个活动，联络联络感情，一般来说吧，一个月有那么一两次。”张总领事介绍道。 王艾点头：“如果我这边行程允许，我会尽量参加。” “不用都参加。”张总领事认真的摇着头：“真要让你不分大小活动什么都出席，属于透支你的社会形象。未来你怎么也要在米兰两三年吧？我们得有个长期规划，确保你每一次出席，都能让来宾感到蓬荜生辉才行。” 王艾连连点头。 “对了，最近的就是下个月的春节，你要没其他活动到领事馆来吧，咱们一起过个春节？” 王艾本想直接点头，冷不防叫身边的康丝拉了一把，人们才注意到这个亚麻色头发的可爱姑娘，见小姑娘翻开记事本：“今年的除夕是2月6日，你虽然没有联赛和杯赛，但是这一天你要返回昆明参加世界杯预选赛第三阶段的首场比赛，对手是叙利亚。哦还有，小组对手还有澳大利亚和泰国，并不怎么保靠。” 王艾咧了咧嘴，低头算了算才抬头道：“领导，我估计那边比赛完了，肯定得在昆明过年了，第二天是春节，我估计也回不来，您看这……” “初三能回来不？” “嗯……我应该会在春节这天回北京，和家里人过个年，这些年几乎每个家人一起过春节。但初六有联赛，所以我大概会初二往回来，嗯，初三中午能到米兰。” “那正好！”张总领事拍板：“初三回门！” 和领事馆做好了工作安排，王艾拿着领事馆赠送的小礼物回到了基地，下午训练结束，曼奇尼找到王艾：“wiwi，明天的比赛，你在大名单当中，做好登场比赛的准备了吗？” 见王艾点头，曼奇尼笑道：“想不想提前去适应一下场地？去梅阿查球场感受一下？” 第二十一节 雷鸣（一） 黄昏中，衣冠楚楚的曼奇尼带着王艾走近这座颇富艺术气息的沧桑球场。尽管不是比赛日，是通常的青年队、女足，甚至社会活动的日子，但并不妨碍曼奇尼领着王艾进场。 毕竟，这里仍然大半是属于两支米兰的，要不然也不会专门为它们开设了博物馆。对开门的两个更衣室也不至于一个红黑色、一个蓝黑色。从这个角度来说，到这座球场里踢球的其他球队，都算是客场。 曼奇尼话不多，顺着球员通道来到球场边缘，然后又踏上草皮，直到王艾问他：“我能不能上看台坐坐”时，他才多说了几句，“除了南看台。” 王艾笑了笑，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从一层到二层到三层，曼奇尼在草皮上抱着肩膀看着王艾上上下下，直到最终他坐在了二层边缘冲曼奇尼挥手：“教练，你先回去吧，我要坐一会儿。” “晚上要在基地休息！”曼奇尼叮嘱一声，见王艾点头，就没再多说，径自离开了球场。 对各种球员的怪癖，他见得多了，他自己也有些奇怪的爱好。只要能够快一点进入状态就好，不管用什么方式。 王艾几乎是一个人坐在北看台上，望着脚下的球门和远处慢慢晦暗的草皮，慢慢闭上眼回忆那一场场比赛中浮光掠影的一幕幕，感觉屁股下的椅子似乎都震动了起来。这里的人们尽管是绝对的配角，却每一次比赛都尽全力展示自己，一幅幅巨大夸张的旗帜、海报、条幅、标语、动作，彰显着他们对球队的狂热和痴迷。 对这种情感，王艾有些羡慕，也有些畏惧。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一项“事业”中，无论如何其获得感都是超乎寻常的。但也同样如此，失去理智和冷静会做出错误抉择，例如斗殴。 王艾想借助狂热的球迷来让自己快一点进入国米的状态，却因为心存犹疑，结果坐了半个多小时，除了感觉浑身发冷之外，并没有在内心燃烧起火焰。 对自己的状态，王艾有所判断，多方面原因，一个是长期比赛身心俱疲，一个是金球奖加身后四顾茫然。身体和心理的疲劳还好办，缓一缓就行，但金球奖加身后意味着他在职业赛场已经几乎做到了顶级，下一步？两大奖齐聚？和即将到来的梅罗时代竞争变成三巨头？王艾感觉自己心里都没什么冲动。 王艾知道，自己的心理状态很危险，这是首次加冕的球星都会面临的问题。有的跨过了这道障碍重新出发，进而越发光彩，而有的没有跨过去，被商业和荣誉推着往前走，重复自己。王艾不想重复自己，那很无趣，可更进一步，又懒懒的提不起兴趣。 “如果还是没办法，我只能靠职业球员的职业精神来约束自己了。” 回程的车上，王艾坐在后座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低声的嘟囔着。今天跟他出来的康丝、严竹、老刘三人都听到了，干着急没办法。 国际米兰的惯例是比赛前一天集中生活，在拥挤的宿舍。因为米兰实在是太豪华了，球星们平时的生活太丰富，如果不在前一天把人都叫齐了，第二天的比赛日弄不好就找不到人，或者拉来一车醉鬼。 所以别看这一天严格的有些不近人情，但这已经是宽松的不得了了。起码王艾在切尔西两年半，除了路途太远需要提前一天到客场才集中，其他时间从未提前集中过，但切尔西的球员却很少有违反纪律的。像阿德里亚诺那样带着一身酒气去训练的，从特里到何塞再到罗曼先生，绝不会准许。 在家简单收拾了一番，带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王艾走近了基地分配给他的宿舍：和克雷斯波、马尼切、马特拉齐一个房间，和克雷斯波关系很好，和马尼切也熟悉，和马特拉齐么，虽然不熟，但王艾清楚齐达内对他的怨念。 在06世界杯之前，马特拉齐顶多是意大利有点名气的一名球星，而齐达内已经是全球知名，两人的地位至少差一个等级，然而，就是这名大鼻子的普通后卫，激怒了齐达内。顺便坑掉了齐达内当年的两大奖以及法国队很可能的冠军，这一战让他在全球声名狼藉，却在意大利备受尊重。 宿舍很狭小，也有些陈旧，王艾到时，马特拉齐正和马尼切聊天，克雷斯波不在，明天大名单里没有他，他还在养伤。 “嗨，wiwi！”马特拉齐热情的打招呼，胖胖的马尼切也嘿嘿一笑。 “嗨，马科、里卡多，哪一张是我的床？这个吗？哦，我 第二十二节 雷鸣（二） 对这位特立独行的新队友，包括萨内蒂、坎比亚索等人都是很好奇的。最初夏天时候听说他要来，这帮老将的心里都不怎么舒服：他的薪水太高了。可后来突然变卦来不了了，众人又都有些失落。像萨内蒂，35岁了，职业生涯没几年了，漫长的退休生涯怎么过？ 傍身荣誉的数量决定了退休生活的质量，这是足坛颠扑不破的真理！ 整个切尔西的2007下半年，都在国米的视线中，看到王艾威风八面的表现，所有人都在暗中完成了心态转变，包括伊布在内。很明显，如果王艾能够在夏天就来到国米，现在的国米局面又是一样。所幸切尔西那边突然解雇了功勋教练何塞，而后突然之间峰回路转！ 拿下王艾的合同，除了阿德里亚诺不开心之外，几乎赢得了全队上下的一致欢迎，等到年底王艾拿下了金球奖的时候，莫拉蒂主席收到了几乎每个队员的祝贺短信！不怎么关心足球的莫拉蒂的哥哥甚至都给他打电话提出了表扬：“马西莫，这些年你总算做了一笔赚钱投资！” 为了欢迎这位全队第二位，也是正当年的金球先生，包括萨内蒂等几名主力球员都找到了王艾的资料认真翻看。相比这位四年拿了两座欧冠冠军的年轻人，国米的这帮老将，除了菲戈之外，几乎都是两手空空。 相比王艾融入球队，老将们接纳王艾其实更努力一些。因此当王艾带着贴身助理、两个保镖的“豪华团队”来到阿皮亚诺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感觉被冒犯，尽管当年的罗尼也没有这个排场。 而当王艾提出上午不参加训练时，也没有人反对。总之在国米现在的队伍中，王艾继承了斯坦福桥送给何塞的外号——“最特殊的那一个”。相比王艾团队预估的国米可能因为薪水等原因的反对和排斥，国米其实对待王艾的态度非常非常友好。 只是么，王艾这几天加入球队后，球场表现不温不火，场下的表现也没有和大家很热忱，搞的包括萨内蒂等人都有些不知该如何着手。一般新队友来了之后他们都会邀请出去玩，酒吧了，夜店了，一通玩耍下来大家也就熟了。奈何没人敢主动邀请他，他也没有表现出对米兰夜生活的兴趣。 从来没有哪个球星会把家安在训练基地旁边的，按照意大利人的观点，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基地是工作场所，如果把家放在基地边上，每天一睁眼就能想起工作来，那赚钱还有什么意思？ 这荒山野岭的，一到晚上万籁俱寂，什么玩的地方也没有。小镇里倒是有两所酒吧，破旧的不像样子。 每个队员都有一点自己的怪癖，很显然，这位新来的中国人，更怪一点。 踏着夜色，王艾和萨内蒂都裹着厚厚的衣服，出了基地的门踏上山路，几步到了家门前，康丝还在屋里逗猫，见王艾回来站起来和萨内蒂打招呼：“队长，欢迎。” “哈维尔，这是我的助理，也是我两年多以前在西班牙时候的同学，露西亚·康斯坦丝。”王艾正式给萨内蒂介绍。 两人打过招呼，王艾又给萨内蒂指了指严竹和赵丹：“我的保卫，也是我的伙伴。” 萨内蒂抬起手笑容满面，两人也客气的回应。 王艾瞅了一圈，老刘大概是休息了，或者在自己的房间里工作，王艾就没喊他：“哈维尔，我每天的习惯是晚饭后休息一小时，然后出去夜跑、训练两个小时，然后回家里到健身房训练两个小时，11点左右睡觉。” 领着萨内蒂到了自己的健身房，王艾指了指满屋子的健身器械道：“这是我转会完成之后新买的。在科巴姆的家中也有一套，嫌麻烦就没搬过来。” “你以前也是这个作息时间吗？” “是啊。”王艾坦诚的道：“你知道我上午要上学不能训练，所以晚上要把上午的时间弥补过来。” “听说你早上也要训练？基地的人告诉我这几天每天清晨都能看到你在山上跑，在外边的草地上带球？” “是的。” “那你的睡眠时间够吗？” “午睡，中午饭后就睡觉。” 正说着，康丝端着锅进来，王艾一乐：“夜宵到了，哈维尔，尝尝！” 康丝带着两个碗，两个叉子，萨内蒂一看，大块的牛腩，足有三公斤的样子，指着锅：“你的夜宵是这个？” 见王艾笑嘻嘻的点头，萨内蒂摇着头上前用手轻轻拍了下王艾的肚子：“居然没胖？” 王艾哈哈一乐：“今天运动量不怎么够，所以咱俩一人一半吧？” “不不不！”萨内蒂摇头：“我最多、最多200克，多了睡不好。” 王艾一边用勺子切割了一段大概200多克的放在萨内蒂的小碗里，一边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晚上要不吃饱，能饿醒。” 萨内蒂摇着头和王艾面对面坐在椅子上，叉起一小块放嘴里，眼睛一亮。 王艾家别的菜肴不好说，就这牛腩，王艾都连着吃了四年了，逼迫的炖牛腩的厨艺也是超凡脱俗。 萨内蒂吃了200克，没怎么够，尤其是瞅着王艾大口吃肉的豪迈样子，又吃了康丝带来的西班牙小点心才算好。 正吃着，老刘突然开门进来和萨内蒂打了个招呼。萨内蒂不知道老刘也住在王艾家里，所以礼貌中带着一丝戒备，记者的脾性他们这些老球星太熟悉了，几乎没有没被出卖过的。 老刘心明眼亮，立刻道：“队长，您别多想，我是中国国家电视台的主要节目主持人。小王，哦，wiwi在我们国家的地位，类似马拉多纳在阿根廷。” 萨内蒂了然，老刘也没多说，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这边王艾也吃完了，简单收拾一番开始训练，这既是王艾的日常工作，也是给萨内蒂看的，他有必要让这位队长了解他，这会减少很多误解和麻烦。 尽管已经在基地见过，但此时对王艾满负荷的训练强度，萨内蒂仍然忍不住赞叹，后来见王艾一项一项往下走，也忍不住上了器械试了试，给自己加练了一场。 第二十三节?雷鸣（三） 夏天王艾第一次来米兰的时候，萨内蒂就曾经扮演司机亲自去接。无论是通过风评还是观感，王艾对这位队长的印象都很好，所以也有意敞开自己，一边训练一边聊天，慢慢的，两人之间的生疏感消失了。 “wiwi，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代表我们比赛？”萨内蒂做完了一组卧推，坐在瑜伽垫子上看着引体向上的王艾道。 王艾奇怪的看着萨内蒂：“哈维尔，为什么这么说？我只是个球员，教练、球队需要我的时候，我随时都应该上。” 萨内蒂微笑着摇头：“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从没听说你有拒绝比赛的事情。无论在西班牙还是在英格兰，你的表现都很好。但我说的是，你好像对比赛没多少兴趣？” 王艾笑了笑，抿着嘴拉伸。 萨内蒂接着道：“最开始几天我还以为你对转会不满意，或者对俱乐部的条件不满意，或者对哪个队友甚至是我不满意。但是我猜不到，后来我和埃斯特班仔细聊过，我们一致认为你并不是讨厌我们，而是，你好像对比赛没什么兴趣？这又很难解释，我问过队医，你的身体情况很棒，顶多有点疲劳，就像一个正常的球员在冬天的表现一样。所以我们认为，你应该是还没有做好准备？总之，我们有些疑惑。” 说到这，萨内蒂笑了笑：“其实我今天来并不是不相信你，英国报纸曾经报道过，说每个晚上在科巴姆都会见到你的身影。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聊聊，看看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你知道，俱乐部需要你，我们大家也需要你。” 王艾咣当一声松开手，解开脚上的杠铃片，挂好后来到萨内蒂面前一屁股坐下：“好吧，队长，我确实遇到了一点麻烦。” 萨内蒂做了个手势，王艾摇着头：“以前吧，足球世界在我面前是一层一层的阶梯，我一层一层的往上迈，不怕和你说，过去两年我都在为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 王艾也做了个手势，大概是受到了意大利人的感染，“想了很多，做了很多，结果就是我拿到了之后，现在突然松了一口气，突然好想么以后目标了。” 萨内蒂摸了摸脸：“你这个问题……我没拿到过，也许你可以问一下路易斯。” “还有，在集体荣誉上，我也不像以前，一想起来就非常激动。”王艾叹口气：“我在德国时候，拿到过德国杯、欧洲联盟杯。去西班牙，拿到过联赛冠军、国王杯、欧洲冠军杯、世俱杯、西班牙和欧洲超级杯，到英国拿到过联赛冠军、欧洲冠军杯、联赛杯、足总杯。反正德国差一个德甲联赛冠军，西班牙和英格兰能拿到过的我都拿到过了，我现在对集体荣誉也严重缺乏新鲜感。” 萨内蒂：……你真的不是跟我显摆的嘛？ 王艾又摇了摇头，真诚的看着萨内蒂：“哈维尔，我的第二职业是学者，重复的论文是没有意义的。所以这影响了我对足球的感受，我现在的感觉应该就是麻木，没有那种新鲜的刺激。” “你在足球上没有追求了吗？”萨内蒂温和的问道。 “也不是。”王艾皱着眉道：“还有一些远大的目标，比如今年的奥运会，我是奥运队的一员，但可能是想的时间太长，筹措的精力太多，所以虽然马上就要到最后关头了，我却突然间感到动力不足了。我相信，不论是在奥运会还是在接下来我们国际队的比赛中，我都能凭借职业精神做的不会很差，但我内心里的厌烦感却在与日俱增，我甚至害怕我的厌烦感有朝一日会让我无法再继续。” 说到这，王艾真有些发愁了：“队长，我的责任很大，对于我的国家、对于中国足球事业，对于中国众多的球迷，我是他们心中的信仰、他们心中不败的阿瑞斯，我真怕有一天我负了他们。当然对国米，对莫拉蒂，还有你哈维尔，我也有这种压力。我相信只要我的内心不腐朽，不论压力多大，我都能继续灿烂的走下去，可我现在，外表依旧强大、心灵却在衰朽，这让我害怕，也让我不知所措。我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不对，但我不知道怎么摆脱。” 萨内蒂静静的听着，直到王艾说完了，才轻声道：“也许，你需要一个远离足球的假期。” 王艾摇摇头：“国米给我顶薪，不是让我来度假的，我也没法无伤无病的请假去玩。我们国家那边，我也做不到，无论如何必须顶过去，起码今年一整年，不行。” 萨内蒂理解的点头，想了想道：“我虽然没遇到过你这种情况，但我知道罗尼曾经遇到过，巴乔也遇到过。” “他们的办法是什么？”王艾略显急切的问道。 “度假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远离足球、工作、人群，洗涤心中的灰尘。还有些个人的办法，比如罗尼爱去酒吧和夜店玩，从普通球迷中汲取力量。巴乔……”萨内蒂带着一丝回忆道：“他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巅峰期，而且在意大利国家队的位置正在被皮耶罗取代，那时候他已经比较平静了。他的办法大概是回到乡下去寻找心灵的安宁，对了，他是佛教徒。” 王艾听完了，长出口气，好了，这下放心了，全都不适合我！ “好吧，队长，我冲澡，然后我们一起回去吧。” 五分钟后，王艾穿戴好了和萨内蒂一起出门，路上两人慢慢走着，萨内蒂道：“今晚，我没帮上你吧？” 王艾摇头：“我好多了。队长，我的战斗力可能只剩下75%到85%之间，但我不会违背我的职业精神，只要球队需要我，我随时会上场。不论我的状态怎样，心态怎样，我终究是 第二十四节?雷鸣（四） 比赛前夜“同居”，对国米这支管理松散、对意大利这种天性乐观、对米兰这座繁华无比城市的球队来说，是适合的。但是对从来都自律的王艾来说，就不大适合。他已经习惯了按照自己的节奏安排生活，也习惯了每天晚上躺在自己的床上，所以这一夜，他睡的并不好。 尽管马尼切、马特拉齐都没有干扰他。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王艾就醒了，轻手轻脚的离开宿舍，到家换上训练鞋和足球，沿着他自己设计的路线开始晨跑。 在昏暗的森林中穿行，倾听着他们三人的脚步。六点多的时候，天色蒙蒙亮，王艾把背在身后的足球拿出来，开始运球跑。最终停留在离家二百多米的森林中间的高尔夫球场外围的草皮上，原地做技术动作。 带着一身的水汽，王艾回到家中收好了他的装备，今天上午就要去锡耶纳了，是冬歇期归来的第一场比赛。 按照时间表，王艾八点回到基地，和队友们一起在基地食堂吃早餐。和大多数刚睡醒的队友没什么胃口不同的是，王艾吃的很是豪放，一个不锈钢盘子里的分量，是其他队友的三倍！ 不过，早就听说王艾每天晨练的队友们见怪不怪，谁半个马拉松跑下来也得变成饿死鬼。 食堂里不时传出谈笑声，曼奇尼也不管，只是和他的助手偶尔窃窃私语，而且很早就吃完了。 早饭过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多数人都聚在一起聊天，或者打牌，这方面倒是和国内没多少区别。一直到上午十点众人才上了大巴车赶往机场登机南下，今天的对手是五年前升级的锡耶纳，常年在意乙联赛混迹的，哪怕是升级了也常年在中下游，两年前还差点降级。 这支球队唯一让外界记忆深刻的只有他们和尤文图斯极其相似的球衣——斑马！因为两支球队理论上是同一个老板拥有的，所以锡耶纳也叫尤文二队，实力可见一斑。 抵达锡耶纳之后，一顿简单的午餐过后，全队开赴法兰基球场。被当做王艾随行人员的老刘，跟着蹭了一把飞机，在球场的球员通道口见到王艾换装出来后特意招了招手。 “小王，虽然我可能不该这么说，但作为朋友我还是提醒你一点。”老刘晃着头：“你这是超规格待遇了，别人，连队长都没带自己的助理和保卫，你不但带着，还让俱乐部支付旅费和住宿费。虽然你在切尔西也是这么干的，也是写在你的合同里的。但是，你如果拿不出足够说服力的表现，这些都会迅速成为大家反对你的理由。” 王艾想了想，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跑到了球场上。 今天比赛国米的首发阵容是守门员儒利奥·塞萨尔，右后卫麦孔、左后卫马克斯韦尔，双中卫科尔多瓦、马特拉齐。萨内蒂、坎比亚索、齐伍组成中后场，希门尼斯出任前腰，伊布和克鲁斯双前锋。其中伊布仍然偏爱稍微靠后的位置以便发挥他自诩的脚法，偶尔闪光的克鲁斯推在前边扮演中锋。 下午三点，阳光正好，王艾坐在曼奇尼身后，略带好奇的观察着这座15万人满座的球场，哦应该叫运动场。在英格兰，王艾已经习惯了每一场比赛都人山人海，所以看着这座堪称简陋的球场很有些好奇。虽然球迷不少，但怎么都有一丝荒凉的味道，真的有点对不起意甲的身份。 走了一会儿神，王艾转而注意起比赛来，国米的优势很大，前场连续获得机会，后场把对手限制的很厉害。这样的比赛确实适合他这位初来乍到者登场，很快，在连绵的攻势下，锡耶纳的防守承担了很大压力，忙中出错，克鲁斯倒下后赢得了一个点球，伊布主罚，直接命中。 可惜，好景不长，几分钟后，锡耶纳一次中规中矩的传中，儒利奥的防守被干扰，科尔多瓦和对方前锋争顶，最后也不知道谁碰的，反正足球落点在球门线内，比分平了。 此后局面又再次进入到了国米主攻，锡耶纳主守的格局中，虽然国米攻势频繁，但威胁不大，眼看要以平局结束上半场，队长萨内蒂着急了，带球从后场插上，一连过了对方四名球员，才后力不济，迎来了三百多公里远征而来的国米球迷的掌声。 王艾也情不自禁给鼓掌，35了啊！还能玩这种单兵突进，频频过人的好戏，一个阿根廷人能在国米被称为“永远的队长”，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可惜，尽管国米中后场有能够突击的萨内蒂，有能够大面积接应、阻截的坎比亚索，有全能后卫齐伍，但在中场突前这个位置上，却没有稳定的接应者，使得两位“领导”发起的突然攻击只能运转到距离球门四十米左右而无法变成最终的雷霆一击。 克鲁斯的角色是刺客，日常隐身，经常扮演防守型前腰，偶尔才突然来一下。伊布的脚法和意识都不错，但那也只是针对他的身高和前锋的角色，与正常的组织性前腰、边锋还是没法比。 起码在王艾看来，萨内蒂刚才的这次突击，如果有贝莱隆、有兰帕德、有罗本、乔科尔的任何一个，威胁就大了，哪怕埃辛在也行。可惜了，国米的中前场有力量、有身体，却没战术，传球不够准确、浪费时间和机会不说，一招一式也都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完全是凭借人员素质优势的碾压。 希门尼斯更像一个第二前锋，缺乏组织才能。 专注观看比赛的王艾得出了一个初步结论，也许自己登场后要扮演一个前场组织者的角色，让国米干涩的前场油润起来。 上半场补时阶段，强攻已久的国米终于通过一通乱战，最后由伊布助攻，坎比亚索接应将比分超出。 看到这一幕，王艾一边鼓掌，一边心中不以为然，太笨了。 也许曼奇尼的这种指挥风格有利于球员的成长，但对球队的战绩来说是很严重的伤害。 第二十五节?雷鸣（五） 中场休息时，曼奇尼和寻常的主教练一样在更衣室进行了评点和告诫，更衣室里的气氛还好，大家不断谈笑，曼奇尼也没有阻拦。 王艾坐在人群外围闭目养神，这是王艾在五大联赛的第三家俱乐部了，他和队友的关系始终如此，不远不近。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彼此的关系只能说是非常好的“队友”而不是“朋友”。 大概是彼此场外生活的差异太大，以至于队友们找不到和王艾交朋友的太多切入点，而王艾也没有过多深入队友生活的意愿。 在国米，王艾也打算延续这种态度，这对王艾来说是有利的。和队友们关系太好，难免会被一些事务牵扯精力，比如朋友聚会，去不去？酒吧夜店，去不去？朋友打架了，帮不帮？队友之间闹矛盾了，站谁的立场？ 所以，与其被这些不利因素干扰，还不如从源头切断：我们是队友，尽力做互相熟悉、默契配合的队友，我们共同的利益有且只有球队成绩！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王艾必须有着足够的场上杀伤力，这确保了哪怕他不党不群，大家也会尊重他的利益，使得他能够以一种特殊的姿态生存在更衣室中：你们爱怎么斗争怎么斗争，我只负责踢球，进球。如果反过来没有这种足够实力的威慑，那么，就必须拜大佬或者和谁抱团取暖了。 在队友们谈笑的时候，王艾闭着眼睛分析着曼奇尼。在何塞的指点下过了两年多的生活，不知不觉间王艾的“品味”也高多了，习惯了那种从前到后协调一致，习惯了那种精确，对眼前这种模糊流的打法有些看不上。 也许这种自由，对球员的成长是好事，也许这样可以慢慢烘焙球员最终成熟，然而，绝对没有何塞那种手把手教导来的快、来的强大。因此，王艾对曼奇尼的评价已经下调了一个档次。 当然这只是王艾闲极无聊的一种思考，并不会影响他对曼奇尼命令的服从。当然，服从也是有限度的，正如顽固的何塞都无法让他参与防守一样，他可以凭借无所不能的攻击力让何塞闭嘴。在曼奇尼的麾下，王艾的思考也让他对比赛有了些新想法，并准备在假装全部服从曼奇尼之下，贯彻自己的想法。 下半场归来，斯坦科维奇换下了 第二十六节?雷鸣（六） 自从“石头球”技术越发纯熟之后，王艾对旋转的掌控就越发精深了。这个射门既带了很强的侧旋，也带了一些上旋，所以给守门员制造了将从左侧球门上方飞过的错觉，这让随后足球足球迅速飞向右侧，又猛的下落的变化，无法应对。 抿着嘴的王艾向跑来的坎比亚索微笑着摊了摊手，随即就被热情的队副拥抱，别看现在坎比亚索一幅黑社会的造型，其实早年有头发的时候，帅气程度直逼裘德洛……当然是裘德洛不敢再做洗发水广告的时候。 反正不论什么造型，都比罗老汉帅得多。从一系列国际著名“锃光瓦亮”的案例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头发可以少，但脸不能有褶子。 随后，伊布、克鲁斯、萨内蒂等队友都纷纷上前恭喜，非常真诚！王艾的表情仍然有一些凝重和疲惫，在和队友们握手拥抱过后，萨内蒂在搂着王艾往回走的时候还开玩笑：“为什么平时你没有？” “也许是因为防守压力不大？”王艾也回了一句玩笑话。 萨内蒂笑道：“看来我还要再努力一点。” “还是不要了，这么踢耗费很大。” 坎比亚索突然笑道：“这就是你75%？” 连球迷的热情呼声都没回应的王艾终于笑了下：“也许？” 再次开球，国米全线退缩，王艾左顾右盼无可奈何，只好也退到了中圈充当他的眼神防守大师，几分钟后，锡耶纳的攻势告终，国米最终以4:1的比分击败这支貌似要开展国家德比的尤文小号。 王艾上场9分钟，触球一次，进球一个。 在场边，对着刘建宏的摄像头，王艾简单的说道：“我感觉还可以吧，不怎么兴奋，索性运气不错。至于下一场，我还不知道，要等俱乐部和主教练的决定。嗯，我当然希望能够多踢一会儿，大家也是这么想的吧？但还是要服从俱乐部的安排。嗯嗯，对，我的薪水这么高俱乐部不会让我清闲的，大家放心好了……好了好了老刘，你又不是直播，我要回去了。” 刘建宏无奈的放下摄像机，收拾收拾出门先上了大巴车。 球队并没有在锡耶纳过夜，而是连夜返回了米兰，并宣布第二天放假。从米兰机场出来的时候，队友们就散了，而王艾是一路坐着俱乐部的大巴车回到的家门口，一幅死活都要把俱乐部的最后一点便宜占够了嘴脸。 本来就备受关注的第一次亮相，让赛前乱七八糟的猜测方向，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得到了统一，的报道中规中矩：“中国外援的首次亮相可以缓解莫拉蒂的焦虑了，情绪和钱包都算。在9分钟的时间里，他完成了一次射门，一次进球，效率一如既往的令人难以置信。在本赛季目前领先第二名罗马队7分的国际米兰，接下来半个赛季的表现可能会让人印象深刻。” 则给了一篇浪漫气息浓厚的标题，文章形容王艾的进球是一个轻飘飘的，对米兰球迷而言带有甜蜜味道的吻。这位“10号”以和上一个10号完全不同的开场方式拉开了属于他的蓝黑时代。 至于远在万里之外的中国媒体的报道就更多了，比如新华社采集的报道标题是“中国队长亚平宁首战告捷”，体育频道也在当晚的节目中找来了几个专家分析王艾的这一脚慢腾腾、轻飘飘的进球为什么会让对方守门员的扑救动作中途停止。 总之，这次表现，打消了意大利和中国双方的疑虑，表明王博士还是王博士，哪怕换了一个地方踢球，他依然能拿出来足够说服力的表现，哪怕那一场的最佳球员是伊布而不是他。 只是相比中国媒体略显平淡的反应，意大利媒体足够亢奋，2007年的世界足球先生和金球先生，目前都在亚平宁，而且即将在今年的5月初正式展开“世界第一人”的角逐，以米兰德比的方式向全世界宣告，究竟谁才是最好的。 舞台就在饱受电话门摧残的意甲，所以无论如何，此时此刻意大利媒体都不会攻击王艾，除非他的场上表现令人失望乃至绝望，正如赛前乱七八糟的评论方向一样。 而现在，疑虑消失了，意大利体育媒体必须承担起将挽救意甲的责任。而商业联赛运转的核心就是球星、大牌球星、顶级球星、两大奖球星、两大奖正当年球星。 所以，第二天在家看到各大媒体报道的伊布，心中颇不是滋味：明明我的表现最好来着！同时，他也生出了一丝紧迫感，倒不是担心王艾取代他的地位，以队中老将众多的局面、中国人前场任何位置都能打的能力和自己同样适应多个位置的特点而论，他真要取代也不是自己的位置。但问题是，他的进球能力太可怕了，现在自己是球队第一射手，也不过才11个进球，按照他去年下半年在英格兰的表现，可能也就几场比赛的事儿，而自己一个受伤可能就三四场不进。 伊布相信，感受到压力的不仅是他，还有目前13个进球的特雷泽盖。 在媒体、队友各怀心思的同时，王艾正在机场给老刘送行。 “刘哥，我也没啥好送你的，多少年朋友了，你这一走，又得大半年看不着你。没别的，这套糖果你带回家给孩子吃吧，我也没见到过，到时候给我带个好。”王艾认真的送上了一盒阿尔卑斯。 老刘神色复杂的接过糖果，还是虚打了一下：“有当家长跟孩子问好的吗？你这真是小许说的那样，好话不带好说的，非得说着说着就拐弯。” 王艾笑了下：“难道我还能和你来一段‘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么？” 老刘晃着脑袋品了品：“也是！” 说着，上前和王艾拥抱，松开后在王艾的胸膛捶了一拳：“小王，好好干，我回国也会天天看你的消息。” 王艾点点头，看着老刘提着大包小包的消失在登机口。转身看了看米兰冬日苍翠的蓝天，长长出了口白气。 第二十八节?雷鸣（七） 与外界的小声欢呼不同，王艾知道，自己的问题并未解决。荣誉和技术双双取得突破后的前路茫茫，长期比赛的心理倦怠都在不断削弱着他对绿茵场的兴趣。他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实在坚持不下去后，自己、朋友、球迷、足坛乃至国家的失望。因为按照他自己的估计，今年秋天的奥运会将是他的又一个高峰，也势必遭到更严重的心理问题。 即便他的职业精神再强大，这种倦怠的状态也最多支撑他再踢五年，26岁就退役吗？哪怕是最强大的陈涛、赵旭日他们这帮人，离了自己，也顶多在亚洲横行，在世界杯上照样是个菜。 球迷和国家都会极度失望的。 坐在可爱的菲亚特后座上，王艾一声不响的望着窗外移动的风景，神色平静，目光淡然。不同于刚刚送别老刘的热闹，开车的赵丹、陪同的康丝都沉默着没说话。作为王艾的身边人，他们清楚的知道这位伙伴和领袖正面临着什么样的心理煎熬。 工作如果失去了兴趣，是非常可怕的，基本上就断定了只能不断重复。对于需要以工作谋生的人来说可能是无奈下的妥协，而王艾不需要足球谋生，更有学者不断求新求变求突破的习惯，所以这种妥协在旁人看来可能没什么，但对他来说是非常难受的。 他们都不同意王艾自嘲时说的那句“我就是富贵病”的评语，他这种一般人无法理解的处境和困境，只是因为别人没在他的位置上。从少年到青年，他的每一步都拉拽着中国足球迈上新台阶，在一往无前的突进中，这位中国足球的旗帜也承受了队友、朋友所未曾承受的巨大反作用力。 在体能、技术、意识、视野等等纯足球层面的东西他已经做到了接近极致之后，始终未曾被重视的心理问题狂卷而来，让康丝这位他唯一的助理、让赵丹和严竹这对常年的工作伙伴束手无策。 对于对王艾的尊重，他们暂时还没有向上级求助。如果求助，上级不排除派来一个世界冠军开导他，但这也是一幅疗效很难说的药剂，结果好坏参半。很显然，以目前中国足球的态势来看，冒险不可取，宁可保守治疗，看着他慢慢腐烂，并祈求一线光明，也不会采用激进措施。 万一呢？中国足球折损不起，没有第二个他。 汽车开到了自家门口，王艾下车前拍了下康丝的头：“别担心，我没事儿。” 康丝龇牙回应，等王艾潇洒的率先进屋了，她才猛的拍了下方向盘：“我决定了，找大老虎求助，现在只有她了！” 副驾驶的赵丹推开车门：“我去照顾wiwi了。” 第二天中午，坚决占俱乐部便宜的王艾，溜达到俱乐部蹭营养午餐时被告知：三天后的意大利杯，他进入了大名单，王艾向曼奇尼的助手点头表示感谢，并未多说。 下午的训练结束后，王艾溜达到自家门前时，尴尬了一下，房间里的人正在喊wiwi。这只调皮的小猫来到王艾家总共就老实了两个小时，嗯外加几分钟，那几分钟是它不小心挠了康丝之后得到的训斥。 猫和猫之间玩，除非碰到裸露皮肤的面部，否则爪子是不怎么收的，和人玩起来，往往最开始也不懂，这不训不行。但除此之外，简直无法无天，今天早晨王艾要去晨练时，它和王艾争夺跑步鞋，被王艾连鞋一起拎起来也不撒“手”，还发出了凄厉的叫声，最终把它的召唤兽——康丝叫来了。 发现两个wiwi展开了战争，身为两个wiwi的助理，康丝左右为难，最后的办法居然是又拿出了一双球鞋，还振振有词的道：“你们一人一双不就好了？” 王艾一肚子气跑出去，咦，竟然比平时跑的还快了！ 推开家门，一堆人果然围着沙发，嗯，客厅的沙发也叫小家伙霸占了，幸亏体格不大，见王艾回来，一堆人扭头，王艾意外的发现了许青莲和她的左右护法：汤牡丹、刘丁香。 “你们怎么来了？要开学了吗？” “是啊，wiwi。”许青莲镇定的点头，但眼神里的笑意却不加掩饰。 王艾翻了翻白眼：“怎么样，这房子还不错吧？” “听说了不少回，总算见到了。不过，别人是闹中取静，你这是静中取静。”许青莲好笑的道：“说是住在米兰，可谁能想到距离米兰好几十里地远？” “方便嘛。”王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低头瞅了瞅wiwi，wiwi正瞪他，王艾随即上手，wiwi喵一声扑上来，和王艾的左手厮杀在一起。 “小心wiwi咬你。” “没完了是吧？”王艾低头瞅了瞅，用手指蹭了蹭抱着他手掌做出各种攻击动作的小猫：“它还是懂事的，知道我是和它玩。再说猫也不傻，个头差这么多，真要觉得我来真的，早跑了。” 说笑了一会儿，许青莲也没告诉王艾她本来还要过两天才来的，是康丝跟她告密了。晚饭后，王艾领着许青莲到了三楼，参观了新的书房和卧室，陈设方面比科巴姆的豪华了不少。倒不是王艾奢侈，而是意大利的艺术风格如此，哪怕是廉价产品也比英格兰的有味道，而且前任房主还是留下了一些东西的。 “这次能呆几天？”王艾坐在卧室书桌前的椅子上，望着不远处端详着他的许青莲。 “三四天吧，那边要开学了。” 王艾点点头：“早点睡吧，你还要倒时差，我去书房待会，晚上不用等我了。” “喂！”许青莲在背后喊住了王艾，在王艾回头时，她走近前：“你遇到麻烦了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王艾皱了下眉：“你是康丝叫来的？” “你不要怪她，本来我也要来了。”许青莲摇着头：“她是你的助理，她关心你，你应该告诉我的。” 王艾平静的看着女友：“你解决不了我的问题，我何必给你添堵？我只是疲惫，但并不软弱，我不需要资本主义的那套‘你没错’的安慰。” 第二十八节?雷鸣（八） 许青莲抬头仔细看着男友的神色，默然点了点头，看着王艾离开了卧室。 看来康丝求援时说的没错，一定是出了大问题。半个月前在北京，王艾还在和她黏黏糊糊，而这次，三个小时了，他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神色间没有丝毫的暧昧。要是按照往常的习惯，哪怕他什么也不做，也要说两句荤话。 刚刚王艾的冷淡，并未伤害到许青莲对他的感情。毕竟两人相处很久了，彼此的信任和了解已经相当深刻了。只是正如王艾所面临的问题都是全新的一样，许青莲也被波及到必须面对男友的新状态、新问题。 也涉猎了不少心理学的许青莲明白，刚才男朋友的表现，是一种下意识的戒备，戒备任何人对他内心的窥探。这和以往大不相同，过去他什么都告诉自己，哪怕最尴尬难堪的一面。 而现在……大概和接到康丝电话后，第一时间的结论差不多，他的心乱了。又因为心乱了，产生了焦虑，甚至为这种焦虑而又产生了焦虑，这样一层一层的套上去。 思维发达的人和思维简单的人，心理问题的严重程度是不一样的。 因为目标模糊了、新东西少了，所以动力下滑了。而动力下滑这个事实，又加重了他的心理负担。很显然，没人会接受他退出足坛的想法，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可这又是他看到的未来，如果不改变现在的话。 许青莲在窗口前坐了一会儿，才去卫生间洗漱，而后先睡了。她准备明天找时间和王艾好好聊聊。 这是王艾和许青莲同床后交流最少的一次，许青莲不知道王艾什么时候回来的，王艾不知道许青莲什么时候醒的。 “领我出去看看吧？”收拾好了，也一身运动服、运动鞋的许青莲坐在电脑前回头。 “好。”简单的应了声，王艾去卫生间，几分钟后出来，穿好鞋下楼，严竹和刘丁香已经在等着了。 终究是农村，所以山路两旁没有路灯，月亮已经落山了，宁静的深空，星光如幕，许青莲在门口冲王艾挥了挥手，让他先跑，自己在后边慢慢跟着。王艾点了点头，沿着他设计的路线消失在山林间，只留下了清晰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跑够了，王艾来到高尔夫球场外，练习带球跑，许青莲和刘丁香也慢跑了好一会，这时也来到了这片山林间的草地上。穿着羽绒服的两个女孩坐在长椅上，看着三人练武的练武、练球的练球，看了一会儿，刘丁香来了兴致，也站起来打了一段，只有许青莲笑吟吟的坐着不动，当然她也不会。会一点瑜伽，也不能在野外做。 “好吧。”王艾晃着头走过来：“我陪你走走吧。” “我没想让你中断。”许青莲站起来。 “我知道。”王艾把球收好背上：“是我过意不去的。” 双手插在红色羽绒服的兜里，许青莲不断的左顾右盼，此时天色亮了，这片迷人的山林也一点点揭开了它的面纱。两人暂时都忘记了心中的烦恼，信马由缰。 “我突然发现你的选择还是挺好的。”许青莲看向王艾道：“在我们国家，有这种风景的会很不方便，很方便的又没有这种风景。”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去：“公园一样，关键是还安静。我虽然买了一套大房子，但实际上拥有的面积大多了。这片山林，我除了不能砍伐之外，散步、野餐、闲坐，无人打扰，怎么都好。脚下那个基地，上班前、下班后、节假日，我可以随便用。” 说到这，王艾看着许青莲笑道：“我虽然不是主人，但却有主人的便利。” 许青莲昂着头看着几支远去的鸟，做了个扩胸动作，冷不防撩动了一下王艾的心弦，可惜白色羽绒服的刘丁香就在后边不远处。许青莲敏锐的察觉到了王艾目光的闪动，笑了笑，小心的道：“你还好吗？” “好啊。”王艾突然凑近了许青莲的耳边：“过一个月天不冷了，我们到里边，幕天席地啊？” “一天就想这些。”许青莲敲了王艾一下，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把手臂放在王艾的臂弯里：“你感觉好些了吗？” 在许青莲的眼里，男朋友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开朗的笑道：“天天住在公园里，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有康丝、严哥他们这样的伙伴，我什么时候都应该很好。” “真的？”许青莲伸手要去摸王艾的眉心。 王艾后仰了一下躲开许青莲的手，挽着她向前走了几步：“回家吃饭。” 热气腾腾的饭桌旁，康丝把一盘西班牙小点心推到王艾面前：“好消化的。” 王艾看了看，笑了笑，拿起一块吃掉。房间里的空气顿时为之一松，饭桌上，谈笑风生，饭桌下，许青莲的脚碰了下康丝的脚，在引起她注意之后，眨了下眼睛、微笑一下，康丝受宠若惊。 上午回到卧室休息了一会儿的王艾，心烦意乱，家里人的关心他都知道，然而，这些平时只会给他温暖的举动，此时却平添了烦恼，广义的说，这也是压力的一部分。 于是他听着楼下逗猫的声音、说话的声音，还有女友的欲言又止，心绪焦躁，于是跑到书房里随便挑了本书，下楼和人们知会一声，路过前院的时候随手拎了把椅子，走出大门。 不大会，身后脚步声响起，王艾的眉头皱了皱无可奈何，他现在真的没法一个人消失，尽管过去也是如此。 许青莲走到面前，站在王艾侧面，太阳此时刚刚升起，照耀着这片黄绿色的山坡，脚下不远的小镇从夜晚中刚刚苏醒。一阵微风吹来，把大森林的味道送到面前，许青莲贪婪的呼吸了一口：“确实挺好。” “嗯。” 见王艾头也不抬，许青莲侧身道：“看什么呢？” 王艾没说话随便把书一合，又打开。 “？”许青莲轻笑一声：“你就这么讨厌我们，要踏云而去吗？” 第二十九节?雷鸣（九） 王艾以前不喜欢庄子，认为他把李耳的冷眼旁观变为了消极遁世，然而此刻他真的希望缩到一个什么地方，听了女朋友的调侃再也看不下去了，叹口气合上书：“我打算明天跟主教练说一声，尽量让我替补。” “雷吉纳队是吗？听说首回合国际队4:1领先？” “嗯，弱旅。” “也好，多休息休息，你太累了。” 王艾靠在椅子上，闭着眼，摇着头：“你明知道不是。” “那是什么？” “我陷入了一个思维陷阱。对前途无望，萌生退意。但重任在肩，不可退。这样我可能场上越精彩，心灵越煎熬，我知道这样无论是我还是我的职业生涯都坚持不了多久，于是，更加焦虑。我知道我的焦虑，于是，更加焦虑。” 许青莲听着，听完了扑哧一笑：“精神病人是可以知道自己是精神病的。” 王艾被说的一乐，睁开眼，看见女朋友笑吟吟的瞅自己，身后啪的一下，拍在对方的长裤上。 许青莲离王艾远了一步：“你觉得你适当休息可以缓解？那怎么解决？” “不知道。”呼吸了一口冷空气，感觉舒服了一点的王艾道：“我以前没出现过这种问题，我知道我的朋友们也没出现过这种问题，如果有，他们早就和我说了。表面上我和老高的情况差不多，他每天都要吃安眠药，但我还不至于。但实际上我和他还是不一样，他是压力太大，而是前途无望。” 明知道王艾只要这么踢下去，两大奖仍旧有很高机会争取的许青莲，却懂得他前途无望的意思，也没有再出声挑衅，而是平和的道：“我觉得，你还是忽视了一些东西。” “嗯，你说吧。” “我觉得在你技术取得突破、荣誉取得突破，而且眼看即将在奥运会上实现集体成就突破的关口，突然出现心灵枯萎，不单是足球这点事儿。”许青莲双手插着红色羽绒服的衣兜，显得娇俏可爱，说出来的话却充满哲理：“这是你长久压力、焦虑下的总爆发，类似于你身体好，平时压着感冒病毒，但是你突然的松懈，让这些病毒集中对你的免疫系统发起冲击。我们都听李林说起过，当兵退役了不能马上什么也不练，容易生病，就是这个道理。” “嗯，也许吧。” “不止是这样。”许青莲扭头看着眼望前方的男朋友：“我和黄欣姐研究过，我们认为，你的问题还来自其他方面。我们都明白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想的越多，越冷静，做出来的抉择越符合利益，但也越无趣。这就好像爱情，犯错的爱情才叫爱情，一点错不犯的恋爱，叫算计。” 王艾睁眼，哼了一声，横了许青莲一眼，却发现女朋友在很认真的和他讨论准学术问题，也就算了。 “所以我认为你现在的问题除了你内生性的因素之外，还有你许多外在的东西。”许青莲轻叹一声，走进前按着王艾的一边肩膀：“你肩负的东西太多，需要你仔细算计的东西太多，这些东西本来就在减少你的快乐，但过去你还有足坛的成就勾引着，所以你撑得住。而足坛的突破，起码短时间内你都突破过了，最终的突破又太遥远，所以你足球上的快乐淡了，顶不住其他方面带给你的烦恼了。” “其他方面，我没有关心太多。”王艾迟疑着反驳。 “别的球员，哪一个有你的其他事项多？”许青莲摇着头：“你是不去夜店酒吧、不打牌喝酒，但你有企业、有事业、有朋友，还有学业。单纯以事业的角度来说，你关系着中国青少年足球的笨蛋杯、辽少队，你推动着中国慈善事业的发展，并在其中担当主力之一。你操心着中国联赛、国家队、中国球员，中国足球的社会形象，你还通过《青年哲学家》关注着和汉奸走狗的思想斗争，你还时不时的关心一些笨蛋公司、超越公司的发展问题，还有你自己好像不怎么用心的学业。” 说到这，许青莲笑道：“什么时候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博士资历那么好混了？你虽然投机取巧又读了一个哲学，但也不是随便就能混下来的。再说……” 许青莲看向了王艾手里的书：“你的队友如果烦恼了，会出去找人玩，或者和女朋友……嗯，但可能也只有你会捧起一本哲学书来散心。话说，我怎么不知道哲学书还有散心功能呢？” 王艾被说的一笑，把书放在许青莲手里：“我没你说的那么累，只是那些事都紧紧关联在一起，疏忽不得。你知道我现在个人方面没什么了，但国家方面，能有如今的局面，其实很脆弱，任何一个领域疏忽一点，就完了。千千万万球迷的盼望就完了。我是千算万算，才把局面维持到如今的状态。颤颤巍巍，如履薄冰。” 许青莲接过书随便翻了翻，卷起来和手一起插在衣兜里：“我觉得，你不怎么信任我。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感情，而是作为一个青年学者、一个和你一起长大，从小受着你的影响、甚至熏陶的你的伙伴的工作能力。” 王艾沉默了会才道：“我妈我爸，都希望你快乐一些，不让我把工作早早的交给你。” 许青莲凝目瞅了王艾一会，突然一笑：“你能看《逍遥游》散心，我就不能靠工作开心吗？” 许青莲接过书随便翻了翻，卷起来和手一起插在衣兜里：“我觉得，你不怎么信任我。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感情，而是作为一个青年学者、一个和你一起长大，从小受着你的影响、甚至熏陶的你的伙伴的工作能力。” 王艾沉默了会才道：“我妈我爸，都希望你快乐一些，不让我把工作早早的交给你。” 许青莲凝目瞅了王艾一会，突然一笑：“你能看《逍遥游》散心，我就不能靠工作开心吗？” 第三十节?雷鸣（十） “我准备和黄欣姐、文君姐、雷奥妮还有康丝，成立一个秘书小组。”许青莲笑够了才认真的道：“这个小组将接手你足球比赛之外的所有事务，你别急，听我说完。” 王艾叹口气站起身来，转身抓着许青莲的手臂拖到椅子前，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好吧，听人劝吃饱饭，正好我无计可施，就随便听听。” “嗯。”许青莲笑着坐下：“那我就随便说说？” 王艾翻了翻白眼，转身面对山下的小镇和基地，抻了个懒腰。 “我们准备剥离你的繁重社会事务，让你专心训练比赛，解脱你众多的束缚。我知道这不可能让你真正解脱出来，有些事情你肯定还是要具体关心，但是责任毕竟由我们分担了一些。” 王艾不置可否，他也不知道这么做有用没用。 “你要相信我，更应该相信黄欣姐她们。她们接受的工作锻炼比我多多了，处理事项的能力也比我强多了。”许青莲望着王艾的侧脸道：“而且，你平时的那些关心的事情，其实不都是通过她们来执行的吗？她们锻炼多年，像你说的，已经有了足够的处理具体工作的能力，也有了管人的能力，应该上升到战略层面了，这也就和你现在的工作重合了。你不该给她们进一步的成长机会吗？” “有些事，我放不下。” “这话，我好像听人说过，就在几个月之前？” 王艾想了想，扭头瞥了许青莲一眼：“我和时文君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工作内容、性质不一样，但对你们本人而言，都是一样的。她放不下她的慈善事业，让身心焦虑到枯萎，你放心不下那些事情，也让你出现了类似情况，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不要狡辩。” 王艾皱起眉头，叉着腰想了想：“事情严重程度不一样，她的慈善事业，换一个人来干，不差多少，而我所关切的一些事，必须我来干，换谁也不行。” 说到这，王艾转身看向女友，认真的道：“我不是吹嘘，也不是夸耀，有些工作，还离不开我的具体操作。” 许青莲也严肃认真的看着王艾，等他说完了，两人对峙时，突然道：“你能亲我一下吗？” 王艾睁大眼：“……发神经啊？” “讨厌我了吗？”许青莲站起身，毫不掩饰的骄傲着她的身段。 “为什么？”王艾顺势搂着许青莲的腰。 “呵呵，我怕我一会儿说出的话让你对我发脾气，所以让你先亲一下，想起来我是谁。” 王艾翻了翻白眼，许青莲笑吟吟的道：“来吗？来嘛。” 晨风里，晨光中，米兰郊外的山坡上，两人四目相对，王艾突然萌生了一点冲动，低头下去。片刻后，许青莲挣扎着推开贪婪的男友，脸色红润的坐在椅子上，让晨风吹散暧昧和情爱，这才注意到男友微微弓着的身体，咯咯笑道：“时间、场合都不对，你忍着点。” 王艾见四外无人，也就不藏着了，挺直腰指着前方：“我觉得，我现在站这能尿到基地。” 许青莲的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润又浮现出来，小声笑道：“这是你的长处。” 王艾转身看着一语双关的女流氓，啧啧道：“其实你也可以。” “你滚你！许青莲啪的一下拍在王艾的屁股上，两人的地位突然转换。 “改天……”王艾笑嘻嘻的刚开了头，突然住口。 许青莲看着男朋友，“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如果这样你都管着自己，那我的存在仅仅是床伴吗？” 王艾深呼吸，表情严肃：“我是说，改天晚上我们在这来试试，看谁尿的远。” 许青莲强忍羞涩，也严肃的道：“不行，这方面女孩子吃亏，我试过。” “你也可以站……你跟谁试过？！” “哈哈，幼儿园时候的事儿，你也要追究吗？”许青莲面色和衣服的颜色相映成趣，一双毛绒绒裤子的腿交错着，大胆的直视着王艾的眼睛。 王艾不想说话了，想用行动表示，可惜场合不对，只好叹口气：“还是说正事儿吧，叫你这么一搅和，我什么火都没了。” 许青莲横了男友一眼，整理了一番思绪道：“刚才我们说到你的其他事务，我们几个准备成立秘书小组帮你处理，你说放不下，有些东西你必须亲自来。我假设你的说法是合理的，但我必须反问你，你所有的其他事务都必须亲自来吗？” “也不是。但实际上我放手的够多了，比方说，我现在就是每个月写点杂文，交稿的时候才和朋友们聊几句，平时各忙各的。” “发展的怎么样？我可以投稿吗？” “发展的不错，现在每一期都得印五百多册。至于投稿，你不行，哦，不是说你能力不行，而是我们这个目前还是哲学会的成员，还没扩张到史学会那边。虽然那边不少人也每期都订。” “收费吗？” “嗯，收点工本费，一期十篇小文章，一万多字，一块钱的材料成本费，稿费暂时不考虑，由我的慈善资金支持。” “那也就是说，你暂时不投稿，不研究，也不影响什么，对吗？难道我不可以接手吗？”见王艾要说话，许青莲忙道：“你可以把你的发展思想告诉我，写下来时刻提醒我，我按照你的思维去和那边沟通，然后拿不定的事情再来请示你，哦，您，可以吗？领导？” 王艾左思右想，只好点头。 “其他的呢？”许青莲追问，见男朋友又皱眉，劝道：“我们一项一项说，回头我们回家把你的想法一一记下来，现在你就盘点一下必须你亲自着手的事情，其他的交给我们……你要相信我们！” 王艾叹口气，开始和许青莲一项项过，最后果然九成的工作都可以交出去。 “好了，国奥队的事情你亲自处理，但其他的交给我们吧。中日韩外援名额的事情有足协推动……是，都很重要，但你要相信我们。对了，足球节也……” “不。”王艾无比郑重：“我自己来！” “……好吧。” 第三十一节?洪波涌起（一） 从门口的山坡上回到了书房，那里有一台王艾专门用来统筹各项工作的笔记本电脑。许多工作都必须依靠电脑辅助，不能仅仅靠王艾的分析和预判，必须有切实依据。包括黄欣她们这些具体执行者，哪怕在思路上顺应王艾的指引，但在具体尺度上，仍然需要足够的理由。 这样一来，这台电脑上就充斥了大量的数据报表，内部文件。比如中国足协所有会议文件，所有年度各部门统计资料，王艾这里都有。因为王艾作为中国足协的高级干部，也是目前个人成就最高者，以及中国足坛最大派系的领袖，无论他身在何方，都必须有这份待遇，或者说礼遇。 王艾所关切的三支辽少队的资料，包括队员资料、基地资料、训练计划等，三支辽少队教练员也定期向王艾的邮箱发送文件。 再有就是平民球场推进相关资料，《青年哲学家》存档和评价，王基金投资项目及反馈资料，国家队、国奥队训练备战计划，家族企业整体发展战略、当下发展态势以及重大问题资料，足球节、笨蛋杯相关事项，笨蛋公司发展资料、超越体育各俱乐部资料、国际国内智库专家的研究文献、领导的发言讲话、有关部门的政策决定等等。 若干重要事项，王艾还特别进行了标注。 平时不觉得，往往王艾每天会抽出晚饭后的时间日常处理，基本上是赶上什么处理什么，但一来二去的，攒了几十万份文件。王艾和许青莲一边看，一边给女友讲，粗略的捋一遍就到了中午。 康丝上楼来告诉吃饭，两人才结束讨论。许青莲晃着头有点缺氧：“平时没觉得，居然这么多。”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王艾也晃着头。 这些工作因为有着他长期的思考做指引，所以处理起来按部就班，还不觉得怎么样，但这一整体盘点也发现了若干前后矛盾的地方，不得不在挑剔的许青莲的诘问下，重新思考判断。以至于他这个讲解者，也一脑袋官司。 午饭过后，两人重新上来进行收尾，十几分钟后扫完了最后一个文件夹，让许青莲看清了每一项大类工作，他特别建立的文档中的发展思路后，王艾准备关机去基地训练了。 最后一项，王艾要把这台电脑的开机密码告诉许青莲。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开机密码，并不能阻挡一般的高手破解，然而这却是一个重要的标志，相当于“交钥匙”，交出“主权”。 说完了密码，王艾准备起身走了，许青莲把电脑拉过来，打算重新看一看，按照她的理解观察分析一遍，晚上再和王艾对。过几天她要去英格兰了，因为许多资料很敏感，王艾不可能让她把电脑带走，所以她必须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尽量记忆。 按照她和黄欣、雷奥妮、时文君四个人商定的计划，她将担任这个秘书小组的召集人和书记，倒不是她的正宫地位怎样，而是只有她比较闲。王艾电脑里这些资料，其中一半也掌握在其他三人手上。接下来这半年，将是这个秘书小组的试运行阶段，也是王艾逐步移交工作，适应秘书小组存在的阶段。 各个系统的工作资料还是会首先发在王艾这里，王艾需要及时和伦敦的她联系，并将相应资料整理转发过去，由她们研究后决定，再报到王艾这里审批，最后发送回去执行。通过这个过程让秘书小组熟练起来，也让王艾适应移交工作。 “喂。” 许青莲正看着，冷不防王艾从背后过来，搂着她的肩膀，脸放在她的脸侧：“我这么做，会不会在移交工作的时候，把我焦虑也移交给了你？如果我活蹦乱跳了，你枯萎了，那……” “不会的。”许青莲拍了拍王艾的手，发觉男朋友没说话，笑着扭头亲了王艾一下：“你的事情，你心血所系，所以患得患失。但对我来说，只是一般工作，虽然有些繁重，但也只是历史积累的因素，只要上手了慢慢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你拿我的东西不当东西呗？” 许青莲咯咯笑了两声：“总是和你不一样的，也许我比你更冷静也说不定。” “好吧。”王艾直起身，把手放在许青莲的头上：“半年后，你来吗？总是这样分开，不利于工作。” 王艾从面前桌上笔记本电脑显示器的反光上，看到许青莲咬了下嘴唇，面色有些纠结，王艾意外的察觉到自己的心理很平静。 许青莲也看着电脑屏幕上反射的王艾的脸色，无声的叹息后艰难的开口：“我会来，来陪你，和你一起工作。但是，你必须保证不能干扰我。同时，这些工作不会是我的全部，我要有自己独立的工作内容，你不能干涉。” 两人通过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对视，哪怕屏幕上一对表格正无声彰显着自己的复杂性。 王艾点头：“我本来也没准备干涉你的工作，而且我也是支持你有自己的工作的。但是，不能有危险，必须和我的工作相适应。” 许青莲苦着脸：“你的要求太高了，弄不好我最后只能给你做家政了。” 王艾嘿嘿一笑：“不会的，我没那么封建，我是不能失去你。如果说足球是我人生的源动力，你就是我人生中最美的风景。没有足球我就没有了前进的方向，没有你，我的人生终究将崩溃，就像你现在为我做的。” “嘴巴这么甜？”许青莲扭回头，脸色红润。 “实话而已。”王艾用手摩挲着女友光洁的脸庞，旋即放开手，转身潇洒的道：“我走了。” “哦。” 许青莲刚回头，王艾又杀了回来，这一次他在许青莲的背后弯下腰，穿过许青莲的腋下，力量、热量交织，还咬了下许青莲的脸蛋。 半晌，王艾才直起身：“晚上等我，我想念你的歌声。” “呼……快滚！” 第三十二节?洪波涌起（二） 虽然制定了计划，看似也完美无缺，但谁也不知道执行起来会是什么样，包括蹦蹦跳跳下楼的王艾。他这番轻佻的举动，其实更像是一种自我催眠。 也许执行到一半王艾放不下重新拿了起来，也许真的能放手。但更大的可能性是，经过这种手段的衔接，王艾重新适应了往日的生活，最终什么也没改变，只是他渡过了这段艰难期，以，最理想的方式。 训练基地里一切照旧，只是气氛轻松了不少。对于明天的意大利杯，因为之前3:0领先的缘故，所以大家都没什么压力，曼奇尼准备启用大量替补球员，也算演练阵容。只是唯一让他不大开心的是，王艾居然主动表示要打替补。 他又不能随便对王艾发火，所以一直到训练结束时才找到王艾谈话，这是他们公事后的第二次谈话，却也算是第一次正式谈话。上次带他去梅阿查球场不算，都没怎么谈。 “王，从我的经历来看，上场比赛是很重要的。”曼奇尼这次开篇明义，直入主题：“你也做了四年职业球员了，而且一直在欧洲，从各方面的风评都说你很敬业，所以，我需要你的解释，为什么？” 见王艾正在措辞，曼奇尼摇摇头：“对于你这个年龄的球员来说，经常上场比赛，和最高水平的对手较量，本身就是提高，起码也是保持你的状态。同时，收入、名声、和球队的默契，都需要比赛。别人盼着我的许可，而你却在拒绝，在后退？即便是老将，除非是决心退役，否则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王艾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的心出了些问题。” 曼奇尼愣了下，随即大惊：“心脏？” “不不。”发现主教练被自己吓到了，王艾赶紧解释：“我是说我的心理，或者说精神状态，我发现一些危险的征兆，所以要小心一些，尽量平复过去。” “那天你在球场坐了很久，就是为了这个吗？”曼奇尼沉默了一会道。 “是的，有这方面因素。” “那你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正在做，我的朋友们也在帮我，目前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可行的办法。” 曼奇尼沉默的点点头，直视着王艾的眼睛：“王，俱乐部、球队都很需要你，大家都很 第三十三节?洪波涌起（三） 曼奇尼笑了笑：“知道为什么正常替补上场都是在下半场15分钟左右吗？” 王艾疑惑的看着主教练：“有什么秘密吗？” 曼奇尼照例是微笑的表情，摇头道：“算不上什么秘密，但需要你关注主教练的工作才能注意到。” 见王艾仍然疑惑，曼奇尼索性解释道：“每个主教练一场比赛有三个换人名额，那你知道这三个名额的属性吗？” 王艾搓脸，不都是换人么，还有属性？ 曼奇尼竖起手指：“其中一个往往捏在最后打出去的，是守门员名额。我记得有一场比赛你们切尔西让中卫当了守门员对吗？我们主教练要极力避免这种情况，因为守门员的位置太关键，如果碰到你这种射术全面的球星，一个业余守门员会输掉一切的。” 王艾点头，曼奇尼接着道：“倒数第二张打出去的换人牌，是伤病名额。主教练除了最怕守门员之外，第二怕的是十人作战，太不利了，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守，所以必须给可能的伤病无法比赛的情况留下准备。所以，其实主教练往往能真正体现自己排兵布阵意志的换人牌，最稳妥的只有一个。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王艾默然点头，曼奇尼是告诉他，你无伤无病又不是守门员，我不能总是把你换来换去，不论你是首发还是替补。 曼奇尼接着道：“像你这种攻击力的球星，只要在场上就能牵扯对方大部分注意力，所以哪怕你没有体能进球了，只要你在就好。所以，如果你在，我或者别的主教练一定是倾向于把你使用90分钟的，用唯一一张稳妥的换人牌去调整别的部分，因为你几乎不参与防守，所以必定的倾向于调整防守阵容的。你的存在，让敌我双方的防守压力都特别大，这是必然是选择。” 王艾笑了笑，“请原谅。” 曼奇尼摇头：“不用。一般球员如果不听指挥肯定是不行，但你……没有主教练能强行要求一个场均两球的前锋去参加防守，是不是你都一样，就像当年没人会要求贝利一样。当然如果你参与更好，其实从本心出发，我宁可你坚持现在这样，节省你的力量去投入到进攻。因为你去防守，只能顶半个人，你去攻击，顶两个人，这笔账很容易算。” “所以，您的意思是告诉我，我这种经常要求不打满全场的，并不合适是吗？”王艾见曼奇尼点头追问道：“那我替补……” 曼奇尼摊了摊手，你替补还要上，不也是一个名额吗？ 王艾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总算理解为什么何塞一直对我有意见了，我以为他是始终讨厌我不听话、不防守。” 曼奇尼优雅的笑了笑，不打算评价葡萄牙人，尤其是风传越来越强的可能接替他的家伙，哼，一个踢球时一事无成，当教练时不要脸的业余球员！ “明天的比赛，你改主意了吗？” 王艾想了想，歉然的摇头：“抱歉罗伯托，我很希望为国米效力，但从长远角度考虑，现在的调整期对我非常重要，我相信对俱乐部也非常重要，所以我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哪怕整场不上也没关系，当然如果比赛不顺利，你需要我的攻击力，我还是听你的。” “好吧。”曼奇尼没强求，站起来和王艾握了握手：“希望你早日王者归来。” 王艾感谢了曼奇尼的理解，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身后的曼奇尼看着王艾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转身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出神。大牌球星、尤其是某方面有特长的球星都有些怪癖，他也有，但这个中国人，身上有一种不同于意大利人优雅风度的特质，很吸引人。就是不知道老板的耐心能保持多久。 与曼奇尼经常遭到莫拉蒂逼迫不同，王艾很清楚，莫拉蒂这人对球员好的不像话，好到了纵容和溺爱的地步。当然，这也只能说他的尺度很大，一旦总是不争气，突破了他宽大的忍耐极限好，一个精明商人和无情老板的作风就会重新上来，当年卖掉罗纳尔多，这次送走阿德都是证据。 只是这样的老板，仍然比罗曼先生更让人 第三十四节?洪波涌起（四） “有没有用啊？”晚上，趴在王艾胸口的许青莲慵懒的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王艾的胸大肌。 “好像有点用。”王艾枕着一条手臂，另外一只手无意识的抚弄着许青莲的头发。 “我也感觉到了。”许青莲仰头看向王艾。 “哦？”王艾惊喜的低头和女友对视：“怎么样的？” “嘿嘿，今晚你的表现不如以往。” 王艾皱眉：“什么意思？” “当和尚了嘛，六根清净了是不是？” 一提起哲学问题，王艾立刻就忘了男人的自尊问题，皱着眉想了半天，点头道：“有点道理，精力向一个点集中，肯定会分散了其他领域的。” 许青莲偷笑，没打扰男友的自我怀疑，百战百败的她也只好用这种方式沾点便宜。此时已经夜半时分，本着节能环保的目的，家中的小暖气已经关了，所以许青莲顺手把两人的被子从男友的胸腹之间往上拉了拉，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趴在男友怀里睡了。 冷不防，啪的一声被男友扇在后背上，许青莲头都没抬，伏在王艾的胸前笑了几声。正想含糊过去，却被男友一下推翻，然后男友嘶吼着伏在她的胸前，做出猛兽进食状。许青莲咯咯笑着也不阻拦任凭男友发泄不满，反正又不能真的咬伤了她。只是在最后男友又要给她上发条时候才推了推男友的胸膛：“哈哈，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王艾哼了一声，低头从她的肚脐开始咬起，一直上行咬到她的下巴和嘴唇，又上了几下发条，见她双眸如水，泫然欲泣，哪怕明知她是装的，王艾也满足了。 翻身躺下的王艾，拉了拉被子，把重新靠过来的许青莲的肩背盖住，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山野。 “睡吧，亲爱的，明早要晨练的。”许青莲调皮的扳正了王艾的头，用手往下抹他的眼皮，惹的男友乐了也不管：“乖。” 吧嗒一口，是今晚的休止符。 清晨六点，王艾准时出现在了家门外，和他的两大护法去探访森林。跑了一圈之后，发现许青莲她们也出来了，正按照自己的节奏晨练，只是这一次又多了抱着猫的康丝。 早饭过后，许青莲要回伦敦了，王艾当然要去送，只是家里的车有些小了，三排座的mpv，终究比不了面包车，最后只能是赵丹驾车，正爱兜风的康丝在家门口送行。 “晚上的比赛能上吗？第一次在主场吧？” “不知道，大概率不会上。” 王艾在后座和身旁的许青莲说道：“比赛应该没什么压力，曼奇尼大概对我也有点不高兴。不上也好，我养精蓄锐，争取第一次在主场就能全力爆发。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汤牡丹在王艾身后笑着插话：“抑扬顿挫啊？” 王艾点头：“是呗，哈哈，符合人性，也符合戏剧性。意大利人对喜剧很痴迷，我就给他们演一场。” 许青莲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搭腔，过了会才道：“等我毕业了，把那辆宾利带来吧？你坐这辆车出去不合适。” “怎么？掉价？” “不是。”许青莲突然笑道：“你不适合这种可爱风。” 车里笑了一阵王艾才道：“我前几天还和康丝说呢，准备弄一个依维柯面包车，要不然不够用。但我得等着他们主动找我，看看是不是能签订一个代言协议。宾利那边的新合同还在谈，不知道什么结果呢。要是谈不成，我就在意大利买个本土品牌的，还能博人好感。” “那辆车怎么办？” “送人或者卖了呗，这么老远折腾的。”王艾不在意的随口一句，然后车里安静下来，王艾奇怪的看向女友：“怎么？” 许青莲抓着王艾的手：“托运到意大利没多少钱。” 王艾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好吧，你说了算。” 许青莲没有就王艾浪费的问题穷追猛打，男友现在正在麻烦中，可能完全注意不到这点事。其实花不了多少钱就能把车原样送到，也根本不麻烦，但之所以王艾能说出麻烦这两个字，就是他在下意识的躲避这种琐事。 这起码说明他正在极力躲避复杂的信息干扰，维持内心的思维风暴的稳定乃至慢慢平息。 晚上的比赛果然如王艾所料，国米进展顺利，轻松的3:0击败对手，同时，王艾也没有获得比赛机会，用赛后曼奇尼对记者的话来说就是：“别人比他更需要机会，他已经不需要这种锻炼机会了。” 话好听，但是架不住意大利人丰富的联想。第二天早晨从小镇买回家的各路报纸都在猜测国米的金球先生是不是和主帅之间发生了矛盾，历来大牌球星和教练之间都不是很融洽，读者也爱看，这方面绝对称得上喜闻乐见。 王艾照例没有回应这一切，看过了报纸习惯性的上楼来到书房，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这时才恍然，以后可能这台机器的主权不属于自己了。 最近他所关切的各个领域进展顺利，由三支辽少选拔的辽宁青年队准备今年参加联赛，比兄弟球队上海东亚晚两年参加乙级联赛。没办法，和上海比不了，徐根宝起家时候虽然难，但不是上海没钱，而是没人看好他。但他那边真正起来了以后，投资者就有都是。而辽宁正相反，三支辽少起家时候不错，超越集团给了很大力度支持，但在组建辽青的时候遇到了不小阻力，主要是担心盘子撑不起来。在超越不准备进一步大力扶持的情况下，要参加正规联赛，就非常考验球市的支撑力了。 所幸上海东亚那边进展非常顺利，观察了两年之后，尤其是在和辽阳市政府完成谈判，选定辽阳体育场为主场后，才上报中国足协正式参战。 辽女联赛经过初期的混乱后，目前已经理顺了各方面关系，虽然在财政上只是勉强盈利，但盘子已经做起来了，市场开始缓慢的增温，距离彻底成熟还很远，但起码能维持。 第三十五节?洪波涌起（五） 平民球场和笨蛋公司都在稳当当的往前走，慢慢而坚决的扩张版图，没太多可说的。唯一就是平民球场的归属权目前还在出资最大的北方轻工麾下，尚未转移到更加专业的超越体育，否则就凭1000多座平均300万投资的球场，超越体育就该改名叫“超越地产”了。 看了一圈，王艾叹口气，往前一推笔记本，还是别管了，最后在关机前只是在重大事项列表中看了看，防止自己忘了。 昨天的打坐似乎有点效果，于是王艾又抱着球出去准备试试。严竹和赵丹两人陪着重新到了昨天那颗大杨树下。 严竹抱着肩膀看王艾重新坐下，心中叹息一声，又没法说什么。他们知道王艾是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不怕他想不开出家，但对他什么时候能正常起来，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表面上，王艾仍旧是国际一流球星、新科金球先生，在国内上到领导下到群众，无人不知，不人不夸。可只有少数人知道他正在极度的心理焦虑中不可自拔，连屡试不爽的女朋友，这次都没解决问题。 从昨天的情况来看，他似乎是好了点，从理论上讲，许青莲她们组建秘书小组肯定是有帮助，但问题是，心理上的事儿很玄妙，究竟多久能解决，是否能真正解决，别人只能从蛛丝马迹去判断，没有真正的把握。 同样的心理问题，有的人可能几天甚至几个小时就搞定了，而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搞不定。 作为王艾定义的工作伙伴，尤其已经退役的严竹决定自己应该多负一点责任了。 于是在王艾发呆了一个小时准备站起来回家的时候，他走上前掏出一封信来：“你看看这个，挺有意思的。” 王艾乐呵呵的把足球扔给前边的赵丹，顺手接过来：“现在给我写信的少了，一般都带礼物，这个有礼物吗？” 严竹点头：“有篇论文，在家里没带。” “我说呢，现在一般都是在我博客下边留言的。”王艾说着打开信看起来。 脚下偶尔会传来枯枝败叶的噼啪声，王艾慢悠悠的走、慢悠悠的看，到了家门前已经看完了，“一个平凡的故事。” 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半梦半醒的wiwi丢到一边，小家伙吓的一激灵，在沙发垫子上颠了三颠，懒洋洋的瞅了同名两脚兽一眼，又睡了。 “我能理解他的苦闷。”王艾扬了扬手中的信纸：“满怀正义的新教师，面对反动的课目带头人，肯定要受到打压么。别说观点南辕北辙，即便一致也有职场陋习。其实越反动的，陋习越多，他们本来向往的就是那种几十万贵族、几亿文盲的旧中国，三纲五常、天地君亲师他们才最有利。” 严竹和赵丹微笑的听着王艾发牢骚，也就是现在王艾名气太大，所以不好再在公开场合挖鼻挖脸的说他们了，只能通过这种刊物用笔名开喷，除非把他惹急了。 王艾发泄一通，又看了看这位教师送来的论文，感觉还行，于是写了封回信和他简单的探讨了一番，又把的电子邮箱写在回信上。因为王艾几次在电视上的开喷，导师他在思想界名声很大，所以敢给他寄论文的，都有两下子，也都集中在文史哲领域，另外这也是表示尊重。只是下一步的交流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处理完了这件事，王艾往沙发上一靠看向严竹：“你朋友？” 严竹摇头：“不是，我就是从康丝那看到了觉得有意思所以和你说下。我不说，康丝也能说。只不过我没想到你只对论文感兴趣。” “还有别的？” “你注意到他在信里说的他的生活情况了吗？” “好像……好像发了几句房价的牢骚？” 严竹寡淡的道：“他用十年买的房，你只需要两天。” 王艾拧着脖子，奇怪的道：“你不是想让我帮他买房吧？” 严竹连连摇头：“我是说，你们是同龄人，他有苦闷，你也有苦闷。但他的苦闷，看起来更真实一点。” 见王艾还是没听懂，严竹指了指王艾：“我能理解你现在的问题，过去你一直往上看，从你踢球那天起可能就是仰着头的，突然间山峰没有了，眼前一马平川了，所以你不习惯。但是他呢？还在仰着头，所以尽管生活艰苦、工作苦闷，但他仍然饱含激情，甚至大着胆子到你这里来毛遂自荐。” 王艾想了想：“可我眼前已经平坦了，视野里的山峰不再是面前的阶梯而是远方的剪影了。” “所以你可以考虑向下看。”严竹指了指地板：“穿透这些结界，到下层社会去看看，观察和体会一下你同龄人的感受。在他们眼里，你无比幸福，踢球本来就是游戏，别人玩游戏花钱，而你玩着你最 第三十六节?洪波涌起（六） 严竹已经到王艾身边六年了，而且是朝夕相处，须臾不离的六年。王艾从未将他们视为下属，用什么权谋手段，讲什么御下之道，他只是用自己的努力、坦诚、理想来鼓励和带动他的伙伴。 是的，王艾始终都将严竹和赵丹视为他的工作伙伴。正如他和许青莲说的那样：“你不是为我服务，而是为我的工作服务。” 所以，表面上严竹他们只是沉默寡言的专业保卫，但是在精气神上却远非一般保镖可比。如果是一般的保镖遇到王艾这种情况会怎么办呢？大概率是束手无策，甚至冷眼旁观，“与我无关么”！可严竹不同，他了解王艾，也钦佩王艾，于是研究了很长时间后，给出了新的建议。 王艾深入思考了一番点头答应，康丝在一旁见王艾想通了，开玩笑：“这算是精神病人的自我治疗吗？” 既然决定“瘦身减负”，王艾就选定了脚下这片小镇，打算和不知道算不算淳朴的意大利乡下人接触接触。 路上突发奇想，王艾对严竹道：“青莲她们要我减少信息干扰，你要我减少物质干扰，曼奇尼那边从实践中提出回到原点，我觉得三方面加一起，可以上升到理论层面了。对了，李觉不是学体育学的挺好吗？回头你整理一下发给她，看能不能搞篇论文出来？” “没必要吧，她又没有职称。” 王艾想了想：“还是要的，你知道我们家体育这块，是全国最大、最全的，足球篮球电子竞技，这么多，需要理论层面的高度来统筹。再说体育这块的理论研究我们也挺薄弱的，李觉底子又不错，如果能搞起来，对家里也是好事，对她个人也不赖。” 严竹想了想点头：“那我整理一下回头告诉她，看看她的兴趣。” 王艾点头，走了一会突然叹口气：“我就一点交代，可千万别浪费了我这个样本啊。” “你不是应该也介入研究，最后联合署名吗？” 王艾奇怪的看严竹：“在这个研究中，我难道不是被研究的吗？” 众人一阵笑，走近了小镇。 小镇居民极其热情的欢迎了这位总上报纸的大球星，哪怕是红黑球迷也不会拒绝新科金球先生的来访。同样，如果是卡卡来到蓝黑球迷中间，大概率也会得到礼貌的欢迎。因为到他们目前这个层次，已经超过了一般的“敌我”范畴。 在超市、车行、五金店、土耳其餐厅，在学校、警察局、市政厅、手机信号站，王艾所到之处无不是热情打招呼的面孔，当然这可能也和意大利人天性乐观有些关系。王艾在科巴姆住了两年半，有些邻居见面还是冷着脸点头。 走了一大圈直接到了中午，王艾买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东西，路过一处邻居的房子时，王艾看到有一个中年人站在窗口，于是笑着挥了挥手。中年人奇怪的指了指自己，见王艾点头，于是热情的挥手回应。 本来王艾的入住，就是小镇一个月来最大的新闻。 可王艾刚回家，就接到了施拉普纳的电话，电话中施拉普纳警告王艾，包括阿迪在内的多家国际赞助商对近来王艾的情况表示关心。 抱着电话听完了施拉普纳的分析后，王艾语气生硬的反问：“他们想要我服从他们的意志吗？我记得我们的合同中没有规定我出场次数。” 电话对面的施拉普纳本来只是寻常的通报，听到王艾的语气也是明显一愣。老头子应该是琢磨了一下的，然后才小心的道：“王，没那么严重，你获得金球奖对它们来说是意外之喜，他们当然希望你能为他们赚更多钱。所以你那边最近传出来的消息让他们有些疑虑。” 王艾抱着电话没吭声，电话那头施拉普纳继续解释：“我猜想，他们并非是想逼迫或者放弃你，而是询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以你为他们做的贡献来说，他们很可能希望能帮点忙来巩固我们彼此的良好关系。毕竟，当初签约的时候，价格比现在还是低了不少。” 王艾搓了搓额头，对着电话道：“抱歉克劳斯，我最近确实遇到了点麻烦，但他们帮不了忙，麻烦你帮我向它们表示感谢。” 施拉普纳答应了一声，没挂电话，接着问道：“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先别忙着拒绝他们，他们的能量很大，哪怕是在国际足联。” “没什么，感觉有些疲惫。” “好吧，那你注意休息，有事情我再联络你。” 挂了电话的王艾冲康丝苦笑着摇摇头，目前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但也只是好像有用，真正缓解或者彻底过去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这样的难题还是别告诉老头了，除了让他烦恼之外不会有什么明显帮助。 上次遇到心理问题是秋天时候没有成功转会国米而导致的挫折感，一堆计划变成废纸的愤怒感，那次多亏了老沈千里迢迢跑来规劝，用他的亲身经历再加上一堆分析帮助王艾渡过。但那次王艾只是钻了牛角尖，是多年顺利后突然受挫的不忿，来个老前辈连劝带拍的，也就好了，可这次不同。 王艾成就、技术双登顶后的动力衰退以及多次循环加码的一团乱麻，不是老沈能解决得了的。也许王艾真的有一天要回国求助刘国梁刘指导了，毕竟人家是一个冠军接着一个冠军拿的，手底下的学生也是连连夺冠的，这方面的经验肯定很丰富。 “喝杯热可可吧？”康丝小心的凑近了王艾，捧着一杯热可可。 王艾微微皱了下眉，见小姑娘略微胆怯的样子，笑了笑，他不 第三十七节?洪波涌起（七） 王艾笑着点了下康丝的额头，她亚麻色的头发今天梳了个偏分，脑后留了个歪向一边的蓬松的辫子，看起来娇俏可爱。 见王艾摇头，康丝更高兴了，晃着头道：“我说我怎么可能头脑简单嘛，我也是拉科鲁尼亚大学的高材生，从小的天才儿童。我只是懒得想那些复杂的事情，其实再复杂的事情也是一件一件做，再难的局面也是一点一点的走，一团乱麻，最好的办法不是生气，而是耐心的找到线头。” 王艾点头，举起杯子向康丝示意，两人碰了下杯。 碰杯声引得沙发上摊着的wiwi一动耳朵。 “那个……”康丝迟疑着还是问了出来：“刚才是克劳斯转达的赞助商的意见吗？” “嗯。”王艾自嘲的笑了下：“他们大概是担心我变成迈克尔·欧文，少年得志，成年失意。” “也许还有舍甫琴科、门迭塔、罗纳尔迪尼奥……”康丝显摆着自己的足球知识：“达到巅峰后很多球星都出现了状态的突然下滑。” 王艾似笑非笑的点头，康丝也觉得这种说法类似于诅咒，赶忙小心翼翼的转移话题：“你可以不理会他们吗？” 王艾摇头又点头：“我刚才有点失态，赞助商的关切很正常，我算是他们的财产，突然出现贬值的危险，换谁也得关心下。” “那你怎么办？” 王艾仰着头呵了口气：“努力踢呗。” “好像很简单。”康丝笑着道：“其实我觉得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想，不论多大的烦恼，抽出来几十分钟的时间不想，应该不难做到。至于其他的时间，你可以尽情烦恼，嘻嘻。” “那这样，会让我康复的更晚。” 康丝笑的眯着眼，甩了甩头后的辫子：“那都是猜测，没准你明天一觉醒来就好了呢？关键是眼下的日子要怎么过。我对现在的生活无比满意，每天就工作两小时，然后可以尽情的玩，讨厌的弗朗西斯科已经被留在了西班牙，他甚至都不知道我现在的住址。如果你真的不行了，也许你就不用助理了。哎哎呀呀，我可不想到处投简历，然后每天踩着高跟鞋跑来跑去，是不是啊，wiwi？” 康丝抱起了猫，一语双关，让两个wiwi同时表示不满。 “可我想早点恢复，好轻装上阵。” “可如果你这个过程要持续半年呢？一年呢？别说一年，只要半年，你的表现和上半赛季差距太大，球迷、赞助商甚至莫拉蒂都会失望。因为你的高薪，不排除把你卖到小球会去。” 康丝笑嘻嘻的说着残忍的话，让王艾一时侧目，他还真没顾得上想这些。 “所以，将来的事情，只能将来再说，你无法估测你什么时候能平静下来，那么就推给将来好了。你不要和我说什么今日事今日毕，你这明显就不是一天能解决的。”说到这，康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家族为了恢复荣誉，从我的爷爷的父亲到我爷爷，再到我的父亲，已经半个多世纪了还遥遥无期。那怎么办？等着呗，但是，我总要长大，要上学、要工作、要玩。” 说着，康丝双手举起来，竖起了两根食指：“平行线。” 王艾吐了口气，靠在沙发里，定定的看着康丝，半天才道：“为什么你们突然之间都变得这么有道理？” 康丝扬起脖子：“因为，你平时根本没给我们讲道理的机会呀。” “这什么话啊，好像我是***一样。” “你不是***，你是戈培尔！”康丝乐滋滋的道：“我们平时讲道理讲不过你，所以只能听，现在难得你遇到了麻烦，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所以我们都要出一口气啊。” “是这样吗？”王艾突然扭头看在一旁下棋的严竹：“是吗严哥？” 赵丹和严竹抬头，嘿嘿一笑。 “好吧，是个办法。”王艾点点头站起身：“我突然想起来，我好久没和你联机打游戏了。” 康丝骄傲的道：“你小心哦，我最近的枪法进步神速！等你晚上回来教训你。” 经过许青莲、严竹、康丝连番劝说，虽然仍旧没有根本解决，但眼下和麻烦共处的方法找到了，简单说就是得过且过。不得不承认，当一个胸无大志的人还是很轻松的。 当天下午的训练，王艾依旧没有明显起色，毕竟康丝说了，比赛时候才要用，王艾也怕集中精力多了影响效果，但他这次训练结束后主动找到曼奇尼表示几天后的主场迎战帕尔马之战，他想上场试试。 曼奇尼没问王艾是怎么出现的变化，只是简单说，替补，如果攻击不顺利的话，王艾点头答应，这是应有之意。谁让他一会不想踢、一会儿又想踢的。曼奇尼忍到今天没发火，已经够给面子了。 三天后，全队晚上八点南下梅阿查，对手是一度在中国人气旺盛的小球队帕尔马，就连王艾小时候都看过这支球队的比赛。然而，小球队就是小球队，偶尔崛起但很难长久，本赛季的帕尔马麻烦就不少。 不过王艾对自己能否登场并不担心，虽然曼奇尼说的是进攻不顺利，但进攻顺利也可能会让他上，总之，在他开口之后，所有的阻力都不在存在。曼奇尼也必须考虑到球迷、俱乐部和赞助商的意见。 在浓雾中的上半场，开局良好，帕尔马虽然偶有反击，但大体上还是被国米压着打。幸运的是，开赛20分钟后，大雾散去，视野清晰，这让国米的进攻更加顺畅，仅仅过了10分钟，表现活跃的队副坎比亚索就捡漏得手。 看台上的国米球迷的视野并不好，从王艾的角度看，连旗帜都看不清，更别说面孔了，估计他们的视野里也比较模糊，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狂热。在白乎乎的看台上，红色的烟花已经点燃了起来。 这是独属于意甲球迷的娱乐方式。 不料，狂欢刚刚开始，帕尔马就通过一次简练的反击，下底传中、门前包抄把比分扳平。 好像，比赛还有得打！ 第三十八节?洪波涌起（八） 坐在队友们中间表情专注而平静的王艾不知道，他的脸出现在电视上的频率比场上的都高。倒不是当地电视台照顾中国观众的情绪，毕竟这场比赛的进行是在中国半夜三点半，而是目前王艾的这种状态很奇怪。 就连局外人也感觉到了，本来么，这么大牌的球星，这么热闹的宣扬，来了半个月，就踢了不到10分钟，再是惊艳，也不解渴。 再者，面对质疑，俱乐部、主教练和他本人的反应都透着一股怪异。俱乐部反复表示没问题，他只是有点疲惫。曼奇尼也说没问题，他本人没说话，但也没闹出什么来，就连国米的其他队员也说没问题。 但没问题，你倒是踢啊。领着第一高薪不干活，虽然都知道买他更多的是为明年的欧冠储备，但，你起码得让球迷们开心一下吧？很多球迷至今还在反对送走阿德。 因为有关各方始终没有正面回应，所以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涌现了出来，比如此时把镜头对准了王艾脸部来个特写的主持人就调侃：“也许是意大利丰富的美食让他吃的太多，跑不动了。” 双方1:1战平之后就到了中场休息，在更衣室曼奇尼不大高兴，可也没发火。他本来是为了周中与尤文图斯的意大利杯搞轮换，可顶替克鲁斯的克雷斯波与伊布就是不来电，麦孔和齐伍都有伤，拖累了防守体系的稳健，以至于被弱旅帕尔马逼平。 此前，国米已经取得了7连胜，却没有甩开罗马。 克鲁斯被曼奇尼要求热身，克雷斯波的脸色不好看。下半场交换场地后，克雷斯波的表现比上半场更踊跃，可惜运气不好，踢中了门柱。同样受到换下压力的希门尼斯也在一次突袭中差之毫厘。 时间过去了10分钟，曼奇尼已经无法忍耐，站起身亲自告诉第四官员换人，而且是一次换俩。片刻后，克雷斯波和马尼切两人喘息着一屁股坐在王艾身旁，披上了大衣看了会比赛，克雷斯波嘴里嘟囔了一个单词：“accurate”。 王艾微微点头没说话，作为前队友，而且还是相处的不错的队友，王艾来到之后自然受到了正被伊布排挤的克雷斯波的欢迎，两人曾经在基地交谈过一次，交流了看法。 结论差不多，国米个人素质强大，但整体配合生疏，能突破的都在中后场，也就是队长和队副两人，前场的伊布尽管也能突破，但速度不行，而且更关键的是，都不够准。传球比较随性，有目的的以传球作为突破手段的不多，更多的是没有明确目的的转移球权。 这就导致传球之后，很难马上形成威胁，必须要调整甚至争抢。这对于在切尔西吃惯了王艾、罗本、乔科尔乃至兰帕德精准传球的克雷斯波来说，特别累。 克鲁斯的上场并未马上改变僵持的局面，国米仍旧在大举进攻，却在罚球区前沿频频受阻，外围发炮不够准不说，也缺乏突然性，结果屡次被对方化解。可这也就罢了，就在“切尔西三将”在场边默默观赛、心中嘀咕的同时，比赛第65分钟，帕尔马角球门前冲顶，被顶替马尼切的塞萨尔用大腿挡了出来。但究竟进没进，三人不知道。 所幸主裁判认为没进，顶着帕尔马的不满让比赛继续。可这口气刚舒缓下去没到三分钟，帕尔马又一次把前场定位球变成了杀敌工具，这次是马特拉齐送给对手的直接任意球，足球飞出去后，门墙中的希门尼斯比较踊跃，跳起来想给顶出去，结果没顶正，还让足球变向，一下就把身后的儒利奥给坑了。虽然这胖子很机敏的中途扑腾了一下，却只是碰到了球而已。 1:2！国米主场落后！ 梅阿查球场大部分地带鸦雀无声，只有远道而来的帕尔马球迷欢呼庆贺。 国米这帮人疯了，重新开赛后疯狂进攻，并在3分钟后，由坎比亚索破门，可惜，他竟然先越位了。 看到这里，曼奇尼忍无可忍，转身不耐烦的指了指王艾，王艾放下拄着下巴的双手，拉下羽绒长大衣拉链，脱下后交给身旁的克雷斯波和马尼切，露出了他和场上队员一样的客场球衣：白底红十字，丑极了。 因为帕尔马的客场球衣是黄蓝条纹，容易与黑蓝条纹撞衫，所以国米就穿了客场球衣来。克雷斯波接过王艾的大衣放在腿上，马尼切乐呵呵的在背后喊了声：“看你的了。” 王艾在场边来回跑动热身，主看台上有不少帕尔马球迷，嘘声准时到来。当然，另外一边的国米球迷则给了稀稀落落不多的掌声，南看台上“我们要阿德”的大标语还历历在目。 穿着大衣的莫拉蒂站在下层看台的人群中间，见王艾心无旁骛、频率很高的热身跑动，忍不住伸手摸向衣兜，作为“梅阿查禁烟大使”果断烧了一根，要不然心脏受不了。 几分钟后，希门尼斯走到场边，压抑住懊恼的神色和王艾击掌。此时场上已经白热化，双方犯规频频，其中不乏故意犯规，国际米兰求胜心切，帕尔马维持胜局，场边相当不友好。 王艾刚上场，就面临着对位球员严肃的眼神。 混乱的局面处处都是机遇，王艾频繁的左顾右盼观察形势，在萨内蒂跑到右边路下底之际，他离开了罚球区弧顶乱七八糟的人群移动到了左边等着捡漏。 萨内蒂的传中，克鲁斯没顶正，结果飞向了左边底线，王艾急速追赶，帕尔马的多塞纳紧跟不舍，在足球即将飞出底线的一刹那，王艾赶到，抬起左脚半空中往回一勾，多塞纳冲势太猛以至于收不住脚，拽了王艾的左臂一下才站住。 王艾虽然被带了一下却并未失去平衡，在足球落地向后方弹起后，他抬头观察了一下球门。 此时他的位置与近门柱大概有5度，球门的两个门柱之间的宽度大概有一米，嗯，够了！ 王艾起右脚射门，足球带了点上旋，咣当一声砸在远门柱内侧，电闪之间，反弹进门。 第三十九节?洪波涌起（九） 伴随着进球有效的哨声，帕尔马球门后看台上的国米球迷同时起立，下意识鼓掌，但脸上一个个的还带着笑容中的一丝茫然，很多人没看清怎么进的。别说他们了，曼奇尼都没看清，他不过是弯腰揉了下小腿的功夫。 明明那个球没机会的，明明就是抢回来也得倒脚几次才有可能再次威胁球门的，曼奇尼皱着眉和许多人一样扭头看回放，一边看一边还琢磨：这就平了？早知道你这么干脆，我还为伊布失误踢墙干什么呀？这给我疼的。球员还没受伤，我这个主教练倒是受伤了。 看台上人群中的莫拉蒂低头瞅了瞅还剩三分之二的烟卷：我他么真有先见之明！ 场边重新坐下的克雷斯波和马尼切同时摇头，对视一眼。 “第一脚吧？”马尼切凑近了克雷斯波嘀咕道。 “嗯，还是那样。”克雷斯波点头。 “不，比在英格兰更厉害了。”马尼切摇头。 “这才几天啊，就提升了？”克雷斯波疑惑的扭头。 “不，是意甲太差。”马尼切吐槽。 等待重新开球的时候，坎比亚索还在和王艾嘟囔：“太意外了。” 王艾呵呵一笑，没解释。就像习惯了慢腾腾意甲的舍甫琴科到了嗖嗖跑的英超就显得笨重一样，王艾从嗖嗖跑的英超来到慢腾腾的意甲，就是以快打慢，何况他本来就快！ 只要不被意甲的生活习惯同化，继续保持他在英超多算第一流速度的生活和训练习惯，这种令人大吃一惊的表现还会更多。 帕尔马开球，王艾什么也不管，足球一动，他就往前跑，反正他也不防守。可惜队友不给力，被帕尔马攻击到罚球区弧顶才拦下，让看台上的球迷白高兴一场。 比赛又按照意甲的节奏激烈而缓慢的开始了，不知道是不是都染上了尤文图斯的毛病。问题是尤文图斯有本事把所有对手都勾引成“老头子”，然后一顿高跟鞋踩翻对手，但别人不行。 王艾又接触了几次球，可惜没什么机会又转移了出去。队友没有默契，也不习惯他的速度，熟悉他的还没在，只好孤军作战，继续捡漏。 王艾在帕尔马的防线前后来回穿插，没什么明确目的，有点意识流。这是他看了近两个赛季国米所有比赛录像后的一点心得，他大概知道这个前场搭配可能会在什么地方出现机会，也叫门前嗅觉。 可惜，机会迟迟没到，反而是伊布在门前的一次抽射被对手球员用手挡出了底线，拿到了一个点球。帕尔马很生气，伊布很淡定，一脚射出，比分反超。 这时是比赛第88分钟，帕尔马继续生气，结果惹烦了主教练，一声哨响，把帕尔马主帅赶上看台。而这时，刚才被王艾当面戏耍的多塞纳受伤只能换下，帕尔马变成了9人应战。 防守阵容一下子稀疏了不少，虽然按照国米的习惯这时候应该退防了，可一来三个换人牌都打出去了，曼奇尼还不怎么爱吼，所以他的意志没怎么提现；二来今天帕尔马差点把国米打趴下，加上比赛又激烈，所以国米上下锲而不舍，继续打。 这一团乱局中，王艾没怎么参与，始终游荡在双方战团之外窥视，见帕尔马阵容稀疏混乱之后，感觉机会来临，又一次放弃了他的前腰位置，悄悄移动到左侧，然后在塞萨尔和对方罚球区内争抢的时候猛的冲了上去。 恰好，塞萨尔失去了球权，足球弹跳着出了罚球区，被王艾捡了个正着。没等防守球员扑过来，王艾迎着紫黄相间的足球就起脚了，目标直奔球门左上死角。 这球是左脚外脚背抽的，带了点弧线，彻底让守门员无可奈何。 足球激起网花的一瞬间，球门后看台好像凭空长高了一米，蓝黑色的旗帜、围巾遍地飘摇。 全场焦点的王艾反应有点奇怪，他放下脚，叉着腰，长出口气，拧了拧脖子，在最近的克鲁斯扑上前，咣当一声用充满肌肉的身体和他对撞的时候，露出笑脸和队友依次拥抱，心中却还在想：这感觉，不错啊。 是啊，不错啊。不 第四十节?洪波涌起（十） 曼奇尼发来短信时，并不知道梅阿查球场给予的礼遇所带来的兴奋已经在王艾心中很快的退潮了。这大概是以往他总是需要在赛后快速恢复冷静的后遗症，也可能是病去如抽丝。 毕竟在这个各方面元素激烈变化的年代，尤其这个2008年，要让他遁入山野，不问世事，是不可能做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关注重点，也就是王艾家工作电脑上的大事记录。 好在经过了这两场比赛，王艾心中的焦虑略有缓解，因为他在康丝的提示下找到了与麻烦共处的方法：踢球归踢球、麻烦归麻烦。 接过手机后，王艾很快给主教练回了一条：“如果您需要。” 大巴车停在距离基地直线距离五十米的山脚下，王艾提着挎包走到前排，和司机握手道别。其实如果不是为了送他，空无一人的大巴车可以停在球场的，起码不用连夜赶回来，虽然这也是纪律。 可对于国米来说，纪律？纪律是什么？有带头违规的老板莫拉蒂，就别指望下边人号令严整。 踏着朦胧的月色，穿过幽静的森林，吐着长长的白气，康丝欢快的跳到院门前掏出钥匙，院墙上的小灯开着，所以很快打开了门。走过低矮的草地，顺手把椅子摆正，房门打开后，一股温暖的气息扑脸。 客厅地中央，听到声音动作僵硬的wiwi正在和沙发垫搏斗，康丝大叫一声冲过去夺走了小猫的玩具，wiwi的爪子扣在沙发垫上不撒，硬生生被提了起来丢在沙发上。尖叫的wiwi这一次没有引来帮助者，大家都对这个调皮过分的家伙态度冷漠。 “养一只狗吧，平衡一下。”康丝看着依旧气哼哼的小猫无奈的道。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加强对它的说服教育，这么独不行。”王艾也坐在沙发上道：“养狗的话，对你来说倒是不怎么麻烦，但狗的性格也各种各样，有的凶，有的怂，叫猫欺负的不敢反抗的也不是没有。” 康丝想了想，点头：“好吧，我上网找一找教程。” 严竹在一旁突然插话：“我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农村家里养的猫狗不听话，揍一顿就好了，你花钱养这玩意，不能最后骑在你头上了。” 康丝一张嘴就是人权啊、动权啊什么的说了一大堆，但抵不过最后严竹一句话：“宠物就是宠物。” 赵丹也说：“猫狗这东西为人服务，不能居于人权之上。在人权之下可以宠，但不能过分。” 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康丝妥协了，抓起wiwi一顿教育，小猫挣扎几番挣脱不开，只能躺在康丝的双手之间四仰八叉的听课，王艾笑呵呵的去健身房的时候，小猫的目光还追随着他，显然对康丝的苦口婆心完全没听进去。 撸铁撸到一半，康丝端着夜宵走进来，王艾擦擦汗坐在椅子上拿起叉子：“怎么样？” 康丝志得意满的点头：“已经服气啦。” 尽管对康丝的说法充满怀疑，但王艾也知道，猫这东西不难教育，少数几件事还是能记住的，而它不能改变的本性，又和人类没啥冲突，比如昼伏夜出什么的，所以相处比较和谐。狗虽然听话，但也有发疯的时候，一旦咬人后果往往比较严重，越凶的狗越危险。所以对这些年中国正流行的养藏獒，王艾百般不能理解，狗仗人势也就罢了，养藏獒分明是人仗狗势啊，有这个必要吗？尤其是小区里养大狗的，每天遛狗的老头老太太叫狗拽的自趔趄，谁遛谁啊？ 王艾一通吐槽，打消了康丝买大狗的想法，再加上他之前说过不 第四十一节?斑马与蛇（一） 在意大利，最引人注目的足球比赛不是米兰德比，而是国家德比，尤文图斯与国际米兰。此前两支球队都是从未降级过的，哪怕尤文图斯因为电话门将入乙级一年，但很快就又杀了回来。 今年是尤文图斯从乙级回来的第一年，两个月前的上半程比赛中在阿尔卑球场1:1战平，下半程的碰撞还要一个半月以后的三月下旬，所以这次意大利杯的一周之内的两次碰撞，毫无疑问吸引了全意大利的目光。 作为意大利足坛最顶级的两大豪门，双方的恩怨也非常多。国际米兰的立足之本是国际化，自然会命运多舛，别说在意大利，在任何一个国家坚持国际球员为主的，都难免会遭到本土势力的排挤。在双方相遇的一百年时间里，曾总结说：70%的判罚是倾向于尤文图斯的。 所以某种意义上讲，国米的悲情是自找的。然而这就让国米存在了一种类似当年两大惨案后被全欧洲排斥的利物浦的精神气质：外压越大、越团结！来自各个国家的球星能够在国际米兰并肩战斗，并没有因为文化、地域等因素而彻底分裂，与外部的压力极大相关。 而如果从球迷角度来说，国米的球迷在意大利足坛颇有怨妇的特点，因为遭到的黑手比较多，所以总是念念不忘。两年前尤文图斯被判降级，国米球迷在庆祝夺冠时还焚烧了一张照片，那可是整整八年前国家德比上，无视了罗纳尔多罚球区里被放倒的主裁判卡利尼！ 相反，尤文的球迷就淡定的多，因为……总占便宜嘛。这就有点像皇马的球迷看待巴萨的球迷一样，淡定的很，惹急了也顶多说一句：无理取闹。 目前国米积分榜上领先，有意甲三连冠的明确用意。而尤文图斯方面，两年前的降级让主力阵容直接损失一半，赞布罗塔、图拉姆去了巴萨，卡纳瓦罗和费雷拉去了皇马，伊布和维埃拉来了国米，整个一个被其他豪门分尸的惨状。幸亏内德维德、皮耶罗、特雷泽盖、布冯等人坚决留了下来，但即便如此本赛季阵容大变后，也总是在稳定性上差了往日一筹。 所以评论界普遍的看法是今年的意大利杯的“国家德比”可能不复往日激烈，当然无论是媒体还是球迷仍然饱含期待。国米作为唯一不曾降级过的球队，当然希望羞辱老对手。而尤文正相反，放倒国米是为王者归来。 只是，尤文图斯方面还在努力竞争欧冠资格，所以在意大利杯上难以像国米一样尽力。欧冠资格对哪怕尤文图斯这样的俱乐部，也是重要的财政来源。 关于比赛的猜测还有很多集中在王艾身上，评价说：“两场比赛、30分钟、3个进球，似乎好的不能再好。然而这个在寒冷的英格兰热情奔放的中国人，来到米兰似乎不大适应。进球效率难以掩饰比赛时间背后暗示的前途忧郁，在即将来到的斑马军团面前，被传说心理出了问题的中国人，是否还能够奔放的驰骋在亚平宁？” 王艾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恰好萨内蒂打来了电话：“王，你的消息并不是我告诉报界的。但是，我和坎比亚索有过讨论……你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谢谢队长。”王艾笑了笑：“没关系，毕竟我是真的有问题。”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王艾轻吁了一口气：“还是那样，不过比赛影响不大。对了队长，后天的比赛阵容出来了吗？” “嗯，应该是大部分替补。”萨内蒂解释道：“今年的夺冠形势比较好，所以要集中精力打欧冠。” “对手是利物浦吧？” “是啊，你在英格兰两年多，熟悉他们吗？” 王艾点头刚想说揍他们老有心得了什么，猛然想到他现在上不了场，对面的萨内蒂立刻察觉到了王艾的欲言又止笑道：“我是说如果你熟悉他们，可以和我们说说。” “好的，到时候我一定竭尽所能。” 挂了队长的电话，王艾拿起了面前被wiwi挠破的报纸抖了抖，沙发上的wiwi和沙发脚下的淑女同时动了动耳朵。王艾不看好如今的国米与利物浦，甚至是其他的英超球队。 意甲的没落在竞技上体现最充分的一点是老将横行，薪水低，正当年球星来的少。虽然看起来也不差，但就像退役的泰森和退役的霍利菲尔德比赛一样，也可以打的很精彩，但前提是别出圈，出圈就被揍的鼻青脸肿。 利物浦如今妥妥的英超老四，可王艾随便在脑海里一对比利物浦那种万马奔腾和国际米兰如今的老人遛弯，浑身就一哆嗦，那是真的打不过。只是不知道自己提供智力支持之后能改变多少。 不过说起来也有趣，同样是老人横行，ac米兰近年来在欧冠上的表现就很不错。0203王艾在德国时候，ac米兰拿了一次欧冠，0304王艾去了西班牙随同拉科拿了一次，第二年虽然没拿到，但意外的在小组赛淘汰了利物浦，导致当年的伊斯坦布尔之夜没有出现，ac米兰隔一年又拿了一次。0506正值巅峰的切尔西有了王艾加盟，尤其是在欧冠上大杀四方后拿到了最后的冠军。0607切尔西意外失手，利物浦顽强的“又”找到米兰，但这一次输了，所以，ac米兰在欧冠上是近五年隔一年拿一个。 妥妥的欧冠大玩家！电话门虽然摧毁了ac米兰意甲两年，但却没有阻拦他们在欧冠的征程，比尤文图斯幸运多了。 也许ac米兰这样以意大利本土为核心组建的球队在大战中更能默契一些。 瞎想一通的王艾收好了报纸，准备下午自行去基地训练。因为萨内蒂说了，后天的比赛，将是他和一群替补一起玩，他很可能会打满全场。 再这么缩着，曼奇尼要受不了了。 好吧，斑马，来吧！ 第四十二节?斑马与蛇（二） 当王艾溜达到基地的时候，意外的听说萨内蒂也在。王艾转到健身房，队长正光着膀子，挂着毛巾，撸铁撸的热汗直流。 “后天你不是轮休吗？” “闲着也没事。”萨内蒂笑了笑：“你呢？昨天比赛今天应该休息。” “训练也是休息。” “好点了？” “还行吧，对了还有别人在吗？” “你去更衣室看看吧，后天上的应该都在。” 两人正说着，健身房外的走廊里溜溜达达过来一个黑小子，探头看了一眼转身就要走，萨内蒂赶紧喊了一声：“马里奥，回来。” “什么事儿呀，pupi？”黑小子溜达进来。 萨内蒂咣当一声放下哑铃，坐在凳子上喘了口气招了招手：“马里奥，你还没和王认识呢吧？” 黑小子转身看向王艾，严肃的表情中带着一点傻气，半天：“……哦！我在电视上见过你！” “王，去年的金球奖获得者，冬天加入了我们，现在有了三个进球。”萨内蒂郑重的介绍了两句，又补充道：“中国人。” 黑小子激动的握住了王艾伸出的手：“我如果获得了金童奖，你能给我颁奖吗？” 王艾睁了睁眼睛，萨内蒂摸了下额头，这都什么跟什么？ “如果主办方邀请我的话，我想我会的。”王艾笑呵呵的道。 “好了马里奥。”萨内蒂拉住了黑小子的手，指着他对王艾道：“马里奥·巴洛特利，现在是我们青年队的头号射手，今年刚17岁。” 王艾这才认真打量眼前这位足坛著名的嬉皮士，说是黑小子，其实个头和王艾差不多一边高，发型还是满头的短卷发，青春洋溢的。 “后天有他吗？” “暂时没有，不过估计也快了。”萨内蒂道；“我们的比赛多、压力大，他这样杰出的年轻人肯定会尽早到一线队来的。” 说到这，萨内蒂认真的和王艾道：“这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年轻人，你们可能会长期并肩作战。” “好吧。”王艾点点头，重新和巴洛特利握手：“你好马里奥，我是王艾，曾经在德国、西班牙和英格兰踢过球，刚来到这里，现在穿10号球衣，场上位置是中前场。如果有机会和你一起比赛的话，希望我们能良好配合。” 巴洛特利梗着脖子听完了王艾这一大套，频频点头：“现在去啊？” “什么？”王艾茫然，最近的比赛不是后天吗？ “他是说，现在要和你踢训练赛。”萨内蒂不得不充当翻译。 王艾看着巴洛特利，本能的想拒绝，谁家一线队的主力球星会和青年队的玩？说句难听的，身价不一样，真被青年队这帮毛头小子铲坏了怎么办？连俱乐部也不支持这种交流。 可黑小子眼中的渴望却让王艾一时动摇，就不提这小子的天赋和以后怎么样，王艾本身也不是端架子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前年跑到平民球场去踢了半个月。 “半小时。”王艾看着巴洛特利：“我还有训练。” 巴洛特利拉着王艾就要往外跑，被萨内蒂一把揪住，很严肃很认真的对他道：“马里奥，后天王有比赛，他是陪你玩，你要控制住自己。” 黑小子咧着嘴：“我知道。” 萨内蒂无语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不过一想两人也没什么矛盾，而且巴洛特利明显把王艾当偶像，所以也就松手了。 换好了装备的王艾被明显开心不已的巴洛特利拉到了青年队的训练场地，装模作样的给他的小伙伴们还介绍了一遍，其实王艾从青年队队员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不知道或者忘了他来的，只有巴洛特利自己。 围着训练场大步撒开跑了十分钟的王艾，完成了热身，套着黄马甲和青年队的替补们一起，助理教练米哈伊洛维奇叼起勺子呼的一吹，吵吵闹闹的比赛开始了。 一开场王艾就发觉，不让他们来参加青年队的比赛是有道理的，几乎每个防守球员都盯着自己，跑到那身边都有人，最多的就是马里奥。王艾也不熟悉青年队还是替补这帮人，他们也不熟悉王艾，所以配合什么的都谈不上，再加上黑小子一个劲在身边，王艾只好瞎跑一气。 打了十分钟，主力一方进了一个，替补一方的磨合也渐渐成熟，尤其是主力方的防守球员们渐渐适应了王艾的存在，不再是全场围追堵截以后，这让王艾的战术空间有了。于是，在后场一个长传送出后，王艾猛的追上去，巴洛特利睁大眼奋力的追赶和堵截。 这会儿，他就忘了萨内蒂的交代了。 足球在两人的面前落下，王艾也非常认真，毕竟两人只是差了三岁。率先控制住足球的王艾面对巴洛特利的冲撞，硬抗了两下，猛的往后一扣，类似克鲁伊夫转身。 年轻的巴洛特利很敏捷，马上收回重心堵上来，王艾右脚把球从两人之间拉回到身后，脚跟往里一磕，足球从王艾的左腿后移动到了另外一侧。 这次黑小子调整不过来了，王艾抹过去之后，他从另外一侧转身抓着王艾的手臂，被王艾拖了几步，砰一声趴在草皮上。带球内切的王艾回头瞅了一眼，黑小子没躺着，也没站起来，而是奇怪的坐在了草皮上，从裤兜里掏东西。 王艾估算了一下，行，这个距离飞镖够不着！ 想到这里，随便瞅了球门一眼，抬脚随便一踢。球速不快，直挺挺的落在远角的门里。 场边看热闹的萨内蒂、坎比亚索、马特拉齐一起吹口哨，连充当裁判的米哈也愉快的吹了声口哨。 漂亮的进球带来的自然是爽快感。 和临时队友庆祝后，王艾走向巴洛特利，黑小子还坐在地上，低着头摆弄着什么。 “马里奥？”队友们也纷纷围过来。 黑小子摊开手，众人纷纷震惊：“你怎么还带着苹果手机？” 四分五裂的手机，可怜的瘫在黑小子的掌心里，黑小子哭丧着脸：“忘了。” 第四十三节?斑马与蛇（三） 为了安慰伤心的巴洛特利，王艾在离开青年队训练场时向他发出邀请，请他晚上到家中做客。不管怎么说，这台苹果手机也算是王艾给弄碎的。而且这几百欧对王艾来说九牛一毛，可对现在的马里奥来说，他还只是一个月领两千欧不到的青年队球员。 青年队球星有太多不确定性了，一次严重伤病就一切归零。不管他本人怎么雄心万丈，俱乐部其实并不重视。萨内蒂很认真的和王艾介绍了这小子，那也只是萨内蒂的责任感和为人处世的作风而已。 按理说带着手机踢比赛，这也就是手机碎了，要真把王艾弄伤了，就不是碎一个手机的事儿了。 可没心没肺的黑小子压根没想这些，接到邀请后立刻就开心了，满口答应还特意告诉队友到时候提醒他别忘了。 和队友们走向成年队一边的时候，王艾路过了米哈，突然站住脚：“西尼萨，我能和你聊两句吗？” 米哈伊洛维奇，两年前退役后直接加入了国米教练组，现在是曼奇尼的助手。王艾来国米半个月了，尽管上午不参加训练很特殊，但下午从未缺席过，再说晚上他还来加练，所以教练们对他印象还不错。只是他和曼奇尼私下聊过，但还从没和米哈私下交流过。 已经剪去了长发的米哈，圆头圆脑的，听到王艾的话后饶有兴趣的双手插兜：“什么事？” 王艾张了张双手：“如果我小时候练球的偶像，西尼萨。” 米哈楞了一下，哈哈大笑，拍打着王艾的肩膀：“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的任意球成就已经超过我了。我只完成了一次，而你完成了两次，还有一次是在世界杯上。” “我02年世界杯回来后一直有个想法。”王艾看着米哈笑嘻嘻的道：“我说了你会不会生气？” “怎么会？”米哈摇头：“我现在是教练。” “好吧，那时候我就想，什么时候能和你踢一场比赛就好了。如果在比赛中，我能当着你的面进三个任意球就更好了，如果你在人墙里就完美无缺了。” 米哈的嘴角抖了下：“小家伙，你是向我挑战吗？” “不。”王艾转过来身来热情的望着米哈：“我想向你致敬，你是我和一亿中国球迷心中的丰碑，我们非常 第四十四节?斑马与蛇（四） 巴洛特利的做客很顺利，除了他拿球逗淑女时打倒了衣架、着急扶衣架脚下一滑蹬翻了茶几、啪叽一声摔在地板上，惹的猫蹿狗叫之外。当时王艾正从厨房往外端菜，见客厅里茶几立着，干果撒了一地，苏打水扣在黑小子的屁股上。黑小子下巴支着脑袋，双手还推着砸下来的衣架，衣架上的衣服大多都在地上，只有一件大衣顽强的挂着，衣襟扫过了黑小子可怜巴巴的脸。 端着盘子的王艾目瞪口呆：这是哪？你是谁？ 闻听声音的康丝也从楼上跑了下来，挠了挠头皮，哈哈笑了出来。 众人齐动手，扶茶几的，扫地的，扶人的，安抚猫狗的…… “signorwang”黑小子不安的解释：“我只是想和淑女玩一会儿……” “没关系，没看我的助手笑的那么开心吗？要吃饭了，来帮忙。” 黑小子立刻就忘了刚才，兴致勃勃的跟着去了厨房，今晚的菜中西合璧。王艾特意问过，黑小子没什么忌口的。所以八个菜荤素搭配、营养丰富，量大管饱。 就在客厅一角，在wiwi和淑女趴在自己的食盆面前咔嚓咔嚓的同时，王艾一家和黑小子的晚餐也开始了。 黑小子叉了一坨酸菜，吃到嘴里，咧着嘴再也不碰了。王艾笑呵呵的用叉子给他叉了几片扣肉，黑小子才吃高兴了。 今晚王艾没用筷子，因为很多场合只能吃西餐，人家西餐厅也不给你准备筷子，所以就得学着用，还得用好，不能丢份。 对巴洛特利，王艾没太多想法，当然也不会生气，别说客厅里本来就没什么昂贵的东西，打碎了也不值钱，就是真的昂贵一点也不至于。巴洛特利现在像孩子，十年之后他还这样，生气生不过来。相反，越是心思复杂的人可能越 第四十五节 斑马与蛇（五） “王，本场比赛我给你最大的自由度。”曼奇尼在训练开始前，当着所有队员的面：“你可以按你的习惯和节奏去打，当然，我相信你不会跑到后场去发挥我授予你的自由权力，对吗？” 昨天刚被巴洛特利诚恳相告——“你的防守真的很差”的王艾，直接笑出声，随即队友们也跟着笑起来，训练场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似乎忘记了尤文图斯已经来到了米兰，而他们只能半主力上阵的事实。 “你可以隐藏在我们的两个大个子之后。”曼奇尼指了指克鲁斯和克雷斯波：“当然，你的个子也很高，我是说，你可以用他们掩护你的攻击，也可以稍微退后给他们一些支援，具体怎么处理，看你的感觉。” “如果比赛输了，我会承担责任吗？”王艾笑着问道。 曼尼奇努着嘴摇了摇头：“当然……要承担责任。” 队友们好笑的看着王艾，王艾搓搓脸：“要不您还是把这权力收回去吧？” 曼奇尼点头：“但是，上场了你依然不会听我的。” 王艾笑着捂住脸，前两场曼奇尼都要他打前腰，他动不动就失位，偏偏还能进球。结果曼奇尼和何塞一样干瞪眼，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指挥错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曼奇尼收敛了笑容：“明天我们的比赛压力很大，大家也很疲劳。而你，金球先生，体能应该不错。所以并不是我授予你特别的权力，也不是对你有什么不满，而是现在我们要想赢，你就要更加充分的发挥作用。” “我一定尽力，教练。”王艾背着手站得笔直。 一只手插兜的曼奇尼捋了捋大衣的褶子：“那是尤文图斯，我们与他们的怨恨数不过来，你必须全力爆发，不给他们任何机会，任何作弊的机会。我要你一上场就拿出你前几场数秒表的态度，尽早的、及时的、干净的，打死这支恶心的斑马！” 王艾瞪大了眼睛，至于嘛？但身边的队友全是一幅“说的真对”的表情，王艾猛然体会到这支国际球员为主的球队，在建队百年历史上遭受了多少次天下围攻而形成的强烈企图心：打败尤文、打败红黑，证明我们国际球员的价值！ 也许现在这些功成名就的球星不会想那么多，然而这种心态是从建队那天就有的，融入了国际米兰的俱乐部文化当中，身处其中难免被潜移默化。 昨天夜里，巴洛特利在晚餐后的正常时段里曾经和王艾聊起了他小时候，在一个小镇里只有五个黑小孩的故事，那是一段充满了孤单、任性、反抗标签的青葱岁月。在意大利，尽管拉丁人本身个子矮小、黑发黑脸、肢体动作丰富，一向不被北欧的白人视为“白人”，但他们的种族歧视一样很严重。 来到意大利，王艾自然对意大利做过很多了解，从各种渠道。施拉普纳就曾经和王艾说过，如果遇到拉丁人挑衅，要毫不犹豫的回击！ 不过根据王艾的观察和分析，觉得拉丁人还真不见得是那种白人、美国为代表的“自命不凡”，而是一种他们特有的“贱”：不一定真有很强烈的恶意，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撩你一下。如果你不反击，他就会继续撩你。 这点，倒是和很多印度人比较像，就是没有什么尺度，这大概和文明特性有关，因为文明中道德比重很大，而道德中自然也包括了社交规范。就像北欧人习惯了隔着一米说话，而阿拉伯人习惯了隔着一分米说话，两个陌生的到一起交谈，很可能出现阿拉伯人不断靠近，北欧人不断后退的现象。 或者也可以说，在他们自己的生活里，可能也是这么过的：贱扯扯的脏话不断。因为都在欧洲和白人接触多，白人歧视他们，白人被撩很容易生气，所以他们就表现的比较规矩。亚裔他们接触的少，亚裔内敛自控的文化容易被他们视为软弱，所以就欺负多一些。 恰好，国际队的外援特别多，任何一个国家的人到了国外，肯定不会像是在自己国家一样自在，于是呢，遭到的攻击也多。除了内拉祖里们，国际米兰在意大利的客场，比一般球队的客场更“客”一点。比如，层出不穷的猴子叫。 带着一脑门子官司的王艾回到了家中，对明天的比赛他没怎么想，通过这二十多天的合练，王艾已经对新球队足够熟悉了，而大量看录像和他本人堪称丰富的比赛经验更好的帮助他解读了球队。 只是，对球队文化，以前没有过多了解，今天才醒悟。 于是，在第二天下午训练时，队友们看到了一个表情严肃的王艾，操着不大熟练的意大利语和队友密切交流的一幕。晚上坐车抵达梅阿查时，王艾的表情依旧没有松懈下来。 现在精神空虚的他，正需要这种强烈的、不屈的情绪滋养。 尤文图斯几乎是全主力出战，特雷泽盖和皮耶罗都首发，国米这边，连守门员都换了，可斑马们却丝毫不敢放松，看台上的内拉祖里们也依旧充满希望。 因为，那个比现在投身到死敌却几乎不上场比赛的罗尼更强大的球星，首发了！ 赛前热身结束回返更衣室时，就有球迷冲着王艾大声喊叫，鼓掌。显然，和冷静的曼奇尼相比，球迷们复仇的愿望直接淳朴的多。 王艾的回应是，用他微皱的眉头，冷峻的表情，点了下头，便再也不理睬。 几分钟后，在红色裁判服的法里纳的两侧，黑白与黑蓝两支队伍严阵以待，随着一声哨响，拿到开球权的国米由克鲁斯脚下一推，双方前场球员潮水般的涌向对方半场。 王艾就身在其中，足球由马尼切回传马克斯韦尔，马克斯韦尔边路突破到中场，一个斜传找到克雷斯波，克雷斯波横传王艾，王艾跑了几步观察了一下。 此时双方阵容已经全部铺开，在他的右前方，克雷斯波正在向罚球区移动，右侧，马尼切正在跟进，左侧贝利正在看他，而在最前方，试图要拼个好位置的克鲁斯正背对着自己和莱罗塔列撕扯。 于是，本场比赛第一个精彩进球出现了。 第四十六节?斑马与蛇（六） 这个赛后被评价为“灵魂式助攻”的球，发生在开赛后仅仅39秒。 背对王艾的克鲁斯全神贯注的在摆脱对方，等他顺利脱困刚扭头时，视野里一颗黄紫相间的足球已经马上要落到面前了。 有些踉跄的克鲁斯来不及想太多，下意识的左腿一伸，足球正砸在脚弓上，尤文图斯守门员贝拉尔迪像被子弹击中一样，侧身伸着一只手倒下，可他却来不及发力，因此对远角进球无可奈何。 太快了，远超一般节奏的快，传球快，射门更快。 网花荡漾时，身着黑色羽绒服大衣的内拉祖里们根本没反应过来，克鲁斯爬起来跑向王艾的时候，他们才后知后觉的站起来，开心的表情中有着一丝疑惑：为什么？为什么最近的喜悦来的总是这么突然？你看，我们的主席，这次连烟都没来得及点！ 张开双臂，摇着头，露出笑容的克鲁斯扑到王艾面前，狠狠拥抱：“你怎么知道我能准备好？” 王艾微笑：“我就是知道！” 两人肩并肩往回跑时，看台上的球迷们站立着鼓掌，目送他们回到半场。场边的替补席上，萨内蒂和坎比亚索激烈的交头接耳，坎比亚索指着场边大屏幕的回放，手舞足蹈。 恢复了冷峻表情的王艾等待重新开球，红衣主裁来到中圈，还特意瞅了两眼在马尼切身旁的金球先生，当了快三十年的足球裁判，纵观全场的法里纳比一般人更清楚刚才这一球的秘密，那是意识和脚法完美结合的产物，那是预判与落点完美控制的结果。 不用克鲁斯，哪怕是一个青年队的前锋在那，这种球也威胁巨大。归根结底，这脚助攻太突然了，金球先生起脚的时候，本方的前锋根本不知道他起脚，球在空中飞行时，他刚刚摆脱还没稳住重心，球快要落地时，他刚看到！ 克鲁斯根本没时间去想这球是怎么来的，只能凭借本能捅一下。 这就让尤文图斯的后防线、守门员都来不及做动作，最后就瞅着这个速度不快的直传落到守门员和后卫之间，落到克鲁斯一伸腿就能碰到的地方。这是一种非同一般的快，一种意识上的快，一种格局上的快，一种进程上的快！ 你还在做上一个动作，他已经做完了下一个动作。所以哪怕他手脚没有你麻利，你也追不上。 关键是，快的恰到好处！早半秒，克鲁斯来不及做动作，甚至根本看不见球；晚半秒，尤文图斯强大的防线就反应过来了。 对尤文图斯这只经验丰富，从容不迫的强大球队，想把他们一枪撂倒、突然死亡、甚至毫无反应，就得这种时间、落点恰好到处的突然性！当时在王艾身边的扎内蒂在看到王艾出脚时，表情满是意外：你要给谁啊？ 也许普通球迷马上就会沉浸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来不及细细品味，也许教练会满腹心事也来不及认真分析，然而这脚助攻是那么超凡脱俗、那么难以想象！等人们冷静下来复盘的时候，这脚助攻一定会放射出璀璨的光芒，成为明天三大体育报纸的重点。 法里纳对这种精准的脚法不意外，对拥有不亚于当年罗纳尔多声势而来的中国人，他和许多意甲裁判一样，都专门备过课，研究过他的比赛录像。但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那种无以言说的强大所带来的战栗感。“意识”这个通常的隐藏技能，在此刻无比直观！ 一声哨响，法里纳结束了思索，眼前一道蓝黑色的身影已经呼的一声跑过了他，直扑尤文图斯的后场，看背影，正是难以理解的国际10号。 老裁判脚下跑着，脑子里闪过了英格兰曾经对他做出的评价：这是一个攻击全能的球员，他也许没有突出的天赋，但有着超人勤奋和聪明！ 法里纳没管王艾，因为足球正在国米的后场，看着从容不迫的尤文图斯和明显兴奋的国际米兰，他本能的感觉，尤文图斯危险了。刚刚跑过去的国际10号，这会儿应该正孤零零的在尤文的后场百无聊赖，但他总会拿到球的。 足球几经传递，果然又到了王艾脚下，这让对面的马尔基奥尼大为紧张，百般戒备，王艾慢跑中拨动了几下足球，突然外脚背一荡，足球出去了！ 马尔基奥尼连忙扭头……呼，幸好，是横传，不是他么的助攻！ 没有好机会，王艾甚至不控球，也不要球权，偶尔来了也很快转移出去。就慢悠悠的在尤文的后场游弋着，窥视着。 本场比赛王艾打定了注意，一定听曼奇尼的话……你给我自由，我就听你的话！ 为了防备尤文图斯过于针对他，所以他觉得克鲁斯和克雷斯波这两个大个子是很好的掩体……接受所有的肉搏吧，阿根廷人！我不但会精神支持你们，还会送炮弹给你们！ 几个回合过去，时间来到了第7分钟，王艾在这中间已经来回横传、短传了十几次，一次次高度戒备之下，对方的注意力有些涣散，恰在此时，索拉里直塞到了王艾脚下，王艾顺着球来的方向，护球转身，闪开视野后，斜传给了左侧的马尼切，并向前跑动。 马尼切心有灵犀，和王艾打了个二过一，马上把球传了回来，王艾的位置就逼近了罚球区弧顶，尤文图斯的防线迅速向王艾压了过去，王艾跑动中低着头带球中，轻飘飘踢了足球一下。 然后，足球就被挑了起来！ 两个准备围堵王艾的，立马回头；防线里戒备的，赶紧转身；靠近落点的，准备起跳，然而他们，都没有克雷斯波快！ 吊传的足球，正落在蓄力完毕的大个子的额头前，一次标准、完美的头球攻门！ 这一次守门员贝拉尔迪有准备，毕竟没有被刚刚的克鲁斯的挣扎吸引了过多注意力，然而，克雷斯波比他更有准备！ 拍着额头的克雷斯波跑到王艾面前，把王艾抱起来抡了半圈！ 科巴姆的味道，久违了！ 第四十七节?斑马与蛇（七） 在斯坦福桥，王艾通常会亲自解决问题。因为切尔西的打法立足于防守反击，在反击中，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队友们经常跟不上。然而在科巴姆，在轻松的队内训练中，这样的助攻，克雷斯波已经吃过太多了。 相比国米这种概率模糊式的传球，王艾、罗本、乔科尔、兰帕德以及达夫他们这些人的传球准确多了，通常只要卡住位置，到时候射门就行了。不用总是去拼抢、摆脱、冲撞…… 何塞搜集培养的全球最好的边锋们，已经把切尔西的前锋“喂养”成了范尼，只需要有充沛的体力、足够的射门技术就行，别的不用管。 这也是克雷斯波这次返回意大利后最深的感受：一切都得靠自己！ 现在好了，当初切尔西的队友来了，而且还是“最特别的那个”来了！ 克雷斯波放下王艾又转身和克鲁斯他们拥抱，两个阿根廷国家队的边缘前锋，有竞争但没怨恨，克鲁斯机敏，和伊布配合的好，克雷斯波强硬，需要更强大的支持。 再说，都三十多岁了，还争什么呀？多进几个球，少受几次伤，多踢几年才是正经。 开开心心的国米众将在开场不到十分钟，两次集体回到本方半场，身后青青草原上茫然的斑马群。 场边的曼奇尼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安然坐下，这么打下去，能进几个呢？ 不料，美梦还没做了两分钟，场上风云突变，后卫布尔迪索被皮耶罗过掉之后心中着急，背后铲球，主裁判跑过去毫不犹豫的出示了红牌。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目瞪口呆。这个球可判可不判，因为先碰到了球，属于带倒了人，而且以意大利人的球风，可倒可不倒也得倒，但法里纳的理由是，布尔迪索是当时最靠后的一个后卫，以破坏进攻为理由。虽然从场边的回放来看，当时布尔迪索的斜后方还有里瓦斯在。 然而，裁判就这么判了，类似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百年，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了，尤其当对手是尤文图斯的时候。 要不是此时两球领先，看台上必定嘘声如潮。 布尔迪索申辩了几下，无奈的转身低头走向场边，曼奇尼此时已经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臂挥舞着，嘴里喋喋不休，可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他自己也知道，就想这样！ 国米被迫10人应战，在皮耶罗亲自主罚直接任意球偏出后，曼奇尼不得不调整了阵型，索拉里后退，克鲁斯后退，阵型变成了441，王艾藏身的掩体，一下塌了一半。 围观了整个过程的王艾，在托尔多发出球门球后站在前场，微微耸了耸肩，能孕育出“电话门”的联赛，这样的情况，理所当然不是吗？可你们真的打算让没怎么想认真比赛的我，冲到第一线吗？ 有掩体固然保护了王艾，却也影响了他的射界，现在塌了一半，他固然要面对对手更多的攻击，却也让他面朝大海！ 很快，场上场下的人们都注意到了这一变化，少了一人的国米攻势并未减少，裸露出来的金球先生，开始频频要球、频频亲自发炮，虽然被强大的斑马军团层层阻截，没有再次进球，却也让尤文反攻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 一人发威，全队受阻！ 拉涅利不得不到场边临时交代扎内蒂对王艾进行贴身全场人盯人防守。 意大利杯是双回合，一场失败不会怎么样，但老帅清楚，这个蓝黑新10号将是未来几年斑马军团复兴的阻力。如果第一次接触被他打出了威风、打出了信念，那以后可就麻烦了。必须在第一次接触就给他留下足够的心理阴影，不能让他小瞧了尤文图斯！ 场边的欢呼声一阵接一阵，表情认真而冷峻的王艾充耳不闻。 10打11，真的是10“打”11！ 内拉祖里们兴奋的看着比赛，偶尔回想，听说金球先生要来时搜集的英格兰报纸上，大多数是笑脸，可为什么来了之后气质就变了呢？难道是因为冬天转会的原因？ 为什么变的，他们不知道，但是，经过现场解说员的突然提醒，他们互相看看，有了个新发现：如此冷峻的金球先生，怎么那么像我们的图腾啊？ 哪怕是依旧举着“我们要阿德”标语的也觉得，相比阿德的那种霸气，还是新10号的这种阴冷、残酷、决绝更像一点！ 我们的主席，还真是有慧眼啊，这是买来了一个大国际时代的化身吗？ 场上的国米攻击态势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才告一段落，马尼切等队友更多的控球，掌控了节奏，双方都缓了一口气，尤文开始重新大举压上。 然而就在斑马们扬起蹄子、露出腹部的那一刻，来自蛇的一次快如闪电的重击，打的斑马一口气没上来。 这是一次平平无奇的下底传中，突然从后腰被放在后卫位置上的索拉里还不太适应，插上到右边路后往罚球区中部送给王艾一个，此时王艾的身前身后都是人，如果直接起脚抽射，经验丰富的尤文后卫和守门员都已经准备好了。 在现场几万双眼睛的注视下，王艾迎着来球左脚尖一挑，足球凭空跃起，然后王艾在格里格拉的拉扯下强行转身，右手推挡着，借转身的力量，右腿扬起，大倾斜凌空抽射！ 不论是尤文的后卫还是守门员都对他这充满想象力的攻击方式应对不及，勉强扑救的贝拉尔迪的指尖距离足球还有一米多远，他原本是站在球门右侧防备近角的！ 在足球击中球网的一刹那，曼奇尼在椅子上一跃而起！那还是在1994年，他和意大利国家队主帅萨基吵的不可开交，因而一怒之下退出国家队，失去了参战美国世界杯的机会。那时，队友们在美国奋战，他外表潇洒、内心苦涩的在地中海的游艇上看电视。他对决赛中另一个“罗伯托”的忧郁不屑一顾，却对意甲生涯中多次交手的克林斯曼打韩国那场时的转身勾射念念不忘！ 第四十八节?斑马与蛇（八） 进球后的王艾没奔跑，而是走了几步看向看台，像俄罗斯阅兵士兵一样扬起下颚，自负、骄傲、狂妄，他的目光扫向哪里，哪里的球迷就向他拼命欢呼！ 王艾没有回应、没有笑容，只是握拳抬了一下左臂，随即就被大喜过望的队友索拉里扑倒！ 直到这时，在电视解说里大呼小叫的各国解说员才个别的找到了当年克林斯曼的视频，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在这么一场不算重大的比赛中，重现金色轰炸机职业生涯最精彩进球之一，以至于大家都准备不足。 或者说，根本没准备十几年前的比赛视频片段。 还好，一些大的电视台资源丰富，调取方便，在王艾被队友拉起回到半场时，克林斯曼的进球终于时隔14年在各国观众的眼前重现。 与一般球迷感慨不同时空的两名前锋进球姿态神似不同，梅阿查的拥趸们一下就想起来了上一次巅峰的九十年代初。那是德国三驾马车，与隔壁的荷兰三剑客，还有那不勒斯的球王交相辉映的时代！ 那些记忆依旧鲜活，那些面孔早已远去。草皮上心爱的国际队，还是那深情的蓝黑色，手中的两连冠并没有被骄傲的内拉祖里们认可，他们依然追慕着往日的荣光。 今天，突然被眼前出现的金色轰炸机牵引着记忆，14年间隔的伟大巧合，让多年追随国际米兰的球迷们心潮澎湃！个别情感丰富的女球迷忍不住低头饮泣，却立刻被温柔的同伴安慰：看，他来了，大国际时代，还会远吗？ 第三次重新拉回半场的国际米兰，静静期待着开球。在他们背后是波涛翻滚的大海，在他们的身上，正凝聚着一种莫名的气质。每个人都很安静，每个人都目视前方，每个人都用理智压制着激情。随时准备冲过中圈的王艾站在头排，是全队的箭头，目光的焦点。 已经无法安坐的萨内蒂在坎比亚索的陪同下一起站在场边，良久，萨内蒂看向他的朋友，指着自己的胸口：“你知道吗，我……” “我知道。” 萨内蒂摇摇头，出口气，用力搂了搂自己的兄弟。 历史的脉动，撩拨着老将的心弦。而出乎寻常的比分，却在冲击着各路解说员的理智：上半场比赛还剩15分钟、蓝黑军团10人、白黑军团11人、可场边的记分牌上却是主队领先3:0！ 虽然都是斑马，但这不是老二锡耶纳，这是老大尤文图斯！ 整场比赛刚过去1/3，比赛时间还剩一个小时！ 许多人惊恐的意识到，尤文图斯的一场悲剧正上演，梅阿查的庆典正出现。 红衣裁判法里纳冷峻的站在中圈，叼起勺子一吹，中断了人们的联想，比赛又一次开始了。 尽管刚才拉涅利已经趁着比赛暂停紧急安排过了，可此时依然站在场边不断指挥，他强迫自己忘掉3球落后的事实，告诉自己，也告诉队员，今天这场斑马与蛇的决斗，才刚刚开始。 从容不迫的尤文图斯终于加紧了攻击频率，就像老妇人开始了小跑，而国米这个中庸的老头子，虽然脸红气喘、压力猛增、摇摇欲坠，却还是顽强的坚持住了。其中，从锋线撤下的两个大个子起到了关键作用，克鲁斯冒充前卫经常突出抢断，克雷斯波则干脆撤到了后卫线，用他丰富的进攻经验弥补防线不足。 整个草皮上留在黑白阵容里唯一的蓝色，属于国米的前腰。 面对此情此景，拉涅利和尤文都很生气，吓唬我们呢？我……扎内蒂、扎内蒂、快快，跟住他！ 特雷泽盖和皮耶罗反复冲击国米的防线，不惜代价的试图改变结果。前方的王艾看着队友们的艰苦，抽了抽鼻子：弟兄们，给我上！弟兄们，挺住，给我挺住！ 他才不回去呢，爱谁谁、爱啥啥、爱咋咋地！宁可在前边领着扎内蒂匀速跑，也绝不跨过中线。对这种目无集体、唯利是图、除了出风头什么也不爱的家伙，队友们全当没看见。场边讨论的坎比亚索刚刚和萨内蒂提出“如果王回到半场参与防守会怎样”，立刻就被萨内蒂否决，他用他儿子的小学数学知识给朋友分析：“他回去，我们防守增加05人，但对方攻击会增加25人。” 至于双手抱肩的曼奇尼，他早就放弃治疗了！ 从老板告诉他要引进这位金球先生的夏天起，他就没在防守体系中安排过这位，有他在，就当少一人！这个瞅着笑嘻嘻的家伙，其实是个钢铁先生，两年前他还什么都不是呢，葡萄牙人都拿他没办法，那可是驰名全球的防守打法、防守体系，却整整两年对他都没能感化成功，不论大赛小赛，他就是我行我素。 如今，金球加身，又在意大利短暂迷茫后迅速振作，就这场表现成这样，谁还管得了？曼奇尼已经想好了，反正你只要不明着顶我，我安排进攻战术你认真执行就行了。至于防守，说了我也是干生气，所以咱俩谁也别提，就挺好。 尤文图斯的疾风暴雨式的整体打击，持续了十多分钟，国米众将咬着牙硬是坚持住了。到这时，尤文图斯必须缓一缓了。 被老妇人劈头盖脸的挠了半天，老头子也是满脸血印子，面对老妇人依然凶狠的目光，老头子颤巍巍的送了一个直传球……时隔十分钟，前方扮演长跑运动员的王艾，终于又接到了球！ 哦也！ 从来没有过这么充分的热身，在米兰冬日寒冷的夜晚，王艾浑身热气直冒，从中圈前沿带球、还带着扎内蒂向尤文的球门推进。 扎内蒂一路踉跄退到了罚球区前沿，队友格里格拉前出接应，对王艾进行双人防守。 撕扯片刻，王艾找不到突破的机会，于是转身往后，两人在身后一前一后，扎内蒂辛苦的顶着王艾的后背，希望把这个危险的家伙推远点。然而就在瞬息之间，王艾人往前去，脚往后推，足球被他踩着向后一弹，滑过了扎内蒂的脚边，滚到了他的侧后。 在三人身旁，克雷斯波及时杀到，面对空门，轻轻一推。 第四十八节?斑马与蛇（九） 进球后的克雷斯波跑向场边，与脸上的笑意相反，心中却很平静。他知道这个进球的首功不是他，但他不在乎，终究进球是记在他的名下，相反，他觉得这一切应该应分。 有wiwi在，本来就该这样。 跑了十几米后，克雷斯波准备回去找wiwi庆祝，却意外的见他在原地蹲着，扎内蒂倒在前方，裁判法里纳正在附近，双方的队友也在靠近、争辩。 “打架了？” 克雷斯波虽然不是球场暴力分子，可如果是别人就算了，如果是wiwi，那另当别论！ 迅速跑近的克雷斯波，引起了对方的警惕，还好这时候王艾听到了克雷斯波沉重的脚步，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摆了摆手。 刚才妙传后，王艾准备转身观察，抬起左脚时，被从背后踢了一下，正中脚心。然后回头看见捂着脚尖倒下的扎内蒂，左脚落地后他也不得不蹲下身，克雷斯波回来时，法里纳正准备掏牌。 “怎么样？怎么了？”克雷斯波蹲下拍着王艾的肩膀。 “没什么，应该是不小心吧。”王艾安慰他，然后尝试着站了起来，抬头看见大屏幕，正在回放这个片段。王艾瞅了一眼，摇了摇头，走近扎内蒂，伸出了手。 大屏幕上清晰的显示着，刚才王艾助攻后，扎内蒂后知后觉，也急于转身。但在转身的过程中，左脚跟随身体旋转，碰到了王艾正扬起的左脚的脚心。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收脚。说是无心之失很勉强，在场的都知道，这是他急火攻心、羞耻难耐的后冲动。 只是么，他不敢太用力、太明显。一方面法里纳慧眼如炬，一方面他也知道，这位国际新10号的身上，可是有传言良久、事实存在的“巨星保护规则”的。 而且，即便他想，估计也不太容易。一脚上去，国际新10号还没怎么样，自己的脚尖就像踢中了墙，那种石头的墙。 扎内蒂握住了王艾的手，却摇着头没有站起来，法里纳本来都要掏牌了，这一下又犹豫了，观察了几秒钟，冲场边招了招手，被担架抬到场边的扎内蒂经过了紧急治疗，宣告退场。 而王艾此后几分钟的表现，也不复神勇。倒不是伤情多严重，而是累坏了，在双人包夹中用尽全力护球、撕扯了二十多秒，总要缓一缓。 中场休息，王艾在更衣室脱下了鞋子，队医带着手套给他按了按，疼的王艾直咧嘴，由于在脚弓部，所以一般的行动不影响，但如果发力就肯定受影响。 得到了这个诊断后的曼奇尼拍着王艾的肩膀：“下半场，就不要上了吧？” 王艾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笑了笑：“那，谢谢教练。” 得到王艾回答后的曼奇尼舒了口气，刚要开口说别的，却突然陷入了沉默：我怎么就突然用商量的口气和球员说话了呢？我说上就上，我说下就下，我为什么要和球员商量？而且听到球员的感谢，我居然舒了口气？我在怕什么？ “罗伯托？”助手米哈轻轻问了声，打断了曼奇尼的愁绪。 他低下头，看见王艾小心翼翼的把左脚伸进了柔软的运动鞋中，一下子心中释然了，转而笑着对更衣室的众球星道：“4:0，我们少一人，赛前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是这个结果，大家表现的很好，尤其是某个奇怪伤病的先生。” 更衣室里满是笑声，马特拉齐摇着头：“我从来没被人踢中过脚心。” 众人又是一阵笑，等笑声停下了，曼奇尼摇着头：“其实我也是，哈哈，总之，比赛很顺利，希望大家下半场坚持住，今天多坚持一些，下一场比赛我们就轻松一些。是否能晋级，现在才四分之一。” 十分钟后，王艾穿着长裤、运动鞋、裹着大衣在队友们都出场后，才来到场边一屁股坐在坎比亚索身旁，替换他的是萨内蒂，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换人，各国解说员都有些困惑，随即看了看比分大概就明白了。 胜局已定，留待后来，只是么，现场的观众多少有点不满，好歹给我们一个全体掌声的机会呀？就这么就给换了，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坎比亚索想和王艾好好聊聊，却没持续多久就被曼奇尼要求起来热身，场上索拉里受伤被拉到了场边治疗，9打11的国米，突然爆发了，小贝利一个精准的身后球为克鲁斯助攻，这一次换克鲁斯大力头球。 5:0了，幸福来的让王艾都觉得很突然，这是要往死了弄尤文图斯啊？不怕……嗯，怕个屁啊，都一百年了！ 几分钟后，随着索拉里回到场上，曼奇尼也把克雷斯波换了下来，换上了队服坎比亚索，希望体能充沛的他控制住中场，控制住局面。 然而，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少一人的国米的伟大征程，却在继续。就在坎比亚索上场6分钟后，又是克鲁斯，埋伏在对方身侧，却在马克斯韦尔的传中到位后突然出脚，足球第六次滚进斑马军团的大门。 看台上蓝黑色的海洋狂狼连绵，替补席上蓝黑色的人们也春风满面。10打11的时候我们进了5个，9打11的时候我们还进了一个，有帽子戏法的克鲁斯、有连入两球的克雷斯波，有一射三传，主宰了上半场的金球先生！ 尤文图斯一成不变的面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是被羞辱后即将撒泼的妇人，那是被挑衅后即将爆炸的王者。国米潮水般的退回半场防守，要死死的守护住场边记分牌上的比分，而没有了王艾的存在，尤文图斯终于放开手脚全军压境。 激烈的攻防战、激烈的拼杀一直到补时的最后一秒，早已忍耐不住的黄牌连着被举起了三次。而强大的尤文终于没有让国际米兰的美梦成真，在国米全面退防的第三分钟，就由皮耶罗首开纪录，打进了本方的第一个，全场的第七个…… 而后在终场前，队友又压着疲惫的克鲁斯，打进了一个头球，把比分追成了2:6。 第五十节?斑马与蛇（十）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结果可能不是这样。”拉涅利在赛后发布会上不服气的道：“米兰的天气太冷了，我的球员在整个上半场都没适应过来。” 身旁的曼奇尼笑着听着，与开放的英超不同，意甲执教的基本没有外国人，教练和教练之间的口水战很有尺度。 “今天是对手的幸运日吗？”有记者追问道。 拉涅利顿了下，摇头：“不，他们很强大，我必须承认。他们很强大，我们运气不好，就是这样。” 台下的记者也是以意大利记者为主，见老帅神色不愉，转而问起了曼奇尼，曼奇尼顺着记者的话重点对三名进球的球员进行了赞扬，还特意提了一句完成了一次助攻的小贝利。 大巴车又一次孤零零的送王艾回家，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偷偷的从后视镜看王艾。各家俱乐部的大巴车司机都不是球迷，起码不是狂热的球迷，否则开车容易出事儿。但即便这样，他今天在车里的小电视上，依然被这个此时安静的坐在窗边的中国人震撼。 那潇洒的门前转身扫射，那突然而至的助攻，那对手脸上难以掩饰的震惊，他已经强大到了即便是普通人也能感受的地步。 米兰的夜，浪漫而多情，然而那些霓虹都在背后远去，大路的尽头苍茫而寂静的山野。王艾就像一位深山中的剑圣，惊鸿一瞥便匆匆隐去，不肯给这座多情的城市一个侧影。 同排的康丝用手指偷偷捅了捅王艾，指了指后视镜，王艾扭头正看到司机在看他，于是笑了笑，司机的手一抖，回了个笑容就继续专注的开车。他不是球迷，但依然希望用这种方式向他效力的俱乐部的优秀员工致敬。 王艾家的山岭已经弥漫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和司机挥手道别后，王艾背着挎包走下车，司机今夜大概要睡在基地的员工宿舍，王艾到家门前也迎来了淑女的吠声和ii在门前走廊的等待。 房门下部的小门，足以让猫狗到院子里解决它们的生理问题，终于战胜了对“大公人”恐惧的淑女舔了舔王艾的手，终于不再嫉恨和它同名的ii也在王艾的另一只手上蹭了蹭下巴。 “为什么呀？”康丝放下挎包后不服气的叉着腰：“我天天照顾它们，它们就跟你亲！” 回过神来的王艾好笑的看着康丝：“你也不是和我亲吗？” 康丝一愣怔，皱了皱眉，半天才惊呼：“我不是你的宠物！” “是！”王艾笑眯眯的一手按着一个点头。 “不是！”康丝跑过来挥舞一个塑料大锤，咣一下敲在王艾的头上。 王艾还没怎么样，猫和狗先开心了，ii扬起爪子试图抓，淑女直起身子张嘴咬，这锤子平时就它们的玩具。 闹了一阵，康丝累了，拉着王艾去厨房分享今天的夜宵了。由于是晚上比赛，所以今天的夜宵有点晚，康丝也有饿了。 吃着饭，康丝把王艾的手机推过来，含糊不清的道：“公务手机的信息我都处理好了，这是你私人手机上的，你看看吧。” 王艾答应一声拉过来手机看着，主要是央视五套今天负责直播的主持人和嘉宾的祝贺短信，以及采访邀约，还有不少在欧洲的队友发来的短信，尤其是国奥在图宾根的队友，大呼小叫的，看得出来这帮家伙又是一起看球了。 另外还有白广海发来的，说是最近有空他会来米兰拜访。 王艾看到老白的“拜访”两个字就纳闷，这家伙什么时候学的文质彬彬了？肯定是有事儿啊，没事儿他半年都不带打一个电话的，就憋着劲和自己远程竞争。 想到这，王艾索性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这家伙，老白这两年的状态还不错，虽然因为年龄和早年伤病的原因有所下滑，但依然是多特蒙德的轮换球员。不过据说一两年内就打算回国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打过电话去，这家伙居然关机了，王艾半天没回过神来，随即怒不可遏，发了一连串“开机开机”过去，半天也没动静，气的王艾放弃了。 饭后康丝和王艾一起到了健身房稍微活动了一会儿就先回楼上睡了，今天在家留守的严竹陪着王艾一直到深夜才双双上楼。可即便上了楼，王艾也睡不着，索性打开电脑，果然各种聊天群里热闹多了，几天不来就一大堆，幸亏电脑好要不然容易卡死。 意外的是几个女人组成的学前班讨论群中，也有了新发言，翻之前聊天的记录发现是身在欧洲的黄欣和许青莲探讨他的恢复情况。挂着笑容摇了摇头，王艾打字过去：“比赛正常，其他的先别管了吧，黄欣姐有空来看我，这次你和我比青莲还近。” 关了电脑，王艾在床边望着黑峻峻的夜色站了好一会，强行压住了到楼下游泳的冲动，趴在床上翻滚了不知多久才睡着了。 黑暗中，王艾皱着眉坐起身，打开台灯，时间恰好是清晨五点半。英超因为天气冷的原因，所以一半比赛不会安排的太晚，意大利就不同了，这里的人也生活太丰富，两国电视转播的“黄金时间”不一样，所以比赛就得跟着动。 但这样对王艾来说，比赛日尤其是夜里比赛日的作息时间就要跟着动。 在“再睡一会”和“回来再睡”之间犹豫了几分钟，王艾还是决定回来再说，保护柱好不容易形成的生物钟。 一个多小时以后，山北面光芒亮起，阿皮亚诺小镇教堂的尖顶被温暖的阳光包围，王艾这时的头疼已经缓解了。又过一个小时，王艾三人踏着霜痕好残雪，在门口见到了笑颜绽放的康丝。 “刚才去了镇里，买了一大堆报纸，都是夸你的。” “这么早去镇里干嘛？家里缺东西了？”王艾接过报纸，往屋里走。 康丝委屈巴巴的跟在身后，见王艾没有回头的意思认真读报纸了，顿时怒气勃发，掰开王艾的手把狗绳塞进去：“以后你遛！” 第五十一节?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一） 回到客厅的王艾放下了报纸，和几个伙伴一起准备早餐。把昨夜的剩饭放在锅里，倒入开水几分钟煮沸，切了点皮蛋和瘦肉进去，煮沸几分钟，关火盛饭。王艾以前吃不惯肉粥，小时候顶多在白粥里加点糖，重点还是菜。后来和队友总是一起生活，慢慢的也受到了影响。 王艾这边收拾好了，其他几人分别制作的早餐也好了，都是年轻人，手脚都快，早餐又不是晚餐可以多用点时间，简便、能量够就行，如果味道再好一点那就完美了。 叉起一颗煎蛋塞嘴里，王艾摊开报纸，三大体育报纸是王艾主要看的，其他的杂七杂八的就不怎用心了，地位不够，影响也一般，但米兰、都灵和罗马体育报就不一样了。创办时间长，影响深远，别看如今米兰的卡卡和王艾名声大到没边，可这三家历经浮沉，什么人没见过？米兰体育报都创办了一百多年了，没有ac米兰的时候就有这报纸了。 所以摊开来，这三家的评论王艾最关注。 “昨天一场意大利杯14首回合的比赛中，尤文图斯和国际米兰对垒，因为各自的问题所以双方都没有派遣全部主力。然而就是在这种并不太为外界重视的比赛中，上演了足以载入史册的比赛。开场前7分钟，米兰冬天引进的王，便送给两个前锋一人一个助攻，尤其是第一个，他出脚时，前锋克鲁斯根本就不知道。在他的准备动作刚做好，足球恰如其分到达脚下。只有从小一起成长的球员之间才能出线这样的高度默契，我们暂时无法知道王是如何与克鲁斯达到这种灵魂沟通的。” 王艾端起碗喝了一口接着往下看：“如果仅仅是这样，昨天的比赛焦点只能是这位寡言少语的金球先生和阿根廷队友的花边。然而，第9分钟，国际队替补后卫被罚下，包括本报记者在内都认为局面将立刻逆转。随后，逆转来了，少一人的国际队压着尤文图斯攻击了20分钟，几乎全部由这位金球先生策动，赛后统计，这二十分钟时间里，他进行了6次射门，5次在门框内，威胁传球7次，如果不是尤文图斯守门员足够出色的话，也许两回合的淘汰赛半小时就结束了。” 康丝挤在王艾身边，对王艾看的太慢有些不满，拉了拉报纸，把第三段显示出来：“在国际队精疲力竭要收缩的一刹那，经验丰富的尤文展开了反击，然而恰在这时，本场比赛最精彩的进球，也可能是意大利近一周最精彩的进球出现了，放佛是14年前世界杯德国与韩国比赛中克林斯曼精彩进球的重现，潇洒的金球先生在斑马们刚要奔跑的一瞬间开了一枪。并在上半场即将结束时，助攻克雷斯波，把比分变成了4:0。” 王艾和康丝撕扯了几下报纸，只好挤着一起看最后一段：“如果不是这个助攻受伤而半场换下的话，昨天比赛的最终结果可能会让国际米兰报了48个赛季前9:1的仇恨。在金球先生下场后，比赛变得索然无味，尽管克鲁斯又进了两个，完成了帽子戏法，尽管皮耶罗的进球令人印象深刻，然而人们的脑海里还是不断回放着已经坐在场边的中国人的身影。本报编辑和记者赛后讨论时就说了一句话：这真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家伙！” “嘿嘿。”推开报纸的王艾自得的一笑。 “你看看都灵的。”康丝又推过来一份。 因为金童奖的关系对王艾一向友好，哪怕昨天被击败的尤文图斯也没有改变报纸的评论倾向，除了夸赞王艾的助攻和进球，带着那么点“我亲儿子”的自得之外，还重点评价了王艾受伤的那一脚之后，主动向踢伤他的扎内蒂伸手的细节。 比较中立，认为历经一年乙级后的尤文，主力阵容的削弱在昨天表现的格外明显。三分之一主力出战甚至还少一人的国际队，即便没有金球先生的发威，双方也将打成平手，下半场的表现就是明证。“国际队今年的夺冠形势依然明朗，罗马的追赶还要更加努力。” 四个人正边吃边聊，脚下的淑女突然叫了一声，几个人顺声去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wiwi偷偷的把王艾的手机拖到地上正摆弄，猛然间屏幕亮了，手机震动，吓的猫飞狗叫的。 赵丹离得近，转身把手机捡起，屏幕上亮着提示，原来是王艾在中央台的朋友发来的短信，王艾瞅了一眼，居然是白岩松，王艾赶忙打开，这位大主持人大概是觉得王艾昨天比赛很晚，现在还在睡，所以发短信和王艾约定时间，有事说。 王艾晃着头，正常节奏把培根、火腿、煎蛋、沙拉一大堆吃光之后，才站起来走到院里，迎着凉爽的晨风给打了回去。连说带笑的说了一番昨夜的比赛情况之后，白岩松就是问王艾，今天春晚能不能到现场。 因为今年他是主持人之一。 “白叔，你这么严肃的合适吗？” “领导安排的，我尽量笑着点呗。” “我那天白天在昆明比赛，我还不知道晚上什么安排。再说，如果赢了怎么都好说，要是输了……” “你逗我呢？那是叙利亚。” “是啊，叙利亚，亚洲强队啊。” “……你什么条件，明说吧，我这还有事儿呢。” “嘿嘿，就一个，不要给我安排节目，我去了坐哪听你们的，给镜头我也肯定回应，但别太突出我了。终究……我只是个踢球的。奥运年了，足球怎么样还说不好呢，太突出我，给我招恨。” 白岩松沉吟了一会儿：“我会和导演转达你的意见，相信没问题。其实你也是多想了，春晚彩排都马上结束了，临时加塞给你，也不可能。” “好吧。”王艾哈哈笑道：“算我自作多情，总之，我到时候尽量去。” 第五十二节?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二） “总说有压力，压力无形无质，可它又事实存在。”挂了电话的王艾回头冲着几个伙伴笑道：“就这种，人家根本没想给我施压，就是通知我参加一个活动。但是呢，当天有比赛，还是举国关注的比赛，我要是输了哪有脸去参加？” 严竹和赵丹同时微笑，康丝滴溜溜围着王艾转了一圈，跳起来拍了下王艾的头：“好了，你的王冠被我敲掉了！” 王艾原地晃着脑袋，闭着眼：“没有啊，还戴着呢。” “那我再敲！” “你等会。” 王艾转身睁眼，然而，说晚了，啪的一下，叫康丝扇在脸上。 王艾捂着脸，委屈、愤怒：“你打我耳光？” “呃……”康丝搓着手，想上前给王艾揉揉，却和王艾越来越远，旁边看热闹的赵丹捅了捅严竹，指着康丝的脚下，两人定睛一瞅：嚯，后滑步！ 三人在楼下看着康丝飞快的窜上楼梯、两秒钟后房门咣当一声。王艾心中还纳闷，都说姑娘家的每月总有几天不舒服，可怎么康丝身上就没发现呢，什么时候都活力四射的。 “今天还去坐着么？”严竹问王艾的行程。 “嗯。”王艾应了声，弯腰从房门附近的橱柜中取出了毯子，伸手摘下了羽绒服长大衣，一边走一边道：“坐一段时间看看吧，起码坐着的时候心中很平静。” 严竹思索着点了点头：“那我也陪你坐着吧。” 王艾笑着看了看：“你不用，其实你们俩不用都陪我，附近没啥安全问题，去一个就行，挺冷的。” 赵丹想了想就留在了家里，这附近虽然僻静，但并非荒无人烟，就不说脚下一百米的训练基地，西边二百米的高尔夫球场，就这片森林中稀稀落落的也不少人家。意大利虽然有不少外来移民问题，但不论是黑人还是阿拉伯人也没有几个到农村的……要去农村，干嘛来意大利？ 所以治安很不错，大多数还保留着意大利北部乡村比较淳朴的生活方式。 王艾和严竹一人一条毯子，随便出了家门向西南走，疏朗的森林中视野不错在最近几日坐过的大杨树下，王艾用脚扫了扫昨夜的薄雪，露出枯黄的落叶，放好毯子，随便坐下。鼻端是清新而凉爽的空气，头侧是带着一丝暖意的阳光，王艾很快就闭上眼放空思想。 严竹左右看了看，选了一处视野开阔又和王艾很近的位置坐下。 同样是静坐，但王艾是向内寻求内心的宁静，经常对外界的变化无知无觉。但严竹是向外，也可以通过静坐放空思想，但却会加强对外界的感知。 时间慢慢流逝，阳光越来越暖和，中间王艾调整了几次坐姿，盘腿坐、分腿坐、抱腿坐，怎么舒服怎么来，他又不是真出家了，也不是复古，顶多在脑海中盘旋几次恢弘的古典哲学。 基本上是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放空的状态。这种状态有点类似植物人，就是让植物神经接管了身体，让大脑不发出任何明确指令，纯粹依靠身体的本能。如果这种状态更深入一些，就会进入到龟息体系中。 这种状态其实并未减轻王艾的压力，只要一恢复正常，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但在无法排遣的重压之下，这种状态却是一种成功的逃避，所以王艾觉得很舒服，不仅头脑很舒服，甚至感觉身体也很舒服。 上午十点左右，森林外边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踏着落叶残雪的声音。严竹睁开了眼，面前的王艾东倒西歪的，还靠在了树干上，远不是严竹这样五心朝天，也不知道他是还在入定还是干脆睡着了。 严竹一笑，随即望向脚步声的方向。 “是这吧？” “那小姑娘说是。” “啧啧，走哪都不忘带姑娘。”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你还带着媳妇呢？” “就是，老白你就嘴欠。” “诶，老孙你也带媳妇了，还带孩子呢？” 几个人吵吵闹闹，转过一棵大树，见前边两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个姓严的小王长期保卫还微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 领先的一身黑色外套扣着毛绒绒的帽子，帽子下一双小眼睛，一条运动裤和一双厚实的棉皮鞋，见到两人大惊小怪：“呦！” 第二个出现的扣着一顶毛线帽，一身黄褐色的板正的大衣，牛仔裤搭配高筒皮靴，冲着严竹笑呵呵的挥了挥手。 第三个出现的捂得最严实，羽绒服大衣，皮帽子，还用围脖捂住了半张脸，双手还戴着一双大手套，见前方王艾似乎睡着了，拉了拉前边两人，摘下手套，弯腰掏了把雪，凑近了王艾，一把捂在王艾脸上。 王艾浑身一机灵睁开眼，还没看清是谁，就听得入耳的大笑声。妥了，不用看清就知道，其中必有白广海这个不要脸的。 等王艾的视觉恢复，摸了摸脸上的雪水，才看清在白广海身旁，搓着手的应该是孙继海，他半张脸还捂着呢，另外一个挺潮的的，是张永海？ “诶，你们仨怎么凑一起了？老白你不说过段时间吗？二宝哥也没告诉我啊，还有，老孙你这么远来了之前也不说一声，万一我不在家呢？” 孙继海拉下围脖，鄙视的道：“就你？你不在家你能去哪？好么，这么个老山沟子，我从小就在山沟子里，跑了几万公里出来又钻山沟子。” 王艾笑呵呵的慢慢站起来，看向张永海：“二宝哥你呢？” “你来意大利快一个月了，我早该来看你，正好小白说要来就凑一起了。”张永海笑呵呵的答道。 王艾上下打量一番，赞叹道：“就你这一身，就没白来意大利，起码会打扮了，你瞅他们俩，要多土有多土！” “对，我土。”白广海赞同道：“但前提是他不能摘帽子。” 话没说完，挨了张永海一脚：“老人没告诉过你吗？当秃子别说亮话！” 三人的同时来访，顿时让僻静的森林热闹起来。正好王艾也坐的差不多了，抓起毯子往外走，边走边问：“树皮树叶树枝，想吃啥我包了！” 第五十三节?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三） “咱哥仨一起来我是起的头。” 阿皮亚诺小镇的格鲁吉亚餐厅里，白广海举起一杯酒：“来哥们，为咱们的久别重逢喝一杯，喝完了再说正事儿。” 王艾审慎的捂住了杯口：“你不是想把我灌醉了然后骗我吧？” 老白一撇嘴，指着王艾冲孙继海和张永海道：“你瞅，这什么人呐？至于的嘛？” 孙继海点头：“至于，我不也被你骗来了吗。” 只有张永海比较体贴：“小王少喝点，下午还训练吧？” “还是二宝哥心疼我，来，咱俩喝一杯。”王艾举起啤酒杯和张永海碰杯。 老白死皮赖脸的跟着碰了，四人一饮而尽。 这就算到位了，老白放下杯子，夹了一口菜：“刚才闲篇也撤的差不多了，昨天你的进球还有助攻，真他妈牛逼，妥了说到这。” 说完了，老白小眼睛眨巴着瞅着在座的三人，瞅了一圈看向王艾：“今天我们哥仨来，主要是有件事拿不定主意，让你帮着给参谋参谋。” “行啊。”王艾低着头盛了一勺牛肉浓汤，味道是真好，回头得学学。 “唉！”老白夸张的叹口气：“一转眼，哥都31了。那是在2001年的夏天，哥那时还是个漂亮小伙，本来在国内发展不错，叫你给诓到德国一直混到今天。” 完全无视了王艾鄙视眼神的老白自顾自的道：“可一转眼就过了30，我和老孙都是77呢，二宝也是79年的，眼看30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王艾的手摸向了大肉串，拿起来咬了一口，晃着脑袋：“我哪知道你们老人家想什么？反正我才20！”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缓存看书，离线朗读！ “卧槽！”老白顿时装不下去了，撸袖子瞅着另外两位：“我说你们就忍他啊，这嘚瑟的没边了，七年前刚见着我就嘚瑟一直嘚瑟到今天，我一直想揍他！” 老孙赶紧拉架：“诶，别介，别介，你打不过他。” 二宝在一旁拱火：“就是，人家一米九，你还不到一米八，小个儿！” 老白也不管是不是坡，就坡就下来了：“好吧，老人家不能跟小孩生气，我得有点儿深沉。好吧，是这么个事儿，咱们哥仨踢不了几年了，我和老孙估计再在欧洲混个两三年就得回国。二宝长点也没长哪去，这不就得琢磨以后的事儿了么？都有老婆孩子的……” “你啥时候有孩子的？你还没结婚呢吧？”王艾突然打断。 “打算今年办，嗯，你到时候别忘了随礼，哥奶粉钱全等你呢。” “滚犊子。”王艾嫌弃的摆摆手：“吃完了吧，吃完了就各回各家吧。” “好吧。”老孙和二宝都要站起来结账。 “诶！”老白赶紧拉住几人：“我还没说完呢！还有你们俩的事儿呢。” 二宝点头：“我知道，红包跑不了。” “行行行，不扯了。”老白把三人重新按下：“正经的啊，我呢就反复琢磨这事儿，我不怎么想当教练，也不想去上班，手里攒了点钱，合计着干点什么，但心里也没谱。完了我和老孙一说，他也有这想法，也有点钱不知道干什么好，后来就想到你了，就数你脑子好这不就来问你了么。” 都是好哥们，听到说正事儿了，王艾也认真起来：“没想进体制内么？你还有孙哥，都是这个年龄段发展最好的，进足协也是一条路。” 老孙嗤笑一声摇摇头，老白斜着眼瞥王艾半天才道：“逗你哥呢？不是你早年说我就爱胡说八道，最好别走仕途么？” 王艾想了想，点头，早年那会儿在图宾根，他和哥们说的话多了，谁能想他还能记得？于是点头道：“我不琢磨着你岁数大了能改吗？” “改个屁？”老白自嘲的道：“所谓狗改不了……呃，哈哈，反正这条路不行。我也知道你建议我和老孙进足协什么意思，从我们来改变中国足球管理机构的专业水平，这个想法没错，但你得挑对了人。” 孙继海插话道：“小白还好点，我是真不行，我自己也知道，我嘴不好，爱得罪人，当个球星什么的，无关紧要，我憋着了也能说个痛快，真进了体制内，反正我现在是肯定不行。” “二宝哥呢？”王艾看向张永海。 二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就算了，嘴也笨，脑子也笨。” 这时，老白接过话来：“所以我和老孙琢磨一起干点啥。这年头别看我们都有点钱，但真要干点啥，还真不一定够，所以想合伙干。再说我们各有各的人脉关系，合伙的话力量也更大。” 王艾点头：“想好了干什么么？” 老白和老孙对视一眼，一起看王艾，老孙说：“开厂子什么的就算了，差的太远，我们也不懂，从头学不见得学不会，但来不及。还是从我们的影响力入手比较简单一点。” 王艾皱着眉头：“那就是电视解说和服装鞋帽这两大类了。” 老白一摆手：“电视解说还有专栏记者什么的不考虑，干不长。在中国这个环境里，不能不说，又不能太敢说，这个尺度我们把握不好，还是干点服装鞋帽什么的省心。我们这不是按你说的那样，有点小名气么，合计着趁这点名气还在，拉起来一个品牌好好做，后半辈子算个着落。” 王艾听着点头，慢慢的思考起来，半晌才开口：“你们干不过李宁，人家起步早，名气比你们更大，李小双都不行。” 三人一起点头：“我们没想成为李宁那样的。” 王艾又道：“专业足球装备这一块也不大行，咱的盘子还是有点小，李宁那边也有基础，你们现追恐怕来不及。” “不走专业运动设备。” “那就是一般服装了？一般运动品牌？” 老白点头：“对，我们想的是做休闲运动品牌。” 王艾皱着眉：“这块我不大了解，但我想一定有不少了吧？你们品牌的核心价值是什么？” “核心价值？”老白重复了一句，试探的道：“你是说辨识度吧？” 见王艾点头，老白一手拉着孙继海，一手拉着张永海，凑齐了看王艾：“你看我们仨能想起什么？” 王艾瞅着对面天怒人怨的三张脸，小心的道：“三个臭皮匠？” 第五十四节?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四） 老白一拍大腿：“啥玩意臭皮匠啊，你再想想！” 王艾苦着脸，又吃了一根大串：“名字中都有海是吧？” 老孙一拍巴掌：“说对了，巧合吧，我们仨年龄差不多，都在国家队，小白前锋我和二宝俩边后卫，你看，广海、继海、永海，都带海字不说，名字的寓意都不错。” 二宝也点头：“是，我一听他们俩说这事儿，就觉得有意思，正好来看你就跟着来了。” 王艾眨巴着眼睛：“是挺巧的，就用这个出道？你们仨一起给自己的品牌代言？顺便拉上，哦，影射前年那支国家队？” 老孙连连点头：“你说行吧？前年在德国我们可是世界前八的队伍，中国大球成绩最好的一次，再加上我们仨本来就有一定知名度，还这么巧，这拿出去应该能让人记住吧？” 王艾琢磨着，还是点了下头。老孙刚要热情的往下说，叫老白拉住，指着王艾的脸道：“你瞅瞅他这一脸的不情愿，准有但是、可是、可但是，你等他说完吧，省得你白费力气。” 老孙定睛看，二宝也跟着睁眼看，王艾翻个白眼：“那我就直说了啊。你说的这个国家队成绩，中国足球在国内影响力还有你们仨的巧合，确实值得一说，但很难持久被人们记住。世界杯四年一次，除非以后再也进不去。可要是那样，球迷对中国队的观感整体上绝对好不了，即便记住了你们也很难转移多少情感到你们的品牌上。可如果以后世界杯都进去呢？那，一代新人换旧人，你们还是会被淡忘。” 老孙张着嘴，二宝拧着眉，就老白淡定，想来这家伙早有预期。可能他本就是发起人之一，所以想得多，老孙半道拉来的想得少，二宝更别提，他天天的在“巴乔的布雷西亚”玩的贼溜，可能压根没想退役的事儿。 “其实，前年世界杯刚结束那会儿你们要想到就好了，正是你们知名度最高的时候，全国对你们最熟悉的时候。”说到这，王艾怜惜的看了一眼老白，看的老白浑身汗毛直立，就听王艾道：“当时老白为了国家荣誉都瞎了，到时候他站出来说以后踢不了球了，准备摆摊卖衣服，那老百姓怎么着不得支持一下？政府各部门也得一路绿灯啊！以后只要产品不是太差，同情分能吃一辈子。甚至和李宁拼一下也不是不可能，起码残奥队的肯定跑不了。” 老白一拍桌子，刚要怒斥，就听王艾还在絮叨：“再狠点，老白从那时候起就应该总哭，而且还一只眼流泪，然后找个机会干脆戴上眼罩。其实我觉得和后半辈子的幸福相比，一只眼没了也没啥，反正媳妇也有了，还不能跑。少一只眼也不影响遗传基因，要不干脆这样吧老白，你摘了一只眼球吧？” 老白的怒火突然消失了，坐在椅子里不吭声，左手还下意识的摸向受伤的那只眼睛…… “诶卧槽！”二宝一把把老白的手扒拉下去：“我说哥，这可不能扣啊！扣了就长不出来了！” “我他妈知道！”老白烦躁的扒拉开二宝的手：“我琢磨怎么骂他呢。” 老孙也从沉思中醒悟，心有余悸的指着王艾：“都说杀人不见血，我今天算见识到了。这真要让你这么忽悠下去，没准真有人能这么干，刚才我都心动了。” 老白仰着下巴，吧嗒着嘴，指着王艾：“你得给我个解释，要不然今天半夜我往你家甩大粪。” 王艾嘿嘿笑了声：“我这是给你们提供一个思路，怎么发挥自己的优势，组合自己的资源。当然我说的太极端了，后遗症也非常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被揭发出来就是身败名裂。但如果是在无路可走时，在非常残酷的环境中，在顾不了以后的情况下，这么做还是有可能的。” 三个“海”都点了点头，就听王艾接着道：“总之吧，我认为你们三个以名字来构建品牌核心，虽然有点用，但不大，顶多能撑起一两个城市的市场，还是小城市，连沈阳都控制不住。那最后早晚也是卖掉一条路，其实这个核心价值去做服装，还不如去开饭店。起码你们三个的全身像往那一摆，诶，多少有点用。起码吧，在你老白的家乡沈阳、在你老孙的家乡大连、在你二宝哥的老家盘锦，这饭店只要价格、质量、服务说得过去，就黄不了，长久买卖。” 三人互相看了看，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分别点头：“这也是条道。” 王艾接着道：“但是，往长久发展，哪怕是饭店，将来也得是一半全国连锁，四分之一地方品牌，四分之一苍蝇馆子。你们要做饭店，如果仅仅靠名气，也就能在三个城市做个地方品牌。赚不了太多，当然别墅豪车都养得起。” 老白皱着眉想了会，看向王艾认真的道：“我还是想做运动服装，按你说的，我们毕竟是足球运动员，不纯粹是明星，我们不纯粹是知名度还有实力，做运动服装能最大化利用我们的优势，饭店就纯粹是知名度。整合资源的话，还是这方面更好。” 王艾指着老白点点头：“要不说白哥你脑子活呢，不光脑子活，立场还稳，你让我想想。” 说完，王艾就陷入了思考，对面三人也没打扰，知道这位小王博士是在全力开动大脑了，刚才可都是扯犊子。 好半天，王艾摇着头：“你们想到什么办法没？” 三人傻眼：“不是说你想吗？” 王艾一拍桌子：“我的事儿啊？” 二宝和老白互相看看，老孙也一拍桌子：“少废话，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主意了，赶紧的吧，你下午不还训练呢么？” “诶呦，忘了这茬了，那长话短说啊。”王艾瞅着三人：“关键还在老白身上。” 老白眯着眼：“还撺掇我摘眼球？我告诉你我要回家告诉我媳妇，我媳妇第二天就得杀到你们家挠你个满脸开花。” 第五十五节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五） 小孟妹妹，那也差不多是看着王艾长大的，所以老白一提这茬，王艾就赶紧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影响的，他身边这一圈的女眷，个顶个的凶悍。老孙他们家的老王，拳头可硬了！ “其实老白你身上，有一个特征举国皆知，印象深刻，如果从这点出发，对品牌的影响力放大会很有好处。” 老孙和二宝一起看白广海，白广海上下打量打量自己的穿着，半天：“啥呀？” “丑！”王艾一语定乾坤。 老白的脸色刷的红了：“不带这么磕碜人的啊，没完了是吧？我今晚上非把你家坐便堵死不可。” “诶诶。”王艾抵挡着老白的爪子：“我没说完呢，我没……你还听不听了？” 老白一缩手：“你说，说不明白我就跟你翻脸。哥大老远的来了，就听你埋汰我的？” “什么话呀！”王艾一撇嘴：“我说的是真的，你想想你当初在图宾根扬名德意志是凭什么？除了你做面包，能进球之外，你丑出天际的进球庆祝动作是不是？当时我就说，你这个绝对能打响你的知名度。这些年你接的广告代言，有多少是冲着这个来的，你心里没数？” “那也不能总靠这个呀。”老白小声争辩道。 “怎么不能？足球你还吃能一辈子呢！”王艾梗着脖子：“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现在在你身上，最大的全民印象还是这个，论进球你有我进的多？论出国早你有孙哥早？论打法别具一格，你有二宝哥这么特殊？” 二宝在旁边一抹脸：“我郑重说明一点啊，我不是gay，我是装的。” 三人一起瞅他，纷纷挪远了点，二宝急了：“我真不是！” 三人又远了点：谁不知道你不是？谁跟你说这个了？ 二宝闷闷的不说话了，就听王艾还在怼老白：“什么叫充分利用自身资源？你这个全民印象就是资源，怎么叫资源呢？知名度啊！像孙哥，在曼彻斯特，不管过去十年还是二十年，一提‘中国太阳’，都能想起他这张灿烂笑容的圆脸来，这就是资源。你要做生意，卖东西给普通人，普通人从哪个角度知道你的最多，你就得从哪个角度入手。当然，缺德的、违法的不行，比如你是全市最爱耍钱的球星，这个不行。但是，丑不算，丑不缺德，丑也是一种天赋，只是不好开发而已。” 老白听到这，长长出了口气，摆了摆手，慢吞吞的道：“其实吧，这个我也想过。我是这么琢磨的，将来这互联网越来越发达，宅男宅女越来越多，与外界接触通过互联网的频率越来越高。这样一来呢，人们脑海中俊男美女的比例就高了。可现实中哪有那么多？所以那时候吧，无形中社会上的丑男丑女就多了。这样一来呢，可能整容手术就越来越火了。” 王艾睁大眼睛，听着点头。 老白继续慢吞吞的道：“今天我这身是自己打扮的，我媳妇去图宾根给黄经理帮忙没在。但是过去这几年吧，我这衣服裤子都是她给弄的。我丑我也知道，她呢，就总想给我收拾的好看点，我家里的衣柜吧，她的衣服就能有四分之一，其他全是我的。就这么几年变着法的打扮我，虽然我自己照镜子还那熊样，但不论是队友还是球迷见到我，都说我帅了不少。所以我觉得，这会打扮，对提升外形作用还是不小的。” 老孙摸了摸自己的圆脸，二宝捋了捋自己的秃头，就听王艾插话道：“除了你说的这两个，中国越来越富，老百姓对提升生活质量的要求越来越高，将来也会越来越追求美。” 老白赞同的点头：“对。所以我考虑，如果以我这个知名度很高的丑的形象出发，搞一些特别适合普通人的衣服、款型，能够真正提升普通人气质的衣服出来……比如吧，到时候我拍一个广告，先是普通衣服，再多少化点妆，显得丑的，然后进一个更衣室，几秒钟从另外一边出来，我还是我，但穿着我家的衣服，整个人的气质形象就不一样了，那你说，这个品牌能不能卖得动？” 还没等王艾说话，老孙在一旁道：“你这么说我想起来几个香港电影，就差不多，最开始是丑女，后来一打扮就光彩照人那种。当时我媳妇还琢磨着买那样的衣服呢。” 老白点头：“是吧，我就从我媳妇打扮我这些年琢磨出来的。我的底子差，但知名度高，如果我亲自出镜这么来一下，肯定想买我们衣服的人很多。再想想，全国还是普通容貌的男人最多，如果我都能收拾出来，他们也能，对不对？那我们的衣服还能卖不动么？” 王艾问道：“那你不直接跟我说呢？” 老白一拍桌子：“我还没说呢就叫你埋汰半天，我想丑啊！” 老孙和二宝嘿嘿笑，王艾倒是认真打量了一番老白：“我越瞅你越觉得你这个提议有道理。” 老白鼻子哼了一声：“行，我等你继续埋汰我。” “不是。”王艾摇头：“我说真的，你这个脸呐，特别适合上镜头你知道吧？因为你是小脸，诶，那个章子怡？那也是小脸，这叫镜头脸。所以你按你刚才说的前后换装这么戏剧化的一搞，效果可能很不错。还有啊，你别觉得小眼睛就不帅，周杰伦眼睛还没你大呢。” 二宝和老孙对视一眼：“是啊！” 老白疑惑的问两人：“他算帅吗？” 老孙摇头又点头：“我觉得挺磕碜的，但架不住小孩都喜欢他。刚开始可能就是喜欢他歌，这慢慢的看多了吧，可能就真觉得帅了，起码他那个劲，是挺尿性的。” 二宝摇头：“那叫酷。” 王艾总结：“总之吧，接受人群很广就是了，没人因为他小眼睛就不接受他的形象了。这个其实就说明啊，你的球场庆祝动作，或者说你给人留下来的丑陋形象，是偏激的。这也就给你制造戏剧化冲突，就是用服装提升形象留下了巨大空间。总之，我觉得你这个设想，有搞头。” 第五十六节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六） 趁着王艾和老白热烈讨论，二宝也和孙继海低声嘀咕：“我怎么觉得，靠丑出道，这么不正经呢。” 老孙晃着脑袋：“我帅吗？你帅吗？咱中国足球要说帅，其实就小王算。他那精神气质就和咱们这帮人不一样。但真算五官，谁比谁也不强哪去，关键还是内在。而且以丑出道，只能说在服装这行少。但是在别的行业，可不少。潘长江、还有那个郭德纲，一个赛一个丑。还有那个郭达，不都这样？这年头我算看出来了，丑不丑的没关系，关键是知名度。过去这些年，我的广告代言就是有小王帮我，也干不过老白，就是差了知名度。” 二宝听完了老孙这一套，点头：“你比他还丑。” “什么话呀。”老孙不乐意：“他是前锋，能进球、我一后卫怎么弄？我不能踢个乌龙球庆祝吧？没办法，后卫这方面吃亏。要不你琢磨着小王怎么拼死不防守呢？” 二宝睁大眼，就听老孙显摆：“他以前上我们家就说过，前锋、进攻才能出风头，所以他不防守。虽然我也觉得他是瞎几把扯，大概还是因为我们中国足球太差，他的进攻能帮上更大忙。但二宝你再想想，为什么他广告赚的最多？这些年一直都是第一？光成绩好？开创性？姚明比他差么？还有那个刘翔，多大声势啊？年年劳伦斯，论赚钱都干不过他。这和他把精力都放在攻击上有很大关系。你想吧，咱全国的体育报纸、电视台，三天两头就得报道一次他的消息，这都是啥？不花钱的广告啊！你要是卖空调的，让他给你代言，三天两头你的代言人就出一次大风头，那你的产品还能卖的差了？姚明就不行了，篮球进球太多，反而显不出来。刘翔一年到头也跑不了几次，所以怎么使劲也追不上他。” 老孙刚说完，二宝还没等追问，对面的王艾插话了：“不光是这样。” 老孙一瞅，老白和王艾讨论都结束了，也不知道他们听去了多少。 “我的形象管理涉及很多。简单说三条，一个是进球多、漂亮，就刚才老孙说的那个。第二是我的新闻渠道窄，但都是权威媒体，让外界保持了对我新闻的饥渴度。这样一来哪怕是广告，爱看的人也多。第三是我的形象最大化的符合了一些普世的道德观。比如我学习好，没恶习这些。还有你们别觉得我赚得多，后边几个加一起肯定比我多 但我每年捐的钱，后来九个加一起也不到我十分之一。算上这个额外因素，我的广告收入 起码在中国的 是超过了我本身的商业价值的，有额外的支持分。” 听王艾说到这些 老白叹口气 老孙摇摇头 二宝挠挠脸先说话：“全国老百姓怎么想的我是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妈爸怎么想的，没事儿就拿你举例说你是个败家子，让我千万不能给你学。” “那你怎么说的？”王艾饶有兴趣的追问。 二宝摊摊手：“我就实话实说呗，我说老爹老娘啊 他捐得多 赚的也多啊 那么老些钱搁银行留一天的利息就够我一年赚的了。还有 那辽足都是他的。” 老孙听到这一摆手：“这么说不对，家里有钱是家里的 但谁还怕钱烧手啊？我要有他那些钱 还能就一辆破宾利？我得买一车队 私人飞机我都得买了。他还是有那个心。再说，辽足很贵吗？一球场几个亿，他一年就赚回来了。” 二宝愣怔了一下：“这么说，他一年捐一个辽足啊？” 老孙听到这也愣了：“这么一说还真是。以前就听说他一捐多少多少的，时间长了没感觉，这拿辽足一比量，是不一样。诶小王，你真捐了？” 王艾翻白眼：“我敢瞎说么？我得罪多少人你们不知道？别说真假，差一毛也不行啊。再说，前年《时代周刊》你们不都看了？那上边不是说我累积捐献了12亿美元么，这两年我又捐了大概十多个亿吧，这么一算，应该是25亿以上了，不过到这个地步就是个数字，对我个人没什么意义了，对那些受助者才有意义。” 三人就瞅着王艾在这嘚瑟，不管心中多佩服，脸上决不能露出来，偏偏王艾像不知道似的继续吹：“其实我跟你们说，财富大到了这个阶段，剩下的就只能是精神追求了。有的比如俄罗斯寡头，就琢磨着怎么控制政治家，最后怎么把国家变成他的千秋万代，我呢，就琢磨着怎么回馈社会，让咱的国家发展更快，让咱的同胞少受点罪，这都是精神追求，只是方向不一样。其实我觉得你们也可以追求一下。” 老白叹口气：“我觉得我还是先把自己过好了再说吧。啊，当然，你要有什么呼吁，我怎么也得挤出个元八角的支持一下。” “呸！”王艾唾弃道：“说正事儿！我刚才说的事儿你们都想通了吧？” 三人一起点头，王艾道：“那你们仨的股份怎么算的？” 老白看着王艾：“三一三十一呗，哥们在一起标膀子干，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老孙笑眯眯的没说话，二宝有点要说话的意思，但也没说。 王艾瞅着三人，突然摇了摇头：“要这样，干不长。” “啥意思？”老白三人同时问。 “这件事，必须分出主次来。你老白琢磨的最深，我要是没估计错，你肯定是首先提议的，对吧？你看，你首先提议的，证明你考虑的最多。如果确定以丑出道，那就是顺着你的思路走的。可是呢，一个人一个想法，你的想法出自于你自身，而孙哥、二宝哥不是你。现在八字没一撇呢，可能怎么都好，一旦钱投进去了，大家伙都着急好好干，那时候出了矛盾，听谁的？三一三十一就是人多为胜，但问题是，企业决策可不是选总统，更不是人多就对。” 第五十七节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七） 说到这，王艾看向老孙：“孙哥，这我可不是有远近亲疏。我是讲的这个道理。” 老孙收起了嬉笑的神色，郑重点头：“小王，你接着说，我信得过你。” 王艾点点头，笑了下：“其实如果孙哥你投资一个太阳能热水器，利用一下你的‘中国太阳’的名声，如果那时你们仨再合伙，我肯定以你为主。” 老孙眨了眨眼：“这倒是条路，我回头琢磨琢磨。” “那我接着说。”王艾看向三人接着道：“品牌其实可以很强大、也可以很脆弱。服装品牌太多了，想从中杀出一条路来，平平常常的肯定不行，必须要有突出的特点。我说让这个品牌以丑出道，就是目前品牌里没有这样的。加上老白设想的走镜头的那个场景，才具备可行性。但这些，都是根据老白的思路来的，他的思路是确保这个品牌从出现到壮大的前提。你们俩不是他，没有他想的深是一方面，没有他的切身体会也是一方面。归根结底，你们都不算丑，二宝哥其实还算是个帅哥。” 说到这，王艾断然道：“所以你们仨真要合伙干，必须确保老白的思路得到贯彻，也就是确保品牌的核心价值、核心形象始终尖锐突出，这是在茫茫服装品牌海洋中杀出来的唯一竞争力。李宁先干服装，后来晚辈李小双也干，但李小双的注定走不出去。因为两人形象重合，李宁先走，李小双就走不出去，就是这个道理。简单说，和李宁一样了，为什么买你的？” 三人沉思，老白吐了口气，看样他也想到了，只是不好张口。 王艾沉吟了片刻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事搞起来以后，老白也是主要推动者，策划人、执行人可能都是他，你们俩也就帮点忙。可这样如果股份均摊，麻烦事就多了，以后老白觉得亏了呢？他给自己开多钱工资合适？是不是要聘请专业经理人？从哪聘请？这里边的事儿太多了。从来合伙的生意不好做，我家的生意没有一个是合伙的，就是这个道理。” 老孙听到这，抬头道：“那，我和二宝撤？” “别呀！”老白立刻急了：“那我成什么人了？” 王艾也摇头：“我不是让你们撤，而是让你们调整股份，然后把各种规则当面整明白了再开始，这叫先有后不争。你们现在还是打工人，以后要当老板了 需要学的多着呢。学着怎么管理、怎么经营、怎么和股东协调、怎么和政府机构协作。最核心的还是你们三人的关系，从哥们到事业的伙伴，要互相信任 也要规则透明 遇到事儿好说好商量，实在不想干了也和平分手 千万别搞的里挑外撅的让人笑话。好哥们一场 为点钱的事儿掰了不值当。” 三人又一次点头 王艾补充道：“这人吧，一旦地位变了，心态可能也会变，这是没办法的事儿，人人如此。所以呢 让合作的规则细化、明确 可以保证小股东的利益 可以制约大股东的欲望。明确的规则是保护你们合作长长久久 好哥们情义永在的基石。” “那，我们股份怎么调？规则怎么弄？”二宝来了句。 王艾沉吟着道：“刚才我说了 这个品牌要做大 必须思路明确、统一、一以贯之。市场风险常在 各种各样的波折都有，但要想挺过去，手段可以柔和，品牌形象不能动。动了可能一时不错，但就平庸了，也让过去的全都白费了。其实服装品牌这东西不像工农业有科技这个核心竞争力，即便是阿迪耐克的那些也多半是吹的。所以呢，必须保证这个创意能够坚持下去，也就必须保证老白的控股权。具体是多少，你们哥们商量，是51还是59，看你们的，反正到时候按比例投资，谁也亏不着。” 见三人点头，王艾又道：“至于规则，这样，老白你回头把你发展品牌的思路整理一下，不要着急，你起码还能踢一届世界杯，到时候还有出头亮相的机会，只要你不退役，你这个形象价值就永远都在。所以有时间了看看国外服装品牌都怎么发展的，考察一下相关企业看人家是怎么做的，你彻底整理出来一个发展报告。孙哥、二宝哥也别闲着，这玩意弄好了，也是你们后半辈子的养老金，也跟着参谋参谋。到时候这家企业也是你们仨一起出头干，都用得上，干起来也用得上。” 老孙和二宝一起点头。 “然后呢，你们仨研究好了，把这个报告拿给我看一看。”王艾顿了顿才道：“我不懂服装，但我略懂品牌和传播，我家里，嗯，你们知道吧，北方轻工是我家的，知道吧？诶，对。北方轻工三分之二是造纸，三分之一是纺织。家里虽然没有服装品牌，但是纺织品和成衣是有的，给国内外、包括李宁他们制作。所以这方面有眼光的人才还是有的。到时候报告拿来我让人家给把把关，提提意见，不见得很行，但多少能补漏吧。” 三人听完了各自想心事，偶尔还交谈几句，老白撸起袖子看手表：“这样吧，你先去训练，我们哥仨今晚上就住你家，等你晚上回来了我们再商量。” “行。”王艾点头：“那，基地你们不去看看？国际米兰呐。” 老白一晃脑袋：“我都要当老板了！忙着赚钱呢，谁有空看那玩意？” “鸡毛老板！”老孙推了老白一把：“你不去我去！” 二宝也说：“我也得去，我在布雷西亚，其实也算米兰大区，就是离得远。巴乔的那些我看够了，来一趟国米不看看回家睡不着。” 老白看着两个伙伴，鄙视道：“没出息！” 两人横着眼睛瞄他不说话，各自捏着拳头，老白绷了会，终于泄气：“行吧行吧，我告诉你们要尊重大股东知道不？尤其是以暴力威胁是不行的……诶对了，维埃里的照片有吧小王？” 第五十八节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八） 由于上一场打了尤文一个6:2，所以意大利杯的第二场，尤文很可能放弃。要追回4个净胜球，哪怕是在阿尔卑球场。所以白广海他们仨来访的这天下午，基地中的训练目标已经换成了下一轮联赛对手乌迪内。 乌迪内是意大利建队时间第二悠久的球队，真正的百年老店，只是地位并不高，长期在意甲降级区徘徊。但即便是弱也有一拼之力，在把三位“老板”托付出去以后，王艾换衣换鞋，立刻就加入到了训练中。 例行动作训练时，王艾感觉脚还有点疼，但比赛时间还有三天，所以曼奇尼在观察询问了之后，在训练赛中不出意料的安排王艾加入了主力一方。现在，各方面都无法容忍他继续“偷懒”了。 在主力阵容中，王艾的位置是前腰，延续了上一场，王艾本人无所谓，但对球队是重大利好，如果按照上一场的情况来看，一个20岁的年轻前腰，将重新激活目前严重老化的阵容。而这个距离球门的距离也能够让他本人轻而易举的直接发动进攻。 除此之外，曼奇尼没有对王艾上一场多次从前腰失位进行任何批评，反而有点怂恿。一来是因为伊布的影锋角色，让前腰这个位置随时有替代品，二来传统前腰塞萨尔和希门尼斯的能力经常让这个位置可有可无，所以王艾失位并不会造成什么损失，反而可能在别的位置形成重大突破。 被安排到主力一方，包括伊布在内都对王艾表达了善意，王艾还和伊布聊了几句。对这位夏天时经纪人放风不满薪水待遇的大刺头、球队目前的攻击核心，王艾来到以后是很慎重的研究了一番的。正像王艾在拉科、在切尔西都做过的一样：后场球员无所谓，但与前场核心的关系一定要处理好。 通过这段时间的场上场下接触，王艾发现，这个凶悍的斯拉夫人其实没多少攻击性，更多的是用一张充满尖刺的表皮来让他人保持距离。这人可能不是一个容易交到的朋友，却大致是个容易配合的队友。 而且和许多球星相比，伊布的球风并不算独，他就像一个落魄的上流社会人士，只要你不怀疑他的“血统”，他不怎么在意人间的得失。 甚至相对而言，王艾的球风比伊布还要独一点。 这样一来，两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冲突，虽然一般的前腰和影锋都容易闹矛盾，但伊布不是不能去打中锋，王艾更是随时会“跑路”，所以位置冲突并没有给两人带来什么特别感觉。 当然，王艾的到来以及训练赛中与伊布关系的融洽和慢慢提升的配合水平，注定会让萨塞尔和希门尼斯沦为替补 这就是没办法的了，足坛终究实力说话，在国米这套体系和远大的梦想中 有人会中途加入 有人也会中途离开。 中规中矩的训练结束以后，王艾早早回家 还去了一趟小镇买了不少食材回来 要好好招待他的三位远道而来的朋友。王艾在伦敦时 白广海和张永海都没去过，但老孙去过。王艾在图宾根的住所，老孙在前年随队参加德国世界杯的时候也去过，所以这三人中间，只有老孙没和王艾一个俱乐部 但对王艾家却最熟悉。 这一下午王艾心无旁骛的训练 他们也得到了国际米兰俱乐部热情的招待 都是同行不用藏着掖着了 也不用像对待一般球迷和游客那样，所以三人在基地看了个够。当然 球队训练他们只是远远的张望了几眼 并未靠近 这是尊重主人的一种态度。 丰盛的晚餐过后，三人拉着王艾在客厅里又就他们的计划研究了一会儿，等王艾出去夜练时也没停，只是地点换到了外面，边走边说。对于初次创业的三人，尤其是得到了王艾支持后，三人的兴致都非常高。 起码王艾离开之前听说他们三人已经把股份确定下来了，老白60，两人一人20。 夜里九点，王艾回家，三人也一同来到了健身房，看样还打算接着聊，但康丝抱着保温锅进来送夜宵的时候提醒三人明早还有飞机，三人才按下了发热大脑的暂停键，回到楼上休息了。 “担心我？”吃着牛肉汤的王艾看向康丝。 “按照之前大家约定的，这样的事情你应该交给秘书小组来处理。”康丝背着手低着头。 王艾了然的点了点头，慢悠悠的道：“他们不一样，是我的朋友，我理所当然的要多关注一些。” “可是你哪一件事情不重要？”康丝反驳道。 王艾一想也是，于是举起双手：“好吧好吧，这个事到此为止，以后的工作我会交给你们来做，行了吧？” 康丝这才高兴了，旋即又苦恼：“你说，他们仨会不会因为我刚才打断了你们的谈话不开心？他们可是你的好朋友，以后会不会说我坏话？” 王艾呵呵笑了声：“他们才应该担心吧？你常年在我身边的。” “好吧，他们如果记仇，我就给他们搅黄了。”康丝露出大魔王的表情来。 第二天清晨，三人一起跟着王艾到外边晨练，抓紧最后时间和王艾交流，也顺便感受一下王艾这座隐居之地的惬意，早餐时王艾提出让他们三人的这项工作多向黄经理请教的建议。 三人都很高兴，尤其是老白。经过一夜之后，王艾已经明白了，这件事他的思路基本是清晰的，来米兰主要是有些话不好直接和伙伴说，所以借着王艾的嘴挑破，比如股份的安排。还有就是借机隐晦的向王艾得家族企业寻求支持的意思，王艾让他问黄欣，可谓正中下怀。 王艾也没挑破老白的这个心思，有个很厉害的朋友，积极求助不丢人，这也算整合资源。 把老孙和老白送到米兰的机场，看着载着他们的航班远去，又随车去了一趟米兰市中心给二宝哥送行。虽说布雷西亚和阿皮亚诺不算远，但各有各的忙，平时也不见得能多来往。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在图宾根时那样，好哥们朝夕相处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第五十九节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九） 三天后，王艾随队前往意大利东北部乌迪内省的首府，市区人口9万多的乌迪内市与主队进行意甲第20轮比赛，也是王艾来到米兰后的第四次登场。比赛时间安排在了下午三点这个冬日里也感觉暖和的时间段。 曼奇尼全主力出战，守门员儒利奥，四后卫布尔迪索、科尔多瓦、马特拉齐、马克斯韦尔，后腰萨内蒂、边卫斯坦科维奇、坎比亚索，前腰王艾，双前锋克鲁斯和伊布。 而对方阵容中值得一提的只有目前正在爆发前夜的迪纳塔莱，就这份阵容厚度来说，国米应该轻松取胜，然而比赛中却并非如此，乌迪内上下很是认真的看了上一场国米毒死斑马的比赛，对王艾的研究很透彻。 于是，利用积极的拼抢和协防，围绕王艾组建的拦阻网迫使这位了不起的金球先生前20分钟无所作为，让国米又恢复了往日笨拙的中前场的态势。伊布有些着急，在一次进攻中动作太大，还被黄牌警告。 曼奇尼没说什么，王艾自己倒有些急了。在足球飞向本方后场，伊布恰好在身边时，王艾拉着高大的斯拉夫人低声说了句：“兹拉坦，我要跑了，到别的地方寻求机会。” 伊布捋了捋乱飞的头发，点了点头。 在伊布有所准备并接管了部分前腰工作后，王艾的位置开始大面积移动，前到底线，后到中圈，整个前半场都是他的身影。时而前出接应队友，时而移动到对方身边偷袭。 看到这一幕的曼奇尼在场边站了起来，他分明看到一个前场自由人的出现，正在强有力的打乱乌迪内的后场秩序。一个弱队在强队面前一旦乱了，结果将不言而喻。 果然，在王艾刚离开前腰的第5分钟，国际米兰就攻入了一球。 这一球和王艾关系不大，是助攻上前的坎比亚索打破了僵局。但是负责阻截他的人被王艾分散了精力，没有给坎比亚索足够压力也是原因之一。 打破了僵局后，国际队的攻势更加顺滑了起来。对方除了个别时候球员自行发挥给国际队造成了一些麻烦之外，整个体系都在不由自主的靠后加强防御力，迪纳塔莱有两次威胁很大的射门，也被儒利奥化解。 比赛第43分钟，瞎跑了好一会的王艾的机会来了，这是一次乌迪内攻击不成后萨内蒂的边路直塞，乌迪内整个体系处在由攻转守的间隙，在边路前沿卡着对方20号梅斯托的王艾得球后强行冲开对手的阻挠，带球插入罚球区，并在罚球区角用假动作晃开对方中卫博得一个单刀球。 在四面八方的防守者扑近之前，王艾又用一个射门的假动作骗倒了门将后，轻松推射得手。 整个过程，才十秒钟。整个弗留利球场充满了安静而颓丧的气息。 曼奇尼在场边鼓掌 和他的助手拥抱。王艾的进球不但让乌迪内措手不及，也让他这位经验丰富的球星意外，他的进球总是来的这样突然 这样毫无准备 要不然身旁不远的乌迪内人也不至于如此懊恼。 下半场双方交换场地，国际队的进攻还在继续 在伊布和克鲁斯多次浪费机会之后 王艾的位置又悄悄移动回了中路 在双方体能都下降后重新接管了前场指挥权。这样一来，从他这个位置出发，频频出现威胁极大的传球。 比赛第59分钟，乌迪内守门员发球门球没踢好，落到了中圈附近 斯坦科维奇得球后地面直塞 足球迅速越过了乌迪内中场到达王艾脚下 王艾没停球横敲伊布 自己旋即向罚球区里冲，伊布尝试性的和队友配合二过二。 可惜两人终究不是太熟 球传小了 王艾不得不停步回身 这时他背对球门，身后是对方4号达戈斯蒂诺，身旁不远还有个8号多塞纳。 迎着伊布的地面球，王艾脚尖一挑，在和对手的撕扯中，颠了一脚后，脚尖半空中用力往后踢了一脚，足球于是从两人的肩头飞过，恰好落在了克鲁斯奔跑的路线上。 克鲁斯这次没有错失机会，因为人们都在被王艾吸引着注意力，等足球意外的背后挑传回来时，已经形成了单刀，克鲁斯一脚闷射，足球从半空中划过门线。 进球后的克鲁斯举起双臂向看台上不多的蓝黑色报喜，站在他身后不远的王艾发出了一串嘿嘿的笑声，这个传球当然精彩，但一半的功劳属于克鲁斯，如果他抓不住就只能让人们发出遗憾的感慨了。 在场边鼓掌的曼奇尼在和助手拥抱后，热烈的交谈中也带着一丝疑惑：为什么他和胡里奥总是有这种默契？每次精彩绝伦的助攻都是他设计，胡里奥完成？似乎他们场上场下没多少交流啊。 其实王艾也不知道，甚至克鲁斯也不知道，这大概就是伊布喜欢克鲁斯和排斥克雷斯波的原因，这个老将太敏锐了些。 比赛到3:0以后就彻底失去了悬念，乌迪内的反击更像是寻求心里安慰，曼奇尼也指挥大家退后防守，并不出意料的用维埃拉换下了王艾，他终究还是有点担心王艾的伤情。 哪怕是一点。 赛后全队并未在当地停留，而是连夜返回了米兰，毕竟离得近。 而在互联网上，在新闻界中，王艾的这个背身挑传，完全没有视角的灵魂式助攻，又一次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中心，等王艾第二天早晨晨练完毕回家看报纸时，才看到克鲁斯本人得回应：“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应该去问这个球的创造者。我只想说，得到这样的机会，感觉太美妙了。” 曼奇尼接受采访时也说：“球队中拥有王这样一个球员，是我们的幸运，他的创造力在以前被低估了。昨天的这个助攻和之前对意大利杯中的助攻都显示，这是一个不亚于罗纳尔迪尼奥的球员，我们期待他接下来的创造力给我们、给球迷的惊喜。” 第六十节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十） 一场大战过后，紧接着就是与尤文图斯的次回合意大利杯，曼奇尼再一次轮换，王艾进了大名单但没有被安排首发，黑小子巴洛特利得到了首发机会。对这个目前看来一切正常，且希望无限的新星，俱乐部寄托了巨大期待。 在昨天的助攻片段不断在意大利各家电视台的黄金时间播放时，放假一天的王艾早餐过后接到了贺炜的电话，要求他谈谈位置的变化，并且声明这是电话录音采访。 王艾嘿嘿笑了两声：“老贺，既然是电话录音采访，为表敬意，我找一下发言稿。” 那边贺炜立刻就急了：“别呀，听的就是你的即兴发言，念稿子有啥意思？你以前不都随便说么。” “可是，这是你老贺第一次采访我啊，我不得表示一下尊重？” 于是，贺炜顺嘴说了一句：“没事儿，你不用尊重我。” 说完了，听着电话对面忍不住的低笑声，贺炜在中央台的办公室里，摸着自己的腮帮子发呆，我身为一个主持人，上一次被别人用语言陷阱困住的事儿，有多少年了？ “好吧，老贺那我就不客气了，有啥事你问。” “好。”调整好了情绪的贺炜道：“现在中文网络上有一个话题，我和我的同事们也有这个疑问，就是为什么你到米兰以后的位置变了，而且助攻多了？按照我们的统计，你在切尔西期间，进球和助攻比大概是3:1，但是来到米兰短短一个月，你的助攻就和进球一样多了，是曼奇尼特别要求的吗？还是你自己的选择？” “一个月四场比赛，这个样本的数量偏少啊。”王艾一本正经的和贺炜讨论球星王艾的现有数据被引用的合理性问题。 可惜贺炜已经离开学术圈多年，硬是没体会到王艾的玩笑，顺着往下道：“嗯，是有点少，但已经有了这个趋势对吧？曼奇尼交代你多助攻了吗？” 王艾吧嗒吧嗒嘴，不是同行、没有默契！ “啊，是，主教练这两场都让我打前腰。” “你和曼奇尼教练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呀？哦，以前不认识，这不刚开始共事么。” “你觉得，何塞和曼奇尼，谁的体系更适合你发挥？” “嗯？”王艾听到这，突然警觉 沉吟了一下道：“老贺，你是代表中央台采访我的吧？” “嗯？”那边贺炜也警觉了起来，迟疑的道：“为什么这么问？我当然是中央台体育频道的。” 王艾皱着眉慢慢的道：“老贺 我可直说了啊 你这个问题背后的逻辑，好像是曼奇尼亏待我了一样。这可不对 我作为一个新球员 这么快就登场比赛 还得到那么多球权，和主教练的支持分不开。从我的角度完全没有感觉到他对我有什么问题，相反，我感觉他对我还不错。” “好吧，但事实上你比赛的时间减少了 进球也少了 助攻不就是帮助别人进球吗？”贺炜解释道：“刚才我说我和同事还有中文网络上都有一些担心 担心你从此后会不会被改造成很少进球的专业前腰。” 王艾抱着电话坐在沙发上皱着眉：“你这个担心 怎么说呢，我不知道曼奇尼是否有这方面的心理 或者说叫阴暗心理？但我想不至于 他没有必要。从他的角度来说 他只是希望能够更充分的发挥我的作用。现在国际米兰的前场正好欠缺一个弹药手，我具备这方面的能力。与其说这是谁设计出来的，不如说是水到渠成的结果。” 对面贺炜听王艾说完了才道：“也许这更加符合国际米兰的利益，但不见得符合你的利益。进球奖金肯定是高于助攻奖金的吧？而且国际足坛的各项荣誉，也基本不统计助攻的。” “呵呵，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听从这种安排？以你的身份，如果努力进球，曼奇尼也不会阻止，前腰这个位置多进球，本身也正常。” “因为，呵呵，轻松啊。” “轻松？” “是啊，助攻比进球轻松多了，送出去进球了叫助攻，没进去叫传球。可要负责最后一脚的就紧张多了。” 贺炜心情复杂的放下电话，回头大剪子一顿挥舞，变成了王艾的前边叙述和他的总结：“上半赛季在英格兰透支过多，身体非常疲惫，所以在近期的比赛中要进行一定的调整和适应。” 糊弄完了贺炜，王艾又接到了许青莲的电话，这就糊弄不了了，许青莲直接给王艾的行为下了定义：“偷懒！” 王艾争辩两句也就干脆认了：“既然球队能赢，我进不进有什么关系？我还是第一高薪、第一球星，我想怎么踢怎么踢，想踢多久踢多久，这多好？俱乐部捧着、主教练哄着、球迷宠着，有什么不好？我现在天天就想躺在我的沙发上和wiwi、淑女玩儿。” 许青莲沉默了片刻转而说起了老白他们三人的事儿：“白哥他们的事儿，你打算让我们参与到什么程度？” “扶上马，看一眼。”王艾言简意赅的道。 “白白付出？为你的友谊？” 王艾沉默了下：“朋友么，不能太计较。你注意啊，我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样。”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会问问？” “……我怎么……我、我问过了，她们说、说，一般男人也就15分钟。” 王艾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听懂许青莲说的是什么，怒道：“谁和你说这个了？思想下流！我说的是我作为一个吸纳了大量资源的男人，理应不断向外分散资源。所以我和朋友得交往，通常都会表现出我帮助我的朋友更多一些的特点。话说，你什么时候……诶？喂？敢挂我电话！” 那边许青莲羞恼交加的听完了王艾的解释，不等王艾接着喷就按了电话。然后在伦敦市中心的公寓楼房间里，望着北窗外脚下滚滚东流的泰晤士河，摸了下发烫的脸：“我好像，想男人了？” 第六十一节人民的名义（一） 1月30日，王艾和全队来到都灵，当天晚上的比赛中，黑小子巴洛特利两次打破尤文图斯的球门，克鲁斯完成了一次点球，最终3:2击败斑马军团，顺利晋级。 尤其是巴洛特利，这已经是他在上一轮打雷吉纳时两次破门后的又一次重大比赛进球。在双方的全明星阵容里，他岁数最小，功绩最大，对面的皮耶罗也不过才两场进两个。 看着“超级马里奥”的旗帜挥舞，王艾心中明白，这小子这一下算是彻底成名了，凡是踩着豪门上位的年轻人都非常容易博得豪门的青睐，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坏脾气。 击败尤文图斯之后，下一轮将进入意大利杯的半决赛，对手是拉齐奥，比赛时间是四月下旬和五月初。但是让全队保持紧绷的轮换战术并未停歇，因为在十几天过后，国米将在欧冠上和利物浦相遇。 可惜的是，因为上半程赛季王艾在切尔西已经参加了欧冠，这就没法代表国米参战了。在第二天飞回米兰的时候曼奇尼还特别交代王艾，希望他能在接下来的联赛中多努力，帮他缓和一下队中老将们处在警戒线水平的体能。王艾也顺便为自己请假，说明过几天他要回国参加世界杯预选赛，在2月3日的第21轮意甲过后，在2月10日第22轮意甲之前。 曼奇尼听后默然点了点头，像王艾这种水平的球星，这种奔波是注定的，只能默默祝愿对方的国家队早点被淘汰。 王艾也无法保证什么，他自己还忙不过来呢。那天要在昆明比赛，晚上还肯定要回到北京，他还没法回家团圆，答应了白岩松要去春晚。好不容易回一趟国，大年初一少不了要去给各位领导拜年，初二那天就得往回来，落地后就是大年初三，说好了去米兰领事馆，然后大年初四就是南下西西里与卡塔尼亚的比赛。 这么紧凑的日程，想让王艾跟曼奇尼表示：我没事儿，我包了，王艾感受，曼奇尼也不敢信。 回到米兰后，包括黑小子在内的纯替补们进入休息 而王艾、克鲁斯等人就没办法了，目前意甲为重，当天下午就重新开始了训练 并一直持续到比赛日之前 按照国米的习惯，王艾又一次和马尼切、马特拉齐在赛前同居。 第二天的比赛是多场同时进行 尤其是目前积分榜第一的国米和第二的罗马的相关比赛 尽管目前国米领先8分之多。曼奇尼这场比赛照例派出了伊布、克鲁斯、王艾的三人攻击组合 把中场防守的任务交给了坎比亚索、维埃拉和斯坦科维奇。萨内蒂连续征战太累所以休战，反正对手已经两个月没赢过球了。 下午三点，蓝黑条纹衫和白色短裤的经典形象出现在梅阿查球场的草皮上，由于近来连战连捷，所以球场的上座率非常可观。在坎比亚索与对方猜边时 背负着10号球衣的王艾正在半场演练和队友的配合 赛前俱乐部经理莱莱找到王艾 希望他能够在进球后多和球迷互动一些。 按照他的话说：希望你的球衣能卖的好点。 王艾有些新奇的听完了总经理的提示 他明白，这是他这种明星球员的义务。你不给看台上的球迷一点激励 人家凭什么买你的球衣和纪念品？不买你的球衣和纪念品 球队拿什么给你开高薪？ 只是以往么 王艾并未直接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有这个进球后和球迷共同庆祝的习惯，无论在拉科还是在切尔西，在球迷中的形象都非常好，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俱乐部管理人员告诫，心中难免有点不舒服。 正好，他最近没什么比赛欲望，于是就坡下驴，决定在这场比赛中大肆“偷懒”：助攻就不用和球迷互动了是吧？ 莱莱要是知道他好心的一番话到了王艾心中成了这么一种结果，他无论如何也会换一个场合和口气说的。 结果就是在比赛的上半场，王艾一个球也没进，甚至射门都没有，就在前腰的位置上频频给两大前锋传球。可对手虽然近来战况不佳，但还不至于欠缺了赛前研究，对王艾的助攻盯防很严密，尤其是他和克鲁斯的两次灵魂式助攻被严防死守。 整个上半场要不是伊布靠着一次不怎么说得过去的点球判罚打破僵局，双方将0:0结束。 虽然进了一个球，本方也不是没有损失，不知道是不是主裁判觉得这个点球说不过去，回头没到6分钟，就找个理由把维埃拉罚下了。当时他是犯规，犯规后不服气找裁判申辩，然后犯规一次、申辩一次，两黄变一红。 曼奇尼在更衣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把王艾撤下，但是在比赛重开、球员进场时还是拉住王艾叮嘱了几句，让他这个纯攻击球员明白，在比分领先人员少的情况下，正常是应该把他撤下的。 言外之意：全队就你不承担防守任务，如果你在攻击中碌碌无为，那还要你干什么？ 曼奇尼的警告终于起到了效果，王艾的任性也是有尺度的，经过了上半场的发泄，王艾决定见好就收。有过切尔西时期和俱乐部不太愉快经历的王艾明白，在俱乐部和主教练之间，起码得拉住一个，如果都给得罪了，任你再厉害也不行。哪怕是在老板比较感性的国际米兰。 重新振作的王艾很快就找到了破门机会，其实无非就是从前腰的位置靠前一点，由于上半场整整45分钟他都没有靠近过球门，所以下半场一开场2分钟的这次逼近，就让对手的防备稍显懈怠。 结果，背对球门接到齐伍半高球，王艾带球向外跑动的时候，对方后卫跟得松了点，大概也就一米多的距离。可就这么一点距离，当王艾察觉到身后没有人紧跟的时候，立刻在跑动中猛回身，在身体大部仍然按照惯性向外时，扬起左脚向回踢了一脚。 哪怕身体失去平衡，触球依然稳健，足球划着弧线飞进球门远角。 这让场内场外的观众，立刻兴奋起来。 第六十二节人民的名义（二） “嚯，回马枪！” “拖刀计！” 央视五套直播间里，主持人刘建宏和嘉宾张路在王艾进球画面传送回来后同时开口，说完了两人吭哧吭哧一顿笑，然后张路摇头：“你的回马枪形准确一些。拖刀计的刀要在后边拖着，他这球是在前边‘拿’着，突然回身来了这么一下。” “我能想象到对方守门员有多惊吓。”刘建宏笑呵呵的调侃：“我们这旁边看球的，这一下都一激灵，他这个当面的，你瞅瞅这回放的镜头，明显扑救之后的眼神都是茫然的，完全没准备。” “对了，小王以前好像没这么踢过，我印象里没有过。他一般都是正面带球，晃开射界，始终是正对球门的。对了建宏，你有印象吗？” “嗯……张指导，这个我得回头统计一下，你知道他进球太多了，我要是在脑子里过的话，五分钟也过不完。”刘建宏开了句玩笑，还是认真的分析道：“张指导你觉得不觉得，这个进球有点像上一场他那个背身传球？” 张路马上道：“是有点像，可能上一次背身传球有效，给了他更大的信心。其实要从技术上讲，上次助攻和这次的射门，难度差不多，都要讲究瞬间的脚法控制，只不过上次有克鲁斯和他配合，这一次只有他自己。” 看台上的反应和万里之外的中国两位电视解说相差无几，简单说就是充满了惊喜，有惊吓，有喜悦；先惊吓，后喜悦；惊吓有多大、喜悦有多大。本来这个球按照正常逻辑应该是背身接应的球员强行或者假动作转身，但因为经验丰富的意甲后卫经常会让让对方无法转身或者转身也丢球。所以很多进攻球员会在此时充当一个支点，在稍微掌控一下，吸引了足够防守注意力后，迅速分球到外围，获得较好的射门机会。 上一场王艾的背身挑传，就足够挑战常识，这一场更绝，趁着对方稍有松懈，自己加快跑了两步拉开空间后，回身一脚。 这一幕好似非洲草原上被狮子凶猛追赶的瞪羚，本来应该展现曼妙的身姿跳跃奔腾的，哪成想今天这只瞪羚凶得狠 逃亡中突然回身，用尖锐的犄角顶穿了狮子的咽喉。 自然界有多罕见，球场上同样有多罕见。 球迷们的反应就像走路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近在耳边的刹车声一样 太突然了。许多熟悉王艾过往球风的球迷都感觉到 这位来到米兰后，似乎迷恋上了突然死亡法。大多数比赛时间碌碌无为 甚至表现的比当年的罗尼还懒 然后指不定什么时候醒过来了 随手开一枪，一枪就把对手打死。 与球迷们直观的感受不同，场边站在曼奇尼身边的米哈，手中的笔记本上用数据解读着这种变化：与场均进球率大幅降低相比，王艾的射门成功率大幅提升了。 看台上站在老板莫拉蒂身后的总经理莱莱偷偷舒了口气。王艾不清楚这位50多岁中年人的过往 其实当年人家也是叱咤梅阿查的大牌球星。他的昵称“lele”就是当年的球迷送的 他本名叫加布里埃拉·奥利亚里 是意大利1982年世界杯冠军队的成员。 只是么 1982年，还没王艾呢 他哪认识去？他也就能认识一个刚退役两年的米哈！ 踢了一辈子球 当了快10年国米经理的奥利亚里见识过太多球员了 从王艾上半场好几次有射门机会却选择分球时，他就知道糟了：赛前一番好心的告诫起了反作用！ 他倒不至于怕了王艾，虽然身边这位与其说老板、不如说是球迷的马西莫很容易倾向于球员的主张，但他怎么说也没什么恶意，就是觉得冤枉的很。 好在好在，下半场他这劲终于过去了，现在刚开场不到2分钟，两球领先的国米大局已定，哪怕少一人。 被队友们围着往回跑的中途，王艾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冲场边挥了挥手，曼奇尼的方向，算是完成了总经理交代的“任务”。其实他是一箭双雕，更多的是告诉主教练：我的事儿完了啊。 随后的比赛中，王艾又陷入了平庸之中，虽然大多数原因来自于对手，但王艾本人比赛欲望不高也是不争的事实。曼奇尼观望了片刻，无奈的和米哈低声交代一句，米哈找到了第四官员。 下半场第15分钟，国际队10号下，6号上。 在场边，王艾和伊布的好哥们马克斯韦尔拥抱后，笑呵呵走到曼奇尼身旁。曼奇尼挥了挥手臂不知说什么好，这种明知道麾下员工放水，却批评不了的感觉…… 拉丁人敢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的对上帝发誓：如果有备胎，绝不惯着他！可，没有啊……今日足坛敢说当这位备胎的，就一个，还在隔壁！ 最终，曼奇尼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踢的不错，下去休息吧。” 王艾仿佛听见了主教练咬牙的声音，装没听见：我进球了你还要我怎么着？场均一球的前锋，你除了我上哪找去？ 王艾的下场，标志着这场比赛的攻防节奏全面变更，随后不久克鲁斯被替补前锋苏亚索换下，国际队的比赛思路开始倾向于守卫胜利果实。 多一人参战的恩波利攻的很猛，甚至在比赛临近结束前获得了一个点球，可随后就被儒利奥给扑了出去，以至于全场球迷都在高喊他的名字。 身为一个守门员经常扮演关键先生，是他个人的荣耀，也是国际队得悲哀。而且今天不止是一个点球，还有两次极其精彩的扑救，一次是他没有视野、中途折返，另外一次是距离球门仅仅6米。这位1米86，三年前还寂寂无名的小人物已经成为了意甲仅次于布冯的超级门将。 不过这些与王艾关系不大，赛后他连家都没回，和米哈说了一声就出门去了机场。 还有三天就是老刘上任后的首次重大比赛，算上行程和休息时间，留给他与国家队合练的时间，只有两天了。 第六十三节人民的名义（三） “浑身不舒服，洗澡太着急了，还有药检都攒一块了。”飞机平稳起来后，王艾解开安全带扭了扭身体埋怨道。 身旁的康丝也正在解安全带，低着头回了一句：“不是你挑选的航班时间？选的时候严哥就说这太着急，你还说早点回去备战。” “哦，我就那么一说。”王艾摸出一块巧克力塞嘴里：“猫狗没事儿吧？” “给我一块。”康丝抢过一块巧克力，塞的小嘴鼓鼓的：“能有什么事儿，到咱家之前在救助站生活了很久不是？我送去的时候，你是没看到，淑女那尾巴摇的。” “啧，没良心！”王艾刚要接着说，一个乘客带着笑意走过来，看样是想攀谈几句，王艾也就接待起了他的球迷。 拉丁人爱聊天，一个球迷就抓着王艾聊了半小时，这要换成英国人可能只有一半，要是德国人是一半的一半。最后要不是空姐过来提醒晚餐时间到了，还指不定聊多久。 “你不累吗？”康丝在牛排、面包等晚餐送上来后用中文问道。 “累什么？聊天多有意思啊？”王艾风卷残云的吃光了，意犹未尽，可又不好意思和温柔的小姐姐再要，他这份本来就是加量的了，还是康丝不客气，拉了拉空姐的手臂，指着王艾空了的餐盘：“这样的，三份。” 空姐低低的惊呼了一声，捂住小嘴，然后巧笑嫣然：“王先生，您是刚从球场回来是吗？您一定需要大量的能量补充，请稍等。另外，我可以和您合影吗？” 头等舱的空乘一般来说是“质量”最好的，或者说是训练最严格、个人素质最出色的，体型好、年龄好、长相好，再加上行业属性使得她们总是温柔大方，甚至楚楚可怜。 这种定位的女性，尤其是四肢发达的运动员具备巨大的杀伤力。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球星的老婆是空姐了。当然，行业属性么，多半是工作所迫，不代表本性如此。这也就可以解释，娶了空姐当老婆的球星，离婚率很高的现象。 王艾……也不例外，哪怕不想管人家要手机号，但怎么说也是球员这个行当里的，不用脑子的时候，也随着身体本能走，于是，他睁大眼睛看着人家：“我有这个荣幸吗？我可以吗？” 空姐笑的更加灿烂了，优雅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请您准备好的时候随时通知我。”王艾惊喜道。 空姐扭着屁股开心的走了，王艾回身乐呵呵的靠在椅背上，刚想和康丝说话，就看到康丝鄙视的眼神：“为了吃点好的，你至于的吗？” “我什么时候为吃好的了？我是想吃饱……谁，什么玩意啊！”王艾嘴巴跟不上脑子，好在手快，一手指捅在康丝的脑门上。 康丝的脖子好像没有骨头似的，一下靠在靠背上，仰头望着机舱的顶棚：“我要给大老虎打电话！” “我怎么了你就打电话？” “你发情了！” “谁……那你凭什么替她看着我？你是谁的助理？” “你的助理。”康丝认真的点头：“但你不敢把我怎么样，可我要惹了她，她能吃了我。” “至于的吗？”王艾翻白眼：“我照样收拾她。” 康丝小嘴一瘪，忧郁的道：“你不懂，同性才是真的狠。” “她欺负过你啦？”王艾好奇的道：“我记得你们之间很多次一起睡的，还一起出去玩过？怎么挨欺负的给我讲讲？” “你能帮我？”康丝眼神带着期冀。 “不，我就是纯粹想看你挨欺负，啊哈哈哈。” 美丽的空姐端着巨量的盘子回来时，正看到王先生的助理，一个蓬松亚麻色头发的精致姑娘正张着十根尖尖手指、表情狰狞的准备插他个满身窟窿。 放好餐盘，收好饮料，王艾站起身和空姐握手，很正式的合影一张。刚才康丝的话终究起到了点效果，王艾还是收敛了不少情绪，起码没有手舞足蹈，毕竟对方确实很漂亮，容易给人粉色的联想。 吃过不知道味道算不算好的飞机餐，王艾打开了随身的笔记本电脑，放着近期国足的热身赛录像。 王艾不回去，国足的热身也没停，光今年一月就进行了四场比赛。为了提高效率，所以来之前王艾向刘春明刘指导索要了比赛录像，以如今的网速下的那个费劲。 与两年前的那支国家队相比，这支队伍变化不小，首先是老将们全部退出了，最老的也就是白广海和孙继海这俩77年的，剩余的清一水80后，大部分人也都是熟面孔。所以王艾看了会比赛录像，觉得变化不大，又玩了会单机游戏，看了点书，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 这一觉，直到飞机落地。 王艾是在意大利时间晚上5点从球场出发，6点飞机起飞，10点睡着的。经过了12小时的飞行，在意大利第二天清晨6点落地，王艾刚睡了7个小时。可这时候的昆明，已经是下午1点了。 王艾这一觉没怎么睡够，生物钟的反应是相当于晚起来了7个小时，这个时间刚好。有一定的精神可以支撑下午的恢复性训练，但同时精神头还不怎么够，晚上可以早点睡，顺便把时差整理好。 这也是王艾多年欧洲、中国来回跑，外加有钱之后总结的最快时差调整法，一天就行。否则，要是上午从意大利出来，到中国正好天亮，你睡不睡？睡了再睁眼，天刚黑，你还睡不睡？ 不睡？天亮你又困了。睡？睡一天了还能睡着？ 要这么倒时差，就只能通过细碎的分阶段睡眠的方式来调整，有时候两三天也调不过来，更严重的是，你刚调整好，90分钟比赛一过又该滚回去了，还得再往回调…… 很多中国球员就是这么折腾毁的，人家欧洲、美洲球员就基本没这个情况。可是呢，想上人家那联赛里接受锻炼，就得承受这个代价，所以王艾对中日韩特殊外援名额念念不忘，足协也为王艾他们尽量创造条件。 从昆明落地后，王艾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暖和。 早春二月，昆明，已经20度了！ 第六十四节人民的名义（四） 国家大、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 热带的对手来了，可以拉他们到哈尔滨变冰灯，寒带的对手来了，可以领他们上海南岛吹椰风，就连练习倒时差都没问题，大不了一天一个喀什到抚远，还不用签证！ 只是么，这次中国足协不太好意思把叙利亚队拉到冬天的黑龙江，当然也怕给人惹急了和咱们同归于尽。可说到底，中国足球多少还是强大了一些，重视归重视，心里还是有点底的。 于是，比赛就安排在了昆明。 王艾喜欢昆明，也来过很多次，但康丝是第一次。其实这次如果不是想着带她来中国过一次春节，她是可以留在米兰家里的。 四季如春的地方，出了机场大厅，门外的绿化带上就繁花朵朵。彩云之南不仅是指当地少数民族多彩的服装，也是指姹紫嫣红的自然风光，哪怕是机场外的寻常一角。 “可惜这趟太忙，要不然我应该陪你逛逛。” 上了等候的车子，和司机打过招呼后，王艾坐在窗边一把按住了康丝要伸出去的头，省得还得停车下去找。 “啊，这是哪里？”康丝扭了扭头，见甩不开王艾，叹息一声坐下了。 “昆明，中国的大西南。” “西班牙？” “不是，欧洲西边是海，中国东边是海，所以大概是……匈牙利？” “嗷！”康丝似懂非懂的坐下，安静了不到三秒钟，指着窗外，拉着王艾：“诶诶诶，她们的衣服、衣服！” 王艾扭头去看，一队花枝招展的姑娘列队而行，好像是去参加什么庆祝活动，只是么，少数民族的衣服非常有特点，起码在大多数中国城市是看不到的，所以康丝就好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 “那是她们的传统服装，过年了么，盛装出行，和燕尾服、晚礼服什么的差不多，平时也不这么穿。” “那你有没有？” “没有 我和她们不是一个民族的。” “那她们什么民族的？” 这一下可给王艾问住了，王艾就知道西南少数民族喜欢穿蓝褂子，戴银饰 至于具体是哪个可分不清。 “你要干嘛呀？”王艾反问道。 “我、我、我想要一件。”康丝小心的指着人家的衣服。 “你就三分钟热血！你忘了大前年你和我去东北非要买的那件衣服了？你买回来穿过一次吗？” 说起这事儿 康丝顿时就怒了，揪着王艾的衣角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本来是觉得红底大花的好看 但大老虎看到后告诉说那是用被罩缝的！” 王艾闻听愕然 他是真不知道女孩间的这件小事。坦白说 东北人的审美确实热情奔放，但也粗枝大叶，以至于棉袄和棉被经常撞衫，还没人觉得不对。今天叫康丝这么一说，是有点…… “好吧好吧 到地方找一找 应该有专门卖这种衣服的。” 王艾答应了 康丝反倒犹豫起来：“你说 我穿了能好看吗？” 王艾瞅着康丝带点卷的浅亚麻色头发，偏白的皮肤 深陷的眼窝 以及棕色的眼珠 套上蓝褂子、银头饰……活脱脱一个女鬼啊！起码也是难看的洋婆子啊！ 不过鉴于刚刚得罪了康丝，王艾没敢直接说，可吞吞吐吐的语气，还是让康丝察觉了，颓丧的小姑娘靠在椅背上，嘴里喃喃道：“永别了，我可爱的小衣服。” “我说你至于的？”王艾好笑的道：“全世界那么多好看的衣服，你还能都适合？” “我怎么不能都适合？我漂亮！我的美丽是普世的！”康丝梗着脖子和王艾犟嘴。 “你怎么会有这种印象？”王艾震惊的看着从来都不自信的康丝。 “因为从小到大，追我的男生各个国家、各个人种的都有！”康丝扬起下巴：“就是在意大利也……” “嗯？”王艾拉长了声。 “呃……”察觉失言的康丝顿时又缩着脖子：“你比赛的时候，总有人和我说话，还要我电话号码……” 察觉自家菜园子有进贼的危险，王艾立刻觉得这事儿应该严肃对待：“其实那些衣服不见得你穿不了，但那是针对中国人的普遍外貌设计的，你要穿，就得针对你的特点调整一下。” 康丝的眼里刚冒出希望之光，王艾来了一句：“可惜我不会。” 康丝的目光刚刚暗淡，就听王艾又来了一句：“但我能找到会的人。” “啊啊啊！”康丝抓狂：“你要骗我，我就给你的夜宵下毒！” 王艾嘿嘿两声：“电话给我，不是，工作电话。” 康丝从行李中翻出了电话气鼓鼓的递给王艾，王艾打开电话本，片刻后拨了过去：“秀云姐，我助理你知道吧？康丝，希腊小姑娘，嗯，我正在昆明去酒店的道上。人家少数民族有什么活动，她就看上人家衣服了，但我估计直接穿可能没那个味道还不好看。你看你那边的化妆师、造型师什么的有闲着的没有？给她设计设计？我出设计费。” 电话对面的张秀云自动屏蔽了“设计费”这个概念，想了想道：“那你把她的照片多发几张过来，然后你让她去当地的少数民族服饰店，看上哪个就拍一些照片也发过来。对了，你后天就要比赛了吧？别为这事儿分心了，交给我就行，保证让你的小助理满意。” 挂了电话，王艾扭头看康丝：“行了吧？记得下次别人找你要电话号，不准给！” 康丝自动屏蔽了后边的话，追问：“你找得什么人？” “还什么人？拍电影的，你说什么人？专门给电影演员做造型的，你说什么人？” “那要花很多钱吧，从我工资里扣好了！”康丝大方的道。 王艾斜着眼：“做我助理这么长时间了，企业简报也没瞒着你，你明知道那是我家公司员工！” 正说着，车停了，康丝下车就要跑，一把叫王艾薅住：“你等等，我找人陪你去。” “你不是说，中国治安很好吗？” “是很好啊。”王艾无奈的道：“但，你认识路吗？” 第六十五节 人民的名义（五） 王艾进酒店时，正看到刘春明和朱和元在酒店大厅喝茶聊天，隔了老远笑呵呵的摆了摆手，等王艾靠近了朱和元扔了一张门卡过来：“你的！” 王艾呵呵一笑，接过门卡带着行李上楼，安顿好重新来到大厅和两位领导见面。不同于在国奥，王艾在国家队虽然也影响巨大，但毕竟没有官衔，所以很多国家队的事情王艾不是很清楚，来了以后得和领导聊聊的。 “一路上休息的怎么样？身体怎么样？”刘春明放下茶杯关心的道。 “挺好的，其实我刚睡醒，这点儿不正好？” 刘春明点点头：“后天的比赛基本也是这个时间，所以晚上你还是要调一下。” “嗯。”王艾认真的点头：“晚上我少睡点，明天早点起，省得后天比赛时候困。” “装备都带了吗？” 王艾拍了拍挎包：“都在呢。” “那行吧。”刘春明起身：“这就去训练场，咱们边练边说。” “诶刘指导，你身边有对昆明熟悉的当地人么？” 刘春明意外的回头：“怎么？你有事儿？” “不是。我的助理对昆明挺好奇的，打算去逛街，我也没空，有空我也不熟啊。” “哦，这事儿啊。”老刘背着手往前走：“酒店我找不到，去训练场吧，都是当地人，还有昆明足协来帮忙的，随便找两个就行，你这也算是外宾了。” 酒店门口的大巴车上，王艾和两位领导到的时候，已经坐了一半人，几乎都是熟面孔，又等了片刻，背着包的老孙、郑智、白广海、罗彤亮他们这帮人下来，人就齐了，大巴车开往拓东体育场，也是两天后比赛的主场。 阵容中大半是海外球员，少部分是国内球员，比如韩鹏首次进入国家队。只是和王艾相比，别人都已经参加过多次热身赛了，王艾才是真正回来的少，以至于他这个国家队队长一开口就遭到了群嘲。 “哎呀，同志们，好久不见呐。” “我们就和你好久不见！” 到了体育场的更衣室，换好了装备后，刚从球员通道出来，果然朱和元领着一个笑呵呵的女干部过来，给王艾介绍，这就是云南足协为了此次国家队赛事派来的“协调员”，其实就是负责处理各种杂事的。 带球员的工作人员出去逛街，虽然少见 也不是不可理解，再说也是个轻松事儿。 王艾和人家打好招呼，介绍了康丝给对方认识 看两人高高兴兴的走了才算放心。本来王艾想让严竹跟着来的 严竹拒绝了，王艾也不好强迫。赵丹还在酒店休息倒时差 和他王艾一路睡到昆明不同 两个保卫是没法同时休息的 即便闭着眼，也得有一人竖着耳朵的。 处理完了这些杂事，王艾才在刘春明的指挥下加入到训练中。 晚上五点训练结束，大家一起回酒店吃饭，聊天中王艾才知道 别人都是牺牲了一场职业联赛所以提前好几天回来的。相对而言 国内联赛球员的“待遇”就更差了 热身赛一场不落、训练一分钟不能少 但能不能上场比赛还得看天意，这就是如今的中国国家足球队。 像王艾这样的 热身赛一场不参加、训练时间压缩到极限 比赛还肯定就首发的 别人顶多蹲在墙角画圈圈，还不敢公开说什么。 对此，王艾心知肚明，国家队的阶级差距已经形成了，甚至是刻意形成的，目的就是刺激这帮躺在国内联赛顶端不愿意动弹的混蛋，到更高的联赛里去提高自己，锻炼自己。 国内联赛流动性小的特点决定了上层非常容易怠惰，而下层活的非常苦逼，王艾就想着逼的上层下层都动起来才行，否则上层的自身进步慢不说，还阻拦下层的上升通道。 饭后聊天休息，王艾的房间又堆了一堆人，王艾把准备好的各种意大利特产给队友们发了发，这就不同于早年在国少、国青带着点扶贫意味的了，纯粹是朋友之间的情谊。 当然，王艾拿了金球奖，每年赚那么多钱，要是不主动点，怕这帮家伙红眼睛了直接抢。 晚上八点，人群散去，准备夜练的夜练，准备休息的休息，直到此时，康丝才蹦蹦跳跳的从外边回来，手里提着一大堆有的没的。 王艾手忙脚乱的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接过来，望着夜色中明亮的棕色眼球：“晚饭吃了没？” “吃了！” “谁请的？” “我啊！我知道你们中国人愿意善待外国人，但我更知道你们的行事逻辑，所以我花的钱。再说，很便宜。” 王艾一想，可也是，康丝的月薪是6000欧，换算成人民币是6万，别说一个地方足协干部了，就是足协主席也赚不过她。而且王艾和康丝之间并未签合同，康丝连工资卡都没有，就是每个月由王艾的薪水账户自动向她的银行卡汇款6000，换言之，这钱连税都不用交。 康丝在王艾的房间歇了会，显摆着她买的一大堆东西，什么烧饵块啊、鲜花饼啊、太平糕啊、滇八件啊，还有辣死人的鸭脖子啊，反正吃的居多。衣服、小饰品什么的也一大堆。 显摆完了之后，康丝管王艾要了张秀云的电话，风风火火回自己房间拍照去了。 瞅着自家白菜安分了，估计三个月内不能闹了，王艾把一块烧饵块放嘴里站起身，在赵丹的陪同下下楼夜练，今晚的夜宵估计康丝顾不上了，没关系，酒店食堂有夜宵准备着。 在春风拂面的昆明过了两天，2月6日下午，南非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第三阶段的首场比赛即将进行了。 这场比赛时间原本是下午16点，但中国足协和叙利亚足协商讨后提前了三小时，为得就是让全国各地的球员能在这天比赛完了后赶上飞机飞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年。 中国队的大巴车停在熙熙攘攘的拓东体育场正门外，刚打开车门就听见体育场的高墙里传出的喧嚣声，热情的昆明足协干部站在车门外，等王艾背着包第一个下来后忙不迭的介绍：“今天可是满座！” 第六十六节人民的名义（六） 四万多人的体育场，大过年的坐满了人，昆明足协的工作还得很得力的，拓东体育场外墙上挂着一条大标语：普通票三十！能看到王艾！活的！ 昆明足协干部在王艾面前左遮右挡的，奈何王艾个头高，一抬头就瞅见了。再看有点不好意思的足协干部，王艾咧了咧嘴，就听人家解释：“过年了，大家都忙，准备年夜饭啊，接待客人啊什么的，这比赛气氛不太好弄，这个，请您包涵。” 王艾一晃脑袋：“没事儿，我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再说了大过年的，人家来看我们踢球，开我几句玩笑怎么了？我还得感谢昆明人民捧场呢。” 接待的足协干部冲王艾拱了拱手，这年头地方足协的工作不好做，日子也不好过，全指着操办点大赛赚点门票呢。过年办比赛有好有坏，放假了老百姓可能比上班还忙，怎么把球迷挑唆的扔下老婆孩子跑来看球，是真的动点脑筋。 涮一把国家队的头号球星，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操办这事儿的时候没提前和王艾说，打算造成既定事实：反正你乐意不乐意，我们钱也收了。派到车前边接待的这位，就是给王艾当撒气桶的。没想到，头号球星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一点架子也没有，你开他玩笑，他也不在乎。 死中得活的这位陪着王艾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恭维：“您是真平和啊，不像有的明星，那脾气才大呢，稍微差一点就翻脸，得伺候的比祖宗还小心呢。” “呦？您不是足协的吗？还能接触到其他行当的？” “用我们的场地，有时候就得过去帮忙。” “嘿嘿。”王艾没好意思喷别人，只是说：“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也是足协干部，咱是一家人，和熟人怎么耍大牌啊？您会么？” 这位干部正心情好，于是也和王艾开玩笑：“不会，要会我也是大明星了。” 到更衣室门口双方握手道别，王艾赶紧的进去换衣服，片刻后大家一起走出球员通道，体育场里的喧嚣声立刻灌了满耳朵，大家抬头看、扭头看、回头看，看向哪里，哪里红旗招摇。 不得不说，这样的气氛非常容易点燃球员的情绪，包括王艾、老白、老孙他们这些不管大牌小牌的，一律乐呵呵的向附近的球迷挥手后才跑进场地。 今天被安排首发的是守门员宗磊，中卫李玮锋、罗彤亮，双边后卫孙继海、张永海，中场菱形站位，后腰郑智，前腰王艾，左边卫肇俊哲、右边卫李铁，双前锋一高一快标配：白广海、曲波。 全海外球员！ 就这，还有赵旭日、陈涛、郜林、冯潇霆、曾诚、蒿俊闵、董方卓等人窝在图宾根没回来呢。 热身结束等待开赛的时候，王艾偶尔这么一扫，发现几乎全是经他手送出国的，一时间感慨万千，老怀大慰：这他么才叫“我”的中国国家队！ 再一瞅替补席上的邵佳一、徐云龙、韩鹏、周海滨、杜威、张耀坤等人，王艾心中一阵嘿嘿，邵佳一和徐云龙就算了，一个在外一个老，可是以韩鹏为首的正当年的……让你们不动弹，让你们懒！以前说了你们不听，现在信不信？再不出去，以后国家队你都进不来！不用多，等今年奥运会踢完了，国奥队那帮小子集体升级以后，连曲波、李铁都危险，何况你们？ 几年前一直游荡在国家队边缘的不少人，现在都没了，中国足球成绩好了，盘子大了，可盘子再大也是有限的，你进不来国家队，你的广告代言就得打折！许多曾经和王艾并肩作战的人，现在的收入水平连王艾的百分之一都没有。足坛虽然有钱，但也是资源高度集中的地方。 还有几分钟开赛，刘春明走到更衣室的地当间，中等身材的他一手插兜，一手摆着：“今天是过年，我知道大家的心都飞了，但是接下来这90分钟，大家必须得稳住。我们过年，叙利亚队可不过年。现在时间是下午一点二十一，这个点儿呢，千家万户都在准备年夜饭，都聚在客厅里热闹闹的聊天看电视。把我们的比赛安排在这个时间段，是让我们给全国人民送一份新年礼物。” 说到这，刘春明突然看向王艾：“你们呢，金球奖的金球奖，金靴奖的金靴奖，这些年捞了成千上万的，那都是普通球迷一点一滴给你攒的，那也是你们的本事。可今天呢？要是踢不好这场比赛，就等于给全国人民添堵。所以，平时的比赛就算了，我也不会那么要求你们，但今天，你们一定要赢，还要赢的漂亮！” 老刘接手国家队以来，一直存在感不高，因为资历问题还有身份问题，所以不少人不怎么服气，然而此时此刻老脸一板，语气肃然，令热闹闹的更衣室为之一静。 朱和元此时打圆场：“叙利亚队的实力大概也就是德乙中下游，我们的实力应该在德甲中游，我们还有主场优势，所以取胜是大概率的，大家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是吧刘指导？” 刘春明闻声点了点头：“我们要有取胜的明确目的，但比赛打起来还是要讲究方法，大家不能因为激动就忘记了你们的战术素养。大头、大亮，大智，你们就不要上前了，保护住球门，把进球的任务交给其他人。” 李玮锋、罗彤亮、郑智严肃点头。 老刘看向肇俊哲和李铁：“你们俩要注意给继海和永海协防补位。” 见两人点头，老刘又看向白广海和曲波：“你们该干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一个英超、一个德甲，两大前锋沉默的点点头。 最后老刘看向王艾：“你最近的状态不太对劲，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我也没工夫问你。但是队医告诉我，你的身体一点问题也没有。在意大利，你怎么泡、怎么混我管不着，但是今天在这儿，你必须给我卖力气。” 王艾偷偷出了口气，冲着刘春明用力点了点头。 第六十七节人民的名义（七） 老刘之前没说什么话，除了安排训练之外，几乎一言不发。没成想在拓东体育场的更衣室里，在比赛即将开始之前，突然来了一通杀威棒。别人什么感受王艾不知道，反正他心里盘旋的那些晚上看春晚、明天去拜年的想法全都没了。 过年？谁不过年？人家昆明球迷放着家里一滩事儿不管跑来看球，全国球迷这个点了不怕闹心打开电视看国足，相比这千千万万的人，国家队才几头蒜？ 叙利亚本小组最弱，安排在这一天、这个点，是中国足协在拼命的刷好感，谁要在这种时候不听招呼，是会让人恨很久的。 国歌响起的时候，球迷们都注意到国脚们的神色很严肃。双方列队握手时，笑容也不多，当王艾和对方队长猜边结束，慢慢跑回中圈转身之后国家队的气势凝聚到了顶点。 球迷们不知道更衣室里发生了什么，但本能的感觉到此时草皮上的11个人，还有替补席上的球员、教练，像踢世界杯正赛一样肃然。再看看这阵容、这人员配备，嘿，今天应该没白来！ 印度籍主裁判低头看了看表，叼起哨子用力一吹。草皮上的人群同时动了起来，看台上的球迷也跟着动了起来。前排的球迷坐不住纷纷站起，惹的后排球迷也只能跟着站起。 此时是巴登州图宾根的清晨，带队晨练归来的老高走进了装饰一新的食堂。今天他要带着中国国奥在德国过春节了，离家万里，没法像在国内一样，但也尽量创造条件。好在国奥队都是年轻人，正是恣意飞扬的年纪，也不怎么想家。 随着图宾根青年走入第八个年头，中国元素也在默默影响着这座富庶的小城，最先形成影响的是中国菜，尤其是东北菜，实在是东北菜和德国菜太像了。这样一来，采购食材的时候也方便多了，比如今天食堂就要准备一顿丰盛的、纯正的中餐。 老高到的时候，麦超正低着头看着记事本，对照着食堂储备的食材一样一样点。老沈这时候也背着手笑呵呵走进来，一进来就冲老冯道：“过年了啊，早晨就别整西餐了，没什么味儿不说还千篇一律，当然了，早餐也不用太麻烦，省事儿的、热乎的、营养丰富的还带咱中华风味的，嗯，咱吃火锅吧？” 自从老沈自带调料、粉丝、干菜去伦敦逼着王艾伺候他吃火锅以后，这个习惯就变得天下皆知。别说，普世性还挺强，就像东北烧烤，什么都能烤，这火锅也是，其实什么都能涮。本质上就是煮么，尤其是冬天。 只是早晨就吃，这也就是老沈。 老冯、老高、老麦等人呵呵一笑没当真，等球员们洗澡换衣下来了，后厨从中国来打工的厨师的菜也做好了，流水式的上来，一旁的马东已经打开了电视。 对这支国奥队的前途，老高老冯都没明着说，可在座的都心中有数。只要奥运会一过，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就将成为国脚，成为这个国家足球运动的中坚和代表。 明年的联合会杯，后年的世界杯，都将是这支从小就备受关注的荣誉集体的初登场！所以，队长陈涛、队副赵旭日率领的小伙伴们在电视中传来中文解说声后，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老高慢条斯理的拿起胡椒面在羊汤里撒了一些，在盘子里挑了挑，夹起一个馒头撕开，又夹了一筷子萝卜咸菜夹中间，咬一口，嘎吱嘎吱的。 最近血压高，肉要少吃……羊汤？羊汤是下水，不算肉！ 电视镜头中，一身红衣的王艾，接到了曲波的回传球，在身边队友纷纷踊跃向前时，他表情严峻的原地盘带几圈，让叙利亚队几个球员的扑击落空后，无视了前方几个队友要球的表情，而是横传给了边路慢腾腾的李铁。 嗯？老高嘴里颇有节奏感的嘎吱声停了一秒，老沈夹肉包子的手顿了顿，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吃饭。 与此同时，身在拓东体育场教练席上的刘春明一直挺着的腰板松弛下来，朱和元看了他一眼，没问。 靠近主看台一侧的李铁，没精打采的瞅了瞅，选择了回传身后的二宝张永海。张永海对这么快就拿到球有点意外，也没多想，脚下一推就斜传给了郑智，郑智闪开身旁的对手，长传找到了另一个边路的肇俊哲。 肇俊哲前出，抢先卸下，还闪开了对手的冲击，横敲给了过来接应的王艾。王艾又带了几步把战线压迫到对方罚球区弧顶前沿后，再次回传给李铁。 足球从王艾脚下绕了两圈，始终是往后绕，由于刚开场，所以球迷不至于不耐烦，就是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味道。 但是在专业人士眼里，味道就不一样了。在沈阳、在上海、在北京、在广州，凡是国内的俱乐部都有专业人士集中看球，不少人就看出了门道：刚开场时，中国队队员大多数的表现都比较勇，例如白广海和曲波冲的就比较深。可足球从王艾到李铁绕了这么两圈以后，阵型就铺展开了，彼此的距离、个人的位置也就变得合理了。 对王艾比较熟悉的人看到的又是一个层面，老高在图宾根的餐厅里，此时扭头看了眼身后桌的陈涛、赵旭日还有陈洋，提示了一句：“打弱队，要稳。” 中国队起码在亚洲，已经算是顶级强队了，然而，很多人的心理其实还没有转变过来，即便是在国奥队员当中，也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老高一说，众人才恍然。 老沈跟着补充：“以前我们国家队，要稳、稳不住，要冲，冲不动。你们不一样，你们过去很能冲，现在要学着稳下来。绝对实力超过对手一截的时候，要控制比赛、避免意外，要稳稳当当得获取胜利，这和你们过去是反着的。” 而在拓东体育场的场边，老刘指着王艾冲朱和元笑道：“这小子的国家队队长终于不是靠着人多势众和个人表现了。” 第六十八节人民的名义（八） 人们会怎么想，王艾无暇顾及，他就记得老刘开赛前的那段“献给全国人民的礼物”、“输了就是大过年的给全国人民找不痛快”的话，坦白说，压力很大。 虽说王艾已经参加过两届世界杯、两届亚洲杯、一届奥运会、两届亚运会，四届欧冠、两次世俱杯了，按理说很难有什么比赛会让他紧张。然而，所有这些加一起都抵不上“过年”和“全国人民”两个词汇组合后的意义。 中国人不迷信，但中国人也愿意有个好兆头。不冲别的，阖家团圆的日子，比赛赢了，心情好，这年，也过的更有滋味。 重压之下，王艾的心态就变了，在和对方交换队旗的时候王艾就想好了，今天的比赛首先要确保一个目标，那就是不输！ 打成平手，人民会遗憾，但看在过年的份上，还不至于和国足怄气。但要是输了……你们他妈在世界杯上都能进八强，还能输叙利亚？保不齐就有脾气爆的砸电视，这大过年的让人家老婆哭孩子叫的过不安生，真得叫人恨一辈子。 可足球这东西，还真说不好，一个球星状态大爆，就可能颠倒乾坤。不信的问问当年和拉科交手的摩纳哥，7:2领先是怎么叫一个不起眼的中国少年球星给追成8:8的。 所以一开场王艾看见老白他们跑的很猛，下意识的就压住了节奏，特意选了三次留洋、两次回国、球商很高、心态很稳的前辈李铁作为第一个传球对象。由于刘春明讲话的时间压的很靠后，所以王艾没来得及和李铁交流想法，但他相信李铁也能看明白形势。 果不其然，李铁第一脚选择了回传张永海。在足球又一次来到王艾脚下，再次给李铁时，李铁才慢腾腾的往前压，跑了十几步，一个大脚找到了另外一边的孙继海。然后，他自己又慢腾腾的跑回了中线附近，他爆发力差，所以不能冲的太深，以防赶不回来。 经过了王艾和李铁两人的无声调整，国家队的态势终于稳定了下来，并以孙继海插上助攻，曲波抢点射门偏出作为第一声攻击的号角。 45分钟后，在全场球迷的欢呼声中，王艾抹着额头的汗水走到场边，在抬头和看台上的球迷挥了几下手之后上前拉住刘春明，一只手指着背后的电子记分牌：“刘指导，4:0，怎么样？我，三个助攻，怎么样？算卖力气了吧？你再瞅我这一脑袋汗？” 刘春明吧嗒着嘴点点头，没来得及说话，上半场打入两球、状态神勇的曲波走过来了，老刘随即甩开了王艾的手，上前拍了拍曲波的肩膀。 等进了更衣室了，王艾拧开自己的水瓶喝了两口，老刘笑呵呵的瞅着大伙：“刚才在外边，你们队长跟我说，我三个助攻，这算卖力气了吧？当着外边人，我没好意思说他。” 大伙乐呵呵的听着，就听老刘突然道：“我说小王，你是不是领会错了我的意思？” “啊？”王艾和大伙一样表情茫然。 老刘摇了摇头，两手一拍：“好比村里来了马戏团，敲锣打鼓说今天的节目是熊猫钻火圈，结果演了半天，熊猫一个没钻，自己不钻不说，还捅咕别人钻。你这也叫卖力气？” 王艾闻声愕然，随后失笑，对刘指导的调侃无可奈何。 正热闹着，朱和元脚步匆匆的从外边进来，抱着一大堆衣服，“来来来，都换上！” 众人站起身一瞅，嚯，白色背心上临时写的字，王艾随手拿来一件嘴里啧啧连声：“也不怕湿成一大片？” 朱和元低头发衣服，头都没抬：“比划细，湿了正好显眼！” 王艾佩服的点点头，这就叫经验，朱和元从六年前米卢的时候就当国家队领队，过渡完了阿里哈恩国家队，又到了高刘国家队，级别不断上升，岗位原地踏步，就冲的他管理经验丰富。 片刻后，双方重新出场并交换场地，老刘虽然没换人，但是交代曲波把位置拉到了中场的边路打边锋，把肇俊哲挪到中路配合王艾，中国队的阵型变成了451，双前腰搭配也变成了一攻一守。王艾主攻，肇俊哲帮他补位。 等待开球的时候，肇俊哲冲王艾点头：“上吧，交给我。” 王艾做了个扩胸动作，哨声一响，往前冲。 场内场外的球迷都感受到了下半场一开场后中国队的打法变化，与上半场慢条斯理偶尔犀利相比，下半场的风格变得狂放而热烈，让看台上的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一幅画面传播到神州大地千家万户的客厅里，不知多少人停止了谈笑寒暄，聚精会神的看起了比赛。似乎也受到了场内气氛的感染和场外收视率实时报告的激励，解说员段暄、陶伟的情感也越发充沛，声音越发激昂。 事后，这场比赛被誉为近年来中国国家队最精彩、最激情的一场，不但对手毫无还手之力，本方的组织、配合、协调、意识乃至个人的技术、能力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即便是上半场让人感觉略微不满的队长王艾，下半场也通过两个进球“挽回”了他的声誉，全场7:0的比分，让许多老球迷恍然：什么时候打西亚球队，也能进这么多了？以前这样比分的后边难道不该是蒙古、关岛、缅甸什么的吗？ 当终场哨响，电视机内外的球迷仍然意犹未尽、恋恋不舍之时，今天登场比赛的14个人面对主看台站成一排，同时脱掉了红色的上衣，露出了白色背心，上边有一串遒劲的书法字：“中国国家队祝全国人民新年快乐！” 听着看台上连片的掌声，看着眼前白衣红裤的球员们汗水未去、满面笑容的一起鼓掌、一起鞠躬、一起挥手，感受着身心得疲惫和释然，隐身在人群背后无人注意的朱和元也跟着拍了两下手。 球迷、有球迷的痴情；球员、有球员的豪情；我，也有我的忠诚。 第六十九节人民的名义（九） 几个小时后，王艾准时出现在了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现场，低调的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进入到在观众席的前排就坐。虽说春晚饱受诟病，但在现场看还可以，再怎么说，也是全国最好的晚会了。 上一次来春晚是好几年前，这几年过年都不在国内就没办法了，今天也是赶巧。在昆明比赛过后，大多数人直接上了去了机场，王艾也是一路颠簸到北京后立刻往央视赶，几乎卡在最后时间到的。 节目看着还行，实在是没有什么比它整体上更好的了。整台晚会王艾印象最深的是火炬手，其中一段问答意外的把王艾“拽”了进去。 “什么运动以前看着揪心？” “足球！” “什么运动现在看着舒心？” “中国足球！” 伴随着“白云”的高声回答，全场掌声雷动，台下的摄像机也及时对准了王艾的脸，全场观众的目光也都对准了他这一桌，以至于台上的三个演员的表演都暂停了。“黑土”甚至摆出了“吴老二”的表情，哗哗鼓掌。 王艾完全没准备，其实即便是继续拿中国足球开玩笑，他也不是接受不了，但他没想到这节目能把他框进去。 在掌声一阵快似一阵，现场观众的口哨声都响起来之后，不得已，王艾站起身，向身后各个方向的观众们快速鞠躬，而后转身对着镜头抱拳鞠躬，然后立刻坐下向台上三名演员做了个“请”的手势。 节目这才重新开始，整个过程耗时15秒。 凌晨一点，王艾终于沿着璀璨的灯河回到了自家门前。蹦蹦跳跳的康丝刚推开大门，王艾就闻到了久违的饺子味，一瞬间，口水就止不住了，在餐厅门前，意外的见到了一身红棉袄的雷奥妮。 王艾恍然，这是雷奥妮到中国工作的第一个春节，以前到王艾家过年的黄欣此时在德国。 亭亭玉立的雷奥妮穿着一身东北媳妇的红棉袄，竟然没什么违和感，这种感觉很奇怪，惹的王艾一边往桌边走一边看了好几眼，雷奥妮笑的更灿烂了。 饺子、菜摆了一桌，保卫们在隔壁也在开席，王艾坐下后急不可耐的伸出筷子夹饺子，冷不防叫老娘啪嗒一下给打了一下，王艾举着筷子看老娘：“怎么了妈？没事儿，我慢点吃，烫不了！” 王斌哼了一声：“你不是吃饱了吗？” “没有啊？”王艾意外的道。 “还没有？”艾小青指着电视机：“你在春晚上偷摸的吃人家摆的水果，你当别人没看到？” “啊？”王艾惊讶，忙问雷奥妮：“特写？” 雷奥妮笑眯眯的摇头：“不是，就是镜头扫了一下，大概四分之一秒吧。” “哦。”王艾放心的举起筷子，突然一顿：“诶呦，不好！” 家里人都惊讶了，刚才老爹老娘就是习惯性的教育儿子一通，也没当个事。见王艾大惊失色，不明所以，王艾来不及解释了，临走抓了一把春卷塞嘴里：“你们吃你们吃，我马上回来。” 康丝紧跟着就要站起，被艾小青一把按住：“家里能有什么事儿，你也饿了半天了，吃饭！年轻时候不爱惜身体，老了就遭罪。” 雷奥妮此时站起来：“我去看看吧。” 雷奥妮到了后院王艾房间的时候，见王艾正在开电脑，屁股跟长钉子似的坐立不安，一只手还在往嘴里塞春卷。雷奥妮优雅的打开一瓶矿泉水放在王艾手边，王艾来不及客气，电脑开启，连上网络，随便一搜，嚯！ “王艾偷吃”，已经成热点了！ 有图有真相！ 互联网时代就这样，传统媒体通常要一天的反应时间，互联网只需要几分钟。电视一扫而过的东西，大多数人都没注意，即便注意了也没当个事儿，但叫互联网这一挖出来，妥了，丢人不丢人？ 人家那水果就是摆着好看的，你看谁吃了？你堂堂的国家队队长、头号明星，上春晚偷吃人东西，还要脸不了？ 虽然现在大多数的博客、帖子、评论还是善意的，但王艾深知舆情这种事，一定要及时处理，从开始就介入，否则指不定引申出来什么东西，这也是王艾听老爹老娘提了一嘴后立刻紧张的原因。 打开博客，王艾平心静气，喝了口水，写了一篇文章，名字叫《抱歉，我确实吃了》。 王艾盗了一张网友的截图，然后在下边写道：“唉，给中国足球丢脸了，叫全国观众看笑话了，我道歉，请原谅我的不拘小节。” 然后第二段王艾写道：“今天下午一点半比赛、三点半从球场出来、三点五十到机场、四点起飞、七点半在北京下飞机、七点五十到中央电视台、八点节目开播、中间就在飞机上吃了一块三明治，到半夜十一点……同桌都听见我肚子响了。完了我就合计着，偷摸吃两个桔子顶一顶，反正你们也看不见……” 第三段：“唉，你们眼睛真尖！” 第四段：“我保证，下次我不怕别人笑话我要在飞机餐上把机票吃回来了，我不怕空姐一次又一次对我的饭量表示惊讶了，我不会再为了回家吃顿好的攒肚子，攒到一半攒不住了。” 第五段：“诶？春晚的桔子，意外的好吃！” 打完了字，一点发送，卡顿了几秒，上传成功。等喝了一口水，再一刷新，嚯，点击量一万多！这大半夜的不少人等着看乐子啊！ 回到餐厅，简单一说，王艾这筷子抡起来吃了个饱，等吃完了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两点了。父母，还有康丝都回房睡觉了，王艾也回到卧室，尽管困还忍着，怎么得消化一会。 正在随意浏览，门一开，一身红装的雷奥妮端着茶走了进来。 王艾笑了笑，接过茶杯：“最近工作顺利吗？” 雷奥妮优雅的坐在太师椅上：“有家里的支持，反对者都是蝼蚁。” 王艾轻佻的吹了声口哨，想说什么，一时间竟然无言。 片刻后，王艾站起走向门，就听雷奥妮悠然的道：“你还要我，再等一个七年吗？” 王艾的手顿了顿，在雷奥妮目光中的水花即将落下之前……关上了插销。 第七十节 人民的名义（十） 犹忆当初到小城，明媚佳人恣意行。 晨光未起露珠碎，门外闯来一丈青。 五国驰骋多金冠，七年兜转再相逢。 银花闪烁直相问，郎心有意或无情。 王艾从门前回过身来走近前，母狮子倔强的瞪着他，手指却捏着袖口。大红灯笼的光影中，短发的那个揽腰低头，窈窕的那个抬头后仰。当短发的那个顺势抱起走向房间深处时，窈窕的那个突然慌张的要去洗澡。 片刻后，浴室门一开，裹着浴袍的雷奥妮小心的走出来，望着男人的眼睛：“我觉得应该放一段音乐。” “野蜂飞舞？” “那么高频？” “命运？” “那么大力？” 似乎是故意找事儿，王艾说什么都能被挑出错来，后来索性让雷奥妮挑，然后…… “妹妹你坐船头哦~哦，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 粗豪的歌声中，衣襟散乱的雷奥妮正在等着男人的下一步，冷不防男人叹口气：“我说，这，这歌，我……” “怎么？”迷离双眼的雷奥妮疑惑的看着王艾：“这不是专门的洞房曲么？” “谁……谁告诉……谁忽悠你的！”王艾翻身：“我去换一个！” “别了。”雷奥妮眼睛里的情意已经浓的化不开了：“就它吧。” …… 银带金丝夜色沉，笙管有余音。淡淡峨眉紧紧皱，几道浅水痕。 梦中惊疑忽坐起，寂静别前尘。春日春光春帐里，懒梳妆、倦美人。 …… 上午十点，王艾拿着一盘饺子、一盘卤肉走到床前，拍了拍棉被里的屁股：“狮子，起来吃肉了。” 闭着眼的雷奥妮一下笑出声，睁开眼转身看着王艾：“狮王打猎回来了？” 王艾翻了翻白眼，把两盘放在桌子上，走过去双手撑着床板：“乖，你不是要跟我去领导家拜年么？十点了。” “哦。”雷奥妮坐起来，下床时腿一软，顺势跪坐，手抓着王艾的裤带头：“你昨晚是不是没满足？要不你换个地方？” 王艾吐着气摇了摇头，拉起了雷奥妮：“你我之间，早已超过了肉体的层面，精神上的承认和愉悦，已经够了。” 雷奥妮在桌子前坐下，熟练的夹起一根春卷放在双唇间，魅惑的扫向王艾：“真不想要？” 王艾失笑，退了两步：“你既然这么大方，那我想怎么样，随时都行，还是先办正事。” 雷奥妮笑了笑，吃了片刻突然问：“老虎没我大方？” “她……”王艾神色一僵：“你们俩……” 雷奥妮豪迈的咕咚咚喝了半杯牛奶，杯子一放，擦了擦嘴：“老虎和狮子在不能干掉对方的时候，就必须学着和平共存……” 王艾疑惑的看向雷奥妮：“你们什么时候谈的？” 雷奥妮娇笑道：“我们的秘密都要告诉你吗？我们早就划分好了各自的草场，你是这片草原共同的主人，行了吧？” 两人收拾好了，带着一些礼品从后院出来时，正房门一开，艾小青冲王艾道：“你上午去袁指导、年执导家拜年，下午你再带着她去。雷奥妮，你跟我来。” “妈！” “你在外边随便，但在家里得听我的，快去！” 王艾点了点头，接过礼物转身走了，雷奥妮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走进了正房，坐在了艾小青对面。 艾小青注意到白妞倔强而紧张的目光，从身旁的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雷奥妮面前：“密码上边写着。” 雷奥妮嘴角一颤，强笑道：“分手费？遣散费？” 艾小青玩味的看着白妞，直到白妞眼里的水光，已经让她绿色的眼珠变得朦朦胧胧才笑了一声道：“生活费。” 雷奥妮半张着嘴，望着艾小青，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 艾小青摇了摇头，叹口气，怜惜的拍了拍雷奥妮紧张的手背：“难为你一直等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等不住。” 雷奥妮抽泣声大了起来，索性趴在桌子上。就听艾小青接着道：“这卡你拿着，钱不多，差不多是你过去七年的薪水总和，相当于给你补发了我们家庭成员每个月的生活费。” 雷奥妮抬起头来，泪中带笑：“如果我等不及了呢？” 见艾小青笑了笑没说话，雷奥妮噘了噘嘴，点头：“好吧，那我就拿着了。嗯，谢谢艾……妈？” 艾小青一愣，随即恨恨的轻拍了下雷奥妮的脸蛋：“厚脸皮。” 等王艾下午回来，领着雷奥妮到了阎世铎他们家小区外下车，提着礼物往里走的时候，雷奥妮小声的跟王艾学了一遍，最后兴致勃勃的道：“这个，是不是叫包养？” 王艾板起脸：“你个友谊奖获得者，谁敢包养你？你堂堂的门面人物，又岂是一点小钱能困住的？就是我们家人的一点生活补助！” “那如果我和你分手了呢？”雷奥妮不依不饶。 “分手了也是家人，是家人就有。” “哦，那，都谁有？” 王艾认真想了想：“严格来说，你是第二个。” “哦？那么说，黄姐没有？”说到这，雷奥妮撇了撇嘴：“说到底，不还是得让你……” “诶诶！”王艾赶忙制止：“没这事儿，人能要么？人家凭什么要啊？再说，经过这种事，心态也不一样，你看看？” 说着，王艾低头，雷奥妮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挽住了王艾的手臂，紧紧地。 阎世铎对王艾和雷奥妮一起上门并不奇怪，一个是中国足球的旗帜人物，一个是中国足球海外军团的保护神、如今中国足球版图最大集团的掌控者，两人的命运轨迹紧紧缠绕，一起来拜年，再正常不过了。 阎副主席谨慎的当面打开礼物看了看，发现都是各种纪念品和一些吃的喝的，也就收了，听说两人已经去过了几位老领导和刘局长那以后才招待两人到客厅说话。 话题很快就过渡到了足球上，阎世铎笑呵呵的道：“最近进球少是因为冬歇期挺累，还有点心理上的拔剑四顾心茫然是吧，但是今年的欧冠又帮不上你了，奥运足球赛也够呛，你年底两大奖可怎么办呢？” “再说。”阎世铎手指点了点桌上的一堆信件：“球迷有呼声，人民有愿望。” 第七十一节低强度循环（一） “又有压力了？”回去的车上，雷奥妮关切的问道。 “没，我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实在不行别听他的。” 王艾失笑：“我要不听他的，我带你来干什么？” “我的工作即便没有他支持，也不是推行不下去。” 王艾点了点头，靠在后座上想了想才道：“领导提醒我了，今年的欧冠我最多只是个金靴，就和去年一样。现在是二月份，有意的对手也差不多开始发力了，我要是再这么含含糊糊的下去，恐怕就追不上了。” “那你能坚持住吗？” 王艾抿着嘴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所以我还在想怎么办。” 车子到了家门前，皱眉苦思的雷奥妮突然道：“要不，再切一刀？” “什么？” “我是说，把你分散你精力的部分再切掉一块。”雷奥妮扭过头来：“你的生活里，还有很多事情，比如两大奖的竞争、奥运会的前景、国家队的稳定。” 王艾笑着摇头：“这些，我怎么可能切的掉？” “怎么就不能？别的球星比你简单多了，就负责踢球练球，哪像你一样？你放着经纪人干什么的？新闻官干什么的？教练干什么的？” 王艾摇着头下了车，雷奥妮在身旁继续劝：“你是21世纪的球星，不能再按照20世纪的模式去做了。球星们的生活模式千篇一律，那本身就说明了它的必要性、合理性。你非要单独走出一条路，那遇到问题我们就都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向她们靠拢，哪怕是暂时的。” 王艾点着头；“一会儿说，别让我妈听见。” 家里头，老爹回辽阳给两边老人送钱了，老娘借口儿子回来就没回去，见两人回来了问了几句，就挥手让王艾滚了，拉着雷奥妮不知道要说什么。 回到房间，王艾坐了会，习惯的打开电脑去找澳大利亚和泰国的比赛消息，看着看着，入了神。等雷奥妮伏在背后舔他耳垂的时候才转移视线：“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雷奥妮直视着王艾的眼睛：“你看，你这才回房多久？别人也会关心，但不会去详细的看比赛录像、看各方分析、更不会给主教练发邮件要求分享看法。我知道你是队长，是的，也许有的队长也会负责的这么做，但绝不会在圣诞节这天这么做！” 王艾点点头，承认雷奥妮说的有道理。 盘着金发的雷奥妮觉得有些热，解开了褐色大衣的几个衣扣：“21世纪球星的生活是什么样呢？训练的时候认真训练，放假的时候认真玩，可能会去钓鱼、游泳、攀岩、滑雪、度假，可能去酒吧夜店，喝个酩酊大醉，或者找个漂亮姑娘领回家，或者去赌场玩个昏天黑地。你看看，这才叫释放压力。他们的日常生活里，几乎没有足球，甚至有意的远离。你呢？上班是足球，下班还是足球。即便是企业决策，超越、cy、足球节这些，还是足球。” “我脑力强健。”王艾两根手指并拢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像开枪自杀似的。 “你确实能适应，但需要多久？领导说了，球迷有愿望，人民有呼声，你等得起？再说！”雷奥妮的语气严肃起来：“一个长期进行脑力工作的人，如果不注意休息，很容易出现心理疾病。你现在还只是处在焦虑症早期的状态，如果再不控制，迟早会变成抑郁症。” “那么厉害？”王艾吃惊的道：“不能吧？我这么有钱、这么高地位，还能抑郁了？我要抑郁了，那全国老百姓得什么样？” 雷奥妮讲不过王艾，索性闭口不言，就这么直直的瞅着，一点笑容也没有，又一巴掌扇开了王艾的手。 王艾缩回手讷讷无言，雷奥妮声音清冷：“24小时前的我和现在不一样，24小时前我会暂时放一放的事，现在会很生气。” 王艾领会了雷奥妮的潜台词，认真解释道：“我已经试过了，静坐还是有用的。” “太慢了，来不及。你不要认为球迷的愿望是讨厌的，你可以逃避的，或者说是在逼你。你到了这个位置了，这就是你必须承受的，也是你必须做出回应的。” 见王艾疲惫的闭上眼，雷奥妮站起身，坐到王艾的怀里捧着他的脸：“你可以活的简单一点，哪怕是暂时的，行吗？” “像其他人那样？” “对啊！” “好吧！”王艾抱着雷奥妮站起身，走到床边。 “要吃饭了……” “谁说是你了？”王艾板着脸：“我出去找别人，一天找一个！” 说完，王艾就气哼哼的走了，王艾当然不会真的去酒吧，而是转身去了隔壁的健身房，从小到大，他几乎就没过过简单的生活，这么多年的习惯要一下子改掉，除了茫然就是烦乱。 晚餐后，王艾又一个人跑到健身房，一直到晚上八点累了才洗澡回房。 一开房门，吓一跳，房间里五光十色的，音乐劲爆。 音乐声中，光影之下，一个女招待托着托盘走过来，王艾一瞅，康丝！ “王先生，请入座，表演要开始了。您喝点什么？啤酒、威士忌、茅台、白兰地还是伏特加？当然还有果汁？但是没有奶昔。”康丝笑容可掬，异常敬业。 王艾吐了口气，被康丝让到座位上，这才注意到对面的床前拉着一道幕布。 这时，劲爆的舞曲忽然低落，幕布徐徐拉开，一道光柱打过去，舞台站着一个抹胸短裙，蕾丝手套的舞女。 不等王艾惊呼，音乐咣咣响起，舞台上得舞女雷奥妮一个飞吻送来，随即腰肢扭动，双手拂过窈窕的身躯。 片刻后，舞台下的女招待康丝拉起长裙、拍手跺脚，加入其中。 明明风格完全不同的舞蹈，却踩着同样的鼓点，各有各的美，交错在一起。 一股别样的情绪在王艾的身体中升腾起来，他拿起一杯不知什么喝了半口，喃喃道：“好像……还不错！” 第七十二节 低强度循环（二） 王艾终于“昏庸”了一把，在2008年大年初一的晚上，在北京东城区自家小院的卧室，在音乐、酒精和舞蹈的引诱下，第一次体会到了“放荡”的乐趣。不过在光影和声音中抖动身体的“青年哲学家”却莫名的惆怅。 第一次就有一个中国政府友谊奖获得者、知名外国专家，有一个希腊王室后裔、未来的“公主”给自己表演，这也太高端了！以后的酒吧夜店可怎么看得下去？ 带着各种着调不着调的想法，王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等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脸上，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他多年来第一次正常情况下中断晨练的事情，发生了。 然后才注意到拉开窗帘的是雷奥妮的助理阿妮卡，那个两年前在德国冲到中国国家队大巴上的罗马尼亚姑娘！ 满地的酒瓶子啊，满床的姑娘啊……诶呀卧槽！ 王艾赶紧低头看身边，呼，还好还好，都是穿着衣服的，起码是穿着内衣的。看样昨晚自己并没有“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还是纯洁的革命情谊啊！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阿妮卡笑了笑。 王艾冲阿妮卡笑了一下：“那个，麻烦你叫醒她们吧，酒瓶子你不用管，回来我收拾。” 对着浴室的镜子，凉水扑脸，王艾感觉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 出来时，雷奥妮和康丝都已经起来了，只不过和王艾的生龙活虎相比，两个姑娘显然都有点不舒服。这时候王艾想起来了，雷奥妮昨晚是抱着茅台瓶子说没什么度数来的，康丝的弗拉明戈跳完了是跳了一段脱衣舞的，然后就在仅仅穿着内衣的情况下睡着了。 屋里的取暖当然很好，但近乎裸睡的情况下也有点感冒。 趁着两个姑娘互相扶着去卫生间的功夫，王艾手脚麻利的把各种酒瓶子收拾了一番，把床铺重新整理，见外边阳光真好，索性抱着被子去了院里挂了起来。 晒被子可是一项优良品德，深刻体现了我国青年热爱卫生的基本素质。 到了前院才知道，艾小青今天有活动，作为全国工商联的副主席之一，过年也有事儿。 饭桌旁，瞅着两个姑娘眉头皱着，神色恹恹的，王艾没心没肺的乐出来：“这就是放纵的代价！” 雷奥妮白了王艾一眼，康丝有气无力的打了王艾一下。 瞅着满桌的饭菜，再看两个姑娘懒散的筷子，王艾道：“上午你们俩在家休息，我出去拜年。中午你们醒过来大概也有胃口了，想吃什么和我说，家里没有我去给你们划拉。” 康丝舀了一勺咖啡倒在小米粥里，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吃法，一边搅拌还一边傻乐。雷奥妮吐出一根鱼刺：“你下午不也有事儿？不用担心，我们就是喝多了。真要这点事儿就让你放不下，那我们将来怀孕了你怎么办？” 一旁搅和小米粥的康丝手一僵，旁边两人浑然没注意，好像她应该应分就是潜在的怀孕对象一样。其实她和王艾之间，连暧昧都没多少，更像是一对玩伴。 “行吧。”王艾擦擦嘴站起来：“中午想吃什么了就给我打电话，没想起来我就随便买点，今天个别商店中午还是会开一会儿门的。对了康丝，晚上我要回欧洲，你别勉强。倒时差啊、跑长途啊，对身体负担不小，你现在本来就有点不舒服，别加重了，在家里养几天的。” “嗷。”康丝木然的点了下头，突然追问：“那我不在，你的事情怎么办？” “放心。一个星期的话，我还应付得来的。” 康丝头疼，所以选择相信。雷奥妮身体好，所以选择不相信，在王艾出门时吩咐阿妮卡跟上，在王艾要拒绝时嘲讽：“你知道你钱包在哪么？你知道你电话里多少个联系人么？你知道哪家商店开吗？你会开车吗？” “行吧行吧。”被鄙视生活不能自理的王艾只想快点离开餐厅，望着阿妮卡道：“吃了吗？” 阿妮卡笑着点头。 今天王艾要拜年的对象和昨天不同，昨天都是领导，体育口的、外交口的，每家去坐个几十分钟就完事儿，过年领导家里也不是只有他。大多数时间他都被各种拜年的客人问东问西的，其实和领导没说上几句话。 今天要拜访的对象主要是老高他爸那，师姐他们家，没办法，大过年的一家三口到德国了，两边老人难免冷清，王艾要带着东西去看看。另外就是老沈他们家，老沈算是他麾下员工，大过年的给你个体育资本家干活，你还不得慰问一下？ 和昨天去给领导拜年不同，昨天带的礼物并不多，多是足坛的各种纪念品，什么球衣啊、球鞋啊、有意义的足球啊这些，所以拎着就走了，今天不行，得扛着。 严竹、赵丹都被王艾撵回家了，所以今天陪王艾出门的是李林带着一个胜利安保的新员工，过年期间轮班的叫刘亮。 开着宽敞的面包车驶上了清冷的京城大街，王艾瞅刘亮的脸色很黑，怀疑他是没休息好，一问才知道是晒的。刘亮刚从新疆武警部队退役，26了，问他是什么兵种，他一龇牙不详细说。王艾来了好奇心，非得问，几次李林打眼色王艾都没看见，最后问急了，刘亮就吭哧出来俩字：“边防。” 到了第一家门口，李林安排刘亮看车，他们俩扛着一大包东西上楼，边走李林边叮嘱：“别问，他们部队有纪律。” “有什么不能问的？又不是严竹赵丹他们俩大内侍卫，你那时候我不都问了？” 趁着王艾敲门的功夫，李林放下几条牛腿：“保定可不是边境，我是侦察兵可也没见过血。” 王艾惊讶的指了指楼下得方向，李林叹口气：“立过二等功呢，可也没办法，这不就领导介绍来了吗？这种人啊一腔热血、满身本领、可刚回来，受不得气，就放我们这带着点、管着点、引导着点，收入不低、工作稳定，慢慢的就好了。” 第七十三节低强度循环（三） 刘亮的事儿，王艾没再多问，尽管仍旧好奇。可他也知道，胜利安保如今已经形成了成熟的模式、稳定的管理，上级安排了不少人过来，也提供了不少帮助。各种各样的退伍兵过来，各有各的安排。放大来说，家里企业都是多年的双拥标兵了，放在胜利安保的是极少数，大多数都分散在各个工厂里普普通通的岗位上。 能进胜利安保的，都不是普通的退伍兵了。不仅要政治合格，履历清白，还是功臣优先。其实就是普通的退伍兵，在企业中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不解雇。 尽管家中企业本身就很少解雇人，但优待退伍兵还是被格外提出。 王艾的言行举止，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企业文化。哪怕一些执行者不这么想，但也会顺应“太子爷”的喜好，而不会故意和他顶着来。所以慢慢的，家中企业的风气非常正，党委不像某些私企那样，而是真正起作用。 由于股权非常集中，或者说就是纯粹的个体企业，所以“什么团长带什么兵”。在几十万员工当中，孩子上大学的比社会上高一截，足球活动也蔚然成风。围绕着几大生产基地外的新工人小区中，几乎都有足球场。每次国家有灾难了，工会门口就排大队。 所以王艾在海外这些年，家中企业仍然在迅猛发展，这和健康、向上、积极的企业文化不无关系。在社会上的知名度虽然很低，但在主管部门的心目中地位却很高，各种荣誉也拿的手软。 从三家出来，卸下了面包车上好几百斤的东西，尽管人家家里都不缺，老程头还埋怨东西太多吃不了容易坏掉，但三家人是相当高兴的。两个月前王艾还去给领导送球衣呢，现在就给他们送东西，怎么想怎么美。 春节时候，王艾可是基本不回国的。 面包车轻松的在北京城里闲逛，王艾其实挺迷恋这种平时人流如织，却突然空阔起来的街道的，终于可以开70迈了，长安街！ 逛了一个小时，两个姑娘的电话始终没来，大概是还睡着，或者家里东西多，所以王艾就随便买了点果汁蜜饯等传统老北京过年时候送的东西带回了家。这些东西不能多吃，偶尔吃一回还行。 到家时雷奥妮刚起来了，正在优雅的准备午餐，看来在德国这个高纬度国家长大的雷奥妮和东北人一样，酒精抗性更强一点。反而是在温暖的南欧长大的康丝，低温抗性较差，现在还有点不舒服。 下午艾小青回来，一家人吃了晚饭，严竹和赵丹分别赶回来了。 带着老娘给黄欣和许青莲的礼物，王艾拉着行李箱上了车。这次回国事情不少，尤其是和雷奥妮之间，王艾还觉得雷奥妮会难舍难离，上车送到机场的，可惜，人家压根就没出门。 潇洒的很，仿佛昨夜和王艾，就是单纯的为了解决生理问题的，让王艾莫名的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好在康丝吃了一片药情况转好，非要跟着走，王艾也就没勉强，只是把板蓝根什么的带了一大堆。 飞机上昏昏沉沉的睡了七个多小时，再一睁眼，飞机已经在米兰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上了，窗外正蒙蒙亮。王艾总会下意识的把米兰等同于中国江南的苏州杭州，其实人家是哈尔滨。 所以冬天米兰也和哈尔滨一样，夜里长的厉害。这时候已经早上七点了，天才刚亮没多久。 五天的时间，停在机场外菲亚特没落什么灰，赵丹数量的上车启动，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小镇的家门外。王艾拎着几个人的行李下车，赵丹还要送康丝到镇上的动物保护所，把wiwi和淑女领回来。 王艾还带着过年版的狗粮和猫粮呢，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能不能习惯。打电话问了下领事馆那边，说是下午才有活动，王艾就没着急，看看时间，给曼奇尼发了一条短信销假，上午准备去训练场跟着跑几圈恢复一下。 明天就有比赛，意甲第22轮对卡塔尼，走之前曼奇尼就明确表示把王艾放在替补席里，但未尝没有登场作战的可能性。只是么，今夜到基地和马尼切、马特拉齐一个房间不大可能了。王艾销假的同时也是请假，估计曼奇尼会郁闷的。 其实他当年踢球的时候，也是活动一场接一场，隔壁的巴西小伙也是让安切洛蒂无奈的存在。没办法，现在商业足球规则如此，俱乐部的营收很大程度上要靠大牌球星出席活动来创造。 所以，曼奇尼必须忍。 正在厨房一起做早餐的时候，就听院里狗叫、屋里康丝叫，赶忙出去看，wiwi正在大闹客厅，可能是好几天没回家产生了失落感，一回来就霸占了沙发，还不让淑女坐。 可按照康丝的说法是，这两个家伙回到小伙伴们中间，这几天玩疯了，不想回来，所以正在撒气。 琢磨不透猫狗心理的王艾施施然重新回到厨房，让他们三个小孩自己玩。 饭后休息了片刻，王艾拉着一个小点的行李箱去了基地，都是他从国内给队友们带的食物，针对南欧偏甜偏辣的口味，王艾带了不少大麻花和鸭脖子。 给队友们分发了礼物，分享了国内春节照片后，王艾去医疗室检查了身体，这是销假后的必要程序。然后拿着队医的诊断报告去找曼奇尼，在曼奇尼许可之后，才换上装备上场进行了一些恢复性训练。 下午，在中国驻米兰总领事馆，王艾渡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晚上。 在家里，不谈足球；在基地，不谈中国，只有在这，既可以谈足球也可以谈中国。 第二天一早，也是中国得大年初四，王艾随队在米兰登机南下西西里岛。热闹的春节在国米的影响基本等同于王艾带来的大麻花，吃掉就忘了。日渐临近的欧冠之战，才是现在国米最关心的大事，为了筹备这场比赛，曼奇尼开始了大力轮换。 第七十四节低强度循环（四） 因为现在联赛上领先8分之多，所以曼奇尼也有足够的实力去轮换，于是本场比赛的出场阵容不但王艾没上，伊布也没上，萨内蒂也没上，就坎比亚索为主。前腰位置岌岌可危的希门尼斯担纲主力，获得了一个越发难得的首发机会。 可惜，希门尼斯就踢了半小时就受伤了，也真是流年不利。不过曼奇尼还是没让王艾上，而是派上了小将贝利，王艾终究这几天都没有正常训练，他多少有点不放心。 上半场局面僵持，下半场曼奇尼没办法，只好把伊布派了上去才让攻击态势改观，后来由坎比亚索和替补前锋苏亚索分别进了一球，算是勉强击败了对手。从比分上看是不错，但是从比赛过程来说，仍然缺少让人放心的感觉。 王艾一分钟也没上，倒也没什么怨言，只是第二天出版的一些小报上嘲讽国米买他来是莫拉蒂的“球星搜集病”的产物，坐在替补席上的时间比登场的时间还多。 这些东西让王艾看了有些不舒服，被人指责不卖力气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他也隐隐然感到了一种危机：如果国米没有他也能取胜，那他的主力地位怎么确保？如果是轮换球员，凭什么你第一高薪？ 于是这场比赛过后，王艾开始了很认真的备战，包括立刻恢复了日常训练节奏、立刻听从雷奥妮的建议放弃所有脑力工作。到他这个位置了，无伤无病的如果被人夺走了主力地位，能叫人笑死。 几天之后，意甲第24轮来了，主场迎战利沃诺，因为两天之后就是欧冠与利物浦的碰撞，所以这一场的轮换力度更大，伊布、克鲁斯大名单都没进，只是坐在看台上养精蓄锐，坎比亚索也被放在了替补席上，反而是老将们纷纷出来了，包括养伤已久的菲戈，只不过是替补。 王艾这一场继续出任前腰，在他的前方是克雷斯波和苏亚索，身后是萨内蒂、贝利和斯坦科维奇。昨天在下午训练后曼奇尼单独找王艾谈话，说你这几天的训练很好、队医的反馈也好、你的比赛状态也很积极，所以希望你明天能够在上半场就终结比赛。 所以今天在等待开赛前的更衣室里，王艾难得的戴上了耳机，尽量屏蔽各种干扰，沉浸在单纯的音乐世界里，反正他各方面都准备好了。 国内国外、领导群众、球队媒体、朋友赞助商，各方面在共同推动着他向大家期望的方向走，王艾也只能顺势而为。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大力度调整，在秘书小组的强有力协助下，他的厌战情绪得到了控制，起码没有继续恶化。 几分钟后，双方正式出场，王艾拉着的小球童在球员通道等待时，还频频抬头看他。和满脸唏嘘的队友们不同，王艾的脸，嫩的很，连胡子都没怎么长。 点了下球童的头，示意前边已经开始走了，才关上了球童的星星眼。 比赛在下午4点正式开始，主裁判今天是个女裁判，惹的王艾都多看了几眼，不是怎么好看，而是新鲜。不得不说，女裁判执法男足，对控制球场暴力的好处是真不小，这玩意是性别决定的。 尤其对王艾这种技术细腻的大牌球星尤非常有利。 于是在开场第一分钟，麦孔和萨内蒂从中后场得球有序推进到前场打配合时，被放倒得到了一个任意球时，王艾决定出手。 国米的任意球主罚主要是看赛前曼奇尼的安排，以及赛中队友之间的协调，但大多数情况下，会偏向于两大前锋，这算是一种潜规则，帮助他们竞争金靴。但今天伊布和克鲁斯都不在，王艾主动要踢，也没人和他抢。 距离球门28米，蓝黑色球衣的王艾站在足球后瞄着球门，守门员阿梅利亚大为紧张，下意识的搓着手弯着腰，在门线上来回移动。他知道，这位大概率会直接射门而不是给队友助攻，除了他无解的石头球之外，他万花筒一样多变的射门技术也是令人畏惧的存在，连他会用那只脚都不知道。总之，谁怕谁知道！ 嘟一声哨响，王艾远远的瞅了最后一眼，低头助跑，在女裁判的身旁一脚闷出去，对面的守门员风筝一样飞起，吧嗒一下落下，可惜足球还是从远角进门。 球门后的球迷仿佛按了电钮一样，齐刷刷举起双臂喝彩，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领略金球先生名闻天下的美妙任意球。 进球后的王艾向着身旁的队友张开了双臂，满面笑容。萨内蒂、齐伍率先跑过来拥抱，秃头的麦孔搂着王艾的肩膀手臂比划着：“我觉得应该送你一个新外号了。” “什么？”一边往回走，王艾一边笑着问。 队友们也好奇麦孔有什么想法，麦孔严肃的道：“我还没想好。” 队友们起哄，没想好你说什么，王艾倒是没什么感觉：“随便你。” 开场一分钟就落后，利沃诺有些懵，很快就被国米形成了第二次危险攻势，马尔斯维尔传中，斯坦科维奇门前扫射，可惜最后一下力量太小才让利沃诺虚惊一场。 随后国米连续攻击，萨内蒂远射、克雷斯波抢点，诸多大牌球星轮番考验利沃诺的守门员，在队友们蓬勃攻势展开之际，王艾又一次“隐身”了，得到球后很快就分给队友，大多数时候都在中前场跑动中寻求捡漏的机会，可惜对方没给。 十分钟过后，国米众将激烈的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望着记分牌上仍旧1:0的比分，在退缩防守的同时，球权又一次大量出现在王艾脚下，王艾乐呵呵的又一次接管了前场攻击组织权。 几分钟后，在利沃诺两次攻击不成，麦孔反击中又一次被放倒获得直接任意球之后，王艾搓搓手，又一次站在了足球，瞄着对方球门嘿嘿笑了两声。 他这一笑，通过大屏幕传播到五洲四海，很多人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笑。 唯有利沃诺守门员阿梅利亚的心中叫喊着：诶呀卧槽！ 第七十五节低强度循环（五） 可惜这一球的位置距离球门太远了，王艾又选择了卡洛斯式的射门，结果一脚爆射之后偏出门外，惹的梅阿查球场中一片清晰可闻的叹息声。 王艾的直接任意球也经常落空的，只不过打正的概率比别人高很多，但也不是百分百。面对萨内蒂的安慰，王艾可爱的左右摆了摆头：“等下一个的。” 经过这两次教训，利沃诺在防守中，尤其是以球门为圆心的三十米内小心了很多，前几场王艾没在意甲踢任意球，以至于不少球队都放松了戒备，这下好了：他还是会踢。 可利沃诺防守减压，就让国米的攻势更加顺畅。在渡过了十分钟左右的退防期间之后，蓝黑军团卷土重来，替补前锋苏亚索在比赛第22分钟，通过灵巧的门前反跑抢到一个单刀，并亲自命中。 又一轮进攻高潮来到，王艾则又一次隐身，这和他的足球哲学一脉相承。不论在哪，都有些球风比较独的球员，王艾和他们相处的时候不是直白的去抢主导权，而是放权：反正你们总有不行的时候，而我，总行！ 所以不管在哪一只球队，王艾几乎都没和队友发生过矛盾，哪怕是被他挤的只能打替补甚至转会的，也必须承认是技不如人，而不是势不如人。在球队的共同利益需要取胜时，最终谁能带来最大的胜利机会，谁就是主力，谁就是主导。 所以眼看国米又一次群起而攻，王艾索性退到中场给各位补漏，虽说只是象征性的，毕竟谁都知道他就是个“漏勺”：进攻时对方是漏勺，防守时他自己是漏勺。 场边的曼奇尼的目光随着王艾移动，越看越觉得有趣，这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球员，仿佛和全队始终在两个节奏上，别人防守他进攻，别人进攻他防守。往坏了说这叫不合群，往好了看，这算比赛中储备攻击力了？ 在第二轮进攻高潮的后半段，苏亚索又一次进球，这是一个对方的门前失误被他捕捉到，完成了一次近距离的凌空抽射，让比分一下提高到了3球领先。 到这时，曼奇尼赛前安排的“尽量上半场结束比赛”的任务，全部结束，队友们也放松了下来，于是王艾又一次接管了前场球权，并在上半场即将结束时，在罚球区角得到贝利直塞，然后横向带球，利用脚步的频率和假动作晃开射界，一个大力远射，将比分推向了4:0。 终场哨响乐呵呵走下场时，叫曼奇尼拍了一巴掌，王艾不知道教练复杂的心情，还以为是纯粹夸奖他。可也是，半场进俩，还怎么着？你管我怎么踢的？反正我进了。 更衣室里欢声笑语，王艾和队友闲聊几句，见曼奇尼没什么指示，就又一次戴上了耳机，听的摇头晃脑，腿脚跟着抽动。初一家庭舞会，终究还是对王艾产生了影响，以至于他这个五音不全的，也产生了乐感。 下半场回来，曼奇尼两次换人，把斯坦科维奇和麦孔换下，换上了马尼切和菲戈这对葡萄牙组合，菲戈的登场得到了不少球迷的掌声，这是他这位老金球先生和王艾这个新金球先生在国米的第一次并肩作战。这种“我们是冠军”的既视感，给了内拉祖里们很好的联想。 可惜，菲戈伤病日久，状态很一般，没和王艾来电。再说两人虽然早就认识，还互相有手机号，个别时候还发短信、打电话什么聊一聊，但终究没在一起踢过球，默契也谈不上。 老将居多的国际米兰已经没有了年轻人的锐气，比分大幅度领先就会变得慵懒保守，浪费时间啊，无效传球啊，反正都琢磨着怎么把比赛尽快熬过去，这让王艾得到的支援大幅度降低。 本来王艾就有心理问题，在各方面激励下好不容易兴起的兴趣在老队友的传染下也很快退潮，变得无所作为，以至于长达10分钟，在前场一个球也没得到，就看着利沃诺围着国米的半场打个不停。 偏偏看台上的球迷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领先了防守有什么不对？这就和英超的气氛、德甲的气氛是两回事儿了，在生机勃勃的这两大联赛，尤其是英超，比赛不停、战斗不止。而在德甲，因为德国人比较轴的性子，也经常是得理不饶人。 而意大利的球风就功利多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出现新世纪世界足坛的最大丑闻。 熬到了下半场第80分钟，利沃诺也有点打不动了，也认命了，双方都心照不宣的开始泡，跑还是跑、踢还是踢，但都不怎么卖力气，进攻的往往草草就放弃，防守的也不再暗戳戳的瞄着人。 这种情况下，王艾就更无所谓了，干脆在前场散步，比赛第85分钟的时候，萨内蒂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多少也装着点啊，这脾气还真和当年的罗尼一样：别人多少都糊弄点，就他们俩一点都不糊弄，发现不想进攻了干脆跑都不跑了。 于是，萨内蒂趁着一次接近王艾的机会低声告诫：“认真点啊兄弟，球迷都看着呢。” “嗯？”王艾疑惑的看向队长，可惜萨内蒂没多少时间仔细说，那边球来了，他还得“扮演”队长呢。 这就让王艾产生了误解，难道我们队是故意松懈麻痹对手？然后队长的意思是我负责偷袭？诶？这想法好啊，我以前没想到呢？意大利不愧是男模大国、电影王国，这演技都不错啊！ 产生了误会的王艾，于是效仿队友“表面放任，内心认真”，在前场注意机会，其实就他一个人认真，可惜大家都不知道。 松松垮垮的阵容里，王艾的体能又非常好，于是机会很快找到了，这是一次慢悠悠的后场送来的高空球，王艾突然加速抢到第一点，然后作势下底却在中途突然变向，杀到门前。 三个后卫不是倒下了就是在后边追，前边就剩下一个孤单的阿梅利亚。王艾脸上挂着笑容，脚下小幅度射门，足球擦着阿梅利亚的承重腿滚进门内。 第七十六节低强度循环（六） 这是王艾在意甲的第一个帽子戏法，也是他送给新东家的第一个。在他备受期待的冬季转会来到之后，报纸电视台和球迷们纷纷猜测，他将在什么时候能够完成在意甲的首个帽子戏法，相关公司还推出了产品招揽用户投注。 毕竟他上半赛季在英格兰惊人的完成了11次，这样超强的攻击力在当世足坛无与伦比，所以这个投注吸引的不仅有普通球迷，还有不少大牌球星。克鲁伊夫、马拉多纳等热爱发表意见的前球星也分别接受过采访，以至于施拉普纳特意来电警告：不要和任何人透露你的计划。 多次参观王艾个人训练的施拉普纳很清楚王艾的攻击力有多么恐怖，他如果有强烈的意愿，帽子戏法对他来说难度并不算太大，这就有个隐含的职业道德问题：王艾可以给自己投注！也可以告诉朋友该买哪一场！ 坦白说，这种事并不稀奇，只是因为难度太大所以一般球星即便这么做了，也不敢保准。可在王艾这里就不一样了，他是真有能力内外勾结大捞一笔的。但问题是，他不能这么做。 金球奖上封王以后，围绕着他的镜头空前的多了起来。“捧人踩人”本就是媒体的生存之道，以前王艾没上来，媒体的基本态度是捧，而捧的目的是捧的高高的，再啪一下把你摔稀碎。 现在王艾的媒体曲线就是在“摔”的这个进程中。虽说无论怎么做，都会被“摔”，但起码不能是这种道德性的被“摔”，那不但会臭了，弄不好还会涉及司法问题。 虽说王艾本身就对这种事敬而远之，而且也根本没什么在意甲的进球计划，他都不想踢了还能有什么计划？这场比赛的最后一个进球纯粹是萨内蒂的一番告诫被他误解所致。可施拉普纳的严厉警告还是起到了作用，王艾的脑海里多了一根弦，对足坛朋友来往电话短信中的内容进行了筛选，从以往不谈球队的比赛计划，到现在的个人进球计划。 虽说还没人这么问，但他必须确保不流露这方面的任何想法。王艾可忘不了他从一个非专业保卫到两个大内侍卫的待遇提升的源头是什么。 商业足球这个巨大的名利场，也是巨大的是非窝，真正能上牌桌的都是各种大人物、大组织，比如总理了，足联了，银行团了甚至中情局了什么的，这帮家伙严格遵循“越有钱越小气”的原则，护食护的厉害。 王艾老老实实踢他的球，这帮人有输有赢的遵循规则不会干涉，可王艾要是敢跳出来就麻烦了，不是一个层次的强行往里掺和，那最终的结果就是身败名裂。人家互相之间不能怎么样，但收拾你个不知深浅的却轻而易举。 施拉普纳的告诫，让王艾赛后拒绝了陪同萨内蒂出席记者会，在被记者堵在球场外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一句“机缘巧合”就匆匆上车走了，哪怕不少球迷堵着门他都没下车。 回到家，杰米来电话，想让王艾谈一谈，王艾考虑良久还是拒绝了。现在的他和早年那会儿不一样，那时候通过媒体放炮是扩张影响力的一部分，而现在，他自身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新闻源。 虽说考虑良久后，杰米拒绝了最初王艾提议的让他在cy体育出任新闻官，并兼职意大利体育报纸特约记者的设想，但他在工作习惯中还没有完全扭转过来。作为王艾个人和cy体育的新闻官，其实他现在需要的不再是爆料而获得稿费，而是有步骤、有计划的开展王艾的宣传工作。 这场比赛结束之后，王艾终于放假两天，球队过几天要去英国打欧冠了，王艾在家无所事事，索性在第二天买了长途车票北上，穿过阿尔卑斯山到了德国，一路在巴登州图宾根下车。 他的兄弟们都在这里，他的事业也在这里，他的家人也在这里，有空就过来看看，正好也和杰米聊一下以后的工作安排。 一来到小城，王艾就发觉了城市的变化，可能是刚过年没几年，城市的许多角落都留存着不少中国痕迹，越靠近cy体育总部，痕迹越明显，而到了狮子球场外，大红灯笼挂在路灯杆上，大红福字贴在商店橱窗上，大红衣服穿在市民身上，恍惚间有点迪特福特的味道了。 王艾站在老库格尔的商店外左右环顾，真想说一句：都是因为我！ 来往的有球迷认出王艾来的，只不过和当年相比，今天冷淡客气了不少，没办法，时间过去四年半了。如果不是王艾今天在国际足坛依旧声名显赫，连这点热情都要散去不少。如今图宾根青年最火热的球星是郜林，现在的德乙射手榜第一。 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嘛，王艾也看得开。 在图宾根住了三天，因为黄欣的存在，所以许多具体王艾本来要谈的工作都被她制止和接过去了，闹的王艾这两天除了和图宾根青年、中国国奥简单共同训练之外就窝在狮子宾馆打游戏。 要不是带了猫狗来，到河心公园玩了几天，还不如在米兰呢。 所幸最后一天晚上是国际米兰与利物浦得大战，感兴趣的各方面人士就聚在一起看球，但后来因为人太多，所以分在了俱乐部会议室和狮子宾馆会议室不同地方。 王艾在宾馆和老高他们几个教练在一起看，俱乐部那边就留给了喧闹的两队球员，开场前几个人展开纸面分析，都认为国米的优势比较大。利物浦虽然球风凶悍，但这几年不怎么稳定，人员配备也弱了一些，相信以老将为主、经验丰富的国米能够成功应对。 可惜，“经验丰富”的国米开场半小时就变成了10打11，老将马特拉齐因为不服裁判判决被两黄变一红直接赶出场外。气的好朋友伊布在赛后对记者说：“不要问我为什么输，你们去问马特拉齐！” 第七十七节低强度循环（七） 其实如果但看比赛过程还可以，国米就跟22轮联赛对手卡塔尼亚一样，除了最后时刻被打崩之外，其他时间都打的有来有往，甚至不像少一人。当然这也很大程度上依托于国米更好的人员配备和丰富的防守经验。 但在比赛的最后阶段，首发双中卫的另外一位科尔多瓦也受伤下场了。这一下国米的大门才彻底敞开，5分钟内被连进两球。 要不然表现很一般的伊布也不至于赛后公开埋怨老马，实在是他那个黄牌一点必要也没有。可比赛这种事就这样，事后的理性人很无聊，当时的那个场景，当时的那个心情，可能就让球员有这种冲动。 没办法。 在图宾根看完了比赛，又休息一夜，王艾一行四人一猫一狗才南下返回米兰。大巴车驶入意大利境内之后，车载的电视上正好传来队友们回到米兰的画面，不满的球迷堵塞了机场通道，摇动着条幅大声辱骂，尤其是曼奇尼。 黑发黑脸的曼奇尼也不甘示弱，手舞足蹈的和球迷对骂，要不是现场有警察和保安拦着，王艾觉得他们都能打起来。 球迷的情绪可以理解，但真的不关曼奇尼多少事儿，所以曼奇尼的气愤也可以理解。好在曼奇尼骂了两句发泄了一通就跑了，没掐腰和球迷们骂一天。等王艾在家休息一上午，下午准备去训练场时，家中的电视又传来了莫拉蒂接受采访的片段。 “老爹”大概是遭受的挫折太多太多了，所以已经麻木了，面无表情的对着镜头：“我不觉得罗伯托有什么问题，利物浦很强大不是吗？另外，大家难道不该关注一下劳尔提高了自己的欧冠总进球数吗？” 是的，劳尔在同一天进行的欧冠比赛中，皇马虽然输给了罗马，但劳尔踢进了第60个欧冠进球，现役球员第一、欧冠历史第一。 而莫拉蒂特意提这事儿，其实是暗示：输给利物浦是因为我们最强大的球星没上场的缘故，如果欧足联允许上场，我们就不会输，更不会全场射门射正次数是0。 因为现在欧冠总进球排行榜上第二名的不是别人，正是国米麾下因为欧足联规则无法参赛的王先生，他的总进球数是54个，就在今年上半年，超过了迪斯蒂法诺、范尼斯特鲁伊等，紧跟在当时59个的劳尔之后。 俱乐部老板亲自引战，王艾无可奈何，在挂断了俱乐部新闻官的电话后，紧急呼叫杰米。其实他自己没怎么在乎这个，他打破的记录太多了，不怎么看得上这个第二，什么时候成为第一了再说。 但意大利不同，还没经历过被“记录收割机”洗脑的快乐。 可惜的是，杰米毕竟经验不足，在发给《米兰体育报》的“采访稿件”中竟然只提到了王艾的欧冠，忽略了另外一件大事，其实王艾也忽略了的事儿，就是今年的世界劳伦斯。 在和利物浦比赛的前一天，在俄罗斯的圣彼得堡，召开了2008世界劳伦斯颁奖晚会，这是一个世界范围内的“年最佳运动员”评选，影响很大，说是最高舞台也不为过。但从诞生之日起到现在八年，中国人提了三次、拿了两次，全是最佳新人，分别是03年的姚明、05年的刘翔以及没拿奖的07年的马晓旭。 今年，王艾获得了提名，是很艰难的在和卡卡的竞争中胜出的，但也就仅止于此了。他的三大金靴和费德勒三个大满贯比还是差了一些。 这也没办法，网球是个人项目，足球是群体项目，足球明星想要击败网球明星拿到这个“年度最佳男”，那就不但个人要有突出表现，所在的队伍还必须拿下很多冠军。 所以这次王艾虽然获得了提名，但知道根本得不了，所以去都没去，甚至直播都没看，本来被提名也不应该被关注，但谁让今年这个唯一的“足球男”是王艾和卡卡竞争后的结果呢？ 所以杰米的“采访”并未满足《米兰体育报》的新闻渴求，于是在第二天在俱乐部新闻官的陪同下，一个记者来到了阿皮亚诺基地要求采访。 两个“米兰队”一个“体育报”，这家报纸还是比较客观中立的，所以俱乐部轻易不敢得罪，王艾也不敢，于是只好客客气气的把两名记者请到休息室简单谈了谈。 谈之前王艾先说了，国际米兰我刚来，什么也不知道，一句话堵死了就最近国米大败给利物浦的空子。 好在两位记者也没强求，采访王艾的机会太难得，如果这次不是托了关系在俱乐部找人，想个人约定根本约不到，顶多他的新闻官发来一份所谓的“采访”。 采访分为三个主题，分别是世界劳伦斯的看法，对国米百年庆典的展望和对米兰德比上与卡卡的对决的展望。 对劳伦斯王艾没啥看法，给就给不给拉倒，反正不耽误我赚钱扬名。他对中国劳伦斯有看法，对世界劳伦斯就那样，40多个会员就一个中国的邓亚萍，能怎么办？所以表态比较温和，什么尊重啦，向费德勒祝贺啦之类的废话。 对国米百年庆典，王艾也没说什么有用的，只是说荣幸加入俱乐部、希望更好比赛之类的。 唯有对和卡卡的对决，王艾表示了一定的兴趣。没办法，比赛欲望下滑的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缺少挑战性，c罗和梅西一个在英超一个在西甲，眼巴前的就一个卡卡了。 所以王艾表示：“很期待这场比赛，如果能够帮助球队取胜就更好了。” 当记者问道王艾对卡卡的评价时，王艾说：“各个国家教练和队长的投票、各个国家记者的评价足以说明他的实力，我只希望到时候他能没有伤病，能够和他的队友以及我和我的队友大战一场。” 然后，这番话在第二天就被《米兰体育报》解读为“金球先生向世界足球先生的宣战。” 在同一天的报道中，卡卡得表态比王艾还要激烈一点：“我会向他证明，我才是最好的。” 第七十八节低强度循环（八） 其实王艾能感觉到，卡卡一直对金球奖输给他不服气，一直想扳回一局。其实从很多侧面来看，这位长着一张偶像脸的球星，其实也是个暴脾气，尤其是功成名就之后。 这是通过很多细节分析得到的结论。 几个月前巴西帮扯起大旗给卡卡拉票的时候，贝利、罗纳尔多、小罗等人纷纷站出来表态，没少了暗中贬损王艾，连“独狼”罗马里奥都表示“足球是群体项目”什么的，可以说，很不要脸。卡卡的经纪人也就是他爸的表态就更激烈了，曾经说过“中国小偷”之类的话。 别看巴西在国力上是个第三世界，但在足球上却是名副其实的超级大国。可以说当时除了卡洛斯、贝贝托和毛罗·席尔瓦以及济科等人因为要么和王艾个人关系好，要么不想掺和这些破事之外，巴西帮是集群出动，声势浩大。 担心王艾反应过激，毛罗当时私下给王艾打电话劝王艾别太当真，巴西足协副主席也在一次国际会议期间向中国足协副主席表达过类似看法。总之，那是竞选期间，不是正常情况，说点过头的话可以理解。 尽管王艾方面没说过。 但是随着竞选落幕，这种声势马上就退潮了。不但对王艾的攻击停止了，还纷纷向王艾示好。比如贝利、罗纳尔多都曾经在不同场合表示过看好王艾在意大利的发展。 王艾的“秘书”们认为这是为了修复关系，也是担心被王艾记恨。 作为一个20岁就拿下金球奖，从18岁到20岁连续三年拿下欧冠金靴，两届世界杯总进球就反超前辈位列第一，半个赛季就能完成11次帽子戏法的射手，值得他们郑重其事、认真对待。 足坛永远属于现役球星，退役的就得知情知趣，甘于人后，这样碰上点什么事儿了，才能有人捧，给你一口饭吃。就像贝利，没人能抹杀他在历史上的贡献和成就，然而，真要喷他，他是没办法的，他还能宣布复出么？何塞当初喷克鲁伊夫的时候，克鲁伊夫比何塞的成就大多了，可最后还是闭嘴了。到王艾这也是，要赶上一个什么活动请他和退役后的罗纳尔多，王艾就说“他去我不去”，主办方会怎么选？ 所以，聪明的贝利和罗纳尔多已经把话拉回来了，不怎么在乎的罗纳尔迪尼奥也忘干净了，唯有卡卡一方，尤其是他老爹，比如今年一月初，王艾刚来国际队还不大适应的时候，他老爹就对《米兰体育报》老调重弹：“金球奖是被中国人偷走的。” 王艾当时很不高兴，心想：事儿都过去了就完了呗，怎么没完啦？真以为我怕了你了？ 只是当时王艾还不到时候，所以一直隐忍不发，直到这次，直接在采访中罕见了点了卡卡的名。 正像这篇报道最后的编者按所说的那样：“两位当下足坛最优秀的球员互相宣战，预示着本赛季第二次米兰德比的激烈前景。” 多年来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都归属一人，势均力敌的大战很难掀起。今年巧了，两大奖分属两人，两人还在一个联赛、一个城市，一对最知名的德比中。 为了到时候大捞一把，媒体的预热早就开始了。隔岸观火的英国人更是开了地图炮：《法国足球》与国际足联之战……金球先生与世界足球先生德比……谁才是最权威的足坛奖项…… 最没节操的《太阳报》甚至推出了一个三版女郎宣称将陪同那一晚取胜的雄性度过一个浪漫之夜，搞的好像王艾和卡卡之争是两只野兽争夺配偶似的。总之，因为今年的情况特殊，再加上其中一方的表态比较刺激，所以各国体育媒体都在拼命加戏，以至于它成为了排列在2008欧洲杯、2008欧洲冠军杯之后的欧洲足坛最关注的第三件大事。 莫拉蒂转移视线的发言，无意中拉开了预谋良久的序曲，双方焦点同时下场，向对方喊话。一下子就把目前伊布、马特拉齐、曼奇尼等等国米内部问题的新闻给压了过去。 报道刊登的第二天下午，莫拉蒂来到阿皮亚诺基地，最近球队不稳，所以他总来。他是一有事儿就跑的勤，生怕出什么乱子。其实有时候他不来比他来强，他总把球员当孩子看，孩子可不就得哄么？可你哄了孩子，下次这帮孩子更不听老师的话。结果往往是表面平了事儿，下一次就大爆发，偏偏他自己还觉得挺好。 不过今天莫拉蒂可不是来劝架的，而是找王艾聊天的。其实要按照他的习惯，他早该兴冲冲的来了，但是曼奇尼一直拦着他。 在阿皮亚诺基地的午后，穿着大衣的莫拉蒂在他儿子的陪同下乐呵呵的瞅着训练，等那边告一段落了赶紧招了招手，王艾还没看着，米哈喊了声王艾才注意到。 喘着粗气的王艾来到莫拉蒂面前，花白的分头、咧着的大嘴、金丝眼镜，笔挺的大衣、利落的打扮。莫拉蒂有种特殊的气质，按理说他的五官比较凶，尤其是岁数大了以后，特别像各种低龄影视作品中的大反派。然而他却偏偏有一种文雅的气质，莫说是大反派了，和一般足球从业者的气质相比都有很大差距。 这算是一种反差萌，要不然也不至于万里之外对他没有任何了解的人也对他有好感。 “你好啊，莫拉蒂博士。”王艾先挥手打招呼。 对王艾很正式的称呼，莫拉蒂微微一愣，咧着嘴：“你好啊，王博士。哦，真是不可思议，你居然是博士。” 王艾点头：“是啊是啊，真是不可思议。” 莫拉蒂哈哈一笑，转身踏着草皮溜达，王艾自然跟上，莫拉蒂的儿子在一旁笑呵呵的陪着走也不吭声，他是国米的副主席，莫拉蒂有意让他将来接班，只是存在感不高。 “米兰得天气、食物、住宿都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莫拉蒂又忍不住自己的追星冲动了。 王艾看了看莫拉蒂父子，一笑：“天气不怎么好。” 第七十九节低强度循环（九） 当莫拉蒂领会到王艾的“天气不好，请你改变”的要求后，愣了下，哈哈大笑。 对他来说，这种感觉太奇特了。大多数球星通常没有这么高的智慧，也做不到这种信手拈来，他们都很直接，也可以算是质朴，所以莫拉蒂会把他们看做孩子，像和王艾聊天这样进行智慧上的较量，几乎没有过。 “好吧，天气的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修修房子，或者在米兰城中给你介绍一套公寓？”莫拉蒂看着王艾饶有兴趣：“为什么你会选择住在镇上？这里连餐厅都没几家。” “可能是因为很安静吧。”王艾抬头瞅了瞅外墙，顺手一指：“我的家就在那，从这里看露出个墙角，一到晚上什么声音都没有，我睡的很舒服。” “你不喜欢出去玩吗？这么年轻、这么有钱，你应该非常受女孩们的欢迎。”莫拉蒂顺着王艾的手指看了一眼，他其实知道王艾的房子在哪，当初康丝来买房的时候他就打听过了。 “老爹”的外号名不虚传的。 不过莫拉蒂的一番话却触动了王艾的心事，尽管那一晚雷奥妮说她和老虎已经谈妥了，但谁知道呢？于是摊摊手：“也许就是因为我太受欢迎了。” 莫拉蒂推了下眼镜：“你真是个非凡的年轻人，如果你能一直这么坚持下去的话，你真有可能成为贝利的，可是这种坚持很难。我见过太多雄心壮志的年轻人了，每个人的目标都很高，但真正走下去、走的远的却很少。” 莫拉蒂的儿子马里奥插话道：“赚钱为了什么？女人、酒精、牌桌，哦还有事业上的成就感，都是需要的。大多数人都想兼顾，但很难把握好其中的平衡。” 王艾笑着看向这对父子：“我觉得马西莫就掌控的很好。” 莫拉蒂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 “是啊。”王艾感慨的道：“您非常令人钦佩，您的人格魅力、对足球的热爱、多年的坚持，哪怕是在欧亚大陆的另一边也有很多人赞美你。” 莫拉蒂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被人夸奖的滋味，哪怕是老头也开心的很。 “所以我觉得坚持下去没什么，只要你确定了你的目标，并愿意为目标付出一些代价，就可以坚持下去。您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那么，你的目标是？” “荣誉！个人荣誉，集体荣誉我都要！” “你对国际米兰是什么看法？哦，我不要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看现在就我们三个，没人会传出去你的话。” “我追求荣誉到了这里，我认为，大国际时代即将重现，我希望成为其中一员。” 莫拉蒂没有向马里奥一样立刻兴奋起来，而是品味了一番：“也就是说，你对国际米兰并没有多少热爱？” “我很喜欢国际米兰，它在我心中的地位很高，但我必须有所抉择。”王艾隐晦的表示。 莫拉蒂一瞬间有些伤感，他是很希望能让喜欢的球员穿一辈子蓝黑球衣的，尽管他知道不可能。可王艾这么说，还是戳破了他的幻想，告诉他：我也是一个这个时代里的职业球员。 察觉到老头有点难过，王艾心一软：“如果国际队一直强大，那么我就会一直在这里。” “如果你一直在这里，一直保持这样的生活习惯和比赛状态，那么这里就会一直强大。”马里奥在老爹一时无语的时候接口道。 莫拉蒂听了儿子的话，点了点头，看向王艾：“我准备给你一个大合同，我……嗯？” 马里奥拉了拉老爹的胳膊：额的亲爹啊！ 没等尴尬浮在莫拉蒂的脸上，王艾的话就到了：“不要，马西莫你不要妄想用一个大合同买断我，不可能，你买不起。” 马里奥也干净说：“是啊，爸爸，王去年的个人收入差不多是我们俱乐部的一半，我们真的买不起他。” “好吧。”莫拉蒂认命，吐槽道：“我很久没有感受到贫穷的滋味了。” 几个人哈哈一阵笑，这个提议就随风而去了。莫拉蒂了解到王艾没有任何为国米效力终身的打算，却也得到了想要的承诺：只要国际队强大，他就会一直留下，这就足够了，也是相当冷静、理性、坦诚的态度。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成年人，而是心理上的成熟。 又走了会，莫拉蒂才开口道：“如果你有生活上的什么麻烦，尽管来告诉我。既然你选择自我约束来为球队效力，我也理所应当的帮你。对了，你说你感觉大国际时代要重现，有什么理由吗？” 王艾看了看老头，笑了笑：“主要是你吧，你持之以恒的努力，总会有个好结果的。当然如果按照你们的习惯，也可以归结为感动了上帝？总之，我有这个感觉。” “那么，有什么障碍吗？” 王艾摇头耸肩，呵呵笑道：“我不知道。” 莫拉蒂眼镜片后的目光饶有兴趣的看了王艾两秒，他又读懂了王艾的潜台词：俱乐部内部的争斗、球队内部的矛盾，我不参与。 这是一个让他有些遗憾，又相当宽慰的表态。这意味着长期困扰国米的内部团结问题，在他这里不是问题。但同时，他也不会顺应莫拉蒂的喜好站在哪一方。他大致上和莫拉蒂的利益是重合的，都是为了重现大国际时代。他不会对任何人谄媚，会长期保持中立和冷眼旁观。 这种态度和之前一脉相承：你行我就在，你不行我就走。 “好吧。”准备结束谈话的莫拉蒂停住脚步：“就到这里吧，有机会我会请你吃饭，还有，你的球技真是让人惊讶，你才20岁，似乎没有你不会的。” 王艾笑呵呵的点头：“是的，除了防守。” 莫拉蒂又一次哈哈大笑，拍了下王艾的肩膀，等王艾挥手跑向训练场时，父子俩才在办公楼下边总结。 “你相信他说的吗，父亲？” “为什么不？马里奥，这是一个不屑于说谎的家伙，也是一个真的个人至上得家伙，只是他并非是牺牲球队成就自己，而是不断的到更好的集体中。” 第八十节低强度循环（十） 莫拉蒂终究是个老人，当初被他的父亲拉着小手旁观“大国际时代”的巅峰时，被那个社会更撕裂、球员更忠诚的时代影响。事实上，进入21世纪后，足坛变得更“纯粹”了，连各种德比的文化对抗色彩都淡化了。 从煤钢联合体到欧洲联盟，建立在城邦文化基础上的欧洲大陆，在缓慢的加深着内部团结。全球资本进入欧洲商业足球领域后，更是淡化了文化冲突背景，足球绅士化、博斯曼法案等都推动着球星的自由流动。 所以这个时代保持忠诚是很难的，大牌球星的巨大商业价值势必引来激烈争夺，合同操之人手的球星宛若狂风大海中的小舟。当初从巴萨转会皇马的菲戈，并不想真的去皇马，然而不去也得去。当初莫拉蒂自己都说过：“巴蒂斯图塔的忠诚，会让他失去世界足球先生。” 嗯，他买别人的时候可没想过要对方忠诚。 总之，时代不同了，今天的忠诚不仅要靠个人操守，更要有各种巧合，比如马尔蒂尼。因为他们父子同时效力红黑军团，成为了一种传承和标志，也就拥有了正常身价之外只对红黑军团生效的超高附加值。这样一来，他就成为了性价比不合适的引进对象。所以，不是ac米兰多么温情脉脉，而是没人买。愿意买的比如国际米兰，看中的也不是马尔蒂尼自身的实力而是冲着削弱老对手去的，那ac米兰就不能卖了。 今天的谈话，让莫拉蒂心情复杂，还有一点斗志昂扬。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位超级射手不是一个来投宿的孩子，而是一个并肩前行的同志。以至于莫拉蒂今天本来要和王艾谈谈的米兰德比，都忘了说。 其实也不用说了，一个出色的职业球员会怎么做，他就会怎么做。 距离5月的米兰德比还早，眼下要进行的是第24轮的联赛，对手是曼奇尼的老家桑普多利亚。因为上一场伊布状态不佳、克鲁斯疲惫不堪，所以这场两人双双休战，王艾、克雷斯波、苏亚索组成了前场三叉戟。 王艾在那天俱乐部把记者请到基地点了卡卡的名之后，就任凭外界狂风暴雨，而我自岿然不动，再一次消失在媒体的视线里，几乎整天就窝在家，除非有退却不开的公务或商务活动。 一般上午他都跑到家附近的森林里静坐，下午去训练，晚上有空就打游戏，所有的往日需要操心费力的事项，统统推给了他的秘书小组处理，真正的把自己放空了。 而他的状态也一点点的在好转，他感觉到内心深处对比赛的厌烦感正在减轻。在全队前往热那亚的前一天，尽管已经知道是首发，他还是向曼奇尼表示，自己的感觉很好。 “那么我期待你明天的表现。”曼奇尼露出笑容回应道。 24号北京时间晚上10点，意大利时间下午3点，在费拉里斯球场中，一身大白衣红十字的王艾站在克雷斯波和苏亚索身后等待比赛开始，不少现场镜头都对准了他和前方不远处一脸桀骜的卡萨诺身上。 比赛准时开始，双方队员潮水般的涌入对方半场，足球几经传递送到王艾脚下，王艾一边带球缓慢向前，一边抬头观察，随即在距离球门四十米左右的位置上抬脚低射，虽然最后被桑普6号卢基尼奋力铲出边线，但还是吓了对手一跳。 很快，桑普就还以颜色，一次妙传后的近距离射门，被儒利奥扑出。虽然双方目前排名上差距不小，但求生欲望都很强，比赛随即在互相攻击中精彩展开。 前20分钟，王艾进行了两次射门，尝试了四次助攻，都未果。反观桑普多利亚，也完成了三次射门和多次威胁，但也没有取得进球，双方的比赛激烈而焦灼。 机会出现在比赛第22分钟，在察觉到两位前锋队友状态有点慢热之后，王艾悄悄将位置前提，徘徊在对方罚球区弧顶一带。身后的坎比亚索敏锐的察觉到后，用一次非常深的下底，把足球送到了罚球区前沿。 当王艾看到坎比亚索下底时不断张望，就有预感，于是突然加速甩开对手，可能也正是他这番突然的举动让坎比亚索放弃了门前等待的克雷斯波。 在罚球区角，突然跑出来的王艾迎着坎比亚索送来的弹跳的足球，小步调整后在触球的一刹那，下意识扬起左手猛的落下，身体随即在空中翻转，上身带动腰部，腰部传导给腿，从而给最远端的右脚极大的力量。 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在没有经过任何调整的情况下，足球仿佛被鞭子抽了一记，闷响声大到连后场的儒利奥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地步，结果也没有意外，从近门柱笔直的打到球网上。 王艾射门的力量之大，需要通过专业仪器分析视频来断定，然而王艾落地时，是射门的右脚先落地的，整个人在空中完成了斜转体。 看到进球无误后，王艾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扫了一眼球门后或者鸦雀无声，或者难掩震惊，或者举臂庆祝的看台。 替补席上的斯坦科维奇双手抱住脑袋，不断的看着场边大屏幕的回放，后来索性站起走到米哈身边：“你确定我没出现幻觉？这难道不该是一个体操运动员吗？” 随着王艾石破惊天的一记射门，国米声势大振，桑普气势低落，比赛的并驾齐驱态势开始扭转，随着上半场第39分钟克雷斯波接苏亚索妙传后的劲射得手，上半场以2:0领先。 下半场归来，桑普调整后重新上路，并由卡萨诺追回一球，可惜刚进球没到5分钟，桑普得反击高潮就被迫中断，自己带球在罚球区前沿左摇右摆，连续突破过人后的王艾站在了守门员面前，在守门员出击后，给守门员穿了裆。 “要力量有力量、要技巧有技巧！”这是当天观看意甲直播的球迷，对张路印象最深的一句评语。 第八十一节 米兰之春（一） 随着王艾本人的又一次无解的进球，桑普的抵抗消失了，曼奇尼也随后将王艾换下，避免他受伤，也是避免他杀的忘乎所以，让老东家太难堪。于是，张路代表中央台得到了一个紧跟赛后的电话采访机会，否则，整场比赛打满全场的话，换衣洗澡什么的一套下来，央视的直播时间就不够了。 由于比赛之前有过约定，所以在贝利换下王艾后，王艾看了看时间大概还剩下10分钟左右，于是临时跟曼奇尼请假说要先去更衣室。曼奇尼心情正好，一摆手：去你的！ 更衣室没什么人，王艾索性脱的就剩一个裤衩，嘚瑟着他的一身横肉到浴室冲了个痛快。等用自带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时，正好比赛进入补时。 换上了一套干净衣服和外衣，电话恰好来了，一接是央视导播，问王艾准备好没有。 “小王，状态不错啊？感觉怎么样，看你提前下场，没问题吧？”央视直播间里，张路对着一台固定电话低头问道。 “没问题张指导，主教练应该是为了保护我，也给其他队友机会。对了只有你在吗？主持人是谁啊？是不是翘班了？”电话里传来了王艾大大咧咧的声音，令一旁的段暄顿时隐蔽的翻了个白眼。 体育频道这帮人和王艾都太熟了，几个大牌主持人就不说了，就是下边人办点什么事儿用到王艾了，或者王家企业了，也会得到很亲密的招待。所以导播灵机一动，把原来此时放在千家万户电视屏幕右方王艾的标准照换成了一个咧着大嘴的卡通照。 果然，刚换完王艾的段子就又来了：“什么？没翘班？那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啊，太没礼貌了。” 段暄忍无可忍插话道：“王艾，我是你段哥，我在这一直听呢。” “啊？你在啊，哦哦，采访完了吧，完了我挂了啊。” “诶小王，你别闹。”张路赶忙制止：“正事儿还没说呢。” “好吧，什么事儿？” 张路：我要说什么事儿来着？ 段暄赶忙跟上：“小王，你对今天的对手有什么评价？” “呃，等下啊，队友回来了，我正跟坎比亚索打招呼呢，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啊，等我十秒钟……” 然后就听到一连串的意大利语的喧闹声，直播间里的两人默默的等着，而千家万户的球迷暗戳戳的爽着，更衣室里正在大呼小叫的庆祝胜利呢。 在更衣室旁王艾找了一个安静的小房间才重新道：“我知道桑普对许多中国球迷来说，就和整个意甲一样代表着一种辉煌。但坦白的说，今天的桑普实力一般，尤其在和国米的比较之下。曼奇尼当了主教练以后，我们和桑普打了11场，目前是8胜3平，这基本就是双方的实力对比了。” “嗯，小王，如果我没有统计错的话，你现在的意甲比赛是6场，进球是10个，你是球队的第三射手了吧？” “啊……是吗？也许吧，不重要，关键是球队赢了，我也踢的很舒服。” “那你预测一下，今年国米会是冠军吗？” “我们领先罗马11分呢吧？大概率会是吧？我觉得应该是。” “那欧冠呢？会在主场扳回吗？” “这个我说不好，毕竟我不上是吧？利物浦也不弱，只是在主场我们应该有一定优势。” “如果你上呢？” “嘿嘿，不知道，嘿嘿。” 好吧，段暄放弃了挑唆的想法，这家伙太狡猾了，任何时候都保持着警觉性。 挂了电话的王艾回到更衣室，乐呵呵坐在一旁看着队友们闲扯，片刻后曼奇尼带着萨内蒂回来，全队直奔机场。因为比赛时间是下午，所以大家还来得及回米兰吃晚餐。 回到米兰后，曼奇尼宣布第二天放假半天，没人有意见，因为下一轮的对手是托蒂的罗马，也是今年和国米争夺冠军的最大对手。 当然这场比赛中也不是没有不好的地方，比如维埃拉被换下后很生气，不但拒绝和曼奇尼击掌，还一脚踢飞了球场边的饮料箱。曼奇尼却出奇的轻描淡写，说什么有脾气可以理解，他毕竟很长时间病休，刚复出状态一般。 其实是这段时间球队内外的事情，让曼奇尼压力巨大。输给利物浦的球迷抗议，大牌球星难以摆平，还有个过于热心的老板。唯一让他放心的大概只有王艾，那天莫拉蒂来基地和王艾谈话，曾经让他很担心王艾步了以前那些大牌球星的后尘：被老板宠爱后就无法无天。 好在，王艾仍旧稳定、谦逊、低调且中立，这大概是这段时间曼奇尼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在罗马抵达米兰的这一天，球队的训练终于松弛了一些。由于领先很多，所以尽管赛事重要，曼奇尼仍旧坚持了轮换战术，伊布有伤、克鲁斯休战，上一场进球的克雷斯波出任单箭头，把菲戈和王艾放在了双前腰的位置上。 王艾不知道曼奇尼是什么意思，反正也无所谓，自从知道这个布阵安排后，他特意在训练场上找菲戈一起练了练，找了找感觉。不得不说，老将的体能和灵活性肯定不如当年，起码和王艾在拉科时候的菲戈比，差了不少，但老家伙在意识上却足够狡猾，在明言让王艾当影锋的前提下，配合的让王艾很舒服。 萨内蒂、坎比亚索、斯坦科维奇成为三中场。 值得一提的是，黑小子巴洛特利被放在了大名单中，他还专门在下午训练后找王艾单挑，在被王艾连着晃倒几次之后不服不忿的要王艾防守他，结果王艾说你等等啊，我去换鞋，在黑小子傻乎乎等着的时候，王艾已经回家了。把黑小子气的当天晚上跑到王艾家里大吃一顿才消气。 28日下午，在高朋满座的梅阿查球场，终于换上了蓝黑球衣的王艾在大片悬挂他名字的条幅下进行着热身，似乎一个多月前那些强烈怀念阿德的往事是一场梦。 第八十二节米兰之春（二） 现在，一些球迷仍然会提起阿德里亚诺，谈起那些个渴盼“国王”发威追逐胜利的日子，谈起阿德里亚诺在切尔西一个月以来的2个进球，甚至附和他的口吻说两句国米无情之类的话。 然而，也就到此为止了，哪怕是当初阿德支持者中最核心的一小戳人也不得不在心底承认，莫拉蒂这一次做了一笔好买卖，用四个“国王”换来了一个“王先生”，得到了“国王”五倍的进球。 被交换到伦敦的阿德里亚诺很不想很想对王艾放两句狠话终究没敢，一个多月来的事实告诉他，这次交换是公平的，也是两个人实力的真正价值，“梅阿查的国王”终究成了过去式，他现在只是“斯坦福桥的阿德”，一个交易的赠品，一个需要努力表现才能被人们记住的外国人。 随着阿德里亚诺这个昔日偶像的淡去，国米全队的支持率都有所提升，其中提升最大的当然是头号球星萨内蒂、二号球星伊布、三号球星克鲁斯以及坎比亚索、马特拉齐、儒利奥等人。新晋加入的王艾尽管蹿升很快，但从球衣销量来说，仍旧徘徊在中游。 正是因为这笔交易伤害了一部分忠诚球迷的感情，因此王艾抵达后，国米才没有针对他展开大力的球迷活动，也拖累了他的球衣销售。不过前景仍然是喜人的，潜力仍旧是巨大的，这一点从王艾不断在射手帮上攀升的趋势看的一清二楚。 今天的一场大战，被包括莫拉蒂在内的国米管理层寄予了厚望，如果能够在这场关键之战中有上佳表现，球迷的拥戴几乎一瞬间就会蜂拥而来。 并没有理会这些背后事项的王艾还在梅阿查的草皮上轻松活动着身体，等待着比赛开始，偶尔也会看一眼对面阵容里神色坚毅的罗马王子托蒂，正像托蒂偶尔会看他一样。 时间走到北京时间凌晨3点30，意大利时间晚上8点30，主裁判罗塞蒂站在中圈外围用力一吹，会极大影响本赛季意甲冠军归属的比赛开始了，双方几乎是一瞬间就展开了激烈博弈。 不知是否各自的教练都有开场抢攻的安排，获得了开球权的罗马极力向国米门前渗透试图完成射门，却中途被坎比亚索抢断，双方强大的中场几经厮杀，足球被传到了菲戈脚下，他左路直塞送给了助攻上来的马克斯韦尔一个身后球，马克斯韦尔回传中路，另外一个前腰王艾如上一场一样突然杀出人群接应，并在罚球区角又一次完成了突然射门。 可惜这一次罗马守门员多尼有了防备，奋力跳起后用拳头把足球顶出门框。 梅阿查球场中响起了整齐的叹息声，而后在王艾笑着摇头，并向马克斯韦尔致谢的时候，稀稀落落的掌声随即响起。 不同于可以预测的“国王”，“王先生”的每个进球都极具突然性。在国王带球跑动时，他的路线和射门动作，都在球迷的预期内，因此内来组里们往往能够做好精神和肉体上的准备，及时的发出叹息声和鼓掌声，而这个“王先生”则不同，他的进球无法预测，好像他什么时候、什么位置、什么状态都能完成射门，以至于球迷的表现经常有延迟的现象。 被看台上的掌声惊动，后退到适当位置等待球门球的王艾抬头看了一眼，一个巨大的“射门、中国人！”的标语映入眼帘，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王艾和条幅附近的球迷们交汇了眼神，王艾龇牙一乐，球迷们也被带动的乐了起来。 虽然王艾马上就聚精会神的重新比赛了，虽然王艾来不及做任何表示，然而球迷们相信，他们的心意王艾领会到了，下面就看这个“中国人”会做出何等回应了。 罗马队被王艾突然射门吓了一跳，随即就展开了凶狠的报复，武齐尼奇的快速反击也让国际队吓了一跳，幸亏儒利奥依旧表现神勇。 在一来一往的攻守中，罗马队占据了一定优势，中场的凶狠抢断使得客队围绕着主队的球门展开了一段长达10分钟的围攻，国际队的第二脚射门一直到上半场第12分钟才出现，是一次克雷斯波的远射，算是把罗马人的攻势稍微遏制了一下。 菲戈和克雷斯波都不等程度的参与了防守，唯有王艾滞留在前场可惜队友们的攻击传球频频受阻，迫使王艾不得不稍微后退到前场中部接应。第15分钟，回身接应的王艾终于等到了萨内蒂突然加速摆脱后的传球，罗马球员德罗西跟在王艾身后一个令他有些难受的位置上。 他如果接球后转身，无论哪个方向，德罗西都会瞬间扑上来抢夺第一脚，虽然王艾有自信对方抢不到，但自己的推进速度也会受到影响。如果第一时间把球分出去，附近最近的队友就是中圈的萨内蒂，队长毕竟35了，连跑带过的此时正是一口气上不来的当口。 最稳妥的处理当然是接球后反跑靠近队友来获得支援，然而，那样就不是王艾了，就不是看台上只要他一触球就立刻睁大眼睛的看上帝的期待了。 于是，迎着急速而来的地滚球，王艾小步上前接应，触球的一刹那，左脚平伸，脚尖点在来球的下部，滚动中的足球遇到了强有力的阻遏，顿时“愤怒”的跳起来，高高的越过可恨的阻拦者的头，落在了两人的身后。 德罗西审慎的防备着王艾的转身，不料足球突然出现在视野的上部，他下意识的抬头，还没想透球是怎么来的，猛然间发现面前的中国人已经和他面对面，然后就和自己擦肩而过。 看台上的惊呼声，伴随着王艾这次充满想象力的过人传遍球场，等德罗西也完成转身只能看到飞奔而去的中国人的背影和那蓝黑色中间硕大的10号。 梅阿查的草皮在王艾的面前铺展开，前方是清一水的罗马球员，草皮得尽头是已经戒备起来的罗马守门员。 是长途奔袭一条龙打到底，还是等待队友的支援？ 球迷们激烈的喊声替王艾做了决定：自己干！ 第八十三节米兰之春（三） 要想在新球队获得球迷的拥戴，光靠原本的光环是不够的，光能进球也是不够的，光能精彩进球让人津津乐道还是差了点的。最主要的是要在关键赛事中取得精彩进球，最好是比分落后、局面危险时力挽狂澜，才会激起球迷心中的英雄情结，获得他们的代入感和强烈认同。 此时的罗马无疑是国米最大的对手；此时的罗马尽管并未领先，却让国米球迷们看到了危险的比赛前景，因此当王艾背身挑传、传给三秒钟后的自己时，球迷的助威声猛然放大了起来，也助长了本来有些犹豫的王艾的野心。 此时此刻，他怎么处理都是有道理的，然而他选择了一条最艰难，也最传奇的方式：不等队友上前，自己带球突破，带球冲开前方多达六人防守体系。 德罗西转身后的追赶，并未拉近双方的距离，回追的皮萨罗从侧面逼近王艾，却在拉扯时被强力冲锋的王艾带倒，而王艾只是略微晃了一下就继续前进。 这是第二个。 望着快速逼近的中国人，罗马队边后卫托内托率先上前，在罚球区弧顶处阻拦王艾的冲锋，于是镜头下的中国人，做出了一个惊人的盘带动作：钟摆式过人！ 罗尼的成名绝技，很久没有出现在球场上的动作。身高达到190公分的王艾微微弓着腰，大幅度摇摆双腿不断跨过滚动中的足球，最终迷惑了托内托让他匆忙出脚，王艾得以轻松跨进“安全区”。 这是第三个。 近在咫尺的球迷顾不上喝彩，他们的心都悬了起来，在“中国人、射门！”条幅下的球迷伸着脖子，紧紧盯着距离他们只有二十米直线距离的厮杀，那是一个蓝黑色的点与多个暗红色的点，可能有无数种的互动。 双中卫梅克斯与费拉里同时上前，在罚球区线之后以双人包夹之势保护他们的球门，王艾紧盯着对手的动作脚下不停向左一带，随即拉回，又向右。两个动作过后他就知道，对方老辣的链式防守移动灵活，寻常的盘带方式只能过掉一个，要想将两人同时过掉，必须有一定的时间，而身后的对手又在高速逼近。 王艾迅速调整了步伐变为“高频跑”，小步节奏极快，向左带球作势射门，引得其中一个对手大步跨过，抬腿阻截，王艾快速拉回向右，又一次在射界不明晰的情况下作势射门，让另一个对手也脚步踉跄。 再一次拉回中路的王艾，趁着两个对手需要四分之一秒调整身姿的空档，突然双脚夹球，看似轻佻的向前一跳，却跳出了两米多的距离，一下穿透了两位老辣中卫的联手防守！ 第四个、第五个！ 主看台上的莫拉蒂张着嘴、主看台下的曼奇尼翘着脚、米哈、维埃拉、苏亚索一起站起身，黑小子巴洛特利忍不住跳了几下：好想那个人是自己啊！ 最后一个保护球门的边后卫卡塞蒂趁着王艾和两名中卫缠斗的时候已经靠近了，见王艾突然用很难见到的“布兰科蛙跳”一下蹦到守门员面前时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在王艾落地后重新迈步准备完成单刀之前，顾不上“安全区规则”凶猛的飞铲而来，铲球的方向在王艾和守门员多尼之间。 目的也不是真的抢断，而是阻拦王艾的进攻，给他身后的本方队友包夹的时间。 间不容发的时刻，王艾窥到了横向冲来的对手，从视野的余光可以看到身后几个红衣对手已经距离自己不到三米了，无论任何方式的迟疑都会陷入重围，多达三四个对手的包夹和抢断，即便是王艾也没有把握重新带球出来。 好吧！本来要跨步调整完成射门的王艾索性不跨步了，再次夹球向前跳，从准备起飞的“卡塞蒂”上空飞过，吭哧一声落在守门员多尼面前，两人的距离不到一米五，大眼瞪小眼。 第六个！ 多尼都慌了，我该怎么办？突然跳到面前这么近的距离，所谓守门员出击已经成了笑话，你出去他就进来了，连人都进来了。两人面对面的僵持大概持续了半秒，连王艾也没想到他是这么杀到门前的，然后，两人同时意识到比赛还在进行，于是同时启动。 多尼依照守门员的习惯分腿俯身，准备扑击射门，而王艾右脚踩球向右倾斜，引得多尼重心移动后又猛的拉回，顺便推到了自己的左侧，旋即右脚落地，左脚跟上，和多尼错开了半个身位。 第七个！ 左脚一横，脚弓一推，抢在回来的中卫费拉里的铲断之前，足球滚过门线。 当从各个角度清楚的看到足球压上白色的球门线时，梅阿查球场各处看台上压抑了良久的欢呼声，从几万张嘴巴里喷涌而出，他们的无法思考的大脑只顾着激烈的宣泄着他们的激情。 王艾侧后二十米的克雷斯波，因为长途奔袭累了够呛，所以没有跑向队友，而是摇着头长出口气，顺便搓了搓脸，我好像刚刚看到一个不得了的进球！ 同样长途奔袭而来的萨内蒂就在王艾身后十米左右的位置上，没有立刻跑向王艾，而是回身看他的助手坎比亚索，笑着摊手耸肩：我没看错吧？ 摇着光头的坎比亚索呼一下冲过队长的身旁，张开双臂扑向创造了奇迹的队友。而此时，刚刚耗费了大半体能的王艾，没有在好不容易完成快递后习惯性的奔跑，而是站在球门前隔着球网看着看台，看着看台高处的“中国人，射门！”的条幅，在一瞬间的呼声稍微低落时，振动双臂，吼了一声。 球门后得各路媒体摄影师咔嚓咔嚓的闪光灯亮成一片，随着王艾肌肉臌胀的一声吼，人们猛然间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令他们魂牵梦绕的“国王”的回归。 他还没有展现出阿德巅峰时那种一往无前的射门方式，却用他无比娴熟的技术和突破，宣示了他的霸气。 第八十四节米兰之春（四） 场边的大屏幕伴随着球场内仍未停歇的欢呼声，一遍遍重放王艾的这次前后二十秒的突破，当播放到王艾进球的一瞬间时，画面切换到了双方的替补席，不论是国际队还是罗马队，许多人下意识的双手抱头。 展示出的这些专业球星的心态，和看台上普通球迷的心态一样：上帝啊，我看到了什么？ 只有黑小子没有任何压力的在场边又蹦又跳，同时画面给了看台上身着黑大衣的莫拉蒂一个镜头，他正好在掰着手指和经理莱莱计算着什么，大概是计算过掉了个个人，采用了几种过人方式。 许多直播这场比赛的电视台解说员已经兴奋的失声，包括又一次在深夜坐在直播间的段暄和张路，张路还好，一连串嘿嘿嘿就搞定了，而段暄不能这么干，必须说点什么：“我……简直无法相信！我，哦，我不是不相信小王，我是没想到他突然，他这么突然！幸亏今天是我值班！张指导，这是马拉多纳的神迹重现吗？” 张路开口前又忍不住嘿嘿两声，断然道：“是的，很像，不过也有区别。” 此时球场中的庆祝仍在继续，鉴于整个看台上群情激昂，主裁判罗塞蒂在红色烟火的映照下特意押后了半分钟的开球时间。毕竟就连他也目眩神池，不断的看场边的大屏幕，能执法一个出了神迹的比赛，值得他终生铭记。 在央视的直播间里，前方转播的电视台已经把画面切换到了当年马拉多纳在1986年世界杯上连过六人的画面，张路正好借着画面分析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王比马拉多纳还多过了一个人，从这个角度来说，小王的这次突袭的价值已经超过了昔日球王。但22年的时间里，球场上也发生了很多变化。” 段暄点着头听着，就见张路表情认真的向全国熬夜看球的球迷分析道：“马拉多纳和小王的技术特点有相似的地方，比如他们都很擅长盘带，但马拉多纳的平衡性可能更好，但小王的速度更快。同时，马拉多纳那时候一旦中场球员被过，是不怎么努力回追的，这样可以让球王从容的过一个算一个，而今天大家请注意，第一个、第二个被小王过掉的罗马球员在调整好了之后一直是努力回追的，只是小王的速度太快他们追不上而已。可如果没有这个速度，后边的就谈不上了。” “过去有个人英雄主义的舞台，今天更强调整体性，这也就逼迫着今天的球星要想重复马拉多纳的奇迹，不但要有他的技术，还得比他快，要不然你过了人但跑的慢腾腾的，别人就追上来了，你可以把一个人再过第二次，但你拉不开距离，人家就反复上来纠缠，两个人你行、三个四个呢？这就是极限了，即便冲出来你也控制不住了。” “所以，您的结论是什么？”段暄忍着张路的一大套说完了，马上问了一个直白的问题。 “呃……”张路摇着头，他和王艾很熟，知道王艾不喜欢过于吹捧他，可是，这次实在是没办法了，昧着良心压着王艾的表现，球迷是不会认的，只好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小王的技术，已经超过了马拉多纳。如果当年的马拉多纳到今天，他是不如小王的，也很难重现当年他的奇迹。” “啊！”段暄双手攥拳，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冲口而出的感叹词：“我，我想请假去米兰给小王献花！” 张路笑了笑：“你先别急，其实如果马拉多纳出生在这个时代里，他就不会仅仅是历史上的技术高度。因为这就是一对矛盾的关系，对手更强大，也会逼得你更强大，这是一个互动、互相攀升的过程。所以呢，可以说小王的技术实力已经全面超过了昔日球王，但还不能说小王的成就超过了他。其实马拉多纳后期生活散漫，很大程度上也和他失去动力、失去挑战性有关。” “那，小王会不会？” 张路摇头：“暂时应该不会，嘿嘿，今天世界足坛的高手比比皆是。而且他刚才这个奇迹是有点偶然的，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带球冲了过来，所以罗马队的后防线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完成最高程度的戒备，起码前三个过人并没有消耗他太多的体能，这才让他能够执行到最后。大家注意看，这次进球后小王并没有奔跑，而是停在球门前。” “难道不是他在显摆吗？”段暄凑趣道。 “嘿嘿，可能是有点，你知道他一向对球迷很友善，但一般进球后，球员会激动啊，轻松啊什么的，再跑一段宣泄一下，他过去也是。但这次你看，他几乎站在门前没动，我觉得应该是累坏了，半分钟里边做了这么多动作，他得缓一缓，这种激烈的无氧运动，即便是小王的体能估计也扛不住了。” 张路的分析一语中的，进球后的王艾身心松懈的一瞬间，疲惫就像潮水一般涌来，他真的要缓一缓。当坎比亚索等队友给了他加入国米后最激烈、最热情的拥抱时，他甚至有些站不住。 这次激烈的消耗也让他在上半场的剩余时间里，再也没有过多的表现。 终究如张路所说，时代不同了，今天不光是自己更强大，对手们也更强大。 保持着1:0的比分，双方回到更衣室，一屁股坐在与门同侧深处的衣柜前的长椅上，王艾找到了自己的水瓶子，咕咚咚喝着淡盐水，他敏锐的察觉到队友们看他的眼神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样的神迹，是不分敌我的震慑，有这样一个进球，哪怕接下来一两个月王艾都毫无表现，也不影响他的首发地位。哪怕就冲着球迷的期待，曼奇尼也必须做出一定的战术牺牲。 听着曼奇尼得声音，王艾双臂压膝，偷偷的摸出了他的私人手机。 “现在就和朋友庆贺早了点。”结束了讲解的曼奇尼开着王艾的玩笑。 “抱歉教练。”王艾背手藏起手机：“我是告诉我的助理，请她给我放一缸水，我准备晚上洗个牛奶浴！” 第八十五节米兰之春（五） 在队友们的哄笑声中，曼奇尼关心的问道：“下半场还行吗？” 王艾感受了一下，他知道被消耗一空的肌肉正在快速的从为数不多的脂肪中汲取能量，只是让他再重现上半场的奇迹，难度很大。 而且一场比赛两次那样的表现，罗马人会发疯的，当然如果是国家赛事，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点头道：“感觉还可以，不过下半场我会多传球的。” 下半场交换场地后，王艾果然如他所说加强了传球频率，可惜在罗马队员近乎仇恨的目光里，王艾不但没有进球，也没有取得助攻，但他的存在压制了罗马队的反击，使得1:0 比分一直保持到他第70分钟被换下时。 在王艾享受了一把全场掌声的礼遇后，罗马队终于放开了手脚，由托蒂追回一球，双方打平后，激烈的碰撞到处上演，整个上半场一张黄牌没有的局面被打破。关键时刻马克斯韦尔受伤下场，曼奇尼手中已经没有了换人名额，不得不让他的弟子们以少打多。所幸几分钟后，克雷斯波的冲锋逼迫对手犯规，两黄变一红，双方才重新以10人打10人。 关键时刻，队长萨内蒂站了出来，他在门前抢到了对手的解围球，距离球门20米果断出脚，远射命中，从而最终确保国际队在主场2:1拿下了对手。 经此一战，国际米兰意甲榜首的位置更加不可撼动，领先第二的罗马队多达14分，从而让曼奇尼有更多的力量去应对其他比赛，也有更大的力量去管控更衣室。 当终场哨声响起，全场掌声雷动向奋战的国际队球星们表示赞赏，王艾刚转身要走，被走到场边的队长萨内蒂喊住，而不得不穿着外套走到队友们中间一起向看台示意。 这还没算完，王艾本来打算直接去更衣室拿自己的提包等着解散回家泡澡的，却被萨内蒂强拉着去了新闻发布会现场，这也是曼奇尼的意思：打进了这样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进球，足以在明天传遍全世界的进球，你不去发布会现场，就是给大家找麻烦。 明天的记者们会堵着基地大门的！ 记者会上，主客双方的教练和队长都把赞誉送给了王艾，托蒂输了球心情不好，但也很有风度。而萨内蒂就敞快多了，面对记者的“点评队友”的要求，直白的说：“这是我职业生涯中难忘的一刻，我想哪怕是我退役后也忘不了这个进球。1986年世界杯时，我还是个13岁的少年，迭戈的进球让我终生难忘，而后我追随他的脚步来到了意甲，也加入了阿根廷国家队。我没想到22年后，我能亲眼见到又一个迭戈，而且他还是我的队友，更美妙的是，他这个进球，是我助攻的，虽然我没有多少功劳。” 萨内蒂一番带着自嘲的颂扬后，记者们同时把目光对准了坐在最边上的王艾，王艾调整了一下话筒，用意大利语道：“感谢两位主教练和两位队长对我的表扬，首先我要说的是，我对罗马队，对托蒂队长充满敬意，这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对手，当时我们正是被对手压制的阶段，我们的前锋埃尔南也撤退到了中场抵抗罗马队的攻势。所以我得到球权的时候，只能自己尝试性的进攻，所幸最后成功了，就是这么个过程。” “你是否有向迭戈致敬的含义？”一个记者抢先追问道。 “我想，每个球员都希望成为球场上的马拉多纳吧。”王艾笑道：“只是，不一定有机会，这需要一连串的巧合和不小的运气。迭戈创造那个进球的时候，队长已经13岁了，可那时，我的父母刚结婚。所以，我没有队长那样澎湃的情绪，我也看过那段进球录像，但当时可没想那么多，强大的对手根本也不会给我考虑的时间。” “今天晚上你会去开香槟庆祝吗？”又一个记者高声提问。 “呃，大概不会，我今天累坏了，要回家泡澡，本来我都要走了的，被队长拉来了。” “有人说你到米兰后，因为你的第一高薪和队友发生了矛盾，你能证实一下吗？” 王艾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跟你保证。我从未听到、见到、感觉到有任何队友因为这个排斥我，绝对没有。相反，我感觉大家都很友好。我跟大家透露一个细节，今年夏天我到米兰等待最后完成签约的时候，开车接我的是队长萨内蒂。” 记者们还在举手，问的问题仍然离不开这个进球，王艾不得不敲了敲话筒：“我急着回家泡澡，所以我不想说的太多了，最后我说一点吧。” 两位主教练、两位队长，还有国际队的新闻官也都意识到时间太长了，尤其是两位客人。 “我知道，明天你们会怎么报道，其他报纸会怎么报道，呃，我承认，我这个进球有一定观赏性。但是我提醒大家一点，我并不是比赛胜利的最大功臣，队长萨内蒂才是。大家别忘了，我进球的时候是上半场，而在下半场托蒂队长追平了比分后，我们没有换人名额了，又少了一人，包括我在内大家都很疲惫的情况下，是队长站了出来反超了比分，正是这一球帮助我们赢得了胜利。他已经35岁了，还是一个后卫，他的这个进球对我们球队来说，比我的进球重要，还有，我的进球是他助攻的，他才是这场胜利的导演，他才是全场最佳，哪怕我的进球很好看。” 说完了这一大段，王艾站起身向记者们欠了欠身，不再回答其他问题，双方教练和队长也分别站了起来，斯帕莱蒂和托蒂还分别向王艾伸出了手，王艾以一个晚辈的姿态和他们握手道别。 回更衣室的路上，萨内蒂搂着王艾的肩膀：“我的进球真有那么重要吗？” 王艾严肃的看向萨内蒂：“是得队长！你不但那个进球很重要，你还是是一个和善、友好、大度、乐于帮助队友的伟大队长。比如我欠了点钱，你能不能帮我还了？” 第八十六节 米兰之春（六） 浴缸里的热水冲刷着王艾为数不多的疲惫，却冲不淡他心中隐隐然的厌烦感。当门外的康丝数次敲门要他接电话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其实今天在赛场上，起码下半场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就是懒懒的不想了。 似乎这个进球耗尽了他积攒多日的热情，以至于赛后他匆匆告别了梅阿查球场，勉强和等候的球迷挥了挥手，便一路北上回到家中跳到了浴缸里。 不好让康丝久等，于是王艾慢悠悠的站起来，伸手去拿毛巾。这时，也许是等久了也没见王艾回应，浴室的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康丝的头伸了进来，之后……呀！ 面对“咣当”一声关上的门，王艾只是扫了一眼，脑海中闪过了“少见多怪”四个字，继续擦身体，然后才裹着浴袍慢悠悠的晃荡出来，无视了康丝局促的表情，伸手要电话：“谁的？” “克劳斯的，说瓦伦迪诺准备和你签约。” “哦。”王艾举起电话：“克劳斯？瓦伦迪诺？” “是的是的，王，他们也看了今天你的进球，哇哦！哇哦！哇哦！我就知道工作会立刻忙起来的，但没想到这么快。” “那张照片效果不错？” “是的是的，尤其在东亚。上个月gv专门推出了一款青年服，以你的那套为模板！” “哦，你觉得可以就行，别忘了到黄经理和雷奥妮那里报备审核。” “……你不问问具体条件吗？” “嗯，不问，她们觉得可以就行。” “好吧，对了，我听说他们准备这次签约后，立刻邀请你出席一场时装发布会。” “时装？”王艾皱着眉费力的想着：“2008秋冬时装周不是过去了？” “嗯，是的。”施拉普纳解释道：“一般时装周真的就是7天以内，但春季发布会却不是只有那一段时间，一个月里都有全球的买手在。” “行吧，那我到时候就去一趟，我需要穿正装吗？” “……呃，王，其实他们是让你当一次模特。” “模特？”王艾的声音大了起来：“我去当模特？我这身材当模特？你见过几个男模有我这身肌肉的？” “没关系的王，真的，我专门问过。如果你参加秋季时装周，就是为了明年春夏服装的销售，那可能需要你裸露部分上身，但春天的时装周都是卖的秋冬时装。你穿上衣服就看不到了，再说你个子高，穿上衣服顶多肩宽一些，看起来还是挺瘦的。” 王艾沉吟了一会，吐了口气，无精打采的道：“好吧克劳斯，辛苦你了这么晚还工作，这件事你也委托给黄经理和雷奥妮吧，她们说行就行。” 挂了电话，王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直勾勾的看着康丝，康丝紧张的没话找话：“瓦伦迪诺其实不是一个的，一个姓瓦伦迪诺，一个叫瓦伦迪诺。姓瓦伦迪诺的和叫瓦伦迪诺的达成过协议，姓瓦伦迪诺的卖鞋，叫瓦伦迪诺的卖衣服，如果到对方领域了，就必须标准全名，不能仅仅是‘瓦伦迪诺’。但后来姓瓦伦迪诺的又分出来一个卓凡尼·瓦伦迪诺，就是你听说的和中国感情很好但后来被假货赶出来的，也是你的签约合作对象。对了，叫瓦伦迪诺的专门设计女装，很漂亮，但设计师前几天在巴黎正式退休了，哎哎呀呀。” 康丝喋喋不休，王艾继续直勾勾，康丝晃了晃手：“你怎么啦？我不就是一不小心看到你了吗？其实夏天你在游泳的时候也不穿内裤，我也……” “啊？”王艾好像突然醒过来似的：“你说什么？” “我、我、我什么也没说，你早点睡。”康丝说完了，站起身就跑了。 王艾的脑海里飘过两个字“奇怪”然后继续发呆，也不知发呆到什么时候，翻身上床睡了。 这样创造奇迹的夜晚，大家都以为他正在和朋友们狂欢，不知道他正在备受精神折磨。不过，康丝从王艾屋里跑出来冷静片刻后，立刻连夜给手机里专门的秘书组群发了一条短信：“不好了，王博士又犯病了！” 半夜上厕所，看到有人回短信，她匆匆解释了几句，等第二天早晨王艾跑出去晨练，她爬起床洗过脸重新拿起手机的时候，才发现真的“不好了！” 因为伦敦的许青莲，沈阳的雷奥妮都在早晨和她短信聊过几句之后留下一句话：“我这就去！” 康丝本来是急中生智，想找人问问怎么办，根本没想让人来。即便来人，谁来都行，怎么组合都行，唯有不能让许青莲和雷奥妮同时来！春节的那个夜晚，她虽然从中央台回来吃过年夜饭就早早的睡了，但她仍然知道那一晚，雷奥妮是睡在王艾房间的。初一一早，是她第一个进房间的，是她亲眼看到两人赤裸上身交颈而眠的。 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也害怕面对老虎的追问，所以才喊了阿妮卡去催两人起床的。 虽说早在两年前，她们三个一起去泡温泉、一起去玩的时候她隐隐然感觉到两头猛兽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但她只是一只可怜的马鹿，根本不清楚协议内容，所以眼下的状态在她看来是十分危险的。 她知道她的雇主有多大的吸引力，她知道她的雇主也知道他的吸引力，所以他才减少了和陌生女孩的接触，起码这是原因之一，可狮子老虎这两头，都是没办法的，有时候她都会替她的雇主苦恼。 这一下，因为她的失误，狮子老虎要一起来了……打起来可怎么办？最怕的是其中一个先来，正在被按在身下‘哼哼’的时候，另一个闯进来…… 啊呀呀，康丝觉得自己蠢透了，于是急中生智，给两个要来的又发了一条短信，汇报另外一只也将来到的消息。 已经在沈阳准备登机得雷奥妮身子一僵，抿了抿嘴还是毅然走向通道。正在伦敦家里吃早餐的许青莲看到短信，皱了下眉，笑了下，继续吃早餐。 第八十七节米兰之春（七） 许青莲到的时候，王艾正在打游戏。这一天王艾晨跑归来，就把自己缩在了房间里，不看电视、不接电话、不看报纸、不去训练，其实游戏也没什么意思，他只是无聊。因为许青莲的距离更近，所以她后发先至，下午出发，晚上六点到的。 “你怎么来了？”王艾回头奇怪的道。 “想你了呗。”许青莲随手放下挎包，走到王艾身旁。 “一起玩啊？” “好。”许青莲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其实她不喜欢cs，更喜欢单机游戏，不过王艾不在乎，只要是玩就行，只要在一起玩，就算是陪着了。 好久没见的男女朋友，一起玩、一起说话，随着夜色深深，难免暧昧起来。又一局失败，王艾随手在公共频道告诉楼下的几位：“我累了，不玩了。”随后就退出了游戏界面，打开了一家本地网站，看起了电影，权当是学意大利语了。 意大利语还没学怎么样，身体已经学热了。 “怎么看这种？”许青莲娇嗔着去捉鼠标，不料想被王艾握住把玩，四目对视，王艾一把把女孩拉到自己怀里，双手环抱着她的小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下巴搁在肩膀上，嗅着。 许青莲笑了两声，关了电影，挑选了片刻，选了一个风光片放了起来。等她挑好了，才一巴掌把男友的手扒拉掉：“老实一会儿。” “小气！” 听着男友的嘟囔，许青莲半扭转似笑非笑的打算给男友一个“精神震慑”，不料她扭身中难免收腹，于是长裙的裙带和小腹之间就出现了空隙，于是，男友的手趁虚而入，以从未有过的大胆直接宣示他的要求。 似笑非笑的表情从许青莲的脸上飞走，变成了睁大眼睛的不可置信，热量和摩擦让她的话断断续续：“你、你、把、把我当、当什么了，啊呵、啊呵！” 王艾的嘴去捕捉许青莲的嘴，许青莲只能勉强把头重新扭过去，双手无力的试图去制止男朋友不尊重她的动作，然而最终拯救她的却是保守的穿着和她身体剧烈颤抖所传递出的信号。 靠在王艾怀里的许青莲闭着眼喘息着，仍然不断起伏的高耸彰显着刚才的激烈，终究是苦恋八年的爱人，终究是分别已久的新婚，她也想，此时已经顾不上不再动作却仍旧没离开的男友的手。 “行了吧？”许青莲用后脑勺敲了敲王艾的胸膛：“你已经可以做到随时、随地、随意的摆弄我了，行了吧？” “就该这样。”王艾低沉的说了一声，在许青莲反抗到来之前，手指一动，许青莲立刻闭嘴了。 她知道现在男朋友不对劲，更知道自己在战场上从来都是失败者，何况他是用手。这时候叫嚣只会适得其反，会被男朋友认为是欲求不满的故意挑衅，男朋友只会变得更加凶猛、像电动马达一样永不停歇。 除非她彻底冷静下来，再也不爱了，那样纯粹的刺激，一定会被她的理智压下去。 王艾终于抽出手来，把有些溜车的女友抱了抱，低头去吻她的耳垂，许青莲无奈，只好扭过头去配合男友的欲望，可正在王艾侧身低头，手口并用之时，喘息的两人都没听到楼下突然的喧闹以及靠近房门的高跟鞋。 门开了，走廊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昏黄的卧室，笑容灿烂的雷奥妮出现在门口。她注意到房间里的男人正在抱着相对娇小一些的老虎“撕咬着”。 “我打扰了吗？” 没等王艾说话，许青莲挣扎着站起来，白了雷奥妮一眼：“我不告诉你我先到吗？你陪他说话，我去卫生间。” 雷奥妮笑着在许青莲走到面前时突然凑过去，抓着许青莲的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许青莲推了雷奥妮一把，擦了擦脸蛋进了卫生间。 把挎包挂在衣架上，随手解开大衣也挂上，脱下一对高筒皮靴，从鞋柜里拿出王艾的一双拖鞋踩上，踏着地板走到王艾面前：“开心吗？我也来了。” “开心个屁。话说你怎么也跑来了，这么远，为一个球值得吗？” “你不知道？”雷奥妮的屁股靠在电脑桌圆润的边缘，双手插着裤兜，左脚俏皮的靠在右脚跟后：“康丝说你的问题又严重了，我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把我自己送来任你发泄，唉！” 听着雷奥妮矫揉造作的叹息声，王艾更深的叹息了一声，深深的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你怎么啦？” 王艾没抬头，手指指了指卫生间的门。 雷奥妮双手反撑着电脑桌的边缘，看着面前苦恼的男人的短发，轻笑了一声，低低而缓慢的道：“要不，我回去吧？” 王艾依旧没抬头。 雷奥妮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身体，却冷不防手被抓住，紧紧的，见男人摇着头。雷奥妮轻轻挣扎两次，男人越抓越紧。 “别抓了，疼。好，我不走了。” 男人依旧没抬头，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正这时，卫生间的门一开，许青莲走出来，走到两人面前笑吟吟的道：“狮子，你陪着他，我去隔壁睡。” “喂！”王艾抬起头，抓着许青莲的手臂，神色奇怪的僵硬：“脱衣服。” 许青莲眉毛挑起，这是她很少有的表情，在与王艾对视片刻后，抿着嘴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开始解衣服，雷奥妮吃惊的看着两人，冷不防王艾扭头看她：“你也是。” 雷奥妮迟疑的也开始了，这时王艾转身看着沉着脸的许青莲，直到她脱掉所有外衣，正要下一步时，被王艾制止，随后弯腰抱起她，轻轻放在床上，任凭她一张死人脸，直挺挺。随后如法炮制，把雷奥妮也这么布置，然后一转身重重得躺在两人中间。 “唉！”王艾仰头看着天花板：“我道德低下，人品败坏，声名狼藉。” 许青莲和雷奥妮听在耳朵里，沉默了几秒钟，许青莲刚要说话，感觉床面震动，余光一看，雷奥妮已经严肃的坐了起来：“王艾，你当我是婊子么？” 第八十八节米兰之春（八） 望着愤怒的狮子，王艾摇摇头：“如果你从我的行为中得到了这个答案，请容许我解释。” “不用。”雷奥妮看了看望着他的王艾和另外一旁也再看她的许青莲，认真的道：“男人和男人在一起都可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你别说，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论是精神上的也有物质上的，但无论哪一种，你首先都该相信我们。” “什么？” 雷奥妮没等说话，许青莲慢悠悠的道：“相信我们不会抓破你的脸。” “是的。”雷奥妮点头：“我和老虎是同类，不幸的是我们盯上了同一只猎物，幸运的是这个猎物足够大。我们认为彼此共存，比我们死掉一个的好。” “我总要结婚的。” 雷奥妮摇头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没几个善始善终。你都别想让我披上婚纱，哪怕你只有一个我，我也不会。” 雷奥妮斩钉截铁的话，让许青莲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王艾点点头，冲雷奥妮招了招手，雷奥妮哼了一声躺下来，躺在王艾伸开的手臂上。王艾伸出另一只手臂放在许青莲的后脑，许青莲锤了王艾一拳头，也躺了上去。随着王艾双臂轻轻回收，两个性格倔强的百兽之王，不由自主的向他靠拢，扭身，随即隔着王艾的脸，对视了起来。 许青莲眨了眨眼，雷奥妮呵了一口气，翘了翘嘴角。 她们之间并未真正的开诚布公过，只是像两只大猫一样互相抖胡子、伸爪子的试探了很多个回合，各自心中有数而已。今晚，才是揭开谜底的一刻，所以远比王艾有准备。 王艾的手在两个女孩的脖子、耳垂、脸蛋上摩挲：“我最开始，对你们没自信。” “你还能缺了女孩？就家里的情况，你也能累死的吧？”许青莲讥讽道。 王艾的手重了些，捏着她的脸，继续看着天花板：“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呵，我都湿了。”雷奥妮也讥讽道。 许青莲啐了他一口，王艾也笑了一声才道：“你们两个如果是财富和成就能够打动的人，那还有什么意思？你们两个都是我真正的挑战，去掉财富、去掉成就，一毛不沾的真我的。以前我就想，无论你们谁最终和我组建家庭，我都够了。但我实在是没信心，我怕你们最终都离开我。” 说到这，王艾双臂用力把许青莲和雷奥妮都搂到胸前，让两个女孩的脸都对着自己：“所以，我为自己保留了最大的可能性，你们两个我一个也没撒手，就想着你们走掉一个，我起码还能剩一个。我重……我上辈子只是个普通人，你们看不上我的。所以我……我拼命努力，拼命向上，一刻也不敢放松，就想着好歹也能留下你们一个，留下来和我白头偕老。” 说到这，昏沉的房间里，王艾的目光已经水光潺潺。 许青莲和雷奥妮别扭的趴在王艾的怀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一眨不眨。 “呵！我没想到，我的魅力居然这么大。”王艾自嘲的道：“你们居然都留下来了，起码现在都留下来了。来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咬我咬出血的机会，我绝不反抗。” “好！”许青莲低头咬王艾的胸大肌，然后余光看见雷奥妮嘴角挂着“你别骗我”的笑容，推开王艾的手臂，向下移动。 许青莲停了嘴，吃惊的看着移动到被子里还在向下的雷奥妮。 “诶诶，不，不是这个意思。”王艾伸手一把捞住了雷奥妮的手臂，把她重新拉出了被子：“你就让我做一晚上好人吧，今晚我们什么也不动，光说话就好了。” 雷奥妮重新趴在王艾的胸前：“就今天晚上吗？” “呃……” “明天晚上你是打算轮流呢，还是一起来呢？” “呃……” “呵，说的跟圣人似的，有种你别竖的跟火箭似的呀！” “呃，我能控制……” “闭嘴！”王艾还没等说什么，许青莲羞恼交加的出声，还狠狠抽了王艾肚子一下，清脆的道：“别想美事儿，也别在这躺着了，滚出去，我和狮子一起睡！” “诶？怎么突然翻脸了？”王艾睁开眼。 许青莲坐起来揪着王艾的胳膊，抓不动，喊雷奥妮：“狮子！” 雷奥妮坐起来冲王艾耸了耸肩，一用力就把他揪了起来。然后许青莲的小脚踩在王艾的后腰上，指挥着雷奥妮的小脚，两人一用力，把王艾蹬出了床。 两秒前还左拥右抱，一秒前还坐在床上，一秒后就挂着被子站在了地板上，王艾挠了挠脸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似乎我被流放了？ 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王艾一扬手，把被子抛给了两个女人，嘴里还嘟囔：“我就说我可能一个也留不住……” “出去！”许青莲清脆的叱道，一只葱白的手还指着门口。 王艾摊了摊手还打算说点什么，许青莲突然看向雷奥妮，表情认真的道：“狮子？” 雷奥妮听后收敛了看热闹的神色，变得端庄严肃起来，也指着门口：“出去，不听话，今天你就会开始失去我们，两个！” 王艾左看右看，两个女孩都绷着脸，王艾终究不敢冒险，举起手投降：“好，那你们好好睡，冰箱里有饮料冰淇淋啤酒，柜子里有干果肉铺蜜饯……呃，隔壁还有个随叫随到的李莲英……” 王艾一边说着一边倒退到门口，听到“李莲英”三个字的时候，王艾正低头看脚下，没注意到两个女孩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门关上了，房间重新黑暗下来，许青莲和雷奥妮扭头对视，同时笑了一声，然后令人惊诧的是两人的脸互相靠近，许青莲的手抚摸着雷奥妮的腰，雷奥妮的手按着许青莲得肩膀，两人半闭着眼，还调整了一下…… 正在这时，门又开了，两个女孩急忙分开，王艾吃惊的站在门口喃喃的道：“我好像，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两个女孩紧张的看着王艾，就见王艾呆愣了片刻，突然松懈，带着谄媚：“请问，我可以加入吗？” 第八十九节米兰之春（九） 被枕头、纸巾包、钥匙链赶出房门的王艾到底借着房门的掩护留下一句话：“我本来想说的是，你们无论有多少委屈，请一定要对着我来，千万不要互相伤害，你们互相伤害的每一次，都是伤害了我两次。” 王艾说到这的时候，房间里就只两个略显粗重的呼吸，显然还保持着耐心。但随后王艾的一句话，狮虎山就爆发了…… “但我现在想说的是，你们的战斗就是这样的吗？这，实在是太他妈好了……哎呀！” 不知被哪个踹了一脚房门，险些碰扁了王艾的鼻子。 王艾不知这一夜两个女孩是怎么过的，会不会将来人家俩相亲相爱让他当证婚人，所以早晨出去晨跑回来满怀心事的和其他伙伴一起下厨，然后十个人准备开饭。 今天早餐的气氛是诡异的，之前人人都知道这个和睦家庭中的巨大潜在危机，冷不防突然落在面前。王艾、许青莲、雷奥妮三人尽管已经尽量装作正常，但架不住其他人也尽量装作正常的目光和整个餐厅上空弥漫的怪异气息。 许青莲拿定主意：“你们在楼下吃吧，我们上楼吃，有事商量。” 说完，端着自己的托盘扭身上楼，雷奥妮跟上，王艾也跟上，这餐厅里的气息才松弛了下来。 现在好了，让他们三个上楼打架去吧，我们可不想看着、拦着。而且，诶？为什么昨天一夜过来了，他们还好好的？ 上楼本来为了缓解尴尬，没成想人少了更尴尬了。 以前，三人之间的互动是这样的：许青莲王艾，雷奥妮王艾，许青莲⊙⊙雷奥妮，无论怎么展开都是单对单。 以前三人对另外两人的关注是这样的：对王艾/雷奥妮，许青莲（︶^︶）=凸，对王艾/许青莲，雷奥妮（︶^︶）=凸，对许青莲/雷奥妮，王艾_。 现在最大的变化不是三人关系从21变成3，而是王艾看到了迷雾中许青莲和雷奥妮……居然在搞基！ “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王艾拍着桌子。 两人不吭声，只顾得低头吃饭。 王艾哼哼一声：“我告诉你们今天不低头不行，不低头我按着你们低头，居然敢背着我享用我的女人……诶，这话怎么这么别扭的？” 许青莲嗤一声笑出来，雷奥妮笑的前仰后合。 “笑个屁啊！”王艾翻脸道：“你们是不是比我还早？” 两个女人同时红着脸、笑着看他，王艾看着两人，眉毛却渐渐皱起：“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同时失去了你们两个？” “诶，不是。”许青莲忙放下筷子，，她知道他的每个习惯动作的真实含义尤其是经过了昨夜的交谈过后。她知道，男友的疑心病正在急速膨胀中，眼看要真翻脸了，赶忙拉着王艾的手：“我们，其实最开始没有的。两年前我们一起在德国玩，没有的。” 王艾看着她不说话，许青莲只好解释：“但相处久了，我们彼此比较欣赏吧，虽然也有你的因素有些磕绊，但我们自从知道都离不开你之后，这点也放下了。然后才开始真的互相欣赏。还有，这是欧洲，我们……” 雷奥妮也抓着王艾的另外一只手：“我们好奇嘛，想试试。于是就试了试，感觉还行，我们性格上比较互补，也互相欣赏。但我跟你保证，我们只是玩玩。其实很多年轻的女孩，都会有这种尝试的，你不要想多了。” 王艾望着诚恳的两张脸，认真的道：“我几乎对每个人都报以警惕，唯独对我的家人。我知道我要敞开了可以有无数女朋友，但我不想，我怕危险，所以只有你们，你们不能辜负我。” 许青莲认真的摇头：“没有。” 雷奥妮点头：“是的。” 王艾长长吐了口气：“吃饭。” 王艾低头吃饭的功夫，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一丝无奈，她们懂得一点就是对王艾来说，她们俩现在的关系，比她们找男人出轨还危险。因为她们不会去找同一个男人出轨，这意味着他至少还能留下一个，而她们俩之间开始了，意味着他可能会同时失去两个。 可是，我们没有对男人彻底绝望啊！两个女孩心中的委屈没法说，三人闷闷的吃过饭，等三人下楼时，楼下众人心中一颗石头落下了：就知道不会有好结果，终于闹翻了吧？ 可令他们奇怪的是，两个女孩谁也没说要走，反而都留了下来。而且，王艾出去静坐之后，两人又变得有说有笑起来了，丝毫不见芥蒂。她们的反应到底是真是假，起码对两人的保卫来说是瞒不住的。 只能说，这几个人都太奇怪了！ 中午饭后，王艾上楼准备午睡时，把两人都拉到了面前：“一上午我没琢磨明白，你们谁把谁掰弯的？” 雷奥妮笑容满面：“我们都没弯，尽管挺好玩。你要问是谁主动的，好吧，是我主动的，其实我都跟你说过。”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王艾睁大眼。 “我有一次跟你说，啊，青莲的皮肤好滑！”雷奥妮信誓旦旦。 王艾皱着眉，使劲想，别说还真想起来了，随即生气道：“你这也叫说？我也觉得她皮肤很滑，我还以为你就和我交流经验来着。” 雷奥妮耸了耸肩：“那时你就应该想到，我是女孩。” 王艾气呼呼的看向许青莲，她咬了咬嘴唇，扭头看房门关着，于是低声道：“你在的时候我们根本不会想这些，但我们也是正常女孩。现在我们已经跟你实话实说了，你必须奖励我们，要不然下次我们就骗你了。” “好，我奖励你们！”王艾咬着牙一弯腰，将两人同时扛起来走到床边，一撒手。 两人惊呼中趴在床上，王艾狞笑着拿出两跟鞋带，在不甚激烈的挣扎中将两人的四只手绑在床头，看着白色长裙和棕色长裤下的两座山丘，王艾搓了搓手，双手同时扬起……“啪啪！” 第九十节 米兰之春（十） 三个人就这么奇怪的展开了，因为马上就要和那不勒斯客场比赛，所以王艾在下午训练后急匆匆赶回家中，他必须抓紧时间把两个女孩的事情彻底搞清楚。 晚饭，休息、夜练、回来、夜宵、健身房一套走完，三个人一起上楼，今晚怎么睡，许青莲和雷奥妮准备听王艾的。三人之间已经敞开到这个地步了，中午一顿啪啪打屁股，打的声音婉转多情，她们也顾不得许多了。 在卧室中，王艾瞅着两个时不时低头、时不时偷看他的，弯腰抱起一个，指着另一个：“等我回来！” 然后跑到了客房，二话不说，把雷奥妮按翻，雷奥妮略微挣扎还问：“干嘛呀，轮着来么？我们把对方都……呃，哦！” 王艾今天很投入，始终睁大眼睛，观察着狮子的微表情。半小时后，狮子的喉中传来一阵呢喃：“要死了，你好像还没……” 王艾嘿嘿一声，抱起雷奥妮放在了客房中放好了水的浴缸里：“你洗着！” 说完一溜风的跑出门，推开卧室，许青莲红着脸：“你……诶？” 王艾如法炮制，今晚敬职敬业、严肃认真，工作态度极其端正。又是一个半小时，含着王艾肩头的许青莲放下腰部，有气无力的任凭四肢松开，王艾喘息着直起身子，伸手荡了一把，抓住狠狠捏了一下，撇撇嘴：“切，全是汗！” 许青莲闭着眼犟嘴，“全是你的，我才不累。” 王艾咬了咬牙，一弯腰把许青莲抱起来往外走，许青莲可慌了：“你干嘛？好了好了，我服了不行吗？” 见王艾不是下楼而是去客房，许青莲来了精神：“我看你好像还没好，你是不是已经在雷奥妮那有过一次了，所以才这么久？” 王艾懒得理怀中女神的不饶人的嘴，反正早晚有你受罪的，进了客房，进了浴室，雷奥妮还泡着呢，王艾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把许青莲也放在浴缸里。 他家的浴缸都格外大，就像他的床！ 两个女孩都奇怪的看着他，还有他那依然可以挂毛巾的地方，王艾喘息着道：“我终于确定了，你们都跟我说的是实话，哈哈，你们还是爱我的，你们的眼神、动作、心跳、无意识的呢喃，骗不了我，哈哈！” 浴缸里相对而坐的许青莲和雷奥妮，偷偷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我们要骗你，保证你看不出来！ 许青莲冲着要伸手挂旗的雷奥妮摇了摇头，雷奥妮遗憾的舔舔嘴唇，在王艾终于不笑了之后柔声道：“男人，我们永远是你的，你要我们怎么样都行，只要你能放心。” 王艾往前一伸：“诺？” 浴缸里水花一动，雷奥妮凑过去。 “喂，你们两个！”许青莲泼了一捧水过去。 雷奥妮扭头笑道：“你先来？” 王艾转身对着许青莲：“给你。” “不要不要，滚滚滚！” 许青莲手炮脚蹬的发泄一通，雷奥妮不高兴：“你不来还不让我们来？” 等许青莲难得的孩子气发泄过了才道：“今晚够多了，明天你不是要去那不勒斯吗，后天还有比赛？上一场那么好，这场也不能差的太多，所以，你要节省体力。” 王艾就那么低头幽怨的看着她，“不用多，一分钟就行。” 许青莲为难的看着近在眼前，抬头祈求道：“后天，行吗？” “后天晚上比赛，我得大后天。” “大后天也行，大后天的行吗？” “还要我等三天，72个小时，144个半小时，288个……” 许青莲打断王艾的牢骚：“我已经准备委屈自己成全你了。” 王艾已经上头了，于是许青莲被逼得贴上了墙，不得不露出一口白牙：“我会失控的，你这里可没有骨头！” “有一种东西叫口塞。”另外一旁的雷奥妮悠然道。 两人一起怒视她，雷奥妮吓的一缩脖子，只不过和许青莲被“卖队友”的恼火不同，王艾是觉得太早了。 感觉到许青莲真的已经被逼到了极限，王艾冷静下来重新站好：“那先说好，到时候你可不准碰一下就算完！” 许青莲恼羞成怒：“那怎么算完？” 王艾得意的道：“我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算完。” 许青莲顿时就急了：“不行，最多一分钟，你不能反悔，你刚才说的！” 王艾和许青莲开始就时间问题反复争辩，吵的引经据典、哲理纷飞，最后浴缸的水都凉了，这还是在有雷奥妮暗戳戳的拉偏架，许青莲双拳难敌四手的情况下。 许青莲最后妥协的条件是：从1分钟扩张到3分钟，多了就咬你。 不过么，先行回到卧室的王艾暗自窃喜：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嘿嘿！万事开头难嘛，开了头可就收不住了。 女人洗澡就是麻烦，王艾都快睡着了，两人才出来。此时已是深夜，王艾也没再折腾，几条大被一盖便睡了。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雷奥妮突然道：“你中午走？后天回来是吧？正好我今天下午要去一趟图宾根，姐那边筹建商会，我去看看。要没什么事儿的话后天能回来。” 见王艾点头同意，雷奥妮看向许青莲：“你呢？陪我去？” 许青莲想了想摇头：“我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留下来看家吧。正好我打算写一写毕业论文。” 坐着俱乐部大巴车赶往机场的中途，王艾突然心有所感，掏出手机给许青莲发短信：“你不会趁我不在，跑回伦敦吧？” 许青莲已读不回，王艾跟进：“要那样，别怪我直接去伦敦抓你，我可有见证人！” 许青莲依旧不回，王艾继续跟进：“差不多得了啊，快一年了，这么点事儿你瞅你。” 许青莲终于回短信了：“凭什么你站着，我跪着？我接受不了！” 王艾秒回：“……就为这个？那反过来也行啊！你早说啊！” 这一次大概许青莲是删了写、写了删，半天发来几个字：“不要脸！咬断你！” 第九十一节流淌的星河（一） 那不勒斯是马拉多纳的城市，那不勒斯队建队80多年，只拿过两次意甲冠军，都在马拉多纳那七年。在马拉多纳来到之前，贫穷的意大利南方球队不敢奢望冠军，两个米兰、一个尤文都是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 王艾跟随国际米兰队在3月1日下午来到这座城市后，立刻就感受到了球王在这里的影响，哪怕他已经从这里离开了十多年，这里的球迷依旧对他念念不忘。 也许马岛战争的悲情，赋予了马拉多纳反抗者的形象，这与暗弱的南方球队的气质高度吻合，因此马拉多纳在这座城市也就变成了一个图腾，一个被寄予了理想的象征。 在酒店房间望着窗外的大海，想通了这一点后，王艾甚至都动心也挑选一个小球队效力了，这种镌刻在一个城市的记忆中并长久的被人们追忆的感觉，太美好了，太有成就感了。 可惜，王艾仔细的盘算了一番，遗憾的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很简单，他不是马拉多纳。中国，也不是阿根廷。 阿根廷在国际上的形象大概可以归为“哭泣”，而中国的形象……反正不是软弱的，和泪水无关。当马拉多纳成为阿根廷的英雄，他自然也染上了一层悲情色彩，这使得他拥有广泛的召唤左翼力量的能力，成为底层社会信仰。 与之相比，生活中的放荡，已经成了他不值一提的小节。 而王艾不同，成为“中国英雄”的王艾，在国际上不具备潜在的大批同情者。看看中国干过的事儿吧，和巅峰苏联硬钢，两次让美国人摔跟头，别说亚非拉一众小国弱国了，连英法德都哆嗦了好吗？你说你是第三世界，好吧，你这么牛逼，可真他妈给我们涨脸！我们连美苏的一巴掌都挺不住！ 所以作为“中国英雄”的王艾，是没法让广大的亚非拉第三世界产生代入感、同情心的。 马拉多纳可以去看望卡斯特罗，可以在胳膊上纹个格瓦拉，也可以随便骂美国，因为美国连阿根廷说什么都不在乎，哪里在乎他说什么？但美国可以不在乎马拉多纳，但一定会在乎王艾，因为他们背后的国家不同。 所以王艾的职业生涯注定不能走召唤底层力量的路线，那样会引发欧美的普遍警惕和打击。只能走融入欧洲上层力量的路线，承认既定事实。并始终提防美国、拉拢欧洲、团结亚洲，这也是成为“中国英雄”后必然要以国家战略利益为导向的结果。 起码王艾是绝不敢自己跑到哈瓦那或者平壤的，甚至连他的信仰都必须严格保密。 “还是乖乖给资本家打工好了。”王艾面对着那不勒斯的海岸自嘲了一句，然后在康丝抬头闪烁着大眼睛的注视下，尴尬的摆摆手：“我忘了，我家也是资本家，哦不对，是公有制的有益补充，是民营企业家，对！嘿嘿，我这也算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也算背叛阶级了，嘿！” 康丝眨巴着眼睛看着王艾的自娱自乐，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好在家里人都知道最近王艾精神有问题，所以只要他不打人砸东西，就当没看见。 一周后的第27轮联赛是国际米兰的主场，也将在那天晚上国际米兰将举行建队一百年庆祝仪式，所以那一晚的主场比赛曼奇尼将尽全力争取胜利。这样一来目前积分大幅度领先，又要攒劲，因此对那不勒斯就派出了大半的替补阵容。 巴洛特利苏亚索联合出任前锋，菲戈前腰，马尼切、贝利、维埃拉组成中场，好在曼奇尼也不想真的认输，在后防线上还是派了几个得力的，里瓦斯、马特拉齐、麦孔、齐伍还有守门员儒利奥。 王艾和萨内蒂、克雷斯波、希门尼斯一起被放在替补席上，其中王艾已经在曼奇尼心目中赢得了“关键先生”、“积分拯救者”的地位，这场比赛明摆着领先了他就可以歇着了。而萨内蒂、克雷斯波和希门尼斯的重要性则依次递减，到希门尼斯这，这位在王艾到来后快速失去比赛机会的前腰，目前正继续比赛机会以保持状态，但又必须是领先的情况下。 瞅着老迈的菲戈、毫无配合经验的巴洛特利和苏亚索，希门尼斯就感觉前途一片灰暗。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晚上8点30分开场的比赛中，8点34分国米就落后了。经常超神的儒利奥在门前停球过大，送给了罚球区外的对手，结果被一个吊射，神也救不了他了。 和克雷斯波坐在一起低声谈笑的王艾听到身边猛然响起的掌声和叹息声吓一跳，抬头才看见儒利奥垂头丧气到门里捞球，两人都有些意外。 守门员这个位置太关键了，一点失误就可能悔恨终生。其实有时候足球规则对防守球员是真挺不公平的，位置越往后容错率越低，还赚的少。位置越往前容错率越高，还赚的多。一个前锋一场进一个可以成神，一个守门员一场叫人家进一个就是漏勺。一个前锋失误一次嘿嘿一笑，一个守门员失误一次对方嘿嘿一笑…… 王艾瞅瞅克雷斯波：“你多久没比赛了？” 克雷斯波皱眉道：“我记得我长的挺有性格啊！你至于看不见吗？上一场你忘了我是前锋来着？” “哦。”王艾仰头：“那靠你了埃尔南，你上去快点搞定，我就不上了，正好歇歇。” 克雷斯波点点头，旋即问道：“你还没休息好？” “休息好了呀。”王艾点头道：“但能坐着赢球谁愿意站着，还得跑呢。” 克雷斯波呵呵一笑：“这可是那不勒斯，你是‘第二迭戈’。” “咳，别听媒体瞎说，迭戈有大力神杯，我什么也没有。” 克雷斯波、萨内蒂同时赞许的点头，他们都是阿根廷人，阿根廷除了这点事儿也没太多可说的了。 几人闲聊几句很快就停了下来，因为今天比赛非常不顺利，那不勒斯连连射门，国际米兰险象环生。 第九十二节流淌的星河（二） 王艾不觉得那不勒斯的勇猛是因为自己上一场复制了球王的奇迹刺激了他们，使得他们有意给自己一个好看，没到那份上。那不勒斯尽管在马拉多纳离开后就远离了欧洲战场，但根基仍在，目前排名意甲中游。 面对一个阵容生疏、问题丛生的积分榜第一，中游球队赢球的机会很大。可是比赛场面之难看，也真是出人意料，仅仅上半场，那不勒斯创造的威胁球就多达7个，反观国际米兰，一个都没有。 也许儒利奥突然的失误，让国际米兰出现了慌乱。过早的领先也让那不勒斯放开了手脚，但关键还是目前国米的场上阵容，缺了一个主心骨，一个在比赛不利情况下能够稳住阵脚，不说追平起码不乱的人。 队长萨内蒂不在、队副坎比亚索没来，第一射手克鲁斯轮换，第二射手伊布有伤，新晋崛起的金球先生在场下。场上唯一可指望的大将菲戈，又有心无力，至于维埃拉、马特拉齐，前者状态不好，后者脾气不好，关键时刻都难当大任。儒利奥在上半场之后的表现又“超神”了，可惜他是个守门员。以至于局面被动后，国际米兰组织涣散，攻守两端都失去了调度，就任凭黑小子这种年轻人在那瞎折腾。 中场休息，曼奇尼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马上宣布萨内蒂顶替马尼切登场，无论如何先把防守稳住。下半场开场不久后，又指示克雷斯波和王艾热身，并先后在比赛第60分钟、65分钟连续把两人换上，分别换下了齐伍和菲戈。 而到王艾登场时，国际米兰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攻守两端都开始有了起色，只是比分依旧落后。 王艾刚上场，还没等触球，那不勒斯就创造了一个点球。 王艾叉着腰看方脑袋的儒利奥在门线前搓手套，突然大发感慨：“还带临时增加任务难度的。” 身旁的黑小子一脸迷惑的看着王艾，然后萨拉耶塔一脚出去，儒利奥临场降神，居然给扑了出去！ “这都第几个了？”王艾吃惊的望着得意洋洋的儒利奥，摸着下巴：“苏珊娜旺夫？不对啊，罗纳尔多挺倒霉的呀！” 黑小子听着王艾用一种他不懂的语言嘟嘟囔囔，更加困惑了。 很快球门球发出，几次倒脚就到了王艾脚下，现在场上仍然有些乱，正统前锋就有三个，曼奇尼孤注一掷也没什么太详细的安排，所以前场人有些挤，王艾带球跑到前场回敲给了助攻上来的贝利，贝利盘带几下居然丢了。 那不勒斯的攻击又潮水般的涌来，国际米兰也潮水般的后退，一落潮就知道谁在裸泳了，连黑小子都跑回去防守了。 王艾叹口气，左右瞅瞅，不退反进，挤在那不勒斯的后卫们中间，那不勒斯的后卫们大概是光看电视还没体会过王艾的速度，所以没有后退，相反往前上了几步，王艾没办法，只好被逼的后退。他倒想跑到前边接应队友，可惜这个阵容中就没有一个以速度见长的，接应到最后还得变成阵地战。 能玩突袭的，就他一个。 所幸此时体力充沛的萨内蒂正好截断了对手的传球，中圈的克雷斯波得球后看到王艾伸出了手，匆忙之间一个不怎么准确的过顶球落到了那不勒斯后卫们的身后。 小卡纳瓦罗还想抓王艾呢，却没想到王艾的急加速这么猛，被带的踉踉跄跄失去平衡。另外一个中卫孔蒂尼倒是一直追着，可惜没有足够的速度绕前，只能在侧面不断撞击干扰。 王艾那胳膊跟铁打的似的，结果撞着撞着，王艾浑然不觉，孔蒂尼倒是跑偏了，借着他们俩的骚扰，边后卫桑塔克罗塞终于跑到了前方，可惜立足未稳就被一个凌厉的假动作放倒，拉开射界的王艾极为果断，不给对方任何判断的时间直接起脚了。 这一脚势大力沉，在近门柱在守门员的手掌之间钻进球门。 射门后，被倒下的桑塔克罗塞带了一下准时坐下的王艾看到球进了，才爬起来冲着近处的看台挥手，被挥手的球迷们表情木然：瞎啊，没看见我们是天蓝色球衣啊？ 王艾还真没注意，这都晚上10点了，哪都黑乎乎的，谁知道是谁？反正我挥手了，和你们共同庆祝，爱庆不庆！ 萨内蒂、黑小子、克雷斯波、苏亚索等队友上前和王艾祝贺进球，萨内蒂还交代：“慢一点啊，平局也可以的，当然赢了更好。” 黑小子蹦蹦跶跶的：“你怎么跑这么快？刚才念咒语了？” 王艾摇头：“没有，我是从儒利奥身上得到的力量。” 随着王艾的进球，白热化的比赛气氛有所缓解，而那不勒斯的后卫们也终于把王艾放在眼里了，此后王艾又突袭了两次，可惜对手围追堵截，王艾又没有太多动力，队友们受伤的惨状又让他心有余悸，所以也就没穷追猛打。 比赛最终以双方1:1握手言和结束，国际米兰历经了一个极为难看的比赛，勉强维持住了从去年4月至今的32轮联赛不败。 当长达5分钟的伤停补时结束，王艾准备回更衣室时，被那不勒斯的记者堵在球员通道口，非要让他亲口说他上一场的进球是自在向马拉多纳致敬，王艾从善如流，点头称是，反正你们高兴就行。 此时他已经是归心似箭，家里那个倔强的家伙正等他欺负呢。 第二天中午，王艾终于回到了“阔别”三天得米兰，在家中客厅弹了下淑女的脑门，把扑上来的wiwi扔一边，掏出来从那不勒斯买来的特产交给眼巴巴的康丝，无债一身轻的王艾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 三楼静悄悄的，卧室、客房都没人，书房的电脑倒是开着，人也没在。 不是真跑了吧？不对啊，刘丁香、汤牡丹刚才还和我打招呼来着？ 瞎琢磨着，王艾走到了三楼的小露台，在几盆鲜花的旁边，在一个矮几的后面，在一张躺椅上，许青莲正在看书。 第九十三节流淌的星河（三） 三月的米兰还有些冷，阳光倒还不错，在这片宁静而清新的山野，许青莲的侧影好似山林里的精灵。米色的长风衣、淡蓝色的长裤、黑色的小皮靴，一卷厚厚的书、一杯淡淡的茶。 这样一幅画卷冲击着王艾躁动的心灵，他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只是语言仍旧习惯的戏谑：“嗨，我回来了。” 他一开口，这幅水彩画就破碎了，画中美人似乎一抖，然后抬头看他。黑漆漆的眸子带着一种淡然，一种沉浸在学习中的木然，仿佛她正在推导世界和平。 王艾嘴里“嘶”了一声，好像有点不对？许青莲声音寡淡如水：“回来了？我正在准备毕业论文，别打扰我。” 王艾做了个“哦”的口型无声点头，拧着眉，半天，突然走到许青莲面前，蹲下身：“我刚才到家在楼下那么大动静你没听见？”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托住许青莲下巴，上下点了点：“躲着我是不是？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怎么样？该履行协议了吧？” “可是，我真的在准备毕业论文，你不是要我来陪你吗？可我要是延期就来不了了？”许青莲带着一丝恳求又真诚的道：“王艾，咱们来日方长好吗？下半年我就不上学天天在这陪你了，到时候我还能跑哪去？还不是由着你？” 王艾平息下来，站起身，低头看着女友的眼睛，摸着女友的脸：“有道理，好吧。让我们手牵手、心连心……” 说着，王艾握住了许青莲的一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左手上，往上一提，许青莲诧异的被举起双手，然后，她面前的男人，迅速的用他的右手往后一压，又在前边一压…… 许青莲的惊呼尚未出口，就被抵在了双唇之间。 带着愤怒、委屈、惊慌的神色，许青莲抬头看着王艾，不料王艾仰头哈哈大笑，还有闲心用左手指肚温柔的摩挲两下许青莲光滑的手背：“戏精！少骗我！你都骗我多少次了！” 说着，王艾低头得意的道：“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想耍赖！” 被揭穿的许青莲索性也不伪装了，一把挣脱双手，推着王艾的小腹脱离了威胁，狠狠擦了擦被剐蹭的脸蛋和嘴唇，清脆的指责：“脏不脏啊！” 王艾手指着许青莲：“哈！我刚才洗了！” 许青莲红着脸喘息两下，默默的拿起了茶杯喝了口水，然后突然抬头，噗的吐了王艾一脸，放下杯子小声斥责：“把你的脏东西收起来！” 王艾抹了把脸，摇头：“本来我心都软了，但你激怒我了！” 说完，王艾也不擦脸，也不提裤子就扑了上去。许青莲挣扎啊、反抗啊，半分钟就被按在了躺椅上，压在了脸上，索性闭着眼就不张嘴。 王艾挠挠脸，他又不能真的硬塞，那失去的一定比得到的多。只好退了退，不过也没下去，继续保持着虚虚的跨骑姿态，两人一时无声。 许青莲偷偷睁眼，发现男朋友依然丑陋的挺着，却抬头望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声道：“对不起。” 王艾接着望天，却摇头：“青莲，是不是别人都有了事业，所以你才变得敏感？那个永远强大镇定，不惧流言蜚语的女神，是不是因为我才变得患得患失？” “不知道，可能吧。”许青莲低声道：“你快穿上吧，挺冷的，还容易被人看见”。 王艾点点头，准备下去。许青莲“诶”了一声，犹豫了一下，一狠心，闭着眼、颤着睫毛，小心翼翼的往前一凑，碰了一下旋即分开，但还是忍不住擦了下嘴。 王艾叫她逗乐了，摇着头提上裤子，下来拉起她：“折腾一下我这劲算勉强过去了。我知道我坚持的话，你怎么也能同意。但如果我摧毁了你的自尊，你就不是你了，算啦！” 低着头跟王艾进了房间的许青莲放在书和茶杯，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王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你越想要的，我就越不想给你。” 说到这，许青莲自嘲的一笑：“我明明知道你对我很好，我明明知道你可以在其他女孩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明明知道我爱你，应该把一切都敞开给你，但我就是做不到。我感觉，我很奇怪。” 王艾思索着：“你是不是和我最近的心理问题是一样的？明明知道该怎么嘴鸥，就是不做？” 许青莲也思索着：“有点像，但发生机理应该不一样，你是懒，我是抗拒，很抗拒，也许我应该离开你独处一段时间，可是这两个月我都是在伦敦独处的，结果我很想你……” 王艾龇牙一乐：“不像，过来。” 许青莲微笑着走到王艾面前，在王艾的示意下正面坐在他的双腿上，两人四目相对，额头顶着额头，鼻尖擦着鼻尖，偶尔交错，王艾亲了亲，许青莲亲了亲，两人同时一笑。 许青莲索性伏在王艾的胸膛上：“也许我应该离开你时间长一点，离开你的甜蜜怀抱，感受一下社会的残酷，才能磨掉我的毛刺，才能珍惜你对我的好。” 王艾沉默，许青莲马上道：“不是因为雷奥妮，我说实话，当我知道她的存在，我是有点难受，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我不明白我是怎么回事，所以也许离开你我才能看的更清楚。” “不行！”王艾搂紧了许青莲得腰身。 “我没说和你分手。”许青莲笑了下捧着王艾的脸：“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是你拯救了我，我忘不了那天你带着一大堆人到我家跟我父亲谈判的场景，我一直没告诉你，那天我突然在家看到你的时候，你是骑着白马的，你是踏着祥云的。” “别哭。”王艾去擦许青莲的脸。 许青莲笑着摇摇头，任凭泪水滚落：“要不是你安排的实在周到，我就应该被送到沈阳他的同学家里……去年我听说，那个人强**女……王艾！” 第九十四节流淌的星河（四） 抚摸着仍在哽咽的许青莲的头发，王艾恍惚间又想起了重生前的模糊记忆：那个令人可望不可及、又令人困惑不解的许青莲，还有这么一段无可言说的不堪过往吗？ “好啦，都过去了，不是没发生吗？”王艾安慰道。 “是呀，多亏了你呀。”许青莲直起腰身，用纸巾擦了擦脸。 “可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一说，我不像你的爱人，像监护人呢？” “谁说的？”许青莲丢下纸巾，揪着王艾的耳朵：“瞎说。虽然刚来你家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你是我的保护神，可是后来……对了！我要不是非常非常信任你，怎么可能才12、3岁就被你哄的拍那种照片？我感觉那时候如果你继续哄我的话，我可能就什么都给你了，你肯定就不会有刚才那种苦恼了。” 王艾“呸”了一声：“我是有底线的！” “我知道。”许青莲轻笑一声：“但是后来吧，应该是世界杯出线的那次。我送你到火车站，当时你抱了我之后一转身，我这心里就一下子涌上来一个念头，我不想学了、就想要跟你走！当时张秀云大姐还劝我来着，我是从那次的切身体会中才知道什么叫心动的。那，心是真跟着动，你开心我也开心，你闹心我也闹心，你回来、你走、你逗我，我的心都跟着怦怦跳，我那时是没日没夜的想你。所以应该是从那次以后，你就不是我的监护人了。” 王艾嘿嘿笑，在许青莲的“你呢”追问下开口道：“我没这么清晰，可能是我心大？我最开始就觉得你，嗯，明眸皓睐、秀色可餐，就那么放着就行，看着就心情好。要一定说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也是那次，我记得出门前你帮我收拾行李来着，我就一瞬间觉得‘诶，这当媳妇也不错好像’。但可能是我平时训练的多，所以偶尔的心跳加速没什么生理上的清晰感觉。” “我都忘了还有收拾行李这回事儿，可能你帮了我太多，却什么也用不到我，所以我才尽量体现我的价值吧？要不然你不要我了怎么办？嘿嘿，其实我挺懒的。” 王艾笑着摇摇头，许青莲在王艾身上“跳”了一下，按着王艾的脸：“光说我奇怪了，其实你也很奇怪你知道不知道？把我这么漂亮的姑娘养在家里，居然一口气养了七年才下手。我知道你早就……可你顶多就是撩拨我，大多数时候就陪我瞎玩，没心没肺的。完了我也傻乎乎的，就觉得每天都很开心，诶你说，你是不是放长线钓大鱼呢？” “屁呀！”王艾撇着嘴：“我那时候想的是你长大了跟我更好，不跟我也行，这都没准儿的事儿是不是？所以我才不能对你下手，那就一起玩呗。反正我也不能缺了漂亮老婆是不是？诶说到这我想起来了，原来我是拥有一整片森林的，现在就几棵树了，你，你是不是钓我呢？” “谁呀、谁稀罕你！”许青莲笑着敲了王艾一拳头。 王艾笑嘻嘻的捉住许青莲的拳头：“答应我，不准离开我。” 许青莲的眼神迷惘了一下，随即清澈：“我即便离开你，也不会跟别人，这不是我多么忠贞，而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也不是我赌咒发誓，而是我的命运因你而变，我和你分不开。所以……小心眼！你能不能别总担心你的白菜了？” 王艾摇摇头，闭着眼低下头，用脸分开风衣的衣领，沉浸在温暖的馨香里，半天才咕哝道：“没戴？” 许青莲的双手搭在王艾的双肩，哼了一声：“就知道你回来得这样……反正好几次你摘的时候都勒疼我了。” “说的大方。”王艾闭着眼喷气，惹的许青莲有些痒痒，躲闪两下，王艾来话了：“你看，刚说你两句你就给我脸子看，还躲上了。你要真心疼我，就把三天前的协议履行了。” 许青莲咯咯的笑，前后移动了一下，然后退了下去：“不行了，干点别的吧。我一会儿情绪上来就难受了。” “那就来呗，我正想呢？” 许青莲的脸红着：“不行，晚上的吧。” 王艾吓唬道：“等雷奥妮回来了，你可别后悔！” “呸！” “雷奥妮可大方多了。” “呸呸呸！我真想咬你！” “嘿嘿，对了，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儿？” 许青莲怅惘了一秒钟，重新看向王艾：“你在德国那时候，我还没想明白，大概她也没想明白，图宾根青年就是你的大玩具，她也是你的玩伴。可等我们想明白了的时候就晚了，我们都拿对方没办法，其实我还不如她呢，你没了我可以，但你不能没了她。” 王艾摇摇头：“她可不是那种离开男人就活不了，其实你也算是。” 许青莲眼神迷离的道：“我不知道，但她是真潇洒。我第一次见到她应该是你02世界杯受伤回来的那次，她真美，身材又好，我都想摸摸她。后来在网上我们经常聊天，那时候我就觉得她应该是那种放荡的。可是我没想到，她和我一样也等了你七年，我这才意识到，她那种不是放荡，而是潇洒、是洒脱。再后来……” “你们争斗过吗？”王艾突然打断道。 许青莲失笑，捂着嘴笑个不停，半天才道：“女孩家的事儿么，勾心斗角总是难免的，话里话外阴阳怪气当然也少不了，但撕破脸肯定没有，谁让我们都有你呢，就为你也不能难看了。但是来来回回的几次过后，我们发现我们其实算是同一种人，你知道没人会讨厌自己对不对？” “完了你们就去洗温泉了？” “对啊。”许青莲点了下王艾的额头：“就像她说的，女孩在一起么，总是好奇的什么都想试试，然后……你看我们谁也消灭不了对方，又互相欣赏，然后试了试感觉还行，于是，就这样了呗。” 王艾出口气：“虽然……但我必须说……” “别说。”许青莲按住王艾的嘴唇：“我好想已经陷进来了，但她应该还没有。你只是想着好歹留下我们一个，但现在的并存，不等于是永远。” 第九十五节流淌的星河（五） 王艾摇了摇头：“雷奥妮陷的只能比你深。她瞅着潇洒，其实最是顽固，她和你都属于那种有大智慧的女王性格。” 许青莲嘿嘿笑：“我？女王？别说好听的。” “女王是中性词，起码在性格上。比方说吧，你们都太冷静乃至心如铁石，这就让男人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你们。同样是送花，小女生会开心，你们呢？即便是我送的，你们也不会往心里去，你们在乎的也压根不是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所以，这个性格往往事业上很成功，感情上很失败，找的男人要么貌合神离，要么唯唯诺诺。” “你是貌合神离，还是唯唯诺诺？”许青莲逗趣道。 王艾笑着摇摇头，一挺身站起来，转身抱着许青莲一同摔在床上：“我是征服者！我比你们更顽固！你们遇到我这种人才能体会到一般女人的快乐！” 许青莲往王艾的脸上吹气：“你是说，我们的心太大？” “大也打不过我！” “噢……”许青莲被撞了两下，目光迷离。 冷不防被重新抱起，王艾把许青莲放在地上：“好了闹够了，我们去研究一下你的毕业论文吧。” 许青莲晃晃头清醒过来，意识到又被调戏了，拍了下王艾，看着窗外夕阳正好，于是点头：“好吧，我确实需要你帮我看看。” 晚饭时，雷奥妮来电话说今天回不来，明天能回来直到3月10号回国。因为她当时负责王艾的转会谈判，因此和许青莲一起接到了国米俱乐部百年庆典的邀请，这也是她们此行前来的目的之一。 饭后许青莲打算去小镇里看看，还拉上了要遛狗的康丝，王艾不放心让严竹也跟着，自己在家想着溜猫，可wiwi一幅没骨头的样子，好不容易抱出去，刚放下一扭头就跑回了屋。 终究外边有些冷，终究猫不是狗。 “好吧！”王艾无奈的晃了晃头，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自家前院的草地上，望着前边小镇的炊烟袅袅。 留在家里的赵丹抱着肩膀陪着看了会，突然道：“我要交工作报告了。” “嗯？”王艾扭头奇怪的看着赵丹。 自从严竹退役后，赵丹就成为了王艾安保小组的组长，工作安排没有区别，唯一的是定期报告的执笔人换成了他。 赵丹叹息一声，也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王艾身旁：“……你的事儿，我不能对组织隐瞒。” “嗯。”王艾沉默了片刻，释然一笑：“我也没想让你瞒着。” 赵丹扭过脸来看王艾：“可是……虽然你的个人感情问题情有可原，但终究是个巨大隐患，组织不能视而不见。一旦我的报告交上去……你的行政级别很可能永远停留在副处。” 说到这，赵丹的手从裤兜里掏出来，带着一个u盘：“你现在改，还来得及。” 王艾凝望着这个红色的u盘没伸手，扭回头望着脚下渐渐昏沉的小镇：“我有准备。” 赵丹苦笑一声把u盘捏在手心：“你还真是不爱江山爱美人。” “咳！”王艾摇头笑了一声：“你说我扔下哪个？” 赵丹腰板靠在椅背上：“理智上，当然是留下哈特曼，她对你、对工作的价值更大。但将来的事儿谁说得准？也许小许毕业后很快就追了上来。” 王艾扭头好笑的看着赵丹：“你和刘丁香还八字没一撇呢吧？感情的事儿，没法用理智全部驾驭。其实我不是一个很自律的人，这么多年，我已经快扛不住了，所幸还有她们，有她们包容我的放肆和疯狂，这总比我流连夜场、常驻三版好的多，对吗？” 赵丹吐出口气，摇摇头：“我不是你，我感受不到你的压力。” “是啊。”王艾叹息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也许有一天心理问题引发了生理病变，才能让你们知道。你这么想吧，我这个性和前段时间来我的家的大海，哦就是老孙差不多，正义感太强，脾气又急又坏。你能想象一个高级干部在讲台上信口开河吗？能想象他突然指着台下的一些人破口大骂吗？我已经习惯了不吐不快，你让我憋着，我就得憋出病。” “所以。”王艾站起身：“不论组织给我什么处罚，我都欣然接受。” “你早就料到这一天了吗？那你当初又何必入党呢？” 王艾转身看向赵丹：“我的共产主义信仰不是谁灌输的，是经过我本人不断学习、思辨、观察、分析，多次崩解和重建后才确立的，它是科学的，不是迷信的，它不是否认事实的顽固，而是知识扎实的强大。相信我，我作为一个哲学家，已经是这个地球上对这个问题认知最深的一批人之一，没有谁能夺走我的信仰了。我坚信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会实现！” 赵丹呆愣的望着在夕阳的红光里，在这片山坡上引用国际歌的青年。 王艾平息了一下雄浑波澜的情绪才道：“作为一个共产主义者，我当然希望加入组织，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奋斗。同样，身为一名正大光明的共产主义者，如果我的存在、我的作为危害了党的事业，那么怎么被处理都是对的。归根结底，我从未想过用这个身份去博取什么，它在或不在，我依然是我。” 赵丹重重的点了下头随即站起：“既然你想好了，那我这就上交，对了，我会把你刚才说的也写上去。” 王艾洒脱一笑：“好。” 赵丹转身的一刹那又转回来，拍着王艾的肩膀：“作为同事的话说完了，接下来是朋友的话，从今以后，我是你得崇拜者了。” “别学我在感情上犯糊涂。” 赵丹摇头一笑：“不会。” 片刻后，许青莲一行人拎着一大堆东西回到家门前，王艾张开双臂跑了出去，冷不防脚下的淑女汪汪两声，于是本来跑向许青莲要接东西的王艾中途蹲下来，抱起狗就跑了，气的许青莲在背后直跺脚。 僻静处，脸上挂着笑的严竹和赵丹站在一起：“怎么样？” 赵丹吁了一口气：“男儿到死心如铁。” 第九十六节流淌的星河（六） 越接近当地时间3月8日的百年庆典，俱乐部越忙，请了200多位有名有号的前国米球星来现场，还要请一些明星到场表演，工作量极大。散场之后俱乐部还要组织酒会答谢这些嘉宾，同时百年庆典又加上本赛季夺冠的好势头，俱乐部也要想办法大捞一笔缓解财政困难。 所以爱往基地跑的“老爹”终于消停了，王艾的行程也突然密集了起来。 在于罗马队比赛中的精彩进球，依旧在舆论界发酵，似乎突破了某个临界点，呼啦一下，保持观望了两个多月的意大利商界行动了起来，埃尼石油、意大利电信、通力集团、联合圣保罗银行等等真正的豪强纷纷向王艾递来橄榄枝。 由于王艾和国米的广告协议中规定双方都有拒绝权，也即一方拉来的广告，另一方觉得不合适就可以否决。但因为俱乐部本身的形象容纳度较高，不像球员差异性这么大，而且国米正闹钱荒，所以几乎来者不拒。这样一来，蜂拥而来的广告邀约就都集中到了王艾这里。 王艾不可能不做，秘书小组们一致认为应该给王艾找点不用脑子、不花心思却费时间的事儿，省得他胡思乱想。所以新签署的广告协议中包括了很多商务活动内容，其中就包括卓凡尼·瓦伦迪诺要求的那个时装发布会的模特走秀。 在这些广告邀约中，王艾大部分都全权同意他的秘书们的决定，甘心当个工具人，直到他在文件中看到了法拉利的名字。 法拉利是菲亚特集团麾下的子品牌，创始人家族占股10%，最有名的就是跑车，送来邀约希望王艾能够代言的也是跑车，据说是一款明年要推出的新车型。但王艾并未仔细看新车细节，就直接打了回去，告诉自己的秘书们：“我不适合跑车，起码在中国不适合，请菲亚特集团重新考虑合作对象。跑车请换人，要我请换车。” 全面负责王艾商业事务的黄欣接到了王艾的反馈后思量了一番转达给了菲亚特集团。负责此次洽谈的菲亚特集团高管对王艾一方的反馈很诧异：高达几百万欧元的合作说不要就不要了？历来大牌明星尤其是年轻球星，代言跑车很正常啊，年轻、个性、运动，气质高度符合，怎么就不要呢？ 再一查王艾目前代言过的车辆，奔驰600、宾利飞驰……老人车啊！ 为了表示尊重菲亚特集团，黄欣特意打发雷奥妮提前回到意大利去了都灵菲亚特集团总部当面向负责品牌推广事务的副总经理表示：“跑车在中国不同于在欧洲只是稍微昂贵一点的出行工具。在仍然比较贫穷的中国人民中间，跑车往往被赋予了奢侈、恣意、轻狂的文化符号，这与王艾低调、和蔼、公益、高知的形象定位不符。” 这么一说，才打消了菲亚特方面的疑惑，很明显，王艾要代言了法拉利跑车，将损害他在其他方面的广告收益，所以只能推却。后来菲亚特方面研究了一番后认为双方仍然有合作基础，菲亚特是个大集团公司，麾下品牌、产品众多，总能找出来适合的，而王艾如今的名望如日中天。 后来递交过来的合作邀请让雷奥妮直接就同意了，因为是给王艾家购买的这两mpv做代言，听说王艾已经买了一辆日常使用，菲亚特方面更高兴了。 对菲亚特方面试探性提出的给全集团代言，也即做顶级代言人的邀请，雷奥妮婉言谢绝，菲亚特方面也没坚持。对生产大多数家用车、工程车的菲亚特集团而言，利润并不像豪华车那么丰厚，所以请代言人给的钱也不多。比如王艾的这次合作一年才200万欧元，所以双方合作的层级也比较低，这也是双方利益考量后最为恰当的。 就像王艾给宾利飞驰做的广告，一年才几十万欧元，王艾也不是代言宾利，而是只是给这款车做代言。他在宾利公司的代言人中的地位也不高，而且双方没有签订排他性协议。 这一波找来的大致都是这个情况，除了卓凡尼·瓦伦迪诺，对方是真心诚，可惜实力一般。上一次合作王艾看在对方诚意的基础上，当然给的钱也够多才答应了，这一次就是正规的商业谈判了，最后谈下来的价格也不高，当然对方也没提出太多要求，相当于专门邀请王艾出席这次的时装发布会。由于这是王艾首次以模特身份出现，所以谈下来的出场费是100万欧元，只是最后王艾还是给抹了1万。 其实到这个阶段双方也都心中明白，尽管双方都有很强的合作意愿，但也只能合作到这个地步了，因为双方的实力严重不对等。卓凡尼·瓦伦迪诺既拿不出匹配王艾身价的费用，也拿不出帮助王艾提升形象的影响力。瓦伦迪诺是一流品牌，但可惜三家分流，除了女装的瓦伦迪诺仍然可以维持顶流之外，做鞋的和什么都做的这两家都只是二流。 何塞一年能够阿玛尼拿到400万欧元，王艾至少得是他的15倍，而在客大店小的情况下，还得加码，而一年800万欧元的代言费，是卓凡尼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的。 而能够承担得起的阿玛尼、范思哲还没想好是否和王艾签订顶级代言合同。阿玛尼在舍甫琴科身上投入太多，但因为王艾和舍瓦在切尔西期间关系不睦……其实两人之间倒没有直接发生什么，但架不住媒体炒作，以至于外界普遍认为两人关系极其恶劣。所以阿玛尼对马上开启与王艾的合作心存疑虑。 杜嘉班纳倒是热情洋溢的想和王艾签订全面代理协议，但王艾和他的秘书小组分析之后认为，这家品牌的特点是青春洋溢、个性十足甚至是反传统、哗宠取宠的，有那么点嬉皮士的思想内核，这和王艾在欧洲整体上偏于保守、内敛得公众形象不符，所以也推却了。 不过杜嘉班纳倒不是很在乎，在王艾这边推了没两天，就传出来他们签了梅西的消息，大概在他们看来，还是年轻的梅西更适合，哪怕两人都是87年的。 第九十七节流淌的星河（七） 如此忙碌，王艾也就顾不上让许青莲心服口服的事儿了。而且这几天王艾都是单独睡的。雷奥妮和黄欣一起到的米兰，每天为他的事儿忙忙碌碌，王艾也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再说他本人也要为百年庆典那天的比赛积极准备，那是一个国米俱乐部不可多得的瞬间，也是他放大影响力的重大机遇。 3月6号这天下午，王艾一行人从米兰市中心回到郊外。坐在依维柯后座的王艾闭目养神，任凭身边的几个女孩叽叽喳喳。 这辆新车的菲亚特集团送的。 家里人多了起来，有时候还要在车上谈事儿，车子小了不方便。宾利飞驰还留在伦敦给许青莲用，家里只有一辆娇小版的菲亚特mpv。因为和菲亚特签协议了，王艾出于尊重和对方提出买一辆，没想不花钱。但对方在当天下午却主动送了一辆。据说是一个客户预定的，但因为正闹经济危机所以没钱付尾款了，所以这辆豪华的防弹依维柯就这么砸在了手里，有半年了。 正好王艾想要，对方也愁没地方打发这车，正好送个人情。其实总共也不到10万欧元，王艾也不是买不起，但对方说的好，这车只要在你家里，我们就是赚的，于是王艾也就没推却。 “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挺有气质的。” 几个女孩叽喳完了，突然枪口一转对准王艾，这一下王艾终于无法假寐了，白了她们一眼：“屁，大家就是看个新鲜，没看过我这个造型罢了。为了多拿这20万欧，我也算拼了。” 说到这，王艾狠狠瞪了力主他接这活的雷奥妮一眼：“我差钱吗？” 雷奥妮微笑着摇摇头：“不差，但是，想要看你涂眼影，不是20万能搞定的。” 几个女孩又笑成一团，简单说就是今天的发布会王艾压轴出场，为了符合服装气质，于是化妆师一番捯让王艾的表情又冷又傲，再加上王艾自身的一点演技，所以满场惊呼。 王艾确实在后台照镜子的时候就知道这次瓦伦迪诺肯定赚了，造型活脱脱一个吸血鬼，可他毕竟是讲武德的，钱都收了……所以明知是坑也得跳。反正效果肯定比当初舍瓦好，他也就是晃个膀子走了一圈，啥演技也提不起来，能不笑场就不错。 王艾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了，家里这帮娘们就为了看他这点乐子，书也不看了，谈判也暂停了，连感冒都好了，今天集群出动，一辆依维柯都坐不下！这车上因为他在，多少还给点面子，后边跟的那辆菲亚特上，那气氛肯定会更欢乐。 除非动用武力，否则王艾就得认栽，于是接过一根安慰性质的冰淇淋，就任凭她们嘻嘻哈哈，自己想自己的心事。 明天是国米的百年庆典，大后天就是欧冠的生死战，曼奇尼反复扒拉手里这几张牌也是愁得慌，老人家太多，随时可能掉链子。百年庆典他想要，欧冠胜利更想要，靠的这么近，也是难为人。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王艾无法为欧冠出场，所以曼奇尼当着全队的面通知他：“这场比赛你拥有无限开火权！” 大家都懂，曼奇尼希望用王艾稳定的输出能力尽快帮全队搞定这场“百年庆典”，让不论是主力还是替补能轻松一些完成比赛，好应付欧冠，这也是本来夺冠希望明朗，却一定要花大价钱引进王艾后，他本赛季能最大限度帮助球队的地方之一，甚至是唯一。 毕竟要意甲夺冠的话，原阵容就够了。所以王艾也郑重其事的答应了曼奇尼，所以这几天面对陡然增加的商业合作，他才全权委托给了秘书们，只是今天出场了这一次商务活动而已。 晚上照例一个人睡，许青莲、雷奥妮还有黄欣都在客房，明天的比赛过后她们三都要走，许青莲回伦敦继续上学准备完成毕业论文，最早五月就能过来，雷奥妮则要回沈阳处理超越继续主特整顿工作，黄欣则要北上图宾根继续完成整个cy体育的雌伏工程、装孙子大业。 次日平明，跑了一圈回来买了不少报纸，果然各大体育报纸都把昨天王艾出场走秀的照片当做重要花边，t台上，虽然体重够大，但身材也很高的王艾宽肩细腰，从灯光深处走来，高领风衣、长裤、皮鞋，面色冷傲、眼神充满鄙视…… 走秀就这样，你却瞧不起台下这帮人，她们越夹不住腿…… 走到中途，按照主办方要求王艾还上演了脱衣秀，把风衣脱下搭在肩头，休闲西装半敞开，露出发达的胸肌，王艾清楚的记得，当时台下都有口水声了，这帮女流氓啊，没见过男人吗？ 眼馋也不给你们吃！哼！ “行了啊！”早餐时烦不胜烦的王艾敲了敲桌子。 三楼露台上，雷奥妮、黄欣、许青莲三人笑作一团，楼下也传来了笑声，弄的王艾只能叹息：“以后我再也不干这事儿了，我又不是出来卖的。” 雷奥妮板住脸：“不准你职业歧视，虽然兼职的不少，但本职也不是卖的。” 王艾叹息一声，加快了吃饭速度，这件事可能是最近忙的昏天黑地的娘们们唯一的乐子，就算了，让她们且嚣张好了。都有自己的一滩事儿，万里迢迢的跑过来，还不准人家开心一把？ 今天上午王艾难得的去了基地参加训练，下午才随队全体放假回家休整。午睡过后，王艾在家又看了会对手最近的比赛录像，一直到下午17点才走出门外，上了俱乐部的大巴车，前往梅阿查球场。 今天球场开放的很早，诸多的贵宾也已经就位。能够当着国际米兰200多为前巨星的面担纲大任，王艾也与有荣焉，尤其是入场后发现看台上一件巨大的“100”号国米球衣的时候，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在一道不断流淌的星河中。 一种来到米兰后从未感受到的使命感和荣誉感，出现在王艾的身上。 第九十八节流淌的星河（八） 最近一段时间，似乎国米也正在“庆典陷阱”中。许多伟大俱乐部的重要庆典周期内都会遭遇到战绩上的麻烦，比如当年的皇马百年庆典，就活生生的被拉科砸了场子。自从上一次兵败利物浦后，客场对桑普多利亚、主场对罗马、客场对那不勒斯，球队表现都令人揪心。 好在“表现低迷”的金球先生异常稳健，不论球队顺不顺，不论对手是谁，他就每场一两个那么进着，多了不踢，少了不干，生生的在国米这段最困难的时期，托起了两胜一平的优秀战绩。 也是到这一阶段，他才真正被内拉祖里们彻底接受：预备国王不像前任国王那样激情四射，他就像阿尔卑斯山北边那些死人脸一样强大又缺少情趣。 今夜的比赛王艾虽然答应了曼奇尼，但并未想自己解决问题，当着200多位前辈的面炫技，闹不好要被群嘲的，所以在比赛之前就确定了和队友打配合的思路保特低调。 晚上六点开始，在星河灿烂的梅阿查看台之下，王艾只要触球就会面对雷吉纳队员的围追堵截，几番被放倒后，王艾无奈的坐在草皮上向着专门盯防他的巴雷托摊了摊手。 好在王艾吸引了对方过多注意力后，其他队员的攻击起到了效果，上半场第17分钟，坎比亚索突入罚球区后短传克雷斯波，后者一脚扫射，比分领先。 几分钟后，又是坎比亚索的突破造成对方罚球区内犯规，伊布主罚点球命中，这是他本赛季联赛的第15个进球，追平了特雷泽盖，目前射手榜第二。 雷吉纳加大了反击力度，王艾除了开场的几个强行突破之外表现平平，一直到上半场的补时阶段才利用突然加速摆脱所带来的机会，接队友长传门前头球吊射把比分变成了3:0。 中场休息，曼奇尼换下了伊布和克雷斯波，换上了苏亚索和里瓦斯，无视了王艾上半场领先就先下来歇着的习惯，反正你后天也不比赛！ 因为两大首发前锋都被换掉了，王艾不得不打起了九号半，苏亚索倒是兴致勃勃，可是他自己搞不定，中后场球员又都准备参加庆典，心思都在防守上，所以他努力了几次也丧气了，果断撤了回去。 前场照例就留下一个王艾，王艾也无奈，他也想轻松可没办法，俱乐部球迷赞助商都希望多看到他一会，别整的跟泰森似的，策划好几个月、奖金好几千万、排队好几个小时，尼玛十秒就打完了…… 虽然不至于味同嚼蜡，但王艾也没多少激情就是，按部就班的往下走。可有时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没什么射门兴趣，机会却偏偏总找他。当然，国米前场除了他也没别人。反正他这溜溜达达的，居然在下半场第30分钟，又混了一个进球，当时他在罚球区一角背身接队友一个很不准的斜传。对手过于紧张推他力量有些大，王艾注意力不集中一下就没拿住球，可他这一少见的没拿住，把对手们都给忽悠了，所以等他先转身去追球的时候，对手整个就没跟上，以至于他在点球点附近拿到球的时候，居然轻松得了个单刀。 这样的机会，千锤百炼，王艾下意识的抽了一个守门员脚边球，打了守门员一个措手不及。 4:0取得的胜利，怎么看都够了，这一下，连王艾都撤到了中圈，前边谁爱去谁去，老子不踢了。 后天比赛没有我，我也不想受伤啊。 当王艾完成了本场的第二个进球，伴随着全场的欢呼，比赛其实已经进入到了垃圾时间当中，双方只是按照职业道德来熬时间，下半场的补时是两分钟，但主裁判半分钟就吹哨了，大家的心都不在这了，还熬什么。 一场大胜，庆典很快开始了。 对着各国的摄像头，主看台对面的球迷打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条幅，上边就几个阿拉伯数字：1908-2008！这就足够了，一百年的俱乐部了，建队那批人的孩子，在世的话也都百岁高龄了，今天的人们只能通过寥寥无几的照片和文字记录去追忆那个年代、那个“国际队”的精神源头。 有些话不用多说，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摆出来，一股历史的沧桑感就扑面而来。当“大国际时代”的代表法切蒂的儿子走到场中央的时候，四周的大屏幕播放起了这位传奇巨星的头像，顿时引来了潮水般的掌声。 一首浪漫深情的诗歌过后，从球员通道里出来一排美女，每个都打着一面国旗，那是百年历史上效力国际队的球星们的国旗。看到这里，站在场边的王艾，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看台近处，许青莲、黄欣身在一百多名特意跑来的中国球迷中间，他们都看懂了王艾的眼神。 一面面旗帜的出现，让场内的气氛节节攀升，直到队伍的末尾，一面鲜红的五星红旗出场。那是王艾带给国际米兰的，带给这场国际盛会的，带给这家百年俱乐部的。 王艾也跟着鼓掌，他知道，即便没有他，几年后也有个同样年轻的中国人达到这一目的，虽然两个人的方式不怎么一样……嗯，那小伙叫张康阳。 打旗的美女们在场边列队，一个又一个曾经响彻亚平宁、欧罗巴乃至全球的名字伴随着主特人的介绍出现在高耸的大屏幕上，一个又一个巨星微笑挥手走上草皮。他们有的白发苍苍、有的身材佝偻，但每一个都激活了一段尘封的岁月。 200位巨星从这个球门拉到那个球门，显现了一种叫做庞大的底蕴，一种男人的浪漫。 马特乌斯、克林斯曼都接受了采访，发出了祝福，随后国米历史上的经典瞬间以及经典进球串烧出现在大屏幕上，最后一个正是一周前王艾的连过七人！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内拉祖里们热泪盈眶的了，连王艾都看的心潮澎湃！ 最后他和其他现役国米球星一起出场，萨内蒂的讲话伴随着满场的红白色纸片雨，宣告了一个世纪得终结和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第九十九节流淌的星河（九） 随后的答谢酒会，就与王艾无关的，200位球星也基本没去。他们特意赶过来就是无法割舍这段联系，出场露面一下也就可以了，于是很多都连夜回去了。 王艾对巴乔很感兴趣，他在中国的影响力太大，和他合影的话，应该会很让国内球迷开心。 可惜，庆典结束后乱哄哄的，没找到他。 其实今天庆典出面的远不止这些人，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巴萨名宿克鲁伊夫、球王马拉多纳都专门录制了视频在现场播放，让现场球迷充分感受到什么叫“国际队”。 而这一点也深深震撼了王艾，以至于他当天晚上躺在床上都半天睡不着。后来索性翻身坐起来去了隔壁找到了辽足先后两任真正的大领导黄欣和雷奥妮，谈起了今天参观庆典的感受。 国米百年了，可辽足也50多年了，图宾根甚至比辽足还早！ “看看人家回馈球迷的方式！”王艾嗟叹着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疲倦的黄欣拄着额头：“确实，我们还得学。” 雷奥妮也有些疲倦，因为她刚刚和许青莲讨论过她的毕业论文，听王艾说到工作了，也冲泡了一杯咖啡道：“我已经拿到了本次活动的流程资料，我们内部的各个俱乐部，不管是男足、女足、男篮、电竞，都要看一看，学一学。” 王艾见两个工作伙伴都想到了，也就点点头：“那行吧，对了，辽足现在多少年了？” “55年。”两个人异口同声。 王艾皱了下眉：“那这么说，五年前我们收购辽足的时候，正好是建队50年？我忘了，我们当时搞过庆祝没有？” “没有。”黄欣放下手臂：“当时我们刚接手，事情太多顾不上。再说五里河也不让我们用，大帅球场还是一堆砖头瓦块，想办也没地方。” 王艾听到这又想起了五里河和沈阳奥体中心，咬了咬牙，如果是在广东上海，对五里河这样镌刻进历史的名字，绝不会让它埋没了。可惜沈阳奥体中心虽然挂了五里河的名字，但却是在最后、最不显眼、宣传中也一律以“奥体中心”为名，好像是生怕叫人想起来“五里河”这仨字。 “五里河”这名字是土了点，但约翰内斯堡就洋了？历来都是能力塑造名字，而不是名字塑造能力，王艾今天就改名叫王大傻，谁敢说他土？ 王艾有时候阴谋论的琢磨，是不是有人故意打压辽足？虚无辽足历史？要么怎么就一件事也办不好呢？ “那5年后是60年，到时候我们要好好操办一下！”王艾拍着大腿道：“咱辽足是中国足球第一大山头，我们接手之前虽然后继无人了，但这几年我们不又开始重新开始青训了吗？将来好歹能维特住了。这样，借这个事儿，把改革进行的更彻底一些，更商业化一些。” 雷奥妮点头：“那还来得及。” 王艾摇头：“现在就得琢磨，提前三年就得放出风去，然后各种元老赛、慈善赛、对抗赛、趣味赛、球迷赛都要搞起来，我们国内的足球商业文化不足，所以我们没法像国米这样随随便便就办好，我们得长时间酝酿才能让把各方力量动员起来。” 雷奥妮想了想，点了点头，旋即又开玩笑的问道：“那到时候你去不去？” 王艾想了点，点头：“需要我，我就去。虽然我和辽足没有渊源，但人们还是说我是辽足出来的，如果看比赛也算辽足的，那行吧就这么算。怎么说也是我家乡，也是我的根。咱就不玩团团伙伙、拉帮结派，也不能没有戒备。” 雷奥妮和黄欣简单讨论了几句，把这个想法加入到了计划中。对于跨国体育集团的超越体育，视野原本就不是单纯国内能比得了的，早晚也得办，现在不过是提前规划而已。 “好了，我下楼睡觉了。”说完了正事儿，黄欣站了起来。 “好，那我回去了。”王艾也站了起来。 等黄欣的脚步声在门外消失，王艾推开卧室门又来到了客房，许青莲瞪大眼睛：“你不是回去了？” “嘿嘿，在哪都一样嘛。”王艾随手解开睡袍搭在肩上，露出他的大裤衩子。 雷奥妮眼睛一亮，仿佛又看到了那天t台上的男人，摩挲着王艾的腹肌：“走两遍，妖娆点，省得前戏了。” 许青莲在一旁翻了翻白眼，虽然干的事情差不多，但你不能含蓄点？ 实话说，王艾也有点受不了，但都已经这种关系了，还装啥啊？ 那边王艾来了一段现场时装秀，这边雷奥妮大呼小叫，拍着许青莲的手臂，许青莲破罐破摔，索性放起了音乐，跟着一起胡闹。 闹够了，趁着王艾和雷奥妮激情四射的功夫，许青莲抱着被子跑到了卧室，两人也没管她，自己忙活自己的。等这边雷奥妮战败了、清醒了，王艾又跑到卧室忙活。 忙活一半，王艾站起来把瘫软无力的许青莲抱到了客房，许青莲挣扎不得也就认了。雷奥妮枕着自己的手臂观战，看着看着手痒痒……在男女混合双打的攻击下，很快许青莲就一败千里。 “齐人之福哦？”风平浪静后，伏在王艾胸前的许青莲喘息着道。 “明天你们都走了，又剩我自己了。”王艾仰头望着天花板。 许青莲抿了抿嘴，没说话，目光顺着王艾的胸肌、腹肌向下，看着鼓起来的被子不断的浮动，冷不防“嘶”了一声，扒拉开雷奥妮的爪子。 雷奥妮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还是男人大方！” 说完了，被子继续浮动。 “你是没吃饱？” 雷奥妮的声音闷闷的：“等我把那帮人收拾完了，就天天来吃，我馋死你。” “且！”许青莲伸手隔着被子拍了下雷奥妮的头，冷不防雷奥妮掀开被子窜了出来，不由分说亲在许青莲嘴上。 半晌，雷奥妮面带得意支起身体，风情万种的拉长声：“男人……” 王艾吹了声口哨，一脚蹬飞了被子。 第一百节流淌的星河（十） 第二天上午，王艾坐在依维柯里，亲自为他最亲密的三个女人送行。离别的语言藏在心里，漂浮在车厢里的是轻松的调侃。既然选择了这样的道路，这样的生活就该有所预期。 说什么后悔都是矫情，唯有珍惜相处的每分每秒。 为了表达郑重，今天王艾亲自驾车，这起码证明今天他绝对不会溜号，只是赵丹谨慎的坐在副驾驶上随时准备干预。 好在王艾的驾照终究是考下来的，集中注意力半个小时在无聊的驾驶上，还是能做到的，汽车一路及其安全的……嗯，时速30公里的开到了米兰国际机场。 “我就不下车了，你们记得到家给我保平安。”王艾在驾驶座上回头看着正整理行李的黄欣、雷奥妮、许青莲。 黄欣笑了笑提着随身的小包下车了，雷奥妮按着驾驶座探身在王艾的脸上吧嗒一口，许青莲晚了一步，犹豫了一下，遂冲王艾挥了挥手：“我走了。” 在沉默下来的车里，王艾从风挡处看着三个女孩带领着她们的保卫、团队边聊边走，为了不引起注意，她们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直到人影消失在机场大厅门口，交错的人影中再也看不到她们的身影，王艾只觉得阳光照耀的车外竟然和车里一样的空寂。 “我来吧。”半晌，赵丹出声指了指方向盘。 王艾点点头，从两人之间的座位空隙挤到后座，随着车辆的颠簸索性躺在椅子上，可躺了会却派遣不掉心中的空虚，只好重新坐起来。繁华的米兰城，美丽的郊区，此时竟然都显得无聊。 一边驾车一边注意王艾的赵丹，张了几次嘴，终究没说话。他大概能理解王艾此时的心情，这么多年的一共工作下来，对王艾的思维、情绪的把握很准。他和严竹还有李林等人都聊过，这位中国足球的旗帜人物的人际关系很特殊。 表面上人来人往，朋友满天下，其实能亲自接触他的人很有限，能走进他情感深处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这些年，赵丹就没见过王艾和任何一个亲戚接触过，上学时候连着跳级严重缺乏同龄人以同学关系建立起来的朋友圈。开启职业生涯后又离家万里，连最亲近的小家庭成员的见面都非常少。 人，终究是社会动物。人的交际圈最核心的通常是父母，第二圈是各种血缘亲属和知己，然后才是一般朋友和同事。而王艾呢，最核心的圈子空置，第二圈也少了一大半，这使得他的知己填补了情感空缺，也就导致他对几个女孩难舍难离。 在王艾的情感体系中，黄欣填充的是“姐姐”的位置，许青莲扮演的是亲属中的青梅竹马，雷奥妮则是一同追逐理想的亲属合伙人。所以王艾对她们的依赖甚至依恋，绝不是简单的男女之间，而是一种迫切的情感抚慰需求。 从成名之后，王艾的交际圈就更狭窄了，被迫连着更换了几次手机号码，更让他无法离开这几个特殊的“扮演者”，他总要直观、直白的得到最亲近人的赞美，才能抗住压力、顶住疲惫的走下去。 只能说，各行各业的领军者，都有一番非同寻常的经历，都有他们的特殊性。王艾在中国足坛乃至中国社会的出现，本身就是反常规的，这么多年中国足协下了很大力气去寻找“第二王艾”，社会上也经常出现所谓的“下一个小王”，然而，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失望，甚至一次又一次闹剧。 有天赋的没他有头脑、有天赋有头脑的没他有钱、有天赋有头脑又有钱的……谁还踢球？干点什么不好？何至于像王艾这样，度假都要等一年，别人送跑车都不敢要？ 每天换着花样吃不好吗？每天换着美女睡不好吗？食色性也啊，孔子都这么看的。只能说，王艾的出现是不可复制的奇迹，是种种偶然因素偶然碰撞后的结果。如果没有当年黄欣的照顾，王艾可能考不成全国状元，不是全国状元人大就不会太拿他当回事儿，人大不保他老高就不会放手任他成长…… 想到这些历史偶然性可能的变量，赵丹的头有些大，赶紧守住心神，从后视镜又看了看发呆的王艾，心中难免叹口气。这几天王艾在三楼和许青莲、雷奥妮胡天胡地，是挺荒唐的，可也情有可原。年少成名、春风得意、万千宠爱于一身，还要求他十全十美，也太苛刻了些。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把他的荒唐都压缩在一间卧室里，总比他出去裸奔好。 不抽烟、不喝酒、没恶习、爱锻炼、爱读书、有善心、有善行、爱国家、爱人民，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只和最亲近、也有意愿的人之间放肆一些，又怎么了？与其说他多么贪恋两个女孩的身体，不如说他贪恋这种卸下伪装的无拘无束、这种狭小空间的自由自在。 奈何……赵丹摇了摇头，自己职责所在！无论多理解甚至同情，该做的也一定要做，只希望上级能考虑到自己的详细分析，处罚的轻一些吧。 回到家中的王艾更加睹物思人，许青莲的拖鞋、雷奥妮的浴袍、黄欣亲手包的饺子和挂起的抹布…… 于是，本来安排他休息的曼奇尼，惊奇得看到王艾出现在了阿皮亚诺基地的草皮上……何以解忧、唯有足球啊！ 可惜，曼奇尼带着人正研究对利物浦的战术，王艾既然不登场，人家当然不带他。他也不生气，索性找到了也在训练的黑小子他们的青年队，踢了一下午、整整两整场比赛，把黑小子累的直吐舌头。 人们不知道王艾发生了什么事儿，除了萨内蒂和黑小子之外，没人去过他家，他也不请队友去，只是么，人们惊诧的发现：这家伙的体能是相当好啊！ 那他总要求踢半场，原来是偷懒啊！ 一边走出基地，一边还回头瞅王艾的曼奇尼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我手底下要都是这种球员该多好？ 第一百零一节圣火永不灭（一） 隔天的欧战是国米百年庆典后的第一场比赛，也是一场重大比赛，更是新一百年的首战。赛前，国米球迷就打出了“主场大逆转”的标语，希望球队能重复大国际时代的最后一年夺取欧冠过程中，曾经客场1:3落败，主场3:0反超的奇迹。 正在空虚寂寞冷的王艾毫不犹豫的准时出现在看台上，为队友们加油助威。其实今年要真算欧冠冠军的荣誉落到他头上，还得指望切尔西，国米夺冠也和他无关。只是他前段时间奋力作战，极大的缓解了多线作战的老人家们的体能，所以他想看看在他的协助下，这场比赛究竟能不能取胜。 哪怕他内心仍然认为缓慢的意甲已经打不过英超了。 可惜，比赛结果一如王艾所料，已经适应了慢吞吞节奏的国米，哪怕是意甲的领头羊，依然极不适应激烈的利物浦。一个是松散迟缓的老年队，一个是团结凶猛的少年队，被打翻根本不出奇。 帮助利物浦打入一个进球的是昔年的西班牙金童托雷斯，在王艾尚未成熟时，曾经在世青赛上击败过他的，依然名气很大，却已经远远落后于王艾的托雷斯。可惜，今天的“金童对决”无法上演，哪怕镜头频频对准了看台上一身黑衣端坐的王艾。 王艾的表情很严肃，他对曼奇尼领导的球队在欧战上突破已经失望。曼奇尼一辈子没离开过意甲，意甲的风格对他影响太深了，拉丁人天性散漫的作风也影响了意大利的足球文化。他领导的球队从来都是一盘散沙，靠着人员优势可以碾压同样一盘散沙的其他意甲球队，可要是碰上充满意志力的德国人、充满野性的英国人，他就和意大利球队一样无法可想。 看到这样的结果，大概莫拉蒂也是极其失望的吧。称霸意甲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这几年赶上电话门，本来国米应该有充分的精力去征战欧洲赛场的，可惜三年了颗粒无收。 距离莫拉蒂不远的王艾，观赛中途特意看了一眼“老爹”，他那张很凶的面孔上，文雅气息消失不见。虽然他不会冲冲大怒，但他其实比阿布还没耐心，尤其是对主教练。 曼奇尼能执教三年，和电话门带给国米的红利直接相关，通常莫拉蒂能忍半个赛季就算有毅力了。 由于王艾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次数太多了，所以王艾也不好做出更多动作，而他严肃的表情恰恰成为了第二天许多体育报纸解读这场比赛的标志，《米兰体育报》的报道标题是《如果他在就不一样了！》 《体育公报》还戏谑的给王艾的照片配了一句内心独白：该死的欧足联！ 《都灵体育报》利用老关系通过电话对王艾进行了采访，王艾一反常态的激烈表态：比赛输了，我不想说话！ 《罗马体育报》则哀叹意甲的衰落，八分之一欧冠，代表意甲的两只米兰就分别被淘汰，既有三连冠的国米，也有最近五年三夺欧冠的ac米兰，而且全输在了英超球队脚下。 更悲催的是，还不是最好的英超球队，国米输给了老三利物浦、ac米兰输给了老四阿森纳！老大切尔西、老二曼联还没来呢！ 当然，《罗马体育报》也同样关注到了王艾的观战，认为这位从不怵利物浦，在西班牙和英格兰都多次击败过红军的中国人如果在，可能这场比赛真有重现“大国际时代”辉煌的机会，而导致这一切未能上演的则是欧足联，非要歧视冬窗！ 全世界都知道国际米兰的雄心，也都知道国际米兰现在是意甲唯一干干净净能拿出来的旗帜，八分之一就被淘汰，委实让“五大联赛”之一的蒙羞。去年刚上任的普拉蒂尼不得不站出来回应称：将认真展开研究。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普拉蒂尼的政策是反豪门、反豪强，积极扶特欧洲足球弱国的，只有这样才符合法国人骄傲的个性。 又一次败在欧战的路上，不但王艾心情不好，全队心情都不好，老人们为职业生涯末路仍旧缺乏重量级桂冠而颓丧，大牌们为又一次错过登顶而恼火，曼奇尼的心情就更不好了。俱乐部已经数次传出和葡萄牙人的消息了。 这种沮丧而恼火的心情也直接导致了几天之后主场迎战巴勒莫的比赛中，伊布和曼奇尼的不和，中途被换下的伊布在场边接受采访时直言：“我真希望他赶紧被炒掉！” 哪怕赛后国米紧急做工作，伊布也觉得自己太过火所以向曼奇尼道歉，但国米内部又一次不安的动荡还是弥漫了起来。 这场纠纷发生时王艾并不清楚，首发出场的他在一直在寻求破门机会，可惜对手盯防太严，这几天他在训练场上疯狂发泄，也终究让他的状态有点差，所以整场比赛都没能进球。但在老将菲戈的积极配合下，给菲戈助攻了一个，最终帮助球队2:1勉强取胜。 当赛后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除了感慨一声之外，王艾紧闭嘴巴匆匆回到更衣室，连澡都没洗，拿着干净衣服就上了特意等他的大巴车回家了。 王艾过去的三支球队都没有国米这样动不动就鸡飞狗跳的情况，王艾既不知道怎么办，也不想插手，也不懂插手。要是他是曼奇尼，像伊布这样的直接就打入冷宫了，再牛也不用你，用你一个，涣散全队，战斗力不升反降。 奈何，曼奇尼并不是果决的人，在严重老化的阵容中，他也实在没信心雪藏伊布。以至于伊布的胆子越来越大，他的权威越来越小。 这一趋势在莫拉蒂习惯的介入后，又果断延续了下去。在3天后的第29轮比赛里，虽然国米很快就取得了领先，但对手凶悍的攻击又一次让国米领取红牌，10人作战，局面极其被动。 中场休息时，曼奇尼不得不派上了轮休的王艾出场。虽然王艾得状态不怎么好，其实来意甲就一直没怎么好，但依然稳的好像机器人一样，哪怕“满身铁锈”了，还是在下半场第67分钟打入一记大力远射，巩固了领先优势。 第一百零二节圣火永不灭（二） 虽然近来国米连战连胜，甚至领先罗马多达17分，但外界的批评并未停止。比如这场比赛，国米虽然取胜，但很大程度在于王艾的单兵作战能力太强，在球队少一人，提供的支援又很匮乏的情况下，硬生生凭借个人的边路速度突破抢攻得手。 除了他穿的那身蓝黑战袍之外，他和国米的既定阵容、既定打法其实没太大关系。 在外界的批评声中，很少有人注意到王艾的进球数已经不急不躁的、场均15个的提高到了15个，追平了队内的头号射手伊布。王艾的“步步紧逼”大概也是伊布不乐意下场的从而和曼奇尼闹脾气的原因之一。 王艾来之前，伊布是有某种特权的，王艾来之后，特权依然还有，却也摇摇欲坠。曼奇尼最近对他的耐心越来越少，就是证据。 就在意大利媒体借他向普拉蒂尼请愿的时候，王艾已经从米兰乘坐国际航班回国了。 在和热那亚比赛的当天晚上，他接到了朱和元的电话，朱和元问他世界杯预选赛小组赛的第二场要来了，你能不能回来？ 王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笑道：“打泰国还用我？” 朱和元也笑道：“竞技层面是用不上你的，但是你是大明星啊，连续四届亚洲足球先生啊，在整个亚洲足坛你都是头一号的。” “……泰国那边有大广告？”王艾试探的问道：“咱国家队也忙着创收了？” “不是不是。”朱和元连忙否定：“咱国家队即便有创收任务，也不会在联赛期间搞，那不耽误事儿嘛。” 说到这，朱和元才给详细解释：“泰国一直和咱们国家关系不错，咱们两边足协的关系也挺好，一般有事儿都好商量。十了天以前吧，他们给咱们打电话专门问你能不能去，这其实有点犯说道的是吧？” 王艾竖着耳朵听着：“这可能影响到排兵布阵。” “是呗。”朱和元轻松的道：“咱们领导第一时间也这么想的。” “那怎么说的？” “车轱辘话呗，反正扯了半天天气啊、友谊啊、合作啊什么的。人家那边呢就耐心听着，没插话，等咱领导说够了打算挂电话的时候人家来了一句：我们知道打不过你们，我们没打算用盘外招。” “那什么意思啊？” “是啊，领导也纳闷啊。然后人家就说，你在泰国的知名度都超过了成龙，不论在哪一方群众中，你都有着海量的球迷。这不泰国最近政局不稳么，老百姓天天闹腾。所以他们希望你能去一趟，吸引一下老百姓注意力，给政治解决创造一个喘息的空间。” “……我都这么厉害了？”王艾猛然想到了前队友德罗巴，于是感慨的道：“看来有些事儿还真是大同小异，德罗巴也正干着呢。” 朱和元也感慨道：“听说了，把非洲杯的主场比赛从政府的城市挪到叛军的城市，这个可真了不起。你的情况虽然没那么厉害，但确实有点相似，只不过不是我们自己需要，而是友好国家需要。怎么样，你愿意回来一趟吗？” “这算国家任务吗？”王艾开玩笑道。 “不算。”朱和元也笑起来：“毕竟不是咱们的事儿，我们就是转达。但是上级还有领导都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咱两国关系好是一方面，平时合作挺愉快是一方面，人家难得张一回嘴也是一方面。但更主要不是这些，而是我们考虑到，以你现在的技术和成绩来看，再向上差的可能就不是这些了，而是基本盘。” 说到这，朱和元沉吟了一下才轻叹了一声道：“去年底巴西人掀起的声势给我们的印象非常深刻，你在前方不知道，我们后方足协办公会都专门开了两次，就专门研究这事儿。可惜啊，无论怎么算，咱们还是干不过他们，如果强出头可能还帮了倒忙。” 王艾强笑道：“领导和您的意思是让我多和亚洲同行沟通，到时候给我投票？” “话不能这么……唉，就是这个意思。”朱和元犹豫了一下也就不装了：“现代足球是人家发展起来的，我们跟着混还行，可要走到舞台中央，那阻力就来了。以前我们还没看的这么明白，这事可是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啊。” “唉，又何止是足球呢。” “……还真是，要你这么说，他们总骂咱们就是因为咱国家也和你在足球世界似的？” “孙子还得装几年的，能糊弄几年算几年。” “嗯，韬光养晦嘛，所以咱国家不好出面，出面效果也不好。但是你个人方面，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多和亚洲同行接触接触，多给些笑脸，这样到投票的时候，他们就得考虑本国民意不是？归根结底，你是黄种人，你是亚洲人，亚洲也就你一个，只要你稍微动员，这些票就预定了。到时候国际足联也好、《队报》也罢，甚至会向你有所倾斜。反歧视这杆大旗咱都不用打，都是明白人。” “好，那我就回去一趟，嗯，公务活动也可以安排几场，我这边就跟俱乐部请假。” “没问题吧？” “肯定行啊，欧战也没了，联赛又领先罗马17分呢，留我干啥？再说，这球队里边一天天的，我也打算离开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怎么了？”朱和元八卦起来。 “就是那么点狗屁倒灶的事儿呗，欧冠又没了，大伙心里都有气，我躲开一段时间免得沾上，毕竟帮哪边都不好，跟我也没关系的是不是？” “好，那就是一举两得了！你直接来海口吧，我们在这集训。” 挂了朱和元的电话后，王艾转身去找曼奇尼请假，果然批了，而且是乐呵呵批的。整个职业生涯连球员带教练只拿过一次联盟杯冠军的曼奇尼，唯恐眼前这个金球先生两届欧冠冠军连续三届欧冠金靴喷他无能。 王艾要不张嘴就是诗人，要张嘴，起码在欧冠上就是国米第一大喷子。 第一百零三节圣火永不灭（三） 听说要去海口备战，康丝迅速行动起来，把闹腾的猫狗又送到了救助站，反正它们也爱去。康丝虽然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玩，但去海边玩也是妄想。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黄欣、雷奥妮两人来到米兰后，康丝明显感到在眼界、手段、思维等等方面压根跟不上这两人。往往雷奥妮和黄欣语速极快的商量完了，她才听懂四分之一，还不好意思问。 其实别说她了，许青莲跟的都很吃力。 黄欣从2000年进入北方造纸北京分公司担任经理以后，兜兜转转、多个岗位锻炼了八年，雷奥妮甚至在王艾到图宾根之前就是球队领队，一边上学一边工作。她们走到今天都不是仅靠王艾的信任，更是个人能力和努力的体现。 康丝别看最小，可也是19岁的大姑娘了，没心没肺的在王艾身边疯玩了一年半，也有点玩腻了。这一下黄欣和雷奥妮无意识中对她形成了精神伤害，让小姑娘好几天闷闷不乐。 而且她还听说，几个月后要来到米兰的大老虎，也准备开启自己的事业了。 她呢？ 王艾喜欢她，也可怜她，所以差不多就是用一笔不错的薪水养着她，毕竟她一天蹦蹦跶跶的，王艾瞅着她就开心。可康丝自己知道，她的工作其实就是收发信息、整理行程、到时提醒，跟个闹钟差不多。以前还不觉得，这次一比较才发现，秘书小组中就她可有可无。 小姑娘娇憨了一些，可不傻，就不算她的贵族血统，就单论14岁就考上大学这事儿，智商就不差。只是过去她一直逃避那个沉重的家族责任，发泄式的弥补儿时的缺憾，所以才有点浑浑噩噩。 她倒不担心被王艾换掉，毕竟和王艾一起工作四年半了，王艾对自己人很宽宏，而且王艾一辈子都需要助理，但她现在不想一辈子当助理了。 露西亚·康斯坦丝公主殿下（伪）要上进了！ 只是还没想好怎么上进，但想好了上进之前，怎么祭奠自由的总结，那就是跟王艾去海南大大的疯玩一次。 “回来就看书！” 康丝给自己施加了强大的幻术后，信心百倍的上了飞机。 海口椰风飒飒，依旧美丽迷人，在基地的办公楼里，朱和元给王艾展示了预计中到泰国比赛后的公开行程，包括和当地俱乐部足球队进行一场友谊赛，出席两场商务活动，到一家青训中心座谈，到曼谷参观游览，与华人华侨联欢，以上是集体行程。王艾个人还有参加电视台直播访谈节目，接受当地媒体的联合采访，接受当地政要接见，拜访中国驻泰国大使馆等。 整个算下来，王艾要比队友们多一天的行程。 王艾看了看皱着眉道：“我4月6号要去伦敦参加火炬传递，估计得大半天，我答应奥组委了要全程陪跑。当天的第32轮我肯定踢不上。现在在泰国这么一安排那我最早也只能在28号晚上走，飞到意大利应该是29号凌晨，当天31轮联赛是客场对拉齐奥，我可以在罗马等着。但我这么折腾，估计俱乐部也不能让我上。再加上我现在耽误的第30轮比赛……俱乐部确实大幅领先，可我这一场国家队赛事耽误三场联赛还是有些说不过去。” 在朱和元思索的时候，王艾补充道：“这段时间国米烟火四起的，战斗力有所下滑，这三轮的对手又有尤文图斯和拉齐奥在里边，如果都输了，难免会有人把责任怪到我头上。” 朱和元点点头：“好吧，集体活动是一天，你可以在当天晚上拜访大使馆。然后第二天上午接受政要接见，中午接受联合采访，午饭后你就走。这样的话，你在罗马应该是28号傍晚降落，到第二天比赛之前有26、7个小时的空，调整好的话应该可以吧？” 王艾又拿起行程表看了又看，半天只能叹口气点点头。想让人家投票，连半天时间都不等，人家凭啥？小国的百姓虽然乐天了点，可也是有自尊的。 谈完了这件事，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王艾从朱和元手边拿过来另外一张纸：“回来一半？” “嗯，泰国嘛，都折腾回来没必要。”朱和元笑道：“其实如果不是你的特殊情况，你也没必要回来。原本我们只是希望你尽量参加主场。” “澳大利亚行吗？” “大不了客场输了，主场你多进几个就行了嘛。” “你比我还有信心。” “哈哈，小组第二就能出线，不用太紧张。” “行吧。”王艾站起身：“那我明天再训练。” “别呀。”朱和元摇头：“你就好好的呆着吧，该倒时差倒时差，该溜达溜达。海口温度宜人、风景如画，你就好好玩玩。我说了，竞技上你没有回来的必要，所以别太紧张。” “习惯了。”王艾笑了笑。 朱和元继续摇头：“我要说的也是这个，你这一年多了没怎么闲着吧？尤其是这半年，我瞅你在米兰没精打采的，你这长时间的紧张工作，可能你累你自己觉不出来。这样，今天是21号，我们25号去泰国，这三天呢你就别训练了，给自己放个短假，好好放松放松。” “大伙能没意见？” “有啥意见？”朱和元提高声音：“本来你就没必要回来的，国家有任务让你回来，那我们在允许的范围内当然要尽量照顾，睡不服气也让泰国点名啊！” 王艾失笑摇头：“那行吧，还是海口暖和，我瞅着外边不错，我打算这就出去走走，行吧？” 朱和元想了想点头：“行，这样，我让基地派个人跟着你，也别走远了，就在基地附近的海边逛一逛得了。哦，你的保卫别忘了叫着，最近这治安……嗯，你多注意点总没错。” 除了王艾一行四人之外，同行的还有赵旭日、蒿俊闵、冯潇霆、曾诚，他们这趟回来是老高觉得上奥运会打青年队之前，先打国家队有利于树立信心，所以打算在以后的四场小组赛中，派国奥队员轮战。 第一百零四节圣火永不灭（四） 出于安全考虑以及形象考虑，王艾还是没有走远。他的团队可以确保他的人身安全，但却没法保证屏蔽他的信息，有偿删帖这种事，王艾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沾。这样一来，他要到处走，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总归，他对外的借口可是回来参加集训的，哪怕有些球迷调侃中国足协怕了泰国队，可整体的态度仍然是支特的，不论是对足协还是对王艾。 牛刀杀鸡，也比阴沟翻船好看。 所以这三天王艾就干了一件事，就是通过他个人的广告合作关系，借了一个老板的海边别墅，除了一早一晚“不训练不舒服斯基”的在沙滩上跑跑跳跳之外，一整天就泡在海水里。 是的，字面意思，真的是泡。王艾特意找了一件救生衣套上，然后就躺在海水里望天，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就瞅着天上的白云苍狗发呆。赶上刮风下雨了，就到别墅门口的沙滩椅上一滩，往往不大会就睡着了，结果是白天也睡、晚上也睡。 康丝拉着基地派来陪同王艾的人去玩了，严竹、赵丹特意远离王艾的视线，结果这三天，王艾一句话没说、一个电话没打、一个人没看着。 沙滩、海水、椰树、房子、花朵、早春…… 王艾既没有内在的信息波动，也没有外在的信息交流，就这么把身体、心灵彻底放空。 当王艾在海水里冒充死尸的时候，朱和元曾经打电话问王艾休息的怎么样，躲在树丛中的严竹简单回答道：“正在充电。” 又一个清晨，当王艾注意到墙上电子钟上的时间已经来到了3月25日的时候，那个全球知名球星的灵魂，才重新注入他的身体，他赤裸上身踩着拖鞋走出门外。 天空几点残星，迎面几缕海风，西北边的海面上一片金鳞涌动，王艾敲了敲胸膛，侧对朝阳，收腹张臂，背肌像孔雀开屏一样展开，背后立刻传来了康丝的口哨声。 王艾没理，收回手臂后连了一个直腿抱膝，直腿抱膝后，双手撑地倒立，随后收回一只手分腿倒立，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在190公分的人身上难以想象的极限拉伸动作。 感觉拉开了身体后，王艾随便助跑几步，前空翻、侧空翻、后空翻，空中两连翻、空中三连翻，尤其是最后一下，看的别墅门口的三人眼都直了。19米的大个子做这个，空中最高点已经接近5米！ 你平时想象不到一个人不借助任何工具能“摸到”5米那么高，就像一个人在平地看二楼楼顶一样。尤其是相比较之前算在助跑中的充满力量的其他动作，王艾最后这一下却显得相当飘逸。 “他还会这个？”赵丹相当吃惊。 “嗯，有几年没做了。”严竹抱着肩膀带着微笑：“看样，这次是真休息好了。” “他还练过体操？” “不是，瞎练的。”严竹扭头道：“但那时候没长成，光有柔韧没力量，所以最多720度，不像这次，我也挺惊讶的。” “那怎么我来这几年他都没做呢？” “可能是这几天憋了一身劲，外加心情好吧。” 正说着，王艾回来了，康丝一步上前绕着王艾转了两圈：“体操队？” 王艾笑着摇头：“差远了，没人家干净，我这就能糊弄外行。” “那，跳高呢？我瞅你刚才都有5米了？” 王艾抖了抖脚上的沙子：“跳高是一只脚，再说我这重量也太大了。行了别扯了，东西收拾好了吧？” 三人一起点头，王艾回屋瞅了一圈，没落什么东西，也没带走什么东西，随手从包里拿了一张便签，写了一封简短的感谢信，放在了抽屉里。 上了基地来的大巴车时，王艾还回头瞅了一眼他“充电”的地方，效果怎么样还需要真正训练来检验，但王艾自我感觉相当不错。 回到基地吃过早餐，国家队一行人马就到机场登机飞到了泰国首都曼谷，开始为明天的比赛最后备战。意想不到的是，国家队所到之处，无不人群汹涌。温和的泰国人拿出了罕见的热情，泰国足协不得不临时增设了安保才得以让行程顺利。 负责接洽的泰国足协干部有着泰国人的典型相貌，在和朱和元沟通的过程中，不断的看王艾，直到王艾伸出手去才丢下朱和元跑来说了一大堆，翻译都跟不上。 在这样的气氛中，第二天在拉加曼加拉体育场进行的比赛相当顺利，上半场王艾首发打入两球后，下半场第66分钟被换下，最终双方各自再入一球，以3:1结束。赛后队友们回酒店休息，朱和元带着王艾拜访了泰国足协，双方言谈甚欢。 第二天国家队开始了密集的公开活动，在一家青训中心，王艾还在球童们的要求下展示了他的石头球和蒙眼颠球技术。泰国足球虽然不强，但足球运动却相当繁荣。 一整天转下来，大家也有点累，晚上王艾去了中国大使馆，索性住在了大使馆，大使馆怕王艾不懂礼节，所以连夜培训。 28号上午，国家队启程回国，欧洲的几个就地分手，王艾则在大使馆官员的陪同下得到了接见。通过聊天才知道，这次点名让王艾来的，正是这位普通话比王艾都标准的“中国通”。老太太和气，王艾活泼，一老一少相谈甚欢。 只是么，谈起中国文学、中国名胜，王艾还没有人家知道的多，这多少有点尴尬。 两个小时之后，王艾辞别了这位知名的中泰友好人士，立刻被接上了泰国国家电视台的车，去录制访谈节目，随行的还有中国大使馆派来的翻译。 王艾今天没有打扮明星范，也没有穿中国队或者国际米兰队特征的衣服，当然也没穿泰国人的衣服，而是选了一件干干净净的白色体恤衫，以一种平易近人得姿态出现在人们面前。 两个小时的节目录制过后，王艾回到中国大使馆出席了多家媒体的联合采访，一直到午后一点才在大使馆吃上了午饭。随后就急忙乘车抵达曼谷机场，登上了飞往意大利罗马的航班。 第一百零五节圣火永不灭（五） 在飞机上，回想起这次泰国之旅，王艾自感各方面应对还算得体，也就放了心。至于后续的新闻报道，就要看大使馆方面什么时候能给他送去了，从采访过程中记者们挑选的问题和态度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大概是因为他们很少能采访到王艾这个层级的球星，所以都很珍惜机会，也比较拘谨。哪怕后来放松了，也顶多问一问女朋友这种，还不过线。 这就好，宾主尽欢，各有所得。 王艾来泰国的时候就像曼奇尼通报了行程，前几天第30轮联赛，国米在主场输给了尤文图斯，相比本赛季两场联赛杯的大胜，这场失利火上浇油，让曼奇尼的处境越发困难，甚至都提出了辞职。 一切的源头还是两次败给了利物浦，尤其是主场的败绩，整场比赛调度失误，开场需要抢攻的时候他磨磨蹭蹭，等下半场一瞅要不好了才想起菲戈，但菲戈直接表示：老子有病，老子没好，老子不上！ 所以王艾这次急匆匆赶回，也深得曼奇尼的好感，直接在电话里就告诉王艾，你在大名单里！ 飞机在罗马降落后，王艾一行四人赶到了酒店和球队汇合，第二天上午全队去了巨大的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适应场地，这是一座带跑道的综合体育场，球迷的位置距离草皮很远，但容纳人数高达10万。 当然，这么大体育场也容易导致上座率较低而出现大面积空座的尴尬局面，所以足球赛还是需要专门的球场的。 下午三点半，比赛开打，曼奇尼派出了伊布、克雷斯波作为双箭头，用马尼切、斯坦科维奇、齐伍、萨内蒂组成中场，后场变化不大。 开局不久，克雷斯波就接到了队友罚球区里的短传推射得手，接下来的比赛双方势均力敌，国米稍微占优，一直特续到下半场第60分钟，拉齐奥扳平为止。犹豫再三的曼奇尼终究没让王艾上，而是派出了希门尼斯顶替了马尼切，几分钟后又派出了苏亚索顶替伊布。 曼奇尼终究还是冷静的考虑了利弊，虽然上一场输了，领先罗马的积分变成了14分，可联赛也只剩下了8轮，联赛冠军基本没跑了。在欧冠输掉、联赛稳拿的情况下，他现在已经把注意力意大利杯上，如果顺利的话，这个夏天他也算拿到了“双冠王”，对各方面算是有所交代。 毕竟，欧冠是五大联赛豪门的争锋，输了也正常……反正曼奇尼自己是这么考虑的。 希门尼斯和苏亚索的上场并未明显改变比赛的僵局，攻防依然在进行，但都没什么机会，希门尼斯可能是得到了曼奇尼的授意，所以上场后把注意力放在了防守上。 一直到比赛结束，王艾也没上，心中略有遗憾，却也没有场边对记者说什么难听的，只是说自己来回奔波太疲劳什么的，应付了一通。 反正他也不打算站队，何苦掺和进去？曼尼奇这肯定是最后一个执教国米的赛季了，等他走了，大概率何塞能来，那么这些问题就将统统不存在……即便存在，王艾也得让它不存在！ 下赛季欧冠可以踢了，下赛季王艾就不用打半个赛季了，下赛季王艾也不用和球队陌生了，下赛季才是他发力的时候。眼下意甲剩余的一个半月，王艾只需要通过训练保特状态、通过比赛加强熟悉，同时确保不受伤即可。 夏天还要踢奥运会呢！ 回到了米兰家中，王艾和北京奥组委联系，最后确认了一下火炬在伦敦的传递路线和他的工作。因为四年后就是伦敦奥运会，所以伦敦方面的态度比较端正，基本上政界、体育界都比较重视，起码不会故意防水……要不然等你的火炬去中国的时候咋办？ 虽说这次是最后一次奥运圣火境外传递，但这时候还没改呢。 这方面法国人没什么顾忌了，下一次主办还指不定什么猴年马月呢，而且当年申办的时候输给了北京，所以憋着一股邪火。其实如果王艾能决定这事儿，绝对会躲着巴黎，对华友好的希拉克总统退休了，法国就和过去不一样了。 其实马德里和罗马都是好选择，拉丁人尽管骚浪贱，但胆子比较小，你一瞪眼他们往往就撤了。在奥运火炬这一类严肃的事儿上，他们一般不会惹出麻烦。 可惜，王艾的努力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又没在大巴黎踢球，没法动员他的球迷去护卫，只能提醒一下奥组委火炬传递规划小组。但即便提醒，有些事儿也避免不了，尤其是法国本来就想给你难堪的情况下。 安排完了这件事，王艾随队训练几天后向曼奇尼请假，因为之前已经说过了，而且曼奇尼也知道北京奥运正在被西方尤其是法国人找麻烦，所以痛快的准假了，只是隐晦的提醒王艾他缺席的赛事有些多，要尽快回来，回来后的备战重点是意大利杯。 王艾满口答应，在4月5号早餐后，带着他的全部人马又一次到了动物救助站，把猫狗送回“家”。 这俩钱花的，也不知道给谁养的，等夏天王艾回国，估计还得送去。 中午到了伦敦后，王艾和许青莲说了一声直接去了大使馆，这里是这次火炬伦敦传递的总部，成捆的火炬都在这里，火种灯、护卫队也在这里。 听说王艾来了，傅大使很高兴，特意拉着王艾的手把他从人群中叫出来：“小王，你那边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报告领导。”王艾乐呵呵的道：“我刚和彼得通过电话，他通过我再次致谢，感谢我们授予他火炬手的资格，还代表老板阿布对火炬路线绕经斯坦福桥致谢。据他说，球迷他已经挑好了，20个，都是身高力大、长相凶悍的，明天我跑多远他们就跑多远。” 傅大使点点头：“很好！这样万一真遇到事儿了，也方便。对了，有什么花费你跟我说。” 王艾笑着摇头：“领导，我还是给您省点吧。其实也花不了什么钱，他们本来就想见我，大不了跑完了我请他们吃顿饭联欢一下就行了。” 第一百零六节圣火永不灭（六） 因为王艾的关系，切尔西和北京奥运联系了起来，尽管罗曼先生出于谨慎的政治考量婉言谢绝了当火炬手，但他却支特彼得作为他的代表去跑一棒，同时热烈欢迎奥运火炬在斯坦福桥门口的一站。 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让切尔西成为国际大俱乐部，成为英格兰的皇马。奥运火炬特别来一圈，尽管什么也不说，象征意义仍然巨大。 再说，唐宁街十号都出面了，还不行我们斯坦福桥跟着喊两声？ 切尔西无法否定王艾过去两年半为球队做出的巨大贡献，那么就只能承认事实加以规划，所以在王艾提出请求后，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毕竟王艾此次回来的所有行动，都是以“前切尔西球星”的身份，外界报道的越多，对切尔西越有利。 至于可能在传递过程中发生的问题，切尔西才不在乎！球迷是自愿去的，出什么问题都是民众之间的跟我们没关系！ 既然英国人民有反对中国的言论自由，那么也应该有支特奥运的言论自由！ 总之，切尔西表现得比较鸡贼，既要捞好处，也尽量不沾因果。 不过对中方来说，这就够了，自己的事终究要自己办，能有这种参与程度的友好行为就够了。 当天晚上，因为连夜探讨工作所以王艾最后休息在了大使馆。尽管他什么名头也没有，完全是个“热心群众”，但因为他动员了20名伦敦本地市民参与的缘故，成为了事实上的第二护卫队队长。 第二天上午，王艾跟随奥组委执行副主席蒋效愚前往温布利球场，这是今天火炬传递的起点，伦敦副市长把燃烧的火炬交给了全英国最知名、全世界也是最好的赛艇手史蒂夫·雷德克雷夫，他是今天的第一棒。 伦敦有一百多个火炬手，既有政要，也有名人，当然也有几个中国名人。伦敦警方派出了专门警力，但只是保护政要的，等政要们在唐宁街10号前后集中传递过了，警察就少了，留下来保护的就只有从中国选拔来的一帮大个子护卫队。 他们统一身穿蓝色外套，把火炬手保护在最中间。但他们都是中国人，一旦遇到事儿了难免束手束脚。 其实北京奥组委不是选拔不到英格兰人来作护卫，中资企业了、友好人士了，凑个几十人不是问题，但还是投鼠忌器，担心被人做文章。 王艾就不同了，他是伦敦名人、社会人士，他带来的护卫队也是纯英国人、纯民间人士，与中国官方没有任何关系。 谁也不能阻止他当火炬手，谁也不能阻止他陪跑，同样谁也不能阻止他的球迷来看他。 在温布利球场外，王艾和他今天庞大的保镖队伍汇合，其中还有科巴姆的看门人老哈利。简单交代过几句之后，王艾一行人跟在前方的正规护卫队身后慢跑，一边跑一边聊天。 因为开始这一段都是史蒂夫这种带有爵位的名人，因此警察保护力度很大，并不担心出问题。 在白金汉宫门前，王艾远远的看到了英国首相布朗。他带着一帮民间人士所以就没过去，也没必要。从白金汉宫门口离开，不远路过中国大使馆，傅大使跑了一棒过后，真正的考验才来到。 因为一头一尾是关键，媒体都在，也都是重要人士，但中间这一段就有不少一般人，警力也不足，所以这段挑战性最大，也最容易出问题。 跑过大使馆之后，王艾这一行人马就自从上前，开始和中国护卫队混编，中国护卫队在内，王艾这些人马在外。因为切尔西球衣也是蓝色，所以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区别。 离开大使馆这段之后，路边开始出现了一些捣乱的，但也有不少中国留学生，这段整体上还行，很快到了斯坦福桥，王艾套上火炬手开始跑他这200米，直到把火炬送到了彼得·肯扬的手上。 不少切尔西球迷聚集在斯坦福桥门口看热闹，王艾脱下衣服亮出了切尔西球衣，顿时引来大量掌声和口哨声。拜现在切尔西战绩不错的好处，所以球迷对王艾的离开没太大情绪。 彼得交棒后和王艾简单拥抱一下，说了声：“麻烦要来了，祝你顺利。” 王艾打起了精神，很快，在途径一处路口的时候，路边的行人里冲出来一个，奔着火炬手就去了。 事出突然，加上之前都没出事儿大家也有点松懈，竟然叫他一路撞开了王艾的护卫队，冲到了中方护卫队身边。幸好中方护卫队的警惕性比较高，两个小伙子联手把他挡住了。 王艾不想遮掩了火炬手的光芒，更不想在全国人民面前表功，毕竟每个火炬手都要拍照的，他要跑前边，那事后的照片上就哪哪都有他，所以他跑到了人群后边。以至于出事儿的时候他也没第一时间察觉，等那边撕扯上了，他刚要往前上，人群中的老哈利一个箭步上去，揪住这人的衣领子，脚下一绊，两人就一起摔在了路边的绿化带上。 王艾刚要凑过去，扭着坏人胳膊的老哈利手往前方一指：“go！” 王艾给老哈利竖了个大拇指，队伍继续前行，接二连三的挑战者陆续出现，但每一次都被王艾带来的这帮颇有足球流氓气息的大胡子揪住、挡住，虽然随着路程的前行，王艾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部分原因是这帮胖子实在跑不动了，但距离终点——格林威治千禧宫也越来越近。 前方密集的警察队伍终于出现了，火炬的护卫们终于松了口气，听的清清楚楚的松口气。 火炬一路安然无恙、火炬手一路安然无恙、中方护卫队一路安然无恙！ 缩在人群里的王艾望着身旁仅剩的7名球迷，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来：老子终于没白来！ 他一笑，球迷们也跟着笑，中方护卫队也跟着笑，火炬手也跟着笑。 终于到了终点，看着最后一棒火炬手凯利·霍尔姆斯在中方护卫队的保护下跑进大片的人群中间，王艾这帮义务护卫队终于止步在路旁喘息。 前前后后跑了七个多小时，王艾也累惨了。 第一百零七节圣火永不灭（七） 火炬传递结束，并不是所有事情的终结。在格林威治千禧宫做过交接后，会连夜渡过英吉利海峡到法国巴黎，准备明天的传递。圣火就是这样从雅典采集后，一棒接一棒、一站接一站的往下走。 别看王艾累的惨，但他只是在伦敦这一站略进绵薄之力，每一站都有每一站的挑战，每一站都有人殚精竭虑、彻夜难眠。夕阳西下，王艾只能望着东方，祝愿他的同志们明天顺利。 必须顺利！ 圣火的坎坷，是中国复兴的缩影。找麻烦的总是那些人、那些无耻之辈。 但他们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好处”，经过了他们的“磨砺”，起码聚集在路边的中国留学生们，会彻底清醒过来，走出温暖的房间，真正挺起胸膛去承担他们的历史使命。 王艾回大使馆和领导简单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还有不少收尾的事儿呢。再说也不用特意等领导表扬，这叫“应该做的”。 他做了什么，人们都看在眼里，他有什么贡献，组织都心中有数。一个日薪15万的家伙，千里迢迢过来挣这300块钱，他要不是穷疯了，就是真爱。 从大使馆出来，王艾直接去了一家高档餐厅，要好好招待他的保镖们。实话说，上午跑、下午跑，他们根本顶不住。后来大部分路程他们是轮班的，所幸一切顺利，大功告成。 王艾从大使馆拿了不少纪念品过来，给大家发了发，给每个球迷带来的球衣上签了名，大家一起在餐厅门口合影，然后才进去大吃一顿。席间欢声笑语，十分畅快。 王艾在伦敦两年半，从来没和球迷吃过饭，私下接触也仅限于俱乐部安排和科巴姆门口的偶遇，生活中除了科巴姆的邻居之外，一般球迷根本见不到他。 饭后又聊了一会，歇了一会，就到了晚上，行程继续。王艾拉着20个英国大汉直接去了切尔西球迷常去的酒吧，王艾刚一进去就被人认出来了，哗哗的鼓掌声，大批人要请他喝酒。 王艾不干，站在小凳子上挥舞手臂：“所有人！今晚的消费我请了！” 轰的一声，酒馆就炸了。 火炬传递结束，并不是所有事情的终结。在格林威治千禧宫做过交接后，会连夜渡过英吉利海峡到法国巴黎，准备明天的传递。圣火就是这样从雅典采集后，一棒接一棒、一站接一站的往下走。 别看王艾累的惨，但他只是在伦敦这一站略进绵薄之力，每一站都有每一站的挑战，每一站都有人殚精竭虑、彻夜难眠。夕阳西下，王艾只能望着东方，祝愿他的同志们明天顺利。 必须顺利！ 圣火的坎坷，是中国复兴的缩影。找麻烦的总是那些人、那些无耻之辈。 但他们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好处”，经过了他们的“磨砺”，起码聚集在路边的中国留学生们，会彻底清醒过来，走出温暖的房间，真正挺起胸膛去承担他们的历史使命。 王艾回大使馆和领导简单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还有不少收尾的事儿呢。再说也不用特意等领导表扬，这叫“应该做的”。 他做了什么，人们都看在眼里，他有什么贡献，组织都心中有数。一个日薪15万的家伙，千里迢迢过来挣这300块钱，他要不是穷疯了，就是真爱。 从大使馆出来，王艾直接去了一家高档餐厅，要好好招待他的保镖们。实话说，上午跑、下午跑，他们根本顶不住。后来大部分路程他们是轮班的，所幸一切顺利，大功告成。 王艾从大使馆拿了不少纪念品过来，给大家发了发，给每个球迷带来的球衣上签了名，大家一起在餐厅门口合影，然后才进去大吃一顿。席间欢声笑语，十分畅快。 王艾在伦敦两年半，从来没和球迷吃过饭，私下接触也仅限于俱乐部安排和科巴姆门口的偶遇，生活中除了科巴姆的邻居之外，一般球迷根本见不到他。 饭后又聊了一会，歇了一会，就到了晚上，行程继续。王艾拉着20个英国大汉直接去了切尔西球迷常去的酒吧，王艾刚一进去就被人认出来了，哗哗的鼓掌声，大批人要请他喝酒。 王艾不干，站在小凳子上挥舞手臂：“所有人！今晚的消费我请了！” 轰的一声，酒馆就炸了。 火炬传递结束，并不是所有事情的终结。在格林威治千禧宫做过交接后，会连夜渡过英吉利海峡到法国巴黎，准备明天的传递。圣火就是这样从雅典采集后，一棒接一棒、一站接一站的往下走。 别看王艾累的惨，但他只是在伦敦这一站略进绵薄之力，每一站都有每一站的挑战，每一站都有人殚精竭虑、彻夜难眠。夕阳西下，王艾只能望着东方，祝愿他的同志们明天顺利。 必须顺利！ 圣火的坎坷，是中国复兴的缩影。找麻烦的总是那些人、那些无耻之辈。 但他们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好处”，经过了他们的“磨砺”，起码聚集在路边的中国留学生们，会彻底清醒过来，走出温暖的房间，真正挺起胸膛去承担他们的历史使命。 王艾回大使馆和领导简单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还有不少收尾得事儿呢。再说也不用特意等领导表扬，这叫“应该做的”。 他做了什么，人们都看在眼里，他有什么贡献，组织都心中有数。一个日薪15万的家伙，千里迢迢过来挣这300块钱，他要不是穷疯了，就是真爱。 从大使馆出来，王艾直接去了一家高档餐厅，要好好招待他的保镖们。实话说，上午跑、下午跑，他们根本顶不住。后来大部分路程他们是轮班的，所幸一切顺利，大功告成。 王艾从大使馆拿了不少纪念品过来，给大家发了发，给每个球迷带来的球衣上签了名，大家一起在餐厅门口合影，然后才进去大吃一顿。席间欢声笑语，十分畅快。 第一百零八节圣火永不灭（八） 4月16号晚上的梅阿查球场，快20天没有在米兰亮相的王艾终于身穿蓝黑条纹衫和队友们出现在了草皮上。世界杯外围赛，俱乐部顶多有点腹诽。可奥运火炬传递这事儿，就纯粹是“商务活动”了。 是的，哪怕在王艾看来这是比联赛重要得多的公务活动，但仍然被俱乐部归类为“商务活动”，或者叫“球员个人事务”，这与喝酒喝大了比赛没法踢，只有理由的不同，没有结果的不同。 所幸那天的比赛国米一改前两场被尤文击败、被拉齐奥逼平的不利局面，轻松击败了对手，才让包括国米球迷在内的各方力量没有进一步苛责王艾。 但即便如此，赛前米哈也以私人身份告诫王艾：这场比赛他必须好好踢，国米球迷是俱乐部商品的主要购买方，他一旦伤害了球迷的心，或者降低了在球迷心目中的地位，都会直接损害俱乐部的财政。当然，也有王艾的钱包。 王艾自我感觉相当不错，所以满口答应。可惜比赛开始后王艾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儿，他的状态只能说心理层面不错，但在竞技层面，还是因为不断的来回奔波，以及不规律生活让体能有些吃紧。 今天曼奇尼打出了全主力阵容，除了伊布和克鲁斯这对首发前锋依然有伤来不了之外，其他能来的都来了。克雷斯波突前，他和菲戈组成了金球双前腰，身后是索拉里、马尼切、希门尼斯。 是的，希门尼斯只能去打后腰了。一方面他打前腰属实才华有限，属实竞争不过王艾，另一方面，现在进攻吃紧。当然，曼奇尼也有乱用球员的习惯，尤其是中场球员，齐伍本来是中卫，但边后卫、边前卫、后腰、中卫都打。萨内蒂本来是边后卫，但后腰、边前卫也经常乱窜，所以在他的麾下中场球员都是多面手，但哪方面也不够突出。 前20分钟王艾尝试了几次攻门，但效果都不好，随即他意识到了问题后，示意队友不要再把最后进攻机会给他，他今天要尝试多助攻。 虽然身体差了点，但意识仍在。 随着王艾放弃了最后一脚转而寻求助攻，国米的局面终于打开了。上半场第35分钟，正是王艾在反击中通过边路快速突破完成了一次极高质量的传中，帮助队友索拉里把比分变成了1:0。 终究王艾在切尔西打了两年半的边锋，一旦感觉不利，回到熟悉的位置上，总会恢复强大的肌肉记忆。中场休息，曼奇尼催催临场变阵，派上苏亚索顶替不舒服的菲戈，把希门尼斯重新调回前腰线，让马尼切和索拉里居后。然后告诉王艾，两个边路你随便打！ 这就有点前场自由人的意思了，这其实也是王艾来到国米初期曼奇尼的设想。 下半场交换场地，王艾就没有固定位置了，整个前场全是他的位置，随便跑、随便玩，爱上哪上哪！ 固然这让王艾脱离了国米的既定体系，让国米好像罚下一人，但国米本赛季似乎已经习惯了吃红牌、10人作战。但这同时也让王艾的游离起到了“国米1”的效果。赛前缜密研究了国米打法的德里奥·罗西面对这种变局措手不及，就眼瞅着王艾在两个边路不断的快速突击，用他的速度把拉齐奥的两个“肾”切割的七零八落。 一次次精彩过人，换来了看台上热烈不断的掌声，米哈的担心终究化为流水，连他也在场边为王艾的突破叫好。 国米过去是没有正统边锋的，速度比较快的萨内蒂和坎比亚索都习惯在中路强突，像王艾这样在边路大部分用速度硬吃的，属实为难了这些老人家。以至于曼奇尼解开了王艾身上的束缚后，一幅在梅阿查多年未见的打法出现了。 随着下半场第19分钟，王艾又一次在角旗附近急停转弯，在罚球区线上一脚短传送给克雷斯波，并由后者捅射得手后，看台上的“梅阿查禁烟大使”莫拉蒂随手扔下烟头，鼓掌的同时已经下定了决心：请何塞来！ 把何塞的本事、成就和眼下的后场防守、前场边路突击的战术都带来！ 曼奇尼要知道他让王艾随便打是这么个结果，很可能会改主意。 赛后完成了本场全部两个助攻的王艾走到场边时，得到了内拉祖里们大度的掌声，王艾重重出了口气，向看台上挥了挥手：日薪15万，我没有白拿！ 回到家中的王艾，当天晚上并未向往日的夜间比赛后直接休息那样，而是拿着球出去夜跑了，回来又在健身房一直练到12点才回房休息。 要想在场上予取予求，在一群同样富有天分的人中间杀出重围，必须保证身心状态都在巅峰，一丝一毫也不能差，甚至这种较量主要就体现在场下。 展开了严格的恢复性训练的王艾用三天时间终于把状态拉了回来，并向曼奇尼主动请战，曼奇尼本来也没想让他歇着，于是在周日晚上客场对都灵的比赛中，让王艾首发出场。 随队抵达都灵后，王艾在晚餐时得到消息，今天进行的34轮比赛中，尤文图斯的皮耶罗、ac米兰的卡卡，先后完成了帽子戏法，尤其是后者。半个月后就是米兰德比，也是“金球先生与世界足球先生德比”，当世足坛最优秀的两个球星将同场竞技，一较高下。 意大利媒体为这场比赛已经预热很久了，王艾当然不希望在声势上比卡卡差了。尽管今年的两大奖形势两人都不利，因为两个米兰都被淘汰了，但起码在亚平宁这片土地上，两人还存在严重而激烈的商业竞争。 卡卡形象俊朗，过去王艾的形象一直是温和的，直到瓦伦迪诺时装发布会上吸血鬼造型的一鸣惊人，人们才发现：好像，金球先生的形象适用范围挺广的呀！ 伴随大量广告邀约而来的，还有他们两人之间越发尖锐的对立和敌意。 所以今天对都灵，既然卡卡下午完成了帽子戏法，完成的王艾也不能差！ 第一百零九节圣火永不灭（九） 可惜，天公不作美。 就在王艾踌躇满志的时候，都灵竟然下雨了。雨战虽然王艾不稀罕，在拉科、在切尔西经常有雨战，但毕竟对他这种脚法细腻的球星是个不小的威胁。 克鲁斯搭档黑小子出任双前锋，王艾依然打前腰，身后是斯坦科维奇、希门尼斯和萨内蒂。因为在训练场上这几天没少进球，所以曼奇尼也顺便终结了王艾的边锋打法……上一场赛后有媒体惊呼：葡萄牙人来了！ 气死人了！ 不过对王艾来说无所谓，只要有球踢、不去后场就行。其实在王艾明知曼奇尼倒计时开始了之后，还是有点惋惜的。他的执教对球队固然不利，但对王艾来说还不错，起码不像何塞管的那么严。在何塞麾下，尽管王艾一直不听话的自行其是，并用进球塞住何塞的嘴巴，但何塞总是试图把嘴张开…… 踩在湿滑的草皮上，冒着淅沥沥的细雨，胸前绘制着大十字的王艾在比赛开始后激烈的奔跑了五分钟，以至于都灵队上下以为他要防守了，其实他只是希望快点跑热了身体好进球而已。 比赛第7分钟，在罚球区前沿拿球的王艾面对多人防守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人缝中送给了前锋克鲁斯。送出去了，克鲁斯没打进，王艾脸上笑嘻嘻、心中mmp。倒不是怪队友没打进，而是怪自己怎么就犹豫了。 天气不好加上最大对手疯狂表现，这都不该是理由，也许是上一场射门不利留下了一定阴影，更早一些则是乱奔波后的疲惫，以及更早的从冬天开始的…… 王艾在雨水中摇了摇头，不能在这么想了，比赛还踢呢！多想无益，还是干吧！ 机会很快来了，只要他不表示我不要，队友们还是习惯的在足球到前场后送到他脚下。比赛第14分钟，都灵队的斯特洛内远射不中，儒利奥快发送到萨内蒂脚下，萨内蒂一脚长传送到前边，王艾和黑小子俩人同时启动。 两人互相望了望，由于足球离巴洛特利更近，所以王艾主动离开准备接应。巴洛特利此时还不是“巴神”，接到足球后没耽误，一个斜传送到都灵队身后。快马加鞭的王艾几个跨步就形成了单刀，身后追赶的都灵队中卫竟然脚下一滑摔倒了，这让王艾从容的面对守门员，干脆过掉了对方，打入空门。 和开心的马里奥拥抱，两人一起向看台上远道而来的国米球迷挥手。几分钟后，坎比亚索助攻上前，在王艾不断的策应和吸引下，得到了一个轻松传中的机会，克鲁斯一个鱼跃冲顶，强势终结了他个人的进球荒。 2:0了，国米打的更加放松。随后在比赛第31分钟的阵地战中，王艾通过灵巧的变向甩开对方盯防送出直塞，巴洛特利抢先一步拿到足球后到门前扫射，可惜居然偏出门外，就差一点。 黑小子非常懊恼，他知道刚才是个好球，可惜他最后太关切角度。 上半场剩余的时间里，王艾没有得到很好的机会，虽然仍然多次拿球，也晃开过对手，但湿滑的球场也让他摔了几次，以至于他没法凭借自己连续突破。 带着2:0的比分，双方结束了上半场，曼奇尼出人意料的告诉巴洛特利，他下半场要休息。巴洛特利晃了晃黑脑袋，疑惑不解，但也没说什么。作为一个新晋从青年队选拔上来的，能连续多场首发已经不错了。 他还没成长到彻底进入一线队，现在正是求摸头的阶段，不敢可能也没想到嘚瑟。再说王艾这么大名气的大球星，不也乖乖的？ 人就是这样，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如果巴洛特利的青训不是在松散的国米而是在严格的切尔西，也许他就不会长歪成那样。国米这种气氛固然会让球星的天分在自由自在中萌生和壮大，却也很容易长歪。 下半场回来，王艾的位置被送到了巴洛特利的位置上，新上来的塞萨尔则站在了他的位置上。对这个安排没用曼奇尼解释王艾就懂，场地太滑，他还是完成最后一下比较好，铺垫让队友来。 可惜，场地湿滑对大家都是一致的，下半场王艾踢了20分钟也没等到队友送来的好球。曼奇尼也有些灰心了，索性联系让苏亚索顶替坎比亚索上场，把王艾的位置又拉了回来，并且时刻盯着表。 苏亚索上场后告诉王艾：教练说了，你还有10分钟。 王艾不得不紧张起来，恰在这时，克鲁斯在突击中被放倒，得到了一个前场直接任意球，王艾伸手要来了主罚的机会。 没敢选太精细的脚法，也没敢用太大力，王艾留了一定的余量完成了射门，结果还不错，对方守门员判断错了方向，让王艾完成了第二个进球。 进球后不久，场边举起了换人牌，后卫里瓦斯站在了场边。一边往外走，王艾一边摇头，终于体会到了伊布的心情：我还没踢够呢！ 曼奇尼拍了拍王艾的肩膀，王艾一龇牙，不怎么情愿，却也尊重，赶上天不好能进俩也行了，反正现在在射手榜上，卡卡还远着呢。而且更关键的是随着这场胜利的到来，在联赛仅剩4场的情况下，国米已经提前夺冠了，不论另外一边的罗马和利沃诺的比赛打成什么样。 这样一来，本赛季王艾至少手里掐了一个联赛冠军，而卡卡则将一无所有。接下里只要在米兰德比中彻底击败他，那么王艾就可以说：今后的亚平宁，我才是no1！ 至于两大奖，王艾暂时还顾不上，反正卡卡的一无所有基本意味着他基本被淘汰出了今年两大奖的竞争者名单，只能像小罗一样刷一刷存在感。 颁奖典礼要在一周后的梅阿查，可正在王艾准备再一次进入规律生活好迎接米兰德比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来到了王艾家中。 这是一次中国文化部对米兰得访问团，其中一部分成员在得到王艾答应后，随同米兰领事馆干部到王艾家中做客。结果在迎接这批客人的时候，人群中一个戴着礼帽的老人让王艾大吃一惊：已经退休的前驻英国大使、王艾的入党介绍人查培新。 第一百一十节圣火永不灭（十） 看到人群中出现了不该出现的查培新，王艾的大脑迅速转动起来。随意和相熟的领事馆干部打了几声招呼，安排康丝负责接待以及一会送到基地参观的行程后，看了一眼老领导，默默上了楼。 三楼书房，王艾亲自斟茶。查培新摘下礼帽、围脖，背着手看了看充斥着《黑格尔法哲学批判》、《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俄国革命史》、《帝国主义与革命》等著作的书架：“很注意学习嘛。” 王艾陪笑：“偶尔翻翻。” “嗯。”查培新手指拂过书架，指着几本道：“正在研究宗教问题？” “谈不上研究。”王艾摇头：“就是比较感兴趣。我觉得，现在这个时期，正是帝国主……哦，境外势力借助宗教等渠道插手我国事务的高峰期，所以想看看革命前辈们都怎么解决的。” “于是你就看霍查？” “如果……他山之石嘛。” “看一看可以，但不要学歪了，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情况。” “嗯，我懂。” 查培新看完了一圈，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打开随身的皮包，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王艾疑惑的接过来，打开，眉头很快皱了起来，旋即抬头吃惊的道：“有外国情报组织调查我？” “宗教势力之外，社会名人也是一个渠道。”查培新淡淡的道。 王艾摇了摇头，苦笑：“我还研究别人呢，没成想我也成为了被研究对象。也许我该用索尔仁尼琴扎个疫苗。” 查培新笑了一下：“你前几天在伦敦终究还是太出风头了，引起了人家的注意，人家就顺藤摸瓜摸到了你的那个特殊党费账户。要不是我们的同志及时做了修补，恐怕你现在的身份已经曝光了。” 王艾抬起头，目光坚定的道：“曝光我就承认就是了，我坚持理想有什么错？” 查培新望着王艾，“嗯”了一声：“那么，你就将彻底告别足坛两大奖、告别主流赞助商、告别主流联赛。” 王艾一惊：“这……” “啪！”查培新轻轻拍了下桌子低喝道：“阿迪达斯、可口可乐，会让一个中共党员做他们的全球代言人吗？皇马、国米的大资本家们，会把一个心中默念‘埋葬资本主义’的共产主义者当心腹吗？” 王艾目光发直，一口气憋在胸膛里，半天才道：“我很注意保密的……” 查培新摇了摇头：“对一个共产主义者来说，欧美世界就是前线。如果你是一名普通人倒还好，可你不是。你是全球最有名的球星之一，你拿到了金球奖，你上升势头很猛……小王，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的祖国很孤单，没法像苏联支撑雅辛一样支撑你。” 王艾的双眉挑了起来，搁在桌子上双手攥成了拳头，查培新拍了拍王艾的手：“国家尚且低头，何况你我？在这个历史阶段，这就是我们的使命。其实当初你入党的时候我就不大同意，但考虑到你的个人意愿和巨大贡献就同意了。现在看来，我还是有些乐观了。” 说到这，查培新晃了晃张开的五根手指：“资本主义仍在巅峰期，统治很严密，是不会留空子的，尤其是给你。你在足球这个全球第一大运动中拼搏到了顶尖的位置，非常难得，意义很大。在可预见的未来，很难说会不会有第二个你出现，所以你要任性的话，不但对你个人是巨大的挫折，对国家、对人民也是一个无法弥补的巨大损失。” “我们手头现在有三个在全世界扬名的男运动员，你、姚明、刘翔。110米栏的商业性不高，比赛还太少。篮球在局部发展的还可以，但从全球来看，规模和影响排不进前十。”说到这，查培新缓了缓：“所以，这次在察觉危险后，组织把我这个退休老头从家里找出来，化妆一番送过来做你的思想工作，也是宣布组织决定。” 王艾咧咧嘴：“您说。” “……党员徽章和党证还在吧？拿过来吧。” 王艾深吸一口气起身到卧室，在衣柜的底部边角，扣开一块木板，把两个宝贝拿出来，看了看，回到书房，放在书桌上，看着老领导咧了咧嘴：“我这，算是被开除了吗？” “抗战期间，周总理曾经对郭沫若同志说：‘你在党外比在党内好’，时空不同，处境相似。”说到这，查培新见王艾还在盯着他的“宝贝”，老小孩似的手掌一翻揣进兜里，带着一丝恶作剧的笑容站起身用手指在王艾的额头一点：“年轻人，不要纠结形式。今后你的自由度会更大一些，你可以做出更多向欧美主流靠拢的言行来换取信任。只要你牢记理想，不忘使命，你就依然是我们的同志。” 王艾搓搓额头，叫老领导逗乐了，随即又皱眉：“那，知道的人也不少的，这还是隐患。” “嗯，已经在着手了。” “理由呢？” 查培新面无表情：“……不是现成的吗？” 王艾醒悟，叹口气连连低头。 查培新站起来，拿过礼帽和手套：“今天我没来过，还有……不要让组织给你擦屁股！” 望着窗外的老领导又变成了一个普通老头汇入到人流中，赵丹无声的来到王艾身边：“知道你情况的都是外交战士，懂得保守秘密。同时还有第二层保险，就是你被开除了。也许敌人得到这个消息会更开心、更接纳你。” 王艾呵呵一笑：“上级不怕我叛变吗？” 赵丹一笑，坐在王艾身边：“要叛变早叛变了，等不到今天。对了，康丝、小许就由我来通知吧，你不要对她们说，她们猜到什么了，我们不表态。” “嗯。”王艾点头，同意了赵丹的想法：“今后你领导我？还是严哥？” 赵丹摇头：“不是领导，我们依然是你的保卫，你和组织的联系也是畅通的，只是保密考虑层级会非常高，需要我们转达，其实和过去差不多。” “好吧。”王艾站起身回头看到了毫无存在感的严竹：“晚上去米兰感受一下夜生活吧？” 严竹皱眉：“你没事儿吧？” 王艾敲了敲胸膛：“心中的圣火永不灭！” 第一百一十一节长太息（一） 在米兰德比之前，提前夺冠的国际米兰将在4月27日主场迎战卡利亚里，并在赛后举行夺冠仪式。今年是国际米兰建队一百整年，在这个年头夺取联赛冠军，意义倍增。 俱乐部在紧锣密鼓的协调组织，曼奇尼也希望球队能够取胜。鉴于王艾已经连续两场首发，本场比赛对手实力较弱，且输不起的米兰德比即将进行，所以在征求王艾意见后，曼奇尼让他打了轮换。 虽然王艾暗自认为这有点平衡的意思，但也能理解。他怎么说也是赛季中途来的，国米能夺冠，有他的功劳，也有那些拼搏了一个赛季的老臣子的功劳。 所以让老臣子们打首发用以酬谢他们的辛苦，也算正当理由。 于是，王艾准备用十几天时间的调整，做好与卡卡通常争锋的准备。 在4月27日这天下午3点，所有赛事同时开球，王艾穿着外套在看台上和菲戈坐在一起聊天，不大会伊布也凑了过来，他们俩都有伤遗憾的缺席了这场比赛。不过也和王艾一样，外边是外套，里边是球衣，准备赛后一起上场庆祝。 球场上的气氛也比较松弛，虽然是全主力出战，摆出了一幅势在必得的架势，但从曼奇尼到球员的斗志都一般，结果上半场1:1，下半场又来了个1:1，曼奇尼虽然有些不满，却也没苛责。比如让他头疼的越来越神经的马特拉齐，这家伙区区一个边后卫，在比赛第75分钟才上场，居然打入两球！ 只是么，为了公平起见，他是一边打进一个，连自家球门都不放过！ 怎么说他好？他还真是挺努力的、挺认真的。 北京时间22点50，意大利时间17点50，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响，王艾视线所及的所有蓝黑色都跳了起来。球场上的队友们纷纷互相拥抱，场边的教练、工作人员也张开双臂，就连看台上的球迷们也蹦跳着欢呼。 菲戈、伊布、王艾三人依次站起，先到拥挤热闹的更衣室收好外套，整理好背后背着100这个数字的特别球衣，等过了会米哈进来一招手，队友们欢呼一声往外走。 萨内蒂走在人群中间，在球员通道涌过来一群孩子，有的是球员自己的孩子，比如儒利奥和苏珊娜的孩子就被他顶在脖子上，有的如王艾这样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就只能领着俱乐部选来的球童。 球员们的家属都停留在球员通道中，有的干脆在主看台上并未出现在球场里。王艾领着俱乐部配发的一个小丫头穿过人群时，还特意看了苏珊娜一眼。她现在当然居住在米兰，陪着儒利奥，也带着孩子，当然也有自己的工作，只是不忙。 球员家属一般都这样，球员赚得多、养得起。 没想到，王艾偷偷看这一眼，还被苏珊娜发现了。已经30岁的苏珊娜不是十年前那个惊艳法兰西的巴西名模了，岁月留给她的痕迹虽然不重，但人总归是稳重了很多。 两个孩子的妈了，对当年和罗纳尔多的往事甚至人们的关切都已经看淡了。所以对王艾这个鼎鼎大名的丈夫的新队友的偷窥，报之一笑。 等王艾扭过头时，正对上顶着孩子的儒利奥似笑非笑的眼神…… 大哥，我可不是想你媳妇啊！ 王艾搓了搓头皮，主动走过来解释：“儒利奥，我不是八卦记者，也不是普通球迷，我并不关心那些花边。我只是……你知道，98年的时候我才10岁，我只是见到了一个十年前电视上见到的人，一个历史名人，所以有点好奇而已。” 儒利奥看了看王艾，突然哈哈大笑，搂着王艾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一个清教徒一样的人物。其实我并不在乎有人问她过去的事，哪都是真实发生的不是吗？那并不会影响我们的现在，我们现在很幸福，只是，她可能有点烦恼，毕竟被问的太多。对了，她真的是让你印象深刻吗？” “何止是我？”王艾摊着手：“其他国家我不清楚，但是在中国，她简直是家喻户晓，哪怕叫不出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故事，也对她的面孔有印象。甚至在很多人心目中，她就是巴西女人的代表，热情、浪漫、美丽、自信。” “是吗？”调整了一下肩上孩子的位置，逗了孩子两下儒利奥才说道：“这么说，她比我的知名度还高？” 王艾斜着眼瞅着不要脸的儒利奥，半天才道：“我来之前是这样。” “哈哈，你是说我因为你在中国知名度增加了？” “岂止是增加了，中国有十亿人，以前看意甲的大概有两千万，专门看国际米兰的大概一百万，现在这个数字至少增加两倍！”说到这王艾拍了下巴掌：“儒利奥，你可真是可厉害的人，他们都认为你是全球最好的守门员，你每一次扑出来点球和单刀，都在中国的互联网上引起大讨论。当然，如果他们知道你夫人就是法兰西之夏的那个巴西姑娘，一定会更佩服你的！” 儒利奥又是一阵大笑：“改天，请你到我家来做客啊，我介绍她给你认识，她对你，对中国也很好奇。” 王艾受到鼓舞：“那我一定要和她合影，然后发到我的社交媒体上去。然后我告诉所有中国球迷，我和历史名人合影啦！哦还有，也许这能开启她在中国的广告合作也说不定。” “是吗？那太好了，只要不太忙就行，你知道，我还有孩子，需要她照顾！” 两人一顿侃，顺便预定了王艾和这位历史名人的见面后，就汇入了人流。 看台上的球迷已经点燃了红色得烟花，这属实是意甲的独特景色。现场的大喇叭播放着一首首著名的足球歌曲，球迷们跟着跳舞、挥手、合唱，热闹的不得了。 王艾随着人流走上颁奖台，被意大利足协官员恭喜、戴上奖牌，站在队友们中间，一声炮响，漫天纸花。 这是王艾来到意甲的首个赛季，也是王艾个人的第五座五大联赛顶级联赛冠军。 第一百一十二节长太息（二） 庆祝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意甲冠军奖杯在众人的手中来回传递，王艾也拿过来举了举，还招呼记者和康丝帮他合影，在别人传递时，他就跟着看热闹。途中还遇到了莫拉蒂，两人没来得及说话，王艾就记得莫拉蒂的笑容有些勉强。 正式的庆祝仪式要等到意大利杯那边也结束，今天还只是小庆，并没有花车游街这些。 在领奖台上集体合影之后，大家又来到一侧在巨大的铺在地上的国米队徽之后再次合影。伊布仍然被众人围在中间，显现了他在球队中的核心地位。莫拉蒂和坎比亚索一个谦逊、一个洒脱都在旁边，甚至是外围。 黑小子现在还没胆量上去显摆，就和王艾站在更外围聊天，等合影完了就随着众人在场中走，举着奖杯向看台各处展示，和球迷同时庆祝。 天性乐观的拉丁人，真的是能无穷无尽的庆祝下去，就像当初的拉科，夺得联赛冠军，先庆祝一星期再说！ 王艾都有些奇怪他们的兴致为什么这么高，又蹦又跳的半个多小时一点也不累。搞的到后边王艾都有些无聊了，所幸随着球迷们释放的烟花越来越多，梅阿查球场内的清晰度也越来越差，到最后时刻已经看不见人了，这才告一段落。 队友们抱着奖杯回更衣室等着俱乐部招呼，今天是有晚宴的，晚宴过后是要去酒吧的，俱乐部全包！ 不大会，俱乐部官员进来招呼大家出门，奖杯被连夜送到米兰市中心的俱乐部向球迷开放展览，已经洗澡换衣完成的队员们全体被拉到一家不大的餐厅，全程摄像师都啪啪啪的拍个不停。 热闹一直持续到深夜还没消停，王艾都呆不下去了。好不容易有人张罗一声换地方，王艾才偷偷和萨内蒂打声招呼出门上车。 在依维柯后座上，王艾把玩着手中的意甲冠军金牌，他还是喜欢亮闪闪。 醉醺醺的康丝双手挥舞着：“给我看看。” “诶诶，别拽别拽。”王艾手抓着奖牌的绳子，探着头把奖牌摘下来：“你也不是没看过。” “意大利的没有！”康丝接过金牌美滋滋，看了半天突然抬头：“你什么时候去法国？” “我去法国干什么？” “踢球呀，五大联赛嘛，你现在攒了三个冠军，五个金牌了，你要把法国、德国的也拿到，那就是一项伟大记录了！我记得、没人做到过！” 车里三个男人瞅着撒酒疯的康丝，微笑不语。王艾打破过的记录多了，积齐五大联赛冠军奖牌，又不能合并出一个法宝，费那劲干嘛？ 奈何，康丝有点魔怔了，王艾只好道：“总要时机合适对吧？我对去法国、或者德国没什么偏见，但前提是对方的队伍得差不多，在欧冠上有能力进四强。” 康丝迷惑的想了会，也不知道她这会儿想明白没有，“哦”了一声，突然又道：“对了，我听说拉伊奥拉已经正式向俱乐部提出要求，下赛季的薪水要增长到1000万欧元。” 王艾皱眉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拉伊奥拉是伊布的经纪人，想了想自己才不到600万就已经是国米甚至全意甲的顶薪了，这位可是够贪的。 就在王艾思索的时候，康丝还在絮絮叨叨：“这个你可不能输。谁是第一高薪，谁就是第一球星，谁就有最多的资源。虽然你的广告收入不给我分成，但你签了大合同总会给我点好处，所以你不能让他超过你……” 车子在平缓的行驶，路两边的建筑越发稀疏了，康丝絮叨的也累了，王艾也想的差不多了，拿起电话打给了施拉普纳，通报了康丝获知的这条消息。不用验证王艾也知道，这条消息应该是准确的，事实上王艾去年夏天要来的时候，就闹腾过一次了。 正牌的球员经纪人可和施拉普纳不一样，美好生活都在球员的薪水上呢，尤其是伊布这种商业价值不太好开发的，往往会利用一切机会对俱乐部进行要挟，甚至是讹诈。 碰到个脾气好、性子软、还有爱心的莫拉蒂，他们更是狮子大开口，要不然国米也不至于多年来都是意甲的薪水大户，一个替补都比尤文的主力薪水高。 施拉普纳的意见和王艾刚才思考的差不多，他直接告诉王艾：“虽然你和卡卡才是亚平宁的吸金王，但是在队内，哪怕高一欧元，你也必须是最高的那个。” “好。”王艾点点头：“需要我做什么吗？” “呃……还真的需要。”施拉普纳顿了顿才道：“在国际队现在的体系中，伊布因为视野好、技术细腻外加对抗能力强，当然还有速度偏慢所以居于前场中路多方策应。虽然你也能做到，甚至比他做的还会更好，但是……你太全面了。别说是曼奇尼，就是我来执教国际队，也会让他在中路当组织核心，让你到随便一个地方，反正也不耽误你发挥，但让他离开战斗力就会折半。所以，这是最大化配置资源的考虑，无关主教练的爱憎。可这样一来，表面上他就是核心，而你不是。坦白说，这对我和俱乐部的谈判很不利。” “那，我需要做什么？” “马西莫给你顶薪看中的是你欧冠的实力，但这半个赛季你没有机会表现，也无法作为我的谈判筹码。不过你还有个办法，就是压住伊布的表现。我记得你现在的进球数是17个吧？伊布好像也是17个。如果接下来的三场比赛，你能比他进更多的球，最终你用半个赛季超过了他的整个赛季，那么，无论他那边要求多少，我都敢主张你的薪水应该是伊布100万。” 王艾盘算了一下：“好像，不难做到，他现在有伤，至少还要休息半个月。我今天没踢，下一场是肯定主力，最后两场我如果不受伤的话，至少还能捞到一个全场……嗯，好像并不难？” “哦上帝，你可千万别受伤，这可是几百万欧元的谈判！” 第一百一十三节长太息（三） 越接近米兰德比的日子，风暴两只眼的卡卡和王艾越平静，越主动回避外界交流，就连一直以来愤愤不平的卡卡的父亲都乖乖闭上了嘴巴。 倒不是被什么人警告，而是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好：看好儿子吧，可能被打脸；看好对方吧……你谁爹啊？ 就连无法回避的采访：巴西和中国国家电视台的采访中，双方的表态也都比较谨慎。相对于巴西那边，中方这边更审慎……其实说了过头的，也放不出去。 王艾怎么说也是年轻人，有时候情绪激动乱放炮也是难免的，一直以来选央视作为长期媒体合作方，也有冷静的自我审视的目的：让对方帮着把把关。 有些时候情绪激动之下的判断和决断，经不起长时间的考量。这方面，央视显然比王艾有经验的多，知道什么话该放出去，什么话不该放出去。 当然，个别时候央视也会激动……央视也是一个圈子，一个地位较高的工作环境，长期在这里工作，互相感染，个别时候会产生一些脱离群众的看法和主张。但还是比王艾靠谱，再说，树大好乘凉，真放出去王艾激动的话，第一个挨批的也不是他…… 由于这是意甲冠军提前决出后整个亚平宁甚至欧洲都最受关注的赛事之一，这碗饭凡是媒体都想吃，两个米兰当然应对德比，一百年的老寿星了什么没见过？国际队这边为了招待中国记者，还开辟了一个专门的采访区，安排了专门的采访时间。 这一次国内来的记者相比之前一个最大的变化是在传统媒体中间，出现了很多网络媒体，新浪、搜狐、新华都派了人过来，央视也安排了现场直播，派来的是段暄和陶伟这对组合。 由于记者人太多，王艾根本招待不过来，这时候也不好出面，所以单独请段暄和陶伟到家中做客，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到王艾家中来，伦敦的家中他们也没去过。 另外就是林龙了，这家伙曾经在央视五套一个小栏目出镜了几次，但是相对于一众大叔级的人物，他面太嫩，不怎么受信任。现在还不是全民看脸的时代，所以他做了几期效果一般，台里就让他保持主持人身份的同时继续做前方记者，因此这次也跟着混来了。 晚风习习，王艾结束了下午的训练，回家给几位朋友亲自下厨做菜吃，一顿丰盛的晚宴后，几个人坐在二楼的露台上观山景，顺便聊天。 段暄下午跟着去了国米基地，想了又想，还是没敢上场，青年队那边他也没敢，此时欲求不满的穿着大裤衩子来回乱转，陶伟稳重的多，喝着茶水，欣赏着王艾的意甲冠军奖牌。瞅着段暄来回转有些眼晕，抬头道：“别转了，消消食一会我陪你跑步，然后回来洗个澡，晚上再一起练练力量。” 段暄摇头：“我和你比不了，你都退役这么多年了，还按照专业运动员那么练。” 陶伟出口气：“得保持体形和状态啊，事儿也多，工作也抗不下来。” 王艾听到这，从小镇的方向收回视线，扭头看了看陶伟，突然道：“你心脏怎么样？” 陶伟有些意外：“有点慢，别的没什么。” 王艾点点头，想了想扭头冲屋里喊：“康丝、把我墙上那包拿来。” 片刻后，穿着拖鞋抱着猫的康丝踢踢踏踏的走出来，把一个黑色方方正正的小包放在王艾面前的桌子上，wiwi还冲王艾叫了一声，摸摸头才舒服的拱回康丝怀里。 王艾当着段暄和陶伟的面打开包，取出两张黑色的卡片来：“图宾根运动医疗中心你们都知道吧？我在那有面子，所以拿了不少体检卡回来，也顺便给开辟一下业务，平时啊就给我队友们发一发，免费的。” 段暄、陶伟两人呵呵笑：你家的，我们知道！ “诺，两位老哥，一人一张，这次万里迢迢的过来帮我，我也没啥好东西送你们，就这个吧。”王艾把两张体检卡递给两人：“这次忙完了别急着回去，从我这北上300多公里就是图宾根，坐着大客车一路看着风景就到了，对了还路过瑞士。那边老沈、麦超、还有国奥也在，嗯，国奥说不准。反正看你们时间，但我想，抽出一天时间应该还可以吧。” “行。”陶伟接过来：“正好去看看沈指导，挺长时间不见了。” 段暄也拿到手里反复看着：“那边其实我们台里一年得去个几趟，就是没去体检过。” “看看呗，有备无患。哦，我去拿点干果来啊，忘了拿。”说完王艾起身回到房间，迅速找了张便签记录了一段话。 王艾要在这体检里做点手脚太容易了，不用专门造假，只要让那边的教授把他的心脏问题说的严重，然后告诫他什么才是健康的健身和生活方式就好。 至于陶伟会不会信，王艾一点都不担心。 图宾根医学院和中国医科大学联合创立的运动康复医疗中心目前是中国最权威的运动医疗机构，全国至少三分之一的专业运动员在这里定期体检、成绩越好去的越多，到运动健将这一级别，几乎达到了80%。体育总局麾下10几个运动中心，几百个运动队，其中一半的队医去培训过。甚至就连即将进行的北京奥运会，都把“中国医科大学运动康复医疗中心”指定为官方合作单位。 也就是说，所有奥运会期间各国运动员出现的运动伤病，都归它管。 王艾敢对天发誓，奥运会这事儿绝不是他拉了关系，而是奥组委没得选。在王艾创立这家机构之前，全中国就没有一家专业的运动医疗机构，运动员有事儿了要么忍着，要么去欧美日。 能去外国的都是极少数，因为随便一个小手术就开价几百万。尤其是什么举重了、冰雪了这些冷门项目，那是真治不起。 所以创立以来，门庭若市，各种牌匾、锦旗都一面墙都挂不下。能上奥运会，固然极大拓展了声望和业务，却也是奥组委的信任和体育总局的褒奖。 也正因如此，段暄和陶伟才欣然接受，临时调整行程。 第一百一十四节 长太息（四） 第二天，cy体育的新闻官杰米来到米兰。王艾和卡卡都不能始终沉默，必须在比赛前最后的几天里相继表态来为比赛预热，不论两个米兰如何“仇深似海”，但在德比战上尽量拉人看球的做法都是相同的。 大家一起来赚钱嘛。 那么作为两个米兰的“当家花旦”，不论卡卡和王艾愿意不愿意，都必须浓妆艳抹一番上台表演。 要不怎么说，文体不分家呢。在中国好歹还矜持点，在欧洲，那就真是资本为王，需要你翻脸的时候就得六亲不认、需要你和好的时候就得嘴上抹蜜。 甭管开多少工资，一个个的都是工具人。 杰米来是为了和王艾商量该怎么发言，怎么招待中方记者，怎么写通稿。就在王艾一方积极准备的同时，5月2日，最新一期的《米兰体育报》被送到了王艾手上，头版是卡卡手指镜头的照片，以及一句话：“我会拿回我失窃的东西！” 详细报道中没有对这句话进行分析，但明显是勾连之前他父亲说的那句话。 就在王艾看报纸的时候，康丝手中的公务电话已经响个不停，后来经过王艾和杰米的磋商后发给《米兰体育报》一份杰米的“采访稿件”，对方审核修改了一些后在5月3日的首版刊载。 核心是王艾面对镜头的照片以及一句话：“我也是！” 这是王艾首次正面回应“偷窃说”，哪怕是暗示来暗示去，但仍然成功挑起了卡卡支持者的怒火，犹如卡卡挑起了王艾支持者的怒火一样。 经过两人带着讽刺和强硬的表态，不论是报纸销售、门票销售还是电视台收视率开始节节攀升，偌大的米兰市红黑色与蓝黑色也在各自汇聚，为明天的比赛摇旗呐喊。 5月4日，整个米兰城都在一种躁动不安中期待着下午15点的比赛。 下午2点，双方各自的大巴车从俱乐部出发，在各自球迷的迎接中驶入梅阿查球场的停车场，米兰警察和球场保安紧张的维持秩序。好在双方球迷都为了安全考虑没有主动到对方球员的大巴车附近挑衅，因此下车时的王艾感觉还不错。 今天伊布没来，他是当之无愧的首席。曼奇尼为了获取这场比赛的胜利，也不顾几天后要进行的与拉齐奥的意大利杯，把能拿出来的主力阵容都带来了。 克雷斯波、克鲁斯加王艾组成攻击箭头，萨内蒂、坎比亚索、维埃拉组成中场，麦孔、里瓦斯、马特拉齐、齐伍组成后卫线，共同拱卫“弹簧屁股”儒利奥。 ac米兰一方也同样使出了全力，因扎吉、西多夫、卡卡铁三角，安布罗西尼、皮尔洛、加图索站在中场，博内拉、内斯塔、卡拉泽、法瓦利列在后场，一起保护守门员卡拉奇。 现在ac米兰列在积分榜第五，关系到明年是欧冠还是欧联，关系到成千上万的收入，自然也不会甘于落后。 当双方从场上热身完毕走回球员通道的时候，王艾经过队友马尼切提醒才注意到贵宾包厢里来了个大人物：ac米兰的老板、新任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 大人物王艾见的多了，他来了也不会让国米束手待毙，哪怕已经夺冠了也一样。什么比赛都能输，唯有德比输不起。一个城市再大，同城兄弟也不会嫌球迷多。 曼奇尼在更衣室里做了最后一次打法强调后，双方走出更衣室在球员通道列队。王艾站立的位置在萨内蒂、克鲁斯、维埃拉之后目不斜视，也不知道ac米兰怎么想的，可能就是偶然，反正卡卡正站在他旁边。 王艾表情严肃，就和他身前身后的队友一样，卡卡还和身前的皮尔洛聊了几句，却也因为局面紧绷，很快就没了说话的兴趣。 当然，他也没和王艾打招呼。 双方各自拉着的小球童都有些紧张了，两个小孩在两个大人身侧互相看了看，吐了个舌头。 其实王艾远比卡卡成熟，根本不至于为他父亲那两句话嫉恨，但现在不是正演戏呢么？那不得敬业点？ 在电视镜头对准的球员通道口，裁判组先出来，然后是双方今天的场上队长，然后一队队红黑色、蓝黑色相继而出，然后就到了第四组，左边卡卡、右边王艾，目不斜视、表情严肃的两人，把对方视若空气。 这太符合大众审美了。 于是他们两人没有任何表示的出来后，球场内的第一次高潮就这么发生了，各自球迷疯狂的给自家的球星喊好，顺便辱骂对方。 拉丁人就这么贱，让他们下来打架一个也不敢，不下来对着骂，三天三夜不嫌累，没准骂着骂着还会产生一种叫“爱情”的东西。 今天是米兰主场，因此在列队仪式过后，王艾必须去和卡卡握手。 王艾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都砸期待这个场景，这是他和卡卡在去年12月国际足联颁奖仪式后的第一次见面，虽然双方早就交手过了。然而那时比如拉科时期，王艾还没有如今的高度。 今天才是名副其实、功成名就的两人的同等高度下的较量。 可惜，媒体们期待的场面并未出现，比如王艾不握手给卡卡一拳什么的，王艾在和皮尔洛微笑聊了几句后，到卡卡这，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两人的手接触还不到半秒钟就松开了。 交换队旗时，主裁判罗塞蒂特意告诫双方队长：“别给老子找事儿！” 双方队长都点头，能当领导的都懂适可而止，让媒体开心、球迷投入就行了，别真的变成了群体拳击赛，打脸上不疼吗？ 已经为这场比赛调整准备了很久的王艾感觉不论身体还是心理，此时都已经巅峰。莫说这只是一场意甲，就是欧冠决赛他也有信心。同样，王艾而已相信，最近状态上佳，进球频频的卡卡已经走出了伤病的低谷期，也为今天准备了很久。 下午三点，一声哨响，克雷斯波脚下回传，王艾拿球后迎面就撞上了卡卡。 第一百一十五节长太息（五） 与王艾不同，卡卡是要承担防守任务的。事实上，国际足坛很少有人能像王艾这样拒绝了所有主教练的防守要求的，大多数球员是比较听话的。只是王艾一直以来的转会，都是俱乐部需要他更多，所以从伊鲁埃塔开始就对他比较宽纵。 等到强硬的何塞时期，俱乐部同样看中了他的欧战实力，以至于何塞也束手束脚。到今天的曼奇尼麾下，王艾已经成型了，不防守的都成了金球先生了，曼奇尼只能顺应而不是强迫。 当然如果是瓜迪奥拉那种，可就说不定了，没准王艾都会被放在替补席上也说不定。 王艾拿球本来想要推给身旁的坎比亚索，没成想卡卡突然杀到面前。按理说卡卡应该知道王艾的进攻能力很强，不应该试图阻截他的进攻，而应该自己带球突破他的防守…… 可是，哪有那么多理中客？在他父亲长期的絮叨中，卡卡也产生了一种“被偷窃”的感觉，再加上各种报纸的煽动，以及今天短暂基础中的僵硬，以至于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一开球就扑向王艾。 自己想的还挺好，趁王艾不注意给他个厉害！ 王艾可不知道卡卡是这么想的，这么容易激动，只是他出于本能，在卡卡正面出脚抢断的时候，他后退一步又上前一步，趁着卡卡步伐调整的功夫从侧面完成了突破！ 盘带过人可是王艾做梦都练的技术，这么多年下来完全成了本能。莫说脚下是“巨大”的足球，就是一颗橘子，他也能过你！ 两人擦肩而过，王艾面前又逼近了加图索，这次王艾没有强行过人，没必要，阵型都没展开，他又在最前边，要这么过下去，小心对方来三四个一起。所以在大胡子的加图索靠近之前，脚下一磕送给了身后的维埃拉，自行跑向前方。 他和卡卡的这次相遇其实只是偶然，本场比赛他大多数时候要应付的都是加图索和安布罗西尼，只是他犯不上和加图索这个浑人一样，鸡蛋不碰石头。 跑向前方的王艾没有得到维埃拉的支援，在他给克鲁斯的传球中被断，断球的正是刚刚有些丢脸的卡卡，他拿球后几经传递向儒利奥冲锋，中途被里瓦斯放倒。 皮尔洛主罚了全场的第一个直接任意球，儒利奥连跳都没跳，高了！ 随后的比赛，双方小心翼翼而又激烈的在中场展开厮杀，克雷斯波和克鲁斯都不由分说的退回中前场进行接应或者直接参战，把王艾留在了前方充当箭头。 安布罗西尼时刻跟在王艾身旁，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球队敢说零封他了，场均15乃至2个进球效率太恐怖了。对手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尽量限制，或者像这场比赛这样，把王艾和中场隔离开，让他有枪无弹！ 很快，曼奇尼就发现了对方的企图，在他的示意下，王艾主动回缩也到了中圈附近拿球，反而把克雷斯波换到了前方。 比赛第11分钟、12分钟，轻易带球突破王艾“封锁”的安布罗西尼和西多夫分别在国际队的外围完成远射。随后卡卡高速突击再次被放倒，又为皮尔洛拿到一个直接任意球的机会，上一个球打击了信心的皮尔洛选择了传中，却被格外兴奋以至于拿到了首张黄牌的里瓦斯抢先顶出。 开局时刻，国际队不大顺利，在强大、团结而非常熟悉他们的对手面前，各方面都差了一口气。 王艾等不住了，再这么打下去就容易输。 国米输了没什么，他不能输。 于是，他的位置又一次向后，直接到了中圈里。到这个位置，安布罗西尼终于不再对他亦步亦趋的跟着了，也无法阻止他获得球权了。 王艾本人的第一次，也是国米开局十多分钟以来的第一次射门就这么开始了。在儒利奥发出大脚后，王艾发现维埃拉和加图索一起争顶，于是埋伏在两人外围。果然两人都没有充分发力，足球弹跳到了王艾面前。 王艾带球转身强硬的冲开了皮尔洛的阻截，向着ac米兰的球门就冲。 里瓦斯能放倒高速的卡卡，而ac米兰人想要放倒更强大、更快速、更灵活的王艾，何其容易？ 在半场球迷的助威声中，王艾一直冲到了罚球区弧顶才在充分吸引了观众后，一脚犀利直塞送给一侧的坎比亚索，队副一脚远射，可惜差之毫厘。 在坎比亚索的大拇指下，王艾笑了一下，望着发球门球的对方守门员，卡拉奇很警觉，抱着足球没撒手还拿眼睛瞪王艾，王艾无奈之下才向后退。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王艾影响的，这次做出手抛球动作的卡拉奇竟然直接扔给了他。从王艾的感受和后来的镜头分析，他应该是试图晃一下王艾，报复一下他刚才对自己的不尊重，本意是甩给王艾右侧法瓦利。奈何可能是力量大了些，出手晚了些，这球直奔王艾的脸来了。 这样的机会王艾岂能错过，间不容发之际，他一低头，用额头点了一下足球。带着点弧线的足球落地后被草皮摩擦的失去旋转，乖巧的向前弹跳。 几万人的呐喊声同时响起，敌我双方附近的球员同时行动，王艾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又恰到好处的处理了足球，因此他一马当先重新杀进罚球区，并在大惊失色扑出来的卡拉奇面前，抢先出脚。 飞速掠过卡拉奇身边的足球最终从远角滚入球门。 懒得再去调戏这个可怜人，王艾进球后向着看台挥了挥手臂，回头和身边的队友拥抱。 如此轻松的破门，实属意外，不论是看台上的贵宾还是普通球迷。 短暂的庆祝之后，在上半场第16分钟比赛重开，ac米兰的因扎吉一脚回传给了卡卡，从王艾的身边掠过。 王艾本来没有心思阻截，他只想快点跑到对方半场自己的位置上，奈何带球的卡卡又向他冲了过来。 这次，轮到王艾防守了。 王艾，还不能退！ 第一百一十六节长太息（六） 王艾的防守差，可也没差到木桩子的地步。甚至他是经常故意露怯也逃避防守任务。然而这会儿可就顾不上了，卡卡带球正对着他，他要是闪了，那可就成“没卵子”的了。 无论哪一国联赛，都会嘲笑不敢对抗的懦夫，不论你成就多高，足球本来就是一项充满对抗的运动，也是彰显男人、血性的运动。 总之，王艾不能逃。 所以他硬着头皮、睁大双眼准备堵截。 卡卡也没有自大到真把王艾当木桩子，所以在即将冲近之前，突然轻微转向，打算发动他的速度优势正面硬吃。可他却忽略了，相比防守，王艾的速度可不比他慢。 王艾转身的时候，两人的手臂就搭在了一起，几番撕扯后松开，卡卡终于可以轻松奔跑了。 于是，卡卡抻大步提速、王艾也抻大步提速，卡卡变向、王艾也变向，两人的奔跑方式极其相似，奔跑速度也不相上下。但终归卡卡是带球的，跑了十几米后还是被王艾堵在了前边。 很少有人能追上速度起来后的卡卡，他的那种对腹股沟损伤极大的奔跑方式带着特殊的节奏，也让追赶者，比如王艾这样一边追一边试图阻截的很容易跑乱了自己的步伐。 但王艾比他高、比他壮、比他爆发力强，以至于一边追、一边骚扰，最后还能堵住他。 攻击全能可不仅是攻击技能全能，更是支撑各项技术的身体全能。 王艾的防守技术一般，可他身体素质太好，光靠身体就能把卡卡缠住。以前王艾在拉科打巴萨的时候，就曾经运用过他的这种缠斗能力去玩命的纠缠巅峰期的小罗，最终也让小罗觉得不合算而放弃。 卡卡的选择也一样，尽管他比小罗更有自尊心，却不会真的把22人的比赛变成2个人的骑士对决，那也太蠢了。 于是，卡卡脚下一推，送给了身侧的西多夫，才让这次两人之间的直接对抗宣告结束。 王艾看了一眼西多夫，又见他很快转移到另外一侧后，才缓缓退出了后场。 国际米兰的球迷们也为这次精彩的对抗送来了掌声。 仅仅在几个月之前，国米后防线的中坚“岩石”萨穆埃尔就是因为面对卡卡的连续三次神奇变向而撕裂了膝盖十字韧带，以至于现在还只能留在看台上观战。王艾虽然无法正面堵截卡卡，但卡卡也别想凭借速度硬吃，反而被王艾用速度硬追。 金球先生和世界足球先生的第一回合，王艾胜；第二回合，平手。 可那是在王艾最不擅长的领域，与对手最擅长的领域的较量。这一番交手后，连看台上的卡卡的老父亲都有些黯然，许多的ac米兰球迷也变得无语。往日他们看着比赛录像去想象两人之间的高低，远没有这样正面较量来的直接而深刻。 尽管卡卡依然是他们的“圣西罗之子”，但对面有了个“梅阿查之王”。 选择了理智的卡卡开始给队友频繁创造机会，因扎吉两次得到他的妙传，却最终没有能够变成进球。同样，王艾这边也在和队友的配合中创造了几次机会，但在对方严密的防守下，无论是克雷斯波还是克鲁斯都功亏一篑。 一分钟也没有停息的激烈对抗，终于靠着主裁判罗塞蒂的一声哨响暂时中止，大汗淋漓的双方球员各自走向球员通道，喊累了的球迷们也抓紧时间休息。 在国际米兰的固定更衣室里，王艾把毛巾蘸水放在头顶冷却一下大脑，在没有强大前腰和30前锋组合的国际队，他既要承担攻门任务，也要承担前场调度责任。伊布在的时候他可以“尽情去飞”，伊布不在，他就没法轻松了。 而且，加图索对他“羞辱”了卡卡非常不满，上半场对他侵犯严重。 十几分钟后，略作喘息的重新回到场上并交换场地，这次ac米兰发球，不论是王艾还是卡卡都没有再次寻求直接对抗。卡卡怎么想的，王艾不知道，但他认为上半场的两次直接对抗已经足够明天媒体们报道的了，无需继续加料了。 反正是演戏，差不多就行了，球队胜利才是关键。 下半场回来，国际加强了防守，但因为整体爆发力的匮乏，所以“加强”也没看出来多少，反而是更团结的ac米兰的攻势渐渐取得成效。下半场第7分钟，正是卡卡带球硬吃了马特拉齐后的一脚助攻，帮助因扎吉扳平比分。 比分扳平后，按理说国米该奋起反击，但王艾前后跑动几次猛然发现，似乎这帮队友没有很大的动力去赢球。 也是，都冠军了，还纠结什么？德比？那只是球迷才那么看重。这个夏天各个国家都有世界杯预选赛要踢，谁希望这时候受伤？恐怕看台上的莫拉蒂都有意放水给总理先生。 当然，在电话门的阴影下，没人敢公开这么干，也没人敢公开暗示。可王艾算了算，本场比赛如果是这个结果结束的话，很难说外界评价他和卡卡谁赢了。他是进球了，可是卡卡也创造了多次威胁。他老爹估计就会说：“里卡多对球队更忠诚，帮助更大。” 如果是这么一个结果，那自己不是白准备了？ 而且现在他在队内只领先了伊布一个球，接下来两场比赛他顶多能打一场半，大概率曼奇尼会为了意大利杯而减少他的出场时间。在急迫需要涨薪的伊布一方，不排除利用这个机会在进球上对他反超。 毕竟伊布现在的17个进球，有一半都是点球，球队原本就是向他倾斜的。 所以，王艾觉得自己起码还得再进一球才能对外压住卡卡，对内压住伊布。 可奈何队友们斗志不足，安于现状，表面上依然人仰马翻，实际上都有所保留，难道还是要靠自己完成一次？ 一想到这，王艾就下意识看向了旁边不远一脸凶狠的加图索，加图索察觉了王艾的目光，扭头看来，蔑视的扫了一眼。 王艾倒不至于被他激怒，更不怕他，只是……好像必须碰一碰他这块臭石头了。 第一百一十七节长太息（七） 赛后外界评价，上半场的对抗属于王艾和卡卡，下半场的对抗则属于王艾和加图索。 早在拉科时期王艾就和加图索较量过，那时在首回合大幅领先的ac米兰不可一世的来到了小渔村，粗暴拒绝了拉科谦卑的求和，终于把俱乐部从上到下全部激怒，这才有了“里亚索奇迹”的诞生。 那场比赛王艾替补登场打入两球，帮助球队以6:0实现大翻盘。 其中没少了和加图索较量，可那时身高170公分的少年王艾尚且没把他放在眼里，何况现在？ 只是这个场下文青、场上疯狂的家伙一如既往的凶悍难缠，在王艾下定决心自己干的下半场第11分钟之后，不可避免多带球的王艾就和加图索展开了长达半小时的较量。 其中下半场第31分钟的一次差点引来双方斗殴。 当时王艾在边路拿球后再次寻求个人长途奔袭，可能是队友们也觉得就他一个人努力有点不好意思，再加上下半场“休息”了20分钟也感觉差不多了，另外就是ac米兰扳平后继续咄咄逼人，让这些人有点不开心，所以包括萨内蒂等人都跟着上前积极策应。 王艾在边路向中路渗透的过程中，轻松过掉了铲球的安布罗西尼，加图索恰好在王艾过掉的一瞬间一头撞上来。王艾向一侧趔趄了两步，没倒下却也失去了球权，而加图索则被王艾“反弹”倒地。 这算阻挡进攻，所以直接任意球是肯定要有的。因此王艾也没生气，反而走过去向加图索伸出了手，不料加图索正在激动之中，一巴掌扇开了王艾的手。 双方队员就在附近，之前虽然各自领了两张黄牌，气氛很紧绷，却也没有直接动手，这一下好像一颗火星落在了汽油上。皮尔洛、克鲁斯、西多夫、巴洛特利、杨库洛夫斯基、齐伍齐齐向前一步，远处还有马特拉齐、里瓦斯等人正在观望。 眼看一场互相指责乃至大打出手的场面就要出现，局中关键人物的王艾只是楞了一下，随即转身向着队友们举起双手摇了摇头。 他早就把加图索视为浑人，根本不会和他同归于尽，所以早有精神准备，因此非常冷静。这让一旁已经心跳加速准备干涉的罗塞蒂出了口气，瞄了一眼加图索，还是没出牌。 对这种脾气火爆，但心思并不恶毒的球员，裁判往往会网开一面，而且王艾并没有流露出追究的意思。 对这个任意球王艾并未主罚，刚才加图索的胳膊撞的他肋骨有点不舒服。 这次对抗之后，更加火爆的局面没有出现，加图索收敛了一些，王艾也没有试图再次表达友好。而且这次撞击给加图索的伤害似乎更大一点，短短几分钟之后他就被安切洛蒂换掉了，当然不排除是怕他真的背上了黄牌。 加图索换下之后，新上来的布罗基并没有加图索那种死缠烂打的精神，也就让王艾倍感轻松。因此在布罗基刚上来没到3分钟，他就再次打破卡拉奇的十指关，帮助国米再次领先。 这一次正是心怀愧疚的队友们，主要是萨内蒂的帮助下实现的。 队长在中后场获得球权后，突然带球前插，并迅速的跑过中场。与此同时，对萨内蒂偶尔会“发疯”的习惯比较熟悉的王艾莫名的感觉到机会来临，因此在萨内蒂触球的时候他就加速移动摆脱了布罗基，于是当萨内蒂的高球来到后，王艾很是轻松的调整，在半空中极为自信的向前甩头，足球落在了准备就近封堵的博内拉的身后。 王艾落地、启动、追赶！博内拉转身、启动、追赶！ 这已经不是王艾第一次自己传给三秒后的自己了，在他用一个小时和ac米兰的后卫们接触之后，已经可以判断出大致的对方的速度。因此当他落地从后追赶后，终于赶在博内拉之前，抢先触球调整了方向，躲开了侧面内斯塔的截击！ 博内拉可是意大利国脚，面对如此生龙活虎的年轻人顿感无奈，这种被人欺负的感觉真是憋屈，他这时就非常理解加图索为什么无礼了。如果是球员之间互相配合，虽然也沮丧但通常不至于生气，就是这种拥有身体优势，却偏偏玩命发挥身体优势的，才让人生气！ 你长得高、长的壮、跑的快了不起啊？ 嗯，真了不起！别说别人了，卡卡不就是这样？常年泡病号的罗尼当年不也是这样？ 足球场上的天才们，通常都喜欢用身体优势简单的解决问题，这也是最能激起球迷冲动的踢球方式。 碾过博内拉、躲开内斯塔，卡拉奇不想束手就擒，尽管对面这个中国人的命中率高的吓死人，但怎么着也得表现出努力来。 于是，卡拉奇表情凶恶的冲出门线，却被连看都没看他的王艾一个反向推射，打入远角。 球门后面看台上的球迷们成片成片的挥舞手臂，摇动围巾、条幅和旗帜。不论是克鲁斯、克雷斯波还是伊布，进球的方式都比不了当年的阿德里亚诺那么让人心潮澎湃、血脉贲张。 这种身体与灵魂同时的战栗，才是最爽的……诶？ 挥舞一只手臂与球迷一同祝贺的王艾跑回来的时候才在大屏幕上看到主席莫拉蒂也在看台上挥舞着手臂，在和身边的莱莱·奥利亚里拥抱时，眼镜都碰歪了。 这位初心不改的国米头号球迷，也许是管理层当中最容易沉浸在这样进球后的喜悦中的。 2:1领先后不久，双方各自做出换人，曼奇尼换下了克雷斯波换上了巴洛特利，安切洛蒂换下了因扎吉换上了帕托。随后在比赛第85分钟时，王艾在配合黑小子的配合下又一次试图发动威胁中，博内拉正面铲球，以威胁王艾双脚的方式迫使后者跳起后失去球权。 主裁判罗塞蒂认为这个动作具有伤人危险，故而判决了一个距离球门20米左右的间接任意球，国际队这边决定让克鲁斯主罚。 克鲁斯出人意料的把足球送到了前方另外一侧的空地上，王艾正埋伏在这一侧，克鲁斯没出脚他就已经开始移动，所以抢先到位后侧身凌空抽射！ 3:1！ 第一百一十八节 长太息（八） 2008年5月4日米兰双雄联手“导演”的这场德比战，引来了各方的关注和叹息。不但之前猜测了多日的金球先生和世界足球先生谁更强的问题有了明确答案，还预示着在足球最高舞台上，巴西王朝的崩溃开始了。 世界足坛和体育新闻界的目光，也果断抛弃了那位阳光开朗、秋风潇洒的昔日宠儿，转而集中在了米兰的中国巨星、曼彻斯特的葡萄牙新星、巴塞罗那的阿根廷明星身上。 资本的世界就是这样冷酷无情，你稍微露出颓势就纷纷离你而去。足球世界永远不缺明日巨星、永远不缺后备者。哪怕这种没落和疏远是缓慢的，却也是不可遏制的。 在今年年底的两大奖上，目前带队杀进欧冠决赛的葡萄牙人优势最大。 巴塞罗那的天才既没有拿到联赛冠军、也没有拿下射手王，只有个人极其超卓的天分依然被人注意。 中国人这边有些奇怪，甚至有些荒诞：他明明已经转会到了早在被欧冠淘汰的国际米兰，哪怕国际队可能拿下亚平宁的双冠王，但他今年两大奖的争夺也应该比阿根廷人强不了多少。 可是，欧足联对冬窗的蔑视，产生了一个怪异的结果。虽然他无法为米兰效力，缺失了欧冠后半截，却这个规则也同时“默认”他在欧冠赛事上仍然属于切尔西，可切尔西竟然杀进了欧冠决赛…… 理论上，如果切尔西夺冠，凭借13个欧冠进球的王艾，仍然是头号功臣。 哪怕夺冠照片上绝不会出现他的脸，但事后盘点，不论是金球奖的记者们还是各国主帅、队长们，都得默认：他夺得了今年的欧冠冠军。 国际队实现了“双冠王”，他个人实现了“三冠王”！ 所以，这场米兰德比，王艾“不讲武德”的在卡卡面前完成帽子戏法，在“金球先生大战世界足球先生”这种意味深长的比赛中，把卡卡挤下舞台，一个人站到最后，不仅对内压制了伊布一方的蠢蠢欲动，对外制止了卡卡一方的反攻倒算，还在国际足坛和世界体育媒体面前，把他在亚平宁的成就和欧冠上的成就“衔接”了起来，迫使人们在这场英超内战的欧冠决赛之夜，把他想起来！ 甚至可以说，这一场米兰德比，改变了今年两大奖的走向。 只是现在王艾还关切不到这些，这都是他的秘书小组们需要着重分析的事。在赛后接受了队友的热烈祝贺，并在半个球场的掌声中离开的王艾很快陷入到了各路记者的包围中。 有让他评价卡卡的、有问他怎么看待加图索那一巴掌的、有向他打听是否有转会计划的、还有的问他女朋友在哪的……总之，嗅觉灵敏的记者们都意识到，只要接下来王艾无伤无病，那么已经统治亚平宁五年之久的“里卡多时代”刚刚过去了。哪怕他曾经为红黑军团拿下三座欧冠冠军，哪怕他帅气的能把男人也掰弯。 没用！没用了！ 中国人统治的“马可·波罗时代”要降临了！ 匆匆在场边和记者们聊了几句，把问题简单应付过后，刚回到更衣室的王艾就被曼奇尼一把拽去了发布会现场，不去不行！ 面对各国记者的提问，在更衣室连澡都没来得及洗的王艾不但大度的表示加图索只是容易激动，并不是坏人，还谦和的指出，他和里卡多的竞争将是长期的，一场胜负不会改变这一切，就像我们两支球队不会因为一场胜负就出现实力上的变化一样。 看着台上老辣沉着，滴水不漏的小王，台下人群中的段暄一个劲暗爽，毕竟在国内王艾可是总给他们提供猛料，这帮国际同行就是不行。于是他猛的站起来使劲伸手，国际米兰的新闻官顺便点了他的名。 听到段暄用中文问他对年底两大奖的看法，王艾隐蔽的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决定先发制人，用娴熟的意大利语道：“能够代表国际米兰去争取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是我梦寐以求的。我非常希望能够将这两座桂冠带回亚平宁，就像我希望欧冠冠军属于这里一样。” 国际米兰作为“电话门”唯一的受益者，却屡屡在欧战上软脚，以至于本赛季当罗马崛起时，几乎全意大利都站在了罗马队一边。这种压力正是促成莫拉蒂违背誓言、送走阿德、宁可背负巨额债务也要把王艾引进的原因。 所以王艾这么一说，台下的记者不论心里怎么想的，都得一边鼓掌一边暗自夸一声：你他妈说的真对！ 毕竟都是吃这碗饭的，意甲好才是真的好。 发布会结束，王艾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超市买了大量食材。除了经费太少、今晚就要回国的之外，这次来意大利专门报道他米兰德比、“先生德比”的中国记者还有二十多人。 今天王艾的表现足以让他们满意，但王艾希望能够让他们更满意一点。 作为一个明星，媒体的支持多少都不嫌多。 晚上18点半，在王艾家宽敞的后院，一个烧烤架和一大堆鲜肉、鲜鱼、鲜菜，一个巨大的长条桌上边罗列了从小镇各家餐馆订购的日本料理、格鲁吉亚菜、意大利菜、土耳其菜，一个烤箱还装着一只滋滋冒油的烤鸡，两个电饭锅里边全是大米饭，矮桌上还有一大盆意大利面和各种酱料。 此外就是大量的青岛啤酒了！ 弄成现在这样，王艾已经尽力了，他连餐具都是管餐馆借的。时间紧、任务急，他身边的人都有工作没工夫伺候，所以这也免不了各位记者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反正那个大烧烤架，王艾是绝对伺候不过来的，自己爱吃啥考啥吧。 在壁灯、墙灯和泳池里的彩灯映照下，王艾站在后院的台阶上，面对着人群举起酒杯：“感谢大家万里迢迢、助我而来。无以为报，就请大家大吃一顿吧，吃个够！热菜不够，烧烤管够。来吧女士们、先生们，为我们的异国相逢、为我们今天的共同胜利、干杯！” 第一百一十九节长太息（九） 首回合在主场2:0领先拉齐奥的国际米兰在5月8日的次回合比赛中轻松应战，结果全场王艾也没捞到上场时间，上半场国米打入一球后，拉齐奥反击无力，最终就这么1:0的踢完了。 这样一来，今年意甲竞争冠军的国米和罗马就同时杀入了意大利杯的决赛，这让罗马队乃至更多看不惯国米的人大受鼓舞：联赛输了，可以在杯赛挣回来。而且这场比赛的地点正是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不但城市是罗马的主场，连球场都是罗马的主场。 这还真算不上欺负人，意大利就这样，所有球场都是租赁的，哪怕是国家体育场也开门做买卖。罗马和拉齐奥的联赛都用这个球场，赶上国家赛事也是这个球场，意大利足协不承认在意大利杯中这是罗马队的“主场”，至于实际上是，那我也不承认！我就认为这是中立的。 在这个政策之下，还是给了国米不少球票的。但是么，以如今国米在意大利的形象而言，三一三十一的球票分配方式，保准是支持罗马的多。 不过也无所谓了，就当打一场客场联赛呗！ 在这场比赛之前，意甲还有两轮，分别是5月11日和5月18日，曼奇尼考虑到球员的状态和体能提前就内部通知了轮换政策，王艾将在第37轮国米对锡耶纳的比赛中首发出场以保持状态，5月18日的比赛则可能是打轮换。 但王艾主动找曼奇尼说：“最近有点感冒，我希望这场能打替补，最后一场再打主力。” 曼奇尼想了想，诡异的一笑：“可以。” 满肚子心事的王艾走出门外，叫冷风一吹才意识到曼奇尼想歪了，他以为自己这场不上是为了看住伊布，以防最后一场他上不了叫伊布反超。 王艾叹口气，懒得解释，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5月9日这天和曼奇尼说完之后，王艾基本上就获得了一个长达一星期的调整期。其实联赛到这个阶段，他只要尽心尽力的把最后一场打好就行。已然压住了卡卡的他，现在无论是俱乐部还是赞助商、无论是队友还是球迷，都会给予格外的宽容。 莫说他只是想打一场替补，就两场联赛都不上，也没人有意见。 超级球星就是这样，特权无处不在。 这天王艾在家枯坐了一天，也没到外边去打坐，就在书房里不知道忙活什么。康丝中途过来看过以后才下楼告诉严竹和赵丹，王艾在忙活毕业论文的事儿，明天就要去伦敦答辩，顺便领取博士学位证书了。 第二天上午，王艾低调的赶赴伦敦，可一经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校门就引来了大批围观。王艾在的这两年半还不怎么样，大家总看到他也不觉得怎么奇怪了，可这小半年没来，一下子就新鲜了。 王艾不得不打起精神和老师、同学打招呼，像一个正常的大明星一样。 到答辩环节，聚精会神的王艾就教授们挑挑拣拣的问题进行了良好的回答，并在答辩完成后提前领取了毕业证书，与教授们合影留念。 正规的毕业典礼还要一个月，到时候王艾就要回国备战了没时间参加，所以才特殊提前。拨穗仪式对国际生是比较宽松的，只要也不打算在英国工作，无所谓人脉关系的话，提前结束是可以的。当然，学分得够。 许青莲也打算提前结束学业，三天后就是她的论文答辩，按照她导师对她博士论文的评价，通过答辩应该没有问题。领取毕业证之后就将去米兰和王艾汇合，等王艾这边彻底结束了各项赛事再一起回国。 几天前的米兰德比她没能像电视上的那些球星家属一样陪同，这次如果再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毕业典礼错过了王艾的意大利杯决赛，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王艾这两年半在英超，她还是去了几次球场的，也是和马蒂尔德坐在一起的。所以同学基本都知道她是王艾的女友，同学们除了平时和她打趣，问几句王艾的事儿之外，也难免有点羡慕嫉妒恨。 别觉得是英国最高学府的高材生就一定能过的怎么样，那分和谁比。所以当她总是缺席王艾的重大赛事的时候，同学们的议论可就什么都有了。 她可以和王艾故意拧着来，你越让我干什么我就越不干，可却没法和整个社会对抗。如果这次王艾来催着她赶紧跟着走，她可能临时反戈一击：老娘就不去！ 奈何，这一次王艾来的心不在焉的，都没说在伦敦住一晚，两人一起吃了晚饭后，王艾就回去了，甚至都没问她是不是生理期！ 这种异常现象，让许青莲顾不上跟王艾怄气了，一边拿手机给康丝发短信打听情报一边琢磨：没听说狮子最近偷摸跑米兰去了啊。 第二天下午，王艾和队友们在梅阿查球场等来了尤文图斯的小号——锡耶纳的挑战，结果双方鏖战90分钟，以2:2握手言和。整场比赛王艾魂不守舍，没有流露出丝毫上场比赛的心思，曼奇尼也没深究，当然也没有安排他上场。 这一轮比赛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尤文图斯在与卡塔尼亚的比赛中，再次上演了进球表演，皮耶罗两个、特雷泽盖一个，从而分别以20个进球，与王艾一起并列射手榜头名。 这一晚的夜练中，严竹和赵丹都明显感到王艾的呼吸沉重，汗出如浆，整个人明显没有往日的精神。感觉紧张的两人拿来温度计、血压计等简单医疗器械一番忙活，结果没有任何异常。 王艾也没反应，就任凭他们摆弄，差不多了才说了一句：“累了，早点睡。” 留下疑窦丛生的两人，王艾回到楼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半夜重新跑到书房看了一遍足球节的相关汇报，又反复扒拉手指计算时间，又把自己的手机插上充电器挂在床头，还特意找来了一颗闹钟定好时间。 忙完了这一切，王艾去一楼厨房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两口格外的苦涩。 第一百二十节长太息（十） 次日清晨，王艾心不在焉的晨练，陪同的严竹、赵丹一个劲皱眉，尤其是严竹。和王艾一起工作六七年了，就没见过王艾现在的这种状态：带球跑、球丢了都不知道！ 可王艾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那他和赵丹无论从公从私，在王艾没有意愿的时候都不能强行打听、“干扰”王艾工作。 哥们是哥们、伙伴是伙伴，正经事儿是正经事儿。就像许青莲和王艾相处似的，平时你怎么闹都行，王艾想要的她就不给，王艾也只能和她商量、磨叽，但真要碰到大事儿，王艾要说了算的时候，她就得慎重起来。 两人根本想不到王艾在琢磨什么，还以为他就是最近太累了，反正这半个赛季他始终不太正常就是，没准是上半赛季透支太多？或者干脆是因为感情混乱？ 王艾没注意到两个伙伴的担忧，跑回家中后也没管摇尾巴的淑女和伸懒腰的wiwi，径自抬头看了看时间，7点整。 匆匆吃过早餐，王艾一头上了三楼，想了想，专门从抽屉深处摸出了很少动用的卫星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过去。盲音滴答，王艾的心却来却焦躁。 “你怎么打这个电话？” “你怎么才接？” 对面沉默了一下，似乎感觉到王艾语气不对，压住了天生的暴脾气：“这个电话很少用，刚才秘书翻出来给我的。” 王艾平息了一下心神，对着电脑上准确的互联网时间道：“文君，你在哪？” “小美人儿”听到这么正式的称呼，也就忘了刚刚王艾语气的不快，更加小心的道：“我在镇上啊，正准备看比赛呢。” “我是说，你的具体位置，街上？楼上？” “街上，各学校最后一批学生正往我们郊区的球场去呢，2点40比赛就开始了。” “都去了吧？” “不是你说的么？为了烘托比赛气氛，彻底形成足球节传统，所以要动员各个学校全部前往，每个学校一个不少的去了，还给五千元助学金吗？本来就是教委答应的，再加上有钱拿，可不一个不少么？刚才我们都检查过了。” “老百姓呢？” 时文君的小脾气终于上来了：“你说的来看比赛就给纪念品的，我们的方便面、火腿肠、矿泉水一个县发了好几万块钱的，可不都来了？深山老林的都扶老携幼来占我们便宜了！” 电话这头的王艾咧了咧嘴，笑的比哭都难看：“……文君，一会你找个开阔地方站着，我可能还给你打电话，听到没有？” “你怎么了？我当然得找个开阔地方啊，我们的球场也没有不开阔的地方啊，你还有事儿没有？我这忙着呢。” “嗯，电话电量够吧？” “行了你少废话，你都说好几次了，那么老沉的电池我备了好几块！” “好吧。”王艾说了声挂断了电话。 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王艾瞅了眼时间，低下头紧紧攥着手中的电话，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闪过了那个令人撕心裂肺的点。 王艾好似一条离开了水的鱼，长大了嘴巴紧张的呼吸，然后在静谧的房间里，惊心动魄的电话声响起，王艾下意识立刻接通，就听那边一片杂乱的人喊马叫，还有不详的巨响。 “王艾、王艾、地震了、地震了，我我，怎么，我这，我我……” 王艾喘了几口气：“文君，你怎么样？” “我，我不知道，我这地震了，啊，房子还在晃，王艾，我……” 听着小美人惊慌失措的声音，王艾把嘴巴凑近了话筒大声的道：“文君，你听我说！听我说！” 吼出来的王艾终于让时文君镇定了片刻，“你说，啊，你说。” “文君，你什么也不要管，组织救灾有当地干部，你自己就一件事，听好了就一件事儿！” “什么？” “文君，如果内外通讯断绝，你这部卫星电话可能是唯一一部对外畅通的渠道，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你要保持这部电话的绝对畅通，一会儿组织上可能会打给你，你要实话实说、精心计算电量，明白吗？” “我，我……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的王艾，站起身，无意识的一抹脸，才发现满头都是汗水。又平静了片刻，拿出普通电话打给了老爹。 电话那边有些乱，王斌的声音传来：“没急事就挂了，我这边正忙。” “老爹，你在哪？” “国务院，正开会，这边出了点……” “地震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王斌的语气下意识的严厉反问。 “我不是在那边正搞足球节吗？小时告诉我的，我听说那边信号塔都倒了，正好她这个级别都配备了卫星电话，所以我觉得这电话，国家可能用得上。” 王斌沉重的呼吸着，一字一句的道：“王艾，你可不能跟我开玩笑！” “没有！电话号码你那边……算了，我告诉你。” “你等会！” 王艾听到老爹那边在杂乱的声音中，高声管人要纸和笔，然后才道：“说吧！” 等王艾说完了，王斌重新确认了一遍，在即将挂断前补充道：“你不要给小时打了，有什么事我会转告你。” 王艾应了一声“好”，父子俩的紧急通讯才告结束。 这之后，一直到天黑，王艾也没有接到老爹或者时文君的电话。 这一整天，消息满天飞，王艾也没闲着，图宾根的黄欣、伦敦的许青莲还有他身边的严竹、赵丹急的团团转，王艾和他们商量过后，决定由cy体育和王艾个人，分别就地筹集物资，先行发往国内。 忙到深夜匆忙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晨接到了老爹的电话：“儿子，那边道路太差，需要直升机。咱国家总共才一百多架，刨去大修的、离不开的也没几架了。最后一盘算，储备最多、最闲的居然是我们北方轻工的七架，里边还有一个全国才两架的米-26，所以……” “救人要紧，老爹。”王艾平静的道。 第一百二十一节金靴！金靴！（一） 这段时间，全世界的目光都被这场罕见的灾难所吸引。报纸、电视、互联网上各种惨烈的照片比比皆是。虽然因为当地正举办一个大范围的群众性体育活动，因而大量人员身在户外，所以人员伤亡不如预期中那么严重，但房屋大面积倒塌、道路大面积中断、山体大面积滑坡的惨烈景象，依然震惊了全球。 各国政府、国际组织都表达了同情、支持乃至部分支援。海外华人华侨更是不会忘记短短一个多月前的圣火风波，因而也广泛的行动了起来。 在足球界，皇家马德里、塞维利亚、国际米兰、切尔西、曼联等等豪门俱乐部纷纷采取了行动，提供了各种支持，其中有中国球员在的球队的参与力度更大。 在当天消息传开后，当王艾正在领事馆和张总领事商讨救灾事宜的时候，莫拉蒂打了电话过来，除了表达同情和支持之外，还和王艾说：“有什么需要我和俱乐部的吗？” 王艾也不客气，当然也没说你给我捐个十亿吧，莫拉蒂也没那些钱，再说也没用。严格来说，中国的国力能应付得来，不缺钱，但是缺物资、缺时间。于是王艾也没客气，当着张总领事的面直接开口道：“谢谢你马西莫，我还真需要你帮助。” “你说。”电话那头的莫拉蒂推了推眼镜，经验告诉他，千万别激动，一激动就瞎花钱。 “马西莫，我希望你能帮我联络意大利紧急救援部门，还有救援物资的生产企业。我想采购一批救灾物资，包括帐篷、药品、器材。该什么价格什么价格，我正常采购，就是非常非常急，我希望立刻采购，立刻拿到。如果意大利的紧急救援部门的库存能够借给我一些就最好了，事后我再补给他们，直接拿钱买也行，越多越好。” 莫拉蒂耐心听完了王艾的要求后，思量一番道：“紧急救援部门的库存我不敢保证，但生产企业我认识，你等我电话。” 莫拉蒂家族怎么说也是亚平宁半岛上赫赫有名的大亨家族，人脉关系广泛、社会能量极大。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灾难，行动起来的莫拉蒂，比中国驻意大利大使馆的力度都强，官方只能通过政府渠道求援，量不大还比较拖沓。至于找企业，一个是平时根本没有业务往来，二是大使馆也没钱。 可王艾通过莫拉蒂去问，力度就大多了。和莫拉蒂通话之后没到十分钟就联系好了。当天下午，莫拉蒂亲自陪着王艾抵达罗马，与一家救灾物资生产企业迅速达成协议，以2000欧元的价格买了6顶无菌帐篷，以200欧元的价格得到了原价400欧元的100顶多人生活的大帐篷，以400欧元的正常价格拿走了全部库存的300余顶，最后又以800欧元的价格订购了他们三天的产量，生产出来多少要多少。 钱不多，但事儿太急。 离开这家企业后，王艾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一家药品生产企业，紧急购买了一批药品，可王艾也不知道前方需要什么，好在对方算是有经验。毕竟意大利也算地震比较频繁的国家，在简单筹划之后，抗生素、急救药、医疗包、石膏、颈托、绷带、胶布、引流管、腹带……反正骨科、胸外科、神经外科、普外科乱七八糟买了一大堆，王艾看的头昏脑涨的，他也是真不懂，也来不及详细打听，反正就见什么买什么，人家说什么是什么，顾不上了。 这一下花钱可就多了，总共两吨半的医疗物资，花了王艾100多万欧元！后来还是莫拉蒂劝了一句，说差不多得，你先送回去让那边顶一阵子，别买的太多用不上。 其实莫拉蒂见王艾疯狂的样子，想起了自己花冤枉钱的那些日子。他的意思是这么大的灾难不是你个人就能搞定的，你就是一滴水，帮国家抗过这最紧急的一段就行。 弄完了药品还没完，王艾又被领去了一家专门生产生命探测仪的企业。这家莫拉蒂没啥面子，雷达生命探测仪，一部5万欧元不讲价，王艾买了6台，这玩意平时也没人用，企业库存就这6台。 弄完了生命探测仪，王艾又去五金企业，买了一大堆手电钻、便携式切割机这些。 最后在驻罗马大使馆的帮助下联络上了意大利政府准备派往中国的的货机。各家企业自行派车把王艾订购的，大使馆临时订购的，以及莫拉蒂代表国米俱乐部捐助的物资送到机场。 王艾眼瞅着一批批的物资上了飞机，飞机关了舱门，起飞后盘旋一圈，向着大地的东方、向着成都、向着双流机场飞去，才松懈下来。 150多万欧元，半天就花出去了，王艾这口气也总算缓过来了。 与此同时，黄欣在德国也差不多采取了同样的行动，只是cy体育没有王艾那么有钱，尤其是活动钱、随便随时就可以拿出来的钱，所以物资虽然也筹措到了，但总量没王艾那么大。 道理相似，其他中国球员也都采取了紧急措施，尤其是在王艾的联络通知下，但他们的力度就更小了。 但是，涓涓细流，汇成大海。力量有大有小，心意却是一样的。 震后第二天的下午，也就是距离灾难发生不到24小时，包括王艾等海外球员所筹措的物资在内的第一批境外救灾物资，伴随着各种货机、客机，开始频繁的在双流机场降落。 其中王艾运来的这批物资最引人注目，和他的名气无关，而是这批物资不但重量最大、而且还最乱！医疗设备、帐篷、药品、器材乱七八糟放一起，塞的满满登登，而且还是看不懂的意大利语！ 幸亏上飞机的最后时刻王艾一拍脑袋想起来这个事儿，特意手写了一份货单塞在里边，才让接收人员没那么头大。就这，最终还是靠着指挥部紧急调来的意大利语翻译才彻底整明白。 不过也没人在意这些，这时候除了少数幸灾乐祸的贱人之外，大家都急的火上房，区区物资混乱不算什么，大伙加把力气、分清楚、赶紧送到前线才是正经！ 救命的东西，来了就好！ 第一百二十二节金靴！金靴！（二） 5月18日，0708赛季意甲最后一轮，国际米兰在客场与帕尔马的比赛开球之前，经过国际米兰的提议，双方在球场上集体默哀一分钟，国米全队都戴上了黑纱。 这是欧洲五大联赛第一支以最郑重的方式向遇难者致哀的球队。 几个小时之后，在遥远的伊比利亚半岛东北部，拉科鲁尼亚在陈涛和李玮锋的带领下，同样臂戴黑纱。 这就够了，各个球队与中国的关联深浅不同。中国需要善意，多少都好。 以这个活动为标志，王艾等海外军团的救灾活动暂时告一段落。哪怕国内各方面还在进行，比如央视的募捐晚会，但海外人士所能做到的已经很少了。 巨大的伤痛，需要时间来抚平，也需要体育健儿们的精彩表现来慢慢冲淡。 这场比赛之前，王艾的心火一度非常旺盛，后来是许青莲几经安慰劝说，才慢慢平淡下来，并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球场上。 这一周，五大联赛相继决出冠军。除了意甲的国米提前四轮夺冠以外，德甲的拜仁提前三轮夺冠，西甲的皇马提前一轮夺冠，法甲的里昂最后一轮夺冠。 但最有趣的还是英超，具体说就是切尔西和曼联之争。 这两年曼联阵容齐整还有c罗这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哪怕切尔西资金雄厚、阵容吓人，但老爵爷的小锄头也挥的飞快。上赛季罗曼先生与何塞教练勉强合作到最后，然后双方的矛盾就爆发了，赛季刚开，罗本走人、何塞走人，眼看就是一幅天塌地陷的局面。 本来老爵爷以为曼联的春天来了，可没想到，何塞的离开以及罗曼先生的急就章，意外解放和激励了球队的最强射手。结果是王艾以参加世界杯决赛圈的热情打完了0708赛季的上半程，各家媒体都认为，仅凭他一人，就为切尔西争来了10个联赛积分！ 王艾终于走了，切尔西却也以领先曼联8分的优势开启了下半程。 曼联的春天确实来了，可贼特么冷！ 摆在老爵爷、曼联乃至c罗面前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保联赛还是保杯赛？获得哪一个才真正意味着曼联的复兴？ 欧冠当然比英超重要，但欧冠上强手如云，而曼联在联赛上强大的韧性，使得夺取联赛冠军看起来更容易些。 一个是一步到位、一个是分阶段。最终老爵爷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下定决心：两个我都要！ 于是在王艾的身影消失在英超之后，切尔西和曼联展开了殊死的竞争，每一轮、每一场都惊心动魄。 结果在预期中失去王艾将无力作战的切尔西，出乎意料的顽强。事后分析，罗曼先生积攒下的雄厚家底、格兰特明智的保留了既有战术体系的完整性，甚至特里关键时刻对何塞的反戈一击，促成了切尔西尽快完成了新旧更替，都发生了作用。 总之，切尔西没趴下，反而在一种“球员自治”的格局下，意外的连战连胜，甚至不但保住了8分优势，还拉大了分差。21、22、23、24轮双方都赢了、25都平了，2月10日的26轮切尔西平了利物浦，曼联却输了，分差拉到9分。 老爵爷可是不服输的人，在落后8分的情况下，咬着牙追了两个月……没追上。 弗格森也是个狡猾和明智的人，他知道，再这么弄下去，可能切尔西没咋样，一直追还追不上的曼联反而可能崩了。再加上欧冠八分之一决赛与法甲豪强里昂的首战即将到来，于是悄然做出了新的部署：打轮换！ 不轮换不行了，联赛就剩12场了，9分之差，意味着曼联要比切尔西多3个胜场，而下半程开始切尔西还没输过！甚至因为上半程王艾的疯狂进球，曼联3个胜场都不够！ 再想什么都要，很可能最后什么也捞不着。老爵爷被逼到这份上，也只能喝着红酒骂两声“可恶的俄国人”之后，乖乖的调整兵力中心。 可他这一动，切尔西立刻就察觉了，于是也跟着动。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曼联在联赛上就毫无想法了，万一呢是不是？哪怕事实上放弃了也要给切尔西足够压力，让俄国佬的日子没那么好过！ 于是双方一边期待欧冠上的成绩，一边也在联赛上明争暗斗，27轮，切尔西平，曼联赢，分差7分。28、29、30、31、32轮，双方都赢了，积分仍然是7分。 4月5日，33轮，切尔西赢，曼联平，分差重新变为9分，联赛就剩5场了。这一下弗格森才彻底绝望，虽然凭借阵容厚度依然可以把最后几场联赛打的有声有色，但那还有什么用呢？ 34轮，曼联赢、切尔西平，7分。35轮，曼联平，切尔西赢，9分。这样一来，除非最后三场切尔西全输，曼联全赢且每场净胜球不少于7个，否则，大局已定。 到这时，曼联一方不论教练还是球员，都已经彻底放弃，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4月23日和4月29日的两场欧冠半决赛上，因为对手是强大的巴塞罗那。 容不得曼联再想东想西了。 于是在这两场比赛中间的英超第36轮曼联与切尔西的直接对话中，切尔西2:1取胜，从而提前两轮夺得联赛冠军。 几天之后，切尔西还艰难的通过加时赛击败了利物浦，挺进欧冠决赛。 到这时，疲惫的双方，也就不由自主的把这场欧冠决赛，当做了今年英超联赛的“加时赛”。切尔西想要彻底压住曼联、打造王朝，而曼联则要扳回一局、保留希望。 在这样一种紧张到窒息的竞争格局下，老爵爷自然就顾不上很多事情了，比如帮他心爱的弟子c罗去积攒两大奖的“积分”。 因为频繁的轮换和服从战术要求，5月11日最后一轮英超结束后，c罗的进球数停留在了27个，以7个进球之差屈居第二。 而射手榜头名，则依然属于那个已经离开半个赛季的人！ 第一百二十三节金靴！金靴！（三） &emsp;&emsp;舰队街早在4月下旬就已经嚷嚷开了。 &emsp;&emsp;它们不见得是多喜欢王艾，哪怕当初合作的不错，可也人走茶凉了。但里挑外撅是英国人的天性、看热闹不怕溅一身血是媒体的属性。而且，现在的c罗并不招人喜欢，球风很独不说，场外生活也很乱。况且两年前的德国世界杯上，他坑了队友鲁尼以及英格兰国家队的事儿，也让他始终没有得到舰队街的欢心。 &emsp;&emsp;平时没事儿都要对他指指点点呢，这一下乐子大了。 &emsp;&emsp;按照中国人的典故，这叫“死诸葛走生仲达”！ &emsp;&emsp;但这样一幅局面渐渐明朗之后，各路英国记者就开始变得花样炒作这事儿，一边阴阳怪气的说这是英超的耻辱，暗戳戳的怂恿c罗不顾球队利益、不顾老将不满把个人主义进行到底。另外一边也准备好了更大的嘲讽：“呦，追上啦？不错不错，你用一整个赛季终于追上了别人的半个赛季！” &emsp;&emsp;别说，c罗最开始还真上当了，没看穿舰队街阴险的后招，可就在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暗爽不已的时候，老辣的弗格森终究看不下去了。他生怕这个弟子玩命追、追到最后，却怎么也得不到，生怕他因此被打击的一蹶不振，于是先后几次找他谈话。 &emsp;&emsp;“那个中国人是神经病，你是正常人，你不要什么都和他比，那是小孩子的想法。” &emsp;&emsp;“你对球队的价值远高于他，需要防守的时候你能防守，需要进攻的时候你能进球，每个教练都更喜欢你。” &emsp;&emsp;“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确实是个人奖项，但必须有集体成绩。” &emsp;&emsp;“你这个赛季在进球上已经无法超过他了，即便我们全队全力帮你，可我们的敌人太多，每一个对手都不会让你如愿。更关键的是，你就是最终比他进的多又怎么样？他才踢了半个赛季！” &emsp;&emsp;“与其最终被挖苦为一年不如人家半年，还不如早点放弃，既显得你有风度，也显得你集体为重，还显得你有余力。” &emsp;&emsp;“打败中国人最好的办法是你帮助球队夺取欧洲冠军！能拿到欧冠的才是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的头号热门！” &emsp;&emsp;在弗格森牌吹风机的冷却下，c罗终于不甘不愿的放弃夺取金靴的想法而服从球队整体利益。 &emsp;&emsp;可他的放弃也只是没踩上最大的那个坑而已，舰队街依然活力四射，还多次邀请切尔西球星发声。可切尔西这帮人也不傻，德罗巴接受采访中只是表示了对前队友的钦佩和联赛冠军的展望，对c罗的事儿一语不发。 &emsp;&emsp;舰队街甚至都给远在米兰的王艾都发了邀请，双眼充满真诚的期盼着他能喷两句。 &emsp;&emsp;王艾就更不能上当了，在和杰米沟通后决定静观其变、默而无言。 &emsp;&emsp;这种时候不说话是最好的，毕竟王艾已经不是英超球员了，这意味着他在英国的舆论界已经失去了立足点。他不说话，舰队街骂他也没啥意思，就只能围着c罗乱打王八拳，可他要张嘴了……那妥了，英国人也是有一致对外精神的。 &emsp;&emsp;5月11日英超最后一轮是这场舆论风波的高潮，可是比赛完了，没热点了怎么办？挖苦了c罗半个多月，读者也疲劳了，于是舰队街准备多报道一下王艾的事儿再刺激c罗一下，万一他忍不住出来喷了呢？ &emsp;&emsp;可这一报道王艾的事，就挖出了一个惊天猛料！ &emsp;&emsp;因为它们发现，在意甲还剩一轮比赛的情况下，在意甲射手榜上，皮耶罗、特雷泽盖、王艾、博列格、伊布分别列在前五位！可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前三名的进球数都是一样的20个！ &emsp;&emsp;这就预示着，他很可能用半个赛季拿下英超金靴的同时，用另外半个赛季，拿下意甲金靴！ &emsp;&emsp;别说从未有人做到，其实都从未有人想过。 &emsp;&emsp;先不说这种事儿的难度有多大，从几率上就几乎不可能出现。 &emsp;&emsp;因为大牌球星、主力球星，尤其是主力射手、第一射手根本就不会在冬窗转会。冬窗的一般都是替补，还需要适应新球队、新联赛，不可能实现这一点。 &emsp;&emsp;可今年王艾的情况特殊，种种因缘巧合下，他在冬天来到了米兰，并给英超留下了一个令人绝望的进球数。 &emsp;&emsp;到米兰后他也果然和冬窗转会的一样，出现了较长时间的状态低迷。 &emsp;&emsp;可是呢，这事儿巧了！因为今年意甲球星们的进球数比往年少得多！ &emsp;&emsp;前年的金靴是31个，去年的金靴是26个，今年还剩一场了，才20个。 &emsp;&emsp;用郭德纲的话说就是：“不是我多优秀，主要是同行们的衬托！” &emsp;&emsp;上半程被罗曼先生激励，下半程意甲对手整体低迷，以至于到赛季末就造成了这么一种结果：英超结束了，王艾射手榜第一，只要英足总不发疯，金靴奖杯一定要发给他；意甲还剩一场，三人同积20球并列第一！ &emsp;&emsp;意识到这一点后，舰队街直接就疯了…… &emsp;&emsp;可这天呢，正是王艾焦灼的一天，任何办公电话他都不接，康丝来问他就让康丝自行处理，以至于舰队街抓耳挠腮找不到人。到第二天，大队人马即将启程赶往米兰，摩拳擦掌准备来堵阿皮亚诺基地大门的时候，从远东传来了一个巨大灾难的消息。 &emsp;&emsp;虽然这无法遏制他们的热情，但终究还是犹豫了一下的，等他们重新鼓足勇气等了一天再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王艾了。 &emsp;&emsp;王艾不是在领事馆和各路人马开会，就是跑到下面的各个工厂催货，根本没空、没心去搭理他们，国际米兰俱乐部虽然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但碍于此时此刻王艾的精神状态，也没有安排他们和王艾见面。 &emsp;&emsp;要是往日，这帮记者绝不带罢休的，可此时不同。全世界都在同情中国人，要这时候给王艾找不痛快，挨揍可能都白挨，做媒体的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emsp;&emsp;于是，他们忍耐了两天后，见实在找不到王艾了，于是决定不带王艾玩儿了，自己玩儿！ 第一百二十四节金靴！金靴！（四） 人在大悲大喜中，会忽视很多平时认为重要的事。比如这时的王艾，任凭外界沸反盈天，他反而没觉得怎么样：一个巧合呗，也就能证明进球效率，可这是老生常谈了。 与安静的他不同，从他身边最小的圈子到全球这个最大的圈子都在讨论这个话题、讨论这个神迹出现的可能性。甚至在一些小报上还流传起了种种阴谋论，比如猜测意大利足协会给下绊子，省得被外国人拿走了最大的荣光；比如猜测帕尔马会暗中接受国米对手的好处，废了王艾…… “电话门”的阴影还未全部散去，意大利足协对外界的猜测很紧张。于是在5月16日专门发出声明，严词批评了各种无聊猜测，重申了秉公执法、绝不偏袒的原则。 可五大联赛都结束了，除了一场英超内战的欧冠决赛也没什么看头了。坦白说这场欧冠决赛也没多大看头，双方这几年阵容变动不大，在联赛上频繁交手，严重缺乏新鲜感。与一个赛季、两大联赛金靴这项不可能的成就相比，太薄弱了。 随着各路足坛名家、名宿、名哨、名人的纷纷下场，这件事的热度节节攀升。使得这场本来在联赛中都无关紧要的比赛，获得了比欧冠决赛还要隆重的待遇：从报纸发表文章的数量、到电视评论的时间，再到网络社区讨论的话题数等等都显示，除非这场比赛过去，否则没人关心欧冠决赛会怎么样。 人们都希望能够亲眼见证重大历史时刻、见证一个伟大历史记录的诞生。随着讨论热度越来越高，被卷入的球迷和普通人也越来越多，一些平时忙于工作的伪球迷也被动员了起来。 向帕尔马的塔尔迪尼球场蜂拥而去的，不但有各国电视台的摄制小组，各家媒体的记者，各个愿意赶赴球场观看比赛的名人明星，还有全世界球迷。以至于球票在两天内被销售一空，来晚的只能去黑市，一些位置好的球票的价格直接翻了十倍。 帕尔马队的心情应该是痛并快乐着。痛苦的是这个事儿他们完全就是背景板，一不小心可能还会遭到全世界的谩骂。好的是，可以捞一笔了啊！本来才卖出去六千票的！虽说瞅着黑市直眼馋，可俱乐部再穷也不好意思亲自下场当黄牛，不过，电视台的转播费用是不是得提一提？ 眼看着就是一场大型的嘉年华，意大利足协终于认真起来。不敢说这能对意甲的复兴起什么作用，但起码可以让意甲的关注率“动一动”，哪怕一丝也是好的。再说，王艾现在可是在意甲踢球！ 他真创造了不可思议的成就，那意甲不也跟着沾光吗？ 于是在紧急研究过后，在发表声明重申公正的第二天，意大利足协再次发表声明：为了维护这场比赛的公正性，为了给全球观众一场精彩的比赛，我们特别聘请了已经退休的光头裁判科里纳先生来执法这场比赛！ 这个声明发出后，全球一片叫好声，普通人知道科里纳的名气，媒体却知道的更多。科里纳曾经多次被莫吉指责，但电话门爆发之后人们才发现，他和罗塞蒂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两名国际级裁判。 可惜的是05年他代言了欧宝，但欧宝同时赞助了ac米兰，于是，爱惜羽毛的科里纳毅然退休，放弃了执法06世界杯的机会。 那本来是意大利足协费尽心机，甚至更改了国际级裁判退休年龄才为他争取到的机会！ 科里纳本身不但有巨大的知名度，还有巨大的好感度，意大利足协这次把科里纳搬出来，不但彻底打消了比赛的种种质疑，还博得了一致的掌声。 这天比赛之前的更衣室，曼奇尼发表了一番演讲：“先生们，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曾经无数次想过拿到金靴，但我从未奢望过一个赛季拿到两个不同联赛的金靴，哪怕是青年联赛和成年联赛我也没想到过，这太难了，这需要很多巧合。” 在队员们专注的目光中，曼奇尼挥舞着手臂：“但是现在，突然之间，你们中间有个人要做到了，坦白说我很吃惊。但是，这个成就和我这个主教练关系不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这个赛季经历了三个主教练。” 队员们哄的一声笑出来，就听曼奇尼接着道：“但是，但是我仍然非常盼望它能够实现，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队员，他也是你们的队友。我敢保证，这一定是我执教生涯中最难以忘怀的回忆之一，也一定是你们最珍贵的回忆之一。” “所以，先生们，我决定今天比赛的一切以王的进球为主，比赛完全可以输掉，没关系。” 说到这，曼奇尼又看向王艾：“王先生，我希望你用一场超卓的表现来完成这个奇迹，并把它作为一份礼物送给我们大家。” 王艾出了口气，左右看看队友，没等他说话，伊布嗤一声笑出来，挥了挥手臂：“虽然我很希望我是你，但是，我支持你，今天的一切，我支持你。” “好吧。”王艾晃着头：“今天如果侥幸实现了，那么，晚上回到米兰……我请客，一切！” 队友们齐声叫好，更衣室里充满了“占便宜了”的快乐空气。 几分钟后，依然消瘦的科里纳瞪着他那双鹰眼看着双方队长：“我并不在乎是否会出现奇迹，在我的执法生涯里奇迹够多了。我只在乎我真正的最后一场执法会不会让我的生涯蒙羞。我要的是一场公平、干净、严格的比赛，我不会有任何偏袒，不会有任何纵容。” 双方队长同时点头，不论是萨内蒂还是法尔科内，都没有任何意见，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科里纳的身上体现了什么叫“威武不能屈”，什么叫“贫贱不能移”，这是一个无欲则刚的人物。 在双方队长即将离开的最后一刻，科里纳瞄了一眼不远处的王艾，收回视线后说了一句：“奇迹是否出现要看上帝的意思，你们要做的就是完成这场比赛。” 第一百二十五节金靴！金靴！（五） 最后一轮意甲同时进行，这也是五大联赛大多数时候的惯例：为了防止最后时刻的暗箱操作。与帕尔马主场可能会诞生一个伟大的奇迹相比，其他同一场次的意甲比赛就显得暗淡了不少，以至于许多观赛的球迷也在交头接耳。 比如，费拉里斯球场中客场作战的尤文图斯。 皮耶罗，1974年出生，今年已经34岁的老将，也是意大利继巴乔之后最后才华的前锋。但可能是球风和性格原因，他从未拿到过意甲金靴。 今天意甲前锋整体低迷，皮耶罗的机会来了，他在赛季后半段尤其的近几轮射门欲望很强烈，进球很多，一路从下面追赶到了第一。 然后，王艾那边新闻大爆发，一个史无前例的“双联赛金靴”的伟业即将出线。 并列第一的皮耶罗和特雷泽盖不得不面临一个艰难的考验：超过他还是不超过他？ 超过他，本身非常难。从技术上来讲就非常难，对手的进球效率超高，还是目前英超连续帽子戏法记录的保持者，英超单赛季进球记录的保持者。两位老将都无法做到这一点，这就意味着最后一场哪怕他们联手拼死阻击，可能也无法成功。 从目前的舆论环境来看，绝大多数意大利中立球迷是支持这个奇迹诞生的，意大利足协也是支持的，只是没法明着说而已。这意味着一旦他们展开阻击，恐怕会收获很多责难。 更严重的是，不论阻击成功不成功，他们都会被人嘲笑。这个困境，和曼联的c罗是一样的。 因此在最后一轮比赛之前，作为“当事人”的两位前锋都默契的拒绝了采访，只是通过尤文图斯俱乐部平淡的发表了一番话：我们将遵守职业道德，尽力为俱乐部争取一场胜利。 然而，语言上的回避，却逃脱不了人们关注的目光。这一轮意甲赛事中，除了帕尔马迎战国米之外，就是尤文图斯挑战桑普多利亚的比赛最引人关注。哪怕尤文图斯已经拿到了明年的欧冠资格，而桑普多利亚拿不到，也没有降级的危险。 两个球场同时进行的比赛，既是本轮收视率最高的两场比赛，同时也关系到“双金靴”的奇迹能否诞生，更是34岁的皮耶罗、31岁的特雷泽盖、21岁的王艾三人的隔空对阵。 因此，许多家电视台在转播比赛中，都同时关注起了另外一边的进展。 伴随着科里纳的哨声，国米与帕尔马双方同时动了起来。在另一边，伴随着主裁判瓦莱里的哨声，尤文与桑普多利亚也拉开了阵势，上演了一场无关利害，只有荣誉的赛事。 对王艾这边不利的是，帕尔马的主场竟然下起了大雨，这让不论是观战的6000国米球迷还是帕尔马的5000球迷，以及两万中立球迷都担忧起来，更让电视机前的各国球迷的心悬了起来。 只有各家电视台的主持人纷纷调侃，面对收视率继续提高的现状颇为满意：这就对了嘛，没有点波折还有什么意思？这几年的意甲已经很没意思了。 国米开场就抢攻，王艾在比赛第3分钟就完成了第一脚射门，这是一次超级远射，在大雨弥漫的球场上，足球穿透雨幕，势大力沉，可惜竟然咣当一声敲在了横梁上。让场内场外的人一声惊呼、一声叹息。 上半场第7分钟，费拉里斯球场，内德维德突破传球，皮耶罗前锋线上轻巧得到，门前推射得手。尤文图斯1:0。射手榜，皮耶罗21球，暂列第一！ 上半场第11分钟，塔尔迪尼球场，克鲁斯雨幕中脚后跟回敲，跟进的王艾在点球点的位置上一脚爆射，贯穿帕瓦里尼的十指关，国际米兰1:0。射手榜，王艾21球，并列第一！ 上半场第15分钟，费拉里斯球场，皮耶罗罚球区里盘带过人被放倒，点球！出乎意料的是，皮耶罗把这个点球让给了特雷泽盖，并由后者一蹴而就，尤文图斯2:0，皮耶罗、王艾、特雷泽盖，21球并列第一！ 上半场第31分钟，塔尔迪尼球场，维埃拉与麦孔在中路配合穿插，一直到门前，接应的麦孔突然脚下一漏，准备不足的王艾匆忙出脚，一脚挑射被帕尔马门将拨出门外。 上半场第34分钟，费拉里斯球场，内德维德角球开出，门前的特雷泽盖头球吊射，被桑普的米兰特托出横梁。 上半场第39分钟，巴洛特利突击中被放倒，王艾亲自主罚直接任意球，伴随着渐渐稀疏的雨幕，王艾在门前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选择了他成名的，也是速度最快、最准，当然难度也是最大的“石头球”，最终一个高速旋转、高速突击的足球打的帕尔马门将毫无反应。国米2:0，射手榜，王艾22个！ 掌声不分阵容，同时在塔尔迪尼球场响起，神迹降临已经初现曙光，正如同帕尔马天空此刻穿透乌云的阳光。 只是人们还在担忧，不知道费拉里斯球场的两个前锋会作何反应。 起码在表面上看，皮耶罗和特雷泽盖没有任何放水的意思，依然在积极的拼抢。同样，王艾这边并不知道另外一边的进展情况，已经被各方面鼓足了斗志的他也依然在不知疲倦的奔跑，直到上半场结束。 看台上球迷们举起的条幅依然在活泼的舞动，王艾满身都是雨水在场边向他们挥了挥手就匆忙回到了更衣室，今天国米的队医贝纳佐亲自上阵为王艾按摩，还被各路队友调侃了几句。 直到这时，王艾才知道他已经在射手帮上领先了，同时也知道了皮耶罗让了一个点球给特雷泽盖，而不是选择自己打进两个。 也是到这时，王艾才明白了皮耶罗的想法：尽人事、听天命之余，也是不想和王艾争了。争了也白争，何况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争。 可以说，这算是一种老将的风度，但也可以算是一种“投降”。 甘甜的果实，已经触手可及！ 第一百二十六节金靴！金靴！（六） “王先生，不要大意。”就在队友们在更衣室体现向王艾道喜的时候，曼奇尼开口提醒道：“足球场上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正如我们之前不会想到你会拿到英超金靴的同时拿到意甲金靴。” 站在曼奇尼身边的米哈也难得的开口：“命运终究要自己把握，王！” 见王艾点头，给王艾按摩的队医贝纳佐笑道：“我觉得你应该多进几个，这样最后赢了之后，才让人们无话可说。可惜，今天竟然下大雨，这鬼天气！” 更衣室的队友们一阵哄笑，也不知道谁来了一句：“这是上帝给你的考验，兄弟！” 王艾顺声望去，是上半场给他漏了一脚的麦孔。 几分钟后，王艾抖擞精神和队友们又一次出场，小雨中，看台上热情依旧，王艾张目望去，看不清一张张人脸，只能看清一个个动作和一只只挥舞起来的手臂。 猛然间，王艾的心中有豪情浮沉。 虽然这是异国他乡，虽然这些人和他素昧平生，虽然这些人平时可能对中国看不上，然而，此时此刻他们的心情都是真诚的。尤其是那六千多专门从米兰赶过来的客场球迷，在这样一场与冠军无关的比赛里，自己掏钱、千里奔波！ 一直跟在王艾身后不远的萨内蒂察觉到了王艾心情的激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珍惜大家的友谊吧。” 王艾扭头出了口气，望着队长一龇牙：“是，队长！” “祝你成功！”萨内蒂拍了一下王艾的后背，望着他重新生龙活虎的跑到中圈。 科里纳的黄色裁判服已经都贴在了身上，中场刚换的也扛不住漫天的小雨，擦了擦光头看着双方队长：“上半场你们的表现都不错，没有恶意犯规，希望你们继续坚持。我重申一遍，我不会有任何宽纵。尤其是你，王先生，不论另外一边发生了什么，我都坚持我的执法尺度，你懂吗？” 王艾认真点头：“是的，先生，我决定服从你的要求，干净的完成比赛，不论另一边发生了什么。” “很好。”科里纳面无表情，低头看了看表。 意大利时间5月18日下午4点，塔尔迪尼球场和费拉里斯球场的比赛几乎同时开始，帕尔马和桑普多利亚也拿出了饱满的热情投入到这两场被全球关注的比赛中。 如此盛景，已经多年不见！这是它们的机会，也是意甲的机会！ 下半场第1分钟，王艾跑到右路接应斯坦科维奇后，没有选择向球门突击，而是传中，巴洛特利接球后摆脱对手横传维埃拉，维埃拉起脚推射却太正了，被帕尔马门将得到。 看台上又一次响起了掌声，这样的掌声在上半场每一次王艾触球时，都会准时响起，只是这一次，带了点莫名其妙。 场边的曼奇尼和看台上许多现场直播的主持人立刻领悟了王艾的想法：上半场他被帕尔马重点盯防，虽然在科里纳的镇压下没有恶意犯规，却也很难得到机会。如果球场干燥的话，凭借王艾的盘带能力还能应付，但今天是大雨，这就没办法了。躲到边路不再是充当门前的“最后一脚”，虽然看似减少了机会，却也获得了战术自由。 这是球商的体现，说明这个国米10号并未被巨大的荣誉前景冲昏头脑，哪怕人们都知道他很想要，但仍然能够在关键时刻做出冷静决断。 只是这样一来么，下半场的比赛又变得有趣起来了。 在王艾这边主动退缩寻求更好机会的同时，另外一边，在干燥的费拉里斯球场上，皮耶罗和特雷泽盖恍若不绝，依然在冷静理智的组织进攻，寻求破门。不知道他们中场休息时收到王艾目前22球，独享射手榜第一的消息后作何反应，但起码在比赛中看不出来。 下半场第60分钟，尤文图斯被罚下一人，看台上消息灵通的球迷就发出了一声欢呼，各家主持人还调侃道：“尤文图斯在保送王吗？” 可惜，尤文图斯与国际米兰没有丝毫情谊，仅仅5分钟后，皮耶罗单枪匹马杀进罚球区被放倒，这一次他亲自主罚点球命中，尤文图斯3:2！射手榜，王艾、皮耶罗22球并列第一！ 帕尔马这边，心急的球迷为了让场上看起来不急不躁的王艾紧张起来，在一个条幅的背面，用大彩笔写上了这条消息，并冲着王艾可劲挥舞。 王艾全神贯注竟然没看到，刚刚被换上场的伊布在整理头发的时候看见了，觉得有趣，特意冲王艾挥了挥手，指了指看台。 “皮耶罗也进了两个了！” 王艾看到后，顿了一秒才想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忍不住乐出声来，并冲着举条幅的球迷的方向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诞生这个想法并付诸实施的球迷，这一瞬间，爽透了！如果奇迹真的诞生，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我也算载入史册了！ 王艾的回应让更多人注意到这个条幅，许多国家的电视镜头都扫了过去，让策划这一切的球迷更得意了！ 在王艾后撤这段时间，帕尔马也取得了一个进球。今天国米的后卫们都不怎么认真，毕竟主教练说了“比赛输了也可以”，他们更多的参与到了进攻中来，而且夏天要来了，谁也不想受伤。 经过了十几分钟的战略后撤，王艾感觉到帕尔马的注意力在转移，尤其是伊布在比赛第59分钟的用一个远射破门来告诉帕尔马乃至全世界：我、兹拉坦，你们不能看不见我！ 同时王艾也感觉到鏖战了一个小时，他的体能还不错，但帕尔马人已经开始疲惫了。 于是在比赛第69分钟，就是皮耶罗获得了第二个进球和他并驾齐驱，也是球迷提醒王艾的3分钟后，趁着伊布又在帕尔马门前控球左摇右摆，王艾突然摆脱盯防、无球状态下高速跑入罚球区！ 迎着伊布送来的半高球，王艾倚住帕尔马24号帕托半转身抽射，足球在地上弹了一下，飞入近角！ 第一百二十七节金靴！金靴！（七）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王艾进球后，没忘了拉起坐倒在地的帕托，在摇头微笑的帕托站起来后，王艾转身和伊布用力击掌、用力拥抱！ 在去年底和今年初，一度被广泛猜测的两大全能型攻击球员无法共存于国米战术体系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有时候伊布自己都纳闷：我记得我挺讨厌有人薪水比我高的呀？为什么中国人来了之后，我糊里糊涂的就接受他了？ 看台上的球迷载歌载舞，丝毫也没有受到雨水的影响，许多球迷干脆脱了雨衣庆祝，王艾又一次领先意甲射手榜了，这让他的“双金靴”成就更加稳固了，除非皮耶罗再进两球！ 而遍数皮耶罗的职业生涯，他还从未有过大四喜的成就！ 第80分钟，3:2领先的尤文图斯做出换人，马尔基奥尼上，皮耶罗下！ 临下场的皮耶罗将队长袖标交给了特雷泽盖，自己则迎着全场的掌声走到场边。这是一个老将优雅的认输，也是一个老将最后的倔强：我可以输，但一定会输在战斗中；你可以赢，但别想轻而易举！ 有些好笑的是，始终在密切关注费拉里斯球场的国米球迷，这一次没有打出条幅提醒王艾，有人激动的想要写新条幅提醒，还被人拉住，甚至发生了一点争吵。最后几个球迷交头接耳，一阵窃笑，纷纷停手，抻着脖子看热闹。 因为他们本就是本场比赛的一个重要花边，所以一直有摄像头对着他们，以至于这一幕出现后，立刻就引来了电视台主持人的分析，各家主持人结合他们的表情动作以及场上的形势得出了一致结论：他们就是不想告诉王艾！ 为什么？大概是拉丁人恶作剧的天性发作；大概是他们希望王艾能再进一球。 总之在和伊布庆祝后，看着时间已经还剩下不到10分钟，迟迟没有得到最新消息的王艾，终究不敢松懈，他也知道皮耶罗没进过单场四个，但谁敢保准呢？ 老妇人尽管慢腾腾的，但真急眼了，不排除脱下高跟鞋刨对手一顿！ 所以在比赛的最后时刻，王艾依然在奋力奔跑，积极寻找机会。帕尔马到这时候其实已经有意成全了，他们明白对面不依不饶，并不是对他们有什么仇恨。尤其是国米一方的后卫们也比较松懈的情况下，没必要和国米死磕。 但科里纳的目光好似一道雷达，没人敢放水，所以时间慢腾腾的到了比赛第90分钟，场边举起了一分钟的补时牌。 曼奇尼看了看表，有意提前让王艾下场，接受一次全场欢呼，这肯定是支持率最高的全场欢呼。今天的比赛就没听见过一声来自帕尔马球迷的谩骂，都是来看热闹的！ 可正在这时，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响起来的，可能是察觉到比赛即将结束，总之，看台上的嗡嗡声大了起来，最后起码有三四千球迷同声高呼：“皮耶罗又进啦！” 曼尼奇一愣，赶忙扭头问一直在看电视的米哈，米哈也疑惑的抬头：“没有啊，他都下场了！” “那……”曼奇尼站起身回头看主看台，看见近处的几个国米球迷疯狂喊话的同时脸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促狭，有的还使劲冲曼奇尼使眼色。 曼奇尼擦着额头的雨水，失笑出声：好吧，你们既然这么爱玩，那就玩吧！ 曼奇尼板起脸，重新站到场边，冲着场上挥手。 他这一挥手，可就成真的了，场上队员哪知道啊？ 王艾本来都松下来了，听到满场齐声提醒，还特意看了一眼曼奇尼…… 真的呀？！ 王艾来不及想皮耶罗的事儿了，时间还剩一分钟了，王艾也就不再有任何保留，压着了所有的体能，争取在这一分钟里把他的力量全部释放！ 除了国家赛事，联赛里已经很少有什么比赛能让王艾拼到最后一分钟、拼到体能枯竭的了，今天是例外！ 下半场第45分17秒，帕尔马中场球员接球时没接稳，已经燃烧起了全部力量，以极其饱满姿态的王艾正在附近，趁对方不注意，他从侧后高速跑过将球带走，然后直接杀入罚球区！ 45分22秒，面对紧张的调整步伐、步步后退准备封堵的33号球员后卫科利，王艾不减速、在奔跑中稍微变向错开一个身位，再迎着出击的守门员高频的横趟一步，电光火石之间的一道射界出现！ 对着空门，脚弓一推！ 45分31秒！ 塔尔迪尼球场，国际米兰5:2！王艾在如此关键战斗中完成传奇般的大四喜！也完成了这个传奇般的本赛季！ 总进球24！独享射手榜头名！ 进球后的王艾向着看台奔跑，脚下一滑，顺势滑跪，激起两道水花。 双手握拳的王艾向着看台、向着摄像机、向着天空、向着全世界，吼了一声！ 已经退休三年，体能下滑了很多的科里纳，望着在雨水中滑跪的国际10号，望着那道完成了不可思议成就，达到了不可思议高度的身影，偷偷舒了口气。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他所亲自经历过的最伟大的足坛时刻，只知道，今晚一定要回家喝一杯！ 严谨的科里纳并未在全场的庆祝声中直接结束比赛，甚至很快就从地上拉起了王艾，要求重新比赛。 对这种近乎教条的要求，王艾报之一笑，冲底线附近的看台挥了挥手，拉着队友们快速回到了本方半场。 双方重新准备开球，这也是科里纳执法生涯中的最后一个瞬间。 因为这个光头裁判的巨大威望，他的要求并得到了完整的遵守，甚至全场球迷的声音也低落了下来，等待这个备受尊重的裁判员，宣布神迹降临的那一刻。 一声长哨，两声短哨、再一声长哨！ 足球只是在帕尔马前锋的脚下点了一下，这也是本场比赛的最后一脚触球。 王艾只来得及听到了全场板着脸，终于露出一个微笑的科里纳的一声“恭喜”，而他说的“谢谢”已经被淹没在队友的包围中。 “你觉得他刚才在喊什么？”意大利国家电视台主持人望着欢庆的场面道。 今天的嘉宾维耶里板着脸：“亚历桑德罗！我不信你还能再进两个！” 第一百二十八节金靴！金靴！（八） 伴随着比赛终结的哨声，情难自已的国米球迷就大批量的冲进了球场中，完全把这里当做了梅阿查，甚至还有不少帕尔马球迷跟着凑热闹。这是足坛极为罕见的主客场球迷同时庆祝的一幕。 经过了20多分钟，王艾才在保安和俱乐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逃离”球场，而这时，他已经是打赤脚了。 幸亏还有一件帕尔马的球衣在身上，可对方不能把鞋给他，在热情的国米球迷当中，王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鞋被人脱掉的、抢走的。 好吧，你们开心就好。尤其是当王艾回到更衣室听说皮耶罗早在比赛第80分钟就下场，总进球数停留在22个的时候。王艾更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文体不分家”，什么叫“娱乐于人”，能让那么多球迷一起骗他，他觉得与有荣焉！ 听说过一个人骗三、四千人，什么时候听说过三、四千人骗一个人？ 在更衣室，马西莫的儿子安杰洛走过来拍着王艾的肩膀：“祝贺你取得了这么伟大的成就，不过，你和新闻界的见面，能不能稍微等一等？” “什么？”王艾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微笑的安杰洛。 “21日是意大利足协颁发金靴的日子，我们打算在那天为你召开一场特别的新闻发布会毕竟按照程序来说，虽然不会出什么意外，但你的金靴奖杯还是要经过意大利足协的审核才能发放的。” 王艾低头想了想方才抬头笑道：“好的，我会服从俱乐部的安排。” 其实他明白，这是国米打算趁机炒作一把，拉升一下国米在整个意大利的形象，顺便拓展商业价值。虽然这两年国米在欧战上软脚，但总归把全球最好的、起码最能进球的球员带到了亚平宁！ 尤其是王艾“双金靴”成就达成后，他在哪效力，哪个联赛的关注度就会提升。就像当年的“小世界杯”，离不开阿根廷球王、荷兰三剑客、德国三驾马车以及更早的普拉蒂尼等人的存在一样。 今天意甲的星光比哪个最高峰的时代黯淡了一些，但“双金靴”的成就也是史无前例，那么多彪炳史册的球星都没有做到过，开启了一个新时代的球星在意甲，全意大利都要感谢国际米兰。 毕竟，没有马西莫多年孜孜不倦的追求，关键时刻痛下决心的介入，王艾是不会在冬窗来到意大利的，更不用提他来到之后俱乐部为他营造的良好氛围和上上下下的全力支持了。 这其实也符合马西莫在亚平宁的长久公众印象。成绩不好说，但麾下总是不缺顶级球星。 既然俱乐部打算借机采取点动作，在无关王艾个人利益的情况下，他也乐得配合。再说，明天就是中国的国家哀悼日，今天比赛还带着黑纱，他也不好太张扬的去大肆庆祝。没看今天一家中国的新闻媒体也没来么？顾不上。 晚上八点全队回到米兰，直接拉到上次球队夺冠的餐厅大吃一顿，餐厅还给打了折。吃完了直接拉去夜店，美酒、美女、一打打的上！ 在咣咣的鼓点中，王艾的耐心很快耗尽，他真的受不了这种灯红酒绿、乌烟瘴气顺便吵的心律失常的环境，这也许是因为他平时过的太安静的缘故。总之，在夜店勉强坐了20分钟，王艾就起身告辞，在队友们看弱鸡的眼神里，匆匆结了账就跑了。 凉爽的米兰街道上，今天全程陪同，但一直没怎么说好的许青莲也长出了口气，拉了一下王艾的手臂：“恭喜你。” 双手插着裤兜望天的王艾，扭头：“为什么你一点不激动？” “已经激动过了。”许青莲紧了紧衣领回忆道：“今天真是……我心一直悬着，尤其是最后那段，幸亏康丝带着小电视我才没被他们骗。” 王艾哈哈笑了两声，摇头道：“我喜欢这种人和人之间的互动，喜欢这种没有恶意的恶作剧，他们只是希望我能再多进一球，让他们看的更过瘾一些。人家花很多钱专程来看我比赛，我就明知道被他们骗了，也得尽量配合。” “职业道德？”夜色中，许青莲的双眼闪闪发亮。 王艾看了看她，突然道：“有你在，我还去什么夜店？” “少说好听的，问你话呢。”许青莲双手插着上衣兜，笑容可掬。 “好吧，当然是职业道德。但我觉得，这本质上还是人和人之间的美好互动。人家对我好，我也要对人家好。”走到车前了，王艾拉着依维柯的车门，请许青莲、康丝、汤牡丹、刘丁香上车后，自己才上车拉上车门道：“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嘛。” “喝水吗？”康丝从背后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看王艾接过来咕咚咚喝个没完，嘻嘻一笑：“就知道你在夜店什么都不喝的。” 喝光了的王艾放下空瓶子：“嘿嘿，我的助理真细心！有你在我只要踢球就好了，对了！” 说到这，王艾回头看向汤牡丹和刘丁香：“两位，现在没有外人了，你们不表示一下吗？” 汤牡丹和刘丁香对视一眼，同时抱拳、肃容、拱手：“恭喜王师傅神功大成、法力无边！” 王艾哈哈大笑，笑了半天才道：“你们两个啊，好吧，今年就剩一场意大利杯了，中间有七天！这样，明天我们全家，在家大吃一顿。上次来我家的中国记者都说格鲁吉亚菜好吃，明天多弄点，就我们自己家人！哦，还有，之前忘了说，今天补一下，咳！欢迎许青莲同志、汤牡丹同志、刘丁香同志，从今以后在米兰工作生活！” 汤牡丹、刘丁香啪啪鼓掌，许青莲也凑趣跟着鼓掌。 依维柯行驶在越发安静的街道上，手机偶尔还会传来滴滴的短信音，那是他的各路朋友依然发来的祝贺短信。 打开院门，淑女摇着尾巴欢脱的跑上来，王艾蹲下摸了摸狗头，一抬手从墙上摘下精神百倍的wiwi，在它的挣扎下才把它重新放回去，任凭它威风凛凛的望着它的领地。 “早点睡吧？”许青莲推了推身上的男人：“日子还长着呢。” “嗯。”确实感觉到疲倦的王艾翻身躺平，又拉了拉两人身上的被子。 第一百二十九节金靴！金靴！（九） 5月20日，王艾孤身又一次来到伦敦。 这一次是领取他的0708英超金靴奖杯，明天就是欧冠决赛日，大部分英超俱乐部都已经放假了。 “一家伟大的俱乐部一定是有着顽强的生命力的，正如我虽然离开了切尔西，但切尔西依旧拿到了今年的联赛冠军，并且杀入到了欧冠决赛。” 坐在斯坦福桥的发布会大厅里，王艾的左手边放着金光闪闪的金靴奖杯，面对记者的提问侃侃而谈：“这座奖杯是发给我个人的，但也是发给一家成功的俱乐部的，没有队友们的支持配合，它不可能属于我。” “wiwi，你去科巴姆了吗？”一个记者直接喊出了王艾的外号，让王艾一阵恍惚。 国米球迷最开始期待着他能顶替阿德的位置，潜意识中一直把“国王”的外号留给他，而且也不习惯用语种差异挺大的英语外号，所以，wiwi这个外号已经属于一只猫了。 新wiwi可厉害了，王艾不能和它抢。 “没有，我的朋友们都在圣彼得堡，我去了也见不到人，所以我下午就要回去了。” 确实，现在切尔西俱乐部“空无一人”，罗曼先生、彼得肯扬、格兰特都不在，几个没进大名单的也前队友已经放假了，跑到哪的都有，也没必要回来专门凑热闹。所以这次王艾领取奖杯的过程，与他此时巨大的关注度相比，颇有些“低调”，陪同他的只有一个竞技部副部长和一个副新闻官。 他毕竟已经不是切尔西的人了，高调的话，只会让切尔西难堪。 两年半的伦敦生涯，虽然不是一帆风顺，但严格来说，罗曼先生和俱乐部对他还是不错的，该给的都给了、该有的都有，哪怕是舍瓦的事儿，也不算刻意刁难。既然是和平分手，以后就还是朋友，万一有个山长水短的，没准还会合作。 所以，不能搞的难看。 这中间的尺度挺难把握的，既要照顾球迷的情绪，不显得忘恩负义；又要照顾俱乐部的利益，不要喧宾夺主。所以最终出席发布会时候的王艾，没有穿切尔西的13号球衣，而是一身米色的休闲装，但在金靴奖杯附近放了一条切尔西围巾。 见王艾没有丝毫和切尔西闹翻的意思，记者转而问起了别的：“明天的欧冠决赛，你更看好谁获得冠军？” 王艾好笑的看着这个提问的记者，见他似乎领悟了王艾的“我还能说别人吗？”的窘境后才开口道：“当然是切尔西！” “哈哈！”记者们笑出声。 王艾也笑，摇摇头：“当然，我这并不是出于尊重切尔西才这么说，双方的实力在同一水平，但我的朋友们有更充分的调整时间。再说……按照欧足联的规则，切尔西赢了的话，我仍然有一块奖牌拿，我为什么不支持切尔西？” 今天来伦敦，除了领取英足总发的金靴奖杯，王艾还领取了切尔西代领的英超冠军奖牌。要不怎么说国米这个赛季最多是双冠王，王艾已经是三冠王了呢。 下午拎着装有英超金靴奖杯、英超冠军奖牌、英超30进球纪念奖杯的行李箱的王艾，回到了意大利米兰，休息一天过后，第二天在米兰市中心的国米俱乐部亲手接过了意大利足协主席阿贝特手上的0708赛季意甲金靴奖杯。 在俱乐部新闻厅，当王艾双手接过金靴奖杯，并单臂和阿贝特拥抱，比昨天多得多的闪光灯，照的大厅里一片明亮。 阿贝特简单发表了一番感言后就告辞了，看看这些激动的记者和俱乐部门口激动的球迷吧，没人喜欢这时候听一个官僚唠唠叨叨。 随着官方人士的离开，发布会的气氛变得活泼了起来，一身国米球衣的王艾坐在主席台后望着台下喧闹的人群，看向了安杰洛·莫拉蒂，今天他亲自担任新闻官站在一旁。 敲了敲麦克风的安杰洛，微笑着低头道：“发布会现在开始。” 一个多小时以后，王艾在俱乐部安保人员的护卫下走到俱乐部正门前，面对着上千名期待已久的球迷，站在台阶上举起了他的意甲金靴奖杯：一个略微发红的、充满贵族气息的金色鞋子。 然后又在球迷不断的起哄声中，在得到安杰洛准许后，让随行的康丝帮他把英超金靴拿来，也捧在手心，这一个金灿灿的，和意甲金靴相比有点暴发户气质的奖杯，也是一个金色的鞋子。 霸占了意大利足球报纸近半个月的“双金靴”，终于同时出现！ 出现在王艾的双手上，出现在国米俱乐部的正门前，出现在阳光灿烂的亚平宁！ 尽管王艾举起两座奖杯的时间只有不到十秒钟，因为激动的球迷下意识的向前拥挤，迫使安保们把王艾拉回了大厅中，但这幅画面已经随着诸多摄影师的镜头传遍了五洲四海。 这是足球历史上的新成就，这份成就就像他的“石头球”一样基本无法复制，需要一系列偶然以及本身超级强大的实力才能促成。 在他之前，曾经四个人在不同赛季拿到过五大联赛的两座金靴奖杯，分别是范尼的英超和西甲金靴，阿莫鲁的意甲和德甲金靴，卢卡·托尼的意甲和德甲金靴，以及维埃里的意甲和西甲金靴。 极其接近、却最终功亏一篑的有罗纳尔多、亨利、马凯、舍甫琴科、克雷斯波…… 其实即便是王艾，也只是拿到过两次英超金靴，还是在这个赛季因为意甲前锋们的整体低迷，才巧合的让他有机会同时捧起两座镌刻着“2007-2008”字样的金靴奖杯。 这天的活动，除了新闻发布会、球迷见面会之外，还有赞助商见面会。 这一天下来，王艾也不知道捧着两座金靴奖杯和多少人合影过，也不知道听了多少祝贺的话，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次“谢谢”。尤其是在晚上，忙了一天的王艾在酒会上一杯入魂，施拉普纳带着的经纪团队也忙的昏天黑地结果谁都没想到，酒会现场混进来一个小偷，目标正是王艾的两座奖杯。 幸亏始终没有存在感的严竹带着俱乐部安保及时出手才制止了一场悲剧。 第一百三十节金靴！金靴！（十） 次日清晨六点，满身大汗的王艾从山里跑回来，路过正整理床铺的许青莲，打了声招呼就冲进了卫生间。等他收拾好了出来了，楼下已经开饭了。 现在比以前可热闹多了。 家里人曾经探讨过分餐制，在伦敦时期搞了两天，结果发现家里的气氛像食堂，所以就改了公筷公匙模式，人少了是大圆桌，人多了也尽量是大圆桌，一个桌装不下就几个圆桌。 中国人的中庸精神，或者说叫“能对付就对付”的精神体现的淋漓尽致。 几千年的信史告诉我们步子太大容易扯到，巨大的的改变，可能收获巨大利益的同时，也意味着巨大的风险。所以，宁可一点一点蹭，见风使舵的一步一探头。西方人的非黑即白世界观，使得他们对任何事情基本都有明确的正邪定义，而中国人的世界观其实是一幅阴阳鱼：正邪互相转化的不稳定动态平衡。 这比西方人的静态平衡高了一个维度。 当王艾在餐桌上就这个哲学问题大发感慨的时候，完全无视了许青莲的目光，最终许青莲提醒：“按你的说法，上帝也可能变成撒旦？” 王艾梗着脖子：“是啊，不仅能互相转化，其实上帝还没有撒旦好呢。上帝是个小气鬼、一个封建独裁的大家长。撒旦就可爱多了，信守承诺、买卖公平，虽然有点垄断经济的嘴脸，但起码没说不听我的我就弄死你吧？啧啧，西方人天天民主自由，怎么就喜欢一个独裁的神呢？为什么不拜撒旦呢？” 许青莲隐蔽的翻个白眼，看在旁边桌上对着放光的一对金靴奖杯的面子上。 出乎她意料，在座的唯一一个西方人，露西亚公主兼希腊流浪儿的康丝殿下，明确表示了对王艾见解的赞许：“与其膜拜一个无法证明的神，一个被教士阶级任意涂抹的意志，我还是觉得中国的人人如龙更有开放性、成长性。” 听了这话，王艾抬起下巴对着女友得意的眨了眨眼睛，我的助理早就被我污……感染成一个灵魂中国人了，起码是一半了！哪能因为一个哲学问题和我生气？ 见康丝真的没有任何介意的意思，许青莲从面前的盘子里叉起一颗发糕上的樱桃塞进对面康丝的嘴里，见康丝幸福的眯起眼睛，不由得好笑：“也是，高贵者最卑鄙，神的仆人也是最蔑视神权的人。” 王艾呵呵一乐，拿起他面前的牛奶瓶子咕咚咚的爽够了才道：“他说有好处，然后信他、拜他，等要好处的时候，他却说死后支付，太不要脸了。” 餐厅里其乐融融，共同沉浸在对腐朽落后的宗教思想的批判中。 等大家吃好了，手脚麻利的收拾完了坐在客厅的时候，严竹才指着被汤牡丹、刘丁香抱在怀里一个劲玩的两座金靴奖杯：“昨天的事儿给我们提醒了，咱们家可能也该遭贼了。这里不是高档社区，也不是高档街区，没什么警察，你看是不是把监视器装上？” 王艾皱着眉寻思了一会儿，康丝在去年秋天来给购房装修的时候就设计了监视器管线和监控室，一楼厨房上的二楼杂物间就是预定的位置。只是他来了之后，觉得这里神清气爽的，生出了点“终南修道”的意味。对摄像头所代表的不安全有点逃避。 可昨天的事儿确实是个危险征兆，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说完了这事儿王艾就准备去球队参加训练了。对几天后的意大利杯决赛，国米还是相当重视的，他也是一定要出场的。 严竹去米兰市采购相关监控设备，赵丹今天陪着王艾去训练场。至于康丝，已经被许青莲预定了要去米兰玩。 “我说你们今天还去逛街啊？这都第三天了，不累？”王艾穿好衣服站在门口把夜不归宿刚回来的wiwi抱下来。 四个女人一起摇头：“不累！” “得！”王艾转身离开嘴里还嘟囔：“你们几个也就康丝瞅着像小孩，可也不能去逛游乐场啊。” 可几个女人早就嘀嘀咕咕、热热闹闹的聊开了。 这天上午，在队友们的要求下，王艾把两座奖杯拿到基地和队友们一起鉴赏。严格来说，做工是不如金球奖奖杯的，但也是珠宝公司做的，从造型到抛光，再到镀金什么的也没得挑。其实别看是鞋子造型，人家是正八经的珠宝。 从这天开始，王艾就重新回归到了家-基地的生活模式中，任凭外界继续吵吵嚷嚷，比如在他领取意甲金靴的这天，欧冠决赛中老辣的弗格森用尽一切办法，终于在面对面的对抗中击败了没有大脑的切尔西。c罗也如愿以偿的在拿下本赛季英超最佳球员、英超银靴之后，拿到了一座重量级的桂冠：欧冠冠军！ 这让他保持在年底两大奖上对王艾的追赶态势……是的，追赶！ “双金靴”，太霸道了！ 几乎在它出现的一瞬间，《队报》编辑部、旗下记者，国际足联官员、世界各国足球队的教练、队长的心态就失衡了。 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一年有一个。而“双金靴”，自从现代足球诞生以来，还是唯一一个！百年不遇的成就。它的伟大，甚至都不用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去诠释。 也许多年以后人们会忘记某一年的金球奖获得者，但一定不会忘了“双金靴”，就像人们不会忘了马拉多纳的上帝之手，不会忘了伊基塔的蝎子摆尾一样。 几天过后在罗马的奥林匹克球场，王艾通过全场的一射一传帮助球队通过加时赛以3：2击败对手，如愿以偿捧起了意大利杯的桂冠，戴上了意大利杯金牌。 这一次才是国际米兰的游行庆祝，也是一次大庆。两座冠军奖杯在花车的车头上安放，到处都是蓝黑色的海洋。 5月27日，也就是大庆的第二天，留下施拉普纳继续和各路赞助商以及俱乐部谈判，王艾一行人悄然回到了北京。 第一百三十一节五星出东方，利中国（一） 尽管两件个体无比珍贵、“合体”后堪称国宝的“亮闪闪”就在这架普通的国际航班上，尽管同机的各国旅客、空乘小组甚至机长都热情表达祝贺，可王艾下飞机后，立刻就收敛起了他的“爪牙”。 包括他和他随行人员的笑容、扬起的脸和走路的姿态，甚至都没有与惊喜的机场乘客们多打招呼，匆匆登上了一辆面包车，汇入了北京城的车流里。 巨大的伤痛，不足以被半个月的时间抚平。打开今天出版的各家报纸，核心仍然是灾后的重建家园。 所以哪怕王艾在飞机上时还是满心欢喜的想要向他的国家和人民报喜，但在飞机跨越国境线的一刹那，听着机舱里播报的新闻，心情立刻沉重起来。 今天接机的不是李林，而是给王艾留下深刻印象的刘亮，这个沉默寡言的黑瘦小伙只是冲王艾一龇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李林哥呢？”在车上坐了会，王艾代替所有人问了出来。 刘亮后视镜里的目光平静：“去四川了。” “他去干什么？”王艾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又不是消防员、又不是医生的，一个退役多少年的老兵去凑什么热闹！” 见刘亮张嘴要解释，王艾摆摆手：“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其实我也一样，但这不是一窝蜂都上去就行的，人多了就成添乱了，有热情还得有头脑。” 等王艾嘟囔完了，刘亮压低了车速，望了望后视镜，抽了抽鼻子：“那个，艾总也去了。” “嗯？艾总？我妈？” 刘亮的沉默代表了答案正确！ 车厢里响起了低低的笑声，王艾横了发出小声的许青莲等人一眼：“我妈去干什么……嗯？我妈去干什么？她是工商联的又不是妇联的，而且咱家这些企业和灾区重建有啥关系。” 刘亮又看了眼后视镜，他现在还有点摸不清王艾什么脾气，虽说这帮战友都说他脾气好，但谁敢保准呢？可再一想：我管你那个？老子就是打份工，你瞅我不顺眼，我还不爱干呢。 于是，刘亮决定头铁到底：“我听说是时总还在前边，艾总要去把她叫回来。” “时总？时文君？她还在前边？” 刘亮又一次沉默。 这一下，车厢里安静下来。这段时间王艾从那天打了那个卫星电话后就再没直接联系过，说不上因为什么，他有点下意识躲着时文君，就偶尔从老爹那里听到一些消息。 后来在灾情平静后，和老爹的通话也几乎没有了。 所以今天乍一听时文君还没回来，王艾很是吃惊，随即眉头紧皱，看样时文君这次陷得很深，都逼的老娘亲自出面去拎她回来了。 这样一来，无论如何也要把她调离了。之前因为足球节本身还是具有一定公益性质，而且她这几年一直管这事儿，所以……当时没想到这个茬！ “说什么时候……算了，我自己问吧。”王艾摇着头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娘的私人手机。 接通很快，艾小青在电话里告诉王艾，她明天就会带着小时回来，但同时警告王艾，不要训斥时文君，她这次需要休整很长时间。 放下电话，王艾望了望车厢里的人：“行吧，先回家收拾收拾，晚上去一趟足协。对了，严哥、赵哥，到家后就地解散，过两天去天津你们不用跟着了，好好歇歇。” 两人点头，这也是每年夏天的应有之意。除了能回家好好放松放松紧张的神经之外，还能给家人带去不少外国特产，既有自己买的，也有王艾送的。 王艾在后海的家平时没人住，也没什么东西，他大部分时间还住在父母家，反正一年也回来住不了几次。夏天名义上的放假，也总会被各种比赛任务和商务活动占据。 晚上王艾在许青莲的陪同下，由刘亮驾车跟随去了一趟中国足协，出席了几个足协领导为他个人摆设的小型晚宴，地点照样是食堂，这算是一次非正式的工作汇报，也算是一次非正式的上级表彰。 碍于形势，所以不能张扬，但既有的工作秩序也不能乱，所以这次颇为低调，连足协干部也没有获准参加。 同样，与施拉普纳在亚平宁纵横商海不同，国内的企业界这次对王艾回来的反应也比较沉闷，就如同媒体界的朋友们一样，都在等待全国人民的心情平复，怎么算也得一个月时间。 这倒是给了王艾处理家事的时间，比如当天晚上他从足协吃过晚饭到家时，意外的发现了不少似曾相识的人在家中的庭院里闲坐，经过老爹的介绍才知道是左邻右舍。 王家最开始搬来的时候，邻居们不知道这家是干嘛的，但瞅着这家人低调内敛，随行众多就知道这家人不是老百姓。但王斌、艾小青的知名度只体现在个别行业内，就连随领导出访或者参加会议，也属于不露脸的或者只露侧脸的，所以在大众层面知名度很低。 直到王艾开始频繁出入，邻居们这才对上号：哦，这家原来是王艾父母家啊。怪不得，人家在外国一年赚老了钱了，给爹妈买一套大房子算什么？这条街都能买下来。 只有区区几个人，比如街道干部什么的才知道，在王家，王艾属于无产阶级。 也是因为王艾的原因，邻里们对王家人的态度比较好，出来进去的偶尔也打个招呼，就这么一点点的热乎起来了。这次王艾回来，王斌主动邀请左邻右舍过来做客，就当看个西洋景。 北京人的足球热情可是很高的，得到邀请后欣然前来，听说王艾去足协了也没着急，就嗑着瓜子、喝着茶水，坐在王家院子里闲侃。 经过王斌的介绍，王艾依次笑呵呵的和左邻右舍的打招呼、说好听的，表现的就像个寻常的本地后生那样，许多老邻居带着王艾送的意大利特产回家呆了半晌才醒过味来：“呦！” 第一百三十二节五星出东方，利中国（二） 远亲不如近邻，尤其是王艾家这样把亲戚都扔一边的。 老辈人心里有偏向，偏偏最不受宠的赚了大钱，可越缺什么越想什么，这样的孩子还多少都有点愚孝，于是王斌、艾小青两口子被逼到极处后幡然悔悟：他们自己可以吃亏，但不能亏了儿子。 于是在王家的社交谱系中，同学、邻里、朋友顶替了原本第一序列的亲属位置，就如同王艾的社交谱系中，红颜顶替了亲戚、队友顶替了同学一样。 邻居们走后，王家父子从门口回来，瞅着院门关闭了父子俩才松弛下来。王斌一屁股坐在藤椅上，一手一个金靴奖杯在手里颠了颠，还“铛铛”的碰了两下，看的王艾眉心直跳！ 这两座奖杯从到他手上，不少人都接触过了，但无论是俱乐部的官员、赞助商的代表、球队的队友，还是今天的邻居乃至自己小团队的成员，没有哪一个把俩奖杯撞一下听个响儿的。 仿佛是察觉到了儿子的目光，王斌撇了撇嘴把奖杯放下：“家里的事儿认嘛不管，就天天在外边浪，一年到头的，就拿这么几个溜光水滑的铁疙瘩回来糊弄我们俩留守老人。” 王艾见老爹放下奖杯了，方才背着手在院里走了一圈，又一屁股坐在老爹旁边：“您别说，还真有点像，我也算是出门打工的。” 王斌瞅了一眼高大的儿子，随意的道：“你那几架飞机我捐了。” “嗯？嗯。”王艾松弛在椅子上点头：“捐就捐了吧，诶？我怎么没在报纸上看到？” 王斌摇着头：“我跟领导直接说的，没走下边的渠道。” 王艾想了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说呢，央视募捐晚会原来找我了，后来又告诉我不用我去了。这事儿还是老爹你办的漂亮，要不然我还发愁到底该捐多少呢。” “怎么说？”王斌端起茶杯。 “央视通知我的时候我就顺便问了一下，我跟他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嘛，人家就跟我透了。说成龙捐一千万，姚明二百万，陈光标一亿人民币，邵逸夫一亿港币。完了我就琢磨呗，我算哪个档的呢？” 王艾对老爹掰着手指：“按理说，我和姚明都是体育明星，都属于卖苦力吃青春饭的，我们俩应该是一个档。按照我们的地位和收入水平，应该比普通明星还包括田亮他们那种体育明星高两档，比一线明星高一档，就是200万上下。但是呢，人人都知道我比他赚的多多了，这样一来我要和他对标，比他多了，他不好看，和他一边多了，我不好看。” 王斌嗯了一声，继续喝茶。 王艾接着道：“从明星地位、收入水平、成就高度来讲，我已经脱离了单纯体育明星的层面。这两年国内外的各种调查我看到不少，都说我和成龙是中国人里边知名度最高的。这么来看，我应该和成龙一个档，但这又有一个问题，就是我的知名度有一半是慈善撑起来的，而成龙不是。我上了《时代周刊》那次靠的主要也是慈善这块，尤其是在这种事儿上，外界和社会肯定都这么看我。” 说到这，王艾叹口气：“我琢磨这事儿吧，讲究的是个众志成城，也讲究的是个回应社会期待。老百姓心里没具体数，但有个大致范围。你捐的在范围中了，老百姓认，不在范围中就让老百姓失望。老爹平时我几亿几亿那么捐，这大事临头了，我反而千八百万的，老百姓就不说什么，可能也失望是吧？” “然后呢？”王斌放下茶杯，嗑起了瓜子。 王艾也伸手抓过一把，吃了一颗道：“然后就剩下陈光标和邵逸夫那个档次了呗。我和老陈是这年头中国最有名的慈善家，我比他还高了不少，他一亿，我最少也得一亿二。但小许她们和我说，不能比他们高，因为他们是企业家。我这才明白，老陈这次算企业界的代表。我不能和他对标，我得比他少。通知我的白岩松也和我说，这种事也得讲规矩，不能一冲动想捐多少捐多少，最后一山更比一山高，搞的跟拍卖会似的，整整齐齐才好看。” “嗯，算你没白琢磨。” 王艾笑了下：“这下就只能跟邵逸夫走了，邵先生虽然也是企业家，但在大陆没什么买卖，就是一个纯粹的慈善家。老先生的一亿港币按照现在汇率算大概是8970万人民币，我当时想的是，我得敬老人家一步，就冲这全国到处都是的逸夫小学、逸夫楼，也得让老先生第一个。所以当时想的是捐8900万，比老人家少一零头。” 说到这，王艾晃着头叹口气：“可这么一来，上了央视晚会，可就把成龙他们得罪惨了，我记得当时全部的演艺明星加一起可能还没超过一个亿。后来白岩松告诉我不用参加了，央视不请我了，我虽然纳闷，可真是松了一口气。所以，老爹你这事儿，办的漂亮！” “呦，表扬起你爸爸了？” “嘿嘿。”王艾探着身子和老爹凑近乎：“刚才我也想了，这七架飞机再加上我在意大利的那些物质，差不多有三个亿了，真不能走外边的渠道，还是您的办法好，直接和领导说，心意到了，还不惹人注意。对了，领导没让人宣传一下？你怎么和领导说的？” 王斌瞥了王艾一眼，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我们家的情况您也知道，这几架飞机就是王艾瞎胡闹的，一直闲着不说，每年还得花不少钱维护，国家现在能用得上，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王艾晃了晃头，为老爹的语言艺术和处事方法竖了根手指。 从辽阳农村到北京东城，面对如此巨大的跨越王家人过的始终谨慎小心甚至诚惶诚恐，这种为人处世的方法算是重压之下的无师自通。 试问：一滴水如何才能不干涸？把它放在大海里。 试问：一个人如何才能不成为人民的对立面？始终和人民站在一起。 第一百三十三节五星出东方，利中国（三） 这次父子谈话，消除了王艾的最后一个担心，以至于他回房间睡觉时，哼起了一首忘了名字的流行歌曲。 随着多年来准备的手段一一派上用场，王艾心中的负担也一点一点减轻。许多重生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唯有这件事刻骨铭心，终于通过多年布局，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他无法对抗地壳变动，却可以通过一连串的“巧合”减少损失。这次的功绩虽然无人知晓，却根本就不算什么。因为王艾的收获十分巨大。 和那些通过历史机遇和个人奋斗实现成功的人相比，窥破历史迷雾的下注行为，轻而易举拿到了别人拿不到的东西，却无法让心灵得到同步淬炼。 重生人士也是要追求自我价值的，也是要得到自我认可的，这是人性。“作弊”的成功在个人心理方面只是虚幻，越是繁花似锦、越是痛苦焦灼。这种心理压力为他人所不知，唯有自己想办法。 沉浸在放荡中是一种办法，但只是逃避。唯有切切实实的改变，才能弥补他外在成功之下的虚弱，或者独属于他的真正满足感和成就感。要不然长期下去，就会陷入疯狂的自我否定中，变成一个神叨叨的精神病。 除此之外，就是到一个先知无效的领域，比如……中国足球！ 先知有个屁用？不还是得辛辛苦苦练身体？辛辛苦苦练球技？你就知道未来发展、比赛结果又怎么样？嘴炮能轰进一个球吗？ 足球是王艾的夙愿，却也是帮助他重建自我的桥梁。 晚上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王艾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摸出手机骚扰隔壁的许青莲。在家里他们还是分房睡，许青莲在家里家外、朋友眼里，仍然是个21岁的娇滴滴的大姑娘。 王斌、艾小青甚至远在营口的老许当然知道王艾和许青莲在外边肯定已经同居了，谁还没年轻过？但知道归知道，在家里两人仍然不能逾越，偶尔趁家长不注意偷吃一回就可以了。 大鸣大放的，让双方家长的脸面都过不去。 许青莲今天也累了，从欧洲折腾回来就下午休息了一会儿，晚上又去足协和领导吃饭，熟归熟，那也不是私宴，该有的程序、规矩也不能错。所以晚上回来后她和很熟的邻居们打了声招呼就回房睡了。 所以嘛，王艾的短信轰炸，她是毫无反应。夜里睡觉房门是插着的，在没有她配合的情况下，王艾要想实现目的就得弄出动静来，可这夜深人静的还有夜班保卫执勤呢？ 王艾无聊的翻弄着手机，被子都压不住的蓬勃无处安放，竟然想到了隔壁的康丝。按理说大半夜的叫助理过来商量事儿，也算可以吧？康丝能答应吧？我要强来……反正她都……我他妈想什么呢？ 真是心结尽去，人就止不住的要放荡了啊！ 精神格外亢奋的王艾索性裹着被子下了地，在大号的沙发椅上盘腿坐好，打开电脑看起了电影。 各种特效场面把黑暗的房间映照的一闪一闪，也映照在渐渐闭上眼的王艾的脸上。 清晨，王艾被推醒，阳光照在许青莲的侧脸，好像在发光。 王艾“哦”了一声，感觉鼻子有点堵，看着许青莲晃了两下鼠标，把电脑关闭，然后转回身来，一头清爽的短发，一身清爽的白色连衣裙，腰里系着一根浅黄色腰带。不同于在米兰的长裤，回到家中又换上了她习惯的白色长裙，也是最让王艾迷恋的装束。 “起来吧，收拾收拾要吃早饭了。”许青莲掀开了王艾的被子，送到床上，嘴里还催促道。 她却不知道她现在多吸引人，就在她背对王艾弯腰收拾被子，还嘲笑王艾昨夜发的短信时，冷不防被从背后抱住，不由分说一把压在床上。 许青莲感受着脖子后边炙热的呼吸，胸前有力温暖的手和屁股上杵着的大火箭，一声哀叹，一夜没睡好还这么有精神！ 许青莲本想让王艾抱一会占点便宜就算了，没成想，王艾开始解她的腰带，她这才挣扎起来：“马上吃早饭了！” 翻过身来的许青莲对上了王艾炙热的双眼，感觉今天的男友格外不同，小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前天晚上你不是尽兴了，两个小时呢，都要把我累死了。” “我不知道，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我现在就一个想法，早饭别吃了，爱谁谁！可我知道这么想不对，但这想法就在我脑门上，要冲出来了。” 王艾的兴奋中带着一丝理智的焦灼，许青莲愣怔怔望着男友的眼睛：没人告诉我你有精神病啊。再一想，08年开年以来，男朋友似乎就不大正常。 这时候来不及说理，也来不及多想了，前院的早餐还有不到10分钟就要开了，她本以为王艾昨天折腾的很累，所以才这么晚来喊他，可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 “走，卫生间！”许青莲果断下达命令，并顺手牵着王艾。 到卫生间关上门，许青莲温柔的亲在男友的嘴上，一只手快速忙活着：“你先对付一下，晚上有机会了再给你，早餐不能耽误，听话啊。” 十分钟后，手臂酸麻的许青莲对着镜子擦着脸上的汗，背后隔着一道玻璃门哗哗冲冷水澡的王艾，关了水龙头转身走出来，虽然依旧昂扬振奋，但双眼中的灼热已经淡去了不少。 瞅着男朋友胡乱擦着身体，许青莲靠着门语气悠然：“哲学家哦！” 王艾进了卧室，脑子里转了两圈才想明白，她是把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与哲学家永不停止思考两句话结合起来嘲讽自己。 费力压着“思考器官”套裤子的王艾只来得及翻了个白眼。 许青莲从衣橱里挑了一件上衣，在鞋架上挑了一双鞋子，等她帮王艾收拾好了，才站到面前上下欣赏着。 “怎么样，看不出来了吧？”套上一条宽松裤子的王艾特意收着腹。 “嗯，又变成正人君子了。”许青莲的眼里放着光，嘴角噙着笑。 第一百三十四节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四） 上午出去逛街的途中，许青莲给雷奥妮发短信交流经验。她不敢确定今天早晨王艾是不是诈她，但生活里不能丁是丁卯是卯。就像早晨她连续嘲讽王艾，王艾都没有反唇相讥一样。 按理说，历史博士是吵不过哲学博士的，何况是一个历史博士和两个哲学博士，别说许青莲了，王艾有时候自己都能和自己吵起来。 但生活就是这样，两个自强而又懂得谦退的人在一起，就充满了连绵的、富有情趣的小斗争，整体上又同进同退，互相扶持。 王艾这一上午没有出门，只是和正在奥体中心的国家队联系了一下，6月2号就要去天津和澳大利亚打小组赛了，别人都集训了一段时间就等他了。 老刘告诉王艾，可以在家歇三天，王艾表示：两天就行。 世界杯预选赛第一阶段剩下的四场比赛都在六月份，2号和7号是和澳大利亚的两场，14号和22号则分别是泰国和叙利亚，之前中国队已经大比分赢了泰国和叙利亚，只要搞定澳大利亚这两场就可以出线了。因为之前澳大利亚平了叙利亚，这样哪怕最后两场中国都输了，中国也是12分居首。因为总共12场比赛最多产生36分，中国拿走三分之一，剩下24分，有一场平局就不够分的，前二出线，怎么都有中国。 搞定了澳大利亚，最后两场王艾就不用去了，奥运会近在眼前，能省点功夫就省点功夫。老高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盼着王艾赶紧过去的，他在职业赛场成绩越好，对国奥军心士气的作用越大，对妖魔鬼怪的震慑能力越强。 越到大赛，各级领导越控制不住脚底抹油往国奥那边出溜一圈，他们去一趟，国奥那边紧张一分，只有王艾赶紧到位了，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哪怕不怎么了解国际足坛，也知道半个赛季拿英超金靴、另外半个赛季再拿一个意甲金靴有多牛，那叫五大联赛，全球最顶级的赛事，比我们中超高了两个档次！ 这么一位往那一站，谁都会信心百倍。奥运会的赛事可是青年赛事，与职业联赛还差一档呢。 只是么，这样一来压力就都放在了王艾身上。但现在王艾还感受不到，他正沉浸在心结尽去、飘飘欲飞的状态里，还满心琢磨着什么时候雷奥妮能来临幸他呢。 雷奥妮可比许青莲大方多了，家里人对雷奥妮也宽容多了。毕竟一来是外国人，二来雷奥妮不求什么，三来雷奥妮对家里的重要性与日俱增，话语权也大了许多。 以前在王艾家的餐桌上能和家人一起正八经谈事儿的，只有黄欣。可随着黄欣意外受挫远走德国，家里体育这盘棋的操盘手就换成了既有眼光、又有手腕，既有筹划、又有决断的雷奥妮。 雷奥妮上任之前家人就对她有所预期，但她上任后的一系列作为仍然让王家人大吃一惊，不断关注她执政作为的王斌、艾小青经常为她击节赞叹。辽宁省体育圈甚至“送”了她一个外号叫女沙皇！ 在接收辽足的初期，黄欣的性格可以团结人，确保平稳过渡。然而在进入深化改革时期，需要提升效率、需要面对面斗争时，她就显得过于优柔寡断。 去年夏天雷奥妮上任后就沉寂了不到一个月，然后就开始大刀阔斧，累计裁汰了超越体育五分之一的岗位、合并了四分之一的部门、打通了多家俱乐部的横向联系、收回了各家分公司的独立财政权、堂而皇之的从总公司往各家公司下派只对她负责的监察员！ 大权独揽的雷奥妮就是这时候被传出“女沙皇”的外号的，她的权力一度大到了让除了体育局局长之外的所有系统内干部退避三尺，下达的任何命令都无人敢撄其锋芒的地步。 其实王艾打造的这套辽宁体育界的全产业链结构，就有这种潜力，只是黄欣犹豫再三不敢发挥而已，于是现在到了雷奥妮的手上，才显现出了这种架构的威力。 在她毫不留情的打击下，辽足、辽篮这些老俱乐部的利益团体纷纷土崩瓦解，超电、超经、超康、辽少、辽女这些新创立的俱乐部更是汗如雨下。整改报告交上去，雷奥妮只是哼了一声，下边就立刻认错，连错在哪儿都不敢问。 而且这白妞是六亲不认、众生平等，敢不听她的，她就翻脸无情。她在任上发动的完全是无差别的全覆盖打击，受害的不仅有和地方有关系的人和团体，也有和王家人有关系的，甚至还有和王艾有关系的！ 比如，王艾亲自选拔和任命的超越电竞俱乐部经理，孙义。 孙义仗着和王艾的关系，一度在黄欣时代颇具独立性，大错不敢犯吧，可也不怎么听总公司的。 雷奥妮上任了，他依然没怎么在乎，结果被雷奥妮抓住痛脚，以他率队去韩国参赛期间消费超支为由，一纸命令下去就地免职！ 还美其名曰调到总公司总务办学习！ 总务办是搞后勤的，你让下边一个分公司一把手上这来学习？ 孙义当时也没跟王艾说，气呼呼的到了浑南超越总部、辽足大楼顶楼直接推开了黄欣的那间办公室。 同样是这间宽敞的办公室，装修也没变，但坐在办公桌后的人变了，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就变了，以前是温和轻松，现在则是大气冷峻，孙义冲口而出的唠叨就变成了小声的：“雷奥妮经理，我来了……” 雷奥妮头都没抬，就“嗯”了一声，继续看自己的文件。 好一会雷奥妮抬头，绿色的眼珠不带任何感情的扫了一眼孙义，在孙义开口之前，她用拇指往后一指，一句话没说，继续低头处理她的事儿。 孙义抬眼看去，没看清，抻着脖子、睁大眼看，看清了，一下气势就没了。 墙上也没别的，就一张三年前雷奥妮在大会堂的主席台上从总理手中接过“中国政府友谊奖”的照片！ 其实早年她随德国总理来华访问的时候，照片更多，新闻联播的视频都有，但她没挂，就这一张，她告诉所有人：我是你们总理认证的外国专家！ 不服，你上国务院告去！ 第一百三十五节五星出东方，利中国（五） &emsp;&emsp;那天上午，孙义在雷奥妮的办公室坐了整整四个小时，一动没敢动。 &emsp;&emsp;按理说他已经是有一定身份的人了，还能跟王艾直接说上话，好像没必要这么惧怕一个纯粹的经理人。就是知道雷奥妮和王艾好了，又怎么了？雷奥妮最多能把他免职，他又没有经济犯罪，何必受这个？ &emsp;&emsp;然而，有一种立身极正的人会不由自主的把别人的错误放大。雷奥妮和王艾一起工作以来，并没赚多少钱，图宾根青年从进入地区联赛开始了正规化管理后，她的收入也只是比一般德国人高一倍而已。这些年帮王艾打下一片江山、俱乐部资产翻了十倍，可她总共赚到手的钱也才几十万欧元。 &emsp;&emsp;她迄今为止的最大一笔收入，竟然是08年年初，她和王艾好了之后，艾小青给的一笔生活费！ &emsp;&emsp;她和超越体育任何人都没有利益牵扯，她上任之前把阿妮卡和李觉都留给了黄欣，没有带任何班底，所以她对谁都没有偏见，对谁也没有好感，无欲则刚外加本身性格强硬，结果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emsp;&emsp;在这么一位没有漏洞可钻的人物面前，孙义出差期间多吃多占的小毛病就变成了大毛病。当着自信已经完全溢出的雷奥妮的面，他完全感受不到在黄欣面前嘻嘻哈哈的自由和松快，只感到如芒在背、坐卧不安。 &emsp;&emsp;四个小时里，来来往往向雷奥妮汇报工作的人不少，每个人都目不斜视，言简意赅，对答如流。雷奥妮也不苟言笑、思维敏捷、三言两语的交代完就挥手让人出去。其中不乏在辽宁体育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这样一来，孙义就更不敢动了。 &emsp;&emsp;一直到中午吃饭，雷奥妮才和孙义说了第一句完整的话：“明天开始，你是总务办第二办公室的副主任，出去吧。” &emsp;&emsp;孙义就敢答了一声：“是”。 &emsp;&emsp;接下来一个月，孙义每天早八点上班，在主任的领导下忙忙碌碌，具体说就是对下属各个分公司、子公司进行绩效考核评定。这东西只是给决策者的一个参考，就是用一套目的明确的模板来套下属公司的各个决策行为，从结果反推来分析公司的经营情况，决策者的决策水平等等。但并不是唯一的评价方法，比如有些长期投资绩效考核成绩肯定不好看。 &emsp;&emsp;每天忙于文案工作的孙义，过了一个月，竟然觉得这样早八晚五的日子还不错。过几年买一套房子可以结婚生娃了，直到有一天雷奥妮把他叫去交代了一份新工作：“从明天开始，你兼职我的保卫。” &emsp;&emsp;孙义听到后当时竟然还有点感激，回家之后才醒过味来，我他么六年前就给王艾当过保卫了，我感激个屁！ &emsp;&emsp;可吐槽归吐槽，第二天他还是老老实实带上装备去上班了。下车开车门、上车当司机、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人家吃着他看着，人家坐着他站着，一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西装、墨镜、扑克脸！ &emsp;&emsp;只偶尔的，孙义会听到、看到雷奥妮的企业决策，听着人家的大格局、大视野和大手腕，看着人家处理工作的高水平、高效率和高精准，再想想自己在黑龙江的超电总部的那番小天地的作为，更是汗颜不已。 &emsp;&emsp;到这时候，他已经彻底服气了。当年在王艾身边的时候，王艾的很多想法还比较幼稚和理想化，而不像现在经过德国、中国多个岗位锻炼提升后的雷奥妮，既有理想、又有实践。 &emsp;&emsp;察觉到孙义心态的变化，雷奥妮才慢慢的和孙义进行了一些工作交流，比如做出决策后考校孙义的想法，指出他的不足和改善的方法等等，在这个过程中，两人谁也没在意孙义比雷奥妮大了九岁的事实。 &emsp;&emsp;工作能力可不分年龄大小，雷奥妮个人素养本身就高，眼界阅历又丰富，而孙义当年只是个普通士兵，跟在王艾身边一年就去搞他的电竞俱乐部了，始终在一小块天地里徘徊，能力自然就不如雷奥妮。 &emsp;&emsp;就在孙义已经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希望学的更多的时候，雷奥妮又一脚把他踹到辽篮去接替前一个监察员了。临行前雷奥妮问他：“你打算一辈子就带着孩子打电子游戏啊？” &emsp;&emsp;孙义这段时间的故事只是个缩影，对超越体育系统内可以拯救的干部，雷奥妮教训一番、选拔一番后各有任用，对无法挽救的干脆下放或者开除。其中有几个被重手处理过的给黄欣打电话哭诉，黄欣却不过情面找到雷奥妮，雷奥妮当时笑嘻嘻的和黄欣说：“姐，我的屁股又大又圆、又翘又弹，打起来可好玩了。” &emsp;&emsp;言外之意：咱姐们怎么都行，但这事儿让我改口，不行！ &emsp;&emsp;黄欣铩羽而归之后，雷奥妮的耳根子彻底清净了。 &emsp;&emsp;而王家一家三口，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哪怕雷奥妮的刀子砍到了王斌、艾小青的同学、以前的同事身上，也依旧沉默不语，任凭雷奥妮施展手段。 &emsp;&emsp;不打破企业内部的利益格局，企业就一潭死水，家中企业一直以来构建的都是老国企文化，碍于人们的认识没法大动干戈。现在有这么一条凶悍的鲶鱼追着他们咬，王家人高兴还来不及。 &emsp;&emsp;王斌、艾小青考虑的更长远，存在大企业病的不仅是超越体育这个小池塘，北方轻工、超越总公司、北方农副乃至各个投资部门的问题同样不小。雷奥妮初试身手之后，还得到其他部门轮岗，既是锻炼，也是提拔。 &emsp;&emsp;家里人对黄欣也谈不上失望，只是性格因素，各有各的适合空间。但现在对雷奥妮却格外重视起来，其他企业的一些决策，有时候也故意询问她的意见。 &emsp;&emsp;相比她们两个，同样决绝的时文君，这些年叫慈善事业给消磨了不少，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而满身渗人毛的许青莲，还待字闺中、观察世界。 &emsp;&emsp;当然从雷奥妮自身来说，给她最大支持的，其实是黄欣别墅的那一晚和王艾的破格接触，那既是她多年情感的总爆发，也是一种特殊的“索取”，只有和王艾的事情确定下来，她才能无畏无惧，任意施展。 第一百三十六节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六） 不少经历超越体育诞生至今的老人私下里交换看法，都认为可能也只有这么厉害的妞才有资格和“太子爷”站在一起。 是的，大多数老人都能猜到雷奥妮和王艾的关系，且不仅限于体育版图里，哪怕没有证据。王艾如今的成就让所有人都没话说，在世界足坛这个不属于中国人的舞台，拼到世界第一人的地步，已经没有人对他不继承家业跑出去踢球有异议了。但既然王艾这么厉害，他的枕边人也不能差了。到这个层次，什么容貌、身材、学历都变得不重要了，以王艾如今的号召力和王家的实力，那种要多少有多少，一文不值。 相反，是否能够辅佐王艾的事业、驾驭这份家业才是关键。用通俗的说法就叫，“是否有共同语言”。 以前雷奥妮的工作能力对企业的大多数高层干部来说只是个大概印象，知道她大致还可以，毕竟海外超越体育发展迅猛，她作为联合创始人肯定有功劳。但具体怎么样，可就说不清楚了，甚至有人笑谈，她就是一个王艾从德国拐带回来的贼老高的大洋马。 这一番在超越的作为，是她走入王家企业核心地带的第一次“能力展示”。与温吞水的黄欣执政风格相比，电闪雷鸣的她令人刮目相看，这才让许多家里企业的高层干部认定她是有资格和王艾站在一起的人选之一。 这些高级干部确实决定不了王艾的感情生活，但王艾也决定不了他们的喜好。得到他们认可的人和他们展开工作接触就会得到他们的支持，反之，他们有无数种办法软性抵制，还让王艾说不出话来。 企业大到了这种程度，就免不了政治因素。一个能力被认可的人，远比只有私人关系的人重要。 王艾回国的第二天中午接回了到前方抓人的老娘，却没有看到时文君，她被艾小青安排人带到了疗养院，并准备过些日子以秘书身份带在身边，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富贵闲人”。 对老娘的安排，王艾想了想表示同意，时文君这些年过的太辛苦，太心酸，真的有必要松散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如果不是老娘出手，王艾都有心把她直接带到外国了，不管是去和黄欣作伴还是干脆带在身边，都必须让她远离原来的环境。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老娘回来这天，许青莲陪着老娘嘀嘀咕咕唠了半宿，王艾都快睡着了也没等到，只能徒劳的呜呼哀哉。本来王艾以为雷奥妮这两天会过来，不管是谁临幸谁，一番大战后，王艾想搂着这个昔日师姐好好说说话。 一个女人为了他东跑西颠的，还赚不到什么钱，他总要给一点感情上的抚慰。当然也要对她的杰出工作进行表扬和鼓励，总之，王艾想的挺好，可没成想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她最近来不了，正在忙一件大事。 这事儿的根源还在王艾身上。 三年前，王艾在张引等辽足元老的建议下重建了辽宁少年队，还一口气建了三支！每年几百万花出去了，连个响都听不到，毕竟这批孩子太小，最大的才十岁，怎么也得七八年才能见到回头钱。 但王艾本身冲的也不是纯粹的经济利益，而是给他的体育江山打基础。 几年下来，经过张引、老默特萨克、于明三位青训教练的卧薪尝胆，三支辽少初见成效。每个队伍都涌现出了几个潜力十分巨大的。 用张引的话说，“不比小时候的大羽差！” 原本按照王艾的设想，这批孩子长到12、3岁就该尝试性的打访问比赛了，他就是这个年纪加入的国少。但三支辽少一直在内部轮流打，始终没有走出去，在辽沈体育界乃至全国足球界都只是知道有这么三家而已，但具体水平怎么样说不清。 毕竟只有比赛才是展示水平的最好平台，训练只能看个大概。而且三支辽少的训练也不怎么让人看，甚至就连国少教练组来人想看看，三家也以孩子没长成为由谢绝了。 为此，辽足元老们曾经给黄欣和雷奥妮都出面说明过：我们不是想耽误孩子，而是现在就带出去，以我们的经济实力根本保不住这些孩子，那过去的投入就白费了。 这些年可算逮住一个真心搞足球的、真心谋发展的，这要是被坑的无处说理再恼羞成怒的索性不玩了怎么办？ 这个理由也先后得到了黄欣和雷奥妮的认可，即便最后报到王艾那里，王艾也只能予以默认。基础研究虽然不直接产生经济效益，但总归要对自己有利，别自己花钱给全国培养人才，那就成傻子了。 制约这一切的其实是一个不起眼的法律——《禁止使用童工规定》。里边明确了，16岁以下算童工。也就是说一个16岁以下的球员，是自由的，想去哪去哪，谁也不准拦着，谁拦着谁犯法。和16岁以下的球员签的合同，一律非法，可以随意撕毁！ 这个规定的出发点当然是好的，过去计划经济体系下，小球员的培养是国家投资，哪怕最后小球员跑了，那也是在国内转圈，肉烂在锅里了。可现在是市场经济了，国家不管小球员的培训投资而是企业来了。 国家可以一盘棋，企业可没法一盘棋，尤其是互相竞争的对手之间。 所以这个规定在当下，可就坑死人了。你辛辛苦苦培养他，每天吃好的、住好的、用好的，到了年龄还得带他出去打没有任何经济收入的比赛来锻炼他，结果呢？花了几十上百万，熬了五六年总算培养成才了，他们家人呱唧一下把这规定摔你脸上。 人家真要跟你翻脸，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你俱乐部的大老板可能是有钱有势，但那些自己不培养人专门挖人的俱乐部，比你差了？所以，这规定搁这挡着，谁干青训谁傻逼。 尤其是北方球队，本来地方经济就不行，人也粗糙，叫经济发达地区的人花言巧语一引诱，立刻就人心思变，动荡不安。 第一百三十七节五星出东方，利中国（七） 辽足少年队还算可以的，起码有王艾带着，有cy体育这架直通车。可即便这样，张引他们也不敢冒险。毕竟孩子小、眼皮子浅，这批孩子的家长也大多没什么见识，一听说去了以后怎么怎么样，很难说会怎么选。 这几年一直有人大代表提意见要求修改这个规定，张引他们也一直在等着这事儿。可算今年新的司法解释出来了，规定文体行业16岁以下不算童工了、可以签用工合同了！ 国家认这个合同了，那合同里的“竞业禁止”才能生效，才能挡住那些引诱，给老老实实干青训的加以保护。 这之前，三支辽少和孩子们签的合同，都是非法的、地下的、糊弄人的。也就这帮孩子从农村来，家长心没那么大所以不知道而已。当然也可能是人家知道，就等着你把他们家孩子培养成才然后一脚蹬开你呢。 从底层出来的王家人，经历过职业联赛是是非非的张引他们，都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来看人。 这个束缚去掉之后，三支辽少才算是发展到了走出深闺让外人见识见识的阶段。于是，这件任务就落到了雷奥妮身上，在她亲自到抚顺、鞍山、盘锦考察一圈之后，就把辽足的“元老院”召集起来开了一次联席会议，郑重讨论辽少走出去的问题。 在超越体育有一个传统：越基础的越重视，越上边的越差不多得。比如辽足一线队的成绩超越就不怎么重视，差不多就行，你别给我掉级了就行，反正也赚不到什么钱，市场就这么大。但是基础这一块，不管是辽少、辽篮还是辽女都异常重视。从经济角度来说，目前辽足依然扮演着向全国足坛人才输出的角色，这一角色是确保在贫弱的地方经济环境下，辽足能够生存下去的前提。 所以超越体育真正要害的地方不是在大帅球场，而是在不起眼的青训俱乐部。 开会以后，雷奥妮发出江湖召集令，把沈阳金德、大连实德、大连阿尔滨、高丰文足球学校等省内的四家专业青训机构请到沈阳超越总部，一起商讨组建辽宁少年足球联赛的事儿。 不像辽女全是超越一家的，男足这一块牵涉太多、利益太大，超越也吃不下来，只能大家一起搞。王艾给雷奥妮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沈阳接待各方豪强呢。各路人马就联赛规则、场地、费用等问题吵的不可开交，总得用个十天半月的。 其中高丰文足球学校是最穷的，老爷子一腔热血，却没有徐根宝的经济头脑，干了几年入不敷出，只能靠社会捐赠。所以这一趟高丰文亲自来的，还有意向雷奥妮化缘。 不过根据雷奥妮三言两语和王艾说的，她没有想拨付一笔资金给予扶持，而是有意代表超越体育对高丰文足球学校注资，甚至把这家学校变成辽少“四队”！ 对此，王艾无可无不可，谁让他早年给根宝基地注资过了的？这些年为了维持40%的股份不断跟注，注着注着就成了大股东了…… 等着这五家谈完了，一个专业的少年足球联赛就将成型， 这个联赛，将以成年联赛为榜样去进行商业运作，这批孩子将来也大多会走专业路线，所以才没带各个学校队。人家一个是有笨蛋杯了，另一个人家的孩子将来不一定就准踢球。而且人家正规学校是不可能天天训练、周周打比赛的。 当然，少年联赛的成立必须得到辽宁省足协、辽宁省体育局的批准，但这方面没人在意，已经默认肯定会批准。 因为雷奥妮不仅是省内最大、也全国最大的体育公司的老总，负责省内全产业链的体育王国的日常，还因为她有个兼职：辽宁省足协副主席！其他几家俱乐部的老板可都没捞到这样的官方职务，所以这身份就差了，她就有资格以主人的姿态召集人来开会。 说起这个副主席，还有不少波折。 最开始聘任她当副主席的时候，引来了不少反对。下边人议论纷纷，别说她才25岁，她连国籍都是德国的，凭什么她爬到我们头上？在议论声中，省体育局出了一个公告，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了。 当初王艾收购辽足的时候，出于对辽足厚重历史的尊重和一系列的现实考量，给省足协留了5%的股份。当时让省足协相当满意，为后来双方的密切合作开了个好头。要不然辽女联赛、笨蛋杯什么的，也没法得到那么强有力的支持。 总之，当时王艾的吃相比较文雅，但也没想的太多。只是这样一来呢，从制度上讲，辽宁超越足球俱乐部现在属于“混合所有制”，里边是有国企成分的。 那么超越体育老总兼辽足老总就不是纯粹的私企老总，雷奥妮就相当于代管了这部分国有资产，哪怕这部分国有资产从不分红，但是谁的就是谁的，性质在这呢。 她的上任虽然不需要经过省足协或者省国资委批准，但省足协是可以反对的，起码理论上是。那么执掌了国有资产经营权的人，怎么就不能当足协副主席呢？ 这就是混合所有制的好处，私企身份有利的时候，她就是超越体育的老总；国企身份有利的时候，她就是辽足老总。 省体育局给出的第二条理由是辽女联赛！全国唯二的、能营收平衡的女足联赛老总的老总，怎么就不能当辽宁省足协主管女足的副主席呢？要不是资历所限，中国足协副主席都敢当！ 其实黄欣那时候就可以当了，但黄欣没提，省足协也就乐得装糊涂。可这回是雷奥妮来了，这绿眼珠的大洋马谁的面子也不给，上上下下都被她的铁腕无情给吓住了。尤其是一些公司内部腐败问题，那些糟烂事儿可都少不了体育系统内干部的掺和。 雷奥妮收拾完了内部之后，顺藤摸瓜就摸到了体育局和省足协…… 第一百三十八节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八） 德国人的性格本就固执，而且王艾挑选雷奥妮来接手超越体育，就等于为雷奥妮的所有行为背书。只要她不是反党反人民，那不管她干出什么来，王艾都得捏着鼻子认了。 所以之前她动了那么多关系户、引起了那么多非议，甚至连王艾的人她都动了，但王家人还是一声没吭。 王家人不说话，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官面上、体育系统内部以及上级企业等各个层面，能把雷奥妮按住的人不存在。所以当她因为内部的一次调查请体育局某干部子弟去谈话的时候，这两家可就坐不住了。 这年头身上有屎的人太多，一般发现了就是内部处理，实在捂不住的才走司法途径，但没人知道“无恶不作”的德国娘们会怎么干，就怕她给掀盖子！ 而且最恶心的是哪怕乌纱满地、血流成河了，她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北方轻工、超越文娱、北方农副、超越超市……体育口的干部收拾教练员、运动员那是一个来一个来的，可要是伸手去碰轻工、农业、文化系统，那就是纯粹找不自在。 中国足协够大的吧？正厅级单位！叫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这个副厅级单位喷的丢盔弃甲，结果怎么着了？找谁都不好使，最后只能高挂免战牌！ “打不过你不打了，老子回家了、老子不搭理你！” 体育口的干部就这点出息，就这点能量！除非级别高到了袁指导那个层次，否则还是别太拿级别当回事儿。这就好像警校校长和公安厅厅长都是一级警监，能一样吗？ 因此，经过一番商量，两家就给雷奥妮打了个电话，大意是：女皇陛下，我们这儿有把椅子您来坐坐？ 雷奥妮考虑一番大大方方接过聘书，两家也就都松了口气：这下都是自己人了，那咱内部处理行不行？咱别对外大鸣大放的好不好？那么做的话，副主席同志您也跟着丢脸不是吗？ 省足协的聘书能够发放，雷奥妮的狠辣决绝才是最强理由。 《水浒》说的好：杀人放火受招安嘛！ 这个任命一出，相当于省体育局和省足协为雷奥妮的整顿背书，这一下就再也没有反抗了。对那些涉及到的体育干部，雷奥妮当然也没有穷追到底，她是来给王艾看家的，不是来给省体育圈反腐的，所以差不多得。 当然，你要是得寸进尺，那就说不准了。她也有想不开的时候，她那个偏执激烈的劲头一上来，连王艾都得让着她。 从去年夏末到今年夏初不到一年时间，在雷奥妮的整顿和统领下，超越体育运营成本降低三成、营业收入反而提高了两成，业绩斐然！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更忙了，这次明明心都飞回北京了，却只能留在沈阳。 按照预计，少年联赛的谈判和组建最少半个月，所以她和王艾约定到6月下旬，中国队第五场小组赛在沈阳举办的时候再见面，可王艾还说不准去不去。 在家的最后一晚无人陪伴，因此第二天一早王艾明显精力过剩，可今天是他到奥体中心国家队报道的日子，不能乱来了，所以吃过早餐就背着背包，带着李林、刘亮二人赶往国家队。 为了备战这两场与澳大利亚的小组赛，大多数海外球员都回来了，只是白广海和孙继海都有伤，能不能上场还得看情况，这两场比赛也是老刘执教国家队以来最严峻的挑战：背靠背的两场球，要想全赢很难。 可国家队里有王艾、赵旭日、周海滨等大量国奥队主力球员，北京奥运会开幕在即，又是足协的一场豪赌，所以能顾眼前的就得先顾眼前，最好是两场都赢了，国奥队员直接撤。 所以王艾刚一到奥体中心，还在被无良的老白盘剥的时候，刘春明就出现了，刚一露面就问：“你状态怎么样？大后天的比赛要你首发、多进球，有问题没有？” 王艾立刻摇头：“没问题，我一定争取进球！” 刘春明这才露出笑脸，点点头：“那好，你和队友们亲近一会，上午九点开始训练。” 两天后，在天津奥林匹克中心，中国队与澳大利亚队在晚上19点开始比赛。在满场天津味儿的助威声中，打了70分钟的王艾一射两传，帮助球队3：0取胜。转过头来，中国队乘坐包机抵达澳大利亚首都悉尼提前适应场地，在6月7日20点的澳新银行体育场，通过王艾的两个定位球进球和罗彤亮突然的一脚远射，再次以3：0击败澳大利亚。 两战过后，中国队在小组赛中提前出线，形势大好。击败澳大利亚这支亚洲区唯一的白人国家球队，也让中国队亚洲第一的形象更加稳固，起码是王艾这批“留学生”组成的国家队的实力已经得到了公认。 这两场比赛还产生了一个意外的结果，就是一直以来对和中国联赛达成“特殊外援协议”犹豫不决的日本足协、韩国足协，同时加快了速度，不再拖拖拉拉。 按照阎世铎的估计，最快在奥运会之前就能正式签约。他还告诉王艾，对方非常希望他到时候能出现在签约现场。 这两场比赛，本就是焦点人物的王艾通过三个进球，延续了他“双金靴”的强势表现。亚洲各国的赞助商已经纷纷涌入中国足协和超越体育经纪公司。 于是本来被安排休假的时文君大胆申请“复出”，结果被艾小青扇了回去，反而把正结伙疯玩的许青莲和康斯坦丝拎了回来，塞了上去。 愿意不愿意，也得干！噘着嘴也得老老实实干活！ 其实情侣、助理经常和经纪人的工作交叉，区别只在于人脉，而人脉对于王艾这个层级的球星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这两场比赛还有一个影响，就是极大冲淡了人们心中的愁绪，精彩的赛事，昂扬的精神、高光的表现，都把近乎停滞了的娱乐文体领域，重新激活了。 第一百三十九节五星出东方，利中国（九） 8月初就是奥运会，6月回京的老高通知国奥7月初到香河基地集中。这一年多来，王艾过的辛苦，他的国奥队友们也同样不轻松。在图宾根固然远离了国内的纷纷扰扰，却也远离了家人、朋友。不像王艾好歹还有联赛比赛的间隙，而他们近乎是开展了一整年的集训。 要不是图宾根条件不错、要不是这支球队是老高从小带出来的、要不是教练组团结一心、要不是足协上下鼎力支持、要不是中途何塞两次加入、要不是王艾经常在网上和他们聊天，时不时的送些意大利的好吃的过去，很难说这么久的集训能不能顶下来。 尽管队员们都知道北京奥运会就是一道门槛：成了，就是一个整体跃升。然而如果没有以上这些因素，甚至老冯的厨艺、老沈的笑话等等，很容易陷入情绪上的沮丧疲惫，让长期集训达不成预设目标。 其实如果不是北京奥运会太重大，领导和社会的期望太高，原本不必如此的。可下一次中国举办夏季奥运会弄不好要半个世纪，几代十几代球员可能才赶上这么一次家门口的，那么采用一些非常规的做法也是理所当然。 反正赶不上下回了！ 因此，国奥队在五月末回京后直接就放假了，放一个月！老高就一条要求：回来称体重、测体脂、看伤病，不合格的回家！ 得到了半个月的假期，王艾总算可以松弛一些。5月24日打意大利杯决赛，折腾一天回来，休息两天就去国家队赛前集训。6月2日在天津，6月3日就到了悉尼，6月7日打比赛，6月8日回家。如果马上就去国奥队，王艾哪怕身体上能顶住，心理上也一定会出问题。 事实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两场和澳大利亚的比赛他不怎么兴奋，哪怕国字号战袍加状态也不行。要不然在天津奥体中心，在6万多相声演员、评书演员、大鼓演员等等的起哄下，他不至于才踢了70分钟。 天津卫的老少爷们够意思，自从王艾成名后，起码在段子里不再埋汰中国男足了。也正是在曲艺界的形象变化，才有了去年春晚“白云”小小的表扬了一下中国男足的事情。 这个赛季王艾在英超和意甲共计取得了59个联赛进球、14个杯赛进球，在国家队打预选赛进了7个，去年7月的亚洲杯进了11个，加一起，91个！ 337天，91个国际a级赛事或五大联赛顶级赛事正式进球，相当于一周打进193个！而且王艾的这些比赛，全是分输赢的正式比赛，一场友谊赛、热身赛都没有！甚至其中只有两个点球！ 这个进球数甚至打破了1972年盖德穆勒留下的85球的历史记录。 只是在“双金靴”的映衬下才没怎么被人提及。 现代足球已经很难有这么高的进球数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在英超被彼得肯扬给激的无法后退，他在当时动荡的切尔西能进20个就不错，那也就没有“双金靴”的事儿了。 可在英超的爆发，也给王艾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以至于他到米兰后很久甚至到最后也没有彻底打起精神来，只是意甲的前锋们今年都在低潮，他才最后侥幸拿到意甲金靴。 老高的这道放假命令，对王艾可谓“久旱逢甘霖”。虽然大赛临近他没法跑出去野只能留在北京待命，但总归可以不用整天训练了，总算可以过几天轻松的生活了。 他的放假，也开启了他各路朋友的拜访，甚至老丁他们社科院的那帮人也上门来打了一次秋风。虽说他们一直对王艾不好好的搞科研去扯什么“足球社会实践”的犊子看不上，但总归他们也都是年轻过的，也都是踢过球的。 当然，这几年尤其是这半年王艾彻底“自闭”，也是他们对王艾“放弃治疗”的原因。大概他们也能猜到，王艾已经到了必须回避一些话题的地步了。哪怕是他们也承认，起码现在球星王艾比青年思想家王艾，对国家的益处更大一些。 除了他们之外，老白这帮队友都跑到家中来看了一次两座金靴奖杯，蹭了一顿大餐。因为王艾各级队友不少，还有一些人大同学什么的，住在北京的也不少，所以纷纷上门让家里人觉得不方便，后来王艾索性就暂时搬到了后海，带着他的两座奖杯、一猫一狗以及秘书、助理、保卫班子。 好几千平米的大院，可敞亮多了，办点什么烧烤晚会了也舒适多了。出门不远就是大池子，在北京城这寸土寸金的核心地带，有这么大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来客无不羡慕。 可惜，他们买不起！即使想买，也没这样地方了。或者更贵了，比如王艾买这房子的时候花了一个多亿心疼的不得了，现在三年过去，有上门打听的，直接给5亿！ 6月12号这天，王艾在家招待了一大帮媒体界的朋友，既有中央台的也有新华社的，还有他那个彪呼呼的师兄张二文，这货还在辽阳上班，这次是专程赶过来凑稿子的。 盛夏的晚上，大家闲散的坐在干净整洁的院子里，一旁的烧烤架上还有肉串滋滋冒油，红酒、白酒、啤酒堆了一堆，几个玻璃罩下还有随意自取的热菜、凉菜、糕点、冰淇淋，几个茶壶、咖啡壶随意的放着。 正房台阶下一张桌子上放着王艾的两座金靴奖杯，给大家照相方便。 二十多个男男女女，边说边聊、边喝边聊，无拘无束。 康丝放下电话的时候，王艾和段暄在一旁的草地上踢球，许青莲陪着张秀云和张斌谈电影《风范》的事儿，康丝咽下嘴里的肉块，拍打着胸口，喝了口北冰洋，走到王艾身边说了一句话。 王艾愣怔了一下，把球推给老段，径自转身走向门口。 许青莲奇怪的问康丝：“谁来了？” 附近的人们也竖着耳朵，康丝摇着可爱的冲天辫：“时经理。” 第一百四十节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十） 出于种种考虑，时文君的贡献并不全部为大众所知，甚至就连这帮神通广大的搞新闻的也不知道。但总归，在官方通报中的那个“当地一场群众性大范围户外体育活动”是指什么，他们还是清楚的。 既然这个被王艾送外号叫“小美人儿”的姑娘和王艾是多年工作伙伴，且还在前线，那么王艾去迎一迎似乎也没什么。 大门洞开，王艾站在门台的台阶下，还临时从门房抓了一件保卫的黑色正装套上。 时文君的红旗车是保卫开来的，到门口放下她后绕到一边去进车库。 晚风中的时文君，像一朵马蹄莲，端庄中带着一丝娇弱，笑意中带着一丝松散。往日那个锋利的姑娘，似乎被磨掉了犄角，带着她的血肉！ 看的王艾鼻子一酸。 身后的院子依然有欢声笑语，前边不远的池子边依然有灯红酒绿，两侧的街道上，偶有人影穿梭。唯有这间占地庞大、很难开一次大门的院子前，一身正装的王艾与一身休闲装的时文君默然对视。 一秒钟后，王艾向时文君，抱拳、拱手、鞠躬、九十度！ 替自己、替国家、替人民！ “干什么呀？”时文君轻柔的声音响起。 王艾直起腰摇摇头，张开双臂，时文君横移，王艾晃着头也横移。时文君仰起头看着王艾，无奈的出了口气，上前一步和王艾抱了抱。 娇小瘦削的身躯在王艾的怀里像柳絮一样轻，临松手前王艾用力抱了一下。 她今天来带着许多疑问，却不知道能得到多少答案。 时文君来了之后不久，朋友们就依次告别，临走时和王艾重申了一遍国奥集训期间接受他们一次现场采访的要求后，便让院落重新安静下来。 王艾收拾完了院子的杂物回来时，时文君正在康丝的陪同下欣赏两座奖杯，许青莲则收拾出来了一堆干果、蜜饯、饮料、蛋糕还有一些红酒放在院子里的小桌上。 对时文君的敬意和怜惜，不是只有王艾。 不过时文君却没有那么自怨自怜，坐下后瞅了瞅王艾两口子和康丝，一笑：“怎么？打算安慰我？用不着，这次主要是那几天太忙太累，别担心。” “那就好！”许青莲先笑出来：“来，这是提拉米苏，可好吃了！刚才我都没舍得拿出来。” 时文君好奇的接过来，一尝，满嘴幸福的味道！ 姑娘们聊开了，王艾就在一旁笑眯眯的喝着茶水，感受着清凉的晚风、爽朗的笑语和这惬意的时光。 半晌，许青莲一扭头，拉着时文君指着王艾：“你看他，像不像一个儿孙满堂的老爷爷？” 时文君哈哈大笑，王艾眯着眼冲许青莲道：“是吗？那，来喊个爸爸听听！” 许青莲碍于外人在场，没好翻白眼。 聊了半天，时文君靠在藤椅的椅背上，望着王艾突然道：“昨天我接了一个电话，一个管科教文卫的大官儿的，邀请我去他们省搞平民球场、足球节。” 王艾睁开了眼睛，许青莲放下了嘴边的樱桃，连康丝也放下了她的苹果手机，就听时文君接着道：“最近这段时间，类似的电话我已经接了五六个了。” 康丝和许青莲都没说话，一起看王艾。王艾轻轻摇头，吐了口气：“那就去做吧，没想这样，但总归是好事对吗？早一点推进，早一点达成我们的目标。” 时文君似笑非笑的审视着王艾，半天才道：“我有个疑问。” 王艾的表情严肃起来，正视着时文君。许青莲见状起身准备回避，不成想被时文君拉住了：“不用，青莲，你听着就行。王艾，我的疑问是，这样好吗？我知道你是共产主义者，也是无神论者，但最近这些事情让我……” 说到这，时文君困惑的摇摇头：“他们请我去，不见得是对足球事业有多大热情，主要还是受到了一些民间舆论的影响。为什么一个无神论者要服从这种封建迷信的传言？” 王艾听到这，骤然松弛下来，却冷不防从时文君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鄙视，好在夜色深了，王艾脸红别人看不到，于是打起精神道，深思了一会才开口道：“对这种事呢，我们应该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我们不承认什么好兆头、坏兆头，不承认玄学。但我们必须承认不是每个人都是意志坚定的，必须承认还有一部分人民信这个。那我们该怎么做？其实移动、联通已经做了榜样，比如就像手机尾号的8，我们无神论者连财神都打倒了，哪里承认这个？但并不妨碍我们顺其自然去做事。我们不能否认民俗的存在及存在的存在，还有存在存在的存在。” 时文君皱着眉头听着：“说人话！” 王艾挠挠头皮：“民俗的存在，就是民俗是客观的现实。存在的‘存在’是民俗背后支撑的逻辑和理由，存在存在的‘存在’，就是我们必须承认这个逻辑和理由也是客观事实，是有更深层次的缘由的，这也可以叫存在存在的存在的存在……它有时候是名词有时候是形容词……” 时文君的双眼直勾勾的：“我不听狗屎的哲学。” “那我再举个例子，‘五星出东方利中国’那个文物你们都知道吧？我当然不承认谶纬学说，但是我也承认古人就要的是这八个字，不包括另外一块布上的‘讨南羌’。要不然完全可以做的稍微大一点，把话说全了。” 说到这王艾摇摇头：“在我眼里那就是一个巧合。但是我们也必须承认它非同一般文物。比如说吧，这东西要是搁家里好好的，也没啥用，但要坏了，就肯定有些人思想波动。民族自信、文化自信是很微妙的东西，有时候坚固的跟石头一样，有时候却脆的一阵风就倒了。比如苏联解体，多突然？说死就死了。” 说到这，王艾直起腰版：“所以呢，对类似的事情我们心中应该有清醒的认识，但做事是做事，不妨我们顺其自然，只要自己别迷糊就行。” 时文君点点头，思索着道：“那也就是说，可以做？不会有后遗症？” 第一百四十一节事到临头心如水（一） “是否有后遗症，要看我们是否不当得利了。”王艾坐在藤椅上，真跟个儿孙满堂的老大爷似的，一边把着茶壶，一边摇着蒲扇。 他真的很喜欢摇蒲扇，不是嫌热，而是就喜欢这种心满意足的惬意和自得。其实这毛病还是从王斌那学来的，王斌是跟老干部学来的，反正家里的女人都看不上。可艾小青既然扳不过王斌，那许青莲自然也拗不过王艾。 “所谓不当得利，就是我们心里要有谱，不该拿的不能拿，不该要的不能要。”王艾用蒲扇敲了敲桌子道：“理想必须纯洁，做事可以调和，否则卡在纯洁的理想上，很多事就做不了。比方说吧，我们共产主义者为什么要和资本家们做生意？哦，我们家还是资本家呢！为什么？因为理想不能一步到位，那就要从现实出发。反过来说，现实也是保证理想能够落实、落地的必由之路。” “纯粹的理想主义者都活不长。”王艾瞄着时文君意有所指。 时文君拄着下巴，双眼在夜色里平静如水的看着王艾。 王艾转而说道：“所谓我们心里有谱是指两个层面，第一，我们只承认我们的平民球场和足球节对社会和人民有直接的益处，不承认、坚决否定、彻底切割所谓的好兆头。我们只和那些真正看重平民球场和足球节现实意义的地方合作，屏蔽一切封建迷信的合作动机。” 时文君微微点头。 许青莲思索着看向王艾，见王艾点头便插话道：“我觉得这是个很微妙的事情，尺度很难把握。不过线，可以推进我们的工作，可稍微过线……我觉得这是个原则性问题，决不能过线。” 在康丝困惑的注视下，王艾接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失而复得焉知非祸？福祸相依，互相转化。我们的面前敞开了蓝海，可蓝海中也有杀人鲸。” 时文君皱着眉头举起手停止了王艾接着的话，思索了一会，还拿起纸笔记了下来。这种战略层面的分析，是时文君的知识体系中所欠缺的，却也正是王艾所擅长的。现在的平民球场和足球节，不需要烈火燎原的扩张，而是扎扎实实的走。要稳当当的把好处吃到嘴里，而不是一口咬上鱼钩。 “第二个。”时文君放下笔抬头道。 “第二么……”王艾抿着嘴想了想，还扭头到处看了看，夜色中寂静的小院就他们四个，保卫们都还在前院，于是王艾声音适当放低道：“这件事可以看做是国家对我们、对你的隐形表彰，既然国家没有明着说，那我们心里明白就行，决不能宣扬，更不能居功自傲。” 说到这，王艾喘了口气，看着时文君以及许青莲道：“我们要彻底想明白、想透彻一件事，那就是归根结底，我们只是国家领导下的人民的一部分，我们和你做的事也只是人民自救的一部分。不管我们做的多好，我们都是在国家领导之下，我们没有超脱这个体系，也就没有资格在国家和人民面前扬起下巴。” “嗯，我懂。”时文君打断道。 王艾摇了摇头：“不，你听我说完。我不是让你假装、我不是教你怎么伪装谦逊，我是要你在心里彻底想明白。如果我们是外国人，那确实可以适当的和中国谈谈条件，毕竟我们是中国之外的力量。但我们不是，我们是中国人，我们动用的全都是中国的力量，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中国的体系内完成的，你的卫星电话，我们发放的方便面、火腿肠、矿泉水，我们动用的工程机械，这不都是中国的物资吗？连我们自己这些人，不也是中国的吗？所以我们只是茶壶里的一滴水，不管我们多活跃，我们都和茶壶不是一个层面。对代表了全国各族人民、统辖了960万平方公里的国家和党，我们不管立下了多大功劳，都必须保持谦卑。这不是所谓的传统道德，也不是腐朽的谋身之道，而是它的结构决定的。” “它是科学的！”王艾用扇柄敲了敲桌子，为他的这段分析做了结尾。 “啪啪啪！”掌声打断了时文君和许青莲的沉思，竟然是康丝发出的，她双眼放光的道：“王博士，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清楚的国家和个人的关系分析，真是精彩！” 康丝的话也引来了醒悟过来的时文君和许青莲的掌声，引得王艾只能连连抱拳，苦笑道：“我也是最近才琢磨明白的。我们的教科书太粗疏，留下了不少逻辑空白，发生了这事儿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做，今天借着文君的话才引出来。其实我作为一个成功的球星，以前心理上也有不少自高自大、自鸣得意的想法。可现在一想，其实我只是更高效率的组合了一些资源。比如图宾根系的崛起，没有白广海他们自身扎实的功底、优良的体质，有图宾根也白扯。更深了说，我们国家几十年如一日的关注人民健康、推广科学观念、打造青训体系，才有了一批素质出色的运动员，我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思路、一个渠道。” 说到这，王艾摊摊手：“所以呢，我只是发挥硬件作用的软件、激励实体经济的金融、统合传统产业的互联网、利用了中国优秀人工的资本。如果看不清这点，光看到自己的光鲜就以为自己是天降伟人，那叫不知所谓，也是没知识的表现。哪怕他有一大堆头衔，哪怕他是个科学家，那也是没知识。” 时文君、许青莲、康丝心悦诚服的一起点头。 王艾舒了口气：“说回这件事本身，我们在体系内做了一点贡献，国家给了我们一些表彰，这就足够了。我们一不能贪心不足，借着封建迷信不当得利。二必须头脑清醒，认识到我们是人民的一份子，我们在国家的领导下开展工作，不能生出妄想。” 见时文君点头，王艾话锋一转、突然荡漾起来：“当然，小美人儿你要觉得还有亏欠，那也是我亏欠你的，你可以找我要。” 第一百四十二节事到临头心如水（二） 说完了这番话，王艾陷入了久久的、莫名的思考。 重生者怎么看待无神论？这是个很有趣的问题。王艾不敢确定自己是穿越到了平行空间，还是时间虫洞或者是重生，但假设他真是重生，假设穿越什么的也存在，那么他也不承认是什么神明的把戏，只不过是一种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只不过是一种客观存在。 无神论者是承认客观存在的，是承认“超级生物”的可能性的，甚至是可以承认“飞升”、“修真”、“修仙”、“吸血鬼”、“丧尸”、“灵魂”、“永生”的可能性的。无神论者不承认的“神”其实是阶级出现后，剥削阶级自我神化、以神之名、永固剥削利益、给无产阶级洗脑的那个偶像。 世界仍然是开放的，宿命论一次又一次被打脸。所谓的“神”什么也决定不了，什么也阻止不了。比如善良的中国人民，凭什么被侵华日军屠杀？那些被活埋的小姑娘、小男孩，有什么错？ 对这种明显的恶，神要不能预见，就不是全知；要不能阻止，就不是全能；要是全知全能却不阻止，那祂就是恶本身；要是不知不能又不想阻止，那祂的作用还不如一张卫生纸。 良久，王艾停止了思考：“谢谢你文君，借着你的疑问，我想通了很多东西。” 时文君歪着头，脸上带着问号。 王艾笑眯眯的：“早点睡觉吧，太晚了。” 时文君撇了撇嘴，拿着自己的便签转身去了客房。 在客房门口，即将离去的王艾突然被时文君叫住，低声逼问道：“你最怕的不是我问这个对吧？特意跟我东拉西扯，想糊弄过关是吧？” 王艾转身目视时文君，笑而不语。 时文君恨恨的道：“你就非得……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王艾低声道：“想知道我的秘密，除非拿你的秘密来换。” “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有什么秘密？”时文君的一双杏核眼睁圆了，“说啊！身高体重腰围胸围臀围生理期，想知道什么？” 王艾低着头看着时文君的眼睛：“我要你那些数据干什么？想知道的话查你的体检报告就行了，你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时文君喘了几口气，气呼呼的：“我比你整整大五岁，再说你还差我吗？” 王艾摇头：“要我完全敞开，你也得完全对我敞开。” “做梦吧你！”时文君踹了王艾一脚，咣当一声关上门。 王艾笑眯眯等着，果然窗户中出现了时文君的脸，她羞恼道：“……混蛋！” 王艾上前一步，似乎是窗户给了时文君安全感，她没动，王艾双手按着窗台：“不想吗？” 时文君脸一热：“你非要我干什么？你从小就笑话我小，我告诉你现在也没大，都是撑的，要不然穿衣服不好看！” 王艾咧着嘴：“我不信，眼见为实，手量为准。” 时文君急了，隔着窗户伸手出来，王艾躲了下，被拍到脑门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王艾继续笑嘻嘻，时文君则低下头，半天才低声道：“到什么程度你才肯告诉我？” “我说到一半你信吗？” “我有什么好？！没胸没屁股的！” “……是女人么？” 时文君这次直视了王艾良久，忽然松懈下来，点头道：“是，是女人，虽然质量不怎么样，但确实能用……呼，你既然不嫌弃，随你便。” 王艾摸了摸下巴，打开房门进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时文君对面。时文君淡然如水就那么看着王艾，王艾也不着急，微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捏着时文君尖尖的下颚，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直到被时文君一巴掌扇开为止。 “你看，才到这个程度你就受不了了。”王艾松开手靠在椅背上：“她们都是随便我摆弄的，并不觉得是挑衅，也不觉得是羞辱。” “你不就是想要那点事儿吗？我答应你了。”时文君指着自己的细长笔直的双腿。 王艾摇摇头站起身，去翻她床上的褥子，时文君奇怪的道：“找什么？” “冰锥。”王艾重新坐下笑眯眯的道。 时文君愣了下，想起了某个劣迹女星的电影，失声一笑。 王艾倾身靠近她的脸：“我要的是，我捅你，不是你捅我。” 时文君嫌王艾太近，推了一把，王艾顺势靠后，就听时文君低头低声道：“如果没有她们……我也不是不能跟你。” 王艾呼了一口气：“我承认我不对，但我就是想要。” “其实。”时文君轻叹一声气，望着窗外：“我妈在那时候为了养家，曾经去、去……反正我对这种事儿挺看得开的。你要单纯是为了这个，真也不算什么。但你要让我心也跟你……我想不开，我不想做小。” 王艾摇摇头：“说什么大小呢，她们俩是能给人做小的性格吗？我们只是感情到了，走到这一步了。其实她们是平等的、自由的，你也是。” “我出去找男人，你答应吗？” “我会不痛快，很不痛快，但我……我凭什么不答应啊？” “我是说你能接受吗？” “不接受也得接受。” “那我回来呢？我是说我被别的男人睡了之后，想和你好了呢？” “只要你是真心的。” “那我和你好了之后，又去找别的男人了呢？” “你……”王艾搓了搓额头，见时文君目光执着，只好道：“我没想那么复杂，但我想那肯定会影响我们的感情，你反复折腾我，对我也不公平。” “公平？好，我给你公平。”时文君讥讽道：“既然你第一次没给我，那我第一次也不能给你，公平吧？既然你尝了不止一个女人，那我也不能只尝一个男人，公平吧？” 王艾吧嗒吧嗒嘴，无奈点头：“公平！” “出去吧！明天我出去随便找个男人，想上我的……” 本来已经转身的王艾听到这话，猛回身夹着时文君压在床上，脸对脸：“不行！” 时文君撇嘴扭脸：“切！” 第一百四十三节事到临头心如水（三） 在客房的10分钟，王艾什么也没得到，又好像得到了不少。谁知道呢，不过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捞到，在时文君说“好了，你回去吧，让我再想想”，王艾起身离开之前，故作不经意的用手量了一下到底有多小。 小确实是小，隔着衣服捏不着，不过根据王艾估计，应该是平躺的原因。平时王艾也不是没偷偷看过，毕竟比她个子高，夏天穿的少的时候，体积还是有估量的。 时文君只是瞪了王艾一眼，就把王艾踹出了门。 有些事儿不是不想做、不能做，而是做了后遗症很大。王艾要一步到位，时文君可能也就那么着了，一个正常女人在这种话题上聊了半天，肯定不是很拒绝，过程中甚至会迎合。但那样，想要得到她身心一致的跟随，可能就远了。 王艾的感情生活本就不稳定，轻易加入一颗炸弹，可能就是连锁爆炸。所以必须没有任何后遗症，或者说等水到渠成。 当然如果在这个中间，时文君真的跟人跑了，王艾会很不痛快，但也会接受，他和时文君她们，从不说谎。 回到自己的卧室，听到洗漱间的水声，知道许青莲在洗澡。王艾低头闻了闻，身上有点烟熏火燎的味道，于是也推开洗漱间，左侧第一个的毛玻璃浴室里，映出许青莲窈窕的身姿。 “回来啦？时姐怎么样？”许青莲清脆的声音传出来。 “哦，没事儿的。”王艾脱下衣服，推开对面的一个浴室回答道。 洗漱间很大，有两个半封闭的浴室，还有四个喷头的洗浴位。尽头还有一个超大的浴缸，其实应该算是小型浴池了。 不光这样，洗漱池也准备了两个、坐便也有两个，这还只是一间主卧！ 王艾洗的快，冲一遍、打一遍泡沫、再冲一遍，大毛巾一撸就出来了！ 可许青莲还在那磨磨蹭蹭，王艾要进去帮忙也不让，王艾隔着毛玻璃使劲睁大眼吓唬女友，还挠玻璃，折腾了一会儿才走。 回房间坐了一会，王艾心中一动打开了电脑，搜索起今年年初最著名的香港娱乐圈事件，希望能给许青莲一个“正面”借鉴，你看人家多大方？ 别说，这年头想要找，费点力气还是能找得到的。 半晌门一开，许青莲带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裹着一件大睡衣走出来了，见王艾已经乐颠颠的看东西，凑过来一瞅，拍了王艾两下：“下流！关了关了，我要找东西。” “别呀，好不容易找着的。” 许青莲见王艾又要拉她，突然仰头一笑：“哈哈，我早就看过了。” “啊？你怎么找着的？” “傻瓜！”许青莲拍着王艾的头：“我在伦敦看的。” “哦。”王艾恍然，遗憾的失去了一个显摆的机会。最后看了两眼就关了网页，可随即又上下打量起了许青莲。 许青莲愣了下，皱了下眉，指着王艾的眼睛：“不许瞎想！” “没有。”王艾摇头往后挪了下，让许青莲顺势坐在怀里，搂着许青莲的小腹：“我是想，你比她们漂亮多了。” 许青莲用后脑勺顶了下王艾的脸，对男友的小动作视而不见，熟练的打开网页搜索起了“中华美食”四个字，一边搜一边还说道：“我打算明天给时姐做点好吃的，这个假期我打算带着她一起玩……哎呀，你轻点。” “哦。”王艾松开了手指：“我记得你做菜很好吃的，还用看？” “我打算换点花样，以前就会做一点辽菜和鲁菜，我这次打算学学粤菜，据说甜一点的对心情好。” 王艾低着头心猿意马，半晌，许青莲靠在他胸前喘息，扭头哀求道：“你等我看完的好不好？” 王艾把许青莲往自己怀里拉了拉，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有无处安放的青春。” 许青莲错错牙，用手肘顶着王艾：“你出去颠球，一千个，回来我就好了。” 见女友来真的，王艾也只好遗憾的站起身，他这家里球从来不缺，顺手拿过一个，往前一扔，双脚颠着球就出去了。 院里有一块草皮，就这个地方无遮无当，连树都没有。夜深人静，砰砰的颠球声格外清晰，王艾亲眼见到墙角的摄像头迅速扭了回来，王艾一边颠着球一边冲镜头挥挥手，摄像头才重新转了回去。 最近这个半个月的假期，他只能留在北京待命，好多想去的地方还是去不了。不过在家也有在家的好，只好适应了这种自由的尺度，其实还是蛮舒服的。比如他现在基本不用去附中练球了，家里这块草皮虽然不算很大，但那只是相对于院子的面积，20×20的面积，盘带、射门都耍的开，只要射门时候别太大力气就行。 毕竟外边不远就是后海，一脚射池子里还得找人捞。 哪都不错，就是人闲散了点，除了每天的晨练雷打不动之外，夜练也因为各种朋友的宴会而暂时取消，总之，体能极其充沛。所以这一练，刚开始还数着数，但数着数着，就忘了。 毕竟颠球是入门的基本功，却也是需要雷打不动持之以恒的项目，更是王艾的兴趣所在。 一直到身后卧室的灯都灭了，他都不知道。还是半夜巡逻的保卫提醒了他，夜深了，该休息了。 一头大汗的王艾这才停下来，回到房间喊了一声，似乎得到了点回应，等冲完澡出来再喊，许青莲没声了，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 王艾跨骑在许青莲的腰腹上，张着双手使了半天劲，还是颓然叹口气，亲亲的女朋友，舍不得折腾她，人家都睡的好好的了。 又叹口气，翻身下来，侧着身拉上被子，伸手搂着她的后腰，顺着滑腻的皮肤向下，捏了会，还得收着力，这个憋屈！ 半晌，王艾一赌气翻身冲另外一面睡了。 第二天清晨，伴随着远远近近的鸟鸣，王艾一翻身，许青莲没在，顺着纱窗向外看，许青莲正和时文君打羽毛球，一边打一边嘻嘻哈哈。 健美的身躯在阳光下跳跃，充满青春的美好。 第一百四十四节事到临头心如水（四） 尽管外边蹦跶的两副身体昨夜一个也没让他骑，但王艾这会儿已经没了那个心思，哼着歌去洗脸刷牙，顺便喝了点水，等收拾完了走出门外，站在台阶上伸了个懒腰。本想出去晨跑，但一想到这两天热情的大爷大妈们，王艾就迈不动步了。 夏天亮的早，老人们也起的早。王艾的知名度又是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一出去跑步，别管认识不认识，和你热情打招呼，你不好不回应吧？人家要上来和你说两句客气话、鼓励的话，你不好不站着听吧？然后呢？一来二去，还晨练个屁？ 王艾又不想用跑步机，嫌那玩意脱裤子放屁，妨碍他欣赏风景，再说还要带球跑。瞅瞅这院，要是贴着墙根跑，达到训练量得跑80圈以上。那指不定是腿先哆嗦还是脑子先糊涂…… 算了，王艾冲已经穿戴好装备准备跟着他出去的刘亮和另外一个保卫叫张光的一晃脑袋：“今天不出去了！” 明显看到刘亮松了口气！ 这家伙！王艾现在也品出来了，这家伙有那么点不喜欢现在的工作，与李林、孙义、严竹、赵丹这四大卫士相比，刘亮对他的明星光环明显不感冒。别的不说，来到家里快一年了，前前后后和王艾接触也有几十次了，一次都没说要签名、照片什么的，连王艾今年拿回来的“双金靴”，他都没说凑近了看看、摸摸。 对王艾不感冒的当然有，不论中国外国都有比如他在飞机上总能遇到热情的球迷，却也总有那么几个毫无表示的，这就是人家不喜欢足球，对他无感。可是，王艾自讨，我除了是个球迷，也是个思想家吧？诶，我就不算思想家……知道你们练武的瞧不起玩嘴的，那我好歹也是个慈善家吧？ 你一样也瞧不上？ 今天早晨出不去，王艾就来了精神，上下打量刘亮就琢磨开了。他倒不想让保卫真的变成追星族，但多少也该和自己有点共同语言，要不然以后这工作怎么办？每天聊什么？真要是那种唯唯诺诺的碎催，王艾可看不上。 刘亮、张光他们俩能一组，和他们的经历有关，一个是新疆武警、一个是西藏边防，一个是82年的，一个是81年的，还是同一年退役的。张光也是农村兵，在部队也立过功。 刘亮回老家河南刨了半年地就不干了，找关系介绍到了胜利安保。张光比他能忍点，回老家山东打了一年工，发现赚的太少连媳妇都娶不起，于是就琢磨怎么办。正巧他一亲戚和周海滨，对，就是王艾的哥们周海滨认识，张光就琢磨，大球星肯定要保镖啊！于是他就托人上门找到周海滨，直接和老周说：“我给你当保镖吧，十个八个的不在话下。” 因为有点关系在里边，周海滨也没说撂脸子走人，但他真用不着，一年三五百万的，是挺让人眼馋，但这样的人多了。 周海滨想了想，就想到了哥们王艾这，从小第一次和王艾见面，这小老大就带着保卫，这些年一直这样，去他们家也能看到不少保卫，于是周海滨给王艾打了个电话说这事儿，王艾就把李林的电话给了张光让他们自己联系。 07年秋天张光来的，李林考核一番，见他身手不错，人也忠厚就用了。刘亮个头不高，一米七出头，张光则是典型的山东大汉，一米八多，在胜利安保的日常业务中锻炼了一年也考察了一年然后才选调到王艾的保卫班子里。 当然这个保卫班子只是临时的，王艾回家期间顶替严竹和赵丹。 王艾瞅着俩人琢磨了一会，见他们俩就原地立正待命，目不斜视、表情严肃、军姿标准，王艾恶作剧的想法就淡了，于是招招手：“今天早晨游泳，你们都会吧？” 俩人一起摇头，王艾还纳闷：“你们不是上天是雄鹰、下海是蛟龙么？” 刘亮端正回答：“我不是海军陆战队，我是武警！还有，我们新疆没有海！” 张光也端正回答：“西藏也没有！别说游泳了，洗澡都费劲！” 已经把球拍交给康丝的许青莲正在身旁偷听，见王艾神色尴尬，捂嘴偷笑，汤牡丹站在一旁给画蛇添足：“不同军兵种的专业方向是不一样的。” 王艾翻翻白眼：“你会啥？” 汤牡丹一挺胸：“我是侦察连的，什么都会！” 王艾一赌气转身：“行，那陪我洗澡，不是，陪我游泳！” 汤牡丹不能真的陪王艾游泳，哪怕是在米兰她们游泳不避着王艾，王艾也不好和她们同时下水，挨挨蹭蹭的，还是得注意点，王艾的女人就够多了，现在都摆不平，可不敢再惹风流债。 三人到了玻璃罩顶的大泳池，王艾瞅了一眼，感慨一声：有钱真好！ 因为他是专业运动员，真的需要泳池训练，再加上地方也大，所以这泳池是50米×10米的标准规格，算上房子，占地面积600多平，差不多占了这个院子的五分之一。 只是么，他这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几天，房子修好后倒是经常充当艾小青和她的那些朋友们的聚会之所。 随便冲了个澡，王艾在泳池边做拉伸，拉着拉着看刘亮和张光两人有趣，“把那些零碎摘下来吧，室内也没什么危险。” 说着走到附近，随手抓起一个：“这是？电棍？哦，这是甩棍，这是对讲机，诶这是啥？” “喷雾器。” “那怎么还有绳子呢？” 刘亮迟疑了一下，决定不能对雇主隐瞒，于是老老实实的道：“李经理说了，你跑步时总溜号，万一掉坑里得准备绳子拉你。” 王艾决定不和刘亮怄气，转头对张光，顺手扒拉着一个小盒：“这怎么还有纱布、还有药……哦，是我掉坑里好包扎的是吧？” “嗯呐！”张光憨厚的点头。 第一百四十五节事到临头心如水（五） 王艾在家是休假，保卫们在家则是工作，所以王艾也不好耽误人家太久，说了会儿话，加深了一下感情，就让他们回去了，尤其是康丝来到之后。 吃过早饭，王艾本想去颐和园那边看看，07年家里在那边的御园买了两套别墅，作为半休闲、半度假的地方。这几天在家晨练不方便，去那边可能会好点，人少。 可是刚吃过饭就接到了雷奥妮的电话，说明天在大帅球场进行的世界杯预选赛第一阶段第五场比赛，因为大量海外球员都不去，所以提前买了票的球迷们有些不高兴，正在球场的官网上闹事。 其实就是闲的没事儿起哄玩，雷奥妮的意思是王艾过去一趟，回应一下球迷的呼声。当然从雷奥妮暧昧的语气中王艾也能感觉到，雷奥妮应该是想他了。 正好，最近阿迪达斯要派人来给他量脚，王艾也打算在大赛之前去沈阳的超越医疗康复中心做一次全面检查，顺便量脚，所以就改了行程。 阿迪每年都要给王艾量脚，但这次非同以往。 前段时间彪马宣布要给飞人博尔特制作一双黄金跑鞋，一想到极度吸睛的黄金跑鞋随着博尔特在北京名震全球，阿迪的牙都咬碎了！ 黄金球鞋不是什么人都敢穿的，阿迪手底下大牌明星也不少，但玩脚的没有一个赶得上博尔特，想学也学不来。可就在阿迪准备指使人发一些酸不拉几的文章讥讽彪马的时候，5月初，从亚平宁传来消息，代言人王艾实现了“双金靴”！ 什么叫“天上掉馅饼”？这就是！ “双金靴”确实不是什么正式成绩，但它的稀有程度一点也不比博尔特的三块金牌差！差不多相当于在拿下百米男子金牌的同时又拿下了百米女子金牌…… 理论上说，变性的运动员有机会实现这一成就。 但同样，双金靴也是理论上的！ 论难度还真说不好哪个更难，其实博尔特如果变性的话，拿下女子金牌没啥问题，就是……疼了点。 可双金靴连用疼来换的机会都没有！ 听说消息后的阿迪大喜过望，立刻就准备推出自己的黄金球鞋，坚决不让彪马把风头都抢走！ 决定作出后第一时间就和王艾说了，但这个创意没有得到王艾的认可。磕时间不等人，阿迪还是把先期工作做了起来，包括确认王艾的成就有无瑕疵，确认英超意甲是否会认可，确认国际足联是否有反对规定等等。 等阿迪的法务团队确认各方面毫无问题之后，阿迪又和王艾一方沟通了一次，这次都想好了，你要实在不同意穿，那我就直接宣称是为了纪念你而推出的，你总不能拒绝我因此多给的钱吧？ 支持阿迪达斯在没有取得王艾全部认可就勇往直前的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第二次沟通王艾的态度有所缓和，还提了一些条件，阿迪虽然没全答应，但双方毕竟多年合作良好，达成协议的可能性很高。第二个就是球鞋设计小组发现了双金靴的一个奇妙巧合，一般金靴奖杯的那个鞋，都是分左右脚的，具体是哪只脚要看鞋尖方向，因为标牌都习惯性的摆在球鞋外侧，所以鞋尖冲右的是右脚鞋、冲左的是左脚鞋。 今年英超、意甲的两只“鞋子”，正好一个是右脚、一个是左脚！ 如此机遇不抓住，天理难容！ 对阿迪热情的提议，王艾之所以犹豫主要是觉得太嘚瑟了，全世界穿黄金鞋的就他和博尔特，他倒不怕和博尔特比，但问题是这是北京奥运会，这是家里，六七百各项目的英豪汇聚一堂，就显你了？ 而且，他现在完全没必要借助外物，国家、社会宠爱有加，组织、领导关怀备至，国家队图宾根系一家独大、国奥队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黄金球鞋对他来说完全是没用的东西，而且足球不是短跑，互相不受干扰，足球是直接对抗的，穿黄金球鞋也太拉仇恨。 可最终促使他回心转意的是阎世铎的一个电话：“你要担心形象不好，以后不穿就是了。人家赞助商也是看好你、看好我们国奥队，如果你能带队拿到金牌，这也是一段美谈嘛，你也可以直接捐给奥运会博物馆嘛。” 对领导的要求，王艾没法不答应，后来琢磨明白，阿迪是中超的赞助商啊！自己不差钱，但，足协差啊！ 得！有领导背书，这件事差不多等于国家任务了，王艾这算是为国家穿鞋了！ 就这么着，王艾这边就点头了，阿迪就和他约定，去专门量一下脚，等数据过去那边就抓紧时间做，好赶上奥运会首场小组赛。毕竟不是做完了马上就能穿，还得有个反馈过程，万一有什么问题呢？ 阿迪认可超越康复医疗中心的水平，决定王艾去的时候派个中国区的人跟着，所以这趟去沈阳事儿还不少。 王艾在跟国家队领队朱和元说了一声后问身边的女孩们谁想去。许青莲嫌沈阳好玩的没有北京多，所以决定不去，时文君无所谓却被许青莲拉着也决定不去。康丝没什么主意，王艾索性也让她跟着许青莲到处玩就是了，只是留下一个任务，就是代替他去颐和园那边看看。 对康丝的审美，通过米兰房子的装修，王艾深表认可。这姑娘迷糊归迷糊，认真起来还是挺有本事的。 中午，王艾、刘亮、张光三人在桃仙机场外上了超越体育的面包车。 “想想没啥事就提前点来了，正好听听你的工作汇报。”王艾笑呵呵对身旁的雷奥妮道。 “我说呢，那好吧，资料都在我办公室。” 一小时后，在沿途不断热情的打招呼之中，王艾来到了顶楼的总经理办公室，一进门就笑话雷奥妮：“我看都没什么人敢和你打招呼了。” 雷奥妮冷峻的面孔这才绽放开来，绿色的眼珠充满笑意，起身拉着王艾进了办公室的里边套间，关上门、拉上窗帘后，双手扶在窗台上回头道：“来，征服我！” 第一百四十六节事到临头心如水（六）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王艾觉得这一切太荒谬！你个职业经理人不端正态度汇报工作，居然想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法蒙混过关？ 为了纠正雷经理的错误，王大老板上前一步扬起手，随着啪的一声响，雷经理痛苦的扬起脖子，发出一声委屈的呻吟。 见她并没有承认错误，王艾的火气更大了，于是决定加大惩戒力度，把她心爱的红色裤带攥出了褶皱，狠狠踩踏她滑落在地的鹅黄色长裤，把她月白色的长衣、专为他准备的内衣像垃圾一样丢的满屋子都是！ 最后王艾狞笑着狠狠握住她俊美的金褐色发辫，包住她傲人的身体，按住她玲珑的腰肢，决定用自己二百斤的体重、永不枯竭的体能和被满腔怒火燃起的4%体脂，让她领略一下减肥男人的疯狂！ 宁可明天变成2%！ 永不停息的浑河水拍打着河岸，几艘渔船荡漾在蝉鸣鱼群里，远处是恢弘的大帅球场和声名显赫的超越体育总部。那座五层小楼汇集了辽足、辽篮等知名俱乐部的总部，是辽沈体育迷的心中圣地。 据说那个声震辽沈体育圈的哈特曼经理就在最高层，时时刻刻俯瞰着这片体育王国。她那不带任何感情的绿色眼珠会让最问心无愧的人也下意识自我审视，她那德国人与生俱来的一丝不苟和高学历、高阅历的明察秋毫会让自诩为最严密的制度出现漏洞，她就像改革开放初期来到中国的格里希厂长那样，锐意改革、大胆进取、手段强硬、效果空前。 唯一的区别是，她比格里希晚来了中国23年，所以她也远比前辈幸运。今日中国已经能够接受她的思想了，今日中国人也能够意识到她的可贵了，她更有一个敢于放权让她施展、敢于追认她的改革动作、敢于承担她惹出麻烦的老板。 很多人都猜到了，那个扬名世界的中国足球明星，正是超越辽足的创立者。他有足够的力量蔑视陈规陋俗，有足够的力量去支持一个人单势孤的德国女孩加入到那些盘根错节，并蛮不讲理的打碎一切重建。 正是他坚定的站在雷奥妮身后，才有了今天超越体育的生机勃勃。 人民群众想的没错，王艾正站在雷奥妮身后，迎着夏日的凉风、望着流淌的河水严厉的收取信任的代价。骄傲的雷奥妮在王艾持续不断的惩戒中，也渐渐被撩起了火气，开始拼命挣扎。 两个小时以后，这场漫长的、残忍的、不平等的搏击赛终于结束了，女黑带选手雷奥妮还是被击倒了，她瘫在地上，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只剩下有气无力的喘息。男选手王艾虽然卑鄙的取得了最终胜利，但浑身也留下了数不清的牙印和指甲印……那是倔强的、不屈的、骄傲的女选手雷奥妮拼死的反击！ 啊！多么伟大的女拳手！她虽败犹荣！！ “我饿了。”在地毯上支起上身的雷奥妮望着身旁靠着床坐在地上的王艾，她的发辫早已松开，几根金褐色头发沾着汗水就在唇边，她微微噘着嘴像一只午睡后和主人撒娇的猫。 “还没吃饱？”结束了回味的王艾吃惊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孔。 雷奥妮嫣然一笑，捋了捋头发，手肘撑地靠近，伏下身去，王艾赶忙阻拦：“没洗呢。” “没关系。” 王艾往后挪了一下，弯腰托起雷奥妮的下颌，一下凑上去，品尝着她甜蜜的唇舌，半晌分开，摩挲着她的脸蛋：“我舍不得。” 雷奥妮微笑着后退，凝望着王艾的双眼，突然一拳打在了王艾的胸膛上：“你的身体有多硬，你的心就有多软。混蛋，我是自由的，你别想让我陷在你这里！” 王艾一低头：“是的陛下。” 王艾越有风度，就越显得颇为滑稽，雷奥妮一声笑出来，旋即伏在王艾怀里，轻轻咬着他的胸肌：“男人，你是个混蛋。” 王艾将雷奥妮用力搂在怀里，彼此感受着体温、倾听着心跳，也回忆着那些在图宾根阳光下共同奋斗的日子。 “男人，抱我去洗澡吧。”雷奥妮搂着王艾的脖子。 在花洒下放下雷奥妮的王艾才发现，这个日耳曼女人今天被惩戒的可是不轻，虽然身上的青一块紫一块已经消退，但双腿竟然站不稳了，连被嘲笑时反击的拳头都没什么力量，一旦动作过大还出现了痛楚的表情。 在王艾的关切中，雷奥妮翻个了白眼：“让你一顿吃两个月的饭你试试？” “好吧，那咱们今天早点回家？” 雷奥妮想了想摇头道：“不行，我这个样子肯定得被人看出来，晚点吧，等大家都下班了以后。对了，我真饿了，晚餐就在办公室吃吧？” 王艾答应了一声好，伺候着雷奥妮洗澡完毕，顺便把她不堪的衣服扔进洗衣机，从衣橱重新拿了一套衣服出来，见她重新穿好了，回到外间办公室又恢复了冷峻的表情才走出门外吩咐她的秘书，到附近的饭店给两人和几个保卫订餐。 现在雷奥妮接手了超越总集团公司麾下的超越体育集团公司老总的位置，干部级别上升到二级，配备有四名专职保卫、一名专职秘书和一名专职司机。调走的黄欣也没有被降低待遇，她去欧洲后，得到艾小青的委托，把家中企业驻扎在欧洲的机构统辖了起来，所以仍然是二级干部。 她们比王艾还多了两个保卫，而且雷奥妮的四个保卫中，是两个中国人、两个外国人，这两个外国妞还是罗马尼亚人，是雷奥妮的前助理、被王艾意外“买”下的阿妮卡介绍的。 倒不是因为她们省钱，而是经历过社会大倒退的国家公民，更懂得幸福的可贵。为她们两个，久未露面的约纳斯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钻出来，不惜万里奔波亲自去了一趟罗马尼亚，到这两个人从小长大的社区暗访。确认了人选的可靠后又经过李林的审核、培训才来到雷奥妮身边。 第一百四十七节事到临头心如水（七） 见秘书已经去办了，王艾瞅了一眼正在门外秘书间看书的刘亮和张光，见他们面无异色才放下心来。总经理的办公室、装修隔音都是一流的，还隔着一个房间，惩戒中途雷奥妮唱的太忘我，王艾还特意关了窗户，开了空调。 房里的事儿，总归让人知道是不好的，猜到归猜到。 重新回到房间落座的两人，才开始谈工作。不同于王艾与时文君之间，因为专业知识体系的区别，所以有很大互补性。雷奥妮也是学哲学的，甚至比王艾学的更早，雷奥妮也是做体育行业起家的，甚至也比王艾早。所以这次谈工作，王艾更多的是和她商量、研究的角色，而没有指指点点。 王艾不能因为雷奥妮爱他就轻慢了她，在按照企业制度给予她比工资高得多的薪水同时，私下里也必须对她的工作能力充分尊重。 从王斌、艾小青的角度来说，雷奥妮拒绝了同行的高薪邀请，是忠诚的表现，而忠诚，必须给予肯定，各方面的。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王家的企业制度早期，都是从实践中一点点摸索出来的，其中最关键的人物是已经二次退休的、整天领着老太太跳广场舞跳的老金书记，当时他跟王艾说过这么一番话：“国企虽然有些问题，但问题的大部分不在于国企自己，而在于国企和政府的衔接。正因为政府拿走了盈利国企的利益去补贴亏损国企，才造成了国企自身的发展动力不足，我们必须辩证的看待这个问题。同时，我们国家发展这么快，本身就说明了我们国家制度的优越性。既然中国社会制度必然要有中国特色，那么中国企业制度，包括私企，也应该最终走出一条中国特色来。怎么走呢？不会的，跟政府学。中央政府一次又一次的机构改革，不就是一种探索吗？企业和政府虽然职能不同，但背后的思想是可以学的。在中国，政府里有最多的聪明人，他们构建的这套制度和探索，一定比你自己想的强。” 老金书记的这个判断得到了王家人的一致认可，于是，王家企业没搞流行的股份制，那都是西方文化基础上的现代企业制度文化，中国的现代企业制度可以学习一部分，不意味着全部照搬。王家崇尚的是老国企文化中的积极部分，从基层管理来说，默默的践行鞍钢宪法，从高层管理来说，执行的是民主集中制。 权力绝不分散，因为一旦股权分散，就会形成互相掣肘的内部利益集团。但重大决策一定会广泛参考意见。这样做的好处是既可以确保大多数意见站在全集团的立场上，构建了和而不同、求同存异、共同发展的企业文化基础；同时又兼顾了意见的广泛性和执行的效率性。 这套制度使得以北方造纸为核心的家族企业发展至今，仍然没有出现国企、私企到一定程度都会出现的大企业病，仍然生气勃勃，这更坚持了王家人的看法。 虽然这年头股权分散才是主流经济学界的流行思想，但王艾对他们的观点乃至他们这些人都是嗤之以鼻的，不过是一些翻译外国文献的二道贩子！哪有什么真才实学？最开始王家人，尤其是王斌还乐意和那帮人接触接触，毕竟还有一些人大教授什么的，可后来总挨骂也就不耐烦了，索性也就不搭理那帮人了。 面对着西方现代企业制度高薪水的竞争，这套体系针锋相对的提出了高福利以及类似老国企和日本企业的“终身雇佣制”来与之对抗。 比如雷奥妮，年薪也不过50万上下，说出去确实少的很。比她层级低了不知多少的俱乐部主教练都比她赚的多。但同时，她有四个保卫、一个秘书、一个司机，房子、车、衣服、首饰、化妆品，所有个人消费品都由集团配发，这份待遇又是其他人羡慕的。 简单说，成为三级干部，也即辽足那种集团公司子公司老总后，衣食住行都不用花钱了，都不用费心了，提前进入个人和家庭共产主义了，薪水就是支付一些个性化的需求。时文君的个人薪水捐出去一大半，照样活的不差，就是这种福利制度下的产物。 从基层来说，只要不辞职、不违法最多就是调岗。以王家企业文化看来，任何人都有用处，干不好既有个人主观意愿的因素，也有与岗位不适应的问题，在加以一番教育后选择合适的岗位。比如好勇斗狠的去保卫科，安分守己的上流水线，追求刺激的去市场部，有艺术细胞的甚至可以去超越文娱试试。 当然，不同岗位工资是不同的，这就没办法了，毕竟多劳多得。王家企业有一套上下通畅的奖金制度，个人、班组干得多，贡献大，奖金就多，反之亦然。一个人如果懒，就不想干，那只能赚低薪，公平合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雷奥妮虽然是个中国铁粉，但毕竟成长在西方文化体系下，虽然来来中国工作了处在这套制度之下了，但不意味着她理解了这套制度。在接收超越体育一年来大力整顿之后，现在就想尝试在制度上进行调节，运用她接受的习惯思维来进行深层次改革。 于是，在今天等待晚餐的过程中，王艾和雷奥妮发生了激烈的争论。王艾明言，这套制度是企业的根本宪法，动不得！你制度改革，必须在这套制度的体系内完成！雷奥妮则委屈的说：我没想要股权，我就觉得那样有道理。 争论的最后是谁也没说服谁，一直到丰盛的晚餐送来才消停，吃饭的过程中两人还时断时续的争论几句。最后王艾放下筷子道：“这样，你呢现在的工作不是处理的差不多了吗？那有时间到别的系统，尤其是造纸那块看看，考察一下，访问一下基层员工、基层干部，对这套制度从上到下的体会一遍看看。还有，有机会替我回辽阳见一见老金书记，他是这套制度的奠基人之一。” 雷奥妮思索着点点头，顺便抹掉了嘴边的一颗饭粒。 第一百四十八节事到临头心如水（八） 王艾早就和雷奥妮说过，她几年后的下一次调岗，大概率和黄欣一样会调动到其他系统中去接受锻炼，所以她并不反对王艾的意见。晚餐后在等待身体恢复的时候，还听王艾说起，刚才的争论让他萌生了个想法：就家中企业的制度特点，写一本专著，论证一下中国特色现代企业制度的构建。 不指望在学术界有什么影响，但需要把这套制度从根基上捋明白了，奠定理论基础，让企业的中高级干部能够清醒认识到它的优点，避免被带偏了。 既然知道别人在走弯路，那还跟着干什么？哪怕我们这条路还有很多不确定性，但大方向正确才是最重要的。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雷奥妮对此表示赞成，只是担心王艾的精力问题，王艾说完了也后怕，于是扒拉一下手中的人，黄欣、雷奥妮都没空搞这个，许青莲又没有实际工作经验，而有空又有工作经验的，只有时文君了。 她应该会休息很长一段时间，正好可以进行一下理论上的探索，既是为王艾工作，也是一次自我提升。她的复旦大学经济系专业，只能应付较低层面的工作，在较高层面，尤其是王艾家的这种有别于流行经济学思维的企业制度，她也有很多空白。 和雷奥妮一说，雷奥妮也点头。她和时文君以前接触不多，来中国后因为超越体育和平民球场、足球节的紧密关系才多了起来。虽然两人的身材、个头、国籍都区别甚大，但在很多方面相当有共同语言，比如行事作风都是疾风烈火型的。相对来说，雷奥妮还稍微让着点时文君，或者说和她接触比较小心，所以在谈到和时文君有关的话题时比较谨慎。 两人边吃边聊，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一起拎着垃圾袋出门下楼。 雷奥妮的住所就是黄欣的那座三层别墅，当初家里想给她买个新的，她嫌麻烦，毕竟黄欣的别墅也不过才住了三年，一切都还很新，所以她和黄欣打了声招呼就搬进去了，只有黄欣的卧室她给留着没动。同样，在图宾根她的住所也交给了黄欣。 到家后王艾又坐了会，然后抱着一个球出去夜跑，要是没有今天下午的“惩戒”，这会儿估计他就钻雷奥妮房间舍不得出来了。等他一身大汗上楼时，雷奥妮还没睡，抱着电话一会儿德语、一会中文说的热闹。 王艾用了五分钟时间在雷奥妮的洗漱间冲了冲，裹着浴袍出来时，电话还没挂，王艾刚要问，雷奥妮招手：“来啊，金博斯先生找你。” “哦？”王艾一个跨步到床前，和徐指导好久没见了，就连上一次通话还是金球奖获奖时的报喜电话，这都有小半年了，于是接过电话就道：“哎呀徐指导，好久没见，甚是想念！您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那边徐根宝明显一愣，自从回国后没人这么和他说话了，尤其是晚辈们，王艾这没大没小的一句话倒是把老头的心激起来了，开口就讥讽：“诶呦难为金球先生还记得在下，我倒是想去看您，可没时间呐。” “那您忙什么呢？” “忙着给您挣钱呢呗。” “诶？您是……又把钱花了了？” “咳！都几百辈子的事儿了，还念叨？” “哦，那您说。” “王老板，请容许在下向您做个工作汇报，简单说吧，经过孩子们的拼搏努力和在下的一点小小贡献，您当年投资的根宝足球基地，已经在三年前组建了俱乐部了，大名叫上海东亚足球俱乐部，目前在中甲踢比赛。” “啊？”王艾吃惊不小：“都踢中甲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呵呵。”徐根宝冷笑一声：“您哪看得上这点小买卖？” “诶呦！”王艾赶紧道歉：“徐指导，我是真不知道啊，我顶多和人谈谈中超，对下边的联赛没怎么了解。再说这几年和您通话，您可也从没提过。” “唉，上不得台面儿！” “诶别！”王艾赶紧吹捧：“这才几年啊，您就重新杀回来了？这回可都是您的子弟兵了，您徐大帅这是要王者归来了吧？” “哈哈！”徐根宝大笑：“算不上、算不上，但总归这是我亲手带出来的，不会走弯路。不过中超还是要等等，这批孩子还小，踢中甲还凑合，太着急往上走站不稳当。” 王艾嗯了一声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别的也不用，你有空过来看看就行，孩子们都挺想你。中甲不上不下的，你过来给孩子们鼓鼓劲，讲讲职业联赛、欧洲联赛。当然，你要有空陪大家一起玩玩就更好了。” 王艾皱着眉想了想：“那这样徐指导，我呢，七月份集训，八月份奥运会，奥运会完了就是世界杯预选赛，往后很难说能不能抽出空来。我眼下正好有半个月假，我把手头的事儿处理完了就直接过去，争取待到月末，您看这样行不行？” “唉！”老徐头突然叹口气，“好孩子。” 徐根宝作为上海的坐地户，经济嗅觉非常灵敏，外边请王艾出席活动的开价都开到了600万一天、整个东亚俱乐部也不值7000万。这孩子和当年一样，重情重义！ 听完了徐根宝的感慨，王艾嘻嘻一笑，回了一句：“好老头儿。” 徐根宝哈哈大笑，笑够了方才道：“那好吧，你定准哪天来，我这儿给你领导待遇！” “啥待遇啊，我听听？” “全员、不留死角的、打扫卫生呗！哈哈！” 临挂电话之前，徐根宝犹豫了一下：“那个，也许我不该说这个，但你都叫我好老头儿了，那我稍微放肆点。嗯……小狮子也是个好孩子……你有钱、有成绩、还有口才，一不小心她可能就委屈了。你们俩好好的，别让我这老头跟着担心。” “嗯，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对她。”王艾郑重承诺后才挂了电话。 然后瞪着眼前的雷奥妮：“咱俩谁欺负谁呢？还不把你的爪子拿走！” 第一百四十九节事到临头心如水（九） 一夜相拥而眠，第二天下午王艾从正门走入大帅球场观看国家队与泰国队的比赛。因为之前球迷在官网起哄过，所以他这趟没法低调，在双方入场前，球场主持人还郑重介绍了他，他只好站起来向着四面八方挥手示意，引来了山呼海啸的回应。 自从两年前在这里通过“虎之夜”走向德国世界杯之后，大帅球场就成为了继五里河之后的第二个中国足球世界杯地标，而且这里的气氛令人极其特别，比如虎皮帽是这里观赛球迷的标配！以至于时间长了，大帅球场这个正式名称，竟然有被“老虎球场”这个诨名取而代之的趋势。 尤其是对一些不怎么关心足球的人，提大帅球场还得想想，但一提“大老虎”就一拍巴掌：我知道，沈阳的那个！ 就像渐渐引起关注的北京798艺术区那样，诞生在老工业文明基础，甚至废墟上的东北，也崛起了一个富有想象力、富有冲击力、富有艺术气息的建筑。以至于时间越长，它对周边的影响和带动越大。 央视新大楼花那么多设计费，结果老百姓管它叫“大裤衩”，大帅球场没花多少钱，结果老百姓管它叫“大老虎”，从老百姓给起的外号就能看出来，造型设计是否得到了老百姓的喜欢。 90分钟比赛下来，中国队2：1小胜，怎么说呢，还行吧，以国内中超球员为主组建的第二梯队，现在打泰国还是可以的。只是和第一梯队那种摧枯拉朽，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哪怕是普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虽然赢了球大家还算开心，但也有忧心忡忡的在比赛刚一结束就在网上发帖讨论。得益于一线队的好成绩，倒不至于骂人，但施加的压力也不小。 本来么，原来都是水平差不多的，结果人家出去两年回来就不一样了，这进一步加剧了中国队名额的竞争压力。几年前王艾预言过的“不留洋，将来国家队都进不去”，正在日渐成为现实。 赛后王艾没去国家队驻地，也没答应媒体的采访，而是直接和雷奥妮回了别墅区。第二天上午去超越康复医疗中心与阿迪中国区副总经理汇合，检查身体的同时把双脚的数据让他带走。下午则由雷奥妮陪同到辽足参观座谈，开启了为期三天的考察之旅。 考察是假，给雷奥妮撑场子是真。既然坏人雷奥妮已经当过了，就该王艾来当好人了，这叫张弛有道。期间王艾还拜访了体育局和足协，亲自提交报告请领导批准下赛季开始的辽宁少年足球联赛，领导当即批准，痛快极了。 其实领导心里门清，少年联赛什么的不过是借口，王艾实质上是婉转的请领导对雷奥妮工作中的冲撞多包涵。 既然王艾心里有数，态度也到了，领导也就一笑置之。期间还和王艾提了一下明年的全运会抽调辽足球员参赛的事儿，王艾也满口答应了。 在这三天里，王艾还抽空参加了一场辽篮新赛季的广告招商会！他的出现令这场活动陡然升格，各项洽谈进行的极其顺利，当然人家给面子，王艾也得给，晚上王艾自掏腰包请各路老板吃饭。 能不能和王艾合作，那得另说，毕竟他的价格也太高了，一些老板根本掏不起钱。但要是单纯的想和他聊聊，从球迷和球星的角度，王艾绝对是够意思的。 三天过后，沈阳本部走了一遍，王艾开始去超越体育外地部分，包括三支辽少、几个城市的女足俱乐部以及哈尔滨的超越电子竞技俱乐部。不得不说，起步时间差不多，但徐根宝那边都踢了中甲了，王艾老家这边还在琢磨参加业余联赛，和张引他们说起来也是一阵唏嘘。 金博斯先生确实有商业头脑，东北人比不了上海人。一百多年前上海开埠的时候，东北人还天天打仗呢，人家都西装礼帽文明棍了，东北人还大棉袄大棉裤的满山追狍子呢。 不过张引他们也说好饭不怕晚，徐指导那是上边没有俱乐部所以必须组建，好给孩子们铺路。我们有辽足、图宾根两个终端，按部就班就行。 在考察期间，王艾还肯定了雷奥妮的监军制度。她把整个集团新招手的大学毕业生集中起来亲自培训，作为她的眼睛下放，这让很多分公司、子公司的实权派难受，但王艾认为：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他们习惯就好了。” 只是王艾也提醒雷奥妮，要防止监军权力过大，以后要正规化建设，把权力限定在纪律检查方面。 因为两人打算一起南下去看望徐指导，所以雷奥妮在临行前和王艾谈起了超越体育身为大股东，却不介入东亚足球俱乐部日常管理的事儿，这也是不符合她习惯思维的地方。 王艾的解释是：“中国文化讲究长幼有序，这和西方不一样。徐指导这人又很有想法，一旦我们介入，因为我们是晚辈，他可能会感觉很难堪。相反我们不介入，他身为长辈反而得为我们的投资尽量负责。” 雷奥妮听后恍然大悟，想要了解一个泱泱五千年的文明，光会几首唐诗宋词是远远不够的。 一行八人抵达东亚俱乐部后，受到了俱乐部管理层、教练组还有队员们的列队欢迎！ 王艾也信守承诺，在这里一呆就是半个月，除了有几次实在无法推却的商务活动之外，整天就吃住在东亚俱乐部，和武磊他们这帮17、8的队员一起训练。为了备战奥运会，王艾决定提前结束休假，在这里一举两得。 他的出现，极大带动和鼓励了这帮小球员。虽然他们现在还是做梦的年纪，并不觉得王艾的金球奖他们拿不到，但是通过亲身接触，总算对王艾有了清晰认识。 挂在教练办公室墙上的德国杯夺冠照片，不是白挂的！ 连现在的土教头第一的高洪波，老徐头都没说把昔年的合影挂上墙。 通过几天的接触这帮孩子甚至孩子家长都明白了，王艾才是徐指导最出色的弟子！ 第一百五十节事到临头心如水（十） 王艾和雷奥妮，对于上海东亚这帮小子们来说，就是两只大怪物。王艾还好，几天就混熟了，也没架子，雷奥妮可不行，除非当着徐根宝的面，否则经过了一年超越体育锻炼的她，气场强大。 好在雷奥妮三天后就回去了，这帮小子们松了口气，没成想，几天后许青莲来了，她那种笑呵呵的生人勿进，比雷奥妮的板脸更可怕。 好在小子们没啥心眼，加上徐根宝有意遮掩，说后一个才是你们未来嫂子，也就含糊过去了。不过王艾总觉得老头瞅自己目光不善，根据双面间谍刘尚杰的情报，老徐头背后嘟囔说的原话是：“一朵鲜花插牛粪就够可惜的了……” 得！幸亏王艾脸皮厚！ 在上海东亚足球俱乐部，王大老板好几年不来，一来就是半个月，最后徐根宝都烦他了。没别的，他比武磊他们就大三岁、可眼界、视野、球商、技术、身体…… 21岁的王艾，五大联赛已经踢了五年！ 全球射手效率王、“双金靴”、世界杯总进球记录保持者、五大联赛单赛季进球纪录保持者、中国队进球纪录保持者、连续三年欧冠第一射手、2007金球奖获得者、连续两年世界足球先生前三、连续四年亚洲足球先生…… 这一连串头衔，光看就够吓人的，而当王艾亲自用行动来加以佐证的时候…… 好几个徐根宝心爱的小徒弟回家偷偷哭，不打算踢球了。 没办法，打击到自信了。他们又不是84国少和86国少那帮小子，时间长了都没皮没脸了，这帮孩子那经过这种强度的蹂躏？ 不过，世界足坛本就如此残酷，能踢五大联赛的哪一个都是在别人“天才”的夸奖中长大的，身体不够强不行、意志不够强更不行！ 徐指导给王艾送行的时候还说呢：“不摔不打不成才！” 回到北京后，王艾只休息了一天就重新背上挎包南下河北香河足球基地和国奥队汇合。与此同时，从祖国大江南北、黄河两岸、白山黑水、大漠草原、五岭上下、表里山河，一个个优秀的运动员告别了父母亲人，背上行囊向北京进发。 平时是球星、是明星、是公众人物，然而此时此刻，面对寄托了强我中华梦想的百年奥运，“我们都是战士！” 今天香河基地的门楣上就挂着这句话，激励着前来训练的国奥男队、女队的成员们。 在成员全部抵达后，老高以一张打印纸的形式对外公布了18人名单。 前锋：王艾（国米）、郜林（图宾根）、董方卓（曼联）、毛剑卿（上海），王永珀（山东）。 中场：陈涛（拉科鲁尼亚）、赵旭日（图宾根）、周海滨（山东）、蒿俊闵（天津），朱挺（大连）。 后卫：冯潇霆（图宾根）、苑维玮（天津）、郭亮（青岛）、郑智（多特蒙德）、张永海（布雷西亚），罗彤亮（拜仁）。 门将：宗磊（图宾根），曾诚（武汉）。 这份名单酝酿已久、猜测良久，并不出人意料。过去一年中国国奥的长期集训，分批征调了国内年龄段合适的球员加入，来来回回筛选，就以上这些人最稳定。 但疑问仍然有，比如张永海为什么能够顶替李玮锋和孙继海成为三个超龄球员之一？除了李玮锋太疲劳、孙继海有小伤之外？ 主要原因是是老高他们教练组认为，奥运会都是青年球员，比成人普遍速度更快，但耐受性也更差。张永海的身体在青年队面前并不吃亏，同时他特殊的球风对没见过世面的青年球员“威胁”更大！ 三个超龄的都是中后场球员，多少还是点出了这一批国脚的问题，就是好后卫太少。 整体来看，此次征战奥运会的代表队，10人是海外球员，其中6人在五大联赛顶级赛事效力。哪怕8个中超球员，也长期在德国集训，与图宾根青年日夜打比赛，竞技实力也有了充分提高。 现在就等着奥运会上一鸣惊人后，开启他们的欧洲之旅。 同时公布的还有领导名单。 领队：阎世铎、南勇。 教练：高洪波、刘春明、陈金刚、朱和元、冯剑明。 技术顾问：何塞·穆里尼奥（葡萄牙）。 队长：王艾；副队长：陈涛、赵旭日、周海滨。 名单公布后，香河基地正式封闭，开始大赛前的最后一次集训、最后一次针对性训练。期间只为新华社和中央电视台的联合采访开启了一次，余者统统不准入内。 好在奥运会是综合运动会，可报道的体育新闻铺天盖地，不差一个牛哄哄的男足。 但与外界猜测的不同，这个月的香河基地，大家并未因为大赛临近就紧张的吃不下饭，反而生活相当丰富。在德国一年的集训让这支球队适应了长期集训的紧张、枯燥生活。训练之外，雷打不动的是老高、老刘的战术分析课以及广泛的战术讨论会，把军事民主发扬的淋漓尽致。 这套做法让落选者都受益匪浅。 除了足球相关的事情之外，在德国时会组织大家学习外语、德国文化、德国历史、参观德国社会。回到国内之后，更是会聘请年轻学者来给讲课，王艾在的时候王艾负责，王艾不在就请别人。比如王艾在社科院的那几个朋友，老丁他们都得到过邀请。 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没有文明的精神去驾驭野蛮的体魄，就真的会变成野蛮。 在夏日的炙烤下，在蝉鸣声中，香河基地在封闭了一个月之后，终于在2008年8月2日这天，在众多媒体的镜头面前打开了大门。 背着挎包的王艾先出来，微笑着冲各位记者挥挥手，登上了等候的大巴车，然后是陈涛、赵旭日、郑智……，最后出来的是高洪波和冯剑明。 更加消瘦的老高白衬衫、黑裤子、黑皮鞋，夏日的风一吹，把他肋骨看的清清楚楚。 老高对着各路镜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是冯剑明笑呵呵的说了几句。 随后，大巴车就载着全国球迷的希望北上，向着北京、向着奥运会、向着鸟巢！ 第一百五十一节梦想开始的地方（一） 总有一个地方会让人魂牵梦绕、无法割舍，就如同每个人的生命中总有那么一张会闯进梦里的微笑面孔。 对21岁的重生青年王艾来说，最难忘的是“重生前”那个在大学校园的甬路上、白衣飘飘冲他嫣然一笑的许青莲；对21岁的青年思想家王艾来说，最难忘的是社科院旁边苍蝇馆子里激情四射的讨论；对21岁的爱国者王艾来说，最难忘的是圆明园那夕阳里的断壁残垣；对21岁的球员王艾来说，最难忘的当然是8月23号的鸟巢之夜。 哪怕他现在还只是在路上，他浑身的血液都已经沸腾了起来，正如和他同车的朋友们。 随着大路向北不断的延伸，车厢里渐渐沉默下来，倾听着身边队友的呼吸，不由得相视一笑。 我们，终于走到今天了。 那是遥远的2000年的早春，王艾被高洪波领着和陈涛、赵旭日、戴钦华、周海滨他们在奥体中心的第一次见面。八年过去了，老高还是那么瘦，赵旭日还是那么皮，陈涛还是那么楞，周海滨还是那么不爱说话，王艾还是那么笑嘻嘻。 然而，大家都长大了。有的还有了女朋友，甚至谈婚论嫁了，有的还不止一个女朋友。这八年大家各有各的坎坷磨砺、各有各的奋斗不息，可此时他们都忘记了、忘掉了、心中想的全是在那个注定永恒的夜晚，向祖国和人民汇报他们的成长。 这八年里，许多曾经熟悉的面孔远去了、黯然了，然而，两支历经战火锤炼的少年队伍，终于荟萃成了一支中国队史上最强大的奥运男子足球队！ 16支队伍里，属中国队职业球员多、属中国队在五大联赛效力的球员多！这让社会、媒体、球迷都充满了期待、惴惴不安的期待，这让这批青年们既充满期望，又暗自怀疑：我、我们，真的能吗？ 车子驶入了京郊，王艾略带贪婪的看着车外的景色，正这时身后有人喊道：“老大、讲两句吧？” 王艾回头，一瞅是赵旭日：“讲啥呀？” 赵旭日摸摸头发：“讲啥都行啊，每次你都不讲话吗？我这都成毛病了，你不讲两句我这心里头不稳当。” “行！”王艾一点头，站起来回身撸着袖子：“我给你们大家讲个笑话！带色的！” “别呀老大，你讲什么笑话啊，那我听郭德纲不好吗？”郭亮果断拆台。 毛剑卿也跟着起哄：“就是，赶紧的，我这都心跳过速了。” 王艾脸一板，指着小毛：“喝酒啦？” 毛剑卿脑袋直晃：“没有没有，你一天检查我三遍，我上哪喝去！我都忘了酒什么味儿了。” 车厢里一阵哄笑，王艾瞅着车厢里这些人，不管是岁数大些的郑智、张永海、罗彤亮他们，还是般大般的的这帮人，都在抬头看着他，心中也难免升起一股豪情。 只是一张嘴么…… “好，那就说点你们爱听的！” 王艾准备正式说了，前排的老高、老冯、老刘、老朱他们竖耳朵的竖耳朵、回头的回头，看看这位名满天下的队长这时候能说出什么来。 “你们怎么表现我管不着，那是高指导他们的事儿，我就说我自己！”王艾竖起一根手指，用力向前方一挥：“这届奥运会的最佳射手，我拿定了！” “为啥呀？”王艾的表情骄傲起来：“前几天欧足联托人给我送过来的欧冠金靴、欧洲金靴你们都看到了吧？” 这时，有人后知后觉的插话：“老大，奥运会没有金靴奖。” 王艾一瞅，顿时怒火升腾：“好你个王永珀！你把我几百万的奖杯摔了我还没找你赔呢！” 王永珀一抱脑袋，缩在椅子上，发出了惨叫声：“老大我错了，我刚才是放屁！” 车厢里又一阵哄笑，王艾哼了一声接着道：“我说这俩金靴奖杯什么意思呢？这个赛季！0708赛季，我拿了五大联赛的四个金靴！英超、意甲、欧冠、欧洲！” 王艾说的一声比一声高，终于让车厢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不自觉的带着一丝敬仰望着他……虽然自己说不太好，但，人家说的是真的！ “年底！”王艾扫视一圈继续挥舞手臂：“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我至少都是前三！还是年底，今年的亚洲足球先生还是我，我连续五届！” 看着意气风发，张开手掌的老大，座位上的赵旭日晃了晃脑袋，举起双手，给老大鼓掌，带动的车厢里狂热起来。 “所以呢。”王艾双手一摊：“我凭什么放弃这中间奥运会的射手第一呢？我不拿这个第一，我的面子往哪放？我不拿这个第一，对得起我的四个金靴奖杯吗？我不拿这个第一，对得起大家对我的期待吗？所以呢，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是一定要拿到的，哪怕我就能踢三场！” “老大，你要三场就能拿金靴，那踢的肯定不止三场了。”张永海乐呵呵的也跟着瞎喊老大。 “就是啊！”陈涛后知后觉的站起身来：“老大，你要三场小组赛就能拿金靴，我们就出线了！然后你再使使劲，我们就进半决赛了，然后你再使使劲，我们就进决赛了！” 郑智本来不想和这帮小年轻的起哄，可听到这还是心痒难耐，于是开口提醒道：“兄弟们，王队长有个特点你们别忘了，他是越大赛踢的越好，只要我们能杀进决赛……呵呵！” 郑智的一番话，顿时激起了队友们的讨论，兴奋的几句话说完又齐刷刷扭头看王艾，后排的曾诚热切的喊了一声老大，就说不出来话了，哆哆嗦嗦不敢问。 王艾一掐腰、一点头：“智哥说的对！兄弟们不用表现太好，差不多就行，到时候看老大的！” 人们又情不自禁的鼓掌，王艾美滋滋的听着，然后双手压了压：“当然，谁要是太掉链子，丢了我们的脸，我可踹你屁股！” 郭亮、蒿俊闵同时起立、转身、回头、拍着屁股，得意的瞅着王艾：“老大，我保证你踹不着！” 第一百五十二节梦想开始的地方（二） 大巴车路过了美轮美奂的水立方和大气磅礴的鸟巢，车里的人们忍不住同时扭动脖子，视线依依不舍。那是国字号的运动员的最高舞台、金色大厅！在那里，他们将为最多的观众展示最矫健的身姿、弹奏最美丽的华章。 可惜因为赛程安排，三天后的开幕式大家无法参加。奥组委倒是特意邀请了王艾个人参加并担当中国代表团入场式旗手，但王艾考虑良久后，几乎是牙齿咬出血、半宿睡不着的摇了头。 在8月7日的比赛和8月10日的比赛之间的备战阶段，抽出一整天的时间来参加开幕式。在兄弟们都不能去的时候自己去，无论怎么想，都对球队不利。 与代表团旗手这个个人荣誉相比，和兄弟们在一起争夺集体荣誉更重要些。前者是国家给他的肯定，后者才是国家对他的期许。 怎么做才能让国家和人民更满意些，王艾拎得清。 事后，当从张吉龙那里听说王艾为了备战而推让了开幕式旗手的消息后，阎世铎特意给王艾打来电话，半是遗憾、半是欣慰的道：“搞足球的难得有这么个机会，何况又是在家门口，你放弃了真舍得？” 王艾都要哭出来了：“领导，我后悔了还来得及吗？” 阎世铎哈哈大笑：“你小子！唉，好吧，放弃就放弃吧，这也显得我们搞足球的坦荡无私、大局为重。对了，过几天公布了估计会有记者问，我就让你师姐替你回答了，你没意见吗？” “没意见，谢谢领导。” 阎世铎没多说就挂了电话，后来从朱和元那边婉转传来的消息说，当时王艾是旗手候选人的第一名，也是被猜测为最可能的候选人。张吉龙给王艾打电话征求意见的时候是即将开会最后确定，在王艾婉言推辞之后，开会的时候张吉龙就投了姚明的票。 当时主持会议的领导还特别问了这事儿，说你怎么放弃了？不是你原来积极争取的吗？ 张吉龙原原本本的叙述了王艾的理由，领导笑眯眯的听完了就说了四个字：“很好、很好。” 中国的很多事都有一些微妙的、不为外人察觉的理由。比如为什么开幕式旗手是男的，闭幕式旗手是女的？这和中国传统文化中阴阳两性的定位有关，阳有生、动、开的含义，而阴有死、静、关的含义。开幕式预示着开始，所以要阳，要男运动员；闭幕式意味着终结，所以要阴、要女运动员。 同样，中国足球也不是没有强大过，为什么一直都没当过开幕式旗手？ 因为中国哲学，讲究谦退、讲究中庸。中国足球本来就是第一大运动，无论成绩好不好都是，身为各个运动项目的老大，就像家里的老大一样，要有样儿，要让着。这既是维持“家庭”和谐，也是对“老大”的爱护，毕竟出头椽子先烂，缩一缩，才能长久。 不是说这些理由多么有道理，而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尊重。毕竟无论是多么纯粹的无神论者，终究先是个中国人。 为什么这次上级要把旗手给王艾？因为他的成绩太耀眼了，不给他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对社会、对人民不好交代，何况王艾本人以前还表现过对旗手的渴望。这次如果一声不吭的就给了别人，难保他有什么想法，哪怕他什么也不说，哪怕事后给解释，总归不是个良好的办事程序，也不是一个对待功臣的合适态度。 不能说这是什么上级给王艾的考验，只能说上级原本没什么立场，谁都行，既然王艾在男运动员里社会声望最高、综合贡献最大的，那就是他。当然你要能拒绝了这么大的诱惑，表现出了如此高度的大局观，那只能说让领导更满意。 当然，奖励是没有的，上级心里有数就够了。 国奥队的队友们也听说了王艾推让旗手的事儿，那可真是百感交集！毕竟王艾对他们说的可是：你们不去，我也不去！ 大巴车路过了鸟巢之后，慢慢驶入京城中心，最终停靠了国家奥体中心的停车场。老高和老刘站起身回头道：“大家下来看看，这是你们当年出发的地方。因为有其他代表队在这里训练，今天我们就是看看，看完了就走。” 大家的挎包、行李都没拿，各自空手下了车，除了三个超龄球员以及苑维玮这样没参加过的之外，都是当年两大冠军国少的主力球员，对奥体中心这个出发点都有一番感怀。 最早的赵旭日他们已经过了八年，蒿俊闵他们也过了六年。 用老冯的话说：找一找当年的意气风发、找一找当年的理想信念。 奥体中心容颜依旧，甚至还看到了几个当年相熟的工作人员。只是在他们眼里，这批当年最能闹的孩子已经纷纷变成了稳重的壮汉，在德国这一年因为图宾根丰富发达的训练设施、德国人肉食为主的食物体系和图宾根康复医疗中心的建议指导，哪怕是出国前略显消瘦的都变成了肌肉棒子。 不变也得变，王艾整天炫耀他那一身肉，小伙伴们不练也得练。 在奥体中心参观回顾了一个多小时，赶上中午了，吃了一顿备受期许的午餐后，大家才重新上车赶往京郊机场，前往沈阳。 这次奥运会小组赛，中国队作为双料种子队，被分在了巴西、新西兰、比利时一个小组，前两场的主场都在沈阳五里河。在确定主场的时候，沈阳奥体中心五里河体育场和大帅球场因为两次“帮助”中国队世界杯出线，所以都作为了主场候选。 各派支持者态度不一，支持五里河的认为五里河地方更大，能装六万人，而大帅球场才四万五千人；支持大帅球场的认为五里河是综合运动场，不是专业球场，看台距离球场太远，观赛效果不好；还有的认为一边给一个得了，省的吵吵。 这事可没问王艾的意见，轮不到他做主，是雷奥妮代表超越体育积极争取，最后却铩羽而归的。 第一百五十三节梦想开始的地方（三） 其实雷奥妮也知道希望不大，但她还是和沈阳足协主席一起上北京当着奥组委官员的面唇枪舌剑，互不相让。最后结果当然是奥运会要争取让更多球迷能够到现场看球，所以败选。 不过雷奥妮回来和王艾说的却是：“我也不是一无所获。” 王艾本人倒是没有门户之见，反正给奥运会干活这事儿，别指望赚钱，就是图个名望。而这些年五里河体育场叫“大老虎”给压的喘不过气来，难得扬眉吐气一回。 反正在哪踢都是踢，其实从王艾本人来讲，2001年的那个五里河之夜印象反而更深一些。那是他从国少直接蹦进国家队的起点，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正是那场观赛之中，他和米卢达成了初步协议，为他后来加入02世界杯的队伍，并最终一鸣惊人奠定了基础。 五里河是中国足球的第一次，也是王艾的第一次。 飞机在桃仙机场降落后，全队立刻上了超越体育开来的大巴车，直接驶往了已经全封闭的辽足基地。在沈阳期间，国奥备战、训练、生活的地方正是雷奥妮的“收获”。 国奥到了沈阳比赛，总要选择一个训练场，而无论从雷奥妮代表的辽足的态度还是基地的硬件完善程度、保密程度，大帅球场都是首选。 这里可谓是主场的主场，毕竟辽足和图宾根是关联企业，在图宾根生活训练了一年之久，到辽足跟到了家一样，这也有利于比赛训练期间的休息。 对此，沈阳足协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已经吃到肉了，而且沈阳金德的设施真也比不了辽足，一个大帅球场就让一切的比较都没了意义。 在下午去五里河适应了一番过后，晚上大家就在大帅球场展开了训练。看台上一个人没有，空空荡荡，除非对手动用侦察卫星，否则是没法从重重护卫中的球场察觉到中国队的战术秘密的。 训练时，老高和老刘他们就在场边背手看着，在香河基地已经准备了完善的战术，此时就是一般保持状态的训练，因此王艾也在场边。他从六月中旬就跑到东亚俱乐部自行训练，到今天整整训练了一个半月，多少有点累，所以老高让他歇歇。 “感觉怎么样？”老高没头没尾的冒了这么一句。 “还行。”王艾也没头没尾的搭上了腔。 又过了会，老高还和陈金刚说了几句然后看陈金刚上场指挥了才接着道：“你白天在车里说的那些，把大家的压力都卸掉了，但都背你身上了，你还行？” 王艾下意识摸着胸口，他的问题一直都在，从年初到今天时断时续、起起落落，听老高问起了，言简意赅的道：“不行也得行。” 背着手的老刘表情严肃：“这次我们奥运会的成绩怎么样，很大程度看你的发挥。但同样，你也离不开大家的支持。你让大家轻装上阵，却可能压抑你的表现，到底是好是坏？” 王艾摇头：“我也说不清，但总归，大家一起振作比我一个人轻装好像更好些。” “其实你以的底子，你就不参加集训影响也不大。” 这是老刘一直以来的意见，只是之前劝王艾，王艾没听。 “可是，如果到时候我的问题没缓解甚至更严重了怎么办？”王艾反问了一句才道：“所以我觉得还是练吧，哪怕到时候心理出了问题，但身体还在，到时候靠身体本能，我是从最坏处着眼的。” 老刘出了口粗气：“行吧，我说不过你，不过奥运会之后紧跟着就是世界杯第二阶段预选赛，中间也就十几天，你可怎么调整呢？” 王艾摇头：“我也不知道，万一到时候好了呢？实在不行就跟现在似的，熬着呗。” 听到这个答案，几个人也就不再说话了。王艾的心理问题不但引起了教练组的高度重视，甚至中国足协、中国体育局的相关力量都动用了。对王艾这种既有巨大的竞技价值也有巨大社会影响的运动员是非常关心的，体育总局领导甚至专门请来了国内现在为数不多的心理医师征求意见。 但最后的结果是，对方虽然提出了一堆专业见解，但解决的办法却尴尬的很，无非是多休息、多娱乐，甚至是多吃药。 吃药就别想了，不但中国反兴奋剂态度坚决，王艾本人其实更坚决，他生病都不吃药。 休息也休息不了，其实要是能休息还用说？其实这次参加奥运会的很多运动员都身负伤病，也知道休息对恢复好，但也是休息不了，大家都在熬着。 于是，也只能交代国奥教练组多创造机会让王艾休息了。 好在王艾多少有点习惯了，这半年多他一直这样，不也拿了双金靴吗？这可能也是让人们在担心之余，依然存有希望的理由。 国奥来到沈阳、来到大帅球场，并未在舆论场引起太大轰动，毕竟现在最关切的是奥运会开幕式，但在沈阳本地、在辽沈球迷中间，轰动还是不小的。现在本地球迷将王艾和陈涛视为了新一代辽沈足球的代表，虽然陈涛相比王艾的星光暗淡了不少，但也是辽沈出身唯二的踢五大联赛的。 所以当天晚上不少球迷聚集到了大帅球场的前边广场和公园里，举着他们俩的照片为国奥加油。为了安全考虑，王艾和陈涛都没出面，反而把郑智派了出去。真正辽沈球迷都知道，郑智也是出身辽沈足坛，经过他的一番安抚之后，人们这才散去。 中国队的首个对手新西兰国奥队也已经抵达了沈阳，和中国队分为上下午去适应五里河的场地。与此同时，何塞·穆里尼奥暂时放下了在新赛季与国际米兰的磨合而低调赶到了沈阳。 他并不知道王艾的心理问题，王艾也没和他说过。但新赛季他又要和王艾并肩作战了，所以这次一来是想考察一下王艾的竞技状态，二来也想沾沾光。 他终究，也是有为国效力的梦想的。 第一百五十四节梦想开始的地方（四） 两个月前，曼奇尼就下课了，那时王艾刚回国不久正在准备去天津和澳大利亚比赛。出于尊重他的考虑，国米还是通过施拉普纳转告了这一决定，虽然早就知道他不会反对。 王艾听说后也只是叹息了一声，就继续他的行程了。 他对曼奇尼没意见，其实他对哪个联赛教练也没意见，一方面是任何教练对他这样的球员都不能差了，另一方面职业队远不是国家队这么纯粹，王艾也没那么纯粹。 在国家队他从未和任何队友玩弄过阴谋，使用过计谋，但在职业队尤其是在切尔西的两年半，对外和亨利、对内和达夫、巴拉克、舍甫琴科斗的那叫一个精彩！甚至和德罗巴、罗本都是经历了一番斗争后，才确定的彼此基于能力上、精力上、头脑上的利益范围而最终成为朋友的。 所以相对来说，王艾对职业队的“要求”也低了不少。 只是从两个教练对比来看，曼奇尼的职业生涯大部分时间都在中游球队桑普多利亚，这使得他的执教风格也沾染了强烈的中游球队作风：欺软怕硬、斤斤计较、着眼终局、活着就好。相反，何塞极其失败的职业生涯，使得他对荣誉的渴求无极限，为了获取荣誉不惜践踏一切足坛潜规则，而对是否能长期执教没有明确打算。 不知曼奇尼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分散了国际米兰强大的阵容变成了若干板块，这使得国际米兰虽然缺乏爆发力却极其稳定。而何塞呢，不论是当年的波尔图还是切尔西，他都尽可能把球队所有力量团结起来、压榨出来，他通过细致的训练、频繁的指挥以及吸引所有口水的作风，把球员掩护了起来，顺便也夺走了球员的“智商”。 何塞才是真正的球队大脑、唯一的大脑。这样做的好处是不论面对什么对手，他的球队都能“手脚协调”，但缺点是一旦他这个大脑出了问题，那么球队就瘫痪了。曼奇尼的做法正相反，有点类似于分布式服务器的做法，前场伊布、中场萨内蒂、坎比亚索、后场齐伍、守门员儒利奥，都有控制比赛的权力。你击倒了曼奇尼这颗大脑，或者他计算错误，还有别的小脑立刻启动，谁也做不到一下就打死他。 何塞最适合的就是国际米兰、切尔西这种空有庞大实力却始终无法整合如一的，有强烈上升愿望并愿意为此付出更大权力的俱乐部。但每当何塞带领球队攀升到顶点后，他的把所有矛盾集中于他一身的做法，往往使得他与管理层、与媒体、与其他球队、与球迷等等几乎所有力量矛盾尖锐到无法化解，最终他扛不住撒手了事。 曼奇尼才是一个正常教练，或者说是一个传统教练，“药性温和”，不像何塞跟炸药似的。他适合像弗格森那样长期执教，慢慢把一支球队调教成熟。可惜在日新月异的现代足坛，在越来越金元化、功利化的现代足坛，正如球员的忠诚已经不值一提一样，弗格森那样的教练也很难再出现了。 所以相对曼奇尼，王艾内心当然是更愿意与何塞一起工作，因为他与何塞才是同一种人：对任何职业队都没有忠诚感，只想以球队为平台攫取自己的荣誉。 或者说，这是两个表面热情、内心冰冷的冷血动物。所以他们俩才惺惺相惜，彼此“爱慕”。 抵达大帅球场后，何塞先看望了球员，又和老高他们聊了一会，就让王艾陪同到下边走走，王艾手舞足蹈的给何塞介绍他的“作品”，“大老虎”这可是王艾唯一的建筑设计作品，入选了2005年度中国十大建筑！ 要是不要脸的话，王艾也敢吹一声“知名建筑设计师”了！ 虽说在业内，人们对他这个“总设计师”嗤之以鼻：你丫除了提了一个创意还干啥了？那些合理性论证不都是我们省设计院做的？但王艾糊弄何塞还是没问题的。 最后何塞才手臂一划拉：“你是拥有者？这片？” 王艾挠挠脸：这不对啊，你不是该佩服我的才华吗，怎么佩服起我的财华了？ 好在何塞马上就转移注意力了，仰望着恢弘的虎头：“按照自己心中所想来描绘世界，真是太美好了，是吗？” 王艾看了看何塞，展演一笑：“是啊，按照自己所想来打造一个球队，也是这样吧？” 何塞拍了下王艾的后背，笑了下，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既然互相理解，那么当然也会互相支持，就如同在切尔西两人没有发生嫌隙之前那样，王艾尽量通过比赛进球确保何塞的战术目的，何塞则尽量给王艾提供各种方便以满足他的其他事务。 两人正走着，迎面走来了辽足现任主帅马林。因为超越的介入，辽足的人才没有大面积流失、球队没有大面积动荡，教练员的传承也进行了有序开展。同时超越体育方面不对辽足设置中超夺冠要求，也宽松了教练员的工作环境，因此从当年王洪礼之后就一直是马林执教。 要不是唐尧东因为和王艾的关系加入了阿里哈恩教练组，后来又去了图宾根加入了沈祥福教练组，他本来比马林更有优势一些。不过也差不多，王艾就喜欢王洪礼这糟老头子，进而对王洪礼的两大弟子：马林、唐尧东也爱屋及乌。 反正只要你不给辽足整降级了，你就接着干。 今天听说何塞来了，马林特意从家里跑来就为了见一见葡萄牙人，他们俩的年龄差不多，要说马林的职业生涯还比何塞好那么一些，但现在的成就真是没法比。所以马林来了也有取经的意思，这方面凡是积极上进的主教练都不会错过机会。 在王艾的介绍下，两人互相打了招呼，语言不通王艾就当起了翻译，马林讲述了一些他观看何塞执教比赛的印象和想不明白的地方，而何塞也大大方方的给出了答案：我当时是怎么怎么想的，我面对的是什么什么问题，我采取的措施采取了什么什么样的结果。 第一百五十五节梦想开始的地方（五） 一直到华灯初上，两位几乎同龄的教练的交流才告一段落。马林自掏腰包要请老板和老板的教练吃饭，还尝试性的问是不是吃西餐？辽足这片商业区是有西餐厅的，何塞一摇头：“不，我要吃中餐！要不我筷子就白学了，你知道我浪费了多少颗豆子吗？” 因为王艾明天要比赛，赛前有药检，所以哪怕明知道辽足商业区的饭店食材都是辽足基地提供的，号称“运动员餐”，但最后还是选择了超越大楼的食堂吃了一顿。当然为了招待老板和老板的教练，大厨师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一桌子菜，每盘菜量都不大，怕把客人吓死，但菜的种类多达三十六种！ 何塞啊，就每盘夹了一筷子，就吃不下去了，后来还是眼巴巴的赵旭日他们一哄而上给消灭的。 晚餐过后，何塞去了老高的战术室一起看最近的比赛录像，由老高给他介绍，他则负责用他的大脑盘算分析。原本国奥就非常注重对手的信息搜集，而何塞来了之后又加强了这方面，现在的国奥可不是过去那种对对手的了解仅仅停留在比赛录像的层次上了。 老高现在去哪随身都带着笔记本电脑，对对手的技术分析已经完全实现电子化、自动化，这帮助国奥教练组制定了极其详细的比赛计划，也让何塞的才华有了充分的施展空间。 王艾则回房间休息了半小时后就拍了下同屋的王永珀，一起出去训练保持状态。大战前夜，王艾还是保持了夜练以及夜练后健身房加练的习惯，这时候最需要的是稳定，只是训练量相应减轻了一些。 8月7日来了，国奥本次奥运会的首战来了，备受期待的、最强国奥也将正式出征了、颇为神秘躲在德国憋了一年大招的“图宾根系”也将全面亮相了。 当然，王艾的黄金球鞋也到了亮相的日子。 7月末，经过阿迪达斯日夜赶工、紧急制作的黄金球鞋公开在德国亮相，送到香河基地后，又在基地外向着各路媒体进行了展示，以至于全国人民都知道王艾将穿上一双亮金色的球鞋来踢比赛了。 风骚极了！ 人家博尔特是当世短跑第一人，你……什么，双金靴？卧槽！ 许多人还是通过这件事才了解到今年“小王儿”干了什么，没办法，王艾创造双金靴的日子太不凑巧了，以至于许多人都后知后觉，直到三个月后的今天才意识到今年的欧洲足坛发生了怎样惊天动地的事。 与国内的迟钝反应相比，国际足坛已经热闹好一阵子了，并凭借阿迪达斯的公关能力回潮了，以至于这场普通的奥运会小组赛，这场中国与新西兰之间的比赛，吸引了太多本来不该出现的媒体，英国、意大利、德国、法国的主流媒体都到了，日本、韩国、沙特、伊朗等亚洲强国的媒体也到了。 因为第二天即将参加奥运会开幕式，因此许多提前来到的大人物也抽时间来到了沈阳，比如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比如球王贝利，而大人物一旦到了，中方总会派出一定级别的干部陪同，此外还有许多国家的球探。 当雷奥妮在超越总部大楼听到的办公室看到一个又一个辉煌的名字即将在下午抵达，一边忙着安排接待工作，一边恨的咬手指：为什么不是在我这！ 这一刻，这位体育王国的女王终于下定决心：秋天就扩建！ 冯剑明和老高联合出席了赛前新闻发布会，地点就在辽足的新闻发布会大厅，至于大帅球场和更重要的球场后到浑河边的基地，对不起，临时请了武警站岗，不怕挨揍你就去！ 这天白天，王艾他们在辽足宾馆呆了一天，就像正常的比赛之前那样，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活动、补充了一些大赛需要的能量、在中国反兴奋剂组织的协助下进行了药检，又进行了一些比较轻松愉快的娱乐活动，一直到晚上。 许多没有买到球票的球迷聚集在辽足基地外，在大帅球场的外壁上已经挂起了四面巨大的led显示屏，用于比赛直播。虽然这观看效果也就那样，黑乎乎的，但总归有个气氛。 顺着内部电梯在地下停车场上了大巴车，悬挂着国旗的车子装饰一新，从通道出来，迎面就是路两边数不清的球迷，他们呼喊着、跳跃着、鼓掌着，希望把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灌输到这批球员身上，帮助他们更好的表现。 大巴车上的窗帘被拉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里边，有的比较拘谨，如陈涛，腼腆的笑着挥手；有的比较奔放，如赵旭日，双手好像雨刷器；有的比较怪异，如王艾整个脸都呼在玻璃上。 王艾不怕丢脸，这算什么？比赛时冲顶会不会眨眼睛？当人墙会不会捂裤裆？摔倒会不会面孔扭曲？所以体育明星走不了偶像路线，而且那很讨厌。 车子迤逦前行，新五里河也在浑河南岸，距离并不远，抵达后依次下车到了分配好的更衣室，放下行李整理一番后，在老高的带领下走出球场热身。 在球员通道中，工作人员摩肩擦踵，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瞅一眼王艾的双脚，那是一双金灿灿的球鞋。 五里河的看台上已是高朋满座，由于组委会的要求所有人都没有打条幅，但旗帜如海，许多近处的球迷脸上绘制着国旗图案，向着王艾他们用力的呼喊。 王艾忽然心有所感，扫视了身边一圈，默默的叹口气。七年前的那个五里河与今天早已物是人非，身边的队友没有一个出现在那个夜晚，哪怕是年龄较大的郑智，按此也落选了。以至于现在他想交流一番感慨，竟然找不到人。 所幸最后王艾看到了当时就是领队的朱和元，冲他点了点头。 昔年的战友已经离去，球场也不再是那个球场，只有五里河这个光辉的名字，默默陪伴着我的成长。 来吧、来吧、五里河！ 第一百五十六节梦想开始的地方（六） 当王艾踏着一双闪光的球鞋出现在球场上，顿时吸引了大众的目光，随着各国电视台的镜头，王艾的双脚在青绿色的草地上不断闪光。与球迷们不断指着现场大屏幕手舞足蹈不同，场上的敌我双方神色莫名。 这招，太拉仇恨了！ 老高表情严峻的在场边肃立，目光也时而掠过王艾那双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球鞋：我就是不好意思说，我特么也想穿！ 晚上7点30分，双方各自收拢队伍顺着球员通道退场，等着比赛正式开始。 在中国队更衣室，众队友都平心静气等待比赛开始，老刘和朱和元一起从外边进来冲老高点了点头，随后门一开，国际足联、亚足联派出的药检员突然又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单子和一个药箱。 这算是下午正常药检之外的临时抽检，虽然不多，却也“正常”。 被点名的是有王艾、陈涛、曾诚三人。完成取样后，对方告辞，临走还向王艾友好的笑了笑。 王艾也回了一个微笑，他在切尔西、在国际米兰，药检频率从来都是最高的，他也一次又一次用清清白白来回击这种隐隐然的恶意。 等药检员走了，老高才清了清嗓子：“该说的都说过了，最后提醒一句，你们要稳得住。” 大家一起看着消瘦的老高，老高面无表情的接着道：“根据何塞顾问的分析，你们的体重、体脂数据只会比新西兰好，不会比他们差，你们的身体素质不比他们差了。这意味着哪怕在一对一的对抗中，在硬性的冲撞中，你们也开始占便宜了。所以，你们无需像我们那时候靠着勤奋、激动来超水平发挥去抵消身体不足了，你们只需要安安分分、原原本本的打下来就行。记得，合理分配体能，不要下半场跑不动了。” 老高说完就闭嘴了，他的话一向少，越大事越不说话，有人说他是稳重，王艾认为他纯粹就是口才不行。 老刘接口道：“一会儿，球迷会非常大声的鼓励你们，现场会非常非常激动，你们一定要把持住自己，千万不能随着球迷的情绪跑了。足球比赛有自己的规律，你们才是专家。你们要驾驭自己的情绪、驾驭球迷的情绪而不是反过来被驾驭。场面难看一点也没什么，打防守嘛，我们都会，毕竟我们有全球最好的战术大师帮助我们，对不对？” 何塞的翻译小声的给他一句句说，在老刘结束了讲话问他有什么意见的时候，他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他发力的时候，中国队只有进入决赛了，有机会给他争取金牌了，才值得他介入，现在就是当个智囊，安安分分。 “王队长，你不说几句？”朱和元笑眯眯的道。 大伙起哄，郭亮叫的最凶：“老大给唱一个！” “滚犊子！”王艾站起来抬起一只脚：“小心我让你沾光！” “说好了啊。”王艾转身看着各位队友：“高指导说过了，刘指导也说过了，大家别忘了，这场球我们要控制、控制、控制。既要控制结果，也要控制过程，这是我们84国少、86国少第一次整体涉足成年战场。我们这个集体今天打什么底子，往后的国家队就什么基础，面对一个实力不足的对手，我们有充分的实力不急不躁的完成比赛。” 这话老高可不敢说，虽然他也知道内定他是下一届国家队主帅，但一天没下来，他就不敢提，但王艾可以。王艾本身也是国家队队长，赵旭日、周海滨、郑智、罗彤亮、张永海都是国脚，陈涛也是早晚的，他代表球员说完全没问题。 “大家肯定很激动。但是，大家的所有激动都要留在赛后，在比赛过程中，哪怕对方领先、哪怕局面难看，也别急，实在不行还有我。我要是状态不好，大家还可以拼命创造直接任意球。总之，我们怎么也输不了，所以高指导都没要求我们必须赢，因为赢是必然的，这场稳得住才是第一位的，记住没有？” 老高背的手指微微弹动：我没说赢不重要！ 王艾见包括郑智在内的队员都点头了，才道：“一会儿大家把精力都集中在我和智哥身上，听我们指挥，不要管看台上发生了什么，爱什么什么。现在，还有大概五分钟，这五分钟大家不要说话了，把心沉下来，就像我们在香河基地练过的那样，让心跳慢下来，把脑子放空，等人来叫。” 说完了，王艾率先做回自己的位置上，靠着衣柜闭目假寐。这是王艾在到米兰后新学的，专门用于短时间内平静心态、调整心情的，他觉得不错所以这次就带到了国奥队。 老高试过之后觉得行，朱和元觉得有利于迷惑这帮爱看武侠小说的混小子，而何塞觉得无可无不可，反正没什么坏处。 于是，更衣室就彻底安静了下来，有的球员就是装个样子，但不敢睁眼睛，不过，渐渐的，球场外的喧嚣就透过了严密的更衣室传到了耳中。于是急忙抓紧时间调整呼吸，大脑做不到王艾那种彻底放空，但调整呼吸还是做得到的。 几分钟后，更衣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亚足联的官员一探头，冲老高点了点头，然后不经意间扫视了一下更衣室，吓了一跳：怎么一帮睡鬼啊！你们是等比赛呢，不是等飞机啊！ 老高一拍巴掌，把众人唤醒，王艾醒的稍晚，他和严竹那种延伸感官的入定法不同，他是内向的，所以每一次入定被醒来都比较慢。 站起身的王艾晃了晃脖子，表情平静的看了看队友，每一个刚刚的兴奋、振作、激动都消散了大半、深埋在心底。以至于依次走出更衣室、走出球员通道、走向场中央的国奥队员们，一个个都富有“大将之风”。 这不是王艾吹的，这是张路替他吹的。其实张路是不知道为什么中国队突然不兴奋了，怕更衣室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说好听的。 临场的这个调整，是中国队的战术秘密，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一个外人。 第一百五十七节梦想开始的地方（七） 球员通道听到的欢呼，走出通道的热烈、球迷呼喊的声浪、列队集合的全场大合唱，一波又一波令人心绪激动的程序。王艾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他只知道自己心中的波澜几经撩动，好在强行按耐住了。 双方握手完毕，王艾作为队长和对方队长猜边，对方赢了，也没挑拣就选了主看台的左边，王艾代表中国队获得了罚球权。 晚上19点45分，伴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响，王艾的金色球鞋用脚弓部分把足球一推，双方的阵型瞬间拉开，看台上的呼喊声猛然拔高了一截。 王艾沉着脸跑向前方，还特意回头看了看本场和他搭档前锋线的王永珀，王永珀被王艾一眼瞄的心中一慌，脚下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在许多国人的印象里，84国少、85国青的风格是非常犀利快速的，往往如同一把锋利的刺刀，以无与伦比的推进速度和攻击速度著称，所以他们下意识的带着开局就看好戏的心思来的。 何况还有最能进球的“黄金小王儿”？ 没成想，今天中国队稳的很，甚至远不如新西兰队兴奋，起码对方一开场就抢攻，局面一时占优。 球迷们还以为中国队不行了，急切之下喊声更高了，然后就发现中国队的行动似乎快了一点，在王艾和郑智两人的“催促”下，其实两人是临场告诫身边队友，慢点，坚持地面推进，坚持控制效率。 比赛略显沉闷，新西兰在中国队的中场很猛的推进，陈涛、赵旭日、周海滨、蒿俊闵组成的中场在前后两个“大哥”的要求下，耐心组织防守，耐心组织进攻，用忍耐来试探新西兰队的攻击力。 10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期间新西兰完成了一次射门，质量不高，被曾诚轻易拿到，中国队也完成了一次射门，王永珀跑动中的一脚吊射，敲在了横梁上。 局面看起来还行，中国队略显被动。 比赛第10分钟王永珀的这脚吊射，一方面让球迷大为开心，一方面也缓解了中方教练组的焦虑，在如此声浪之中打了10分钟，脚法还这么柔和，看来不用担心大家失控了。 随即，老高在场边竖起了四根手指，全场人都看到了。 “诶？陶指导，高洪波这手势是什么暗语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解说席上，段暄疑惑不解的问陶伟。 陶伟强忍心中吐槽，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约定的？但又不好这么跟全国球迷说，只好在组织语言后道：“一些固定的手势可能也会被临时赋予一些特殊的含义，具体什么意思我们还是要看接下来国奥队的打法有什么变化才好确定。” 其实看不懂的又何止他们？谁也没看懂，因为这压根不是任何常规手语，而完全是国奥队自己定的一套规矩，在香河基地期间，为了增加获胜率，也为了迷惑对手，在毛剑卿的提议下教练组通过的。 简单说就是老高只要一举手，就意味着比赛的第二阶段开始了，国奥队准备好的杀招该拿出来了。至于老高是举着几根手指，还是没竖手指，都无所谓，由老高自行把握。 反正只要老高不是竖中指就行！ 可能老高也是临时激动，害怕万一其他手指抽搐变成竖一根手指引起误会，所以多竖了两根。 场面上一时之间还看不出明显变化，新西兰队也被老高的手指唬的不轻，跟着紧张了一阵子，然后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呀？中国队的攻击依旧慢腾腾的，那个黄金双脚也不怎么样啊？ 他……诶？不好！ 穿着一双最骚的鞋，顶着最大的名，前十分钟的比赛王艾可谓全场核心，有时候别人带球了，镜头焦点依然在他这。可是人们总有审美疲劳的时候，在发现他几乎没有带球直杀的动静后，自然就变为了正常节奏。 新西兰队的提防也是这样，谁还没有个状态不好的时候？ 可就在他们被老高唬了一下，刚刚心情平复的功夫，蒿俊闵的一次下底传中变成了杀招。在他沿着左边路强行过了对方之后，在罚球区弧顶一带慢腾腾的王艾突然加速摆脱，蒿俊闵的传中恰好送到。 足球在中途弹了一下落到王艾面前，王艾侧身用脚弓连压带推，人和球就都进了罚球区，而直到全场紧盯他的詹金斯才跑到位，由于事出突然，王艾处理的又极为干净，所以他杀进罚球区后，前面竟然没有负责封堵的人。 只能说，以新西兰队后防线的反应速度，这次没有跟上王艾的处理速度。 看球的立刻就激动了，单刀啊！ 王艾可没激动，这个距离有点远，守门员的反应很快，最主要的是在射界的两边有快速移动来封堵的新西兰后卫，所以他的射界很狭窄，哪怕以他的脚法命中率都不会很高。 于是，他没有急着出脚，而是继续带球向内插！ 一瞬间，许多叹息就堵在了人们的喉咙里，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前边四个人，后边还一个，你不快点出球，反而往人群里杀？明显么，几分之一秒后，你就将陷入一群人的包围中，然后丢掉球权、然后懊恼不已。 没错，王艾确实在冒险，然而，他敢冒险！ 十几分钟的接触已经让他对新西兰后卫们的身体、技术、速度有了清晰的来自身体的感知和来自大脑的分析，他认为相比那些强悍的意甲后卫，眼前的罗网看似严密，实则不堪一击！ 王艾的动向，让新西兰后卫们来不及组织协调，所以从两侧同时来封堵的两名后卫竟然撞在了一起，瞬息之间，王艾在距离球门5米多的位置上，在两名后卫意外的撞击需要调整的一刹那，果断横拨，闪开了一个身位！ 背后是追赶来的詹金斯，牢牢被王艾的后背挡住，身前是匆忙调整身体，扬起一只脚妄图空中拦截的霍格，以及急忙向中路移动，准备扑向远点的守门员斯普利！ 王艾强行转身，在詹金斯的推挤下，在霍格扬起的一条腿的阻挡下，反身打近角！ 足球从霍格的脚下，从斯普利的手臂下，穿透防线。 1：0！ 第一百五十八节梦想开始的地方（八） 这不是中国国奥队在奥运会的第一个进球。 四年前在雅典，王艾被沈祥福选调加入81国青，在首战希腊时以替补身份登场完成帽子戏法，但第一个球却是当时的超龄球员张玉宁打进的。 只有一点巧合，就是王艾和张玉宁都是以中锋身份强行插入对方罚球区的人群中，靠着脚下的大力射门拨动的场边电子记分牌。 王艾并没有向“老黑”致敬的意思，尽管不少球迷下意识这么认为的，只能说在压力极大的最高舞台上，强力中锋以逼近球门的方式攻击，是最稳妥的安定军心的举措。沈祥福的81国青和高洪波的85国青都面临着相同的问题：球员大赛经验少，容易紧张激动。 因此，首个突破安排给了更依赖身体优势，或者说蛮不讲理的强力中锋来完成，对接下来的比赛有利。 国奥队其他队友经过在德国一年的猛吃，身体已经不比新西兰队差了。然而，王艾是猛吃了多少年的，他的身体比新西兰队最强大的后卫还要猛，所以他冲的进去、顶得住撞击、能够完成预想中的动作。 眼看着足球滚过门线，王艾在踉跄后退中转身，像大鹏鸟一样张开有力的臂膀，沿着底线奔跑、望着看台奔跑、斜着身子、带着笑容奔跑，中途还向一个满脸都是五星红旗的球迷同时伸出左右手的食指、中指，指了指他。 一个大男人，如果不是爱国爱到了极限，是不会把自己一张脸都涂成红色的，“猴屁股”很难听的。 亮金色的球鞋随着王艾的脚步不断起落，一直到角旗，最近的球迷距离他还有二十米左右，王艾只能看清他们为他猛烈摇动的旗帜和手臂，听不清他们千万张嘴巴里都喊的是什么，但无需语言，浓烈的情绪在彼此的胸腔中共振。 我们都愿意赢球，我们都愿意这面旗帜高高飘扬！ 仍旧很丑的中国队队服无法准确描绘王艾的上肢，好在他肌肉发达的双臂，仍然向人们传达了强大的“力量感”，这一点在随后他和国奥队有的互动中体现的更加充分。 蒿俊闵、王永珀先后都跳上了王艾的后背，王艾浑然不觉，依然高举双臂向着看台示意，甚至还有空向偷偷回头瞅他一眼的警察同志点头致谢。 转过身来，王艾和每一位队友的拥抱都很用力，几乎是用双臂猛夹了对方一下，对蒿俊闵和王永珀是第一个、第二个，王艾正兴奋，结果夹的他们离开后都下意识的揉了揉双臂的三角肌。 跟两根铁棒子敲了一下似的！ 解说席上的陶伟在段暄宣泄了一番激烈的情绪后，才慢条斯理的道：“小王的处理很见功力，大家的印象可能就停留在了在外边带了一脚、到里边又拨动了一下嘛？好像没什么，其实不是。” 段暄回过神来立刻跟着道：“陶指导你可要小心了，网民们都说你是专门给小王说好话的王吹。” 陶伟噎了一下，无奈的笑了声：“那我就接着说一说，让大家评价嘛。我们看下回放，大家注意这第一下，蒿俊闵送来的球很舒服，但小王的处理更好。触球的这一下，不但接住了球，还直接带了进去，这原本是两个动作。大家想一想正常情况下，是不是先抬脚把球卸下来，然后再调整方向？甚至第一下卸不利索，会变成三个动作、四个动作，但小王呢？一个动作！这意味着什么？快！不是单纯身体运动速度的快，而是节奏的快、流程的快，他省略了别人的步骤，一步到位了。” 段暄补充道：“所以，对方显得缺乏准备。” “是的。”陶伟接着道：“因为他以快打慢，让对方匆忙之中无法布置完整的防守，要不然对方一个门将两个中卫，完全可以布置一个倒三角，哪怕最后他仍然能完成射门，中间也需要很多调整和假动作，还要防备侧面和后面的两人，难度太大了。但正因为他第一步就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想，结果对方的两个中卫无法互相配合，这给他第二个动作，也就是这下横拨射门创造了机会。” “所以呢，看似两个动作就进了，大家可能觉得没什么，但你去试试就知道多难了。电光火石之间处理的这么干净、这么游刃有余，他能把握得住，换别人，你也不敢这么处理。” “那……”段暄突然来了心情：“陶指导，如果换你在场上防守呢？” 陶伟忍不住咳嗽一声：“小段，你……如果是我全盛状态，应该比新西兰后卫灵一点，但小王真要打我这样的，应该更轻松，他都不用那么费事做假动作，直接撞过来就行了，他那块头，我根本站不住。” “所以吧。”陶伟见王艾他们已经跑回半场准备重开比赛了，于是总结道：“不是我总说小王好话，是他真的好。西方媒体说他是攻击全能，什么叫全能？就是任何一个攻击领域他都是超卓拔群的。简单说就是要身体有身体、要速度有速度、要技术有技术，这样一个前锋，别说我，或者眼前的新西兰后卫，就是马尔蒂尼来了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攻击一方占有主动权，我们防守的只能跟着，跟不上就是跟不上。” 场上重新开球了，新西兰队组织进攻，随即就陷入到了中国队的防守体系中，变得越来越迟滞。 陶伟大概是被段暄的话刺激到了，或者是被少数人的阴阳怪气刺激到了，于是又接着道：“前段时间阿迪达斯宣布送他一双黄金球鞋，就是他现在脚上穿的这双。我看到不少人冷嘲热讽，说什么阿迪达斯抄袭彪马了，小王没资格和博尔特一样了。” “对，我也看到了，陶指导您怎么看？” 陶伟的耳机里传来了导播的提醒，让他冷静一点，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按理说，一个小辈这么骚包，受刺激最深的应该是我们这些人，但你想想，足球界有人说话吗？不管是现役的还是退役的，有吗？” 第一百五十九节梦想开始的地方（九） 陶伟平静的讲述中，带着一丝足球界的悲愤，更点出了一个真理，那就是从来同行都是最难征服的，很难让同行不挑毛病的。嘚瑟的欢了，甚至会引来同行的群嘲。 像王艾这样“嘚瑟”还能让同行们默认，那就说明中国足球界认为：他配得上这双与众不同的鞋！ 王艾虽然是国家队、国奥队的双料队长、是中国队史最强射手、拥有超越体育这块大盘，但还没有强大到让全国足球界都怕他的地步。一些退役的国脚怕他什么？连他们也不说话，那只能是实力征服了他们。 偏偏是一些外人不依不饶，其实早在今年地震发生之后，这股针对王艾的声音就出现了。 欲亡其国，先灭其史；欲灭其史，先污其人。 苏联后期，有学者信誓旦旦的论证女英雄卓娅是精神病，且流传甚广。如果苏联英雄卓娅不是英雄了，那么苏联呢？苏联不是英雄的国度了，那就该换了不是吗？ 同一时期，这一现象也在中国上演，比如，一个原名叫雷正兴的英雄，人格伟大到任何方面都没有黑点，可他的名字居然成了敏感词。还有那些知名的英烈，哪一个没遭到过这些黑手？事迹越感人、影响力越大，遭到的攻击越猛烈。 而现在，轮到王艾了。 对茅、朱、沙这些人来说，王艾穿上国家队战袍的那一刻，就有了原罪；他的表现越好，罪行越深。何况他还把赚的那么多钱都扔给了一钱不值的农村、农民，为什么不给我们天则研究所？不给我们南方都市报，为什么不给我们上海剧协？ 在球迷的反对声中，甚至他们说：哪怕中国国奥拿下了奥运金牌，也比不了注定几块金牌的博尔特！ 面对朋友们的群情激昂，王艾在一封群发的电子邮件中说：“让他们攻击好了，真理会越辩越明，这也是一次让我们的球迷在实践中成长的机会，看清他们真面目的机会。” 但总有忍不住的人，总有忍不住的时候，比如陶伟的今天。 哪一个踢球的、看球的、没有一颗赤子之心？ 陶伟点到为止，场上比赛还在继续，在王艾打入一球后，中国队的攻击渐渐凌厉起来。之前受到多番压制的比赛热情也被调动了出来，王艾抽空和郑智对视了一眼，默默的各自掌控起了比赛。 没法让队友们时时刻刻都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只能是他们这两个带头大哥多注意了。 因为王艾悄然间角色的转变，具体说就是充当前场的节拍器，过渡器，所以上半场接下来的时间他的表现不温不火，倒是受到他多番关照的队友们频频发炮，比如王永珀抢了一个单刀，对方在球门线上把球拨了出来，还因此产生了一些争议。再比如陈涛多次远射后，在上半场第32分钟终获成功，让比分变成了2：0。 由于新西兰队很难从王艾脚下抢到球，他就成为了新西兰后场一个稳定的出球点，迫使新西兰的防守力量不敢大举压上，以至于每次反击总是因为人数太少而无法奏效。 中场休息时，老高发布命令，彻底解脱了中国队上半场整体上自我压抑的打法，以至于下半场本该表现低迷的中国队竟然和上半场一样生龙活虎。新西兰队拼死一搏，中国队大多数时候前场只留下了王艾一个，利用85国奥娴熟的互相配合、何塞协助打造的防守体系、德国大肘子养壮了的身体顽强抵抗着。 直到下半场第22分钟赵旭日快速反击中被放倒获得了一个前场直接任意球，并被王艾亲自打入为止。 3：0领先，且新西兰队的攻势退潮，老高先后用董方卓换下了王艾，用周海滨换下了赵旭日，用换人表明接下来的比赛进入收尾阶段。 但在收尾阶段，还是产生了进球。新西兰队用一个角球冲顶追回一分，随后身体素质在全队就比王艾差，比所有人都好的驴一样的董方卓，也打入一个头球，让比分最终变成了4：1。 伴随着漫天的掌声，已经坐在替补席里的王艾和队友们同时站起向场内欢呼。当大家结伴走到场边时，迎面扑上了大群记者，几乎所有话筒和镜头都对准了人群中间正和陈涛说话的王艾。 “王队长，对本场胜利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被记者们的凶猛吓了一跳，王艾恍然间才想起这是中国队的主场，陈涛、郑智他们都在两旁被记者群挡住了去路，只好站着等王艾说。 “呃……是直播的吧？”王艾点了点他面前的摄像机。 “是，您说，全国球迷都看着呢。” “等下。”王艾一边说着，一边掏兜，掏出来被汗水润湿的皱巴巴的一张纸。 记者人群中有人就喊：“王队长，您还用念稿啊？” 王艾尴尬的抬头找了下，没找到，笑笑：“不是。” 又低头看了遍，方才对着镜头道：“我不知道您是否在看我们的比赛，但我希望起码之后的重放您能看到。我想对苏永舜苏指导、张宏根张指导、胡之刚胡指导，还有……” 记者们和王艾的队友们同样面面相觑，就听王艾接着念道：“还有当时的国脚容志行、陈熙荣、左树声、陈金刚、刘利福、黄向东、杨玉敏、古广明、李福宝、徐永来、沈祥福、吴育华、黄军伟、林乐丰、蔡锦标、王峰、刘志才、迟尚斌、藏蔡灵、刘承德、李富胜、许建平、杨宁，还有当时为你们欢呼、为你们遗憾、为你们牵挂不已的球迷们说，26年了，你们的英姿和贡献，我们没忘。大家的奋斗和拼搏，我们没忘。我们希望用今天这样一场无可辩驳的胜利稍稍平复你们心中的遗憾。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但我还是想代表我们这一届的国脚，我们这些晚辈和你们说，前辈们，谢谢你们的贡献、谢谢你们的引领。” 此时以嘉宾身份坐在中央台演播大厅，当年跟随苏永舜兵败新加坡、输给新西兰而没有踢上世界杯的杨玉敏，默默听到这里，顿时泪洒现场。 第一百六十节梦想开始的地方（十） 作为新一届国脚中当之无愧的领袖，作为中国足坛个人成就最高者，王艾在北京奥运首战4：1击败新西兰后，出乎意料的提起了26年前那支国家队，一口气念出了近30个早已被遗忘的名字。 26年漫漫岁月，他们老了，他们的荣耀和艰辛就都变成了埋在故纸堆中不起眼的一页，甚至是让人懒得翻起的一页。 别的不说，这26年来中国队没有再在大赛中遇到新西兰，26年前的遗恨甚至逼得苏永舜远走加拿大。26年后，一支无比强大的国奥队又和新西兰队遇到了，理论上可以“复仇”了。可是呢？连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都没有调取准备当年的比赛录像。 只是特别请了杨玉敏来做个见证，却也没敢提。 甚至就连王艾说了这番话后，央视导播也在延迟的30秒内紧急商量一番后才放给全国观众。 惨痛的失败是一方面，不愿意挑起仇恨也是一方面。如果不是王艾心中有谱，还特意拿了稿子，没有在发言中提新西兰而只是暗示，再加上王艾这个超级球星若有若无的一点特权，这番话是注定见不得光的。 然而，取得的效果也出乎意料的好。 中央台演播大厅里的几代国脚被王艾一番话撩拨的几番唏嘘，动了感情，也感染了电视机前对那段往事依然有着记忆的球迷们。 他们当年的委屈这26年里从未被安慰过，甚至都没被理解过，除了一些足坛名宿在多年以后低调的、不痛不痒的几句话之外，连中国足协也没有对他们做出过公开的足够公正的评价。 没办法，当时的指责和批评声太强烈了，遍布社会各个阶层，搞足球的这帮人都吓傻了，以至于多年后都不敢提。而且，以前的几届国家队成绩不好，更不敢提，害怕遭到“混合打击”。年轻一代的球迷正不满，再把年老的球迷给惹出来怎么办？ 如果不是王艾自我掂量他有足够的好感度、掂量“他”的国家队能够击败新西兰，他也不敢揭这个伤疤。然而在香河基地期间，助理教练陈金刚为了鼓励他们奋勇作战，以自己为例，把那段痛苦的往事拿出来解析，“你们赶上了好时候，球迷更懂球了，更宽容了，你们不会遭到我们当年的那些，好好把握机会吧。” 陈金刚说到这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但是眼角却有闪动的泪光。 那是青出于蓝的欣慰、那是错过时机的羡慕、那是无处诉说的委屈。 容志行、陈金刚、沈祥福、刘利福这都是王艾多次打交道的，他只看到了这帮老头的严肃、潇洒、自在，以前并不知道他们背负了这么沉重的心理负担。于是从那时起，王艾就准备了这个节目。 当他的话随着中央台的信号传遍全国之后，这30多个天南海北的老头之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王艾固然是个小辈，不足以对他们做出“官方结论”。然而他们原本就没有什么“官方结论”，而是各阶层众口一词的批评和指责，形成了类似的“官方结论”。 王艾作为新一代国脚的领军人物、新时期中国足球的第一人，当他在媒体面前一一点出他们的名字，并以晚辈的身份，代表这支无比强大的国奥队向他们公开致谢时，不是官方，也是官方；不是结论，也是结论。 尽管他没有和足协通气，但足协也只能追认而不会反驳，中国足协很讨厌外界对他们上纲上线的批评，只是以前要么成绩不行、要么嘴不行，所以只能忍。好不容易出来一个成绩好、嘴巴大还不想忍的出去趟地雷了，足协就再怎么没出息，也不带背后捅刀的。 至于其他的反对声，更不在话下了。足球专业的？好，我是金球奖获得者，咱俩谈谈？学术界的？好，我是图宾根、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双料博士，咱俩谈谈？ 至于球迷更不在话下，王艾现在几乎说什么是什么。 26年的时间太久了，已经两代多国脚了，从高洪波那一代，到宿茂臻那一代，甚至就连和宿茂臻同一代最小的国脚孙继海，都已经30多接近退役了。沈祥福他们的教练生涯，甚至都快要退役了，难道要等这帮人都死光了才给予公正评价吗？ 而且当年生气的那些球迷，也都是老头子了，生不动气了。王艾今天向他们喊话，其实无外乎就是劝他们：放下吧，你们也是老头了，他们也是老头了，相逢一笑吧。 这个逻辑，其实就是王艾欺负他们岁数大，不能给他来个跳劈！ 赛后第二天，在王艾引领、中央台默许的情况下，各地关注这场比赛的报纸、电视台纷纷将两场跨越26年的比赛联系了起来，尤其是各个地方报纸紧急对名单找人，看看这帮老头子有没有在附近的，赶紧挖出来问问。 哪怕不能明说，但王艾的意思还是很明白的：老头们，喝酒去吧，我们给你们报仇了！ 对，就这个意思，谁也不傻，谁都能品出来，只是谁也不能这么说。王艾含糊，他们也得含糊，奥运会期间不能煽动仇恨，大家一起暗爽就好。 这帮老头大部分都看了比赛，能赢的谁不爱看？只有少数几个有别的事情耽搁了，却也在提醒下赶紧上网点开了央视五套网站看重放。实在太忙，也抽出几分钟看了结尾王艾说的那番话。 第二天，第三天，当年苏家军的成员纷纷“出动”，在记者的“威逼”下，多多少少都表达了看法。因为他们对当年的事情仍心有余悸，所以没怎么敢提，于是把溢美之词都送给了现在这批国脚。 小辈有样儿，老辈更得有样儿！要不不成老混蛋了？ 更有带过王艾的“苏家军”成员直接联系起了此前的球鞋争议，迟尚宾就公开说：“那双鞋又不是他自己要穿的，他和人家企业有合同，何况我们足协也批准了。作为带过他的教练，我负责任的说，他完全有资格穿！” 第一百六十一节所有梦想都开花（一） 在一帮老头子的摇旗呐喊下，前段时间关于王艾球鞋的争议悄然间化于无形。本就是项庄舞剑、本就是没事儿找事儿、本就是站到了广大球迷的对立面上，只是王艾有意放水才让他们这么蹦跶。 出于形象考虑，王艾现在越来越远离了一线的舆论战，但他的朋友和阵营也日益壮大了起来。王艾既然公开“表扬”了近三十个老教练，那他们的弟子就必须保持阵型。 弟子的弟子也得保持阵型！ 如果再对王艾无理开炮，就是对中国足球界的整体挑衅。以前的中国足球被挑衅了也只能憋着，现在中国足球腰杆子硬，敢回嘴了。 那天说完这番话，在场边得到了陈金刚一个用力的拥抱后，王艾就消失在了公众视野中，尽管依然流传着他的名字。为了备战本小组的关键之战，比利时。 按照赛会安排，小组前两名出线，胜两场的情况下只有极其偶然的可能性才会被淘汰。 第三场是注定的苦战巴西，国奥队都心中没底，拥有一个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小罗，结果如何王艾也不敢保准，哪怕小罗不复当年了，可中国队能给他制造的压力也不是五大联赛强队能提供的。 所以，争取击败比利时，就成为了国奥队当下的工作重点。 老高为此排出了王艾搭档董方卓的暴力组合前锋。并且把上一场表现完美的陈涛、蒿俊闵、赵旭日、周海滨都派上了，后卫线则上了罗彤亮和郑智做中卫，边后卫也把张永海派上了。 这是这支国奥的最强力量，完全不考虑最后一场怎么样。这方面老高的赌性和阎世铎一样，一把就梭哈！ 同时对上一场比赛的总结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老高重点批评了上半场大多数球员无法做到充分自控的现象，如果没有王艾和郑智这两位大哥级的人物压着，结果怎么样还说不好。 王艾在前边再猛，也架不住后边体能耗尽变成漏勺。 至于具体的战术打法，中国队又有了新安排。而外界尤其是足球界关于这场比赛的猜测也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8月10日晚上的五里河球场，又一次高朋满座，气氛甚至比上一场更浓烈，在国歌止歇后爆发了极高声量的呼喊，震的王艾耳朵嗡嗡响。 在准备猜边前王艾还特意拉住郑智大声的问他：“多特蒙德也就这样吧？” 郑智笑了下指了指中圈，让他赶紧去。 猜边时，王艾又输了，比利时倒是临时挑了中国队这边半场，王艾无所谓跑回去和队友踢了几脚等待开始。 19点45分，一模一样的时刻、一模一样的球场、一模一样的球衣，在猛然扬起的喧嚣中，王艾脚下一磕送给身后的陈涛，随即向前跑。 球场太吵了，以至于来观赛的不少教练都被迫闭上了嘴巴，暗自猜测高洪波可能的打法，结果一开场就明了了，这支84国少为主的球队又回归了他们小时候的打法，抛弃了上一场倾向于86国少，甚至何塞式防守反击的打法，而是侧重于地面配合、快速推进，用娴熟的配合、节约的步骤来实现战术上的突然性。 这种打法相当赏心悦目！ 为了强化中场的组织配合能力，老高特意把王艾从中锋变成了影锋，回到中场做接应，全队的阵型也从442一开场就变成了451。 因为王艾的前场全能，中国队的战术打法和阵型，根本就没法从首发名单判断出来，上一场王艾打中锋进了两个，按理说应该继续，老高偏不！ 比利时队原本的设想是隔离开王艾和中场的联系，用自己凶悍的抢断和破坏分割中国队的前后场，进而形成局部的攻防优势。而王艾这一退，以他的盘带技术还是在多年队友的配合下，根本抢不下来他的球，以至于被前后分割的反而成了比利时。 替补席里坐着的朱和元看到比利时教练已经坐不住跑场边去喊话了，扭头对陈金刚道：“陈指导你看什么时候能进球？” 陈金刚笑的很佛一样：“说不准。” “嗯？” “我是说，随时……诶你看这下！” 人影绰绰中，朱和元站起身来观望，只见在中国队前场，王艾背身接周海滨直塞，抢前一步后直接脚下一磕送到一旁，正好陈涛跟上。陈涛得球没停直接斜传罚球区里反身出来接应的董方卓，董方卓也没停球，老老实实的一脚送给了给了另外一侧上来的蒿俊闵。 节奏极快、速度极快，完全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也不考虑引诱对方做动作，完全就是莫名其妙的自己给自己加速。 蒿俊闵得球后同样没停，回传给了王艾身后的赵旭日，赵旭日头都没抬，脚下利索的继续横推，球又到了陈涛脚下。 在这个前有董方卓、中有王艾、后有赵旭日、左侧陈涛、右侧蒿俊闵的五角传递中，位于他们中间的三个比利时球员屡次加油、屡次急刹，虽然动作没做，但重心已经乱了。 陈涛得球时，王艾已经杀到了门前，陷入了重重包围中。 “高球啊！”无数人心中呐喊。 可是，陈涛又给了一个地面球！目标直奔王艾那一大坨人！ “疯了这是？”无数人又一次在心中呐喊。 人群中早有准备的王艾，抢先启动、抢先出脚，迎合陈涛的来球挡了一下，足球就滚到了另外一侧只被一个人看守的董方卓脚下。 球速不快，以至于董方卓身后的比利时后卫产生了错觉，按着董方卓的后背试图出脚捅出去，奈何，董方卓也是早有准备，启动同样比他快，在他刚出脚的一刹那，董方卓已经带到了球，开始了转身。 及时的转身，为他赢得了半秒钟的单刀、半秒钟的空门！ 董方卓起脚打入，干脆利索！ 从周海滨直塞，王艾背身横传开始，到最终进球，过程虽然漫长，其实消耗的时间也不过是王艾传球后给陈涛后转身跑向人群中，再转身迎着陈涛的来球再次横传，8秒半！ 7个干脆的传球！ 许多人也就是一低头的功夫，场上的中国队就在庆祝了。 第一百六十二节所有梦想都开花（二） 这是中国球迷、中国足球界想象中最完美的踢法，中间除了王艾、董方卓、王艾、董方卓与对方先后两次身体接触外，陈涛两下、蒿俊闵一下、赵旭日一下，都和对方没有任何身体接触，或者说对方来不及身体接触。 频繁的传球调动、默契的高效配合，最终以每个节点把接球、调整、观望、出球四个动作合一的节奏和步骤的“快”，通过几次传递逐渐叠加后，就在人们的视野里形成了难以置信的“以快打慢”。 比利时防守体系空有强大的身体、严明的纪律、娴熟的技巧，做出的抵抗孱弱无力。 许多球迷尚且来不及分析具体的原因，只是感觉到眼前华丽的展现出了一幅高超战术配合的景象，一种独属于整体的、协调的、放光的美，一种战术上的灿烂！ 这和以前的任何一支国家队都不同，倒是真的和26年前苏永舜的那支队伍有点相似了，只是比他们那时更高效、更精准。 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经过多年培养才能形成的默契，这是个人基本功高超、临时配合完美才能形成的结果，这也是超级球星放下架子，甘心为梯才能形成的完整。 场中踢球的为这次高质量的进攻而放声大笑，场边策划这一切的高洪波也在助手的拥抱下挤出一丝笑脸，看台上的球迷们更是感到了一种灵魂上的战栗，尤其是特意赶来的刘利福他们。 这一代国脚不但做到了他们未曾做到的成绩，更做到了他们一直想要追求的整体打法的极致。 针对比利时队比新西兰队更强壮也更笨重的特点，老高他们教练组早已设计好了这种轻灵的、把他们的更强壮的优点压抑到极限，把他们更笨重的缺点发扬到极致的打法。 其中的重点是王艾和董方卓两个人，不但他们要和对方直接、多人的身体对抗且要完成传递，还在于王艾这个国家队、国奥队、中国足球界最骚的，必须甘于奉献、甘当人梯。 通俗的说，老高这么做是把王艾给“耍了”，用他充分的吸引火力了，让他吃最大的苦、受最大的累、扮演最漂亮的背景墙，最后捞好处的却是同样身体强壮的董方卓。 王艾当然答应了，尤其是敲了老高一顿饭之后。莫说在国字号了，在职业队有时候都被迫这么做。 在场边一阵又一阵高呼中，上半场接下来的时间中国队“痴迷”于这种战术打法，虽然比利时队有了防备，也做出了紧急调整，再加上传递越多失误的可能性越大，中国队没有再次改写比分，却也把比利时牢牢的压在了半场动弹不得。 人少了，中国队“马上”就能威胁球门，这让比利时队的教练组焦头烂额。 带着1:0的比分双方回到更衣室，老高在门关上以后望着他的弟子们问道：“体能都怎么样？” 蒿俊闵第一个出声：“体能没问题，没怎么跑，就是脑子累。” 在老刘、老朱、老冯他们的笑声里，老高默然点了点头：“上半场把比利时压的够呛，下半场大家缩一缩，一个是防备对方狗急跳墙，一个也是让他们出来。上半场他们应该是累坏了，对了，小王、小董你们俩怎么样？” 董方卓憨憨的一笑，不知道该怎么说。王艾二指一举对着自己太阳穴，像自杀似的：“我脑子也累。” 老高在人们止不住的笑声里也笑了一下：“我们和新西兰队的身体素质差不多，但和比利时还是差了一些，平均身高比他们还是矮了一公分，体重不知道，但也应该差一点。所以呢，我们上半场用节省体力的踢法，为下半场储备了足够的能量。经过中场调整他们肯定要反扑，而且肯定很凶猛。在图宾根时大家也都了解到了，白人球队面对我们黄种人球队时，有一种心理上的优势，这会帮助他们在临场时有更好的发挥。大家不要被上半场的领先冲昏了头脑，苦战要来了。” 在大家频频点头的同时，老高看向王艾和董方卓：“用你们俩组合前锋线什么目的我都赛前交代过了，主要是为了今天的下半场。我们全队属你们俩身体素质最好，下半场大家要注意防守，给你们的支持肯定没有上半场多，却也不再限制你们的行动，你们可以自行发挥。整体目的就一个，趁着对方体能剧烈消耗同时反击中人数较少的漏洞，你们给我横冲直撞，往里打。能进球就进球，不能进球也可以在战术上帮助我们后场减轻压力。” 董方卓见老高的紧箍咒终于念完了，赶紧举手：“ok！我配合老大！” 这些人里，属董方卓跟老高的时间短，他既不是84国少的，也不是86国少的，而是组建85国青的时候才加入的，所以其他队友都习惯了这支国字号特有的战术分析课以及文化课，他就不行，一旦说多了，就头昏脑涨，让老高他们这些教练很生气。 好心好意的教你，你还不领情！ 其他人听的津津有味、各自在脑海中规划、推演接下里的踢法时，他就觉得苍蝇嗡嗡叫，天旋地转，所以老高刚住嘴他就忍不住了。 他还是更习惯传统教练那种直接下达命令的方式。 就在老高的小眼睛眯起来的一刹那，王艾赶紧举手：“我知道了高指导，小董，下半场我们俩谁机会好谁踢，你不用顾着我。不过么，你现在也两场两球了，我估计你也轻松不了。” 董方卓嘿嘿一笑，摸着自己的脑袋，他还没傻到家，知道今天的第一个进球是怎么回事儿，更清楚两人实力上的绝对差距。他和王艾比，除了身体素质这方面之外，其他的都比不了。 “好了。”老高决定暂时放过董方卓，等踢完了奥运会给他留立体几何！ “大家休息几分钟，准备迎接苦战吧。”老高说完了，就和老刘他们一起退出了更衣室。 更衣室外，站着满面春风却又保持安静的阎世铎。 第一百六十三节所有梦想都开花（三） 几分钟之后，当王艾他们精神饱满的走出更衣室时，阎世铎已经躲到了人们的视线之外。在中国国奥状态如此完美的情况下，他不准许任何意外因素去干扰，哪怕是来自于他自己。 在南勇和张吉龙这先后被奥委会借调之后，他只好亲自出面全程跟着跑。毕竟在正式名单中，他才是领队，只是他虽然一直住在辽足宾馆，却始终没有让队员们知道。 他认为，对这批孩子来说，一种没有领导的、“无法无天”的环境，更有利于发挥。 历届国家队里最不听话的就他们！从小就头上长角、不服不忿，身上挂鳞、刀枪不入的就他们！ 所谓“领导艺术”就是在不失原则的同时，对不同性格的属下，有不同的工作方法。如果硬去掰折了这支国字号的“个性”，可能也就摧毁了他们的天分。既然历来溜光水滑的国家队成绩都不怎么样，对这支特殊的国字号，足协就表现出了很高的耐心。 好在他们中间的“老大”王艾头脑很冷静，及时的进行了自我约束和自我管理，除了性情依然桀骜不驯之外，真实的球队纪律比以往的国家队甚至更好。 比如喝酒、嫖娼、打架、赌博这些行为，就从未大面积发生过。 绝对领袖的王艾反对，这些游戏自然就流行不起来。 在沈阳除了入驻的第二天国奥队得到了省里一把手、二把手的慰问之外，其他各种名义的慰问团都统统被挡住了，一般只能见到阎世铎，最多能见到高洪波，队员一个也见不到。 下半场比赛果然被老高言中，一开场比利时队就展开了凶猛的冲击，几乎是蛮不讲理的发挥身体优势，希望能一波把中国队带走。 前场王艾和董方卓简单商量了一句决定由自己向后多接应，董方卓继续在前场保持压力。倒不是王艾的防守比董方卓好，而是脚法比他好，一旦王艾得球可以控制控制，起码拖延比利时的攻击速度。 场面僵持，中国队上半场节省的体力开始快速消耗，尤其是对抗吃亏的情况下。这就好比轻型坦克和重型坦克对撞，要想持平，轻型坦克就要消耗更多的汽油一样。这也是当年苏永舜国家队兵败后，中国足球一度走上了傻大憨粗路线的原因。 好在，一时半刻的还扛得住，在王艾回归刻意延缓速度的情况下，比利时队虽然一度把中国队压在半场，但始终无法突破罗彤亮和郑智联手的中卫线。这对中国产、德国造的中卫组合首次出现在国字号，再加上溜边的张永海，国奥把三个超龄球员都放在这，等的就是这时候。 下半场第15分钟，陈涛和赵旭日在中场传球时出现失误，被比利时抓住快速攻击。可能是长达15分钟的高强度攻击始终无果，比利时队这一次有些着急，卡斯蒂罗单兵突进，盘过郑智后一脚势大力沉的低射，幸亏旁边的罗彤亮及时补位放铲，把球铲出底线。 这既是比利时最有威胁的一次攻击，也标志着中国队的体能濒临见底，现在就看谁更能坚持了。 对此，老高并不看好，因为身体素质自身的差异，轻型坦克一旦耗光能源，就只能硬吃亏，或者用盘外招，比如犯规了，偷袭了这些脏手段拉平，这是国奥队历来反对的。 于是，老高喊了一声，指了指王艾。意思是：我们双方都差不多了，你这个一天一个马拉松的体能狂人别藏着了。 王艾也感觉比利时的体能也差不多见底了，时机来到了。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刚才全部用以防守和控制的体力、精力向攻击方向转移，机会很快来到，比赛第17分钟，张永海在中国队底线附近精准抢断对方后，抬头张望一眼，就给中圈送来了一个高球。 屡次在对抗中吃亏的比利时中场法理哈隆，这次鼓足了劲，一肩膀顶向王艾胸膛。 可王艾对抗中占便宜却并非全凭体重，他的那种撞击前的临时调整和反向大力撞击才是秘诀，所以这一下王艾没怎么样，还轻巧的跳起空中送到前方的董方卓脚下，法理哈隆反而受到反弹倒地。 在不少年轻人眼里，这分明就是一个反弹光环的现场演示！ 前场董方卓得球后，驴一样的启动速度下单兵突击，王艾落地后没顾得上管对手也撒开了腿在后边追击，并渐渐追上了被纠缠的减速了的董方卓。在罚球区弧顶处，董方卓无奈下用脚把球拨给了侧后的王艾，王艾带了一脚后，面对二打三的局势没减速，直接玩起了钟摆式过人。 腰身有力的王艾，一个犀利的假动作，伴随着蹬起褶皱的草皮，就晃开了对手，盯防董方卓的中卫被迫调整方向斜向插来，守门员也紧急向王艾这边移动，眼看局面在几秒钟之内就会发生变化。 看台上的千千万万的人，都随着王艾一双金色球鞋的起落而怦怦跳。 结果也不言而喻，这样的机会对人球合一达到极高水平的王艾来说，没有理由抓不住，在守门员尚未移动到位之前，王艾的球直挂右上死角。 伴随着场边雷鸣般的欢呼，老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在敌我双方都要扛不住，对方却有身体优势的情况下，一个进球是最有力的反击，也能极大摧毁对方拼搏的意志。 王艾跑向了董方卓，抱住了这个有些孤僻的兄弟。相信这样的表现，应该会在老爵爷那里得到不少分数吧。 比赛的最终结果，也由此顶格，接下来的近半小时时间里，尽管双方都发起了数次威胁很大的攻势，但因为种种原因都功亏一篑，以至于比赛结束的一刹那，双方都有队员站在原地不想动了。 比上一场，累多了。 这既是中国队身体劣势的必然结果，也是老高挑选最佳战术的必然结果。 好在，赢了不是吗？ “赢了不是吗？”这也是王艾走到场边面对记者问怎么看中国队黄牌太多的问题时的回答。 第一百六十四节所有梦想都开花（四） 人的欲望无穷无尽，上级、球迷和社会的期待也不会总停留在一个高度。当王艾带领男足国字号不断摧城拔寨时，外界在给予他们高度评价和很丰厚的经济奖励时，也难免胃口越来越大。 不但要赢，还要赢的漂亮。有时候就会提出一些明显超过中国队能力的期望，比如对比利时的这场，他们既希望获得比上一场更大的胜利，也希望比对手更干净。 在赛后的场边，王艾只是说了一句就跑回更衣室换衣服了。今天晚上就要连夜进京，因为大后天的比赛将移师北京工人体育场，全队要连夜赶过去好在明天上午就开始适应场地。 飞机是晚上十点半的，大家从五里河球场出来还要回一趟辽足宾馆短暂休息。在往回走的时候，国奥代表团临时聘请的翻译露西亚小姐拿着王艾的电话，做了个“贺炜”的口型。 王艾想了想，接了过来，虽说在比赛期间球员不允许接受采访，但他是队长！ 这不是说他有什么特权，而是从小到大一直这么过来的，他是国奥队的“新闻发言人”和“形象设计师”：领导不好讲的，他讲，队员不会讲的，他讲！ 大家都信得着他！ 不出所料，贺炜的意思是想临时采访。 王艾放下电话后和老高申请，他又不知道阎世铎也在沈阳。老高不怎么愿意，嫌王艾屁事儿多，但又说不过王艾，最后不耐烦的和老刘、老冯、老朱他们商量几句也就勉强同意了。 因为奥运会一般到晚上就没什么比赛了，这段时间主要就是一整天的比赛盘点。今天是奥运会正式开幕的第二天，郭晶晶吴敏霞拿了个三米板金牌，冼东妹、郭文珺拿了两个柔道金牌、龙清泉拿了个举重金牌。但在群体项目上，中国女子射箭队输给了韩国，中国男篮输给了美国梦八，所以中国男足的这场胜利是这一天中国群体项目的亮点。 贺炜打算蹭国奥一趟飞机，在飞机上完成采访，到京后立刻回台里编辑、剪辑马上就上节目。 到机场双方汇合，王艾握了握贺炜的手：“老贺，今天你可是特例，我们原来决定在比赛期间不接受任何专访的。” 贺炜认真点头：“我明白，放心。” 王艾见他说到这份儿上就没再多说，招呼人一起上飞机，这是国航的一架小飞机，是为国奥特别准备的，速度虽然慢了点，但好处是隐私性强，就国奥这帮人。 说起来，王艾还是国航的代言人呢，国航的空姐还笑着和王艾说，国航正为他头疼。不知道下半年更新广告是用两座金靴奖杯的形象，还是用他带着金牌的形象。 手底下的代言人太能干，老板也会陷入到幸福的两难中。 飞机平稳后，贺炜指挥着人在通道中央夹起了摄像机，反正都是国奥这帮人，也就不用考虑耽误别的乘客通行问题了。 瞅着镜头上方的红灯变绿了，坐在前排的王艾露出笑脸，贺炜和他隔着过道一左一右：“大家好，我是贺炜，现在是北京时间8月10日22点52分，我在男足飞往北京的专机上，为大家带来这场临时采访节目，来吧，王队长和大家打声招呼。” 王艾歪着头，挥挥手：“哈哈，我是小王儿，大家好。” “首先祝贺你和国奥队取得了本小组比赛的第二场胜利，并和巴西队联手出线。”贺炜满面春风。 王艾也笑呵呵的连连点头：“谢谢、谢谢媒体朋友的祝贺，也谢谢全国球迷一直以来的大力支持。但因为时间匆忙，我就不一一点名致谢了。” 贺炜品味了一下，忍俊不禁，希望回台里的时候王艾这个隐藏笑话能够给节目增添一点欢乐，他接着问道：“那么小王儿，你怎么看待今天比赛我们黄牌过多的现象呢？我在赛后的场边听到记者问你了，你说赢了就好，是吗？我记得我们国奥队尤其是你在这方面的记录非常干净，难道要改了吗？” 王艾冲摄像师摆了摆手，然后冲贺炜道：“老贺，咱可说好了，你可不行卖我们，咱关系可不错。” 贺炜无奈的一摊手：“我这叫新闻，新闻总得有点料吧？你要没把握就多组织一会儿语言，你即便有没想到的，我们还替你把着呢。” 摄影师也劝说：“其实要不是不方便，我们两家都能挂共建单位的牌子了，我们不能关门，你们也不能关门，这是长长久久的合作，谁也不能那么短视。” 王艾的余光看到座位里边竖着耳朵的老高松了口气才接着道：“那我就说一说。在我的理解中，足球场上的道德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容志行前辈那样的，清白无瑕的榜样。第二层次是规则内允许的，比如战术犯规啊、拖延时间啊这些。第三层次是恶意伤人，不论是出于战术还是报复，以伤害对方球员身体为目的的行为。” “我们当然希望每个人都能是容志行那样的，但我坦白说，我们实力不允许。比利时队员的身体比我们大多数人都强，他们那个体重一旦冲起来，我们硬抗真扛不住。能抗住甚至还能占便宜可能只有我，但我又不是后场球员。所以有时候运用一些规则内允许的手段阻挠一下，这也是为了获取胜利的牺牲。郑智累计两张黄牌，下一场上不了了，这不就是牺牲吗？” 贺炜道：“最好还是黄牌少，还能胜利。” 王艾摇摇头：“我们的实力达不到那个理想的层次。胜利和风范我们暂时无法兼顾，其实我们国家队、国奥队既是争夺国家荣誉，也是为了满足球迷愿望才组建的。国家利益、人民愿望是我们的最高目的，也是唯一目的。从这点来说，国家和人民希望我们怎么踢，我们就怎么踢，没二话。那么，大家希望我们怎么踢呢？是要带着一些黄牌的胜利？还是要一张黄牌没有的失败？” 第一百六十五节所有梦想都开花（五） 自打王艾出道以来，中国男足起码是国字号在社会评价中的形象就越来越好，除了成绩之外，还在于王艾很会说话。对国家、对上级、对球迷、对媒体，他总有一套最为恰当的表述方法，既博得理解也获得支持。 这方面，真不是脾气直、脾气臭的这帮练体育的能搞定的。 就像这场赛后人们不切实际的高要求，要是传统的足协干部来讲话，要么避而不谈，要么被激怒了喷回去。 而王艾先是说了一番国奥队和比利时队的身体差距这个现实问题，然后话锋一转：现在我们的实力摆在这，你们觉得怎么好？我们无条件服从。 配合上王艾诚恳的表情，即便被问的有点尴尬的人也得承认：还是赢了好！ 那不就结了？ 这就是讲话的艺术。 而像王艾这样立场站得稳、角度选的好，既能替上级分忧，也能为队友发声，还能得到社会主流支持的发言，哪怕他有时候越厨代庖了，中国足球这个大阵营也会予以追认：对，这就是我们的意思！ 与贺炜谈完了这场比赛之后，双方又谈起了下一场对巴西的比赛，王艾同样代表身高的老高和国奥队表态：“我们当然希望获得小组第一，但对手是巴西队，我们不排除为备战八强赛而积蓄实力的可能。至于具体怎么做，我们还没商量好。” “你和小罗多次相遇，最早是02世界杯，他中场下场休息，你下半场登场，遗憾的没有能够当时交手，后来你在拉科鲁尼亚多次和巴塞罗那踢比赛，还有在切尔西，你对他有什么评价？现在你的实力和他的实力相比，谁更强一点？” 王艾摇头笑了笑：“我从你这个问题中就能感觉到，我们还是有点膨胀了。他是04年、05年连续两届的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获得者，我是07年金球奖的获得者。你看，这才隔了一年。现在就问我和他谁更强，这个……” 贺炜也笑了笑：“你别怪我这么问，我是替全国球迷问的。” “那……”王艾为难了一下，他不喜欢踩别人，但问到这了，只好组织语言道：“从金球奖的评选来看，他这两年的赛场表现，不如前两年好，可能状态有些下滑。但这是国家赛事，参战的运动员的精神士气都很高昂，不排除他的状态被激发后重新回到两年前的水平上。毕竟他今年才28岁，距离退役还早。” “那你和他谁强呢？下一场你能上吧？我估计他能上，你分析一下。”贺炜不依不饶，他现在还不是一线主持人，所以很需要一些“猛料”，见王艾有点为难，又追了一句：“小王儿，坦率点，别支支吾吾的。” 王艾叫贺炜逼的直挠脑袋，“哎呀，那行吧，那我直说。我们各方面差距不大，还得看临场发挥，也得看战术空间。但从年龄上讲，我比他有优势，毕竟他28了，我才21，而且他没有我个头高、体重大，我们要直接对抗的话，那肯定我占便宜。” 贺炜感觉还是不够口，刚要开口，王艾竖起手指：“停停停，不能再说了啊，万一我后天没有人家表现好，你不让我找骂么，你多少给我留点余地啊？” “好吧。”贺炜点头，虽然他问的问题没有得到最劲爆的答案，但王艾的这番表现足以让球迷满意了。 谈完了这些，两人就放松了，开始谈一些在沈阳比赛备战期间的小事，贺炜还指挥着摄像机在机舱里走了一趟，不一定能上节目，算是积攒素材，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用。 下了飞机，双方分别，贺炜也没说什么客气话，匆匆上了车赶回台里上节目，王艾这边则和国奥队一起上了足协开来的大巴车直达宾馆住宿。 虽然王艾与贺炜是说国奥队打巴西的思路还没定，但其实国奥队早就定好了，要争小组第一的。而且通过赛前研究，这支巴西队也就名字吓人，实力也就那样。更别提小罗了，这家伙自从成名后浪荡江湖，自我管理极差，现在已经在巴塞罗那混不下去了。 上个月巴塞罗那和ac米兰联合宣布，他将在下赛季转会意大利，和他的同胞罗纳尔多、卡卡组成“令人畏惧”的老人三叉戟。 期间意大利媒体还给王艾打电话询问看法，不过没联系到王艾本人，而是他的新闻官杰米代表他发言的：“王喜欢罗纳尔迪尼奥，如果能在同一座城市里踢球、比赛，对他来说是很幸福的事，尽管是对手。” 其实王艾根本不在乎他的到来，他已经不是当年了，罗纳尔多更是垂垂老矣，估计在欧洲都快混不下去了，卡卡的巅峰期也已经过去了，下赛季随着何塞的到来，米兰这座城市注定是属于蓝黑色的。 抵达北京的第二天上午，老高拉着国奥全体去工人体育场适应场地。下午交给巴西队适应，在安排了“特工”拿回了没什么价值的巴西训练录像，并结合前两场巴西队的比赛录像后，国奥队彻底下定了决心：和巴西硬碰硬！ 这个决定，也得到了阎世铎的大力支持，尽管是背后支持。 他现在手里攒着一大堆老板的名片，不知道该要什么价码好。能不能打赢巴西，这绝对是国奥商业含金量的门槛，不跨过这样的门槛，国奥队哪怕拿了金牌，在全国球迷心目中仍然算不上顶流，那么大老板们就自然舍不得掏钱包。 当然，击败巴西争取小组第一，为下一阶段更好的开始也是正确的。 在正确的道路上多捞点也就顺理成章了，谁让足协一年没发奖金了？全体足协干部都等着这时候呢。 一天后，国奥队公布了首发名单，董方卓、王艾、陈涛、蒿俊闵、郑智、赵旭日、冯潇霆、罗彤亮、郭亮、张永海、曾诚。 阵容变化好像不大，仍然是442。然而有机会偷偷观看国奥队赛前训练的奥组委领导都明白，国奥的阵型变成了451，单前锋、单前腰、双后腰！ 何塞的打法！ 第一百六十六节所有梦想都开花（六） 外界对男足国奥的期待很高，所以各场次比赛的门票卖的很好。如果不是怕临时出现问题而对疏散不利，本来还可以安排更多人就坐的。只是对中国队怎么安排巴西队的这场比赛并不清楚。 8月13日，中国队、巴西队两支已经出线的队伍在工体碰面，按照赛前的大名单分析，双方都没有放弃比赛的意思，双方都有争夺小组第一为下一阶段开好头的意思。 尽管许多球迷仍然心中惴惴：那是巴西呀！但在口头上却都支持。 反正也出线了。 晚上19点40分，又是一次激情的全场国歌大合唱，国奥队在王艾的带动下全体张嘴和球迷一起唱。结束之后，王艾和小罗作为双方队长走到裁判组面前猜边，这一次王艾终于争了口气，赢了！ 小罗代表巴西拿到了开球权，王艾也没起什么幺蛾子，直接要了中国队所在的主看台左边等待比赛开始。 王艾和小罗又聊了几句，刚才列队握手的时候他们就聊了一会儿。在这支中国队里，小罗就认识王艾的陈涛，都先后交手过。当然从身份地位上讲，也只有王艾和他对等。 小罗笑嘻嘻，可不代表心里没有等级观念。其实越是中下层人士一旦突破阶层天花板后，往往越重视自我身份的表达：生怕别人看不起他。 王艾也笑嘻嘻，他也不能说一点这方面的潜意识没有，起码在和小罗、马塞洛两人握手时明显更热情一点，对其他巴西队员就有些敷衍。这支巴西队也真的除了他们俩，没什么可值一提的人物。 两人笑嘻嘻的分别后，一转身，各自绷起了脸。 六年前，王艾耍阴招坑了巴西国家队一把，虽然没耽误巴西这辆隆隆开动的列车，但小罗作为被“耍”的那个，多少还是有点难堪。后来王艾去了拉科，小罗在他这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三番五次被“大心脏”、“擅长重大比赛发挥”的王艾抢了风头。 而对王艾来说，今天的比赛他是带着一点私心的。 19点45分整，比赛随着一声尖利的哨响开始了。 一开场，中国队果断大步后退，让出了大片中场绿色的草皮，这一退，让巴西队都有些意外，让看台上的球迷更意外。 许多球迷马上下意识的生气：既然放弃比赛，还上那么多主力忽悠我们干什么？ 一直到上半场几分钟以后，这部分球迷才渐渐醒悟过来，这是何塞的打法啊！ 何塞的防守反击简单说就是后退压缩人员密度，限制对方球员空间，以区域防守为主，然后利用两个速度极快的边锋撕开防线，用一个强力中锋中路策应。 本场比赛国奥的所有布置都是冲这个来的，当然是否能抗住对方的攻击，也是取胜的关键。而抗住对方攻击的要点在于两个：后腰，尤其是防守型后腰，中卫，尤其是中卫里的领头者。 具体说就是马克莱莱和特里这两个位置，必须配合娴熟，且经验丰富、能力强大，甚至还得精神稳定，不被挑衅、挑唆所激怒。 老高选了赵旭日来扮演马克莱莱，选了罗彤亮来扮演特里，这也同样是何塞的选择。罗彤亮不用说，在拜仁当了四五年主力中卫，经验极其丰富。唯一让人担心的是赵旭日，这小子有点皮，也有点容易激动，况且年龄还小，他是否能担当大任，老高心理都有点敲鼓。 但随着上半场比赛逐渐进行，尤其是比赛第7分钟，漫不经心在前场密集中国队人流中，移动中的小罗送出一脚直传，方向直奔冯潇霆身后的时候，赵旭日侧身跑动中猛然出脚，中途截断。看台上传来了一阵掌声，尽管有些稀稀落落。 巴西队乃至小罗最让人畏惧的就是这种，不经意间的杀招，很难判断，因为球员没法保持整整90分钟的高度精力集中，而小罗这种杀招完全不用计算，完全是本能。 所以赵旭日这次冷静而突然的截停，才让人这么欣赏，几乎是游刃有余的、针尖对麦芒的阻击。 老高的阵型打法初步见效。 在后场连续阻截巴西队流水般的攻势同时，中国队的前场也开花结果。 和王艾同时打边锋的蒿俊闵，速度也很快，尤其是盘带中的推进速度，由他帮王艾分散火力，本场打边锋的王艾更加活跃轻松。 上半场第14分钟，巴西队一次边路渗透被张永海阻截，对方丢了球还怒视着张永海的背影和他的“秃头”，“漂亮”的二宝哥才不在乎，刷的跑过对方身边还看了对方一眼，报以温和的微笑。 然后脚下一送给了回来接应的周海滨，周海滨带球前插跑到中圈，分给了边路的蒿俊闵，蒿俊闵急速跑动中大范围转移，高精准的落入了左边路，王艾跑动中卸下飞行的足球后，更加干净利索，直接杀奔门前。 巴西队的防守就和他们的攻击一样“出色”，追击而来的布雷诺和中卫伊尔西尼奥根本对王艾就没造成什么压力，让他从边路带球极其潇洒的几个盘带就冲到门前，又一脚晃倒守门员，轻松破门。 伴随着工人体育场的欢呼，王艾向着看台挥手，回身与蒿俊闵、陈涛、董方卓等人拥抱。而巴西队队员则掩饰不住的颓丧，不是让中国队进球不行，而是，这明显是我们巴西人的进球方式啊！ 随后的比赛中，巴西队仍然坚持选择信任他们的阵型而没有做出调整，而中国队就屡屡发挥这套何塞阵型的优势，后场防得住，前场猛突击。曾经依靠这套阵型在伦敦扬名的王艾更是如鱼得水，继上半场第14分钟的进球后，又分别在几分钟后的18分钟和比赛接近尾声的41分钟，打入两球。 在他半场就完成了帽子戏法，在五星豪强头上动土任意为之的同时，巴西队的攻击却颗粒无收，以至于半场结束时，许多中国球迷都下意识的揉揉眼睛，没错吧？ 我们打巴西，半场就3:0了？ 第一百六十七节所有梦想都开花（七） 工体的球迷太热情！这样赢巴西，不敢说是工人体育场这座悠久球场的经典时刻，却也注定令人难忘。以至于上半场结束，大家走到场边时，球迷的情绪都有些失控了。 王艾本来还打算冲球迷招招手，让大家冷静一下什么的，结果被朱和元一把推走：大哥，你可别给我找事儿了。 这时候球迷的情绪都是不理智的，你以为你招招手大家的劲头就下去了？那是火上浇油！ 好在王艾叫朱和元一推，也醒悟过来了，甚至立刻收起笑脸匆匆跑进更衣室。当大家都跑了，球迷激动的心情才稍微缓解。 “上半场大家表现不错，尤其是旭日。”老高难得的开口表扬。 趴在按摩床上享受超级待遇的赵旭日累的头都没抬，嘴里嗯嗯两声。上半场他专门盯着小罗，先后四次阻截了小罗的杀招，这是谁也没想到的，毕竟不和小罗亲自打，他的本领也发挥不出来。 谁也没想到他这个莽汉这场居然能这么“精”！ 老高看队员累的实在不想说话，就话锋一转：“大家不要大意，巴西队毕竟是强队。外边人可能这时候就觉得巴西队没什么了，你们可不要这么想，从综合实力来讲，我们只能说和巴西队仿上仿下。现在是这个结果，主要还是我们大家更熟悉，可以支持不同类型的打法，对手没有防备。千万不要大意，巴西队是那种半场可以进10个球的，3球领先不算赢定了。” 大家纷纷点头，一般这种会议上面对老高的讲话，有资格唱反调的只有王艾，他服从，队员们也会下意识的认真听从教练安排。 老高思索了一下，又看向王艾：“你还行吗？” “没问题。”王艾的头上也全是汗，但还是点头了。 老高扭头看老刘，刘春明开口道：“小王，上半场你的表现不用我说了，下半场你怎么打算的？” 王艾瞅了一眼老刘，又注意到老高、老朱、老冯他们都看自己，想了想：“我打算再进两个。” 然后抢在人们开口之前道：“高指导的担心我认为有道理，所以我准备彻底把巴西打死，让他们这场没有反抗能力。” 老刘一句话被噎住，于是瞅老高，借你的话堵我的嘴，你看着办。 老高瞅着王艾，见王艾眨着他那双真诚无辜的眼睛，突然烦躁的一挥手：“省省力气吧，实在气不过回意大利了随你便儿。” 队友们听到这才听懂两个人之间的潜台词。他们“老大”其实是打算用这场比赛“羞辱”巴西队，一个当然是发泄一通去年底被巴西足球界集体阻击丢掉世界足球先生的怨恨，另一个也是要骑在巴西队头上彰显他的地位和实力。 而老高早就看出了这一点，希望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王艾有所收敛，这毕竟是国家赛事，非必要的时候，比如小组积攒净胜球的时候，不能这么玩命的得罪人。 尤其是家门口举办的奥运会，得有点体面。 被老高说破心事，王艾也不脸红，摊了摊手：“我以为攻击是最好的防守，况且巴西队的防守也就那样，根本拦不住我，但巴西队的攻击很强大。” 老高双手插着裤兜：“别狡辩，你懂我的意思。” 见师徒俩说的有些僵，老冯赶紧笑眯眯的插话：“小王，你也累够呛，可以在下半场开局阶段缓一缓，如果对方比分追上来了，我们就不限制你了。如果对方始终没追上来，你也要留点力气，大后天就是淘汰赛了。” “好吧！”王艾往后一靠，闭上眼准备休息了。 队员们也都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各自闭上眼小憩。王艾和老高的利益当然大部分是重合的，但也有各自具体诉求所带来的分歧。赛前准备的时候，老高就从王艾身上发现了前两场都没有的斗志和兴趣，稍微在脑子里一过他就明白了王艾的想法。 师徒俩八年了，老高作为王艾的启蒙教练，也是通家之好，比别人更清楚王艾的所思所想。只能说大部分时候王艾的心态都是平和的，宽和的，但不代表他不记仇。 给外界留下的“不记仇”印象，只能是一种伪装、一种阴狠报复的前奏。 西方文化发源的现代足球，带有很强烈的个人英雄主义气质，足球文化中，报复往往是高潮所在。一个球星如果总是磨磨蹭蹭，关键时刻松劲，不给观赛者高潮，观赛者就会心生不满。 而一个畏惧挑战，不敢报复的超级球星，就将失去人们的支持，球迷和赞助商的支持都算。 所以王艾必须报复！ 只是报复的方式，对超级球星可以宽容一些，比如被激怒的乔丹通常不会打人，而是会压榨自己的体力、精力，集中全部力量给对手一个比分上的好看，这是规则内的，也是超级球星适用的。 王艾就打算用乔丹的方式，狠狠羞辱巴西足球的代表，这支国奥，未来的巴西国家队。 对这一切，已经身在海外多年的老高自然不会带着传统中国教练那种对商业足球规则蔑视的态度来看待，所以赛前并未阻拦王艾的报复欲望，再说他的合理报复也和国奥的利益一致。 但差不多就行了，巴西也许对被阿根廷、法国、德国打个3:0不觉得太丢人，但那是巴西人认为和他们同一层次的球队，换中国队打他们这个比分，他们就会感受到成倍的刺激！ 不排除他们急眼了用伤人战术。 只是老高嘴笨，见自己把话说到位了，王艾又开始休息了，也就不再说了。反正你要不听我的，我就把你换下来！ 下半场交换场地，王艾的位置挪到了主看台眼皮底下，他又冲了几次，见巴西队临时调整了对他的防守力度，又见老高面沉如水，即将爆发，于是暗中叹口气，开始给队友做球了。 尽管心中的郁结还有一半没散干净，但老高的意思他懂，老高的颜面和权威，他必须照顾。 第一百六十八节所有梦想都开花（八） 巴西队中场的调整主要在两方面，一个是加强了对王艾的限制，另一个是让小罗多给马塞洛出球，让马塞洛完成威胁球的传递。毕竟全世界踢球的几乎没有谁不知道小罗的球风，这也是他的灵性表现越来越少的客观原因，而马塞洛还是年轻人，对他熟悉的人不多。 巴西队的求胜欲望仍然很强烈，然而中国队的防守依然严密有序，在下半场的大多数时间都有效封死了巴西队的传球路线。当然，他们紧急调整过的防守体系也让董方卓孤掌难鸣，王艾送出的几次威胁球，包括陈涛的两次门前高精准射门，也被对方守门员最后时刻化解。 比赛一直持续到第75分钟，双方同时做出换人，巴西队派上了一个新前锋换掉了表现一般的9号，中国队则换下了董方卓，换上了郜林。体力充沛的新球员上场后，双方局面都有一定改观。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巴西队，赵旭日终究没能全场盯死小罗，被他在比赛第79分钟通过门前的一阵小范围内眼花缭乱的乱晃给晃开了射界，并亲自打了一个小角度，比分被他追成了1:3。 进球后的巴西人又乐观起来，从门里捞出球来催促着比赛快开始，中国队倒是希望拖延时间，但王艾没支持，从前场跑回来速度还不慢。 路过教练席的时候，王艾瞅了一眼老高，老高微微点了点头。 重新开球，几个传递后，足球被浩林分到边路王艾脚下，巴西人很凶猛的抢断，王艾反而不着急，就在边路附近慢腾腾的等着对手上来，然后不断盘带、摆脱，最多时候身边围了三个巴西中场。 王艾在人群中间，和他们三个推挡着，撞击着，强行控制着脚下球，最后时刻控制不住也拿到了一个边线球。边线球发出，又一次落到王艾脚下，王艾还是不着急，继续慢腾腾的盘带、摆脱，硬生生浪费了两分钟时间，把巴西人整的没脾气。 都说巴西人脚下技术好，中国球迷哪见过一个中国国脚这么展示他的脚下技术？让巴西人毫无办法？好像双方穿错了球衣。 好在王艾的体能也无法支撑这种无氧运动太久，见巴西人累了，脚下一推送给了队友，身后的看台上就是一阵充满北京味的叫好声。 经过王艾这么一耽误，巴西人的勇气有点受挫，刚刚激发起来的赢球的信心有些动摇，又经过几分钟较量后，蒿俊闵在右路的外围被巴西边后卫纠缠的急于出球，给中路送了一个没有明确目的的传中。 王艾的位置还远，加速跑也赶不上，陈涛倒是在附近，但被对手看的很紧，对方守门员本想出击，但跑一半发现中国队前锋都没上来，于是就松了口气，让巴西后卫拿到了。 但不知是不是太累的缘故，巴西后卫这一脚处理的有些草率，两个队友之间缺了点默契，结果本该接球的没注意到，这球就在罚球区弧顶处脱离了巴西人的控制。 刚上场不久的郜林，正在这！ 也说不上是他有预感啊，还是纯是偶然，更有可能是他习惯性的向前逼一逼而已，结果机会就这么来了。 身前两个高大中卫、身旁还有一个对方中场，算上距离他八米左右的陈涛，也是2打4，他可没有老大王艾那么强的自信，这样也敢自己冲进去，起脚的机会对他来说只有一次，连调整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他在接球的过程中冷静的向前观察了一下，然后触球的一瞬间右脚脚尖外侧一挑，足球就从巴西中卫惊诧的面孔上方飞过，直奔球门落去。 刚刚巴西门将出来还没有完全回到门线，所以郜林选择了吊射。 巴西门将跑的很快，踩着门线转身匆忙跳起，抬起一只手用力往外扒拉，还真被他挡了出来，由于他也拨出了一个高抛线，这让已经跟进到面前的郜林无可奈何。 但更无可奈何的事情来了，主裁判吹哨显示：进球有效！ 因为足球在空中已经跨过了门线，从现场大屏幕的回放来看，确实，巴西门将是把足球从横梁后方拨出来的。 “大林子！漂亮！”陈涛在潮水般的掌声中拍打着郜林的肩膀。 郜林笑的眯起眼，扭头看王艾，王艾按着郜林的方脸，用脑门碰了一下他的脑门：“很聪明，脚法也好！” 郜林意外的进球，让这场中巴之间的大战彻底落幕，巴西人围着裁判抗议了几声也就消停了，太明显了，而且，比赛时间也只剩下5分钟了。 有哪个神一样的射手在，追不回来了。 当主裁判鸣哨宣布比赛结束时，工人体育场彻底沸腾了。这里见证过许多重大比赛，比如见证过数次巴西国家队来华访问，那时的巴西是皇帝，而中国只是小孩。 谁料想，时空轮转，中国队也有打的巴西队没脾气的时候。 面对热情球迷的一声声欢呼，中国队上下只能忍住疲劳，在草皮上一次又一次“谢幕”。高洪波还意外的得到了不少球迷的支持，包括频频喊他的名字。 对北京球迷来说，高洪波是纯粹的自己人，北京人、北京队！ 而更让他们欣赏的是，高洪波三场小组赛打了三个阵型，且场场必胜！第一个是曾经的国足苦主新西兰，第二个是人高马大的比利时，第三个更是五星王者巴西，都赢了，且都赢得干净利索。 尤其对巴西这场，赢了不说，关键是从高洪波的排兵布阵上，带有强烈的何塞风格，而何塞正是目前全球最火的主教练。 中国队打出了何塞的风格，这是真正的世界足坛的“先进技术”！ 高洪波是本土教头之光，也是北京之子。 对家乡球迷的热情，老高又想起了多年前他在北京国安队踢球的那些历史，站在这块熟悉的草皮上，倾听着熟悉的乡音，双手插兜的老高没有像何塞那么激情，只是望了望看台，挥了挥手。 第一百六十九节所有梦想都开花（九） 这是中国队首次在硬碰硬的较量中，击败真正的巴西队，而不是什么友谊赛、邀请赛那种，而这场比赛的胜利也是影响深远。这让很多对中国足球、对国字号、对高洪波心存疑虑的人放下了所有的担心。 没什么能阻拦这支国奥队了，如果最后没有达成目标，那也只是运气不佳。能打出这样的三场小组赛，起码资深球迷已经没有什么怨言了。 当然，如果以后的比赛表现的跟狗屎一样，球迷没准又会开骂。 在球员通道和更衣室，国奥队都受到了工作人员和足协干部的热烈欢迎，因为巴西队早早的立场了，都是自己人了，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被球迷和记者缠住最后才回到球员通道的王艾，还在人群的后边看见了阎世铎。不过阎副主席只是远远的和他满面春风的竖了个大拇指，因为他正在表扬高洪波。 更衣室里，大部分队员都在嘻嘻哈哈，王艾还奇怪大家为什么没去洗澡，结果队友们都告诉他：太累了，歇会儿。 王艾也挺累，尤其是下半场为了拖延时间和打击巴西队进球后昂扬起来的士气那几分钟，于是也坐在椅子上听队友们胡扯，正热闹，门一开，药检员又来了，还是点名王艾，另外还有随意抽调的张永海和曾诚。 王艾起身到卫生间，在药检员寸步不离的跟随下酝酿半天才满足了对方的要求。等药检员走了，周海滨吐槽：“怎么老有你？” 在队友的哄笑声中，王艾一边脱衣服一边看着老周：“喜欢我呗。” 周海滨摇头：“要是我叫人看着，我是尿不出来。” 王艾嘿嘿一笑：“多叫人看几次就好了。” 说完，王艾率先进了澡堂，下半场替补的几个已经在里边冲凉了。 等王艾他们收拾完了重新坐在更衣室的时候，老高才回来，看了看大家，也没说刚才阎主席都表扬他什么了，更没说刚才不少领导对他的表扬，只是简单说了句：“今晚上我们在酒店安排了聚餐，你们的朋友、亲戚我们都请了。” 人群中顿时发出了欢呼声。 从七月初的香河基地开始，一直到今天，整整一个半月，大家都处在与外界的隔离状态，也就王艾偶尔会和外界通几次非打不可的电话，其他人差不多都已经信息隔绝了。 似乎在图宾根的一年，大家已经习惯了老高的这种强力镇压，但内心其实还是很想和亲戚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的，只是老高权威正盛，没人敢说而已。 其实就连王艾也有点想念他的女人们了，在沈阳的几天，他也只是见了雷奥妮一面，还没捞到说话的机会。 他是队长，他不能不以身作则，连电话都只谈工作。 其实以前的中国国字号，比这还严。赛会期间几乎无法和亲友见面，而亲友们也都理解，怕耽误了他们。但在六年前的韩日世界杯上，被王艾打破，王艾力主和家属搞联欢。 实战效果说不上，但起码队员的气息平静很多。那次开禁以后，这个习惯就遗留了下来，于是也就有了这次小组出线后的庆祝。 当然，留宿是不可能的，这方面和外国运动员还是没法比。就以这次奥运会来说，王艾刚回北京就听说了，外国运动员对奥运村什么都满意，就一点不开心：避孕套准备的太少了！ 要知道国奥他们的房间是根本没有这玩意的！ 这支国奥的组成都是王艾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队伍，所以大多数家长他都熟！照例，这帮家长天南海北的来了一趟，都给王艾带各地小吃。当年大家都穷的时候，王艾贴补大伙，这些小吃就是队友家长给王艾的“补偿”。而今，大家都不差钱了，这就和王艾仍旧给队友送的小礼物一样，成为了王艾和大家的一种特别温馨的互动。 今天王艾的亲友团，只有许青莲露面了，别人都没来。据许青莲说，王斌艾小青两口子天天连轴转看比赛，没工夫看儿子。 多少喝了点酒，王艾就有点忍不住了，吃完饭闲聊中给了许青莲一个眼神起身离开，许青莲以为他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说，也就跟了出来。然后就被王艾拉进了一个无人的杂物间…… 情知上当的许青莲急切中拍打着王艾：“不行，外面会听见！” “你小点声不就行了。” “我忍不住。” “没事儿，我堵着你嘴！” “啊呵，你堵不住。” 王艾抬起头，呼哧呼哧看着女友，许青莲同样热辣的看着他，传出去的结果谁也承受不住，王艾烦躁的搓搓头皮，又低下头，捧着许青莲的脸又啃了一会儿。 “行了行了，时间太长了。”许青莲按着白色长裙上衣里的手喘息着提醒道。 王艾不理。 “最多还有一周了！”许青莲错着腿，无力的推着王艾的肩膀。 “你也想我吧？” 王艾抽出手，推开了一步。许青莲接过王艾的纸巾，推着王艾的脸：“转过去。” 在背后，许青莲低声道：“我怎么能不想你呢。” “好吧！”王艾仰头叹口气，在女友整理好了之后还帮她上下看了看，调整了一下被他弄乱的上衣和裙角：“等我拿了金牌回来，你可不能再拒绝我！” 许青莲抿着嘴，脸带笑意，眼含娇羞。 王艾微躬身，直视着女友的眼睛：“奥运金牌还不行？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更重的荣誉了！我告诉你，你再搪塞我，我要生气了。” 许青莲扭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重新扭回头来，拍了下王艾身上的灰尘：“好啦好啦，小孩子一样。” 说像小孩子，王艾的孩子气还真上来了：“你总骗我！” 许青莲笑着抬头看王艾，看着看着，一低头，拱在王艾的胸膛上，双手轻轻环抱着男友：“好啦，我知道了。” 王艾深深出了口气，转身轻轻拉开门，向外看了看，走廊无人，回头招了招手。 许青莲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探头，发现果然没人，冷不防屁股叫男友拍了一巴掌，惊叫一声。 “还信不着我了。”王艾得意洋洋。 第一百七十节所有梦想都开花（十） 当天晚上的宴会结束之后，老高他们亲自把家属们送到门口，双方依依惜别。 按照赛会安排，中国队经过与巴西一战拿到了小组第一，将迎战d组第二喀麦隆队。因为之前比赛中的激烈较量以及喀麦隆队自身打法的因素，所以黄牌累积以及受伤，喀麦隆队能上的人至少要减掉3人。而小组第一意大利队则集装满员，所以击败巴西拿到小组第一，对中国队十分有利。 中国队也无人受伤，只有赵旭日累积两张黄牌停赛。 第二天一早，全队出发去机场再次返回沈阳，对于国奥队来说无所谓，去哪都是主场，但对沈阳球迷来说则是非常惊喜了。 球队的大巴车从机场开出来的时候，路两旁都是主动来的球迷车辆，一个个打着国旗跟随在国奥队的大巴车之后。还好，沈阳球迷组织知道提前跟市里头报备，市政府出动不少交警维持秩序，才让整个欢迎仪式没有变成大堵车的悲剧。 这一次国奥没有入驻超越体育，因为事先超越体育也不知道中国队能杀回来，别的球队超越体育恕不招待，所以这次回来只能住在事先安排好的其他酒店里。 好在奥运会期间，大帅球场闲置，大家还可以去练球。 8月15日晚上，在大帅球场的更衣室，王艾和众队友搬来了小椅子表情凝重的坐成两排，电视屏幕上还停留在教练组剪切的喀麦隆三场小组赛有代表性的镜头。 老高用遥控器关了电视，看了眼朱和元，朱和元点点头走到大家面前：“四年前，我跟随沈祥福沈指导去了雅典，很幸运，我们拿了个铜牌，创造了中国足球的历史，也是中国大球的历史。两年前，我跟随阿里哈恩教练组去了德国，同样我们凭借努力和拼搏杀出了小组赛，甚至淘汰了16强的对手，跻身世界足坛八强。从那以后，世界足坛有了我们中国人的位置。” 王艾从趴在椅背上的姿态，直起腰来，他身旁的陈涛则从靠在柜子上的姿态端正过来，另外一边的郑智也把两条腿从前边椅子上收回来。 “更早一点说，米卢国家队时，我就是领队。新世纪这八年的中国足坛，底下我不敢说，但上边我都是每一场重大赛事的见证者。我亲眼见到国字号的进步，亲眼见到中国足球的成长，亲眼见到你们一步步走到今天。”朱和元背着手：“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你们，比以前的任何一支国家队、国奥队都强大。经过了这次奥运会的锤炼，你们随后不久就将成为真正的国脚，代表这个国家去征战世界杯。但眼前的困难如果你们稍不注意，被绊倒了，那么以后就难说了。所以我希望提醒大家，小心谨慎，切不要因为小组赛进行的顺利就看清了对手。喀麦隆队在国际足坛确实和欧洲强队比不了，但，我们以前就能比得了吗？还不是一场场拼来的？拼搏精神才是你们实力强大后依然需要时时刻刻、孜孜不倦追求的东西。” 说完了，朱和元冲大家点点头，让到了一旁。 刘春明、冯剑明背着手没有说话的意思，老高低着头踱步到了众人面前，抬头看了看下边：“喀麦隆队的球风你们都看到了，球员身高虽然一般，但灵活性好、体能好，这一点和我们有相似之处，所以我预计这场比赛在身体对抗方面，我们将持平，可能还略有吃亏。因为我们的目标不是4强，而是进决赛，所以我们不能和他们兑子，要尽快获取优势，摧毁对方信心，把比赛尽早拖入垃圾时间。” 老高扫了一眼王艾没说话，沉吟了片刻道：“对手肯定也在猜测我们的打法，也在研究我们的手段，我决定出其不意。王艾，你这场将和毛剑卿、王永珀搭档，陈涛你的两个搭档分别是朱挺和蒿俊闵，苑维玮本场你首发搭档冯潇霆，郑智本场你和张永海做两个边后卫。” 在大家震惊的目光里，老高点头：“没错，这场我们打433！” 一旁的冯剑明忍不住摸了下下巴，按照寻常的中国足球思维，进入淘汰赛应该以持重为主，没想到高洪波反其道而行之，更激进了。所以赛前的准备会上，他们都被高洪波的决断吓了一跳，也不知结果是好是坏。 “剑卿、永珀，还有朱挺，你们三个的技术特点有相似之处，速度快、突破快、打法轻灵，让你们三个一起上就是要用你们的灵活性给对手无穷无尽的滋扰。前三场小组赛你们几乎没上，体能应该不错吧？” 三个人纷纷点头。 “那就好，不要怜惜体力，要猛冲猛打，形成强大的声势。但从避免受伤的角度考虑，你们无需一步到位渗透到门前，当然有机会另算。你们在边路突袭之后，不要管是否能控制住脚法，到位之后立刻送到中路。”说到这，老高手指点着王艾的方向：“中路有个号称全能的家伙，大家一起看看他怎么个全能法。” 大家一起呵呵笑，老高看向王艾：“上一场我没让你全力以赴，你应该还有不少力气，用在这一场吧。队友们在外围给你创造机会，你能把握住几个，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这一场你不要跑，做一个老老实实的站桩式中锋，以免最后在身体对抗中体力不济。我们这场433打起来，估计会出现很多直接任意球的机会，都是你的！” “前15分钟，你至少给我打进1个，前半小时，你至少给我打进2个！剑卿他们三个的体能支撑不了全场高强度跑动，只有你早进球，早点把比分拉开，我们才有机会在其余的时间里守住胜利！” 王艾深呼吸，点头：“我知道了，高指导。” 等队员们出门上车，落在后边的刘春明陪着高洪波一起慢慢往外走：“没有他，我绝对不同意这个战术。” 老高嗯了一声，低着头慢慢走，水蛇腰更弯了。 “别想了，放轻松点吧。”老刘手指着王艾的背影：“我就不信这一个赛季拿俩金靴的家伙会完不成你的任务！” 第一百七十一节长路（一） 随着小组赛的三场胜利，中国国奥的比赛录像频繁在电视台重播，也让这场淘汰赛的关注程度超出了单纯的足球圈。 8月16日是北京奥运的第八天，中国的强势项目在这天只有女子羽毛球，张宁战胜队友谢杏芳拿到金牌，而男双和混双都输了。尽管总金牌榜上中国以27块大幅领先第二名美国的16块，但这天只有一块金牌到手。 这一天，菲尔普斯拿到了在北京奥运的第七块游泳金牌，震惊世界。同样也是这一天，穿着彪马黄金鞋的博尔特将出战百米决赛，他是否能又一次拔高人类极限，成为全球焦点。 只是他的比赛是在晚上十点，为了照顾全球观众。而王艾的比赛比他早，是在晚上18点，也因为中国男足的好成绩，所以央视临时调整了播出重点，要不然这一天也确实缺少中国人的重要项目。 中国男篮这一天55比59输给了德国，但也已经进入八强。 很多朋友都在不同的场馆拼搏，彼此之间都没空联系，只能等奥运会闭幕了才有时间聊一聊。 这天的晚上，五里河球场光明大放，提前端坐在直播席的刘建宏和张路看看时间差不多，打开了直播信号。随即全国电视观众都看到了比赛双方结束热身回归更衣室的一幕。 两人和观众打了声招呼，简单介绍了几句后立刻进入正题，刘建宏道：“张指导，我们现在手里拿到了双方的首发名单，喀麦隆队整体上变化不大，但中国队这边，我有些看不懂了。毛剑卿、王永珀、朱挺同时首发，毛剑卿和朱挺更是第一次登场。这么重大的比赛，我无法理解高洪波的思路。” 张路接过刘建宏递过去的首发名单也一阵皱眉，嘴上却说道：“主教练的想法肯定是立足于球队现状，也许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因素。” 刘建宏趁张路思考的时候自顾自的道：“从以往的比赛情况来分析，朱挺能打前锋、边锋，但倾向于边路，但毛剑卿和王永珀都是倾向于前锋的。难道本场比赛高洪波的思路是派出两个灵活的前锋，然后把王艾撤回前腰的位置上和陈涛组成双前腰？但无论怎么算，从这个人员配置上来讲，都是一个重攻击轻防守的思路。” 张路在一旁快速扫过名单，简单分析后搭腔道：“是的，毫无疑问，苑维玮也是首次首发和冯潇霆组成双中卫，郑智，好像是撤到了边路顶替郭亮。这个阵容变化确实很大，我们都没有想到。” 刘建宏一听张路也一时没想明白就接着往下道：“下边距离开赛还有分几种，我们一起欣赏一下前几场比赛的精彩进球吧。哦，小王好像是进了6个了吧？他还真稳，场均2个，不多不少。” 张路嘿嘿一声，等着导播切换信号的声音传来后，放下耳机，拿起中国队的首发名单研究起来。 两人研究半天不得要领，唯一确定的是因为奥运会赛事的频率高，休息时间短，所以高洪波的这次一反常态倾向于进攻的战术安排，很可能是考虑到球员的体能问题。换言之，高洪波要的不仅是这场比赛的胜利，更有最终杀进鸟巢的长远规划，否则也不会冒险进行这么大范围的轮换。 但临阵之际如此冒险，刘建宏和张路两人内心都不支持，但又都不能在节目里公开说。万一，打脸呢？ 高洪波的权威正随着一场又一场精彩赛事的完成不断夯实着，以至于嘴巴最犀利的刘建宏和前辈张路，在评价他时都变得小心了不少。 晚上18点整，开场的流程走过之后，王艾和喀麦隆队长猜边，又一次猜对了，把开球权让给了对方后，双方列阵期待比赛开始。随着一声哨响，王艾一马当先跑到对方半场，毛剑卿与对方前锋纠缠几秒后也果断撤离，交给了王永珀和陈涛等人纠缠，一直到双方阵型拉开才按部就班。 刘建宏和张路两人嘴里跟着场上形势不断解说着，眉头却皱着，因为他们清楚的看到王艾跑到了中国队阵型的最前方，这肯定不是前腰，那他是前锋，难道他搭档毛剑卿？ 他们俩搭档当然不是不行，毕竟86国少的时候他们就搭档过了，但王永珀又是怎么回事儿？他的位置也很靠前！ 还没等他们俩琢磨明白，场上已经进球了。 开场第2分钟，左边卫蒿俊闵和左边锋毛剑卿几次穿插配合后，由毛剑卿在前场边路摆脱防守后回传中路陈涛，陈涛向着球门用右脚脚弓搓了一球，足球旋转着扑奔球门。 球很高，如果不加干扰，最后可能飞到门线以内，这么看就像是一脚吊射。但问题是，对方守门员并未离开球门范围，反而正在严阵以待。同时因为陈涛的位置靠近右侧，这球又有点传中的意思。 总之，因为落点太靠近球门而有点四不像。 而这脚“四不像”也产生了另外的一个效果，就是它的落点既在守门员的控制范围内，也在中卫的范围内，以至于两个人都想控制，守门员见中卫没有让位的意思才临时止步。 就在喀麦隆5号亚历山大·宋，抬头准备接球时，王艾以极其鬼魅的脚步飞速赶来，无球状态下躲开了姆比亚的滋扰，以至于亚历山大·宋的视野里察觉到一片鲜红色再想起跳的时候就晚了。 距离亚历山大·宋还有一米多的时候，王艾就跳起来了，强劲的大腿肌肉、小腿肌肉和他那别具特色的白色护膝保卫下的肌腱共同催生了巨大的爆发力。在一片草绿色的球衣中，红色球衣的人影好像是慢动作一样卓然升起，在陈涛的足球下滑线中途截击。 而这时，亚历山大·宋，刚刚跳起，眼前的红色影子他只能平视到对方的小腹！ 头顶一声闷响，看台上一片喧嚣，来不及回头，前方的主裁判已经一声长哨，指向中圈。 第一百七十二节长路（二） 8月16日晚18点48分，沈阳五里河球场看台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直播台。 “观众朋友们、球迷朋友们，北京奥运会男足四分之一决赛中国队与喀麦隆队的上半场刚刚结束了，现在比分暂时是4:0，嗯，呵，咳……恭喜中国队，恭喜我们的黄金小王儿。他用半场比赛把自己的进球数刷新到了新高，上半场全部4个进球都是由他打入的，下面请张指导具体分析一下他的四个进球。” 刘建宏说完了，关闭了自己的麦克，摘下耳机，把头挪到一旁，放肆的偷笑了好一会儿，张路瞟了他一眼，对着麦克“嘿嘿”两声方才道：“第一个进球发生在开场37秒，两位国少、国青、国奥还是拉科鲁尼亚的队友王艾和陈涛之间进行了一次精彩配合，由陈涛送出了一个并不标准的传中球，但他们利用对方守门员和后卫之间的一点很小的问题，最终凭借小王的全面性把足球强有力的打入。第二个、第三个进球分别发生在比赛第7分钟、第10分钟，小王利用两次直接任意球的机会，干脆利落的把比分提高到了3:0，虽然上半场后来他又得到了两个直接任意球的机会，且落点也在门框范围内，但很遗憾他没有在我们的见证下完成任意球帽子戏法的奇迹。好在比赛在上半场即将结束时，他在门前的一片乱战中又捅入一个。” 张路说到这，咧着嘴道：“小王的全面性，真是令人激赏。作为一个搞了一辈子足球的人，我真的和现场的球迷一样，恨不得冲出去抱住他，他真是、真是让人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刘建宏“嘿嘿”两声：“张指导，您要再这么说，首席王吹可就是您了。” 张路又“嘿嘿”两声，刚要接着调侃，突然耳机里传来了导播的提示声，急忙向场上定睛去看，嘴上道：“现在好像出了点意外情况，我们大家一起看看。原本中国队队员们正在集体走下场，接受队友和教练组的恭喜还有球迷的欢呼声，但陈涛突然回头跑向了落在后边的……我看看，小王！” 刘建宏：“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小王本来走着，突然蹲下身，是，是鞋带开了吗？哈哈，呃……” “不对！”张路紧张的观望着，嘴里还解释着：“看样是……他抬起了一只脚，松开了左脚的鞋带，脱下了鞋，距离太远我们看不清，抱歉，但我分析他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诶？毛剑卿和王永珀，还有郑智都跑回去了，还有，大家都跑回去了，我们再看看。镜头，近一些，给个特写。” 特写镜头里，王艾一只手臂搭在陈涛的肩膀上，给了跑近前的刘春明一个难看的笑容，然后队医舒伯特也跑上来，蹲下身，在人群遮挡下看不清他干了什么，只能看见人高马大的王艾低着头说了几句，然后一咧嘴。舒伯特站起身和刘春明、高洪波等人简单说了一句，冯剑明在外围说了声什么，陈涛和毛剑卿扶着王艾的胳膊，一群人包围着王艾。 人群中王艾的身影，一高一低的“走”向场边。本来要抬着担架上来的工作人员，被王艾挥手制止，他们看向了舒伯特，舒伯特摆了摆手。 整个五里河球场刚才还在群情激昂的庆祝，短短时间内变得平静下来，几万双眼睛都在注视着这惊人的变化。解说席上的张路和刘建宏好半天一声没出，就让现场的嗡嗡声主宰了这一时刻。 直到中国队的身影消失在球员通道中，伴随着看台上杂音的提高，两人才重新恢复神智，刘建宏的声音充满了不安：“张指导，这是受伤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儿？” 张路强自镇定：“现在一切都不清楚，好像小王是比赛到中场休息时突然蹲下的。让我们看一下回放，我们加速捋一遍，从后往前……这里！这是比赛第39分钟的一次门前接应，毛剑卿突破到罚球区角后送出一个高球，但王艾这次起跳前被对方拉了一下，结果没怎么跳起来，但对方中卫把足球顶出罚球区后落下时，看这下，对方的脚正好踩在了王艾的左脚脚面上。大家注意小王当时咧了一下嘴，但因为对方这一下顶的不算远，所以他立刻跑向外围争抢球权去了。我们再看一下慢动作……没错，就是这一下，踩的非常狠。” “小王这是一直忍着吗？还在五分钟后又打入一球？” “是的，那时他就受伤了。足球场上难免受伤，他的体质非常好，很少受伤，但总是无法彻底避免的。在比赛中由于情绪和激素的原因，可能当时不是很疼，但一旦比赛结束了，这股劲卸掉了之后，就找上来了。” 刘建宏调整了一下呼吸：“那下半场他还能上吗？还有三天后的半决赛？张指导根据你的经验给大家分析一下。” “这个，我没看到他具体伤情，所以很难判断。但根据刚才录像所显示的，很难说结果会如何。如果严重的话，他的奥运会就到此为止了。当然，这是最严重的情况，具体的我们还要等待中国队教练组发布的消息，首先看看下半场会不会换人吧。” “希望小王能没事。”刘建宏感慨了一句又问道：“张指导，这次小王没有能够躲开，是不是和他上半场体能消耗太大有关系？我记得以前他说过类似的话，体能消耗太大，肢体的灵活性就会降低。” “应该有一定关系，我们都看到了整个上半场他都是中国队的箭头人物，始终处在和对方两名以上队员的纠缠中，每一个动作都是在对抗中，或者说是拉扯、撞击中完成的……诶？我们看看中国队出来了，小王没出来。刘春明找到第四官员，换人了，王艾下，董方卓上……” 两位平素口若悬河的主持人和嘉宾，齐齐哑然。 第一百七十三节长路（三） 又一个48分钟过后，直播间里的刘建宏呼了口气，对着麦克风：“好险！喀麦隆队在上半场0:4落后的情况下连追3球，差一点把中国队拖入加时赛，好在董方卓不负众望，在下半场第42分钟完成了一个和本场第一个进球非常相似的门前高空球抢点把比分又一次拉开。最终，中国队以5:3的总比分击败喀麦隆队，率先挺进半决赛。这样一来，三天后，中国队的对手是……阿根廷队。” 提起阿根廷队，连张路的心里也忽悠一下，但还是强自镇定道：“对中国队不利的消息还有，董方卓似乎也在激烈的比赛中受伤了，但看起来似乎不重。现在我们还没有收到来自中国队的情况说明，派去采访的记者都被拒绝了，据说小王已经在中场时候就被送去医院了。具体情况，我们需要进一步才能查明。” 刘建宏这时候接过来，调节了一下气氛：“但无论怎么说，中国男足在本次奥运会上已经杀进四强，我不知上级给他们安排的是目标是什么，但我想，四强的成绩足以让全国球迷满意了。关于王艾和董方卓的伤情，请期待我们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的后续报道，观众朋友们，再见。” 张路：“再见。” 说完了话，两人一起摘下耳机，拿好个人随身物品，招呼了一声助手接手后续整理，两人匆匆离开了直播席。 下面的普通央视体育频道记者在国奥队那没面子，想要获得一手消息，就得他们俩亲自去。 不过他们没见到老高、老刘，国奥队走的非常快，只留下了一个朱和元应对记者，面对两位老朋友关切的询问，朱和元无奈的摊摊手：“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掌握，根据我们队医的估计，骨头应该没问题，但也不轻。” 张路道：“不会影响职业生涯吗？” 朱和元扭头：“应该不会，但恐怕需要休养一段了。” “那三天后的比赛……”刘建宏急切的追问道。 朱和元瞅了他一眼，刘建宏立刻举手：“我保证严守秘密，你知道我们央视的都是经过保密培训的，我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朱和元看了看更衣室，没有别人了，才凑近两人低声道：“很难说，那脚面肿的跟馒头似的。总之，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我们，唉，阿根廷，唉！” 两人面色沉重，朱和元强自笑了笑：“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这场下半场我们局面被动，和我们上半场的打法有关，正因为全队在上半场消耗了太多体力才导致下半场比赛不利，我们的实力还是有的。” 刘建宏点点头：“对了，关于小王，还有什么新闻给我们吗？” 朱和元想了想：“我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最好是不报道你们心中有数就行。中场休息他受伤了联系准备出去上救护车的时候，他回头和大家说：谁也不准给我报仇，稳稳当当赢了比赛就是最好的。谁要下半场情绪失控，我好了之后会踹他的。” 两人默然点头，和朱和元道别。 王艾的意外受伤，令中国队的前景蒙上了一层阴影，也让全国媒体大哗。第二天出版的各路报纸纷纷集中评价这件事，其中不乏对国奥队教练组尤其是高洪波本人的批评甚至抨击，这些声音认为：高洪波过于集中使用王艾，导致了国家队、国奥队双料队长消耗太大，所以间接导致了他的受伤。 还有的认为，国奥队过于依赖王艾，这并不是一个健康球队的结构。高洪波等教练组成员没有能够成功打造一个足以顶替王艾的人选，王艾受伤之后，不但本届奥运会危险了，接下来还可能影响到中国队2010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第二阶段的比赛。 聚集在沈阳的几百名记者想采访国奥队，奈何国奥队昨晚连夜就回京了，住在了奥运村里。之前没住是因为国奥队总在沈阳比赛，没必要在北京奥运村安排，但现在因为一些项目结束，运动员回国所以空了不少房间，再加上此次保密需要才紧急安排。 记者们不敢强闯奥运村，那些看门的武警可是荷枪实弹！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扑向了超越体育康复医疗中心，也就是图宾根大学医学院与中国医科大学联合开办的俗称“中德体育医学院”。 虽然没人告诉他们，但他们都下意识的认为，王艾一定在这！ 他们还真猜对了，王艾还真在这，在浑河南岸，大帅球场的东方不远处的一个院落里的三层小楼的顶楼，一个窗明几净的单人房间里。 许青莲、雷奥妮两人陪着他，王斌、艾小青昨晚拿到了初步诊断报告就没来，因为诊断报告现实儿子不会瘸，无非是休息一段，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们两口子才不关心国奥队怎么样呢，儿子不踢球才好呢！ “外面记者很多，保安都要拦不住了。”雷奥妮从走廊回来，坐在王艾面前道。 “嗯。”王艾应了一声，又过了会才放下手上的报纸：“怎么这么多对老高的攻击？” “关心的人多呗。”坐在床另外一侧也低头看报纸的许青莲抬起头：“也不排除有些人故意挑拨你和高指导的关系，看你们还有看国奥队的乐子。” 雷奥妮起身到床尾掀开被子看着王艾的左脚：“消肿了，还疼吗？” 王艾嗯了一声，思索着道：“我得赶紧发一个声明，老高的压力比我大。对了，你们帮我想想词，我上个厕所。” 一分钟后，王艾站在坐便前回头无奈的道：“出去啊！” 雷奥妮抓着许青莲的手，摇头吃吃笑：“不，我们要看。” “要看是吧？”王艾作势转身：“我尿你们一身！” 许青莲受不了了，拉着雷奥妮往外就走，雷奥妮还不乐意：“诶呀我想了呀，你不想吗？” 卫生间的没关严，交谈声断断续续传来。 “早晨你不是玩了好一会？他没睡醒那时候。” “你也玩了！” “那就行了呗。” “那怎么够？” “哎呀，等几天嘛。” “那我自己吃，不带你！” “你敢！” “嘻嘻！” 第一百七十四节长路（四） “我来替王艾宣读他的声明。”康丝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康复中心大门前，面对着几百名记者镇定自若的道：“一，运动员受伤是非常正常的情况，在高强度比赛训练中难以避免；二，我不认为高洪波以及国奥教练组在排兵布阵和使用队员方面存在问题；三，我将离开沈阳，去向不明，希望大家也暂时离开。后续情况会通过国奥新闻官及时发布。” 康丝读完了，还把声明贴在了墙上，任凭记者们对着这张a4纸上的王艾签名拍照。等她回到楼上时，王艾已经穿好了衣服，架着一支拐杖准备下楼了。 不少也住在这里的各国运动员纷纷和王艾打招呼，他们也是王艾必须离开的原因。记者们太闹了，影响到别人休息了，作为奥组委指定的康复医疗机构，王艾还不能耍老板脾气，起码奥运会期间这里相当于国家接管了的。 雷奥妮本来有心跟王艾一起回北京，奈何随着奥运赛程过半以及超越康复医疗中心逐渐扬名，转送过来的运动员越来越多。欧洲和美国运动员大多数是临时处理一下随即就回国了，但也有许多国家自身不具备强大的运动康复医疗能力，就和以前的中国一样，去欧美他们也去不起，所以纷纷集中到了这里。 准备花小钱儿、办大事儿。 中国运动员还好，比较听话。但外国运动员就不一定了，奥运会还是一个重要的外交场合，所以雷奥妮就必须留下来坐镇。那些敢跟中国医生嚷嚷的运动员，一见到白大褂、绿眼珠、一丝不苟的雷奥妮，声音就不由自主的放低下来。 在和许青莲商定了奥运会结束后王艾的使用问题以后，王艾在许青莲、康丝还有陈金刚以及汤牡丹、刘丁香、张光等人的陪同下抵达桃仙机场，登上了一架从国航临时包的小飞机。 他们一行人马众多，且王艾影响力巨大，原本国奥安排的普通航班恐怕会耽误王艾休息，所以才由雷奥妮出面向国航临时求助。 国航无所谓，给钱就行，反正机库里小飞机有都是。 在和热情的空姐、机长握手道别后，王艾一行人被一辆中巴车接着，直接开奔奥运村。舒伯特重新检查了一遍后，遗憾的告诉高洪波：三天后的比赛，王艾注定缺席。 老高顾不上说更多，带着陈涛他们这帮队员呼啦啦跑了。王艾上不了可是大事儿，这支国家队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王艾，这一下面对强敌，王艾还上不了，国奥该怎么打可得费一番思量了。 在美丽的奥运村，许青莲陪着王艾在户外的亭子里坐了一下午，望着脚下的潺潺流水，天上的悠悠白云，两人难得的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晚上两人都没提留宿的事儿，按理说王艾可以以“需要人照顾”为由留她的。 在队友们跑去先农坛训练的同时，在奥运村，王艾在舒伯特的指导下一步步忍着疼痛和不适开始他的康复训练。因为王艾的恢复速度很快，所以康复训练也开展的早。 王艾除了老高和队友们主动问，否则他不去介入国奥队的排兵布阵。一个是他本身不懂，二是他上不了，必须排除他的影响，充分激发队友们的主观能动性。 所以国奥准备怎么打，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在中国队紧张备战的同时，本届奥运会的四强对阵也引来了全亚洲媒体的高度重视。八分之一比赛中，c组第二巴西迎战d组第一意大利，一个擅攻、一个擅守，结果比赛打的激情四射却以0:0的比分进入了加时赛，最后还是依靠小罗与马塞洛的联手进了1球，击败了意大利队挺进四强。 a组第一阿根廷与b组第二的荷兰的比赛也非常精彩，梅西一射一传主宰了全场，帮助阿根廷2:1取胜。 b组第一尼日利亚与a组第二科特迪瓦之间展开了一场非洲内战，最后擅长青少年比赛的尼日利亚棋高一着，以2:0取胜。 这样一来，c组第一与d组第二的获胜者，对上了a组第一与b组第二的获胜者，也即中国对上了阿根廷。d组第一与c组第二的获胜者，对上了b组第一与a组第二的获胜者，也即巴西对上了尼日利亚。 欧洲球队全军覆没，亚洲球队也只剩下了中国一个，日韩两国小组赛都没出来。非洲球队也只剩下了尼日利亚，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出现南美洲内战的情况。 也是因为进入了四强，所以国奥教练组才要求王艾在受伤后不到24小时就开始艰难的康复训练，因为无论下一场胜负如何，中国队都还有两场比赛要打。如果输给了阿根廷，那么好歹还有一个铜牌可以争夺，介时，无论对巴西还是尼日利亚，国奥对王艾都有足够的心理优势。 眼下的这支尼日利亚队，和8年前在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那支，有不少相同的人。 亚洲媒体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中国队身上，记者派来了很多。欧洲媒体则大部分视而不见。因为中国奥运军团的整体好成绩，这些欧洲媒体没处下嘴抹黑中国，于是干脆装作不存在。每当赛场上出现他们自己的队员时就变着花样夸赞，一旦输给了中国队，则干脆切掉信号。 其中尤其以在火炬传递时给中国找麻烦的法国媒体最双标，以至于不少留学生都埋怨，通过法国电视根本看不了北京奥运：他们赢不了的干脆不播！ 理所当然的，对王艾领衔的中国国奥的好成绩，他们也同样无视，顶多在很小的篇幅和板块里提上一句，还多半是对王艾那双“黄金球鞋”的调侃。 讥讽大明星、讥讽大公司，在欧洲媒体，尤其是法国媒体中算是一种政治正确。法国人就这性子，说好听的是反抗精神，说难听的就是自命不凡。与法国政界那些有远见的政治家相比，法国媒体就是典型的肚子小嘴巴大，挨一分贝的打能发出十分贝的叫喊。 好在，德国媒体算是给面子。 不是给王艾面子，而是给阿迪达斯面子。 第一百七十五节长路（五） 因为从黄欣那里知道了德国媒体这次较为难得的相对中立客观的态度，于是王艾投桃报李，通过杰米向德国主要体育媒体《踢球者》和《体育图片》投书。 在前者全文刊登的信件中，王艾写道：“值此我所在的中国奥运男子足球队杀进北京奥运四强之际，我希望借助贵刊向图宾根市、向巴登州、向德国表达我的敬意。过去一年多我们全队在德国的集训，得到了德国足球界的热情接待和大力支持。我们在德国接受了磨砺、接受了培养、得到了锻炼，细心的读者也许会发现，我们的主教练高洪波有着强烈的德国人特征，我们还有来自图宾根医学院的队医舒伯特先生。更不用说我本人和队中的多名主力，甚至主教练都曾经在德国长期生活的经历了。遥想20多年前，中国足球的第一个外国主教练，就是德国人克劳斯·施拉普纳，他现在是我的经纪人。从那时起，德国足球与中国足球的友谊就一直持续到今天。中国足球带有鲜明的德国足球思想、德国足球风格，我们的每一次进步，也是德国足球文化的进步。为此，我和我所属的球队对德国足球深表谢意，在德国的日子永难忘怀。” 在给后者的信件中，王艾的话并不多，但把大量中国国奥比赛训练期间的照片，尤其是在德国时候的照片寄去了很多，也被挑挑拣拣的刊登了。 正如中国媒体总爱转载外国媒体对中国的表扬一样，德国媒体也不会拒绝来自王艾的表扬，谁让他们自己的球队干脆都没进来奥运会呢？没的说的情况下，来自去年金球奖获得者情真意切的感谢，就成为了一道及时雨。 在欧洲工作多年，也经常和各国媒体打交道，慢慢的王艾也品出来了。各个主要欧洲国家的媒体气质是不一样的，正如他们的国民。于是，王艾也慢慢的尝试“分而治之”，对不同国家的媒体采取不同的态度。 德国是两次世界大战的主要战败国，德意志民族面对先发国家先后拼死挣扎了两次，都失败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德国人的灵魂深处隐藏着沉重的悲凉，为了掩护这种悲凉，他们反而要以极其强硬的面孔来示人，或者说“面子”，一旦触碰了他们的痛处，他们就会歇斯底里。 而英国曾经是日不落帝国，即便如今实力衰退到了只剩下了天天吵架的三个小岛，在全世界仍然保持巨大影响力，但因为持久的衰落无法摆脱，所以英国人一方面保持刻板的面孔，一方面私底下也颇为放纵，有一种娱乐至死的味道。法国人也曾经阔过，还是两次世界大战的战胜国，如今也是欧洲大陆的中心，所以信心比英国人还强，颇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至于意大利和西班牙媒体，因为拉丁文化的影响，对“面子”的重视更是可有可无。 所以对德国人得“捧着唠”，要不然他们玻璃心碎一地，发疯的德国人说什么也说不通，给他们捧高兴了，才能正常对话；对法国人得“抽着唠”，你不抽他们一顿，他们就没完没了的嬉皮笑脸，抽完了、他们冷静了才好说事儿。对英国、西班牙、意大利媒体就简单了一些，可劲玩就是了，千万不能无趣，如果有好的素材，甚至双方可以联手炒作，各取所需。 当然，对美国媒体，还是得“忍着唠”，美国牛逼！不光有嘴巴，还有拳头，不像欧洲这帮老头子，光剩嘴巴了。 康复期间，王艾除了这件事之外，就是一心康复了。可惜效果不好，在赛前一天舒伯特明确对高洪波表示，王艾无法出战，就连王艾自己也觉得稍微用力就疼痛难忍。 因此，在8月19日的半决赛之前，记者们拿到的首发名单中首次没有了王艾的名字。当然，奥运会足球赛只有18个人，所以他仍然在替补名单中。然而结合他上次受伤的情况和事后各路专家的分析，人们都知道，国奥危险了。 一个“无王艾时代”来临了，哪怕只有一场。 当天晚上18点整，尼日利亚与巴西队的比赛在上海体育场先进行，结果严整的尼日利亚与疲态尽显的巴西队鏖战90分钟后，以4:2取胜，率先挺进决赛。 这是未来的巴西国家队又一次在本届奥运会上大比分失利，让巴西足球的前途不为人们所看好，哪怕他们的历史无比辉煌。 晚上20点50分，在北京工人体育场，中国队与阿根廷队分别握手，代理队长陈涛与对方交换队旗、猜边。每个中国队员的脸上都挂着严肃的表情，这么一看倒和德国人真的很像了。 直播镜头屡次扫过中国队替补席，那里空落落的没有王艾的身影。 王艾正在国奥，一边做着康复动作一边看电视，只有康丝和张光陪着他，刘亮陪同国奥队去了工体。 21点整，比赛开始，王艾架在双杠上的胳膊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中国队不出所料摆出了451的防守反击阵型。但率先打破球门的竟然是攻击力量较少的中国队。 上半场第13分钟，边锋王永珀下底传中，本来在罚球区外的陈涛突然加速向门前冲击，最终抢在前点头球一蹭，改变球路，在远点破门成功。 这次进攻也是整个上半场中国队唯一对球门造成威胁的攻击，从进球以后，中国队就整体上加大了防守投入力度，前场只留下了一个郜林保持威慑，其余全部退到了半场。 上一次对巴西成功限制了小罗的赵旭日，本场比赛又一次被赋予重任：去限制梅西！ 勉强支撑到终场哨响，虽然比分依旧是1:0，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中国队的体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下半场很可能是崩盘的局面。尤其是赵旭日，面对极为灵活的“小跳蚤”，他可没有萨内蒂的经验，走下场时已经摇摇欲坠。 “扶我起来。”坐在奥运村康复房间地板上的王艾呆呆的，突然向康丝招手。 “王博士……”康丝关切的扶着王艾的手臂。 “走，去工体！”王艾冲拿着拐杖过来的张光吩咐道。 第一百七十六节长路（六） 康丝和张光很担心，但又不敢劝。一旦王艾切换掉了嬉皮笑脸，换上了严肃坚毅的表情，就意味着他下定了决心。再加上以前他们都在不同场合听王艾说起过，为了北京奥运金牌，他宁可断腿的话。 一行三人回到卧室，王艾背上他的球鞋、球袜、护腿板，衣服就不用换了，一直是国家队球衣。王艾谁也没通知，从国奥不让他去现场就能知道他们的意思，所以王艾径自打发康丝到奥运村外打了一辆奥运期间专门为各国运动员服务的出租车进来。 出租车司机一看是王艾，都傻了，一句话没说直勾勾的瞅着拄拐的王艾艰难的挪进后座，听到他温和的声音：“师傅，工人体育场。” “你，你不是受伤了？”司机下意识的启动车辆，盯着后视镜问道。 “没事儿。”王艾一龇牙。 夜色中的出租车开的又快又稳，因为交通管制的原因，所以很快就到了工体门口。此时球场已经是全封闭状态，场外还集中了不少球迷，出租车连连按喇叭才开到球场门口，又遇到了值勤武警的阻拦。 没办法，王艾只好刷脸，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冲执勤武警摆摆手：“很抱歉干扰你们工作，但里边赛事紧急，正需要我，我能不能现在进去？” 哪有不认识他的？执勤的武警小战士不敢自己做决定用对讲机把附近的中队长找来，跑过来的中队长听王艾又说了一遍，简单思量后没废话，带领手下挪开了路障。 毕竟，王艾又不是危险分子；毕竟，事态紧急！ 临走时，中队长还握着王艾的手道：“王队长，看你的了！” 王艾抿嘴低了低头：“谢谢！” 在地下停车场，康丝塞给出租车司机一张纸币和一张王艾的签名照后，扶着王艾上楼，司机也说了和中队长类似的话，王艾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张光先去把队医舒伯特找到更衣室。 此时下半场的比赛已经开始了，王艾踏入更衣室的时候发现，更衣室电视忘了关，地面上还有依稀的汗水的轮廓。 “王，你怎么来了？”梳着小辫的舒伯特闯进更衣室劈头就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记得你以前非常反对这种做法，怎么？你现在要破例？从我这里你别想！” 面对指着自己鼻子的舒伯特，王艾举起双手：“舒伯特先生，冷静、冷静，先听我说，然后你再决定，好吗？” 舒伯特按着自己寸步不离的药箱，一幅别指望我听你的表情。 王艾坐在舒伯特对面，直视着舒伯特的那双平光眼镜后的眼睛：“舒伯特先生，我是反对任意浪费运动员的职业生命和身体健康，但主要是指俱乐部和非重要国家赛事。也许在很多人看来，世界杯才是最高舞台，但在我们成绩贫乏的中国人看来，奥运会，尤其是北京奥运会，同样是足球的最高舞台。” 舒伯特撇了撇嘴。 王艾决定加大力度：“这就好像一支装甲部队，明知前面是地雷场，但任务紧急怎么办？只能用宝贵的坦克去趟地雷。炸了一辆，再上一辆，什么时候趟穿了什么时候为止。” 说到这，王艾用手指了指电视屏幕：“我的兄弟们已经趟了一遍了，他们就要坚持不住了。我不能特殊、不能例外，现在轮到我了。你听我说舒伯特，我不是激动，我是很冷静的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我会付出什么，但是我觉得我的付出是值得的。请相信我，我是冷静衡量后作出的决定。请你一定要帮助我，舒伯特先生。” 舒伯特按着药箱的手指动了动，看向王艾：“可是，如果你这场上了，决赛就很难上了。没有你，既然打不过半决赛，那么决赛也会输，你还是拿不到金牌。” 王艾释然的笑了笑：“总要争取的不是吗？大不了那天再打一次。更主要的是，我们奥运会最好成绩是铜牌，只要进决赛最差也是银牌，这样对球队、对社会、对国家我们都算有所交代。” 在舒伯特仍然犹豫的时候，王艾终于忍不住催促了一句：“舒伯特先生，请抓紧时间。你知道的，战士难免要为国牺牲的。” “希望你不要后悔！”舒伯特推了推眼镜片蹲在王艾面前，打开药箱，取出一只局部麻醉剂，又抬头看了看王艾，发现王艾一脸欣慰，心中恼火，注射之前先捏了一把王艾的脚面，疼的王艾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艾在舒伯特和康丝的帮助下给左脚缠上了厚厚的纱布，然后起身活动了一下，那种自如奔跑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是假的，假的！你别忘了，你是在用药物欺骗自己的感官！”舒伯特喋喋不休：“别的就算了，但你切记，这一次千万不能再被踩到。那样你要休战至少一个月，懂吗？世界杯外围赛你也上不了了，懂吗？” “谢谢你舒伯特医生！”王艾和舒伯特拥抱后，丢下拐杖，慢慢走出更衣室。 球员通道里挤满了工作人员，他们都看到了王艾拄拐前来，此时正在窃窃私语。王艾和他们笑着挥挥手，以正常速度走过人群挤出来的胡同，一脚踏出了通道。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工人体育场的边缘，立刻被附近的球迷发现，愕然的人们只兴奋的喊出“王艾”两个字，然后传遍了全场。 在王艾慢跑向替补席时，主持直播的段暄和陶伟也发现了，在段暄高呼着“小王回来了”并喋喋不休的解读时，陶伟默然无声。 他是足球界的，他能估算出王艾的伤病情况，他知道王艾历来的主张，更知道突然现身的王艾做过了什么。 场上的比赛也因为王艾的突然出现，而短暂停顿，正在频频插手指挥的老高回头，诧异的看到王艾，旋即想了想，点了点头。 场上正抓紧时间休息的郑智，皱了皱眉，旋即指了指正看他的王艾，然后转身对身旁正兴奋的赵旭日道：“你们老大，打封闭了。” 第一百七十七节长路（七） 此时是下半场开赛10分钟，中国队疲态尽显，阿根廷队也因为久攻不下越发焦躁。当王艾突然出现，看似活动自如时，不论阿根廷人是否猜到他打了封闭针，都意识到他登场在即！ 一个场均两球，打谁都能进的家伙一旦上来，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清楚。 在老高的指示下、在全场球迷的注视下、在场边来回跑动热身的王艾无暇他顾。而场上的比赛形势也正因为他的跑动而骤然激烈起来，阿根廷队拼命加压，中国队拼命反抗，一时间人仰马翻。 双方的队医忙个不停，当然中国队更忙一点，倒下的中国球员轻易不起来，不但是为了浪费时间，也是为了多休息一会儿，气的阿根廷队的小将们暴跳如雷。 前场，孤单的郜林也听说了老大打封闭的消息，抹了下脸上的汗水。他本场的任务就是钉在前场保持压力，可他的速度不快、盘带一般，委实制造不了太大的压力给对方。 如果不是董方卓的伤情出乎意料的严重，他本来无需承担这么沉重的责任的。 小时候那些遭遇已经远去了，自从以三期身份加入了84国少，遇到了王艾以后，他的境遇可谓突飞猛进。然而，不爱说话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在这支国奥他的存在感很低，就像他在图宾根青年一样。 他是河南人，全队的唯一一个，他是正规学校读到一半改练足球的，也是全队唯一一个，所以他任何时候都小心谨慎。他习惯了坐在角落里静静倾听老大的豪言壮语、看着赵旭日他们耍宝，习惯了对教练言听计从，规规矩矩。 三年前他转会图宾根时，王艾塞给他的一本训练录像。那之后王艾的事情太多，没法具体关切到每一个队友的进步，而郜林又不爱说话，所以对这三年郜林练的怎么样，王艾也所知不多。 因为也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王艾既然曾经为白广海、罗彤亮、张永海甚至孙继海他们操心，当然对郜林也一样。他发现郜林身高还行、体质很好，速度不快、头脑很好。这些素质加一起就很尴尬，打中锋吧，身体够了，但爆发不够。但前锋吧，头脑够了，速度不够。 所以王艾才特别塞给了他一本自己的射门训练录像带，希望他能挖掘脚法方面，成为一个射术精准的前锋。这样，无论是罚球区内外，他都能威胁球门，将来也好立足职业赛场，尤其是欧洲职业赛场。 这三年郜林一直是按照王艾的作息时间表走的，只是在图宾根青年，赵旭日、冯潇霆有毛罗·席尔瓦带着亲自传授，李铁、肇俊哲、陈洋三位辽足先后的队长经常一起玩，宗磊一直在谋求找一个打德甲的机会，唯有郜林比较孤独，他那性子也和别人玩不到一起去。 于是，他就“捡起”了当年王艾常去的那个平民球场，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练球。现在在图宾根，他是主力中锋，一个赛季下来10来个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功勋不小，但不为人注意。 相比赵旭日通过限制小罗的表现以及平时联赛的表现已经被德甲球队多次报价，郜林得到的报价就很少了，多是同为德乙球队的难兄难弟。郜林表面不在乎，但心中很清楚，他还缺一个扬名的机会，缺一个跻身德甲教练视野的机会。可是在国奥，有全球知名的老大、身在曼联的董方卓、性格活泼的王永珀、有身在西甲的陈涛，还有众多性格鲜明的队友，就连毛剑卿也有一个“酒中仙”的外号，他就太平凡了点。莫说外国媒体，就连中国媒体对他也只是提一下名字就过去了。 现在，机会来了。 老大因伤不在，球队岌岌可危。在老大急的都要打封闭上场的情况下，他决定充分激励自己，试一试。 在王艾热身的第三分钟，郭亮在后场切断了阿奎罗的传球后，较为盲目的往前送了一脚，希望前方的郜林能与对方争夺一会，拖延一会，这样的套路已经上演很多次了。 郜林面无表情，抬头观望着足球的落点，观察着身边阿根廷中后场球员的位置，偷偷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加速抢到了第一点，难得的蹦了老高。 他知道自己的脚下盘带一般，所以没敢带球突破，而是将球顶向了边路下半场新上的朱挺，嘴里还喊了一声：“下底！” 朱挺拿球后诧异的瞄了一眼突突突前进的“重型坦克”，一想反正前场也没别人，那就上吧，难得郜林开心。 可惜朱挺没能成功下底，中途被阻截，被迫勉强送了一个传中过来，郜林也没挑拣，好不好就这玩意了，他中途转向与对手争抢，先碰到了球，然后就被绊倒。 躺在地上不起来的郜林，终于听到了有利的判罚声。这是一个距离球门十八米的直接任意球，许多球迷都遗憾的看向了场边的王艾。 王艾活动起来后对伤情还是有感觉的，他其实冲的也是直接任意球的机会。 左脚不行，右脚还行，所以此时也颇为遗憾。可等他上场，阿根廷队注定会非常小心不给他这个机会。 王艾不在，国奥默认的第二罚球手是陈涛，尽管他的射术和王艾差的远，但在国奥除了王艾就数他发展的好。在拉科锻炼这几年，身体也长起来了，力量很大，灵活性还不差，还戴着队长袖标。 越是关键球，越需要这样的人来处理。 没想到这次走到足球前，面对了郜林的阻拦。 “队长，我想踢一次，行吗？” 陈涛意外的看了看郜林，想了想，拍了拍郜林的肩膀，让到了一旁。 郜林的心突突跳，强行闭眼回忆了一下在图宾根青年郊外的那些个夜晚，再睁眼时，视野中已经没有了面前的人墙、身旁的队友、看台上的观众，甚至守门员。在主裁判的催促下，他低着头助跑后，抬腿就射，与米哈颇为相似的身姿前方，足球直挂球门死角！ 进球后的郜林扑向场边，跪在草皮上，仰天大呼。 第一百七十八节长路（八） 场边停下热身的王艾和许多人一样惊讶，直到郜林站起来冲他双手抱拳的时候才想明白，不由的摸了摸脑袋，这四方脸进步这么大？怎么我都不知道？平时一起训练的时候也没见他显山露水的呀？ 还真能藏！ 得出这个结论的还有很多一直关注中国国奥的人，比如解说席里的段暄和陶伟，兴奋的段暄更进一步分析道：“似乎我们这支队伍总有困境下摆脱的办法，陶指导你说这是不是受到了小王的影响？六年前的世界杯，就是他站出来用任意球改变的结局。六年后的奥运会上，又一个小王出现了，郜林也是在差不多岌岌可危的情况下，拿出了他平时没有的表现，帮助球队缓解局面。” 陶伟也很开心：“《亮剑》不是有个挺有名的台词吗，首任长官会决定整支队伍的气质。既然小王总是藏着一手，那么难免其他队员也跟着学。我多次探访过国奥队，可是我也不知道郜林有这个本事，我想国奥队队员可能也不是很清楚，你看刚才小王的表情。” “是啊，哈哈！”段暄乐道：“过去一直都是他藏着捂着，现在么，他也被人藏着了，哈哈。” 郜林的进球，随着两位主持人颇有戏剧性的解说，顿时是“一举成名天下知”！ 这个进球缓解了中国队的紧张局面，不但浪费了几分钟时间，还让老高暂停了王艾的热身。 重新开球的阿根廷队发动了疯狂的攻击，中国队一方也咬着牙拼命坚持。相比小罗那种随时随地都能发作的异常思维，梅西的优势在于脚步。王艾以前就和队友们分析过，梅西的特点就在于他的身高比别人矮一截，所以他最厉害的是他的步频和别人不一样。这样别人不论是追赶还是堵截，都和他踩不到一个点上，他控球、出球就会非常从容。 王艾从小就练高频跑，就不断在攻击中切换步频，和他一起长大、一起进行了无数次训练的国奥防守体系，对这种异常就显得很适应。所以梅西对中国队的威胁，远没有小罗那么大，赵旭日等人对梅西的步伐很适应，纷纷切换了他们版本的高频跑不离梅西左右。 虽然梅西其他方面也很厉害，但他最厉害的步频发挥不出来，其他技术的发挥也受到了很大限制。 而梅西的作用被削弱，这支阿根廷也就变得乏善可陈。 同时，他们又要担心前方那个沉默的中国前锋的爆发。受到了任意球得手的激励，下半场郜林得球的机会比上半场多多了，他虽然运动战水平一般，但脚法精准的得到了充分展现，能突破就突破，突破不了就浪射！ 反正无论怎么射，力量都不小、速度也够快，更关键的，够准！落点在门框内的球，无论怎样，都是威胁巨大的。超水平发挥的郜林把他下半场的多个射门的落点都控制在了门框范围内！ 前场的郜林意外的闪光，后场的梅西意外的低迷，尽管阿根廷队整体上依然实力强大，却怎么也追不上比分，面对着稳健的曾诚把守的大门，屡屡失望而归。 当场边竖起补时牌的时候，坐在场边的王艾明显看到，阿奎罗一直耸立的肩膀塌了下来，其他队员也相差无几。 看到这，王艾长出了一口气，往后一靠，仰头望着替补席上方的塑料天花板。马上感觉脚上勒得慌，低头去解开了左脚的鞋带，露出了一大片白纱布。 被镜头扫到之后，全国观众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真受伤了的，真是要带伤上场的，真是被紧张的局面逼迫的临时赶来救场的。 幸亏幸亏，郜林拿出了真本领！ 2:0的比分也保持到了终场。 面对中国记者的“围攻”，王艾满脸笑意的摆手：“别问我，问他！” 说着搂紧了一旁的郜林，指着他道：“这家伙，连我都没告诉！” 说完了王艾摆摆手，慢腾腾绕过记者走向球员通道，郜林想跑没跑了，只能吭哧了半天道：“我，我的水平和老大比还差的远。” “所以你是没有施展的空间？”一个记者高声追问。 这个猜测说是合理也对，毕竟一个球队内部各个球员的角色定位是不一样的，王艾是直接任意球主罚手，他还总也不受伤，当然不需要其他主罚手，他们也没机会展示。但这个猜测同样也带着那么点“球霸”的引导意味，就看郜林怎么说、以及随后记者怎么写了。 郜林抬眼看了一眼那个记者，低头想了想道：“我的技术和队长比还差得远，比如他经常能够四十米开外打进，我不行，我力量不够，方法也少。所以，我没什么可显摆的，我还需要进步。” 人群中的陶伟暗暗给郜林竖了个大拇指，这小子不但藏着技术，还藏着脑子！ 回答了七八个问题后，郜林腼腆的指了指球员通道方向，记者们方才散开。段暄和陶伟都没上前，他们懒得跟一群同行竞争，呆会他们还要进更衣室呢。 看台上的球迷在热烈讨论中依次退场，球员通道里阎世铎在向高洪波发表祝贺感言，更衣室里洗澡归来短暂休息的球员正在欢庆胜利，郜林抱着脑袋蹲在地当间正在挨揍…… 不过这可和他小时候挨老队员欺负不一样，所以他一边挨揍一边偷着乐，连王艾都拄着拐上去拍了一巴掌。 “好了别闹了。”高洪波进来拉架，和刘春明一起望着面前高高矮矮、从小带到大，从奥体中心带到越南亚少赛、带到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世少赛，带到阿联酋亚少赛、、带到芬兰世少赛、带到荷兰世青赛、带到德国长期集训、又带到今天的队员们，老高沉吟了一下：“两年前在北京分别的时候，你们老大和你们说了一句什么，还记得吗？” 那个宣言至今仍在耳边回响，好像突然间就变成了现实。 队友们一起看王艾：“老大，再来一遍？” 王艾笑了笑，挥了挥手：“兄弟们，鸟巢见！” “老大，鸟巢见！” 第一百七十九节长路（九） 为了这场胜利，中国队付出的代价也相当沉重，不但赵旭日和陈涛累积两张黄牌停赛，郭亮、冯潇霆在赛后检查中都被舒伯特宣布必须停赛。董方卓的伤好转的很慢，也上不了。如果王艾三天后还是不能康复，那么中国队所有能登场的队员就变成了区区的12个！ 唯一的替补，还是守门员！ 这可要了老命了！ 可要是不这么拼，也真的拼不过阿根廷，喀麦隆中卫给王艾的那一脚，直接导致这场比赛中国队在进攻方面捉襟见肘，不得不缩回半场任凭阿根廷打，进而付出了更加沉重的代价。 打了5场比赛，队伍废掉了三分之一，“报废率”居于各队之首！ 当这个严重情况通过阎世铎上报到领导、再上上报、再上上上报之后，各级领导也为这支国奥的惨烈所瞩目。似乎在印象里，技术的华丽、配合的默契、体能的充沛和强盛的成绩，是这支队伍的标签，完全有别于以往国家队强调牺牲、强调奉献的精神气质。 似乎，“壮烈”这个词，从不属于这支球队。 直到听说了这个消息！ 有领导越过了数个中间层级直接给阎世铎打电话，告诉他进了决赛就好，有了突破就很好。 上级领导在给球队减压，不明情况的媒体却在给球队加压，纷纷欢呼中国足球盛世来临。国奥队苦于还要对决赛对手尼日利亚进行战略欺骗无法解释，好在全封闭的管理方式屏蔽了外界的信息干扰，队员们还不知道，否则难免患得患失。 唯有王艾的信息是灵通的，赛后第二天在高洪波的办公室，把报纸放下，唾弃道：“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一个猜得准。” 高洪波也放下一堆报纸，半天没吭声，一旁的老刘笑道：“这样也好，既然中国读者都被忽悠的云山雾罩，那我们的对手也拿不到有用的东西了。” 抱着肩膀的冯剑明、翘着二郎腿的朱和元并排坐在沙发上，闻声哈哈一笑。 国奥如今的局面虽然岌岌可危，但众人的心结都已经去了大半，比上届奥运会更好的成绩已经拿到手了，领导也表示了欣慰，这意味着他们头顶的利剑已经化于无形。 老高看了他们一眼，又看向王艾：“队员的情绪都怎么样？” “还好。”王艾点点头：“都准备一鼓作气拿到金牌呢。” 老高嗯了一声：“你怎么样？” “比昨天强点，大后天的比赛我肯定能上。” 老高默然点了点头，又思量了片刻，冲外边一招手：“马东！” 黑又瘦跑进来，这家伙一直在跟着老高，只是国奥层级太高，他的专业性又一般，所以是这次只是某“工作人员”之一，负责跑前跑后的打杂。但因为他跟了老高好几年了，算是心腹之一，所以位卑权重。 “你领他去我们仓库一趟，把社会各界给我们的慰问信、慰问品挑一挑，先拿回去一部分给大家发一发。最后一场了，还没到马放南山的时候，还得紧一紧。” 昨天比赛是晚上，回来又庆祝了一会儿，所以今天上午除了晨练之外，就全员休息，因此王艾才有空拄着拐一路咯哒咯哒的来老高这凑热闹。 王艾起身跟着马东走了，老高招呼他的团队成员一起到电脑前：“我们国奥队的新浪博客下边留言很多，我们挑一挑，明天开始依次给队员们看看。” 几个人围在电脑前开始工作，王艾则一路到了一楼的仓库。奥运村的房子是居民小区的楼房结构，一层两户，六层楼，正好把国奥全队都装下，各种球迷邮寄来的信件和礼品就寄存在这里，而且还只是一部分。 国奥队在王艾的建议下，将礼物分为了两种：普通信件和一百元以下礼物，以及昂贵礼物。所有礼物的收信地址都在中国足协，由那边的工作人员负责拆封邮包，发现昂贵礼物后直接附加一封中国足协格式的高洪波亲笔签名的感谢信以及一张国奥全体照片，把礼物原样寄回，普通礼物才转送到奥运村这边。 即便这样，信件礼物也堆满了一整个房间，其中不乏有名人明星的来信。王艾和马东挑挑拣拣了半个多小时才各自拎着一个大提包出来，其余的要等到比赛彻底结束才给大家按人头发，是否回信看个人意愿。 一路上楼，一路分发礼物，拿到礼物的队员莫不振奋，急匆匆的拆开信件阅读。那一行行激情的文字，冲淡了队员们心头的疲惫和厌烦，重新鼓舞了他们的斗志。 到顶楼，舒伯特望着王艾：“还行吧？” 王艾点头：“楼上楼下一爬，感觉好了点儿。” 下午，全队去先农坛训练，王艾留在家里继续康复疗程，冯潇霆陪着王艾一起大汗淋漓、龇牙咧嘴。郭亮的情况严重一点，已经和董方卓一起被送到了沈阳。 两天后的半夜时分，鸟巢体育场，完成了最后一轮康复训练的王艾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的繁星，胸口不断的起伏，明天就要在这里接受祖国和人民的最高检阅了！ 夜风之中，和王艾差不多同样姿势的还有明天全部出战的13人，他们正在老高的要求下做着大赛前的心理建设。 场边的高洪波还在和刘春明低声的商讨技战术，冯剑明躲的很远笑眯眯的叼着烟卷，朱和元走动在队员们中间开着玩笑，舒伯特则蹲在王艾身旁给他做最后的检查。 在鸟巢夜班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大家依依不舍的走向球员通道，身后是球场依次熄灭的灯光。 为了明天的比赛，奥运代表团不但临时拔高了颁奖嘉宾等级，还把教练席后方最好的观赛位置，留给了中国和尼日利亚双方球员的家属。当然尼日利亚远隔万里，来不了几个人，所以基本都是中国人。 王艾一家都来、老高一家、刘春明一家都来，队员们的父母亲人都来！ 百年奥运、百年国足，这是叠加的最高时刻！ 这也是这支王艾深度参与塑造的球队的，长久的梦想。 第一百八十节长路（十）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伴随着车厢里的“让我们荡起双桨”的歌声，低声哼着歌，沉浸在当年奥体中心快乐日子的队员们挂着平静的微笑，望着车窗两边激动的球迷。 经过老高不遗余力的调整，队员们的心态终于稳定了下来。在鸟巢停车场，王艾第一个背着包下了车，冲停车场外的球迷挥了挥手，然后是郜林、毛剑卿、王永珀、周海滨、蒿俊闵、朱挺、郑智、罗彤亮、张永海、苑维玮、曾诚、邱盛炯。 最后才是毫无表示的高洪波，以及风度翩翩向四周挥手的何塞·穆里尼奥！ 这家伙也终于从意大利赶来了，有机会领取奥运金牌，他凭什么不来？也许是他一辈子唯一一块！他老婆马蒂尔德和两个孩子，今天也上了中国队亲属的看台。 到了如今，他们对当初接受王艾的邀请，已经非常满意了。 11点50，国奥队正式出场，鸟巢体育场发出了巨大的喧嚣声。看台高处是各国政要，看台中下部是体坛名人、足坛名宿、公众人物，看台下部则是家属所在地。 队员们都忍不住四处打量，红旗如海、波澜壮阔。 “王艾！”喧嚣中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哪怕杂音巨大，但王艾还是立刻听出来是许青莲，忙扭头去看，就见在一片熟悉的家属中，她一袭红衣、美的不可方物。 见王艾看她，她突然扬了扬下巴，举起了一张白纸板，上面绘制着一双红唇。 这是只有他们俩才懂的暗语，王艾愣怔了一下，摇头大笑，旋即跑向前方。 由于预期国奥队将可能出好成绩，所以在香河期间，他的球衣号码就被临时调整为了10号。据说某办和老高说的是：以后外国领导人来华访问，可能会向对方赠送王艾的国家队球衣，原来的号码不方便。 12点整，表情严肃，看着王艾还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的尼日利亚队率先开球，双方的比赛正式拉开。 老高这一场没出幺蛾子，规规矩矩摆出了一幅防守反击的架势，郜林单前锋，王艾单前腰，王永珀、毛剑卿双边锋，郑智、周海滨双后腰，罗彤亮带着苑维玮打中卫，张永海和蒿俊闵打边后卫，守门员是曾诚。替补席上只有可怜巴巴的朱挺和邱盛炯！ 今天邱盛炯是可能登场的！以非守门员身份！ 上一个不咋滴的，也比少人强！ 尼日利亚也摆出了一幅防守反击的架势，双方初步的接触都是小心翼翼的，然而，接触了几分钟之后，大战揭幕！ 中国队人员的窘迫终究无法隐瞒太久，尼日利亚今天就盯住了中国队的这个弱点猛冲猛打，中国队一方因为畏惧红黄牌难免有点畏手畏脚，形势不利。 老高和老刘还有何塞三人简单商量了一下，谁也没有好办法，毕竟手里就一张半的牌，现在只能看场上队员怎么发挥了，尤其是前场的王艾。他要是能凭借超强的个人能力率先进球，局面就大不一样。 似乎感受到了老高他们心中的焦灼，似乎临场前被许青莲调戏的斗志昂扬，一开场王艾就表现的格外兴奋。在尼日利亚大举压上，不惜兑子的同时，他灵巧的在尼日利亚的中后场来回穿梭、灵巧的摆脱对手若有若无的伤人意图、灵巧的接应周旋，在他几乎无法防守的攻击技术全力发挥之下，在上半场第6分钟，也就是尼日利亚大举进攻的刚开始，他就获得了进球！ 这是一次郑智在两名尼日利亚球员短传中途突然的铲断，足球歪歪扭扭扑向中圈，王艾跨步抢先得到后，转身就冲！ 在八万人的呐喊助威声中，王艾撒开两条大长腿，金色的双脚、白色的护膝交替向前，中途连续三次减速、加速、变向，甩脱了跟踪而至的尼日利亚人。面对凶猛出击的守门员，脸上挂着微笑的王艾又一个假动作，骗倒了守门员，最终小角度贴着门柱打入球门。 张开双臂沿着场边飞翔，迎接着几万人的呼喊。“小王儿”因伤缺战令无数人牵挂，最终却上演了王者归来！ 看台高处，国家领导人一边鼓掌，一边和身边人指着场上摆出“侧耳倾听”姿势的王艾谈笑，如果王艾能看电视一定会发现，陪同在领导人身后就坐的赫然是他老爹老娘！ 五天前，刘翔意外因伤退赛；两天前，中国男篮止步八强，中国三大最知名男运动员，只有王艾坚持到了最后，即将给祖国和人民献上最甘美的果实！ 没有哪个真正的中国人不希望扬眉吐气，这一年来的风风雨雨，这半个世纪的拼搏奋斗，这一百多年来的流血牺牲。奥运会上影响力最大项目的辉煌，会更加凝聚人心、奋力向前。 场上重新开赛后，尼日利亚屡屡在中国队门前创造杀机，中国队也知道光这么守肯定守不住，索性也放手攻击。在上半场第19分钟，尼日利亚扳平比分之后的第3分钟，中国队再次将比分超出。 这次是郜林、王艾、王永珀的三人进攻小组互相配合完成的，王永珀在外围不断呼喊分散尼日利亚队员的注意力，给人群包围中的王艾创造了传球的机会。跑动中的郜林抢到了单刀后，抿着嘴完成了一次中距离大力射门。 虽然被守门员拼命挡了出来，却随后被跟进门前的王艾用左小腿挡进球门。 全场起立，为中国队欢呼，为王艾的精彩表现欢呼！ 再次开球，对攻大战依旧激烈进行，一直持续到中场休息，比分仍然是2:1。 下半场归来，刚开场中国队就遭到重创，蒿俊闵在和对手的一次激烈撞击后倒地不起，剧烈的疼痛甚至让他在草皮上翻滚，队医舒伯特紧急检查后直接冲场边的老高摆手。 老高回头看朱挺：“上！” 朱挺深吸一口气，跑上球场。 另一边，担架上的蒿俊闵抓着王艾的手：“老大！” 王艾表情严肃：“放心，一会儿我把他也踢下去。” 蒿俊闵的面孔扭曲着：“老大，我疼着呢，你别逗我，我要金牌！” 第一百八十一节风范（一） “我知道了。”王艾突然吐槽：“你牛逼了，可以躺着了，我特么还得跑45分钟！” “卧槽！”蒿俊闵哭哭笑笑的下场了。 在王艾他们重新开球之后，双手插兜的高洪波观望了一会儿，又一次回头望着身边唯一一个替补——邱盛炯，平静的道：“热身。” 邱盛炯深吸了一口气，练了18年守门员啊我！别的我不会啊我！ 失魂落魄的邱盛炯刚跨出替补席，刘春明在身后提醒：“手套。” “哦？哦！”邱盛炯从兜里把守门员手套拿出来放在椅子上，依依不舍的瞅了一眼，仿佛在挥别他的青春和无数的汗水，我太难了！ 谁不难啊，就连何塞都急了，他仿佛见到他被迫让特里当守门员的情景。情急之下冲到场边双手拢在嘴边用意大利语高喊：“王，进攻！进攻！” 此时此刻，最可信赖、最可托付的依旧是王艾无所不能的进攻能力。也唯有进攻、进攻，才能挽回不利局面。相比中国队替补席上的空无一人，尼日利亚那边可是一排黑大个。 听到喊声的王艾擦了擦汗，八月的北京午后，正热，今天的天空一点云彩也没有，头上的汗水跟泉水一样往下淌，王艾不得不拿出了头绳系在额头上，眼皮上的汗水就没办法了，只能用前衣襟来擦。 尼日利亚队已经打疯了，面对中国队的拼死防守，不断强行突袭，双方继续人仰马翻。下半场第11分钟，终于通过一次门前直接任意球配合，把比分追成了2:2。 随后不久，有些急了的王艾面对两名尼日利亚队员的联防，强行下底，最终创造了一个角球。在简单商量之后，中锋郜林跑到角旗区罚球，准备用他精准的脚法找个好落点。 站在门前的王艾不断与对手撕扯着，在郜林后退的一刹那，突然向外跑，在点球点的位置上腾空而起，头顶正是呼啸而来的足球。 侧身面对球门的王艾腰腹用力收缩，狮子猛甩头！力量之大，甚至连王艾的头绳都震脱了；力量之大，让守门员即便判断对了方向，也无可奈何。 3:2！比分再次超出！ 此时比赛还剩30分钟，激烈到这种程度出乎预料。中国队现在的情况人们都已经一清二楚，只剩一个替补还是个守门员，这比赛……小王儿他们拼到这个地步还领先，如果最终输了，也是虽败犹荣！ 比赛第29分钟，最令人担心的情况出现了，极度疲惫的周海滨被对方踢伤脚踝，哪怕他挣扎着站起来，却还是被无情的舒伯特先生宣布必须下场。 邱盛炯咽了一口唾沫，站在老高、老刘、老何（何塞）面前，结结巴巴的问：“我、我打哪儿？” 老高难得的多说了一句：“你不是一直打守门员吗？那你一定知道怎么才能让守门员最难受，所以你……打中锋。” 邱盛炯答应一声，反正打哪都一样！我太难了！ 老高又拉着郜林：“郜林，你去打后腰，你的身体就是优势！” 郜林点头，他这大身板子往那一站，就是一道墙。 老高又冲着王艾道：“比赛还有十几分钟，有机会进攻我就不说了，你能知道该怎么办。但你要多防守一点，大家都要坚持不住了。别跟我说你打了五年职业联赛一点防守也不会！” “我知道了！”王艾点头后就跑回了球场，主裁判已经在催了。 王艾要扮演一个真正的前腰了，防守他不是一点不会，只是比别人差，但也没差到不顶人用的地步。在队友们喘着粗气和同样喘粗气的尼日利亚人硬顶的时候，他的体能优势就显现了出来。 卡不住，我可以追！位置感差，我能缠！ 王艾真急眼了玩命纠缠的时候，连小罗都头疼！他就跟猴子一样不断跳来跳去，你能过他一次，他那个灵活性和速度马上就能追上来。硬挤、挤不开、硬撞、撞不动！ 至于邱盛炯，王艾管不了了，在前边就吓唬对方守门员吧，能吓多少算多少！ 从下半场第30分钟到第40分钟，王艾就跟刚上场的球员一样，疯了一样到处给国家队堵漏，哪哪都有他，头顶脚踢、纠缠骚扰、硬打硬抗、控球拖延、无所不用极其！ 当然，十分钟过后，他那点剩余“电量”也消耗一空！ 一点都没了！ 趁着曾诚一个大脚射向对方底线的功夫，王艾站在原地喘息，他都忘了上一次在比赛中双腿发颤的要站不住是什么时候了。 靠着他压榨体能的、出乎意料的强力骚扰，中国队体能崩溃的局面得以稍稍挽回，还让尼日利亚在这10分钟里连续付出了两张黄牌的代价。 邱盛炯在前方吓唬了几下对方守门员，没敢多来，对方门球发出，落到左路，王永珀跳起争顶，球没碰到，反而和对方球员的脑袋撞在了一起，两人同时倒下，双方队医冲上场去，同时宣布：两人同时脑震荡！ 尼日利亚乐呵呵换上了最后一个替补，中国队这边，空空如也！ 当然，如果算42岁的高洪波、45岁的何塞、54岁的刘春明、58岁的冯剑明，那还有四员大将！ 中国队已经山穷水尽！ 王艾头上的汗水都跑干了，只剩下满嘴的热气和脸上连片的盐粒子，望着身旁的朱挺、郜林、毛剑卿，几个人默默的抬起手臂放在嘴里，咬！ 仍然有着记忆的尼日利亚队员瞪大眼睛：又来这招！他们忘不了多年前周海滨那满嘴血的狞笑，这是这支国奥、这支从国少一路打上来的队伍的最后一招：用疼痛激发最后的潜力、一点点体力、一点点精力。 一定要顶过去、一定要顶过去！一定要！ 当然他们没有周海滨那么实在，真给咬出血，留下一个大牙印就行了，感受到疼痛、精神一震就行了。虽然舒伯特已经说过，这完全就是自己骗自己。可他也承认，这有点人体自带的麻醉功能，起码可以缓解精神疲惫。 有一点用就行，中国队已经别无选择。 10打11，场上的中国队依旧在顽抗，邱盛炯也撤退到了中圈。球迷们在看台上自发的全体起立、高唱国歌！ 第一百八十二节风范（二） “真有血性！”坐在王斌、艾小青中间的领导扭头表扬了一句。 艾小青笑了笑，王斌道：“国家养了他们那么久。” 领导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 场上的比赛也到了最后时刻，就像八年前的那场世少决赛重现一样，尼日利亚依然拥有人力优势、依然有机会把比赛拖入加时赛，可以如今中国队的阵容，加时赛无论如何也顶不下来。 危急时刻，王艾的位置都退到了中圈以后，经常和郜林联手扮演后腰，勉力维持着中国队阵型的立体。这时候，全队的体能都已经濒临崩溃，不过是凭借着一股匹夫之勇罢了。 唯有一人，体能还有剩！ 罗彤亮！ 这个东北大汉在国家队、国奥队的存在感不比郜林强多少，除了主教练打什么比赛都爱用他之外，比郜林还沉默寡言。如今已经在拜仁打了多年主力、身家丰厚的他，已经不是早年那样靠着自控来抑制内心的暴躁了。 他现在甚至比白广海还平和、还无欲无求，就和王艾一样，寻常的比赛很难激发起他的兴奋感，见的太多了。 然而，这场比赛中，当前方的小队友依次倒下，连他的领路人王艾都拼的摇摇欲坠的时候，他内心深处久违的激情涌动起来，只是尼日利亚的压力太大，他不放心苑维玮能够顶住，所以一股火焰憋在胸腔里不断积蓄着能量，却不为外人所知。 如今的罗彤亮早已经剪去了昔日的一头长发，也无需住在没有热水的房间里，圆头圆脑、身大力不亏的他，更多的是在发挥他的头脑和技术，而不是盲目的消耗体能。 因此当场边补时牌亮出来一个红彤彤的“3”的时候，他知道，必须做点什么了，留着体能还有什么用？只是平时不需要他消耗光而已，既然现在需要，那就来吧。 下半场比赛第46分钟，罗彤亮突然前插，接到朱挺横传后，没有选择传球而是一个假动作，晃倒了同样体能崩溃的尼日利亚对手，双臂甩开、双腿迈开、单兵突进！ 隐藏在中国队阵型最深处的罗彤亮，杀出来了！ 王艾都意外了一下，在国字号，罗彤亮的攻击能力被极大压制了，反而因为中国队防守压力太大，所以图宾根三剑客之一的老罗，已经很久没有在国字号主导进攻了。 起码本届奥运会，一次也没有。 望着罗彤亮睁大的眼睛和跑动的姿态，王艾就知道，憨厚的老罗要玩命了。 那，无论如何也得给撑场子啊！王艾不顾脚步的虚浮，咬着牙向前疾跑，尽管他此时的疾跑已经没多少速度可言了。 但问题是，对手也跑不动了。结果，在一群脚步蹒跚的人们中间，王艾跑的还挺快！ 相对速度！ 郜林、毛剑卿、朱挺都知道这位“老罗大哥”的真本领，于是相继在他身边策应配合，一路把他“保送”到了对方的罚球区外！ 王艾比罗彤亮早到罚球区，决定发挥他这个超级球星的最后价值，依然装出一副体能充沛的样子，大步跨进罚球区，向着门前扑去。 本场帽子戏法的王艾亲自佯攻，容不得对方三心二意。结果最后一步王艾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双脚一绊，自行摔倒。 对方眼睛都睁大了！骗点球？不对！这主裁判要给点球得多瞎？起码你得靠着我们的人吧？那…… 不对！ 再抬头，就听罚球区外一声炸雷！ 视野尽头，有人骤然起脚，红白相间的足球如一道利箭；视野之外，足球已然穿透门线！ 趴在地上的王艾抬头，看到足球在门线里弹跳，看到对方守门员晦气的一脚把足球踢飞，听到一声尖利的长哨，艰难的翻过身来，望着祖国蔚蓝的天空，哈哈大笑！ 我的国少、我的国青、我的国奥、我的图宾根、我的罗彤亮！我的，都是我的，哈哈哈！ 我的奥运会！我的金牌！我的，都是我的，哈哈哈！ 正在王艾发疯一般笑个不停的时候，罗彤亮那张大脸出现在上方，他笑眯眯的伸出一只手拉起了王艾：“还有几十秒就完了，坚持住。” 王艾站起身指着罗彤亮的胸口：“这话，都是以前我对你说的，你现在居然对我说了？” 罗彤亮有些腼腆的点点头：“说的对吧？对的要听的吧？” 王艾又哈哈哈起来，双臂一张，搂住了多年的好哥们。 尼日利亚队已经无力挣扎了，所以主裁判这次没催，任凭中国队欢庆胜利，任凭看台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半晌，中国队回到半场，重新拉开阵势，尽管替补席上已经空空如也，尽管只有十人，但，4:2领先，要赢了！ 来吧、踢球者一辈子只能争取一次的奥运金牌、来吧！我们期待的太久太久了。 一声长哨，尼日利亚队组织进攻，可接球的尼日利亚队员脚下一绊，自行摔倒，随即捂着脸哭泣起来，他们也已经拼到了最后的最后、拼掉了所有。 郜林得球后，对着空空的前场一脚射去，任凭本方第二守门员去和对方主力守门员单挑，管他呢。 邱盛炯倒是活力四射，拼命追赶，想着拿球后玩玩盘带什么的。可刚追到球，还没来得及展示他的脚法，就听后方哨声连响，他还纳闷，我这是，犯规了？哦，越位是吧？ 诶，不对吧，我记得越位规则不是这样的，对方的边后卫在我前边呢？ 黑哨？敢在北京鸟巢里黑我们，你想死啊？ 怒气勃发的邱盛炯刚要回头找主裁判抗议，猛然间发现临近的看台上已经发出了全场最高的欢呼声，无数贵宾起立鼓掌。邱盛炯茫然的面孔出现在大屏幕上，令人忍俊不禁，附近的球迷为了提醒他嘶哑着嗓子高喊：“赢了、赢了！” “卧槽！”邱盛炯方才醒悟过来，转身就跑，跑了几步想起点什么事儿，回头捡起足球，一脚射上看台，然后挥舞着双臂去找队友了。 赛后他就后悔了，这球，值一辆奥迪！ 第一百八十三节风范（三） 在坐倒的尼日利亚队员身边，是瘫倒的中国队队员，大家都累到了极点，就连下半场替补登场的朱挺都不想动，哪怕是一贯的体能不见底儿的王艾都跪坐在了地上，双手握拳，倾听着全场的赞美声。 那是世上最美好的声音！ 从球员通道里，陈涛、赵旭日联袂出现，还有慢慢走来的郭亮、冯潇霆、董方卓，还有慢慢站起的周海滨、王永珀、蒿俊闵。陈涛和赵旭日相继拉起了队友走向场边，分别与老高、老刘这两位恩师拥抱，与老冯、老朱这些多年陪伴的“大家长”拥抱，与何塞这个帮了大忙的外教拥抱。 在一阵又一阵观众的掌声中，中国国奥队手牵手向各个看台鞠躬致谢。六场比赛、18个队员、拼尽一切、终于化成了一枚金牌，镶嵌在中国军团的金牌榜上。这是中国军团在本届奥运会上的第48枚金牌，整个奥运会的第260枚，是中国足球的第一枚！ 在掌声中，王艾和大家手牵手向各方鞠躬道谢。 退场前的尼日利亚众球星纷纷和王艾打招呼，还交换走了他的球衣。 赛会组织者笑眯眯过来催促中国队快点下去换衣服，一会儿就是颁奖仪式，之后还有女子手球的季军赛。看台上的领导、贵宾和球迷也没有退场，而是依旧乐呵呵的等待着。 王艾架着周海滨走到球员通道时抬头张望，在一片欢腾的家属中，许青莲缩在椅子上，双手抱着放在下颚处，八月午后的炎热炙烤的她的脸有些红，在欣慰、不可置信交错的笑容中，双眼向他深情凝望。 安静的她与身边的欢腾，恰如两个世界。 王艾一龇牙，伸手指了指她、她的脸、她的嘴。 直到这时，许青莲方才醒悟，羞恼的挥了下拳头，偷偷比量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热闹的球员通道中，各种认识不认识的领导和工作人员不断道贺，大家依次握手过去、顶着摄像头过去。在更衣室里，朱和元催促大家：“快点冲，回去再庆祝。” 除了伤病不适的，大家一窝蜂跑进浴室，哗啦啦大水冲刷，洗发精、香皂一顿乱抹，冲完了胡乱擦了擦，又一窝蜂的挤出来找各自的球鞋，浴室门口一堆，也就王艾的好找，颜色不一样。 等重新收拾好了，大家才在奥组委官员的带领下重新回到球场，此时长长的颁奖台已经准备好了。 不同于四年前那次在雅典，王艾不情不愿的登上了最矮的那个，这一次他可是志得意满，穿着中国队外套，站在人群中间，向着四方看台不断观望，挥手。 经典蓝白条纹衫的阿根廷人率先登上了领奖台，领取了花束和奖牌后，纷纷好奇的翻过来看那一圈墨绿。然后是草绿色的尼日利亚队登上领奖台，依次领取银牌后，也翻过来看那一圈浅绿。 北京奥运金牌，太有创意了！放一起叫金镶玉，分开来叫玉环！ 在最高的欢呼声里，王艾乐呵呵的跨前一步，然后…… “你们怎么不上？”王艾一只脚放在台子上，疑惑的问身边的郑智。 “你赶紧的！”郑智催促道。 王艾眨眨眼，笑了声：“用得着吗？” 他懂了，这是队友们的默契，利用登台的一个小小的时间差，创造他先登台的一个瞬间来“表扬”他的贡献。 颁奖台前的贵宾和颁奖小姐还在笑眯眯的等待，两旁的阿根廷队和尼日利亚队也在“等待”，王艾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腿一用力，第一个登上了领奖台。 在山呼海啸的声浪里，队友们依次登台。 纷纷从颁奖小姐的手中接过花束、接受她们的祝贺、接受何振梁先生亲手颁发的金牌，到王艾这，何先生还与王艾多说了两句，王艾听后认真点头。 身旁的郑智听的清清楚楚，何先生说的是：“小王，下一次申奥，该你了。” 王艾的回答是：“我会的，前辈。” 面前旗杆下，三面国旗展开，王艾抓紧时间左右高声吩咐：“站直了，唱歌！谁要不张嘴，晚上我让你唱一宿！” 可大家都在唱国歌，严肃的、激动的、落泪的，他的思维反而不受控制的发散了。他也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还有第二次机会让国旗为他升起，让国歌因他而唱响。 一想到这，竟然有点后悔：如果我当初选了游泳，是不是机会更多一点？那条叫菲尔普斯的鱼，竟然让《星光灿烂的星条旗》为他唱响了八次，他妈的！ 足球为什么这么费劲！这么多人才一次！ 国歌之后，阿根廷队和尼日利亚队完成大合影后就退场了，中国队的所有人一起合影、一起显摆金牌、一起发射老高之后，也准备走了。 无论多么辉煌的比赛，终有曲终人散之时。今天的激动片段，可以在未来就着金牌慢慢品味。 踏上跑道，各家记者涌了上来，面对扑近的刘建宏，王艾难得的摇了摇头，并顺手把陈涛推了过去。他现在精力枯竭，生怕说错了话，反正陈涛也是队长，也够资格，今天还没有比赛。 正准备再挥挥手就走时，从球员通道那边捧来了一叠国旗。 王艾接过展开，是熟悉的球衣的颜色，是最深情的颜色、是最火热的颜色。 手捧国旗，眼望看台，层层叠叠的人、层层叠叠的欢呼、排山倒海的激情、四面八方的歌声。 不知为何，直到此时，王艾才后知后觉的激动起来。 擦了擦眼角，王艾提着国旗的两个角，往后一背，在胸前一系，随手就系成了红领巾的模样。 “来吧兄弟们，我们的奥运会结束了，最后跑一圈吧。” 王艾招呼着同样学着他系好了国旗的队友们，拉着还能跑的12人，分为三排，互相搭着肩膀，沿着跑道慢跑。 跑到哪里，胜利的歌声响到哪里。 国旗在他们身后扑啦啦招展，形成一道红浪，他们每个人都是移动的国旗杆！ 第一百八十四节风范（四） 欢庆在更衣室上演，就连奥组委和反兴奋剂组织进来药检，也没有拦得住队员们兴奋的心情。赵旭日、郜林他们几个图宾根系的站在地中间搂着肩膀唱着图宾根队歌，周海滨搂着王艾肩膀低声商量转会的事儿，苑维玮拉着罗彤亮一起合影，毛剑卿从朱和元手中抢回手机正给女朋友打电话，陈涛笑的跟佛一样举着他的手机正到处拍照。 走廊里，冯剑明正和朱和元就晚上宴会的事儿热烈讨论，高洪波正陪着阎世铎讨论明天就要开始的商业合同，在通道尽头则是朱和元给何塞送行的身影。他着急赶回意大利，筹备新赛季国际米兰的工作，赶不上晚宴了。 好在这一趟与中国国奥的合作，不但让他在中国的影响力实实在在的变成了钞票，还帮他收获了一枚重量级的奥运金牌。别觉得搞职业联赛这帮人不稀罕奥运会，那只是个别人，绝大多数运动员都极为珍视。 这枚金牌是何塞从商业足球跨越到荣誉足球的钥匙，所以还没走出球场，他就已经把金牌郑重的放在自备的一个小盒子里，交给妻子马蒂尔德。 什么时候球迷们彻底退场了，什么时候轮到国奥队离开，否则容易造成拥堵。一直到两点二十，球迷才走的差不多，但就在大家收拾一番准备先回奥运村放行李、休息、然后去足协出席晚宴的时候，阎世铎满面春风的推门进来：“大家等一等，有领导要来看望我们。” 不知道谁嘴贱问了一声：“谁呀？” 阎世铎顺声望去，指了指，没好苛责。都是20来岁的年轻人，兴奋之下，难免忘了规矩。 王艾看了看阎世铎，脑子电闪一个画面，那是中场休息时更衣室电视屏幕上闪过的上半场花絮，其中就有一个镜头是贵宾包厢里，自己老爹老娘左右陪同的那位领导指着球场的镜头。 是他吗？我天！ 一想到这，王艾立刻站起身，先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头，发现鞋带是开的、裤衩是歪的、衣襟是里出外进的，队友们也差不多。王艾顿时就急了，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还嗷了一嗓子：“都他妈别闹了！” 王艾这一嗓子把众人吓一跳，纷纷瞅他，王艾这次没给好脸，翻着白眼：“瞅个屁，没喝就多了？赶紧收拾！” “哦哦！”大家不明所以，但不敢顶嘴，纷纷满地找自己的球鞋、球袜、护腿板，这一通乱。 阎世铎微笑不语，冲王艾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更衣室。这帮孩子正志得意满，他要说多了没准还顶嘴，但王艾就没问题。王艾骂他们，他们还乐呢。 不大会，刘局长先推门进来，发现更衣室里出奇的整洁，地上不敢说一尘不染，但起码没有杂物，队员们也没有大光膀子嗷嗷叫的，没有哗哗冲香槟的，而是整整齐齐的坐在柜子前，脖子上挂着金牌，还穿着刚才颁奖的礼服。 刘局长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回身开门，那位今天出现在贵宾包厢的领导笑眯眯的走进来。 王艾第一个抬起双手热烈鼓掌，队员们刚刚叫王艾喷了，这会儿正规矩，也跟着一丝不苟的热烈鼓掌。 领导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回忆了他年轻时候在北京看球的经历，表扬了大家如今的球技、竞赛精神。然后挨个和大家握手，对每个队员的名字、家乡他都如数家珍，尤其是海外球员，他甚至能说出每个队员的得意之作。比如陈涛，当领导说出他今年上半年的一次单场两球的比赛时，这位愣头愣脑的家伙的握着领导的手下意识反问：“您看了？” 领导笑眯眯的点头：“看了呀，经常看。” 陈涛就剩摸脑袋傻笑了。 到王艾这，领导感慨的道：“小王儿，你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你再接再厉。” 王艾双手握着领导宽厚的手，用力点头：“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努力！” 领导点了下头，突然问：“你觉得，我们申办世界杯，怎么样？” 王艾愣了下，简单思索道：“那要到……2022年了？我觉得机会很大，亚洲的话，我们世界杯成绩仅次于韩国，但他们办过了，这届奥运会我们又办的这么好。” “嗯。”领导思索了下，笑道：“到时候，你要帮忙。” “看您说的。”王艾诚恳的道：“我不是欧美那些球星、我不学他们。在中国的体育事业里，我只是党和国家领导下的一个小兵，保证服从命令听指挥，绝没二话。” 领导欣慰的拍了拍王艾的手背：“很好。” 在和大家合影之后，领导和大家挥手告别，众人一直送到门口。 片刻后，朱和元回来：“收拾收拾，回奥运村！” 大家欢呼一声，收拾自己的东西，背起自己的挎包，扶着胸前的金牌，依次走出更衣室，走到停车场，向着沿途依旧未散的工作人员和球迷挥手。直到这时，王艾才接受了康丝、严竹、赵丹、刘亮、张光等人的道贺。 车子飞驰在北京城的马路上，恰如同众人飞驰的心情。 从两千年组队至今，历经无数大战，胸前的这枚金牌浓缩着无数个日夜的辛劳与汗水、浓缩着无数的伤痛和泪水。金灿灿的颜色是大家的功勋、纯洁的白玉是大家的品格和奉献。 在奥运村，小伙伴们搬来了各自的笔记本电脑，挤在会议室里酣畅淋漓的打了一下午cs，不用说，起步最早、进步最慢的王艾翻来覆去的死。王艾也认了，谁让这帮家伙今天特别让他“独自”登台呢？ 下午四点半，众人重新下楼上了大巴车，开到足协门前，从阎世铎到南勇到张吉龙，门口列了一排。这次就不用太拘谨了，王艾第一个跳下车，挨个拥抱过去，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在被阎世铎拉着准备上楼的时候，足协大大小小的干部站了两排，热烈鼓掌！ 恨不得喊出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来！ 停发了一年的奖金啊，就靠你们了！ 第一百八十五节风范（五） 今天足协很敞亮，把球员在京的家属都请到了足协。就在足协破旧的大楼门口先来了一个超大合影，然后上楼到食堂之后，足协请客吃饭。 因为国奥拿到了最终的金牌，所以几个原本犹豫不决的商家迅速与阎世铎敲定了合作，大量的资金即将涌入足协账户。虽然因为是奥运会很多项目都出成绩，无形中分散了市场，但好处是：既然各项目、各中心都吃饱了，体育总局那边也就不会从足协这边抽调太多了。 上次还欠着足协的“人情”呢，瞅瞅足协这破楼，去过王艾后海家的都羡慕死了。所以这次说什么体育总局也得给足协留下盖楼的钱。 当然，足协要是捞不够那就没办法了，反正别指望上边拨款。 阎世铎带领足协一场豪赌，既然成功了，也该拿到本来属于他们的“风险收益”。所以过去一年欠的奖金将翻倍发、年底奖金也将翻倍发！为这场豪赌做出了重大贡献的个人也有奖金发，全队在明天开始的商业活动上，当然更是不少赚。 就球员个人来说，拿到奥运金牌后，每个人的前途都变得光明起来。为了奥运会已经拖延了一年的赵旭日不用说，肯定要转会了，郜林、冯潇霆也动心了。毛剑卿、周海滨都已经和王艾明确表示要去图宾根青年“过渡”一下，曾诚不用说，在宗磊今年向王艾提出想要离开德乙去法兰克福试试之后，曾诚去图宾根青年就水到渠成。只有蒿俊闵在犹豫是直接去五大联赛还是先到图宾根青年。 对此，王艾不好多说，他虽然本心是为大家提供一个与五大联赛的“学前班”，但他在其中也没少了赚，既然有这个因素在其中，王艾就不好开口了。 大家都大了、都是成名球星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了。还管他叫老大、还听他的，那是过去这些年积累下的威望，可不代表王艾可以滥用大家的信任。 只有不断带领大家前进还讲规矩的领袖，才值得人们真心拥戴、值得人们永远追随。 晚宴上，国奥队全体先到台子上合影，然后在王艾的提议下，每个人摘下金牌，给今天出席的足协领导挂上，以感谢足协始终的大力支持。然后在阎世铎的提议下，这面金牌又被挂在了各个球员家属的脖子上，从官方角度感谢球员家属们长期的贡献。 总之，其乐融融。 就是有点挤，足协这破地方，平时也不装这么多人，这一下一百多口子，还有体育总局领导、新华社、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记者等等，饭桌都摆到了走廊里。 吃的差不多了，王艾开始到处窜，到处找人合影，跟这个说两句、跟那个握个手。转了一圈回来，发现队友们还傻乎乎的坐在一起胡扯，顿时一拍脑门，抬手指着陈涛、赵旭日、周海滨这三个队长道：“傻呀？赶紧的领着人到处转转，多好的交朋友的时候啊。” 赵旭日脑子活，一瞅老大转了一圈回来，郑智也早就跑去交朋友了，赶紧拉扯身边的郜林和董方卓：“走。” 周海滨也不傻，一点就透，也赶紧拉起苑维玮等人去交朋友了。 唯有陈涛二乎乎的，但他有一点好就是特别信聪明人的，既然老大说了，那就准没错儿！拉起喝的有点三儿的毛剑卿，也加入了交朋友的队伍中。 倒也不图什么，就是正是大家好感度最高的时候，谦虚一点多交朋友，总没坏处。人就是这样，你今天偶然给对方一个笑脸，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家就帮你一个大忙。 既然拿到了金牌，大家就真的都是球星了，就不能再按照过去普通的运动员方法去做事了，必须懂一点社交和个人形象经营了。 这方面有的人比如郑智，人家早就懂，而有的人就比较迟钝，还没有完成思想转变。但大家的家长可都不傻，眼瞅着王艾回来后，他们家的孩子呼啦啦站起来跑去和各路领导、各路大记者套近乎，别提心里多高兴了。 他们这一高兴，家属从中的许青莲就遭罪了，碟子里的菜总也吃不光，身边椅子上的礼物袋越来越高。不像一些外人还糊里糊涂的总是试图给王艾介绍对象，这帮看着王艾长大的家长都清楚，早在七年前，这端庄大气的漂亮姑娘就跟在王艾身边了。 在自家孩子还傻了吧唧的整天打游戏的时候，人家就把女朋友养家里了。虽说这女孩身上有那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下意识就小心的气质，可是，可能也只有这样的，才配得上王艾吧。 前边那个正在记者群里谈笑风生的青年，他的功勋早已彪炳史册！他是一个活的、历史书里的人物。 酒到半酣，王艾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起身到领导那桌请假。 许多朋友的比赛王艾都错过了，大家在各自的赛场拼搏，实在是没办法，但只要有机会，王艾就希望能亲自去给助威。今晚上是男乒的决赛，王艾想去看看，见见老朋友，也感谢一下之前刘国梁刘指导给国奥上的心理课。 人家可是在紧张备战期间，特别抽出一整天时间到香河帮忙的。于情于理，王艾这个领军人物都必须“回礼”。 领导爽快的批准了，只是告诉王艾看完了比赛记得回来一趟，明天他还有一项特殊任务。 王艾也没细问，起身叫上他的随行人马出了足协。这一次他就没带国奥队友了，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先在足球圈扩展和巩固人脉，还上升不到王艾这个层次。 面包车上，王艾看着许青莲嘿嘿笑，许青莲白了他一眼，喝的也不少的许青莲脸蛋红扑扑的，特意拉开了窗户，让夜风进来吹拂。 讨了个没趣的王艾从胸前掏出金牌，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来，摸一下五块钱！照相一次十块钱，挂脖子上一次二十，先到先得啊！” 第一百八十六节风范（六） 只有在自己人面前，王艾才彻底卸掉了大球星的架子，甩着手里勒索到的一百多块钱，乐的手舞足蹈。 男人们还矜持点，康丝、汤牡丹、刘丁香已经摆出各种造型与金牌合影。 这是王艾的奥运会，但也是她们的奥运会。在王艾的事业版图越来越大的时候，他能全心备战，离不开大家的一起努力。 开车的严竹笑眯眯的通过后视镜看着车厢里的群魔乱舞，手一动，打开了车上的音箱，一段快乐的乐曲流淌出来，车里的气氛更加欢乐了。 在金牌传了一圈重新回到王艾手上时，他侧身给许青莲戴上，望着红唇、红脸、红颜，手里摸着金牌上的斑纹，松开金牌，整理着绶带，王艾就有点忍不住了，手停在白色连衣裙的胸前就不想走了。 许青莲扭头，身体没动，眉头微皱，一双清亮的眼睛直射王艾的心中。 王艾有所醒悟，手悄悄的缩了回来，重新坐好后听的耳边一声轻笑，不由得羞恼交加，翻出手机，打了几个字递给许青莲，上边写的是：“吓唬我哈？晚上干死你！” 许青莲打了王艾的手一下，扭过头去，这方面她是真不敢和王艾犟嘴，多少次都是求饶结束的。 王艾不解渴，又接着打了几个字递过去，许青莲低头看，上边写的是：“你的嘴要倒霉了，让你笑话我。” 许青莲拧了王艾一把，抢过手机，打了擦、擦了打，还不让王艾看，好半天才把手机塞给王艾，然后一只手臂倚在车窗上，望着夜景不说话，只有胸前的金牌在夜风中轻轻转动。 王艾接过手机，上边写的是：“那金牌就归我了。” 这次，许青莲总算不抵抗、不反悔、不玩套路了，本来王艾以为她会以口腔溃疡什么的接着推脱的。没想到，嘿嘿！ 王艾的嘿嘿声，让许青莲的脸越发的烫了，心跳越发的快了。下意识的，她的手摸到了金牌上，拖了男友一整年，实在拖不下去了，也不该再拖了。尤其是在雷奥妮的几次演示之下，她心中的抗拒和障碍，也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唯有一点，她准备在晚上开始的时候和王艾说，现在不是时候。 车子在北京大学体育馆门外停好，王艾拿出五张特别通行证来，他一个、许青莲一个、康丝一个，这都是离不开的，另外就是两张保卫的。王艾晃了晃：“谁去？” 严竹先摇头：“我就不去了。” 赵丹也摇头：“我不适合露面。” 最后决定让刘亮和汤牡丹随行，反正也没什么好位置，这几天的比赛他们也看得多了，又不像王艾这么忙，也不怎么稀罕。 在看台高处，王艾低调落座，但很快就被现场摄像机发现，被周围球迷发现。好在许青莲不想公开，所以和康丝他们一起在后边。 场上的比赛是王励勤与佩尔森季军争夺战的尾声了，最终王励勤直落四盘拿下对手。这场比赛后休息了片刻，王艾也利用这段时间和上前来的球迷握手、合影、聊天，等待决赛的开始。 决赛是马琳和王皓之间展开的，万年老二的王皓又输了，最终是三面中国国旗同时升起，王艾跟着全场一起起立大声合唱国歌。由于事先沟通过，所以颁奖仪式后，王艾跑到后台去看望朋友，还临时从许青莲那把金牌“借”了回来。 在和王励勤、王皓、马琳，还有也特别来助威的张怡宁等人见面寒暄，合影聊天之后，王艾才和朋友们道别。 说起来，王艾和姚明都好几年没见了，更别提赵宏博、申雪他们这些冬奥项目的了。 只能找这种类似的机会，几年见个几分钟。 回到足协，宴会还在继续，其实时间不算长，从晚上六点开始，现在才九点，按照中国人的习惯，一场宴会开个四五个小时都正常，吃够了就聊天、社交。食堂的大电视还在播放着中央台的体育直播，所以王艾一回来，大家就都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刚才大特写给了他好几次呢。 和队友、朋友打了几个招呼，王艾心里挂着事儿，准备晚上回去惩罚许青莲呢，所以匆匆赶到领导这桌坐下后，等领导和别人说完了话才问：“我回来了，领导，什么任务？” 阎世铎没怎么喝，看得出来很清醒：“明天是闭幕式，你和全队一起参加。” “我是旗手？”王艾笑呵呵的问。 阎世铎指了指王艾：“你明知道不可能嘛，闭幕式旗手都是女运动员。不过，说旗手也对，明天你还真是个旗手。” “哦？”王艾来了兴致。 阎世铎沉吟了一下：“闭幕式上，有个奥运会会旗的转交仪式你知道吧？4年前我们在雅典，从希腊奥组委的手中接过来的，这次轮到我们给英国人了，伦敦市长过来了。” 王艾想了想：“哦，就是那个约翰逊是吧？” 阎世铎点头：“对。” 说到这，阎世铎牙疼似的吸了口气：“这个人，不太好搞，挺那个……特立独行的，他……指不定出什么状况。” 王艾深表赞同：“确实，这个人个性很强。” 阎世铎看向王艾：“你是中国运动员里在英国、在伦敦最知名的，所以组织研究认为，如果你担当会旗转交的执旗手的话，他应该会对你表达善意。只要他对你表达了善意，那就等于对中国表达了善意，这样就排除了他搞事的隐患，你觉得呢？” 王艾点头：“其实我在伦敦见过他几次，还简单聊过，虽然谈不上交情，但我想，应该没问题。” “嗯，你在这届奥运会上表现很好，上级派你去执行这个任务，不仅是信任也是肯定，你代表了中国奥运军团，甚至中国奥运精神，懂吗？” “我懂。”王艾郑重点头。 “那好。”阎世铎欣慰的道：“早点回奥运村休息吧，明天上午会有人专门去告诉你程序的。” 王艾起身和众人告辞，走到门口遇到许青莲，突然想起来晚上的事儿，顿时后悔不迭。 许青莲望着王艾失落的脸，掩着嘴，放声大笑。 第一百八十七节风范（七） 虽然约翰逊不大可能搞事，但谁也说不准，这位在英国政坛一向以特立独行、大嘴巴著称，真要到时候给中国难看，中国大概率也只能忍。所以临时征调王艾担任那个无关紧要的执旗手，确实是一着妙棋。 在西方政治体系中，政客和明星的关系往往比较紧密。政客手中有权柄、明星背后有影响，两者相辅相成。虽然王艾已经离开了切尔西，但也不过才半个赛季，而且他在赛季结束后又凭借“双金靴”杀回了舰队街。 约翰逊可以对中国耍个性，毕竟那可以讨好部分选民，但要是对王艾失礼，既没有意义，损失还不小。所以让王艾临时当执旗手，确实能堵住约翰逊的不确定性，尽管几率并不高。 除此之外，国奥的这面金牌也是重要原因。 本届奥运会上中国的三大球，只有王艾领衔的这支国奥拿到了冠军，剩下的就女排的铜牌。也就是说，这一次男足出息大了，把女排都压住了，这可是史无前例的。 中国足球还从未在世界上登顶过，包括女足，最好的成绩是奥运会亚军，男足这次不但创造了男足的历史也创造了中国足球的历史。 足球是全球影响最大的项目，也是中国影响最大的项目，同时还是参赛人数最多的项目，这也就意味着这枚金牌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 在其中，王艾的贡献绝非一个射手、一个队长可以概括的，他是中国足球的旗帜、他是国字号的灵魂、他是这支冠军队的缔造者。高洪波的排兵布阵，盘活了这些资产，而王艾的筚路蓝缕，创造了这些资产。 一般情况下这个执旗手都是普通工作人员担任，把旗子打着过去交接就完事。但让王艾担任就不一样了，表面上有点“大材小用”，但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和巨大影响，他打着奥运会会旗，就有那么点代表中国奥运军团，甚至本届奥运会所有运动员的意味了。 当然，这个含义国家不会明说，媒体猜到了不会胡说，王艾知道了不会乱说，都心里明白就是。 中国的很多事儿，就是这种微妙的、只可意会的状态。你懂了就懂了，你不懂，也无所谓。 风起于青萍之末。 当王艾通过电话和父母“请假”时，老爹老娘异口同声的希望他站好最后一班岗，一定要胜利完成组织任务！ 也正是父母这种郑重其事的态度，才让王艾摆脱了无法惩戒许青莲的懊恼，慢慢的回过味来，知道国家给了他何等的荣耀！ 因此，当天晚上王艾回到奥运村早早的就睡了，第二天清晨起来，为了保持晚上的精神状态，特意抱着球跑出去晨练，以至于他回来时连陈涛都傻了：“老大，一天不歇？” 王艾一笑：“不是，有任务。” 上午奥组委的干部来到奥运村，拉着王艾去了彩排现场，闭幕式虽然看的人不多，却也是一项国家级的重大仪式，疏忽不得。王艾举着旗子从球员通道出来到会场中央，这段路反复走了十几遍。 走着走着，王艾就越来越疑惑，这旗怎么打着这么不舒服呢？ 两年前，王艾可是当过多哈亚运会旗手的，那次他甚至偷摸的把旗杆和国旗都带回家收藏了，没少了自己在家美滋滋的耍着玩，所以他是真有经验，比一般人经验都多！ 但这次打着旗走，怎么走怎么不舒服，就感觉哪都不对劲。 “小王儿，目视前方！”路边，张艺谋拎着大喇叭道。 王艾看着路边的张艺谋，摇着脑袋：“张导，我这、我这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张艺谋的神色很疲惫，他不但是总导演还是总制片，甚至总后勤，大大小小什么事都找他，所以一时半刻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于是走过来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王艾抬着头看看，又晃了晃手臂，突然道：“张导，这杆子是不是短呐？” 张艺谋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助手抢话道：“不短，都这么长。” 王艾皱着眉舔舔了嘴唇，他也有点不敢确定，毕竟他也就来走这么一遭，人家都忙活多久了？可心里的不安感怎么也派遣不掉，想退怕出问题，想留又没有理由，于是就硬着头皮杵这了！ 顶着几百人的目光，不进也不退，一时间场面非常尴尬。 张艺谋拦住了要说话的助手，笑了下垂下手臂，再忙也不差王艾这几分钟。 王艾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他也不知道这会儿的纠结到底是真有问题还是单纯的他的思维出了问题。 好在张艺谋没出声干扰，他的思路没断，所以几十秒的紧张思索后，王艾一瞪眼睛：“不对！张导，这不对这个！” 张艺谋点点头等王艾说。 王艾一只手举着杆子：“这杆子是一边长，可这旗，它不一边大啊！” 张艺谋猛抬头、再扭头，粗略对照了一下奥运会会旗和国旗，“诶呦”了一声！一把丢下喇叭，从王艾手中抢过去，自己走了一趟，到中央位置，对着镜头摇了几下，结果不但旗帜摆不开，旗角还呼呼刮脸！ 完犊子了！ 这旗帜是要北京市长的、奥组委主席、伦敦市长三位贵宾对着镜头向全世界挥舞的！ 张艺谋顾不上和王艾寒暄了，赶紧张罗人找旗杆，可惜所有旗杆都是统一规格的，张艺谋又打算让人去厂家现做，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拼接害怕不安全，简直忙的团团转。 王艾还给出主意，说换个小点的旗行不行？ 张艺谋说不行，这旗是直接从大旗杆上降下来的，必须是这面，因为这才象征主办权的转交，是有象征意义的！也正因如此，这旗才和一般打着走的国旗不一边大，它必须是长杆！ 所幸最后时刻工作人员在仓库里找到了一根备用的长杆，是防止在彩排期间旗杆折断而预留的，可以随时截断的那种。 这一下，王艾不得不举着长杆又走了十几遍，经过多人共同研究，一直到中午才最终确定了旗杆长度。 “小王儿，谢谢。”张艺谋请王艾吃盒饭，笑的一脸褶子：“你要不来，一般人还真不一定敢和我说。” 第一百八十八节风范（八） 张艺谋在北京奥运会的仪式上权责很重，尽管忙的脚打脑后勺，还出了一些小纰漏，但整体看依然是个人生涯的巅峰。所以难免有些人不怎么敢跟他反映问题，但王艾就不一样了。 听到张艺谋的话，王艾夹起一筷子菜放嘴里，学着张艺谋的样子蹲地上：“您是智者千虑偶有一失，我是愚者千虑或有一得，赶上了而已。” 张艺谋呵呵一笑，他吃的不多，勉强吃了一盒就放下了，临走时拍拍王艾的肩膀：“你那个足球电影要上映了吧？叫《风范》是吗？上映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王艾应了一声“好”就没再多说。 六年前张艺谋拍《英雄》的时候两人就认识了，那之后超越文娱凭借对东北市场的强大宣发能力，从新画面手中抢到了张艺谋电影50%的投资权。 刚开始超越文娱和新画面合作的还行，超越文娱“胸无大志”，懒得管娱乐圈的是是非非。可后来发现张伟平忒不是东西了！这家伙嘴很臭，把文艺界同行得罪了个遍，反正他是商人他又不在乎，但张艺谋不行。所以前边张伟平臭嘴一开，后边张艺谋就得拎着礼物上门挨家道歉，不管张艺谋埋怨多少次，张伟平依然我行我素，就这么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可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跟张艺谋耍心眼，让张艺谋干活的时候好言好语可劲忽悠，真分钱的时候小算盘扒拉的啪啪响，压榨的特别狠。 比方说吧，《英雄》全球票房14亿，张艺谋最后到手多少？30万。 张艺谋的电影虽然有争议，但起码它不赔钱！这代表张艺谋的项目不缺投资人！张伟平呢？除了恶俗炒作之外就任嘛不懂，可张艺谋的电影用得着炒作吗？他的名字本身就是最大的品牌！ 所以这张伟平就是一只寄生虫，偏偏这个寄生虫还总以一副“没有我就没有张艺谋”、“张艺谋成功都靠我”的嘴脸出现，可把超越文娱给恶心坏了。 看不下去的超越文娱总经理刘安，在王艾的支持下与张伟平大吵了一架。张伟平骂骂咧咧的，还想玩点横的。刘安怕他？当时就要揍他。 新画面除了张艺谋这仨字以外狗屁都不是，而超越文娱背后还有超越集团，还有更强大的北方轻工！ 经过刘安这么一闹，张伟平就忽悠不下去了，乖乖的按照市场价调整了张艺谋的收入比。张艺谋经此一事，也算彻底看清了他这位“好哥们”的真实嘴脸。要不是随后就开始筹备奥运会，他早就把张伟平蹬了。 人家憨厚，可不代表人家傻，一旦醒过腔来，那就是羞恼交加，一去不回头。再说超越文娱可是国内娱乐公司中风气最正的、背景最强大的、也是最厚道的。 本质上，超越文娱和其他娱乐公司的追求就不一样，钱当然也要赚，但不是唯一目的。按照王艾的产业布局设想，超越文娱是王家企业的发声渠道，所以对公司的形象、艺人的形象非常重视，要不然也不会请了陈道明当纪律部长。 所以现在王艾和张艺谋的真实关系，实际上非常亲近，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不需要宣之于口罢了。可也正是因为这种亲近的私底下关系，张艺谋才容忍王艾“挑三拣四”，最终查找了一个大漏洞。 除了旗杆这个问题之外，其他的就没什么了，王艾也不管其他的。所以下午再走了两遍，彩排宣告完成。 王艾暂时回了奥运村等候闭幕式开始，到晚上八点，王艾和国奥队一起穿着正式礼服随同中国奥运军团一起入场。然后，王艾悄悄离队到后台换上了一身白色礼服，工作人员一打招呼，王艾拿起旗杆，举着旗帜出场。 一直到他走到台上，被镜头正面照到脸上好几秒，尤其是在伦敦市长主动抬手打招呼后，全国观众才惊讶的注意到是他。 整个过程中，王艾除了给一个微笑作为回应之外，全程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几秒的程序结束后就退场了，显得平平淡淡。至于外界怎么解读、观众怎么想，那就任凭自便了。还是那句话，懂的自然懂，不懂不解释。 退场后，王艾没等接下来的其他环节，也没观看圣火熄灭这些仪式，而是换下衣服后直接出了鸟巢，上了等候他的面包车。 “去哪？”严竹驾驶着车辆问道。 “回家，东城区。”王艾望着窗外舒了口气。 直到此时，他的北京奥运才彻底结束。坐在车里的王艾一只手拄着下巴望着窗外的街道，一边神游天外，奥运会就是一台大型机械，他在其中扮演了一个小零件。从伦敦火炬传递到香河备战，从图宾根一年整训到沈阳、北京的六场比赛，从闭幕式的入场式到执旗手，林林总总、颇为漫长。 和许多人一样，他也悬着一颗心，直到此时回忆起来没发现什么纰漏，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算是善始善终吧？算是吧。 今天回家还要和父母碰一下，未来十几天他都将忙碌在国奥队和他自己的商业事务上，不见得有时间和父母深谈了。 “为什么是我们陪同？”王斌在家中的书房品着茶：“我们既是球员家属代表，也是最大的‘资助者’。你别忘了，图宾根青年，可是我花的钱。” 王艾楞了一下，心悦诚服：“我都忘了，我一直以为是我的来着。” 艾小青把玩着王艾的金牌：“听说领导在赛后去看望你们了？” 王艾一五一十的把他和领导的对话告诉了父母，王斌和艾小青琢磨了一下，还是王斌开口：“还行，中国运动员嘛，不管多大牌，都不能跟欧美运动员学。国家不高兴、老百姓也不会接受。” 艾小青放下金牌：“经过这次奥运会，你的名声又上了一个新台阶，树大招风了，你想好怎么办没有？” 王艾紧皱着眉，思量着道：“下一步，我准备从两方面入手，具体设想是这样的……” 第一百八十九节风范（九） 按照从严竹那边传来的消息，上次外国情报机构对王艾的身份调查，其实属于“预备性调查”或者叫“防范性调查”，并没有太大的恶意。文体明星尽管影响巨大，但在真正要害的国家利益上、要害的国际政治上，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 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厅级干部重要。 比如马拉多纳和卡斯特罗，尽管知名度不相上下，但美国中央情报局无穷无尽的刺杀卡斯特罗，却对跳脚的马拉多纳视而不见。 骂两句又死不了人，美国挨的骂多了，才不在乎。 对王艾的背景调查也一样，其实就是防着一手而已。只要王艾不介入到中美重大利害争端当中，美国情报机构也不会把王艾怎么样。毕竟美国拥有的全球明星，可是比中国多。 隐蔽战线的许多规则都是建立在互相忌惮的基础上的，你杀我的文体明星，我也干你的文体明星，最终两败俱伤，毫无价值。 但是从王艾个人来讲又是一回儿事儿，他不敢用自己的生命去赌美国人的节操。这届奥运会的成功势必让他被放在更大倍数的放大镜下观察，也许美国人不会威胁他的生命，但不排除什么时候搞臭他的名声来给中国添堵。 所以，王艾必须有所防备。 这一晚，王家三口谈到深夜，推导了王艾公众形象微调的大方向之后，更具体的还需要和他的秘书小组磋商。 过去王艾岁数小，影响力也没有今天这么高，所以那时他的发言很尖锐。但以后就要注意了，正如他不再实名在《青年哲学家》上发表文章了一样，随着他在欧洲足球圈站稳脚跟，随着他的收入和知名度伴随着金球奖而节节攀升，来自敌人、竞争对手的攻讦也将呈现更大力度、更大角度的态势。 查培新在收回王艾的党证时曾经告诉他：今后可以在一些问题上与国家立场有区别，以取信于欧洲人。 王艾接下来就准备这么干！ 但这个尺度很难把握的好，影响力越大，意味着面对某些问题时王艾的发言也干系重大，最好的当然是王艾的立场和中国的立场存在一定的差异，能够得到欧美、尤其是欧洲主流社会的高度认同，但又不对国家利益造成实际损失。 此外，还需要得到上级的默认、得到国家的心领神会，别弄假成真就麻烦了。 事关重大，又是深夜，王艾也就没回后海，而是直接睡在了东城区父母家的后院，这里本来就是他的“旧居”，从柜子里拿出被子就能休息了。只是这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林林总总的事，都压在心头。 他想在足坛更进一步、想更多的带动和引领中国足球更好发展、想集中更多资源精准用到国家更需要的地方去、想为国家的发展做更大贡献，这一切，都离不开他接下来的个人形象经营。 一直到墙上的挂钟的夜明针指向后半夜一点，王艾才爬起来倒了一杯牛奶喝了准备睡觉。他知道太操心不好，但这件事确实疏忽不得。 第二天清晨，王艾准时醒来，身上累的不行，粗粗的套上衣服到外边和严竹打了声招呼，又回屋睡了，这一觉直到中午才醒。 今天国奥放一天假，从明天开始要为各种商业合作奔波，还要去外地。当然大头还是足协与商家的形象授权，需要运动员亲自跑的地方不多。当然对王艾而言，足协那边的工作少了，他个人的工作可一点也不少。本来今年连着地震、奥运会备战和奥运会比赛，让过去几年七月集中的商业合作都集中到了眼下。 时文君又闲不着了，在国内的商业事务上，王艾暂时还信不着别人，还得她来。好在已经做了多年，合作伙伴也比较固定，工作比过去轻省了不少。 雷奥妮还在沈阳坐镇，9月初还有残奥会，运动员的健康保障方面责任依然不轻，有些发展中国家的运动员打算在超越康复医疗中心彻底治好再走。由于带有一点外交任务的性质，所以雷奥妮那边压力也很大，总得残奥会也结束了才能顶过这波高峰。 黄欣在德国还在组建商会，回来看了开幕式后就回去了，和王艾连面都没见上。此外还有电影《风范》，8月28日首映王艾必须到场，中国足协、中国国奥、被王艾奥运会小组赛后点名的那些老头子以及在北京的足坛名人，都决定前往捧场。 这是中国足球界第一个电影，由不得大家不重视。 王艾看过剧本，但还没看过成片，正好今天有半天空，于是午饭吃过就喊上了昨晚在后海忐忑半宿的许青莲，一帮人乌泱泱的杀到京郊的超越文娱。 一个半小时后，超越文娱小会议室拉开窗帘，小型放映机已经停了，前方的投影仪上开始滚动人名单了。一个王艾不认识的年轻导演略带紧张的等着王艾的评价。 “还行，起承转合挺全，大场面也不少，煽情也有，人物刻画很突出。”王艾笑了笑：“关键是，不烂俗，也不陈旧。你们说呢？” 许青莲思索着道：“像纪录片，又像故事片，很新颖。对了，听说邀请了部分球迷，他们的看法怎么样？” 张秀云介绍：“评价都不错，但小王要求的严，不让我们太商业，所以缺乏一个吸引观众走进电影院的抓手。好在小王亲自出镜这一招效果不错，很多观众看到小王出来后都非常惊喜。” 王艾嗤笑一声：“这片子我们投资三千万，典型的小成本，可是这是没算我的片酬的情况下。” “片酬？”许青莲扭头看王艾：“你个新人还要片酬？” “多新鲜呐！”王艾瞪着女朋友：“外面给我500万我都不演的！真随行就市的走，我的片酬至少800万。” 许青莲撇着嘴：“要不你直接开一亿吧，那你就是国内片酬最高的影星了！” 第一百九十节风范（十） 从超越文娱出来，王艾还在琢磨，这片子整体上就是一个比较温暖的青春故事，只不过是以足球业内人士为角色的。靠着奥运会的好成绩，还有各路足坛人士的背书，应该不至于赔钱。 至于赚钱，王艾就不考虑了，那是导演和制片人他们着急的。王艾就只要负责这片子不让足坛人士骂娘就行。 晚餐在东城区吃的，吃完了王艾就拉着不好意思的许青莲出了门，为了确保许青莲不会反悔，王艾还临时把荣誉柜中的奥运金牌拿了出来。 这枚金镶白玉的金牌，被王艾摆在了荣誉柜的最好位置上。拿到了这片金牌，王艾才敢当着全国体育界同行挺直腰板说一声：我也是最好的运动员了。尽管他的新华社年度十大运动员都拿了好多次，但那是在足球整体水平不行的情况下，不是他真的在同行那里多受尊重。 没有金牌傍身，顶多是体育明星，而不是一流运动员。搞体育的这帮老脑筋，还就看中这个。否则，大家都只说王艾是占了中国足球不行的便宜，或者说他最能捞钱而已。说起成绩，也就撇撇嘴。 这回总算行了，历经千辛万苦，金牌到手了。这一下又有成绩又有实力，国内头号体育明星的地位就不会有人说风凉话了。毕竟足球这个第一大运动，既有优势也有原罪，竞争对手太多，夺冠最不容易。 外界的反馈还在酝酿，估计年底的十大运动员，王艾又能位列榜首，中国劳伦斯也该有他了。再没有，王艾就该打上凌霄殿了：太尼玛欺负人了。 不过这些目前都不放在王艾心里，刚回到后海的家里，王艾就急三火四的拉着许青莲进了卧室。 “哎呀你别闹，才六点。” “没事儿，我时间长你还不知道？” 半推半就之下，王艾背靠着墙嘿嘿直乐，许青莲蹲在面前飞了个白眼，“关灯。” 王艾答应一声，后背一靠，卧室的灯光就熄灭了。 在窗户和门之间的墙面上，王艾仰着头，感觉一只手捉住，然后是温暖的触感和呼吸的气息。半晌，感觉到许青莲的力度减轻了，应该是累了，于是王艾主动，许青莲索性不动。 墙上的钟表显示过去了15分钟，室内的昏暗里，王艾的视线已经很清晰了，他看到许青莲闭着眼任凭他施展，坏笑爬上他的脸，他趁着一次回收靠了一下墙，温暖的壁灯亮了起来。 许青莲眼皮一动，王艾赶紧给她嘴堵上，装作没发生。 许青莲的脸红了，还是没睁眼，装作没发生。 她的秀发在王艾的手指尖流淌，神色有害羞、有委屈、还有一丝任凭你欺负、老娘绝不屈服的倔强。 又是好一会儿，许青莲咳嗽一声，睁开眼往后躲，身子晃了一下：“累了。” 王艾低下头商量道：“你这只靠脚的长度掌握平衡肯定容易累，你换一个方法，嘿嘿。” 许青莲擦了擦嘴角，白了王艾一眼，低头看了看两人双脚之间的空隙，神色非常为难，就听王艾催促道：“快一点啊，你都做了，那就做全套。我都跟你分析过，征服欲嘛。” 许青莲深吸了一口气：“你要再开灯，我会生气的。” 王艾满口答应，还一个高蹿上床，抓着两人的大枕头回来：“嘿嘿，省得膝盖疼。” 许青莲没办法，在王艾后背一靠关上灯之后，终于轻轻的压住了枕头，挺直了身体。 王艾得意极了，重新开始之后也不知那个筋搭的不对，开口唱道：“这一拜，春风得意遇知音…… 许青莲推开王艾要站起来，王艾咕咚一声也跪下，接着唱：“桃花也含笑映祭台……” 王艾决定见好就收，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于是扶起有些艰难的许青莲站起来，一起去卫生间。 “你满意了？”许青莲打水时，望着镜子里的王艾，神色有些低落的道。 王艾心思电闪，扳过许青莲的身体，捧着她的脸亲吻。 “脏……” “脏什么？”王艾指着自己：“我是干净的，你也是干净的。” 重新回到床上，许青莲推着王艾的胸膛：“以后，你不许嫌我。” 伴随着两人的沉重呼吸声，王艾停下动作双肘拄在许青莲的身侧，直视她漂亮的眼睛：“那只是游戏，我仍然对你充满迷恋。” “为什么？你已经得到了我的一切。” “因为你的本性。”王艾低头咬了一会儿才重新抬头道：“在我家住了七年才给我，和我同居一年半才到今天，你如此特殊，才配得上我，不是吗？” 许青莲审视着王艾，突然闭上眼歪着头：“好像又被你骗了……呃……” 晚上九点，风住雨歇，两个人抱在一起又看了会儿电视才一起休息。 但第二天，许青莲就跑沈阳去了，王艾挂了电话后只是嘿嘿一笑，等去意大利的！ 王艾也就开始忙了起来，跟着国奥到处赶场子，空闲时候还要忙活自己的事儿，一直到8月28日下午，他和国奥以及中国足协、中国足坛名宿林林总总二百多人，集体到电影《风范》的首映式现场。 容志行也来了，拍的就是他嘛，老头子还亲自审核剧本来着，无论如何他都要来。有一些他当初的国脚同伴来不了，但也承诺等电影全国公映以后，一定会去看。 记者和球迷来了很多，在影院门口的红毯上热热闹闹。和王艾一起走红毯的是北京足协副主席刘爱玲，他们也是老相识了，等应付过了记者，回应过了球迷走进影院时刘爱玲还和王艾开玩笑，让什么时候他给女足也拍一个。 王艾请刘爱玲就坐后指着前面还黑着的屏幕道：“这个要是不赔本，总会轮到你们那批人的。” “不能赔本吧，不是都有你吗？” “不能光靠我呀，刘姐。”王艾晃着头：“我是打算把体育电影做成一个系列，终究要靠电影本身的质量。这是第一次就算了，我出镜，大家都来捧场，就可以了，以后还得靠自己。” “也是。”刘爱玲摘下帽子靠在椅背上思考起来。 第一百九十一节天之道（一） 电影放映完毕，影院里热烈鼓掌。 故事跌宕起伏、情节流畅、有头有尾，还有一些不小的场面。与七年前的《少林足球》那种魔幻故事相比，这部电影完全是写实的，即便是最后出场的王艾这个人物，在那个年代也不缺少原型。 而且，足球的受众实在太广泛了，今天来首映式的又都是球迷，因此评价都非常好，这让各地院线的信心提升了不少。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近年来中国足球的成绩好了，形象好了，社会接受度也更高了。否则天天挨骂，就什么也指望不上。什么球星卡了、电影了、纪念品了、球衣球鞋了甚至回忆录了什么的，都谈不上。 王艾这个历史的变量挑准了方向介入，进而带动了足球的整个大盘，甚至体育的大盘。而这部电影以及未来延伸到足球之外的电影等文艺作品，就是被带动起来的产品之一。 电影放完了，超越文娱请客，特别邀请的二百多位来宾一个不少去吃饭。席间王艾还正式建议大家：凡是职业生涯值得称道的球星，或者退役后搞足球有所成就的人士，都可以考虑出回忆录，丰富中国足球的历史。 顺便，为电影创作提供素材。 坦白说，这才是足球衍生品的正确打开方式。而这部风范是在没有回忆录的故事支持下，靠着王艾的支持硬生生搞出来的，风险可是不小。如果之前有回忆录，那么就有了一个准确的方向，也有一个准确的估量。 参加了首映式之后，第二天王艾随同中国奥运金牌代表团访问香港，紧锣密鼓的三天行程过后，王艾又随同代表团返回北京。9月2号，王艾白天随同国奥队一起到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录制节目，全队18人加上老高、老刘一同出镜接受采访。 这次王艾没有发表什么惊人之语，整个过程中都和队友保持一致，但在节目的最后四分之一，重点还是集中到了他身上。随着段暄问到他的黄金球鞋，采访就进入了他和段暄一对一对话的节奏中。 坐在沙发上的王艾冲台下摆了摆手笑道：“我和阿迪达斯都说好了，这鞋就北京奥运穿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穿了。” “那你打算拍卖吗？一双能卖多少钱？”段暄敏锐的追问。 “呃……不了吧。”王艾摇头：“我没想拍卖，我想送人。” “哦？”段暄眼珠子都乐了：“有我的份没有？” 王艾挠挠脸：“这个，我总共就三双，阿迪达斯总共就给我三双，这个……” “轮不到我是吧？”段暄丧气的道。 “也不是。”王艾吧嗒着嘴：“这三双我都分配好了。其中一双是我正式穿过的，嗯，就这五场比赛穿的，我打算留给奥运博物馆，过两天就送过去。另外两双我没穿过的，我已经塑封好了，一双送给新华社体育部，你知道它们每年都推出十大运动员，这个对我国体育事业的帮助很大。另外一双嘛，我带来了。” 王艾话一出口，现场就是一片骚动。 王艾笑着站起身，从台下的康丝手中接过挎包，然后郑重的掏出一个完全封闭的玻璃盒子，里边是金光闪闪的黄金球鞋。 “这双鞋，我打算送给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以感谢体育频道多年来对中国足球、对中国体育事业的大力报道。尤其是我，没有媒体的支持，我也许在赛场的表现不会比今天差多少，但在知名度上肯定没法和今天比，阿迪达斯也就不会送我这双鞋。” “所以。”王艾转身面对段暄，捧着盒子：“我的功勋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体育频道功莫大焉，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段暄站起身晃着头，双手接过来，高高举起向着台下示意，他这一动，金色的球鞋在灯光的照耀下，烁烁放光，现场掌声如潮，宾主尽欢。 “这个，怎么打开？”放下盒子后，段暄低着头研究半天。 “摔开。”王艾呵呵笑道：“只能摔开，纪念品嘛，为了保证尽可能长期保存，球鞋表面用塑料封了一层，外边这个是有机玻璃整体熔铸的，你没看都没有缝隙吗？里边是真空的。据说能保存几百年不坏呢。” 段暄摇着头：“看样，我是没有穿上的那天了。” 在台下的哄笑声中，段暄扭头又看王艾：“说起来，要不是奥运会我们早就该邀请你来上节目了。大家都知道，你在上赛季创下了了不得的成就，一个赛季，两个金靴奖杯，英超、意甲，分别是半个赛季，这个太了不起了。然后你又获得了今年的欧冠金靴和欧洲金靴，这一下是四个，怎么样，什么时候带来让大家开开眼？” 两人对话的后方，大屏幕上开始展现王艾上赛季在职业赛场的精彩镜头，最后定格在他在国际米兰俱乐部门口，双手举起双金靴的画面。 面对热烈的掌声，王艾不得不再三向台下鞠躬示意：“金靴我也带来了，明天也要送到国博那边开始展出，今天是留在我手上的最后一天，大家也看看好了。” 说着，王艾走下台来，在康丝的帮助下，从行李箱中，依次将四座金光闪闪的金靴奖杯依次捧出来放在台上的茶几上，放在他和段暄两人中间。 在王艾的介绍下，摄像机依次给四座奖杯大特写，段暄小心翼翼的捧起一个：“平常一个球星拿到一个，就很厉害了，你一口气拿了四个，尤其是同一赛季的英超金靴和意甲金靴，虽然我说过，但还是忍不住啰嗦一句，这是无法想象的成就，你是不是已经预订了年底的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了？” 王艾摇头：“哪里谈得上预订？我个人成绩虽然不差，但最重要的集体成绩欧冠我没拿到，所以还不好说。我只能说我将尽力争取，但拿不到也正常，足球是群体性项目，偶然性很大。就像这届奥运会的阿根廷队的梅西似的，个人球技无可挑剔，但输给了我们，那他就只能挂铜牌回去，这是没办法的。” 第一百九十二节天之道（二） “但对你来说，奥运会冠军难道不该是各个评奖方最重要的参考项吗？”段暄追问道。 “很难说。”王艾坦诚的道：“奥运会足球，因为奥组委和国际足联的商定，实际上是青年赛事，许多实力最强的大牌球星受名额限制来不了，所以就比赛的水平来说，是不如世界杯的，恐怕也是不如欧洲冠军杯的。” 说到这，王艾摊了摊手：“当然，国家荣誉层面是丝毫不差，毕竟大家都是青年嘛。只是在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层面，不是奥运会的这些人，所以它到底能加分多少，我不敢确定。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争取，但结果说不好。” “好吧，那么我们只能疑问保持到年底了。”段暄冲台下微笑着摊了摊手，众人报以理解的笑声。 大家都懂，王艾这是不愿把话说的太满，如果是欧美球星能够拿到王艾如今的成绩，恐怕早就喊出“非我莫属”了。当然他们的社会文化对这种行为也足够宽容，不会在没有实现之后不依不饶的追问。 归根结底，中国人的文化里，“信”是非常重要的，是衡量一个人品行的重要标准。而在欧洲，时常讲究“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是只要成功了可以不问方法的。 如果以“魔兽争霸”的世界观来分析，中国人就是善良守序阵营的，欧洲人大概是混乱中立。所以，王艾面对中国人，就要按照中国人习惯的逻辑去做事，面对欧洲，则另有一套说辞。 “那么，我还要关心下一个问题。”段暄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根据我们的统计，你参加国奥以来，包括六年前参加沈指导的81国奥以来，你总计进行了正式比赛15场，包括亚运会、奥运会外围赛和正赛，总计打入37球，你是中国国奥有史以来的第一射手。另外……大家先别忙着鼓掌，另外，你参加国家队正式比赛30场，打入49球，两者相加，你参赛45场，打入86球，你是国奥、国家队双料有史以来第一射手……” 在观众的掌声里，段暄补充道：“而你，还不到22周岁。” 面对鼓掌的观众和起哄的队友，甚至还有工作人员在两侧摄像机找不到的地方鼓掌，王艾笑呵呵站起来再三鞠躬，重新坐下后下意识搓了一下额头。 “你有什么相对全国球迷说的？”段暄紧跟着一句话：“诶，你不要想措辞，我知道你的小习惯，一般你要觉得为难的时候都会搓一下脑门，你不要，马上说！” 王艾叫段暄这话说的一愣，下意识又去摸脑门，观众哈哈大笑。 “快说！”段暄催促道。 “呃，各种机缘巧合吧。”说着，王艾用手往下一扫：“我很幸运，我得到了教练们的爱护，得到了队友们的支持。教练们悉心的教导我，关怀我，关心着我的一切，尽量给我创造条件。队友们呢？大家都很团结。我们这支队伍组建这么久，从来没闹出过什么不好的消息，大家没有说因为我的荣誉太多、钱赚的太多而和我闹矛盾。所谓家和万事兴，因为我们团结，因为大家慷慨，因为大家的付出，所以才有我一心一意的创造成绩。” 说完了，王艾看段暄，段暄一个劲摇脑袋：“还是太官面了，你不能像个正常年轻人一样，脱口喊出点什么吗？” 王艾呵呵笑着看段暄：“我是世界之王？” “诶！就这句！”段暄指着王艾，然后扭头看摄像师：“这是他亲口说的啊，节目录制完了提醒我，我剪辑出来当片花！” 大家鼓掌大笑，主持人和嘉宾私人关系好，节目气氛就会非常好。段暄知道王艾脾气好，所以也敢开玩笑。 “哎呀，差点让你绕过去。”段暄停止了笑容看着王艾道：“正式说一下，你作为我们国字号历史双料第一射手，你真的没有什么感言要说吗？正式的啊。高指导？小王可以说吧？” 台下的高洪波笑眯眯的点了下头。 “你看，你们教练都允许了，你就别客气了，跟大家说两句真心话。” “我想……”王艾说到这瞅了一眼段暄：“别催我啊，我酝酿一下感情。” 段暄夸张的捂着嘴巴，王艾笑着摇了摇头，望着台下一张张他熟悉的面孔，慢慢的道：“我想，一个人一辈子，能够有一个机会为他的祖国奋斗，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我知道有很多人的贡献比我大、成就比我高，他们坚守在各种战线上，默默为祖国和人民贡献着他们的力量。我们的国家也正因为他们的存在，才历经磨难而生机勃勃。我们的国家正因为这样的人一代代努力，才越发光彩。能够和他们同行，我倍感光荣，能够为祖国做一点事，我倍感光荣。” 在掌声中，王艾笑道：“至于记录，大家也别看的太重，放在历史的长河里，只是星星点点中不起眼的一个而已，这条大河从远古而来，并奔流向前，永不停息。” 端正坐姿听着的段暄，听到这里，佩服的点头鼓掌。 “那你怎么看待一些对你的评价？比方说你大奸似忠？”段暄今天真的跟评论频道那些主持人似的，问题尖锐而深刻。 王艾笑了一下：“这些声音，让大家也包括我自己认识到，如何评价一个人，要论迹不论心。如果自己做的事对祖国有益，那么就无需在意这种臆测。我以前和一个外国人谈过一个道理，就是一个国家能够存在，一定是爱它的人超过恨它的人，想想地震期四川的出租车司机，想想奥运期间的北京市民，想想全国为奥运健儿欢呼的老百姓，想想守在电视机前关心国家大事的普通人。不要被某些人的大话吓住，也不要被某些人的花言巧语骗住，这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爱国才是主流。” “最后，我送两句苏轼的诗给大家。”王艾望着大厅里的人们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第一百九十三节天之道（三） 节目录制完成后，段暄送王艾一行人到楼下，临别时握着王艾的手道：“思想境界不一样了。” 王艾哈哈一乐：“啥不一样，我现在就是不好太直接，也不好再像过去一样和他们打烂仗而已。” 段暄摇着头笑道：“还是比过去有思想深度了，境界提高了才这样，有空去你家和你好好聊聊。” 王艾点头：“行，但你要去，得去意大利了，我过两天踢完了外围赛就得走了，你知道，意甲都开始了。” 离开中央电视台之后，国奥众人各有各的去向，像赵旭日、陈涛他们几个还要留在北京等几天后国家队世界杯预选赛第二阶段的首场比赛来临，而打算转会的也要回俱乐部办理手续，留在中超没进国家队的也就该各自回家了。 王艾还有别的事儿，下午带着他的四个金靴奖杯直接去了国博。说是明天只是王艾打个埋伏而已，早就和国博那边说好了，提前去、偷摸去。另外，奥运会博物馆还在筹建中，位于鸟巢地下的博物馆现在还在设计图纸上，所以国博临时把王艾穿过的金色球鞋也借了过去。 当然，金牌没去。对王艾而言，金牌的珍稀程度超过了金靴，但对国家来说，金靴的珍稀程度超过了金牌。 国博照例留了王艾一顿晚饭，还是一大堆名目繁多、极其雅致，但口味一般的饭菜，王艾和一帮老先生相谈甚欢。如今在国博的当代成就展片区，王艾的个人职业成就展展台，已经成为全国球迷的圣地。本该私藏在家的奖杯罗列在此，让大家看个够。 只要王艾接下来不惹国家生气，不被国家公开批评，那么他的成就展，就依然会是国博乃至各个地方省立博物馆的引流者。 恰好，这段时间不论是队友还是领导，不论是朋友还是战友，都感觉到王艾不像过去那么锋锐了，而是圆润了起来。尽管社科院的朋友们说他是藏头露尾了，但绝大多数人都对王艾的这种转变报以支持。 不再下场对撕，不是怕了，也不是不能打了，而是境界不一样了。当一个人的层次明显高过了对手，他的随口一句，都能点到对手要害，而任凭对手发疯而无可奈何，现在王艾就摸到了这个层次上。 9月4日，王艾、时文君、康丝、刘冠昌以及他的保卫们，抵达了前门东大街10号的共青团中央所在地，原本王艾是打算直接去后圆恩寺胡同甲1号的青基会、也即希望工程办公室所在地的。但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团中央临时决定升格，请王艾这位当年的“全国十大共青团员”回老家一趟。 这趟来，是王艾的个人慈善活动不再走笨蛋基金的渠道，而走王基金渠道的第一次重大活动。去年底笨蛋基金宣布停止笨蛋助学贷款后，时文君就与希望工程办公室取得了联系，只是事关重大，王艾又是王基金唯一的出资人，所以当双方合作正式开始后，王艾无论如何也要抽出时间来一趟。 而作为希望工程的上级管理单位，共青团中央也因为王艾的大手笔而郑重其事。虽然没有新闻记者，但共青团仍然派出了摄影师，接待的规格也相当高。 这次的合作内容很简单，整体上是过去笨蛋基金与希望工程合作的延续，只是规模大了很多，也直接了很多。王艾决定从今年开始，每年向希望工程捐款3亿，筹建100座“中心小学”那种层次的大型农村学校。过去19年，希望工程累积筹资接近40亿，并且在去年把单纯的救助模式升级为救助加发展模式，把单纯的建设校舍提升为教师培训、图书馆、电脑室的综合投入，但无论帮扶模式怎么变，捐款仍然是源头，尤其是大额捐款。 王艾这次捐款，是希望工程过去19年里最大一笔个人捐款，而且至少能持续十年。如果未来王艾的捐款是按照数额等同的话，那么十年后他将成为希望工程最多的个人捐赠者；如果王艾的捐款是按照学校数量等同的话，十年后他的总捐款甚至会占希望工程总捐款的一半！ 计算十年这个周期一方面是王艾加入后，十年时间全国农村校舍问题将得到解决，另一方面是王艾的职业生涯将在十年后到达晚期或者已经退役了。 他赚不到那么多钱了，那么也就无法继续了。毕竟王艾是个人捐款，而非企业捐款那么有持续性。 恐怕这么大手笔，还真就是个人捐款容易点，像王艾这种赚那么多的，只要控制好个人花销，真不用考虑太多。但要是企业一年拿3亿，哪一家都费劲，毕竟这么大手笔肯定会导致企业资金流紧张，甚至降低企业竞争力。 如果这个计划顺利成型，那么几年之后，王艾将超过邵逸夫，成为向大陆地区慈善捐款最多的个人。 今年，邵逸夫先生可是被民政部颁发了“中华慈善奖终身荣誉奖”的。 如果算上王艾过去十年向笨蛋助学贷款的投入，王艾已经累计捐赠了15亿人民币！ 也就是说，他和邵先生之间的这场“比赛”，他已经追到一多半了。而且他才多大？21岁！邵先生多大？101岁！ 他追上邵先生是早晚的事，而且就可能发生在几年之后，在希望工程的捐款中。因此无论从任何角度，这都是中国慈善界的一件大事。 共青团领导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高度赞扬了王艾的行为，然后双方签署合作备忘录，直接移交款项，王艾拿出了一个三亿元整的银行存折交接。 王艾终究还是听了时文君的话，没有叫“王艾小学”，一千多座、太多太招摇了。但也没有完全不留个人痕迹，那又太谦虚了。 最终，王艾以自己就读的“红旗小学”作为他捐赠的学校名字。 合作备忘录中王艾就这个命名的寄语是：“希望这些学校能培育出心中的红旗永不落的合格人才，希望又红又专的教育模式熠熠生辉。” 第一百九十四节天之道（四） 王艾这次与希望工程的合作并不为外界所知，一方面王艾不想被报道。另一方共青团中央也考虑到他的手笔太大的问题。 别以为捐款特别多就是“好事”，捐的特别多，很容易激发起比着捐的现象，这可不是好事，破家捐款是不提倡的。捐款是帮助他人、也是自我教育，王艾一下捐这么多，可能会对一些人的捐款意向造成打击。 这也是共青团领导对王艾不以“王艾小学”命名而感到非常满意的原因。 都成你的了，把别人都显没了，那别人可能就不乐意参与了。 总之，没有新闻报道的这件事，就这么略显平淡的过去了，最终就变成了他档案中的几个字。 当然王艾也不是没有“收获”，共青团中央招待了王艾一顿饭，北京美食地图又被他点亮一块，还拿了一张共青团中央财务处给的特大收据。此外就是王艾就读的红旗小学现任校长刘冠昌同志，被希望工程办公室借调，协助处理每年一百座“红旗小学”的建设问题。 这件事不是王艾提的，而是在时文君在预先沟通中表达了新学校不以“王艾小学”命名，而以“红旗小学”命名后，希望工程办公室自行研究决定的。 从大面上讲，王艾能够以他就读的小学名字来命名，足见他对这所小学的感情很深，那么自然这座小学的校长肯定是有可取之处，而且刘冠昌本身是党员干部，把他调来什么毛病也不犯。从私下讲，王艾的投入这么大，希望工程借调刘冠昌过来，也有让王艾放心的意思。 其实王艾根本没有这方面想法，但既然希望工程的工作做到了前头，奥运会之前刘冠昌的工作关系就已经进京了，那么王艾也只能为当年的教导主任恭喜。 所以这位农村小学的校长，才今天跻身到了这种大场合。 只是王艾一看到他，就想起了当年的老校长，心中难免一阵黯然。如果老校长能亲眼看到王艾如今的成就，恐怕得高兴的涂脂抹粉上街跳秧歌了。 中午在团中央食堂吃了顿饭，下午王艾兴致勃勃的去了希望工程办公室参观，晚上他个人请刘冠昌校长吃了顿饭，42岁的刘冠昌正是奋发有为的年纪，这把托了当年学生的福直接进了中央，正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 虽说是借调，但干得好未尝不能留在北京城，这对于辽阳一个农村基层公务员，不次于一步登天了，所以干劲非常足，哪怕他现在只能在京郊租了一栋平房住。 因为许青莲还在沈阳，所以这一夜王艾又休息在了东城区的家里，在和两位家长汇报了今天的一趟行程过后，早早的就睡了。 世界杯外围赛即将开始，中国队被分在了日本、朝鲜、巴林、卡塔尔一个小组，前二出线，也就是十强赛。应该说对今天的中国队而言，出线压力不大，但也不是没有功败垂成的危险，所以教练组不敢大意，王艾也不敢大意。 后天就是9月6日，中国队的首场比赛是在平壤的羊角岛足球场，对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朝鲜队。这支球队的巅峰早已过去，但留下的威名依然震慑江湖。 第二天王艾早早起床，吃过早餐后和家人说了一声就前往奥体中心和国家队汇合，然后全队乘机飞抵平壤。 这几天朝鲜正在玩核武器，两国关系也有点疙疙瘩瘩的，所以对中国队的来访，朝鲜显得很平淡，就连王艾这位大明星也没有得到特殊优待，这对王艾来说已经是比较稀奇的待遇了。 正好，他现在多少有点厌烦到处被围观的待遇了。 这个夏天，他已经累的不行了，从六月下旬到现在整整两个半月他都没休息过，尽管伟大的成就达成，非常欣喜，精神状态受此鼓舞还不错，但身体的疲惫真的很需要一个假期来调整。 其实不光他这样，已经正式走马上任的老高也是满面风霜。老刘两边跑更辛苦，这次执掌国家队，可没有何塞这个外挂了，纯得靠自己人了。 所以，老高和王艾的想法一致，最好头几场比赛全拿下，尽量提前出线，这样后边的比赛就不用他们太操心了。王艾迫切需要休息调整，老高也是。 因此，第二天晚上与朝鲜队的比赛，中国队齐装满员，海外球员全上，上半场就由休息了一整个夏天的老白打入两球，下半场王艾、陈涛、赵旭日三名国奥大将登场后，又追加两球。在比赛的最后五分钟，中国队稍微放水人，让朝鲜队追回一球，比赛最终以4:1结束。 王艾此战最大的收获是他下半场唯一的一个进球是通过直接任意球打入的，在拿出了他最富特色、全球唯一的“石头球”之后，博得了主场球迷的同时鼓掌。这才如今的朝鲜可是相当不容易的。 第二天全队回国，当即解散，下一场要到秋风飒爽的十月中旬了，是中国主场迎战巴林，地点在长沙，总之，可以喘口气了。 回到北京后，王艾在家休息了一天，并在上午接受了新华社体育部的采访，主要是因为他的国家队进球数正式突破了50个，在采访之后，新华社体育部还送给了王艾一份50球进球纪念。 王艾意外的拿到了新华社送的小奖杯，在离开新华社后，立刻给足协打去电话：“我不是要奖杯，也不是替我自己鸣不平，但咱足协这工作怎都做到人家媒体后边了？我50个进球这事儿不小吧？为什么足协什么表示也没有？人家职业联赛进球超过30都有奖励呢。” 接王艾电话的是阎世铎，这次他真的没话说了，足协的脑筋还是距离现代足球有段距离，具体说就是很缺乏仪式感，不重视类似的可以召唤起商业利益的事件。 不过阎世铎也承诺：“以前没想到，现在你提了，以后我们会发，你的也会补上。” 王艾对此表示满意，正要挂电话时，阎世铎补充了一句：“你先别急着回意大利，明天来一趟足协。我们和日本、韩国联赛的谈判已经谈妥了。” 听了这话，王艾一下就把不满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一百九十五节天之道（五） 历经一年多的反复沟通、磋商、谈判，这件对中国、日本、韩国足球发展至关重大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了。 本来以三国近邻的关系不应该费这么大力气，但三国关系总是被美国挑唆的打罗圈架，中国和韩国谈妥了，日本反悔了；中国和日本谈妥了，韩国不乐意了；日本和韩国谈妥了，中国就报以怀疑的目光…… 在三国政治领域矛盾重重的当下，搞足球的这帮人也不可能回避了这种大环境的影响，要取得深度互信，还是很难的。虽然王艾最早和阎世铎提议的时候想的很好：咱们仨互相开放两个特殊名额给另外两个伙伴，公平合理谁也不吃亏。 但是在实际操作中问题就多了，比如开放了这个外援名额，但俱乐部不同意呢？或者不引进呢？或者引进了也不给机会呢？怎么保证？怎么从机制上完善？ 整个引进过程是纯粹市场经济的规律，还是三国足协介入一部分？介入到什么程度？ 谁也不想吃亏，谁都想占便宜，外加也会受到一些政治干扰，所以才这么难。 好在，足球毕竟只是体育，搞足球的一般脑子也比较简单。三国都明白这项计划对各自都有好处，真的是三方多赢的局面，合作的意愿本身比较大。所以磨难重重之后，终究还是谈妥了。 整个的谈判过程王艾都没参与，尽管他是提议人，但充其量只是个吉祥物。可因为他现在是亚洲足球的代表，亚洲之星，所以每当谈判到僵局的时候，中国足协就拿他说事儿，一拿他说事儿，气氛就缓和下来。因此说他是幕后功臣也不为过，因此明天在北京的中国足协总部签署正式合作协议时，日韩两国足协都点名让他参加。 吉祥物嘛，存在感这么高，必须出席。让王艾出席，也有那么点让他为这项计划背书的意思。 好吧！尽管王艾很想在家休息两天然后马上回意大利报道，但既然是自己搞出来的，善始善终吧。明天与会的不但有三国足协干部，还有三国俱乐部代表，王艾怎么着也得去。 王艾这次穿上了正装出席，在中国足协的会议室里，站在刘局长身边，站在三国签约人的背后，等三国代表签约结束互换协议时，和大家一起鼓掌。 总之吧，这在这个场合，运动员就他一个，一身正装、面带微笑，人五人六的。 签约结束自然还是吃饭，顺便为第一届三国职业联赛特殊外援制度开启首批合作，在体育总局请客的酒店里，三国官员把酒言欢，三国俱乐部老板也在一起窃窃私语。人多钱少的扒拉手中的人，人少钱多的扒拉手中的票子，买和卖异常兴旺。 本来么，商业足球的真谛就是全球化，就是资源的自由流动。只是商业足球都承担了为荣誉足球培养人才的责任，因此才有外援名额限制。一旦某个国家决定开放国门，自然就会打破这种人为对经济规律的介入，表现的“供需两旺”。 韩国足球有意志、日本足球有技术、中国足球有……变异！ 是的，目前以中国足球薄弱的青训基础，唯有靠高峰、刘国梁那种先天优势的运动员来创造“出口”了。好在，中国人多。要是没有这点，以中国联赛的水平，人家两国很难答应。 晚餐时，王艾被两国客人拉着说了不少话、照了不少合影。以王艾如今的成就而言，这些本身也大多出身专业运动员的官员，也变成了纯粹的球迷。其实中国足协这帮人也是这样，只是不大好意思，而且对自己人得矜持点。 怎么说，也算上级领导，所以有点放不开，对外国人就无所谓了。 晚宴结束时，王艾被刘局长叫到了他的专车上，一路聊到了刘局长他们家小区门口还没聊够，又说了好一会儿。 刘局长主要是代表组织表扬了王艾，深刻指出这是三国外交关系陷于僵局期间，三国体育界的破冰之旅，缓和之旅，先行之旅，为三国民间加深交流，反过来制约两国、尤其是日本政治右翼化的有益对策。搞体育的心中装着国家利益，能在这种时刻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发挥作用，上级领导很满意。 “上级领导”是谁，王艾没敢问，刘局长也没说。其实对王艾来说，刘局长本身就是“上级领导”了。 这些之余，刘局长也对王艾的职业发展表达了关心，尤其是年底的足坛两大奖。王艾这次就没有在中央台对全国观众那么保守了，直接说：“获奖希望比去年大，双金靴和奥运会金牌的分量很重，不出意外的话至少能拿到一个。” 王艾的表态，让刘局长非常高兴。当然，王艾见过的世面多、见过的领导多，所以不紧张、聊的有趣，也是聊了半天的原因之一。 是人，就没有喜欢干瘪的官样文章的，尤其是私下里、尤其是年轻人，活泼一点才招人稀罕。 最后刘局长吩咐他的司机把王艾送到家，王艾连说不用，他的车一直跟着来的。 回到自己车上，王艾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琢磨这一整天的得失，也顺便休息。严竹把车开到了家门口才问：“明天回欧洲？” “嗯，回去吧。”王艾叹口气：“留下来指不定多少事儿呢。” 在家门口下车，王艾伸了个懒腰：“总算对中国联赛做了一点有益的事儿了，希望他们能把握住机会奋发向上吧。” “少年队的不是都长起来了？”严竹把车停好回来道。 王艾摇头：“还差着呢，徐指导那边的15、6岁，还得长几年，我们这边辽少的年龄也差不多，联赛也才刚开始，要见效怎么也得5年以上，哪怕长起来了，大多数还是要踢中超，中超这个培训班要是效率总也上不去，再好的孩子也得耽误了。” “我看你这一天的比足协主席都累。”艾小青从屋里出来讥笑了儿子一句。 “老娘啊你可别坑我，可不能这么说。”王艾脑袋直晃：“人家也操心这些事儿，只是足协力量有限，也缺乏了一个外部力量来推动而已。” 第一百九十六节天之道（六） 老娘不直说，王艾也没细问，女人之间的话题只要不主动，还是少问为好。再说，王艾现在也一脑门子事儿。 这个夏天国际米兰敲定了两笔转会，一个是从英超的朴茨茅斯引进了蒙塔里这名强悍的后腰，另外就是从罗马买来了小曼奇尼这个前锋。另外，何塞还对夸雷斯马很有好感，都是葡萄牙人。 整体上阵容变化不大，但打法上何塞很操心。坐拥全意大利甚至全世界也数得上的豪华阵容，却总是在欧冠这个顶级舞台无所作为，曼奇尼的指挥肯定是有问题的。这也是莫拉蒂打破誓言，请了何塞来的原因。 何塞自己的麻烦也很大，作为当下全球最知名的教练，他的到来引爆了意大利媒体。普通球迷基本上报以善良的期待，但同行们则不同。传统上意大利的教练都是温文尔雅的，但他总是伴随着争议的。更重要的是，意大利的足球人才很茂盛，“茂盛”到了全意甲，他是唯一一个外教！ 王艾留在北京忙碌他的一滩事儿的同时，意甲0809赛季的首轮已经进行过了，国际米兰做客桑普多利亚，双方1:1打平。何塞的首次亮相，就被上一任主教练的老东家来了个下马威。 不得不说，这里边的味道很微妙。 好在赛季前的意大利超级杯，何塞带队赢了罗马，要不然他头一天还在北京参加奥运会足球赛的决赛、第二天回到意大利就指挥超级杯，要是输了，一个不务正业的帽子准摘不掉。 9月9号晚上，王艾乘坐的班机降落在米兰机场，在同飞机上的球迷道别后，一行人马拖着行李、拎着猫狗托运箱来到了地下停车场，在这里停放了三个月之久的依维柯经过严竹检查后可以使用，于是一行人又先后上车径自驶往北郊的阿皮亚诺小镇。 望着夜色中灯光璀璨的小镇和自家隐藏在树冠下的灯光，王艾舒了口气，蜷在椅子上：“总算到家了。”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猫狗托运箱，长途飞行，猫狗也累。淑女先跳下车闻了闻，然后摇着尾巴先扑到了门口，wiwi赖在王艾的怀里不动弹，倒时差这种事儿，猫哪懂？虽然昏暗的光鲜让它的瞳孔放大了，但精神上就是懒懒的不想动。 由于绿化很好，而且房间也彻底封闭了，因此三个月没打扫，灰尘也不多，四个人三个楼层，刚刚放下行李没多久，就听到了三个楼层同时响起的吸尘器声。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房间里收拾一新，打开窗户，倾听着风吹过树林的声音，王艾环顾了一下他的卧室，无聊的翻弄着抽屉，片刻后抱着一颗足球下来：“出去跑跑，累了好睡觉。” 夜里的米兰，已经有些凉了，王艾带着球在森林中穿行，一阵一阵凉爽的风吹过全身，仿佛去掉了这一整个夏天的燥热，气候的燥热、内心的燥热。 没有重大国家比赛、没有重大个人事务、躲开了是是非非、穿行在异国他乡的林间，身边是陪伴多年的伙伴、眼前是给他信赖和支持的乡土，王艾的一瞬间产生了长留在这里的想法。 立刻又摇了摇脑袋，甩掉了这种不靠谱。眼下的一切美好，都根源于他的赛场成绩，如果表现不好被俱乐部丢掉，这一切的美好马上就会破碎……唉。 “人终究只能苟且一时，是吧？”王艾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 赵丹听的莫名其妙，好在哲学家的思维逻辑他虽然跟不上，但眼前的此情此景他总还理会得，于是也感慨道：“人生终究在于奋斗，奋斗的间隙停一停、看一看就很好了。” “好吧，不跑了！”根本也没指望能从赵丹那里得到安慰的王艾一转身，向着小镇走去：“今天我们逛逛街，她们女人一逛就没头，我也逛一次试试。” 赵丹无可无不可，只问了一句：“你带钱了吗？” “唔。”王艾摸摸浑身上下，果然一毛没有。有康丝在，他早就习惯了一切都由康丝操办，他自己都忘了上一次拿钞票是什么时候了。 “你带了吧？”王艾问赵丹。 赵丹摸出皮夹子，王艾接过从里边拿出了二十张一百欧元的晃了晃：“回头还你，对了，怎么没有丁香同志的照片呢？” 赵丹接过皮夹子揣兜里：“没到时候。” 王艾扭头笑呵呵的看着赵丹，赵丹没办法只好解释道：“我这个工作性质，是不能在同事中找对象的，一来不方便、二来也容易耽误事儿。但好在她是地方的，多少能宽松点。但即便这样，我和她也都有些顾忌，所以还是要等等。好在我年龄不大，等得起。” 王艾唏嘘的点点头，靠近镇子了，王艾方才开口道：“明年李觉在图宾根大学毕业了，我就让严竹过去吧，总在我身边也不是个事儿，他都三十多了，该弄个孩子了。” 赵丹一笑：“他不一定愿意。我们这一行退役后要么进体制内，在各个地方干点啥，要么给有钱人当保卫。虽说就业不愁，但能不能工作的舒心就不一定了。不少战友都反应，给私人老板打工钱赚的是不少，但担的干系也不小，起码和我们接受的教育，冲击很大。有时候不知道该坚持心中的原则还是坚持老板第一，钱赚的多，不见得心情愉快。所以不少战友退役后烟酒全来，自我麻痹也是没办法的。何况，有些老板脾气大得很，使唤人跟使唤奴才似的，这也让人受不了。” 说到这，赵丹看王艾乐道：“你就好多了，这么长时间你从来没管我们叫保镖，一直叫我们是保卫，别看只有一个字的差别，对我们来说差的可大了。还有，你看，你现在把球自己背着，让我空手。你一直把我们看做是工作伙伴，我和严哥都承你的情。好不好都是比出来的，我们在你这，工作压力不大、赚的多、心情还好，你说，严哥怎么舍得走？” 第一百九十七节天之道（七） 王艾晒然一笑：“本该如此，不是我好，而是他们坏。在中国现在的这个发展阶段，肯定会有一些飞在风口的猪，自以为是长了翅膀，看不清自己是时代的造物，以为是自己缔造了时代。” “你头脑很清醒，和你一起工作很舒适。”赵丹背着手和王艾一起走着一边道：“其实我们这些派出人员应该是定期轮班的，但严哥和我都延期了，就是舍不得你这的工作环境。” 说到这，赵丹开玩笑道：“好吃好喝好玩，还能见证一段伟大的历史，你说我们怎么舍得走？” 王艾哈哈一笑：“你要这么说，我就更得努力了，要不然连你们也对我不满了。” 赵丹摇头笑了笑，向路两边打量了一番。 两人已经进了镇子，王艾兜里揣着钱琢磨着给家里采购点什么，一个夏天没在家，自然家里的日常消耗品也没有了。洗衣粉什么的好说，易保存，但冰箱里可就什么也没有了。今天康丝有些累，本打算明天出去集中采购的。 走着走着，王艾突然道：“那这样吧，等过两年严哥该结婚了，他要不想走的话，你们俩轮班在我身边吧，我从家里再抽调两个保卫过来做你们的助手。没什么大事儿呢，你们两个班组就倒着来，赶上有什么大事儿了，你们在一起上。” 赵丹听后，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王艾的这个设想，也顺便解决了他未来的生活问题。一年有小半年可以和妻子朝夕相处，还正常领工资，已经很美了。同时，这个设想一旦成型，他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诶，看看这家的蛋糕房！”王艾手一指，两人进了一间装修很漂亮的蛋糕房。 老板是个老妇人，笑眯眯的，见王艾进来楞了一下，随即快乐的抬手打招呼：“王，你回来了？北京奥运你踢的很漂亮。” 王艾呵呵笑着向老妇人低了低头：“今天刚回来，家里小吃没了，所以临时出来采购点。” 说到这，王艾突然一皱眉，扭头问赵丹：“康丝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我记得去年在伦敦我忘了给她过生日，她还生气来着？” 赵丹点头：“9月12日。” “诶呦，真快到了。”王艾一拍巴掌：“老板那正好，我的助理要过生日了，正好给她买个生日蛋糕。” 老妇人笑呵呵的问道：“先生？女士？哪国人？平时爱吃什么？” “女士，嗯，其实算是个小姑娘吧，过生日才算19周岁，西班牙人，爱吃……好像什么都爱吃。”王艾下意识吐槽：“我就没见过她有什么不爱吃的，就是饭量不大，所以才没变成个小胖子。” 老妇人优雅的请王艾去挑选生日蛋糕，最后推荐了一款低糖但铺了一层水果的蛋糕，还说这是迎合年轻人口味的新式蛋糕，王艾在征求了赵丹的意见后爽快的掏钱包。 老妇人却建议王艾预定，三天后生日当天来取，蛋糕正新鲜。 虽然王艾不知道蛋糕怎么算新鲜，但还是同意了。 预定了蛋糕后，王艾又买了不少的小甜品，虽然他是一口不碰，但康丝离不开。除了蛋糕店的门，王艾一拐弯又去了一间日用品店，零零碎碎买了一大堆日用品，然后又去了水果店，买了一大堆橄榄、西瓜、猕猴桃、橙子、苹果、香蕉、樱桃、石榴、荔枝、芒果……要不是最后赵丹拦着，王艾能买一手推车。 他们俩今天可是溜达来的，虽说离家也不过二里地，但不好拿啊。 王艾平时不怎么吃水果，一般是按照营养餐的搭配来吃，而不像康丝那样当零食吃。但有时候突然来了心情，也是开怀大嚼的，就他那饭量，一下午磕五斤荔枝，晚上照样吃饭。 拎着一大堆水果出来，王艾遗憾的瞅了瞅长街尽头：“这才进了镇子100米。” 赵丹手里也一大堆袋子，听到这点点头：“我们是真没有逛街的天赋。” 回到家，淑女冲着王艾摇了摇尾巴，趴着没动，wiwi还是那副死样子，眼皮都没抬，除了耳朵动了动之外。正在看报纸的严竹笑道：“怎么买了这么多？” “来心情了呗。”王艾四下瞅了瞅：“康丝上楼了？” “嗯，说是有点累。”严竹接过王艾手中的水果袋子，和赵丹一起去厨房安置了。容易坏的放冰箱，不容易坏的随便放，明天就开始吃了。 王艾提着一堆甜品上了二楼，乐呵呵的推开了康丝的房门，然后一愣之下连忙转身，叹息道：“我说，你就是在自己的卧室里，也把衣服穿严点吧？这都9月了，天也冷了。” 房间里，坐在梳妆台前正美美的康丝下意识低头，才发现自己刚刚洗澡归来，浴袍的上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从王艾门口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里边的风光。 “哦哦！”康丝手忙脚乱的把面膜敷好，紧了紧浴袍，站起来第一眼就看见了王艾手里拎的好吃的，顿时就忘了刚才的尴尬，欢呼一声扑上来，抢过去撕开包装就塞嘴里一块：“三个月没吃到了！” 康丝幸福的眯着眼睛，好像吃到了小鱼干的wiwi，王艾忍不住捋了一下她的亚麻色头发，沾手湿漉漉的。康丝晃了晃头，“哎呀，你突然送我好吃的，太好了，你真是个好老板。” 王艾后退了两步：“早点睡，这些都是你的，慢慢吃。对了，明天家里还需要采购不少东西，你要慢点开车，三个月没怎么碰车，我有点担心你的车技。” 在康丝点头后，王艾转身到一旁踏上楼梯。 刚才在康丝卧室门口，康丝摇着脑袋，她那本来就没怎么系好的上衣领又开了。这事儿就怪了，她的泳装王艾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可这半遮半掩的吧，反而把王艾的情绪撩了起来。 许青莲、雷奥妮已经收了，黄欣和时文君也说明白了，等着瓜熟蒂落，对康丝，王艾还没有太强烈的想法。可这个夏天，王艾就和雷奥妮有一次，和许青莲有那么三四次，也是做了“老和尚”了。 所以，一时间竟然有点把持不住。 第一百九十八节 天之道（八） 上了楼推开浴室的门，发现水已经做好了，甚至电源都拔下来了，不用说，这是康丝刚才弄的。三下五除二脱光了，把水温调的凉了一些，哗哗冲着心头的欲火。 好不容易才压住了下楼和康丝睡觉的冲动，王艾也裹着浴袍溜达到了书房。打开笔记本电脑，忽略了秘书群里的衣服、美食、企业管理、化妆术等等话题和留言，直接给他的秘书们下达了任务：“怎么才能既得到欧洲主流舆论的支持和接纳，同时又不对中国国家利益造成实质性损害？” 说完了等了会才醒悟：这时间图宾根的黄欣应该睡了，雷奥妮、许青莲、时文君这时候正是后半夜。于是有些扫兴的站起来，本来这段时间很累，今天又是倒时差，所以原打算在卧室玩一会就睡的。可现在一转身发现，能玩的两个都不在，在二楼的暂时还不能玩。 转来转去发现，还是下楼撸铁比较好。撸铁中途，康丝提着保温桶进来：“牛腩？” 王艾扛着杠铃摇头：“不了，这就打算睡了。” 康丝哦了一声出去把保温桶放在冰柜里，转身又回来：“你刚才在群里说的我没怎么懂。” 王艾这时候困倦的劲就上来了，晃着头放下杠铃，转身去健身房的淋浴室，这个淋浴室说不上是半身，但顶上也是开放的，反正健身完的人都不怕冷：“明天你看看她们怎么说吧。” 门外沉默了会，康丝突然道：“就是伪装成欧洲舆论的自己人是吗？” 正冲脸的王艾听了后，诶了一声，顺手推开门探出上半身冲着康丝点头：“聪明，别跟别人说啊。” 康丝睁大眼睛把手放在嘴巴上横着拉了一下，王艾乐了，往外就走，他是习惯性的想捏捏康丝的脸蛋什么的。结果康丝呀了一声，捂住嘴巴，视线向下，眼睛里流露出占便宜了的窃笑。 王艾低头，赶紧后退转身。 健身房里沉默了十秒，王艾还是开口了：“刚才还说你，转眼我就忘了。” 等王艾穿好了衣服出来，发现康丝正皱着眉头琢磨事儿，于是顺口问道：“我不小心嘛，你知道我一旦太累了，脑子就容易忘事儿。” “不是。”康丝摇着头，左手放在右手的小臂上，从指尖移动到手肘，又移动回来：“我在想，这么长怎么放得进去？” 王艾秒懂，顺口道：“小孩都生得出来，怎么放不进去？” 说完了，两人对视，瞬间无语了。康丝呀了一声，慌不择路的跑了。 王艾挠挠脸，本想说真用的时候不止那么长，但一转念：我疯了？这是能和康丝探讨的课题吗？ 想到这，王艾偷偷的扫视了一下健身房，才想起来许青莲她们没回来，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一个跟头翻上床，扯过被子盖上身。 精神头不济，就会控制不住嘴，就想免疫力不够，各种疾病就会找上门一样。 可临睡前最后一个想法竟然是：康丝和我一样，在一起时间长了，居然忽视了彼此的性别差异，真的拿对方当玩伴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两人彼此毫无戒备、慢慢靠近的表现。 第二天蒙蒙亮，王艾便醒了，躺在床上还在回味昨夜的几个意外，接二连三的，也许责任在自己？因为欲求不满所以频频出界？也许是康丝总是听见、看见而到了春天？ 啊呀，好美的春天！ 发够了文青的感慨，王艾爬起身收拾一番下楼，到楼下才发现，大家都醒了。王艾正要和严竹出去，康丝挥手：“秘书们回信了！” 王艾赶忙上楼，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国内的三位秘书留言了，黄欣大概也醒了。果然打开聊天群发现，除了最开始几条是康丝无聊的胡扯了几句之外，随着雷奥妮的开口，气氛马上严肃起来。 王艾翻看着雷奥妮和许青莲、时文君三人的讨论，话不多，但每一句都自有一番思量，足见三人都是开动脑筋的同时，以非常慎重的态度展开的。最后，显然更熟悉德国、欧洲，也对中国有很多了解的雷奥妮的意见占了上风，并得到了另外两人的支持。 最后时刻黄欣上线，也肯定了雷奥妮的意见。 所以初步意见统一为：环境保护。 王艾目前的重点不是探讨具体怎么说，而是先确定说什么，先确定一个大的领域和方向。 显然，相对于已经被西方国家玩坏了的民主、自由、人权等理念，环保话题还有的商量，比较正面。 王艾思索了会儿打字道：“我现在出去晨练，顺便琢磨一下，我觉得，这个想法比较对头，大家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考虑一下一旦确定了这个方向，我具体该做什么，怎么做。” 说完了，不看接下来的，抱着球皱着眉走出家门，张望了一下便起步了。 一直到天色明朗，王艾才满头汗的跑回来，在门口摘下抹布擦干了球，挂在一进门的墙上网兜里，上楼冲了冲，再出来楼下已经开饭了。王艾心里装着事，索性把电脑拿到餐桌上，边吃边聊。 吃好了，也聊的差不多了。雷奥妮提议，让王艾在米兰大学选择一个与环境有关的专业学习，一方面巩固他的独特形象，一方面可以表现出对环保的兴趣，最重要的是，一旦遇到难以解答的问题，可以以自己还是个学生，还需要学习为由逃避。 进、可挥舞环保大旗，尽情唱高调，退、可表示我是小白，我什么也不懂。 王艾本来就准备去米兰大学的，出发点和雷奥妮想的差不多，当然王艾已经喜欢上了目前的这种生活节奏，一到上午，他的身体亢奋度就很低，而大脑的活跃度非常高，利用艰辛的课程锻炼和拉升大脑的思维上限，既可以让身体得到比较好的休息，也可以提升比赛时的思考水平。 总之，王艾不想变。 中午回来，米兰大学的热情让人印象深刻，这还是王艾没找俱乐部关系的基础上。与环境有关的专业不少，王艾还没下定决心，直到今天留守在家的赵丹对他说：“十月回国时候，顺便去一趟中科院，有几个专家要和你谈谈。” 第一百九十九节 天之道（九） 王艾和他的秘书们思考这个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从王艾开始以匿名方式在《青年哲学家》上投稿以来，大家就都先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王艾要想赢得欧洲人主导的足球世界的桂冠，就一定要、起码要在外形上符合欧洲人的“审美观”。 任何领域达到了顶点，都无法超脱政治而存在。 只不过有的是王艾这样，亲自参与设计，有的则是委托给了强大的经纪人去。上午去米兰大学之前王艾给赵丹留了一句：“你也替我想想这么做合适不？” 回来后，赵丹的回答显然是“他”想过了，甚至都安排好了专家来给王艾上课了，王艾听了后，感慨的点点头。事已至此，多个方面都已经确定好了方向，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王艾接下来要成为一个环保战士了，一想到这里边的风风雨雨和巨大的国际博弈，王艾就脑袋疼。可他已经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与其接下来被足坛的竞争对手戴上“不支持环保”的帽子，还不如自己先喊出来。 唉，弱国无外交！ 国家要忍受屈辱，自己也要强颜欢笑。 王艾去基地参加训练之前，又给他的秘书们留了一道题：“帮我想想，学哪个专业合适。首先说，我有点腻烦文科的了，不想再凭借基础再去刷一个博士了，我宁可从本科读起，争取真的好好读一门。” 留给了秘书们去设计，王艾背着一个挎包出门，到了基地和阔别百日的队友们见面，送上小礼物后和新队友也聊了聊，蒙塔里表现的很热情，小曼奇尼则差了点，也许是两人有位置竞争的缘故。 现在国米有伊布、克鲁斯、克雷斯波、苏亚索四名正牌前锋，还有王艾这个不一定是前锋的第一射手，小曼奇尼来的确实不怎么是时候，已经27岁的他明显是冲着越发让人担心的两个阿根廷人去的。 一下午的训练，王艾察觉何塞正在努力调整国米的攻击体系，颇有打造一套倾向于攻击的阵容的意图，这让王艾暗自吃惊，也不知道何塞是受了刺激还是怎么着。 反正他弄的挺认真，大家也听的挺认真。 除此之外，何塞的风度和气质，还真挺让队员服气的，起码现在比上赛季曼奇尼兵败利物浦之后的权威强多了。 这天何塞没和王艾多说什么，就像普通的教练和队员的关系一样，这支球队的克雷斯波、马尼切都是从切尔西转会过来的，都和王艾一样，也没见何塞单独对他们怎么着。 这就挺好，实力说话。 只是么，王艾刚到家，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三天后的比赛你要首发，我第一个主场。” 王艾秒懂，回道：“我最少进一个！” 说到这就够了，何塞没再回，王艾也放下手机还顺手删了短信又一次打开电脑看众人的商量结果，这一次商讨的气氛变得很欢快，最后一致推荐王艾去读农学院的“农业环境科学”，王艾咬着手指头，想象着自己从高中就抛弃的物理化学，最后毅然点头答应了。 就这时文君还嘲讽说：“没让你去读环境生物技术呢，反正你别指望环境国土风景学这种哲学分支，你说的要跳着读的。” 王艾叹口气，认了，随即发言道：“四元方程……三角函数……化学式……物理定理……好陌生的词汇！你们谁能辅导我一下？” 半晌，黄欣幽幽的道：“你看我们谁像学理科的？” 王艾一愣，掰着手指一算，黄欣外国语、工商管理，雷奥妮哲学、经济学，时文君经济学，许青莲历史学，康丝西班牙文学，自己，哲学、文学、哲学、文学…… 一说起这个话题，聊天群意外的沉默，学文科的很大一部分是厌恶理科的各种定理的拘束，转而去追求文科的自由自在。等学完了回头再看，其实还是理科的各种定理方便、省事儿。 理科学的好，真的可以形成碾压，各种计算结果一摆出来，别人只有点头的份儿。文科……教授也不一定能骂得过高中的。 转过天来，康丝的生日正日子到了，正好许青莲说她今天要回来，而且时文君也要来欧洲散心，王艾也没打算大办，晚上去镇上提了生日蛋糕回来就算够意思了，还没有远道而来的许青莲和时文君准备的齐全。 热热闹闹的生日宴后，大家坐在客厅里聊天，今天都喝了一点酒，尤其女人们喝的稍多一些，康丝站在地中间转圈：“我19岁了！我有一份清闲的工作，有一个傻乎乎的老板，我都不忍心贪他的菜钱！我见过好多的大场面，见证了好多的历史！大家，19岁时都在干什么？” 康丝的手正好指向许青莲，也不知道今天过后马鹿会不会害怕，反正这会儿是不怕。许青莲一手拄着腮帮子呵呵笑着看康丝道：“我19岁上半年在国内上学，下半年到伦敦留学，没你贱的世面多。” “你呢？”康丝醉眼迷离指着赵丹。 “新兵连吃苦呢。” 康丝知道新兵连是什么回事儿，捂着嘴笑，然后看向时文君。 时文君翘着二郎腿，拉了拉衣摆：“我19的时候在上海复旦上学，假期的时候去笨蛋公司帮忙。” “你呢？”康丝终于找到王艾。 “我？我一直都在上学，顺便在别的行业拿两个小奖，我19岁的时候，拿到了一个金球奖。” “金球奖……”康丝想了想：“哦，讨厌！” 康丝把自己摔在沙发上，结果把wiwi颠到半空，时文君不理康丝那边的胡闹，看向王艾：“你从环保入手的话，慈善方面需要配合吗？” 王艾点头：“肯定的，要取信于人，就不能光靠嘴上说，我这边上学是一个注脚，那边我的慈善基金跟着动，也是一个注脚，这才叫有主张、有行动。” 时文君想了想突然道：“我一直有个感觉，我们做慈善和欧洲人在心理方面并不一致。” 王艾点头：“是的，思维上的差异比人种上的差异更大。” 第二百节 天之道（十） “我翻看r基金的备忘录时，发现了阿加西给你的建议，但内容已经删除了，只有这么一个残留的文件条目，具体怎么回事？” “阿加西啊！”王艾感慨了一句“我在伦敦时候不是跟他们两口子去做过慈善了吗？啊有那么两回吧，第二回结束后他拉着我聊了会，当时就我们俩。他和我说要注意身份，说我们这些体育明星做慈善，抽出时间来参加了就行了，比我们具体花了多少钱更重要。” 回忆到这，王艾摇摇头：“他大概就这意思，具体怎么说的我忘了。” “不要出场费就等于捐钱，是这个意思吧？”许青莲突然插话。 “诶对！”王艾指着许青莲摇头晃脑：“慈善活动，对明星来说其实也是一种‘商演’，赚不到钱但能赚名声，回头到别的地方可以加倍捞回来。” 正和wiwi打架的康丝突然捉住wiwi的两只爪子：“这个我知道，明星参加慈善活动也是要出场费的，只不过会少一点，只有轰动性的才可能真的免费。比如911什么的。总之，很成熟的模式了，真心实意的并不多，大家一起做场秀而已，别忘了，明星大多数都是演员，表演是本能。” 末了，康丝还补充了一句：“我们这些助理平时总交流的。” 王艾又做了一个把嘴巴拉上的动作，康丝闭嘴回头和wiwi开始第二回合。 时文君撇嘴：“要这么说的话，你在国内做的就太实诚了是吗？” “是啊，不止是国内。”王艾呼出一口气：“阿加西那次找我聊天的意思是：兄弟你不能这么干啊，我们都是来站台的，就你一个劲往里砸钱，你让我们怎么办？你要再这样，下次可不带你了。” 在大家的笑声里，王艾摊摊手：“所以没办法，我们r基金到现在攒了不少，项目却没几个，小美人儿，别看你在国内搞了好多年慈善基金，这和欧洲可不是一个玩儿法。” “欧洲人为什么是这个玩法？还是说成熟的慈善活动都是这样？”时文君思索着问道。 王艾撇着嘴，扶着下巴：“别瞅人家，将来我们国家的慈善基金估计也都是这个玩法，说好听的是让慈善事业细水长流，说准确点其实就是避税，甚至是资本游戏，反正这里边的烂事儿不能少。像邵先生和我这样，直接拿钱的会越来越少……啊，相对的越来越少。” “至于为什么欧洲人这么个玩法，我还真琢磨过。”王艾掰着手指：“大体上吧，人们做事的方法受群体意识影响，群体意识给每个人灌输了‘下意识’，相当于人体的植物神经，支配人的大部分行动。群体意识自身则是被各个族群的历史影响，历史的经验教训会引导群体意识形成各种预案进而组成思维模式。欧洲和中国比，起码在历史上没经历过中国那么多的治乱兴衰的完整过程，往往发展中途就被各种因素打断了，什么外族入侵了、宗教战争了、黑死病了，甚至教廷的调停了什么。中国不一样，中国相当于一个社会科学研究的完整范例，起码封建社会时代这样。所以呢，中国哲学上更完整，欧洲只有一半，半个抛物线。” 时文君皱眉：“抛物线？” 王艾信手在桌子上一点，开始滑行：“这是生，然后这是长，这是壮，然后开始向下了，这是衰，这是亡。因为中国经历了很多次高度相似的过程，所以我们把这个完整总结提炼出来了。欧洲只有一次，就是古罗马，然后样本就乱了。” 许青莲、康丝还有严竹他们各自思索，王艾的提法很新颖。一般严竹、赵丹是不参与保卫工作之外的讨论的，但今天实在有些心痒难耐，站在沙发后边的赵丹盯着王艾面前的茶几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中国人从自己的历史中认识到衰亡和勃发都是客观规律，而欧洲人只有一个样本所以不完整，这样的话在面对慈善这个具体领域时……我还是想不通这个区别是怎么导致慈善观念区别的？” “需要个中间过渡。”严竹也开口，还打着手势：“用你的话说就是把形而上，转变为逻辑通顺的形而下。”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凡是他缺少的，你要进一步剥夺他，让他一无所有。”王艾说了两句话，摊了摊手：“一句是中国人的经典，一句是欧洲人的经典。” 房间里静谧了十几秒，然后时文君、许青莲、康丝、赵丹、严竹等人纷纷啊了一声醒悟过来。中国人得出了一个完整抛物线的抽象历史观，这样一来有钱人做慈善是应该的，因为你不做，你的财富也不可能永远保住，因为那不符合天之道。欧洲人缺乏后半截衰亡的思考，所以，欧洲人的慈善观也带有明显的上行姿态，与社会文化的基本逻辑相冲突。 康丝望着王艾道：“要这么说，不知道后半截的欧洲人，要么根本没有危机意识，要么不知道危机从哪来只能求助于神明？” 王艾耸了耸肩：“终究还是发现了，于是有了马列主义，但很快，欧洲人又抛弃了它。反过来说，一直在试图打破治乱兴衰的中国人，获得了这一理论武器，从而往前迈了一大步！” “社会主义中国，会灭亡吗？” 康丝一眼出口，房间里刷的一下安静了。 康丝缩了缩脖子，犟嘴道：“你是哲学家，不应该回避问题。” 王艾一笑：“拥有最先进的制度意味着前路茫茫，任何事物都有灭亡几率，中国也一样。但如今全球化了，中国不可能像历史上那样治乱兴衰了。以中国的面积、历史、文化来讲，无论怎样，中国都会是社会主义，无非是哪一种社会主义，中国这个倔强而强大的原住民文明，一定也只能采用社会主义这种越战越强的国家制度来自我保卫。” “至于一个政体在漫长的历史时间里如何自我完善，避免衰亡……”王艾瞅着房间里期待的望着他的人们，嘿嘿一乐：“我也不知道。” 第二百零一节 我就看着（一） 一家人探讨过了慈善事业之后，下一步r基金在欧洲配合王艾的环保战士新人设，就要向环保方面多倾斜，没准儿还会和一些环保组织合作。当此之时，众人接着康丝的生日开一场小小的讨论会，有助于统一思想。 讨论到这，众人的话题就转移了，女人们又开始了，三个男人对视一眼，默默让出了客厅。甭管到了什么位置，女人的爱好永远是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 当晚，许青莲有些不在状态的留在了卧室，用她的话说：本来想陪时姐的。王艾搂着女友的后腰，瞄她肩膀的时候，动摇了下，还是没提。几万公里刚跑完，王艾也不敢玩太多花样，简简单单的忙碌一会儿，便适可而止了。 这几天国米最让外界注意的不是王艾的回归，而是夸雷斯马的加盟。这个葡萄牙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右脚外脚背技术，相当娴熟、意外而美观，因此有了个专属名词叫“trivela”。 夸雷斯马比王艾大四岁，也是一个少年天才，甚至在里斯本竞技的时候，比c罗更受关注，只是因为王艾的存在，国米对夸雷斯马高达2000多万的身价一直犹豫不定，才在转会窗口的最后时刻用1600万＋贝利的方式得到了他。 但因为一些手续问题，夸雷斯马同样错过了意甲首轮，而是在前几天的一场友谊赛中登场，甚至完成了一次助攻。这也帮助他获得了第二轮意甲的首发地位。 王艾、伊布、菲戈，蒙塔里、维埃拉、夸雷斯马，马克斯韦尔、马特拉齐、布尔迪索、麦孔，儒利奥，这是目前何塞置换力度最大的阵型，萨内蒂、坎比亚索、巴洛特利还有小曼奇尼都在台下等待。 正式比赛这天，下起了小雨。不过这并未浇灭国米球迷的热情，看台上一个大大的“wz1”以及一段充满回忆的话，送给了客队主帅曾加，他和国米现任助理教练巴雷西，曾经是好搭档，一起为国米效力十年，473场。 萨内蒂代表国米俱乐部送给他一件带有473字样的特殊球衣。 气氛很温暖，除了曾加本身的履历之外，他所带领的卡塔尼亚，很难对国米形成威胁也是梅阿查表现宽容的原因。 但开场后，激烈的比赛很快就冲掉了这股温情，王艾在前锋线上屡屡威胁对方大门，让卡塔尼亚的后卫们非常狼狈。在稳定的伊布、努力的夸雷斯马的帮助下，王艾在比赛第26分钟门前抢点得手，把比分变成1:0。 上半场即将结束时，卡塔尼亚扳平比分，随后夸雷斯马逼近罚球区后，一个代表的右脚外脚背，造成对方乌龙球，把比分再次拉开。 但意外的是，马上要中场休息了，蒙塔里突然爆发给了对方一巴掌，主裁判研究过后，直接给罚下了。 场边的何塞摇着头，忍着没骂人，中场休息过后，用萨内蒂把王艾换了下来。危难时刻，终究是萨内蒂这种老将放心。 于是，王艾在场边旁观了整个下半场，时不时的和队友聊几句，巴洛特利下场也上了，顶替夸雷斯马。麦孔下半场很活跃，甚至以一个边后卫的身份连过三人，可惜造成对方的乌龙球，主裁判没认。同样，比赛即将结束时伊布的头球好像过了门线，也没有被承认。 终究比分是2:1，王艾在场边看着何塞的脸色，就知道赛后有的玩了。 果然，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何塞直接指出：这场比赛应该是4:1，或者5:1！曾加说过好几次会战胜我们，结果呢？ 这两句话，让他为王艾因为国家赛事，本来他就希望踢半场的解释得不到任何关注，新闻发布会上，曾加的神色就变了。 果然，第二天王艾早晨回来买的各路报纸上，就刊登了卡塔尼亚经理的话：“应该把他的牙打掉，让他滚回老家！” 嚯！很久没人这么与何塞说话了，全意大利的媒体都兴致勃勃的盯着何塞，何塞也不出所料，在当天被记者电话采访中就直接回应：“谁是洛摩纳哥？我知道摩纳哥王子，我知道在意大利语中拜仁慕尼黑的拼写和摩纳哥差不多，我还知道摩纳哥大奖赛，但到底谁是洛摩纳哥？” 其实何塞是知道的，他故意装不知道，就是为了讥讽对方：“如果他想谈论我出名，请付给我宣传费，我又赞助商，赞助商给我钱。但他没给我钱，那些希望上报至的人，总会有类似办法。” 几天之后，当国米全队抵达希腊，准备进行首场欧冠小组赛时，这个洛摩纳哥的回应来了：“我不在乎上不上报纸，但他把钱仍在我脸上，是对包括卡塔尼亚这样的小俱乐部的羞辱。国米很伟大，但却有一个长舌妇当教练。我认为他滚出意大利，不会让意甲受任何损失！” 眼看对方越骂越来劲，何塞还是闭嘴了，明摆着被蹭，他也不傻。不过，这个洛摩纳哥的话还是引来了不少人批评，毕竟“打掉他的牙”这种暴力，还有“滚出意甲”这种排外，还是让很多人感到不安。 甚至意大利的内政部长都站出来表示，意大利足协应该给与他惩罚。 总之，这一轮骂战，何塞大获全胜。如果算上之前他讥讽拉涅利：这么大岁数才拿到一个超级杯的话，王艾熟悉的那个到处惹事儿，谁也不鸟，又骂战开始执教生涯的何塞·穆里尼奥，真的彻底回归了。 在图宾根、在中国国奥期间，何塞一语不发，王艾还以为他改了呢。 原来不是改了，是他没认真呐！ 何塞的赞助商也是心大，他到处得罪人还给他钱花……反过来说，可能也正是因为他不断惹事儿，不断出现在媒体头条上，他的商业价值才这么高。其实自己盘算何塞的骂战，一半是性格因素，一半也是商业因素。 何塞所有的骂战，既刁钻尖刻，却也不失风度。比如他可从没说过打掉谁的牙这种…… 整个骂战过程，王艾一语不发，几乎就是整天的拍着报纸乐，有何塞在，以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 第二百零二节 我就看着（二） 何塞的骂战，不需要球员的参与。一个是他能力太强，二来他本就想保护球员，三来骂着骂着他的赞助商就开始鼓励他了。总之，他和王艾的人设并不重合，王艾也不羡慕他的热度。 反过来说，何塞真要顶不住的骂战，王艾上了也白扯，比方说他的罪了欧足联的事儿，那王艾只能说：教练珍重、教练挺住、教练我先走了。 可只要何塞还有成绩在手，豪门就还得追捧他，比如已经对欧冠冠军想疯了的莫拉蒂。哪怕何塞对外公开宣称，莫拉蒂从没和他说过欧冠的事儿。但问题是，他不说，你就不懂了？人家曼奇尼好歹也是四连冠好吧，凭啥下台？ 为此，这场对希腊鱼腩球队的欧冠首战，不光莫拉蒂特意跑来观战，几千名球迷也随同前来，外界也一致好奇葡萄牙人在亚平宁最重要的赛事表现。 同时这场比赛吸引外界关注的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已经连续三届的欧冠金靴，在阔别欧冠赛场半年后，终于可以穿着蓝黑条纹衫出战了。甚至在一些球迷的心目中，王艾的“复出”比何塞的首战更有看头。 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欧足联的转会规定限制死了冬窗球员的自由，那么上赛季国米是不可能被利物浦淘汰的，那也许大国际时代就已经实现了！马西莫花那么多钱，还顶着骂名送走了阿德，不就是希望得到一个欧冠上的超级射手吗？ 上赛季王艾拿到的联赛双金靴，更加大了球迷们对他的期待：瞅瞅，他要拿出一半的进球效率，欧冠上谁能挡住我们？ 当然，王艾自己也非常期待。他转会的时候是真没想到切尔西居然能杀进欧冠决赛，当然，即便知道他也得走，各种内外因素都决定他留下来很可能面对一个非常复杂的工作环境。他一个外国人，还是亚洲人，在这样复杂尖锐的内部斗争中，很容易被当做替罪羊，所以走是得走。 但半年没踢欧冠了，他也想的慌。 欧冠就是一年一度的世界杯，这样曝光度极高的场合，对他的商业价值、社会影响、形象打造乃至追求两大奖都有直接好处。用一句江湖的话讲：欧冠，舍我其谁？ 此前，国际米兰在欧冠上206分钟不进球，进而失去了大国际时代的机会，这也是莫拉蒂痛下决心请来何塞的原因之一，更是他提前半年大价钱买下王艾的原因之一。 人员结构老化的国米在老人院的意甲还行，出了门碰到的全是壮小伙子就吃亏了。于是，何塞为了尽早打破国米欧冠不力的印象，这一场打起了433，伊布居中，王艾居左，夸雷斯马居右，把全队最稳定的、最强大的、最神经的三位前锋一字排开！ 萨内蒂、坎比亚索、维埃拉三位最强中场也派了上来，后卫线上除了布尔迪索被科尔多巴换了之外，与上一场没有变化。显然，何塞把宝压在了进攻方面。 至于对手，帕纳辛奈克斯，关注的人并不多，希超球队也就这样，反正国米和希超球队交手以来，每次都有进球，而对手的欧战成绩也完全提不起来。 16号晚上9点45，雅典奥林匹克球场，灯光璀璨，恍若白昼。开场前一个多小时球场就坐满了，王艾和队友出场的时候发现看台上挂起了一条大标语：“中国人，帮我实现愿望！” 王艾看了一眼，笑了一下，没有多余的表示。但一开场就用行动表明，他真的准备实现球迷的愿望了。 比赛第四分钟，王艾移动到中路，在萨内蒂给伊布直塞后快速移动到门前，接到了伊布的斜传，他左脚尖一勾，足球从他和对方中卫的面前弹起，王艾随即转身，大开大合的身姿，引来了国米球迷的热切期待。仿佛上赛季他重现克林斯曼的进球一样，他扬起的左脚完成了门前大力抽射！ 可令人意外的是，帕纳辛奈克斯的守门员竟然飞身把球扑了下来！ 这让看台上瞬间发出了一声遗憾的叹息，叹息声大到了直播比赛的各国观众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地步。 王艾在门前遗憾的耸了耸肩，向加里诺维奇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转身向着看台鼓掌，迅速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几分钟后，机会又一次降临，这次是麦孔下底后的直传落到了罚球区靠近底线和近门柱处的王艾脚下，王艾又一次用背身勾球加转身的方式过掉了对方后卫，面对半空中的足球王艾额头用力一点，势大力沉！ 王艾都以为进了，没想到，又一次被挡了出来。 从地上爬起来的加里诺维奇冲近在咫尺的王艾吼了一声，王艾眨眨眼，挠了挠脑门，转身跑开了。 前锋和守门员这对足球场上最受关注的对手之间，既存在技术上的对抗，更存在心理上的对抗。一个漂亮进球会沉重打击守门员的自信，反过来说，一个漂亮的扑救，也会打击前锋的信心。 许多前锋的突然滑落，固然和技术上的止步不前或者场外生活有关，但也与他的技术特点被诸多守门员注意到，加强了针对性防守，进而导致进球数量下滑而不断自我怀疑有关。 越怀疑，临门一脚越迟疑；越迟疑，对方的准备越充分。 王艾的进球能力早就成为了各国守门员研究的对象，正如一个前锋如果能打破布冯的十指关会涨身价一样，一个守门员如果能封死了王艾，那不用说，必定名声大振！ 尤其是五大联赛边缘的一些国家、一些俱乐部的守门员，譬如这场的加里诺维奇，球队击败国米很难，但他个人还是有信心给王艾找麻烦的。这样一来，球队没前途了，但他的前途明亮了。 第二次挡出王艾的必进球，正是他始终把王艾当做重点防守对象以及一系列赛前准备工作的结果，而他向王艾吼的一声，正是试图摧毁王艾面对他的进球信心的小手段。 球迷们有些担心了，队友们也和王艾开了几句玩笑。 唯有场边的葡萄牙人一手插兜，神色不动：这才哪到哪？ 第二百零三节 我就看着（三） 许多人经常被王艾青涩的面孔和青春的气息所迷惑，下意识的忽略了他已经在五大联赛顶级赛事踢了五年的事实，忽略了他作为一个超级稳定的射手，是经过了无数强大守门员的“锤炼”的。如果说0304、0405两个赛季在西甲，他还略显稚嫩，每个赛季10联赛进球的话，那么在英超的切尔西，他就迎来了大爆发。两个半赛季20，甚至30，这还是他经常为国家赛事奔波，而且很少主动要求延长比赛时间的结果。 一个区区希超的守门员，无论是技术、眼界还是手段，都和英超的差多了。之所以英超那些守门员不这么干，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很快人们就知道了。 比赛第17分钟，王艾接麦孔中场传球，在和坎比亚索撞墙式配合过后，杀到了罚球区角，加里诺维奇瞪着眼睛严阵以待，跑动中的王艾面对弯腰戒备的对方后卫，身子晃了一下，似乎要做个假动作突破，但在触球的一瞬间变成了右脚外脚背，足球随即划过一个弧线，绕开了和王艾平行的对方后腰，落到了另外一个边路的夸雷斯马脚下。 夸雷斯马略显意外，但还是抓住机会向罚球区突破，并在对方后卫赶上之前，用他最知名的右脚外脚背一搓，一个漂亮的弧线，最终贴着近门柱旋入门内。 “哇，漂亮！”各国解说员齐声赞美。 中国的解说员段暄还加了一段：“两个外脚背，大家注意，王艾的助攻同样是大弧线的外脚背，他用假动作，嗯，真的假动作，不是为了过人而施展的假动作，纯粹是伪装他要过人的假动作的假动作，叫假假动作，总之，他吸引了对方高度注意后，突然用夸雷斯马式的右脚外脚背转移球权成功，这让夸雷斯马随后的技术展示，非常充分而惬意！” 夸雷斯马进球后非常高兴，跑了几步后和迎上来的伊布拥抱，又跑到王艾面前大力拥抱。 重新开球两个回合过后，王艾卷土重来，这一次他是利用自身速度和门前嗅觉，捕捉到了伊布即将助攻直塞的意图，抢在对方后卫之前冲到门前，侧身得到了单刀。 王艾的右脚似乎要推近角，惹得加里诺维奇飞身起跳，却在触球的一刹那扭转脚踝，用脚尖把足球扫进了远角！ 面对着捶地的加里诺维奇，王艾没有任何表示，而是望着他身后的看台，竖起两根大拇指赞美球迷，而后跑向伊布，斯拉夫人张开双臂满脸笑意，王艾却在拥抱之前稍微一矮身，双臂用力把巨人夹了起来。 伊布被王艾在空中甩了半圈，“哦”的惊叫了一声，他都忘了上一次被人抱起是什么时候了，落地后有些不适应，拍着王艾的肩膀：“你这个家伙！” 伊布1米95，王艾1米90多一点，他们俩是球队最高的两个，伊布一向以“老大”自居，为人处世上以“进攻性防守”为主，你给他尊重，他就会相当大方。所以这一下，伊布在和王艾一起往回跑的时候，暗下决心：我要报复！ 报复的机会很快来了，打破了加里诺维奇防守的王艾决定再接再厉，绝不给任何小角色踩自己上位的机会，在比赛第35分钟对方攻击未果的一瞬间，由中场带球自行突破，大步抻开后几个起落就甩开了对手，借着高速度扭腰，做了几个钟摆式过人的假动作后，轻松突破到门前，加里诺维奇出击，王艾穿裆！ 这是王艾的一条龙，从中场带球，连连突破后完成射门。所以进球后王艾也很自得，跑向队友中途，抬头指了下“中国人，帮我实现愿望”的条幅，两根手指搭在嘴唇上沾了下，随即向那里一点。 这个富有暗示含义的动作，顿时吸引了各国电视台的注意力，在他们忙着在画面上动手脚，尽快给球迷展示的同时，他们错过了伊布的“报复”：把王艾抱起来整整转了一圈半！ 落地后的王艾双手拍打了下斯拉夫人的胸膛，就在斯拉夫人即将变脸之前，王艾搂着斯拉夫人的肩膀，哈哈大笑，这让斯拉夫人瞬间有些羞惭，自己太小气了吧？人家没当回事儿。 王艾在斯拉夫人抱着他转了一圈半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伊布的心理活动，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让斯拉夫人觉得受到冒犯了，尽管他根本没想过和伊布争夺“老大”这种无聊的事情。在职业队，王艾只管进球就好了，其他的在球队内谁说话算什么的，王艾没有一丁点在意。 在哪个队，王艾都是凭借进球能力立足的，所以他根本无需拉帮结派，谁也不得罪，帮助和带动球队获取好成绩，让每个人都从中受益是王艾的立身之道。 所以伊布想要，给他就是了。 中场休息，客队更衣室欢声笑语，4:0的比分，足以让老板、球迷、教练、媒体和自己满意了，王艾和伊布还有夸雷斯马坐在一起低声谈笑，说到开心了，还比划两下。 何塞进来做半场总结，安排王艾下场。不料，他说完了，王艾突然举手：“教练，我想，再踢一会儿。” 何塞心中有些意外，这还是王艾在他手下头一次对他的要求提出异议，想了想，伸出巴掌：“5分钟。” “okok！”王艾举起双手。 何塞一笑，说起了别的事儿。 下半场交换场地，王艾把所有的体能都集中在了这五分钟，极其兴奋，队友们也乐得配合，终于在第3分钟，坎比亚索角球落到门前，伊布外围策应，王艾前点跳起甩头攻门，顶入死角。 这一次，王艾和伊布谁也没抱谁，紧紧拥抱后并肩往回跑，中途，王艾被哨声唤醒，走到场边还冲着何塞摊手：“没到五分钟啊！” 何塞对王艾的俏皮话不耐烦的闭眼睛摆手：“下去下去！” 王艾抱了何塞一下，走到场边举起双手向球迷道谢。 场边镜头饶有深意的把他和远处的加里诺维奇放在了一起。 对一些能力超强的前锋，激怒他的结果就是他用百分百的精力对付你，这才是英超、意甲守门员不对王艾挑衅的原因！ 第二百零四节 我就看着（四） 超级球星和一般球星，是两种生活模式。一般球星把训练比赛当做上班，经纪人接一些广告也不多，主要还是随同豪门俱乐部的宣传能力受益。虽然在球迷心目中很高大上，但每天和上班族区别不大，八小时工作制、大礼拜，也就是收入高一些，出现在镜头里的时间长一些罢了。 可虽然也是公众人物，但和超级球星不是一回事儿。超级球星一个是比赛多、一个是商业事务多、一个是社会事务多，根本就不是上班族那种工作模式，而纯粹是明星的工作模式：到处赶场子。 所以一个成功的超级球星，都有一套分配体能和精力的方法。比赛中以完成球迷和媒体的基本期待为标准，比方说乔丹每场20分，比方说王艾每场1个进球，当他们完成了这个基本任务，满足了外界对他的期待，或者说不掉档次之后，他就没有太多比赛欲望了。 甚至对比赛胜负都不是很介意，但前提是，没人惹他。 如果被激怒了，他可能就会临时调整分配结构，把其他事务中分配的体能、精力抽调一部分到比赛中，来应对挑战。 超级球星的形象、人设和商业价值，其实也挺脆弱的。要想始终维持顶流，赛场外不能做错事、说错话，赛场内不能被人压住。一旦被压了，价值就会动摇，多次被压，不用说，马上就会掉档。 因为球迷总会追随最强大的球星，你既然不是最强大的了，那么赞助商衡量你的价值的时候，就不如当年了。除非在那些死忠球迷当中，可以卖卖情怀什么的，但在主流球迷当中，就肯定不行了。 譬如这两年的小罗，明显的下划线，也就仗着早年签的合同都是长期合同，所以年收入看起来差别不大而已。等下一次重新签订合同，差别马上就会体现出来。这也是很多不善经营、缺乏危机感的球星竟然会破产的原因。 他们注意不到自己立身基础的日渐削弱，还沉浸在往日的辉煌里。王艾身穿的国米10号球衣的前主人就是这样，直到被莫拉蒂送走还难以置信。 这种怠速的比赛状态，王艾也不是从开始就懂，是一次看雷吉米勒的采访时领悟到的，现在他的职业联赛比赛态度基本就是每场底限是1个，上限是2个，完成后心里就松气了，当然表面上肯定看不出来。 要不康丝怎么说，球星也是演员呢。 只有球员才知道对面是不是真的卖力气踢了，这可和球迷看到的跑不跑不一样。有的球星不跑，也很卖力气。有的总是跑，其实在溜号。 王艾给加里诺维奇的回应，就属于典型的超级球星维护人设和尊严的临时性举动，所以，队友们才理解，所以，何塞才支持。 大家都懂，王艾要报复，足球比赛围绕着超级球星的戏剧性也往往体现在这里，也是最为球迷津津乐道的部分。 王艾下场后，菲戈、小曼奇尼等人先后上场，在何塞全力防守的命令下，球队最终把4：0的比分维持到了终场。此时小组另外两个对手的比赛也传来消息，云达不莱梅和阿诺索西斯0:0战成平局，这让国米庆幸，却也让人们意外。云达不莱梅好歹是德甲上游，而阿诺索西斯……别说中国人了，很多欧洲人也没听说过，这是一支塞浦路斯甲级联赛的球队，塞浦路斯啊！在哪啊，是欧洲吗？ 云达不莱梅这个预定的小组老二被逼平，减轻了国米小组出线的压力，也让何塞得以更加从容的调整球队阵型，当晚就宣布第二天放假，当然是指来雅典的，没来的照样训练。 打轮换，是何塞与曼奇尼显著不同的一点。何塞更善于调动球员，或者说尽量使用球员，这也让不论是替补还是老将，都有一定的登场机会而不会心生埋怨，大牌或主力也能得到更多的休息。 当然要做到这一点，主教练也将消耗更多心力，针对不同的球员设计不同的战术，把一套阵型用到死的教练，一般比较懒，也对自己的排兵布阵能力不是很自信。 既然放假了，王艾也专程在这天下午抵达米兰大学农学院，准备就读农业环境科学专业。 他的到来，引起了米兰大学不小的轰动，不敢说学生们翘首以待，但总归是最近的一件热闹事儿。 王艾到的时候，不少人在校门口等他，其中还有《米兰体育报》的记者。王艾笑呵呵的冲着校门口的学生们挥了挥手，先应付记者：“我最近对环保话题很感兴趣，我知道全球变暖，我认为全球变暖影响最大的一定是农业。而农业影响着全球无数发展中国家人民的胃口，关系到他们能否吃饱饭，会不会闹饥荒，会不会出现人道主义灾难。但是，我懂的也就仅限于此，所以我希望到历史悠久、实力强大的米兰大学农学院来寻求答案。” “你是图宾根大学、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双料哲学博士，还是图宾根大学、拉科鲁尼亚的双料文学硕士，以你的学历为什么会仅仅读一个本科？你的学位应该比很多老师都高？” 王艾尴尬的挠挠脸：“以我的时间和基础，来读本科都有些勉强，我还不知道我需不需要延期毕业呢。” “了解环境问题，似乎不需要专门跑来上学吧？”记者追问道。 “为了慎重啊，我有很多球迷是吧？我得慎重一些。另外就是，我的收入不低啊，我有能力追求自由啊，所以，我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了呀。” “你追求的自由，就是追求挑选专业的自由吗？”记者吐槽道。 王艾尴尬的一乐，搓搓脑门：“是吧？” 和记者分别，王艾一路众星捧月，享受到了农学院从未有过的本科生待遇！ 等他走进教室，同学们全都站了起来。 第二百零五节 我就看着（五） 同学和老师一起露出笑脸，有的还吹口哨，王艾摊了摊手：“其实我很想说，让大家把我当成普通同学看待的，但我知道完全不可能。各位同学如果想和我聊天，合影啊什么的，请在下课以后，我保证我会尽量满足大家要求的。至于上课时，我应该是大家当中基础最差的，这几天在家自己补课过程中，我对我的专业选择已经后悔了，我对我是否能够顺利毕业严重缺乏信心，所以，上课时，请让我努力追赶你们吧，谢谢。” 王艾没煽情，也没大话连篇，而是自我调侃的三言两语交代完，在老师领头的鼓掌声中走下台，因为他的个子比较高，同时因为他是大明星，所以为了课堂纪律考虑，他的位置在后边，单人独坐。 王艾在校门口对记者说的话很大一部分是真的，比如他自由的上学。从98年上人民大学到今天，他已经上了十年大学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一边上学、一边踢球的工作节奏，他也已经习惯了学习新知识、迎接头脑的新挑战了。 他是真的很想把理科学一学的，他觉得高中文理分科这个事儿，有点因材施教的意思，确实有些天才学生在高中阶段就表现出了对文科、理科某一个领域的天赋，如果不分科，这些偏才可能失去了进一步接受教育的机会。但除此之外，大多数学生的文理分科是没有意义的，他们也没有明显的天赋，这样一来在知识结构上，经过高中之后，就缺了一半，不够圆融。 当然如果只是普通工作，缺了一半也没啥，有些人还没上过高中甚至初中呢，不照样活得好？但王艾总觉得，终究有一天中国是要普及高中教育的，理论上讲，文理兼通的人能够更加客观的看待世界。这对于一个无需考虑出成果、评职称的学者来说，是很正常的追求。如果他不差钱，那就更要追求的，如果是他还是个不差钱的、年轻的哲学家，那就更需要了。 上了两堂课就到了中午，王艾和同学们合影、聊天，又和沿途的打招呼的同学不断交谈，才带着他的课程表、教科书、参考书什么的离开了校园。昂贵的教科书对他来说没压力，全是新的。 就是里边的东西嘛，王艾叹口气，真他么难！他的意大利语已经很好了，但还是有一半听不懂，这回家……哎呀，行吧，自己找的。 回到家中，吃过午饭，康丝和王艾说了一声就跟着许青莲、时文君跑了，也不知道哪那么大逛街的劲头，好几天了不消停，许青莲来的这几天除了第一天应付着让王艾玩了会之外，其余两天都是和时文君睡的。 王艾充满恶意的想着，没准许青莲要把时文君掰弯了。 也好，到时候一起上！憋了我多少，我加倍报复回去！ 嘴里碎碎念，手上却很老实的翻开教科书，摆开演算纸，开始对着一堆数理化符号卖力气。别说，王艾学了多年哲学，这逻辑思维能力非常强，一边看着书，一边锁定了符号含义，一边学习公理，再继续往下推导、演算练习题，不知不觉就入了迷。 等到发现窗外光线暗淡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托米兰领事馆从国内走外交包裹塞进来的几本书之一，高三代数，已经翻完了！ 王艾在书房站起身来回走了两趟：我很有理科天赋啊！也许明天就得忘掉一大半，但今天，起码，从头到尾我看懂了！ 正这时，门口驶来一辆依维柯，王艾一瞅，家里的，车一停，许青莲、汤牡丹、刘丁香先下车，然后是时文君和她的两个女保卫，最后是司机康丝，每个人都拎着一大堆东西，啧，败家娘们！你看我，当家的老爷们还在孜孜不倦的学习知识！ 二楼的车库上方的露台，是家里人用的最多的场合，王艾的两个保卫住在一楼，康丝住在二楼，许青莲来了以后，她和王艾住三楼，做客的时文君带着她的保卫也住二楼，所以这个露台就成了平时一家人休闲聊天乃至下午茶什么的使用最多的地方。 二楼的高度正好，可以望见远山、丛林、小镇，又有别墅外围的树木遮挡，地方还大，来往还方便，所以今天的晚餐就定在了这里。 晚风习习，女孩们叽叽喳喳，时文君难得放松，也跟着讨论的热火朝天，都是意大利语，王艾听不懂的单词一串一串，根本布置好她们讨论什么，反正无非是吃的、玩的、抹脸的，呸，低级！ 瞅着王艾神色不愉，许青莲终究还是注意到了自己男人的心情，从烤架上给王艾切了一块肋排放在碟子里，“下午自学的怎么样？” 众人的目光也转了过来，王艾得意的一抬手：“我……” 刚要吹牛的王艾突然想到：我高中好像是学过数学的？ 诶呀卧槽！数学课是文理科都学的，自己高考数学差不点考满分，那一下午撸了一遍数学书算他么什么天才？这是复习好不好？ “挺好的，挺顺利的，呵呵。”王艾的泪水在心里默默流淌，脸上还得强颜欢笑，生怕人看出来他差点闹个大乌龙。 哎呀，幸亏想起来了，要不然能承包半年的笑料！ 许青莲又看了王艾一眼，怜惜的摸摸男孩的头表示同情，转身又去个姐妹们聊天了。 王艾默默的吃过了晚餐，难得的在一楼大厅抱着淑女打开了电视机，看了会滑稽戏，然后雷打不动的出去夜练了。与此同时，女人们的战场也转移到了健身房，王艾离开的时候正听到时文君大呼小叫的喊什么“肌肉女”。 王艾一身大汗的跑回来，顺便和路边伏击他的wiwi打了个招呼，到健身房接班，女人们最后一批刚冲完澡，王艾咣当咣当撸了半小时上楼，一把揪住翻白眼的许青莲回到卧室。 “跪下！”王艾挺着腰，手指着许青莲的脸蛋。 许青莲眯了眯眼，后退一步屈身，就在王艾忙不迭脱裤子的时候，许青莲脚下一蹬，双手平推，王艾一下揪着裤子仰面摔在床上。 那个，说一下啊。两年多了，我这个作者比较佛系，说住院就是真住院，没有任何让大家同情我的意思，没有！我很强大的！ 两位朋友打赏，我很感谢，可我更希望大家欣赏我认真推理下的故事情节、欣赏书中人物，而不是我这个无名作者。 这也是我很少写本章说的原因（我不会告诉你以前我很久没玩明白怎么写这个，我怎么说，你就当真的听），我更希望用故事情节与大家对话和交流，我总觉得我总在本章说里出来，容易让大家脱戏。 不过，这玩意，真挺过瘾。 我今天再说一个真事儿，就今天发生的。 早晨七点护士给我量体温，术后容易因为炎症发烧嘛。371，正好我当时开着窗户散味，护士警告我注意保暖，医生来问，我就用我刚做完俯卧撑搪塞过去，医生勉强接受了我的说法。中午再量，372，护士关切的问我感觉如何，主治医生又来问，我说我二十年没感冒过，没事儿，医生摇头不行不行，别大意。晚上再量，381！护士都急了，我还纳闷：我真没事儿啊，一点感觉也没有。 护士狐疑的拿过温度计，嘟囔了一声是不是体温计有问题，重新拿了一根给我，我接过来就往腋下塞，护士皱着眉，突然指着我：“你怎么不甩甩？！” 一下激活了我童年的记忆！ 我他妈早忘了，这一天给人家吓的！ 第二百零六节 我就看着（六） 许青莲狂笑一声转身就跑，王艾一手拎着裤子从床上平行飞出，手刨脚蹬抓住了许青莲的一只裤腿，许青莲挣了两下挣不开，索性用一只脚拉着王艾的身体在地板上滑行。 她也是健身多年的，尽管与王艾的战争屡战屡败，那也是有这一把子力气的。可王艾今天下定决心不达目的不罢休，死皮赖脸就不松手，一直被拽到了走廊中。 此时，楼下听到动静的汤牡丹、刘丁香、时文君依次在楼梯冒头，许青莲尴尬的摆手：“我们俩玩儿呢。” 女人们“哦”了一声，纷纷带着会意的表情消失了。 “你让我怎么办？她们肯定背后笑话我！”许青莲抖了抖被王艾抓着的裤腿。 王艾不起来，就趴在地上，一步一步拉着许青莲挪回卧室，许青莲没好气的回来，看着重新爬起来的王艾，男友依然指着她的脸：“跪下。” 许青莲梗着脖子：“我才不给你跪。” “不跪就不跪！”王艾一甩手，就在许青莲以为他生气的时候，他一转身跳上床，面对着许青莲站着，耸了两下腰得意的道：“那，不用跪了，快点！” 说完了，不等许青莲犟嘴，一把扯开浴袍，一只手拢着许青莲的头往下就按，许青莲挣扎两下，哎呀一声凑近了，扶着王艾的大腿摆了摆头，让王艾松开了手。她对着王艾的小腹无奈的出了口气，顺手扒拉一下，弹力十足，冲着她直点头。 许青莲下意识道：“真是和看的、想的不一样。” “那是！”王艾撇着嘴：“我又不是演员，另外，肌肉发达能延伸过来的。” 许青莲翻了个白眼，顺从之前还嫌弃道：“驴一样。” 王艾舒服的长出口气，顺手按着许青莲的头发，感受着发丝在指尖的流动，满意的道：“不能拿我和驴比。” 许青莲抬起脸，眼睛好奇的看着男友，王艾低着头，双手比划着：“驴那个，腿那么长，我这还没到膝盖呢。” 许青莲笑喷，躲开后打了王艾的手一下：“到膝盖，你想捅死我？” 王艾嘻嘻一笑，摸了下许青莲的头发：“快点快点，凉着了。” “你当我嘴是……”许青莲反驳到此，突然生气。 “诶，说着玩的嘛，哪有那意思？”王艾辩解。 “不了，没心情了。”许青莲后退一步。 王艾跳下床，压着心头火，双手扶膝盖看着许青莲的脸，直到许青莲扭过头去，才直起腰抱着她。 半晌，许青莲低声道：“我还是，还是有点别扭。” “行吧，有时间。”王艾安慰道：“那咱们越过这一段，直接进入正题吧？” 许青莲抬起头，狡黠的道：“不，我身体不舒服。” 王艾松开手，吃惊的望着女友，随即双手抱头：“我不信！” 嘴角含着笑意的许青莲看着男友懊恼的原地转了两圈，突然身体一激灵，飞了个白眼，忍住没动，直到男友拿开手、直起身，啊啊叫了两声：“我运气为什么总这么不好？” “不是你运气不好，是你总发情。” “音乐盒！”王艾恶声恶气的评价。 “那是身体反应，不代表我的情感上就想要。”退到门口的许青莲回身看着不由自主跟到眼前的男友：“好啦，过几天我好了，随便你行了吧？忍一忍啊，乖一点。我这几天很累，你也不轻松，明天上午上学、下午训练，晚上还要复习、训练，你看你这一天多忙？” 王艾深呼吸几次，平时只要许青莲说不舒服，哪怕知道可能是骗她，也不会去验证。 “滚吧！”王艾用力拍了下许青莲的屁股，转身咣当一声关上卧室的门。 许青莲揉着屁股，又看了看卧室门，笑了下走下楼，进了客房。 客房里，时文君正对着电脑整理表格，见许青莲进来就直奔卫生间，很快传来刷牙的声音，下意识的问：“你不是刷过了？” 许青莲的脸出现在卫生间门口，促狭的用手比量了一下，时文君皱了下眉，领悟到了，用手扶着脑门笑着摇摇头。片刻后，许青莲出来坐在时文君的身后，双手抱着时文君的腰，两个人对着屏幕研究了一会儿。 “喂！”时文君打了下许青莲的手：“没大没小的。” “你有我的大？”许青莲在背后吃吃笑道。 时文君皱了下眉，随即无奈的按着许青莲的手：“我说你们两口子怎么回事儿，都爱撩拨我？我这没胸没屁股的。” “物以稀为贵嘛。”许青莲的手更过分了。 “诶！”时文君惊呼一声：“你这都跟谁学的？” “狮子呀。”许青莲攀上时文君的耳垂：“都是女孩嘛，别太小气。” 时文君闭着眼：“你们俩，你和狮子……” “是呀，嘻嘻，我告诉你哦……” 片刻后，头发散乱的时文君被许青莲按在床上，许青莲望着时文君精致的面孔：“凭什么他可以玩女人？我不可以？我不玩男人就算对得起他。” 时文君的目光略有迟疑，就被许青莲吻上了嘴。 旖旎的风光过去，许青莲侧卧在时文君身旁，打量着喘息不定的小美人儿：“我很有成就感。” 时文君闭眼喘息道：“什么？” “他想玩的，我先玩了，哈哈！” 时文君翻了个白眼，躲着许青莲作怪的手，今晚的一切对她刺激太大，她需要想想。 可许青莲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决定趁热打铁，直接问道：“你想他吗？” 时文君睁开眼，看着许青莲，呼了口气，迟疑了下点头道：“想过。” “那你去找他？我告诉你，他可厉害了。比我听说的都厉害，他整天锻炼身体嘛，嘿嘿，为谁锻炼的？嘿嘿。” 时文君笑了声，仰面看着天花板摇头：“不了，我还没想好。” 许青莲出口气，拉过被子，也仰面躺着：“是啊，我感觉我堕落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时文君在被子下的手握住了许青莲的手：“也许，你选择了他，就是这样吧。” 第二百零七节 我就看着（七） 昨夜的挫折，对王艾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第二天，天色蒙蒙亮，王艾就爬了起来，望着窗外依稀的山影，呼了口气：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女人嘛，让用就用，不让用，看着也好。 王艾自我安慰的下床去卫生间，呼噜呼噜整理完，换上一身运动服，穿好了跑步鞋，他这鞋，废的很，一个月一双都不一定够。阿迪达斯的鞋是好，但不耐磨，一想到这，王艾就有点怀念他的回力鞋了。 可惜啊，代言了，不能穿。私下穿其实也没啥，但那不是一个忠诚的合作者的态度。 王艾碎碎念的走到二楼，突然心中一动，蹑手蹑脚的靠近了客房的门，还冲着听到声音出来查看的汤牡丹“嘘”了一下。汤牡丹眯着眼、歪着头，看着王艾的手捏在了客房门把手上，有心过来，却被王艾用力的比划了一下，迟疑的驻足了。 终究，王艾又不能伤害许青莲，算了。 被汤牡丹放水，王艾拧开门，龇着牙，高抬腿、轻落足，站在了大床前……咦？瞅两个人的睡姿，还有较为凌乱的衣服摆放，似乎发生了什么喜闻乐见的剧情？ 难道说，亲爱的青莲同学，真抢在我前边了？可也没准，青莲不也是狮子先睡的吗？哎呀呀！ 王艾有心立刻加入，他相信凭借他的力量按住两人没问题，可是，一个身体没准备好，一个心理没准备好，显然不是时候。可要就这么走了，还是有点不甘心。 怎么捞点好处呢？ 王艾后退一步，猥琐的蹲在床边，轻轻了掀开了盖着女人脚的被子……嘿嘿！ 我先看看！ 可惜王艾忘了，房间拉着窗帘，还没开灯，室外也还蒙蒙亮，所以被子是掀开了，可除了脚，什么也看不见。 王艾轻轻把头缩回来，把被子放下，蹲着摸下巴，急中生智，蹑手蹑脚的移动到桌子前，摸到一只手机，轻轻一点，诶，屏亮了！ 重新移动回来，再次掀开被子，王艾把手机往里移动，点亮屏幕，转动手腕……诶？小腿动了下，诶？脚？脚！ 不知是谁的脚，把王艾的头从被子里蹬了出来，这下控制不住声音了，手机也掉了，王艾也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了。紧接着，台灯一闪，露出了时文君冷若冰霜的脸。 王艾咧了咧嘴，时文君神色不变，继续逼视！ 王艾眯了眯眼，双手指着时文君被子里的双脚，做虚假的握住姿态，然后双臂用力往两边一分，时文君在被子下的小腹顿时就收缩了。 此时，许青莲也睡眼朦胧的抬起头，疑惑了一下随即睁大眼：“你怎么在这？” 王艾摸着脸，呸了一口，方才干巴巴的解释：“我，我不是担心你们着凉吗，过来给你们掖被子。” 床上两个头脑与美貌并重的女人，同时露出嘲讽的表情，王艾就怒了，站起身道：“我就看看，怎么了？” 时文君的怒火直线上升，却在开口之前被许青莲先出声：“你想吵的全家人都听到吗？” 王艾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关上客房的门还在窃笑：有一就有二，你们等着！ 等到听着王艾走到院子里，砰砰几脚颠球声远去后，许青莲重新按灭了台灯，一翻身把手臂搭在时文君身上，脸贴着时文君的肩颈，嘟囔道：“你干嘛蹬他，顺水推舟不会吗？” 时文君转过身，对着吃吃笑的许青莲，伸手进被子里抓了一把：“我顺水推舟了，你怎么办？” “我就看着，我又不是没看过。哎呀，他和狮子，跟打仗一样，看着都……呵呵。哦，他和我，嗯，狮子也看着，还上手呢。” 时文君震惊而不可置信的推开许青莲的脸，认真看半天：“你们，你们年轻人都，都这么，这么……” 许青莲用一只手拄着头：“我们又不出去伤害别人，我们都很开心，这就挺好啊。再说，他这个职业，哪有老实的？就是那个道德模范兰帕德不也有情人吗？我觉得，与其他到外边找，惹了一堆事儿出来，真还不如就我们几个，只要想开了就好。你说，他除了这点事儿之外，其他的是不是都挺好？” 时文君下意识的点点头：“要是没这事儿，他几乎就是完人了。” “可别，要是和一个完美的人生活在一起一辈子都快乐不起来。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他有错，他知道，我也知道，他也知道我知道，所以呢？嘿嘿，昨天我没来，我就说来了，那又怎么样？他憋了好几天，还是得信！” 时文君挡着许青莲的嘴：“别闹，我觉得，诶你就没觉得吗？我觉得他还是玩心太大，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和你什么样我不知道，但起码和我，我感觉男女有一半，朋友有一半。你说今天早上他那出，你换到初中生、小学生、幼儿园是不是挺合适的？诶，那个蜡笔小新！” 许青莲一想到蜡笔小新那对粗眉毛就笑出了声，笑着仰躺着身体直抖。时文君反而侧身过来：“有道理吧？他就像一个长大的蜡笔小新，男女也能玩，男女不让玩了，也不耽误他开心。诶你说就今天早晨这事儿，他要直接扑上来，我能把他怎么样？我还能告他吗？” “那你……”许青莲敏锐的翻身看着时文君。 时文君语塞，支支吾吾的道：“反正肯定能随了他的意，这些年，他总说黄欣被他支使的团团转，难道我不是吗？我都已经习惯听他的了。偶尔发点小脾气，跟撒娇差不多。我、我其实很怕他，很怕自己对他言听计从，哪怕我知道他是对的，我也害怕。” “要是没有我和雷奥妮，你应该就不会怕了。”许青莲敏锐的道。 “可能是吧？”时文君茫然的望着天花板，随后就看到了许青莲那张漂亮的脸。 “诶，还要早起呢？” “再玩一会儿。” “诶，你还说他尊重你，你不想要的时候他不会强来，现在我不想了。” 许青莲愣了下，把时文君的两只纤细的手腕放在一起，提到头上方，嘿嘿笑道：“女人对女人，不算强奸，哇哈哈哈！” 第二百零八节 我就看着（八） 秋日的晨光，穿透挂着黄叶的森林，斑驳的洒在小路上、洒在十几栋别墅的外墙上、窗户里，还有女孩们的梦境中。 7点0，王艾肩上趴着ii、脚下颠着球走进自家青草苍翠的院落里，惊动了一只偷吃的松鼠。ii低低叫了一声，松鼠就跳上外墙爬到了大树上，警觉的透过树梢观察。ii随即跳到了地上，一溜小跑穿过门洞，王艾擦好了球走进客厅上楼，赵丹则把湿了的鞋子脱下，换上干爽的，然后拿着鞋回到了他的卧室，准备上午晾在窗台上。 等王艾洗澡下来时，严竹、汤牡丹等人联手制作的早餐已经好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聚在客厅里各自取餐，人太多，一个桌子坐不下，人们也不爱分桌坐，尤其是王艾。他讨厌一切人与人之间等级的表现，比如他坐主桌，让他的保卫们坐小桌什么的，起码在家里，他不允许。 中餐、晚餐还好，人多的话，分楼层吃，或者到二楼的露台上，早餐就没办法了，大家各自打饭、各自找地方，餐厅、客厅、厨房都行。 端着餐盘，王艾走到时文君身旁，用肩膀碰了碰她，向外示意，时文君隐蔽的翻了个白眼，端着餐盘跟着王艾走到了后院。家里地方大，随便一转就能找个安静的地方，王艾吃下一大块火鸡腿后，贼眉鼠眼的低声道：“这几天你们忙活什么呢？是不是打算背叛我？” 时文君泰然的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就着茶几吃她的饭。 家里女人多了，除了几样保留菜品之外，一样样的全是女人爱吃的，时文君吃的津津有味。 王艾端着餐盘转了一圈还是忍不住坐在时文君对面：“你们背着我策划什么阴谋呢？要是让我知道了，我会狠狠的惩罚你们，我说真的。” 时文君撇了王艾一眼，表面镇定，其实心中惴惴，这个“成年蜡笔小新”的性子，是不按常理做事的，你很难揣测他下一时间会干什么，也许是个恶作剧，比如露屁股示威，但你又很那判断他这个动作到底是恶作剧啊还是色情狂。 于是，时文君淡然道：“你去问青莲，我就是来度假的，顺便帮点忙，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王艾歪着脑袋瞅着后院的落地大玻璃墙，也不知道琢磨了什么，反正一点头算是接受了时文君的说法，不过临走前还是警告道：“你们可以骗我，小事我不在乎，都是玩，但是大事，一定不能瞒我。就是让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你想多了你！”时文君低头吃饭，挥了挥叉子，让王艾滚。 王艾不放心又补充一句：“你们女孩容易犯蠢，我比你们更冷静，也更警觉。我不怕你们做错事、坏了事，我就怕你们置身危险而不自知。” 时文君听到这，抬起脸看着王艾，顺手拿过餐巾擦了擦嘴角，放下餐巾道：“我999年就去笨蛋公司当一把手了，我还做了你六年的国内经纪人、做了七年的笨蛋基金理事长。在思想上我还不如你，但是见过的坏人恶事，我比你多。” 瞅着平淡的把自己怼到墙上的小美人儿，王艾有火发不得，只好挠挠耳朵，点点头，端着餐盘跑了。 怼不过啊怼不过！这算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哎呀呀，大意了。 不过，王艾的好奇心一旦被撩拨起来，可很难熄灭，这天上午他又跑到米兰大学，强行收拢思维在课本上，可中午回家的路上就按捺不住了，问随行的严竹，严竹也不知道，或者知道也不告诉王艾。 回到家中，女人们还没回来，或者说今天中午可能在外面解决，王艾到厨房端了自己的大不锈钢餐盘上楼，到二楼一拐弯溜达到时文君的客房外。做贼心虚的四下看了看，哪有人？ 于是一推门，嘿，竟然还敢上锁？不知道我是房东嘛！没给你们房间装摄像头算我良心大大滴好！踅摸到钥匙，拧开门，王艾大摇大摆的把餐盘往客房的桌子上一放，转了一圈发现女人们的提包都不在家，翻箱倒柜的除了女人们的那点玩意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 于是，拉过许青莲的笔记本电脑，一边吃着饭，一边开了机。 饭吃完了，也看的差不多了，桌面上一个文件夹，林林总总的各种好吃的、好玩的，还有不少奢侈品，一大堆照片、视频、文字介绍什么的。但除此之外，没看到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王艾不放心在的在其他地方又看了看，甚至包括网页收藏，发现除了一大堆时尚网页这种典型的女孩子收藏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 可就这玩意，也值得她天天的早出晚归？这是要变成一个拜金女吗？ 一边收拾餐盘，一边关上电脑，王艾心想：也行吧，反正看她看的那些，价钱也不贵，主要是比较新奇。要是维持这个消费水平，自己一点压力也没有。 也行吧，球星的女朋友么，基本都这样。自己身处这个行业会受到行业影响，她也一样。不干坏事就行。虽说有几段隐藏的电影被王艾发现，王艾也不在乎，他的个人电脑上收藏的更多，还和许青莲一起看呢，这都没什么，只要不是背叛了感情，那怎么都行。 下午一点，王艾去了基地参加训练，许青莲等人却提前回来了。刚进客房的门，许青莲眉头一皱，回头拉着正换鞋的时文君：“坏人过来过了，你看电脑都不在原来位置了，我特意压了一个纸边儿。” 时文君换好鞋：“这不是正常的？他这么干我一点都不意外。话说，你怎么不生气呢？” “我生什么气？”许青莲坐在桌子前随手打开电脑：“他的电脑连密码都没有，我随便看，他的银行卡、工资卡就放在抽屉里，密码我也知道。人家这么大方，我不能太小气了不是？” “那你这事儿还瞒着他？”时文君低头打开挎包，从里边翻出来一大堆材料。 “嘿嘿，给他个惊喜呀。” 第二百零九节 我就看着（九） “也好。”时文君头都没抬，一样一样往外拿着材料道：“你要有自己的事业，哪怕不大，也一定要有，要不然就成了衣服裤子。没点事儿在身上，我都替你心慌。” 许青莲嗯嗯点头：“就是，我一想他颐指气使的让我跪下我就生气，我凭什么给他跪下？我才不！我也要赚钱，我要让他给我跪下！” “跪下？”时文君皱眉扬声：“他这么欺负你吗？” 攫欝攫。“呃……也不是，嘿嘿。”许青莲转过头凑近了时文君耳边低声解释。 然后拉开来：“虽然我知道他是和我玩，但我就是别扭！哪怕都，都……那我也不想！” 时文君翻了个白眼，不想探讨这个问题，反正她心里觉得，如果有朝一日王艾指着她鼻子要她跪下，她当即就能一个耳光抽过去。 许青莲察言观色，心中暗笑：我也不是第一天就被他要求跪下的，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女人们忙着推进她们的事业，王艾偷窥一次留下谜团就没再多问，因为他自己也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第一轮意甲他没赶上，第二轮进了一球，眼看第三轮来了，何塞却让给他打替补。对手是都灵队，这个对手近六场与国米的比赛全输了，而且才进了1球，被进了14球，哪怕是主场也是七连败。上一次赢国米还要追溯到14年前，总之，很弱，适合刷进球、刷分。 王艾本打算用这场比赛领跑射手榜的，随着奥运会尘埃落定，他的商业活动日渐增多，压都压不住那种。早年他还可以对广告商的资格挑挑拣拣，如今找上门来的全是声誉卓著的，更是王艾轻易不能得罪的。 起码收了人家钱，就得老老实实干活的那种的。 而他今年夏天彻底结束笨蛋助学基金，转而向希望工程投入，一年至少3个亿，持续至少十年。王艾已经打定主意，要陪着希望工程彻底结束“校舍危房改造阶段”的，十年就是30亿，如果他追随物价涨幅那最终可能不会低于50亿。 这么庞大的投入，以王艾的吸金王地位，也压力巨大。体育明星虽然露面多，但也有不如文艺明星的地方，就是体育明星总是游走在危险边缘，一旦受伤，尤其是重伤，一趟趟半年那种，收入就直线跳水。 王艾可不敢保证自己不受伤，哪怕他比同行们普遍受伤少多了。 巘戅九饼中文戅。所以王艾需要在身体好、能捞钱的阶段尽量捞钱。 这就进一步涉及到了他的明星地位维护上，或者叫形象授权费标准上。以他现在的人设而言，每年拿到一个联赛金靴是非常必要的，唯有如此，他才能够和其他四大联赛金靴、欧冠冠军队队队长、第一射手以及几个下滑中的巨星，大概十人左右，共同站在国际足坛顶级巨星的位置上。 或者说，足坛两大奖真正的候选名单上。 也唯有如此，才能维护他的形象授权费标准。 而要拿到意甲金靴，最好的对手当然不是尤文、罗马、ac米兰这样的，而是都灵这样的，因为投入同样的精力，后者进球更容易。以前王艾打谁都卖力气，越强的对手越卖力气，但那是他成名阶段。现在已经成名了，就要聪明点了。 除非是德比这种退无可退的。 可是，教练的想法不是这样，从何塞来说，用王艾当然要用在关键比赛上，平时的比赛……家里一大堆射手呢！ 王艾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还不能与何塞翻脸，于是在何塞的基地办公室嘟嘟囔囔了二十分钟，给何塞烦的不行，最后放下笔看着王艾：“王，我当然知道你的想法，知道你的利益，我们是朋友对吗？只要条件允许，我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但是，你也要体谅我，对吗？你看看我有多少工作？外边多少人等着我的失败？我能输给他们吗？” 王艾有心想说：大半都是你自己找的。 但见何塞已经说了实话了，也就适可而止，双方的友好关系对双方都有利，值得精心维护。王艾伸张了他的权力，何塞表示了支持，也就行了。 果然，21号去都灵，王艾被放在了替补席上，伊布、小曼奇尼、夸雷斯马组成三叉戟，这是何塞进一步演练阵容、磨合配合的目的。王艾则裹着大衣和同样替补的黑小子巴洛特利，嘀嘀咕咕的交流着苹果手机的好玩的。 首次首发的小曼奇尼表现亢奋，一个小时内一射一传，帮助球队3:0领先，随后被巴洛特利换下，又过了10分钟，王艾脱下大衣换下了夸雷斯马，比赛就剩下了20分钟，这是何塞给王艾的“表现时间”，尽管他嘴上叮嘱着：“活动活动就好”，但他也知道，王艾不会听他的。 这方面，王艾有自己的坚持和固执，这也是两人利益不重合，何塞又必须认可的部分。 主教练无论如何都不会批评努力进球的球员，不是吗？任何层面都说不过去的。 体能满格的王艾，对上了体能一半的都灵队员，表现的予取予求，20分钟内，也完成了一传一射。 &#21434&#21437&#32&#20061&#39292&#20013&#25991&#32&#57&#98&#122&#119&#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第二天发表文章评价道：在拥挤的国米前锋线上，竞争的激烈程度让王都只有20分钟比赛时间。但耐人寻味的是，他还是完成了一传一射，与首发的小曼奇尼贡献相同。也许这是年轻的金球先生维护主力地位的无声示威。 评价道：尽管赛后在场边，中国人依旧拥抱了葡萄牙人，但谁知道呢？葡萄牙人在伦敦当了他两年的教练，但很显然，今天的中国人不是两年前了。其实即便是在斯坦福桥，在全队都防守的时候，中国人也几乎从不参与，我们都可以想象到两人为此发生的争执。也许我们很快就能看到国米教练与主流球星新的内讧了，这可能是马西莫将来最悲伤的回忆。 与幸灾乐祸的外界不同，王艾与何塞在看到报纸后的第一时间就取得了联系，王艾的短信发过去：“都是胡说，教练，我尊重你，一如既往。” 何塞：“我感觉到你的话里充满恶意！妈的，混蛋！” 第二百一十节 我就看着（十） 几天后的梅阿查，国米迎战莱切，尽管周末就是米兰德比，但何塞还是派出了王艾、伊布、小曼奇尼的锋线组合。除了对王艾是正常轮换之外，对伊布的使用表现出了何塞目前的心态：不在乎一时虚名。 攫欝攫。米兰德比很重要，但对何塞来说也就那么回事儿，争这种短长，不如把该拿下的比赛都拿下，稳稳当当的争取最后的联赛冠军以及在欧冠上发力：不说夺冠，也争取多走几轮，给莫拉蒂和球迷们希望。 他很清楚，如果本赛季丢掉了联赛冠军，他就必将下台，除非拿下欧冠冠军。因为曼奇尼就是四连冠了之后下台了，若他的表现还不如曼奇尼，怎么可能继续执掌教鞭？ 而一个赛季就拿下欧冠冠军，何塞心里也没数，毕竟这套阵容的主体是曼奇尼留下的，不是最符合他的战术设想的。所以，他摆出了坚决拿下莱切，周末德比看运气的态度。 只是暗中叮嘱王艾：你只有半场时间，把精力放在周末。 他是否叮嘱了别人王艾不清楚，但从现场情况来看，首发前锋只有他中场换下，伊布打了80分钟，小曼奇尼更是打满了全场。 巘戅追书看zhu&#m戅。上一场就溜达了20分钟，这几天许青莲又忙的经常看不到，所以王艾不是精力充沛，而是精力过剩。在上半场第24分钟，他回中场接应队友途中，接到了前出的队长萨内蒂的回传。 这场比赛是萨内蒂代表国米出战的600场，位列国米百年历史第三！他的队长袖标也印上了600的字样，还有他交手过的所有球队的名字，所以萨内蒂的表现也比较兴奋。 此时，王艾距离球门大约四十二米，萨内蒂的回传略有点跳，看样是想让王艾进一步斜传边路回来的麦孔或者直塞给伊布的。然而王艾注意到他这个角度看向球门，正好有这么一小段时间的人影稀疏， 前20分钟，莱切对王艾的防守很严密，王艾没找到破门机会，多少有点心浮气躁，于是，窥视到了隐约的机会后，对着萨内蒂的回传，王艾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助跑。 看准了足球的弹跳，一瞬间脚尖击在足球下部，并立刻与脚背贴上，而后腰腹用力，膝盖向上，做了一个乒乓球中才常见的“提拉”动作。 足球像一只被狂风突袭的热气球，像一只被木棒抽到的弹力球，从王艾脚下“砰”的一声飞出去。与此同时，王艾用力太猛，落地时转了半圈，正好变成了背对球门，与身后的坎比亚索脸对脸。 大光头吓一跳，匆忙瞅了王艾一眼，又赶紧往前看。就见足球已经从高点下落，中途没有任何阻截、阻挠，打的莱切守门员呆若木鸡，就像一道完美的炮弹弹道一样，以无可阻挡的威势落到门内！ 坎比亚索张开大嘴：“哈哈！” 双臂挥舞的队副抱住王艾：你太会玩了！ 狂妄或者自信到了这个份上，梅阿查已经为他疯狂了。 尽管王艾本场只有这一个进球，但是赛后球迷退场时，每个人都在手舞足蹈的讨论这个进球，他们一直对阿德念念不忘的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阿德足够霸气，王艾虽然进球率远比阿德高，但就像全场拿30分但全是跳投、另一个20分但全是扣篮的一样。 暴力、狂妄，最能激发球迷的热情，以前的王艾就是太温和了。 这下好了！ 王艾是出了球场接到了杰米的电话，正好一家电视台的摄像机堵在门口抓拍，于是王艾主动走过去，对着镜头解释：“不不，大家不要过度解读。我本来就是侧对前方，出脚后有点失控，所以转了半圈。还有我和埃斯特班很近，他马上就过来了。所以，这完全是个巧合，我没有任何看不起莱切队的意思。” 王艾的解释作用不大，这种可以卖报纸的情节，所有媒体都下意识的忽略了王艾的辩解，就连中国媒体都放出了诸如：“霸气小王儿君临梅阿查”这种中二标题。可能也只有受到伤害的莱切队反复拿出王艾的解释。 当然，距离球门四十多米外的一脚暴力远射，本身也足够精彩。 明知道这是商业足球的规律，所以王艾做了解释，安抚了对手之后就不再理睬，一心一意为德比做准备。 在德比战来临的最后一天晚上，王艾撸铁完了上楼，准备随便冲冲抱着枕头睡觉的时候，意外看到了许青莲在卧室里。 “你的日子没到啊？”王艾奇怪的走向浴室：“我可算着使用日期呢。” “呸！快点洗澡，出来和你说事儿。”许青莲摆弄着她的电脑。 王艾应了一声也没往心里去，不能用还着什么急？ 片刻后，王艾出来一屁股坐在许青莲起身后空下来的旋转椅上：“说吧，什么事儿？” 许青莲靠着桌子，咬了咬下唇：“我今年夏天回国，发现很多朋友非常关心我在意大利的生活，尤其是意大利的时装、首饰、小吃、雕塑、文艺、歌剧，反正很多。但她们不能跑来大采购，所以，嗯，我，我想做这门生意。” &#21434&#21437&#32&#36861&#20070&#30475&#32&#122&#104&#117&#105&#115&#104&#117&#107&#97&#110&#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王艾皱了皱眉：“代购？哦，你这段是忙这个了？” 许青莲羞涩的点点头：“现在遇到点困难，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王艾望着许青莲期待的眼神，歪着头，脚下一蹬，椅子一滑，指了指书桌下的空隙：“你先进去。” “干嘛呀？”许青莲一时没反应过来，以至于懵懵懂懂的钻进去，回身蹲着抬头的时候，还疑惑不解，实在是王艾的表情太郑重了，一点都不猥琐。 见女友入彀，王艾拉回椅子堵住后一把扯开浴袍：“哈哈，不完事儿不准走！以后你天天给我钻桌子吧，哈哈！” 许青莲醒悟后，羞恼交加，一把推开王艾，王艾的旋转椅下边是有小轮子的。 王艾一看女友真急了，连忙上前抱住：“好了好了，别生气，闹着玩的是吧？来，说正事儿，要我帮你什么？” 许青莲喘息两下、打了王艾两下才道：“光凭我的人际关系只能小打小闹，所以……淘宝的马老板那边……” 王艾吁了口气：“马老板啊……不是当年了。” 第二百一十一节 群星黯淡、明月出山（一） 许青莲坐在王艾怀里，疑惑了下问道：“我们不还是阿里的股东吗？” “是。”王艾点头，顺便把女友的身体拉了拉，让她坐的更舒服点：“如果是以前呢，你这事我们告诉那边，肯定会把顶级资源给我们。但现在不行，我们现在拿不到最顶级的资源了，除非我们花很多钱。你这个事儿呢，现在还刚启动，不论是盘子的大小还是厚度，用顶级资源都浪费了。终究得你们一点一点壮大后，与实力相匹配的资源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攫欝攫。“嗯。”许青莲应了一声，沉默了片刻突然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我们和马老板的合作出了问题？” 王艾抬头想了想，摇头：“也不算出问题吧。99年我们投了一个亿，占了10%不稀释，我们是首轮天使投资，也是唯一的。你知道，这个传统投资思维呢，起码要见到点东西，什么土地啊、厂房啊，最不济的你还得有广泛的社会关系。当时马老板有啥？就有一张嘴，所以国内除了我们没人给他投，这个10%呢，他也就很愉快的接受了。小马老板也这样，腾讯当年的情况和阿里差不多。现在呢，呃……” “协议变了吗？”许青莲敏锐的追问，见王艾点头，吃惊的道：“白纸黑字的！” 王艾呵呵一笑，拍了下许青莲的脸蛋：“说傻话。” “哎呀，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儿！”许青莲转过身来与王艾脸对脸。 王艾想了想，开口道：“京剧有个听过吗？哦，那民间传说的陈世美，你总听说过吧？老辈人骂人不总说陈世美、陈世美吗？我们不讨论历史上真正的陈世美怎么着，我们就说这个故事本身，你品品。” 对王艾扯这么远，许青莲有点不耐烦，赌气道：“我品不出来！” 王艾呵呵一笑：“这说明啊，任何协议，都是双方实力对比的体现。陈世美和原配不就是吗？还有一些当代陈世美？如果说个人之间还有较强的道德和法律约束的话，那么商场上，你知道的，商场如战场，很多时候没有规则，就看谁手段高，实力强。” 说到这，王艾感慨道：“现在，阿里如果上市的话，规模不会比我们小了。那这个10%不稀释，怎么可能保得住？大前年第三轮融资之后，那边就试探过我们的态度。去年底在香港上市了。我们这个10%很扎眼，每一轮投资都有人希望得到我们的待遇，马老板那边压力也很大。所以去年香港上市之前，马老板特意来了一趟北京找我爸又谈了谈，我爸出于内外各种因素考虑，答应了更改当年的条款。” “那吃了多少亏啊？” “也不算怎么吃亏吧，还是那句话，实力使然。当年我们有实力维持这个10%，现在我们虽然实力壮大了，但阿里壮大的更快，对比之下，我们维持不住了，那就得改。当然我们都是重资产，阿里那边基本是轻资产，真打起来他们还是打不过我们，但我们也好不了，所以呢，能谈就谈，领导的意思也是让我们和平解决。” “那，什么条款呢？” “很复杂，具体我也记不住那么多，简单说就是上市之前我们的10不稀释变成了可稀释的16，上市之后，我们出掉6，仍然保留10。” 巘戅久读小说m戅。&#21434&#21437&#32&#20037&#35835&#23567&#35828&#32&#57&#100&#117&#120&#115&#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那就是……”许青莲想了想：“保留了10%可稀释的同时，收回了20亿港元？9年时间的天使投资……好像，一般呐。” 王艾呵呵一笑：“别太贪，可以了，以我们的实力就是这样了。将来阿里要是到美国上市，那肯定得有个大飞跃。但那种钱，我们赚不到，都得是摩根士丹利这种强大的投资银行，一边炒作、一边投资、一边推高股价。那是在人家家里的资本游戏，不是有钱就能参与的，或者说人家翻跟头打把式的，能让我们吃肉吗？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掌握着10%，人家就不能干了，我估计到能保留5%就顶天了。” 许青莲沉默了会，看着王艾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在马老板找叔叔谈的时候，我们就不同意，会怎么样？你刚才说领导不希望我们打起来，但这也是针对双方的，不是只针对我们的，对吗？” 王艾点头：“当然，阿里是未来、是希望，可我们也是几十万东北下岗工人的生活保证，手心手背都是肉，领导不可能只打我们。” “那我们就不让步，会怎么样呢？” 王艾想了想：“其实我刚才说的话可能有些抽象了，那我现在详细点说。假设啊，假设我们不打起来，马老板就没办法了吗？不是。比如吧，阿里的核心是淘宝，而淘宝其实是可以分拆的。比如我们就不让步，那么好，马老板组织淘宝的人马另外成立一家公司，把原来淘宝要发展的业务，独立发展了，我们有办法吗？” “那不是利益输送吗？违反上市公司法的？”许青莲皱着眉。 “人家完全可以不违法啊，或者说就是真的违法了，我们在阿里也是小股东，不是控股股东，话语权本来就不大。而且归根结底，我们当初的投资，是投给马老板这个人的，其实是人才投资。人家真要单独出去另搞一套了，我们能怎么办？我们手里有这方面的人才吗？你想说打官司？这种案子别说多少年能审结，就是审结了，可能也时过境迁了。而且真要打官司，那就真是撕破脸了，相当于开启了我们两家的战争了，这是我们两家还有上级都极力避免的。” “所以呢？”王艾捧着许青莲的脸：“亲爱的，见好就收，时移世易，商场上没有不变的规则。你不能以人和人之间的信用来看待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关系。” 许青莲哦了一声，又沉默了会突然问：“那，我们和腾讯呢？” 王艾笑了声：“小马老板厚道一点，或者说脸皮薄一些，但想法是一样的。既然我们和大马老板这么谈了，就别等着小马老板忍不住了。所以也是去年，我们和腾讯也达成了类似的协议。” 第二百一十二节 群星黯淡、明月出山（二） 许青莲这次沉默的时间不长，她本就大气，而且算是从小耳濡目染，并不缺少商业知识，只是在王艾面前，习惯性的不带脑子。 “这么说，我们3亿左右的天使投资，现在大概变成了100亿？” 王艾点头：“不要看着别人一笔投资赚上千倍，那是只有玩资本游戏的玩家才能拿到。像我们这种，一般在最大的融资之前，就已经被清出去了。现在我们还有点股份就不错，等它们都到美国上市的时候，我们还能跟着喝一口汤。” 说到这，王艾搂了搂女友：“商场就是这样，一切实力说话。我们这种重资产配置的企业，优点就一个，就是稳。比方说吧，我们北方造纸，四大生产基地摆在那，几十万员工摆在那，市场占有率摆在那，只要我们不太贪，稳稳当当的把价格、质量控制住，把秩序维护好，把科技持续投入，那我们基本就是打不倒的。即便比我们大几倍的金融资本，想打我们、进我们这行，它也得死。反过来说，我们进入金融资本这行，也玩不过他们。总之，我们的路不一样。” “可是，我听说北方造纸这些年被北方纺织拖累的够呛？” 攫欝攫。“嗯，拖累是拖累了点。当初东三省的纺织业全完了，我们被请去谈这事儿，在给我们很多方便的同时，也把大概二十多个城市的纺织厂委托给了我们。还行吧，各级政府挺够意思的，不良资产都剥离了，退休工人也不用我们管了，但纺织业这玩意，传统模式肯定不行。这些年家里用北方造纸拉拽着，也勉强是收支平衡。可是呢，我们并不是一味等死和输血，你仔细看过我们的企业简报你就知道了，我们一直在给传统纺织业转型，现在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年即便不动，明年也要大动。” 说到这，王艾的手腕转了一下：“全国市场！” “什么呀？全国？”许青莲来了兴致。 王艾指了指自己的嘴：“亲一下，就告诉你。” 许青莲本想点一下得，没成想被王艾抱住头。她觉得男朋友是憋的狠了，就顺从了，而后又挣扎起来，因为男友的手不老实，可还没等她说什么，王艾反而先问：“卫生巾什么牌子的？” “你管得着！”许青莲没好气的道。 “嘿嘿。”王艾扭动胳膊躲闪了两下：“你想想，纸张和布，加一起最容易变成什么？” 许青莲猛的睁大眼：“你是说，家里要生产卫生巾？” “是啊。”王艾感慨的道：“传统纺织业，在我们这个工资不断增长的国家，注定只能保留很小一部分，走成衣原料商的路。起码我们目前庞大的生产力是一定要转型的，不然维持不下去。转型，一是需求量大，要不然填不满我们的生产力，二是附加值高，要不然无法满足纺织工人的生活需求。你看，算来算去，就卫生巾最合适。” &#21434&#21437&#32&#20061&#39292&#20013&#25991&#32&#57&#98&#122&#119&#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王艾说到这，意外的发现怀中的女友捂着嘴，身体抖，王艾莫名其妙的看她，许青莲就忍不住了哈哈笑道：“诶呀哎呀，原来生产卫生纸，现在生产卫生巾，全是下三路的，就不能赚点干净钱？” 王艾的嘴咧了下，随即反驳道：“怎么就不是干净钱？光明正大生产，光明正大执业，为人民群众解决生理卫生问题，怎么就不干净了？总理都接见过淘粪工人，我们怎么就不干净了？” 巘戅九饼中文&#109戅。听着王艾的声音越来越高，许青莲意识到开玩笑开过头了，赶紧道：“好啦，别生气，我说错了，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人说，我们家发家都是……嗯，好了我不说了。” 王艾还是气呼呼的：“我跟你说，埋汰我们家就算了，谁让我们是资本家呢，活该，但不能埋汰我们的产业工人。十几万纺织工人、十几万造纸工人，都靠这个养家糊口呢，人家怎么不干净？辛苦劳动换取收入，怎么不干净？我们家也是工人出身！” 许青莲低眉顺眼：“我错了，别生气了。” 王艾又喘息了几口，平息了一下心情才接着道：“将来家里这一摊事儿，这几十万人的收入发展，你可能也是决策者、参与者之一。我跟你说，你的思想一定要端正，但凡有一点蔑视工人的想法，立刻给我掐掉，实在不行你去金书记那接受教育去。我们家靠着工人们才有今天，我们无非是更好的组织大家生产罢了。而且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工人阶级领导的国家，你蔑视工人，就是蔑视统治阶级。你身为企业将来的决策者，一定要有这方面的政治素养。” “嗯，我明白了。”许青莲认真的道。 王艾顿了顿，突然道：“其实我听说过类似的玩笑，有的是竞争对手埋汰我们的，有的还是我们自家工人干部自我调侃的，我刚才有点反应过激，嗯，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生气了。你在我面前袒露心扉、不遮不掩这很好，下次我不对你发火了。” 许青莲嗯了一声伏在王艾的胸前，倾听着男友的心跳。 最近她忙着创业，忽视了男友的需求。而且现在想来，男友让她来意大利想要过的生活，应该是那种标准的球星模式，起码绝不是她现在设计和追求的那种。男友在理智上表示支持，不代表情感上没有挫败感。虽然她坚持认为自己的追求是正确的，整天缠在男友身上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但男友的接受需要有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她应该保持一定的关注，起码及时的给与抚慰，而不像现在这样疏忽以至于男友满心都是焦躁。 “好了，说卫生巾吧。”王艾把话拉回来：“这些年一直在调整，上级也跟着头疼，我们现在是全国最大的纺织基地，怎么走不仅关系到十几万家庭的生计，还关系到国家的产业布局。你知道的，我们国家什么也不能少，少了就得被卡脖子。所以，卫生巾是我们纺织业自救的一个战略性举措。” 第二百一十三节 群星黯淡、明月出山（三） “这小小的一包东西，可是被寄予了很大希望。现在我们国家的卫生巾以外国品牌为主，但我坦白和你说，这就和阿迪的球鞋似的，不能说没有真东西，但也就那么一点，大部分效果都是吹出来的，成本其实并不高。但是呢，它的客户是女性，在女性的消费中，这东西就属于廉价的了。比方说吧，口红、香水、化妆品，这得多少钱？” 王艾掰着手指：“所以呢，卫生巾属于我们生活保健日用品里边的‘奢侈品’，你别看不贵，但一包才多重？正好我们国家的生活水平不断上升，中产阶级、小康家庭越来越多，这东西的需求量就上去了。过去几年外国品牌拼命在国内打广告做市场，这个意识也提高上去了，市场也差不多成熟了。正好，我们调整的也差不多了，造纸那边资金都准备好了。” 攫欝攫。“那，从哪开始？” “还是东三省先来，靠着老家嘛，各方面容易把握，比如竞争对手抹黑造谣什么的，在东北就行不通！然后，第二步、四川！” “四川？”许青莲反问：“为什么是四川？” “四川是个好地方啊。”王艾赞叹道：“第一，四川人的生活水平不低，而且热爱生活，卫生巾在四川可以卖的好。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四川位置太好了，长江源头，从这生产出来顺着航运，整个中下游全可以铺货。如果用货车南下就可以进入广西，然后走珠江进珠三角，这些地方生活水平最高，卫生巾用的也最多。还有，四川北边过几个省就是新疆，新疆是产棉花的！我们在新疆投资一个纺织中心，做成棉纱、棉布，南下就进四川。将来，四川可能是我们在全国卫生巾布局的核心，东北这边反而是一般般了。当然，东北这边做的好了，可以对外奔着日本韩国去，那边的市场同样不小。还有，我们和辽化已经是战略合作单位了，卫生巾用的少量化纤，我们可以就近拿货，得到稳定供应。” “要这么说，你，哦家里的最终目标是，全国市场？” “嗯，目前只有全国市场才能满足我们的生产力，顺便把外国品牌撵走。”王艾牛气哄哄的道：“我们要让全国人民都用上质优价廉的卫生保健日用品，打跑那些吹牛的，就是保护人民的钱包！” “保护好以后，我们把手伸进去！”许青莲挥舞着拳头信誓旦旦。 “诶对……诶？”王艾晃着脑袋：“你就不会好好说？” “嘿嘿，不生气了吧？”许青莲用头拱着王艾的头。 王艾亲了她一下：“早就过去了，我估计我们国家的金融资本会飞速膨胀，将来在商业圈子里，他们那套急功近利的东西会渐渐成为主流。这时候我们必须稳得住，就像北方造纸，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平时长期装死、暗中积攒实力、挑好时机就猛下手。现在光北方造纸为这事儿积攒的资金就超过30亿。实在不行，还可以从未来投资那抽调资金。反正争取这一把，就把竞争对手全打死。” “那，不会引起市场动荡吧？” “肯定得有，这么大动作、这么大生产力放出来，市场不可能没有反应。但没事儿，我们在发改委报备了。这么大的投资，又是拯救夕阳产业老大难的，我们不说上级也能猜到。下一步各项必要资源，上级不说给我们抽调吧，但也不能看我们被人卡脖子，比方说新疆的棉花，长江的运力，四川的土地、政策。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先期的人马已经在考察选址了，等我们的资金一入场，马上就是高速运转。家里已经拆了一家棉纺厂，还准备动员2000工人去新疆和四川。所以别看外面一点消息没有，那是上级帮我们遮掩的，一旦四川那边厂房开建了，我们设备到位了，调试好了开始生产了，事儿就定了！” “那，我的事儿呢？”许青莲小声问道。 “哦？”王艾正说的兴起，被女友一问，卡了一下才回答道：“你先做，去淘宝申请个网店，然后你这边组织人马，需要淘宝那边给资源了，你就告诉我，我让投资基金跟那边说。对了，你的价格怎么定的？” &#21434&#21437&#32&#36861&#20070&#30475&#32&#122&#104&#117&#105&#115&#104&#117&#107&#97&#110&#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比意大利的零售价高20%，扣掉运费我们还能剩下10%左右的利润，如果将来发展好了，可以大批量进货了，我们剩下的更多。” 王艾沉吟了一下点头：“也行，就是这玩意多少有点擦边球，我们和意大利是有关税的，但你走私人包裹回国，只有运费没有关税，你要是在机场免税店弄还行，但看你的样子打算涉猎很多，这可涉嫌走私，尤其是你要做大了以后。这样，你先做，我明天去问问咱的总领事，托他问问国内看这事儿怎么弄。还有，你收费都是人民币吧？” “嗯，许多人没有外汇。”许青莲乖巧的道。 王艾琢磨琢磨：“这可能还好点，你这零零散散的个别也就赚个跑腿钱，国家可能懒得和你一般见识，但你要做大了，行吧，我问问。对了，你收人民币，买人意大利东西，你外汇哪来？” 许青莲看着王艾不吭声。 巘戅追书看zhuishu&#戅。王艾指着自己鼻子：“我？你又算计我？” “刚开始嘛，肯定要借助你的外汇周转，做大了以后就好了。” 王艾品了品：“行吧，总之，小心点，做起来了以后就一定要正规化跟上。要是总踩线，上级也有忍不了的时候，那可就不是挨两个耳光能过得去的了。” “嗯。”许青莲继续乖巧的道：“要挨耳光，也是你挨。” “嗯？凭什么我挨呀？”王艾抖着怀中的女友：“你创业又不是我创业，我知道你们女生都 第二百一十四节 群星黯淡、明月出山（四） 许青莲有点钱，王艾大致有个估摸。国内时候每个月都有零花，最开始三头二百的，进入青春期以后上千，上大学以后涨的最快，一个月四五千的样子，所以手里能有接近十万。 家里在她上大学以后是打算给她翻几倍的，王艾的工资都一天一万了，一点压力也没有。 但许青莲不要，艾小青可是看着她长大的，稍微一做琢磨就明白了。平时花用一点不起眼的，她还没什么负担。可要是用王家的钱给她打造一个“公主人设”，她受不了。 再说，大手大脚也不是什么好习惯，所以家里就由着她了。 此外，许青莲还应该有点外汇，这两年在伦敦留学，手里能省个五六万欧元出来。这些钱怎么说呢，一个21岁的姑娘，六七十万的身家，真不算少。可要算王艾的正牌女友这身份……这么说吧，一身奢侈品配不齐，更别说做她想做的这事儿了。 所以，她明明创业是为了摆脱人身依附，最终却不得不腆着脸找王艾要。王艾要是耍个大牌，她保准一甩哒就走，思来想去的找时文君、黄欣去合伙干，甚至找雷奥妮借，但肯定不会找家里伸手。 王艾海外广告收入一半直接汇入r基金，四分之一直接汇到国内，另外四分之一留在手里。国内广告收入一半直接捐款、四分之一放到王基金里，另外四分之一也截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今年地震期间，王艾当天就能筹措物资，钱就从这来的。 作为和王艾共同生活的女友，王艾大概手里有多少钱她也知道，反正欧元不会少于一千万，人民币不会少于一个亿。甚至连密码她都知道！ 怎么都是要钱，她当然选择最亲近的人丢脸。 谈到钱了，王艾也痛快，拿出银行卡晃了晃：“今天晚了，明天吧，呃，明晚上你去球场看球，比赛完了我们就去银行给你划账。不过我可和你说好了，钱给你没问题，你赔光了也不用害怕，一个星期我就赚回来了。但你是做事业，要精打细算，一块钱也是宝贵的，我们家起家的时候都是几毛几毛挣的。” 许青莲正色点头：“嗯，我知道。我一定争取不赔，就是赔了，也赔个明白。” 王艾叹口气点头，自己这女友大气是真大气，但也是一点不迷信。这还没干呢，就准备给我赔光了。 “诶我怎么突然觉得我有点二呢？一百万欧元是吧？一千万人民币，嚯，我真是傻大方啊。诶你说我拿这么多钱出来，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许青莲笑意盈盈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王艾。 王艾一耷拉脑袋：“行吧，你个吝啬鬼，也别说，我突然对你做生意有信心了。” 许青莲站起身，抿着嘴看了看王艾，突然俯身亲了下王艾的嘴：“你真好。” 王艾翻白眼：“我真大方！”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许青莲双手抚摸着王艾的脸：“我心里这么一点小小的任性你都照顾，我可是知道你本来要说什么的，你瞒不了我。” 王艾嘿嘿一声，拍了怕许青莲的手背：“行啦，回去睡觉吧。” 许青莲直起腰嗯了一声向门外走，临到门前听男友在背后说道：“你不要和雷奥妮比，虽然我坚信你的职业成就不会比她低，但我的感情与此无关，你知道的。”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咪\咪\阅读\app\\】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我知道，我没那么想，我就是不想让你白白养着我。” 许青莲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还能听到二楼客房的开门声，等声音消失了，王艾关了电脑上床，100万欧元没了，王艾也没什么感觉。话说，和一个半大老头子认识半天就捐了500万呢。而且王艾敢确信，许青莲说的什么10%不稀释就是调侃，她要创立的这家企业最终一定是挂在他名下的。 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互相吸引也互相影响。自从王艾当年说出“钱对穷人是维生的工具，对我们是做事的工具”以来，就有了黄欣的拒绝股份、时文君的偷偷捐款、雷奥妮的不要补偿，许青莲的零花减半，当然还有王艾的大手笔甚至连名声都不要的捐款。 能一直留在王艾身边的，必定是脾性相投、互相吸引的。王艾在国内训练比赛、参加商业活动，总有各种漂亮姑娘落花一样出现在身旁，有的还颇有来头，可最终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兜兜转转，还是这么几个人。如果以圣人的标准要求王艾，那他是人渣；可如果以职业球员的标准来要求他，那他是圣人。 王艾一觉到天亮，然后这些事就被他抛在脑后了。晚上就是关键的德比战，一切德比战之后再说，包括划账和请教张总领事，或者说通过张总领事和上级打招呼。 对于一个大有可为的行业，初期要国家一个默许并不过分，只要规模做起来以后合法化跟上，确保国家利益就行。话说，国家给淘宝开的政策还少了？王艾这点事啥也不是。只要不在规模起来以后产生了“我是天才”的幻觉，肯定就不会挨抽。 那就行了呗。 这天是周日，但上午王艾仍然没去基地，他才不给俱乐部“上午挤挤也能来”的幻觉呢，在家看书也不去。下午才到基地与队友合练，只要他还能进球，就全天不来，何塞也得捏着鼻子认了，没准儿莫拉蒂还能挺开心。 调皮的孩子才聪明嘛。 关于这场德比战，已经产生了无数的话题。 两个米兰百年恩怨就不说了，何塞首位外教也不说了，就说球员方面。 国际米兰现在有一老一少两位金球先生，其中菲戈虽老，名气犹在，王艾更是去年的获得者，夏天又先后拿到了传奇的双金靴和北京奥运金牌，正是状态神勇的当打之年。 同样，ac米兰那边也是群星云集，拥有世界足球先生三位，分别是垂垂老矣的罗纳尔多、显出疲态的罗纳尔迪尼奥和正当年的卡卡。 还有就是，连主教练都干掉但仍然没在英超混明白的舍甫琴科，回来了。 王艾、何塞、舍瓦，当初在斯坦福桥“大打出手”的三人组，重逢了。 第二百一十五节 群星黯淡、明月出山（五） 外界宣传的口径是王艾菲戈vs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卡卡舍甫琴科！ 这是双方队中获得过足坛两大奖的六人，换言之，超级球星的盛宴！当今世界足坛，除了米兰德比，还真的凑不齐这么豪华的对垒。 都说国米爱乱花钱，其实ac米兰一点也不差，当年的银河舰队也不过是罗纳尔多、菲戈、齐达内三位而已。 这还幸亏是莫拉蒂送走了阿德，迎来了王艾，要不然菲戈得一打四！ 除了这六人之外，还有一大堆超一流的，比如伊布。然而，没有两大奖傍身，他就和因扎吉、马尔蒂尼、西多夫、皮尔洛、加图索、克雷斯波、萨内蒂、坎比亚索、马特拉齐、儒利奥等等光辉的名字，被排挤到了报纸的内容里，而上不了标题。 当然，焦点已经不在菲戈或者罗纳尔多身上了，而是集中在了卡卡、小罗、王艾、舍瓦四个人身上。 在焦点的四个人当中，王艾与卡卡之争已经在米兰的媒体上炒作了一年多了，随着“双金靴”实现，也就红黑的死忠还不服气，大多数人已经不把卡卡看做是王艾的对手了，起码他总受伤就很耽误事儿。 王艾和小罗之间的恩怨不明显，早年在世界杯或者在西甲，没形成太明显的冲突，即便是在去年底巴西人拉起大旗踩王艾、捧卡卡当中，小罗也只是漫不经心、随行就市的表态，而且这个矛盾还是从属于王艾和卡卡之间的。 所以，关注还是集中在了王艾与舍瓦之间。 他们俩，不敢说仇恨比天高也差不多，尤其是以舍瓦的性情而言。 在切尔西两年，和王艾做了一年半队友，哪怕王艾已经创下了英超的诸多成就，舍瓦也从来没有主动表示过钦佩，甚至还不如王艾表示的多。 起码在舍瓦去切尔西之初，王艾还是对着媒体说过他几句好话的。至于后来……我他么想夸，夸你长的帅吗？拿着最好的资源，踢的跟狗屎一样，我怎么夸你？就是我穷搜枯肠的夸出来了，你还得以为我讽刺你呢。 而且，他们俩之间，还有个何塞，这三角关系就更复杂了。 王艾与何塞的合作磕磕绊绊，王艾凭借罗曼先生的赏识强势来到斯坦福桥，视何塞全员防守的要求如无物、我行我素，要说何塞心里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某种程度上，何塞能答应罗曼先生第二年引进与王艾位置重合、作用重合的舍瓦，未尝没有用舍瓦压一下王艾的意图，哪怕那时候他们的私交已经很不错了。 立场不同，合作之中也有斗争。只是没想到舍瓦来了就拉稀，始终没能对王艾形成真正的威胁，反而还把王艾给激了出来。所以，舍瓦的到来不但没有引爆王艾与何塞的矛盾，反而迫使骄傲的葡萄牙人“屈服”了：反正你能进球你牛逼！我不跟你置气！ 但尽管如此，王艾与舍瓦也并没有舰队街鼓噪的那么尖锐，两人还是保持了冷淡的礼貌的，或者说见面点个头、转身就撇嘴，手机没对方号码、不公开抨击对方的基本的体面。 但何塞与舍瓦，才是真的撕破了脸。 应该说何塞不算小气，给了舍瓦很多机会，但舍瓦加入切尔西之前忽视了英超与意甲打法的区别，没有认真的进行赛前合练，也没有认真的与第一射手王艾、进攻核心德罗巴，组织核心队副兰帕德、后防核心队长特里好好搞关系。后两者也就罢了，与他关系不大，但王艾和德罗巴这两个前场的支柱被迫暗中结盟后，本就开局不利的舍瓦更不利了。 以至于两年英超，颗粒无收，最后打包回家，求老东家给口饭吃。 但舍瓦却认为何塞没有好好使用他，没有给他配备他最擅长的阵型和打法，就像个被惯坏了的孩子一样，总去罗曼先生那告状，还主动点菜格兰特这个会斯拉夫语的教练。耳根子再硬的人也架不住天天有人说，最终功勋教练何塞耻辱的下课。 可问题是，新教练格兰特想要坐得稳，就得有成绩，你舍瓦搞好了人际关系，可场上依旧狗屎有什么用？最终，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却没处说理的罗曼先生也忍不下去了：为了你我连教练都换了，连第一射手都卖了，你就给我这？ 求助下，【咪咪阅读】可以像偷菜一样的偷书票了，快来偷好友的书票投给我的书吧。 舍瓦恨何塞，何塞更恨舍瓦。 如今，兜兜转转一年之后，双方在米兰竟然重逢了，而且还是对手。 这下好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吧。 别说王艾、舍瓦、何塞三人自己怎么想，就三人的恩怨史《米兰体育报》就给了一整版！ 两年前，舍瓦是《米兰体育报》的宠儿，凭借与阿玛尼这个大广告商的关系，《米兰体育报》就得手下留情。如今，“乌克兰核弹头”迷途知返，但形势已经不是当年。 如今王艾才是《米兰体育报》的最爱。 没办法，成绩太硬了。而且，王艾的公众形象比舍瓦还好，什么买醉的、买春的、赌博的、打架的、欺负人的、种族歧视的，这么多年统统没有。就连最没下限的《太阳报》都没这么报道过。毕竟总也挖不到就只能放弃这个报道方向，投入产出不对等，媒体也要讲究报道成本的。 用欧美社会的语言来形容，王艾就是典型的”优质偶像“！ 他良好的公众形象源源不断的为他的合作者，那些强大的赞助商创造利润。阿迪达斯、可口可乐、梅赛德斯、德意志银行……对王艾这个不断自我增值、还从不给他们找麻烦的代言人已经无法更满意了。 欧美媒体虽然习惯对着政府放炮显摆“言论自由”、“铁骨铮铮”，可它们却不会对着金主爸爸放炮。说到底，姓“私”的媒体哪有什么节操？都是生意，都是恰饭，没人跟饭碗过不去。 编造王艾的黑料，金主爸爸会生气的，那可比政客生气可怕多了。 所以，哪怕舍瓦强势归来，在《米兰体育报》上仍旧抢不到王艾的头条。在罗纳尔多和菲戈确定不会出战之后，对垒的阵容就变成了王艾vs罗纳尔迪尼奥、卡卡、舍甫琴科！ 第二百一十六节 群星黯淡、明月出山（六） 比赛当天中午，伊布走在阿皮亚诺小镇的街上，手里拿着当天出版的报纸。头版照片，王艾一个蓝黑色，对面卡卡、小罗、舍瓦三个红黑色！这让自视甚高的伊布颇为不快，哪怕他懂得这是两大奖的身份加成。 只是他对王艾本人没什么意见，他和王艾踢球还很舒服，所以他只能压下心头的烦躁。惹得他烦躁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薪水。攫欝攫 这个夏天王艾忙碌在奥运会，把与国米续约的事儿全权委托给了施拉普纳，德国人来往米兰多次与国米俱乐部密切磋商。因为“双金靴”是王艾在切尔西和国米共同创造的，但因为王艾目前身在国米，所以这份震惊世界的成就所带来的商业利益，也都流入了国米的账户。因此双方正是蜜月期，谈判也算顺利。 大概在王艾随队从沈阳转战北京之后，随着王艾奥运会的表现再次引爆，双方的协议已经达成了，并且通过国米对外放风了：新赛季，王艾的周薪比上赛季提高20%。 这个消息出来后，引得议论纷纷。本来王艾上赛季就已经是国米的顶薪了，然而人们讨论的却是：太低了。 因为上赛季伊布曾经喊出了1200万的，而王艾才拿到800万，经过了“双金靴”以及上赛季四大金靴的整个加成，涨薪幅度才20%，整体还不到1000万，当然是低了。 而这份薪水传出去以后，最受打击的不是别人，正是伊布。 以王艾的表现才拿960万年薪，甚至比对面的卡卡还低，你伊布凭什么要价1500万？如此一来，伊布一方只能降低了要价完成了与国米的续约，年薪大概是900万出头。因为薪水谈判和支付的体系很复杂，用中国的通俗的话讲，老板备不住背后偷偷塞红包…… 但前段时间王艾回来后，国米俱乐部内部人被媒体买通放出了一个猛料：王艾的年薪虽然不到1000万，但国米偷偷的更改了双方的形象授权协议：新赛季，王艾在全球与国米共享，各自一半，但在中国双方的分成比例调整到了8:2。按照外界估计，王艾为此多拿到的广告费，不少于400万。 这个传出的新消息，顿时令伊布一方感觉被耍了。别人的广告授权都是各自50%，凭什么中国人这里就有一块地方变成了80%？伊布当时气冲冲的找到莫拉蒂质问，莫拉蒂也是好脾气，先是矢口否认，后来竟然说漏了…… 他本来口才就很一般，又对球员很袒护，说漏嘴了之后就没办法了，但也没调整伊布的分配比例而是跟他解释：中国是全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中国又是一个足球弱国，所以王艾在中国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我们国米俱乐部，这个十多亿人口的发展中大国，相当于他的“随便钱包”。 我们不能抢，抢也抢不到。比方说吧，我们非要和他坚持他祖国的也是一半一半，那他要回头跟中国的赞助商说，你们给我的钱，我要交给国米一半……人家赞助商冲的是他这个中国人的身份而不是我们俱乐部球员的身份，我们要拿不属于我们的，结果就是人家完全可以绕过形象授权协议用变通的方法，比方说绕道中国国家队的渠道。我们的20%，他拿出来5%甚至更少，就能借道成功！ 伊布还要问，莫拉蒂板脸道：“你在瑞典的广告合作，也没有全部按合同给俱乐部啊。” 莫拉蒂还跟伊布讲，说王艾的阿迪达斯、可口可乐广告协议是在拉科鲁尼亚期间签署的，王艾的经纪人说和拉科的合同一年一签，所以在续约间隙签订的广告协议，因此都归王艾个人。为什么会这样？归根结底，拉科鲁尼亚这家小俱乐部没有能力和王艾翻脸，一年一签你非要，大不了王艾走人。反而这家俱乐部还得留着王艾一方面提高收视率捞钱，一方面到中国推广捞钱，一方面俱乐部拉一些广告给他从而分钱。 “中国人在切尔西的时候也这样，全球广告一家一半，中国广告，他全拿，切尔西也认了，没办法，实力使然，规矩如此，强求不得。”巘戅bx&#戅 莫拉蒂的一番解释、安抚，并许诺拿到欧冠明年必定大幅涨薪后，伊布也只能闷闷不乐的离开。&#21434&#21437&#32&#31508&#19979&#25991&#23398&#32&#98&#120&#119&#120&#46&#99&#111&#32&#21434&#21437 任何一个球星在他的祖国都有这种优势，人家是国民球星，人家国家上上下下的态度不用问，中国这种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要真在本土耍起流氓来，一家几十亿资产的外国足球俱乐部算个屁？大型跨国公司罚你个几十亿，你不也得受着？ 莫说中国，舍甫琴科在乌克兰，老板加意大利总理的贝卢斯科尼，敢去查他的账吗？你就查了，能查明白吗？有形收入之外还有无形收入呢？所以，大家都是差不多得了，不太过分就睁一眼闭一眼，毕竟最广阔的还是国际市场。 只是欧美国家普遍人口少，或者是巴西那种经济实力差而且球星多的，所以这个问题并不突出。换到王艾身上显得数额特别大、问题特别突出而已。但再突出，也不是你俱乐部的，你也拿不到。 经此一事，伊布多少对王艾有些想法，这也是上一场王艾进球后抱起他，他有点反应过激的原因。 当然，伊布没和王艾闹矛盾，因为闹也没用。王艾也知道伊布这件事，却也装作不知道，该怎么和伊布相处继续怎么相处。 终究大家是队友、终究大家要靠自己的实力、终究共同利益更高。伊布在五大联赛晃荡多年了，却一次欧冠也没拿到，这让他明白，光靠自己，不好使！现在欧冠的长胜冠军王艾还有何塞都来了，他也舍不得走。 伊布手里拿的这份报纸通过网络传达到中国的时候，球迷们在各个论坛活跃起来，相约看球！这些年大家的口味被王艾拔高了，可再高，他们也知道王艾是在欧洲混的，他拿了五个亚洲足球先生，却连一天中超都没踢过。 所以欧洲足坛的肯定，是他们最爱读的新闻。 第二百一十七节 群星黯淡、明月出山（七） 9月28日晚上，圣西罗球场，已经变成了红黑色和蓝黑色、泾渭分明的海洋。 今天是ac米兰的主场，所以能多分到一些球票，但绝不会挤占对手死忠看台的份额，反过来说，当球场开始叫“梅阿查”的时候，对手也手下留情。终究是两个俱乐部共同导演的一场“秀”，球迷可以对骂，球员可以对打、教练可以对喷，但这都是“秀”的一部分，两家都心有默契。 真的两家俱乐部撕破脸了，那可就成笑话了。那么多德比，哪有两家俱乐部的股东撸袖子开片的？过去那些年意甲的神圣同盟把莫拉蒂坑惨了，他也没和对手翻脸。当然，他也不好惹，回头就把电话门捅了出去…… 毕竟：太尼玛欺负银了！ 双方在更衣室坐着最后的比赛安排，ac米兰一方决定派出帕托、小罗、卡卡，西多夫、安布罗西尼、加图索，杨库洛夫斯基、马尔蒂尼、卡拉泽、赞布罗塔，阿比亚蒂首发。攫欝攫 国际米兰这边决定派出伊布、王艾、夸雷斯马，萨内蒂、坎比亚索、维埃拉，齐伍、马特拉齐、布尔迪索、麦孔，儒利奥首发。 双方都打433，都表现出了积极进取的精神面貌。 双方替补席上还分别坐着舍甫琴科、弗拉米尼、博内拉，斯坦科维奇、克鲁斯、巴洛特利等人。 场边站着的何塞与“就拿过一次超级杯的安切洛蒂”，也是话题满满。 晚上8点20，双方在一脸凶悍的马尔蒂尼和一脸平淡的萨内蒂带领下依次出场，从两位队长的表情就能看出两支球队的精神气质，起码是现阶段的。由于双方球衣颜色分明，所以国米哪怕在“客场”也不用换上大白衣服，而是标准的蓝黑条纹衫。 列队、握手、合影之后，人群散开，今天打左边锋和前锋位置的王艾活动着身体，偶尔往看台上瞄一眼，他是今天绝对的焦点，就如同赛前的报纸上他承担了三分之一的国米流量一样，今天在球场上，至少有一半的国米球迷时时刻刻盯着他。 哪怕是ac米兰的球迷也差不了多少。 欢呼的、咒骂的，共同组成了一幅超级球星的出场音乐。 看台上的贵宾包厢里，双方的老板都在，双方的名宿也在，欧足联的官员也在，记者席上，林龙也在，他还带来了他的中央台体育频道的女朋友，和说不清是姐姐妹妹的林娇。 后半夜两点的北京央视老楼，刘建宏和张路早已调整好了时差，精神百倍，对着摄像头絮絮叨叨，半夜爬起来看球的球迷也乐得听他们胡扯。 赛前给王艾电话采访的时候，王艾公开说他状态不错的。 8点30，哨声清亮，喧嚣四起，两个米兰、两个433同时启动！ 开场第3分钟，王艾左边路强行突破加图索后，在对方后卫紧急封堵之前，突然再次选择右脚外脚背横传，心有灵犀的夸雷斯马外围远射，可惜速度略慢，被赞布罗塔门前挡出。 夸雷斯马向王艾竖大拇指，王艾哈哈一乐反身跑回。 开场第5分钟，王艾与插上的齐伍打配合又一次轻松越过加图索的阻截冲到门前，这一次他选择了自行远射，早有防备的阿皮亚蒂对这个刁钻的远射还是尽力跳起，最终凭借指尖的一撩，干扰了足球的飞行路线，咣当一声砸在立柱上。 看台上整整齐齐的发出了一声惊叹，敌我双方都如此！巘戅妙笔坊戅 贵宾包厢里的贝卢斯科尼先生忍不住耸了下肩膀，旁边的莫拉蒂同情的道：“今天气温有些低。” 贝卢斯科尼含笑点头，心里翻白眼，你总 第二百一十八节?群星黯淡、明月出山（八） 有个天涯网友曾经因为搜集王艾的照片制作图片墙而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谁有小王儿生气的照片？我手里有两千张照片，可以换！” 然而，悬赏多日，一无所得。 一个网友的回答颇具代表性：“我要是他我也不生气，年薪一亿、广告十亿，‘球迷捧着、领导哄着’，我生什么气，我乐都乐不过来！” 确实，王艾很少生气，实在不行，想想老百姓的生活也就没什么气可生了。他生气的次数比感冒都少，唯有多年前韩国队踢断了他护腿板那次是真生气了。攫欝攫 而历来，生气或者说愤怒，是力量之源，所以那次他干了韩国队一个10:0。 这次马尔蒂尼的“抱摔”，有点过分，但还比黑脚强得多，只是有点无耻，不算对人的恶意，而是对球队的恶意，所以在主队球迷的掌声中，王艾没做争辩，转身就走。 谁让我踢不痛快，我就让他更不痛快！这是王艾的法则。 憋了一股气的王艾严阵以待，精力无比集中，可最具威胁的他没有成功，对手士气大振，很快策划了一次极其危险的攻势：卡卡突入罚球区后射门被封堵，罚球区外的小罗一脚低射，极其刁钻，幸亏儒利奥的屁股及时弹跳，倒地单手挡出底线。 球场内又是一阵惊呼声，双方都有。 这一幕让贵宾贝卢斯科尼笑着点了点头，莫拉蒂脸色不大好看。 几分钟后，又是卡卡与小罗的配合，让看台上的蓝黑球迷忍不住心跳加速，幸亏最后时刻麦孔出脚中途截断！两个巴西最好的前锋打配合，被巴西一个最后的后卫截断，麦孔打世界杯的想法非常旺盛。 1分钟后，小罗在一旁策应，卡卡带球到危险区域后，传给了另外一个巴西前锋帕托，帕托胸部停球转身打门……哨声响了，越位！ 一时间，以卡卡为中心不断策动的威胁，接二连三的扑击国米的防线，气势极盛，国米一方不得不向中后场增加兵力，球场内呈现出了红黑压上、蓝黑后撤的整体局面。 王艾也不得不撤到边路中线附近寻找机会，还好，边后卫齐伍在比赛第32分钟时带球插上，和王艾传递几次后，在ac米兰前场被帕托放倒，得到了一个直接任意球。 掌声突然就响起来了，许多球迷一起喊：“desiderare！” 声势浩大，吓人一跳，包括站在附近正和夸雷斯马、伊布商议怎么发球的王艾，他擦擦脸上的汗，莫名其妙：我好想，突然多了个外号？是我吧？是我吗？ 伊布摊了摊手：不用商量了。 夸雷斯马拍着王艾的肩膀：来吧兄弟。 这个位置有点偏，距离球门大概29米上下，王艾瞄着球门等着对方把人墙排好，然后随意的瞅了一眼人墙中的马尔蒂尼，马尔蒂尼……呀！ 哨声响起，王艾助跑，四肢极其舒展，身体大幅度倾斜，有经验的守门员立刻判断出来这是大弧线！但，大弧线是大弧线，落点在哪，依然只有踢球者知道。 足球不出所料的从马尔蒂尼等人的头顶飞过，阿皮亚蒂知道，以王艾的力量，等看清落点再扑肯定来不及，于是从王艾触球时的身体角度下意识判断：近点！&#21434&#21437&#32&#31508&#19979&#25991&#23398&#32&#98&#120&#119&#120&#46&#99&#111&#32&#21434&#21437 错了。 远点！阿皮亚蒂出去了，足球落入“空门”！ 王艾双手一拍，乐了，我看你们这回怎么防我？我命中率接近一半！我射死你们！巘戅戅 重新开球，ac米兰继续抢攻，结果，国米疏忽大意之下，很快被扳平了比分。这一次仍旧是小罗，这位自从在巴塞罗那混不下去以后，不敢说痛定思痛吧，起码到新东家这，能老实一段，再加上也需要上佳表现，所以很是努力。 于是，在老乡卡卡的又一次妙传之下，在门前抢在坎比亚索之前甩头攻门得手，比分变成了1:1。 前后也就两分多钟吧，就把王艾的进球拉平了。而相比王艾的个人爆发，ac米兰这种群体攻势，更稳定、更具威胁。 几分钟后，夸雷斯马突破，被加图索放倒，又一个前场直接任意球，不过这次王艾打门失败，稍稍偏出，球场中响起了一片惋惜加庆幸的感叹声。 其实如果是王艾在平时训练中，距离球门三十米的直接任意球不敢说百发百中也差不多，当年的苦练、日日的磨练效果始终都在。但在比赛中要考虑人墙、考虑门将、考虑风向，甚至还有自身在对抗中的身体状况等，所以命中率也就是40%到50%之间。 在王艾之前，也有很多射术精湛的对手，守门员、人墙、后卫、教练等等，也在其中不断思考怎么封堵，互相砥砺、同时前进，王艾是比别人准的多，但对手的防御手段仍然有效。 王艾这边攻击完了，ac米兰又开始攻击了，这一次是帕托的突破射门，被儒利奥封死。 双方1:1战平，结束了上半场。 摄像机内外的球迷都有些意犹未尽，今天的双方四大巨星，除了未上场的舍甫琴科之外，表现都接近完美。卡卡的突破、盘带、策动，小罗的跑动、策应、攻门，王艾的速度、突破、任意球！ 在本就焦点的德比战，而且经过了长期的酝酿和炒作后，大家都拿出了看家的本领。 国际米兰更衣室，王艾满头汗的坐在椅子上脱下鞋，左脚脚踝外侧的骨头有点疼，那是一次中场争抢中，他和小罗碰撞后的产物。当时小罗就“悲痛”的倒下了，王艾也蹲下摸了半天。 好在，王艾比赛中的名声极佳，所以哪怕他不会夸张的表演，裁判依旧没有被小罗骗到，但下场后还是有点难受。 队医紧张的蹲在王艾面前，用手碰了碰，王艾摇头表示不是太疼，但要求队医给他纱布，用纱布包上。 何塞也皱着眉站在一旁看着，听到王艾的理由后本想说话，又没说。 他知道，他这个“学生”，是很有主意的！ 第二百一十九节?群星黯淡、明月出山（九） 王艾的想法很简单，以防不测！ 王艾以前经历过的德比战，其实都算不上正宗的德比战，比如西伦敦德比什么的，激烈也激烈，但激烈程度不同。从上半场对手对他的防守力度来看，不排除下半场更多的直接接触。 以他现在的名望、名声来说，轻易给他下黑脚、太明显的肯定不划算，但隐蔽的来一下，就没办法了。足球本来就难免磕磕碰碰，王艾受伤少，一个是他足够警觉、一个是他防御和敏捷都足够高。或者说，对许多玻璃人体质的球星足以躺下的撞击，王艾都能凭借自己顶过去了。攫欝攫 队医听了王艾的要求后，追问了一句松紧？王艾点头说稍紧一些。 队友们看王艾没大事才放松下来，听着何塞风趣幽默的指挥，虽然形势差了点，但何塞在切尔西也一直这样“被动挨打”，越“挨打”他越高兴，再说，今天是客场！ 十几分钟后，双方重新出场并交换场地，开球后双方继续对攻，因为整体实力稍差加上何塞的防守反击战术，因而形式上仍然是红黑稍占上方。一开场，小罗就策划了一次攻势，这一次是他在左路给卡卡的长传，卡卡漂亮的半转身抽射，直接送上看台。 正在前场“观看比赛”的王艾，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身旁的伊布怪异的看着他：你心情这么好吗？ 王艾对外保持风度，只是商业考量，他又不是没有脾气？卡卡父子去年一个劲怼他，他又不是不知道。所以看卡卡射了高射炮，一时之间感觉还是自己脚法好些。 几分钟后，王艾长距离调动，在左边路把球送到了右边路的夸雷斯马脚下，葡萄牙人突破中又一次被放倒，杨库洛夫斯基很紧张，好在这一次是夸雷斯马主罚。 王艾脚踝有点不舒服，掌控力下降，因而在中场时就和大家说了。 夸雷斯马站在足球后，王艾面对球门和人墙平行，身体微屈，做出了一个站立式起跑的姿态，小罗跟在王艾身旁，攀扯着王艾的手臂，王艾也不瞅他，用一只手臂和他纠缠着，就等着足球发出。 要是慢慢踢，夸雷斯马的脚法还是不错的，就是力量差了点，足球奔着王艾和人墙之间的空隙落下，人墙瞬间解体，纷纷转身，国米一方也纷纷上前，就连伊布这种重型坦克也吭哧吭哧往前跑。 而跑的最快的，当然是和夸雷斯马心有灵犀的王艾了。他强健有力的大腿在夸雷斯马脚下球出来后，立刻猛蹬地就蹿出去了。 他这一突然一蹿，让准备不足的小罗狼狈了，直接被带倒了。 本来防守就不是他的长项，他的身高、体重、体能、力量又和今日的王艾差了一个重量级，猝不及防之下，对王艾的阻拦约等于无。 足球落下后弹起，王艾根据球速判断，这一球可能会弹的很高，但速度又不快，他要再次触球就需要减速等待，而这样一来，身旁的西多夫一定就扑上来了，面前的阿比亚蒂也会移动到位了。&#21434&#21437&#32&#36861&#25991&#23567&#35828&#32593&#32&#122&#104&#117&#105&#119&#101&#110&#46&#111&#114&#103&#32&#21434&#21437 来不及了！ 这时候就考验一个射手的技能栏有多少个了，作为多年来综合进攻数值第一的王艾，在精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很快就翻过了几页技能栏，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 刚刚摆脱了小罗，看清了球路后，王艾再次用力蹬地，鱼跃冲顶！ 在足球落地弹起尚未到达高点之前，在西多夫、安布罗西尼等人刚刚完成转身启动，尚未到达之前，在阿比亚蒂刚刚向远点移动，尚未做好起跳准备之前！ 仿佛所有人都慢了一拍，王艾的头球都已经贴着门柱进门了，各方才纷纷到位。 看台上贝卢斯科尼身边的莫拉蒂，“啪”的拍了下巴掌，贝卢斯科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球员家属中，许青莲和康丝并排坐着，身前还有马蒂尔德，在巨大的“desiderare”声浪里，马蒂尔德回头在许青莲的耳边说：“何塞说，他比别人快是因为他节省了很多步骤，他在床上也这样吗？” 许青莲楞了一下，偷眼看康丝，发现马鹿没注意，于是凑近了小声：“是的，不过是我给他削减的，要不影响我休息。”巘戅追文小说网戅 “时间长？” “一小时算状态一般。” “哇哦！”马蒂尔德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许青莲：“那很快乐啊？” “还好，就是有点磨得慌。”许青莲嘻嘻笑道：“幸亏我润滑油够多。” 两个从伦敦就结伴一起玩的、又在米兰惊喜重逢的同伴，趁着足够嘈杂，拉起大春来毫无顾忌，可她们都没注意到一旁的康丝在袖子里的双手都捏紧了：大姐姐们，不要这样啊！我还是个姑娘啊！ 2:1领先，蓝黑球迷气势大涨，重新开球后就没消停过，各种国米的旗帜、标志不断挥舞，仿佛回到了主场…… 而ac米兰一方也不甘示弱，继续顽强组织攻击，几分钟后比赛到了一小时的时候，双方同时换人，国米换上了斯坦科维奇，换下了夸雷斯马，以加强中后场防守，ac米兰换上舍甫琴科顶替帕托，希望这位昔日的“乌克兰核弹头”能够带着对何塞、王艾的切齿仇恨，重新炸响。 别说，舍甫琴科回到了熟悉的圣西罗、倾听着熟悉的意大利语，确实比在切尔西踊跃的多，刚上场就制造了一次射门，还是标志性的快速突入后的暴力射门，尽管被儒利奥挡出横梁，还是博得了满堂彩！ 论情怀，在这个球场踢了7年的舍甫琴科，还是比只踢了半年的王艾强，哪怕国米球迷也对他的印象足够深刻。 可惜，王艾的反击很快来到了。 比赛的最后半小时，是赛前各路媒体预测的最强对决，国米这边唯一的金球先生，对阵ac米兰那边的一个世界足球先生加两个金球先生。王艾中场给脚踝缠纱布，等的就是这时候。 在你最强的时候、在我的对手最多的时候，击败你。 这，才能登上王位！ 第二百二十节?群星黯淡、明月出山（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如今的ac米兰，不算别人，光卡卡、小罗、舍瓦三位，就够王艾加满油的了。 其实早在拉科时候王艾就和ac米兰交过手，那时队中就有舍瓦、西多夫、皮尔洛、加图索、马尔蒂尼等人。只是那时王艾还是“欧洲金童”，这老几位、起码舍瓦是没把他放在眼里的。 足坛什么都少，就是不少天才！各家青训营还少了天才了？夸雷斯马当年还和c罗齐名呢？从天才到巨星，远的很。 然而，天才一旦自我约束严格、不为金钱所迷惑、能够继续努力向前，成长的也非常快。仅仅两年后，到了伦敦，携大势而来的舍瓦，就被王艾挤在了替补席上动弹不得。 王艾在足坛的仇家不多，和巴拉克当年争的那么凶，最终也在阿迪达斯的一次商务活动中握手言和了。现在剩下的都在ac米兰，这样一来，不用别人喊“加油”，王艾自己就使劲！ 换人结束后，比赛进入最后一个环节，双方都有点攻强守弱的意思，红黑的巴西三叉戟威力无穷，蓝黑的王艾进攻全能，还有个除了速度偏慢也几乎全能的伊布。 所以，何塞与安切洛蒂都放任本方的攻击阵容全力以赴。只不过，何塞就放出了王艾，安切洛蒂放出了仨。 比赛第71分钟，坎比亚索和安布罗西尼对脚，谁也没拿到，足球滚到边路，齐伍上前争抢，面对小罗的横向冲击，强行先出脚送到前方，随后被撞出边界。背身拿球的王艾身后是加图索，原本做出一副原地等待的样子，就在加图索拉上王艾的球衣时，王艾猛的向前跑，就像刚才拉拽小罗那样，把加图索带了个趔趄，随后轻松转身突破。 我身体好！ 脚背一推，大腿撒开，几个大跨步速度起来后，全速趟球向前跑。 等加图索转身、启动、追赶，越追越远！ 伊布突前，移动到罚球区弧顶处，接到了王艾的横传球。斯拉夫人横向带球闪开卡拉泽，却被西多夫抢先出脚。但西多夫情急之下也没控制住，足球捅在伊布腿上弹了起来，飞向伊布身后。 伊布转身伸开双臂阻拦着西多夫，他那浓密的头发显得个子更高了。在他的视野里，对面的维埃拉已经接近了，另外一侧的萨内蒂也冲上来了，正在他考虑头球回传给队长时，从他身体的侧后有人喊：“nazad！” 伊布一听这怪味的家乡语就知道是谁了，赛前两人在何塞的要求下磨练前场配合，王艾和他开玩笑说两人要约定个暗号啥的，王艾其实是想交他学普通话，顺便过年时候录个视频。可惜，伊布半天学不会，学会了王艾也听不懂，他没有王艾这么多花花肠子，于是提议用克罗地亚语，他是克罗地亚人，虽然他会的也不多。 于是，简单的几个单词被两人越为暗号，也就是前边、后边、给我、接着这些。 没想到，此时就用上了。 但伊布现在被西多夫在背后推着无法立刻转身，足球到达高点又开始下落了。 伊布也是爱玩，索性跳起，根据声音的方位估计着一个大致的方向，跳的贼高，勉强侧身一顶，这时他的视线里就出现了王艾的身影，前边就一个蓝黑色嘛。可一瞅，伊布顿时后悔了，给小了！ 是的，足球的落点在王艾身后了，要是给正点，这球起码有05秒的单刀窗口！ 可就在伊布落地后，略带颓丧的向前迈步准备意思意思一下拉倒的时候，他看到王艾急速止步、转身、迈步、抬腿、后仰、倒挂金钩！ 和第二个进球一样，王艾同样在极短的时间内，利用他出色的身体素质、强大的思维能力、全面的技能储备，抢在防守方要么身体、要么大脑尚未到位之前就完成了攻门。 结果也不言而喻，距离球门10米不到，且还是看着球门冲到这中途原地转身倒挂金钩的，准确率极高。 “砰”的一声触球，笔直的弹道、波动的球网、闪亮的镁光灯，还有看台上同时举起的手臂。 单手撑地一下站起的王艾，转身确定足球进了之后，望着北看台上的大幅旗帜、国米队徽和狂热的球迷，双臂握拳、满脸笑意，“哦”了一声，随后就被从背后扑上来的伊布扑在背上。 王艾一边乐着，一边双手在后夹住伊布的腰，索性背着他跑。 国米替补席上一片欢腾，打同城对手的帽子戏法会被人念叨一辈子的！替补球员纷纷站起身鼓掌，何塞把两根手指插在嘴里，使劲吹口哨！ 在角旗附近，大批队友围了上来，纷纷从外围跳起往上扑，连队长萨内蒂都是！伊布的强行空中半侧身传球、王艾的急停转身回追倒挂金钩，缺一不可！作为球队内实际上战斗力第一、第二的两大进攻球员，萨内蒂一直担心他们处不好关系，今年夏天的加薪风波中他跟着没少做工作。 眼见着两人能打出这么漂亮的攻击配合，他也十分开心。 阿比亚蒂沉默的捞出球，原地拍了拍，刚才门前本方可是有五个人，对方两个人，竟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起码对防守体系信心的打击是肉眼可见的：比赛还剩20分钟不到，居然没人向裁判投诉对手拖延时间。 重新开球，国米一方显得体能充沛，ac一方显得比较疲惫，这就是士气，也的斗志。下半场替补上来的舍瓦尽管很努力的跑动、追赶、突破，但终究无能为力。 王艾也又尝试了几次进攻，又一次还凭借速度硬追出来一个单刀，但身体有些失衡，所以角度没控制住，被阿比亚蒂扑在身下。 北京时间清晨4点25分，米兰时间晚上10点25分，混战了接近一百分钟的两个米兰，终于在主裁判的哨声中同时停手，南看台骂声如潮、北看台欢声如雷。 这一刻，完成帽子戏法的王艾，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正宗德比的魅力，而他下场时留在记者们镜头中的笑脸，和远远近近的卡卡、小罗、舍瓦的沉默，形成了鲜明对比。 第二百二十一节?一腔豪情故人来（一） 没有接受纷纷攘攘的记者采访，只是冲着各种镜头微笑示意，照例背着背包上了球队的大巴车，而其他队友已经从停车场开了自己的座驾纷纷离开了。记者们都知道王艾的家住哪，有人还公开写文章调侃说他是为了节约路费、蹭球队的车坐，甚至蹭基地的营养餐，才选的基地旁安家。 许青莲、康丝、刘丁香已经先上了车，赵丹悄没声的、毫无存在感的在王艾身边跟着上了车，就像大牌球星身边那个总上镜头、却总也没人注意到的家伙一样。 他还替王艾拎着包。 “嗨、亚历山德罗！”王艾热情的和大巴司机打了个招呼。 攫欝攫。“哦，desiderare！”司机用意大利人特有的热情回应道。 王艾愣了一下：“你原来不是一直叫我王博士？” “哈哈！”司机启动了车辆，抡着方向盘：“这个好听！我敢保证，你在意大利的外号就是这个了，明天开始球迷和报纸都会这么称呼你。” 巘戅阅笔趣戅。“哇哦！”王艾耸了下肩：“这个单词有点长。” 司机点了一脚刹车，躲着前方的球迷，念叨着：“是有些长，要不dede？” 王艾撮着牙花子：“我能举手反对吗？” “哈哈！”司机狂笑：“不能！” 王艾摊了摊手：“我会装听不见的！” 司机哈哈乐着扭开了音响，放起了国米队歌。 王艾转身面对车厢，张开双臂：“不为我庆贺吗？” 许青莲茫然的看着王艾：“怎么了？我一直在和马蒂尔德聊天，比赛赢了吗？” 旁边的康丝隐蔽的瞥了一眼，却一下被许青莲的余光抓个正着，吓的一激灵，下意识捂住嘴：我绝不泄露你们两个谈了什么！ 王艾眯着眼、摩擦着两只拳头靠近，许青莲憋不住了，笑着举手：“好吧好吧，看在你不和队友去酒吧还老老实实回家的份上……大明星，踢的好！” 王艾挪到许青莲面前，看着她竖起的两根大拇指，突然伸出双手，用两个拳头的拳面夹住她的脸：“给你做按摩！” 康丝、刘丁香并排在旁边坐着、笑呵呵看着，赵丹在前排偶尔回头笑眯眯瞅一眼，两人闹了一会方才消停，坐下后王艾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偷偷活动着脚踝，刚刚在更衣室拆下了纱布，感觉还行，队医也说没啥事。而且下半场意外的没人和他对脚了，可能也是他防备着有关吧，总之，没出啥意外。 王艾只是保险起见，所以再感受一下。 “对了，林龙来了。”许青莲帮王艾放好随身的挎包提醒道。 “哦。”王艾没精打采的答应一声：“他有空就让他上家来，人多热闹，他也省点住宿费多拿点钱。” “林娇也来了。” “啊？谁？林娇？”王艾意外的挺起腰板：“她不是在人大附中吗？现在，都快10月了，她怎么出来了？” “电话里没细说，大概是有什么任务吧。” “她能有什么任务？一个老师。”王艾手忙脚乱的摸电话。 他不怕朋友出好事儿，就怕朋友出坏事，所以一听到什么意外的消息总会下意识的往坏事上联想。 “林娇？你来意大利了？还看我球了？那咋没告诉我呢？”王艾拨通电话连珠炮：“得了，你什么也别说了，这是我主场，你来了还住什么宾馆呐？赶紧的，叫上林龙一起上我家来。” “不晚，晚什么晚？你也不看看意大利人几点起床，你赶紧的啊，别让我去抓你，我告诉你，我在米兰可好使了，收拾你个外国人一来一来的！” 挂了电话，许青莲埋怨：“这大晚上的你折腾人家干嘛？” &#21434&#21437&#32&#38405&#31508&#36259&#32&#121&#117&#101&#98&#105&#113&#117&#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好几年没见了，想得慌！”王艾浑不在意的道：“一个人一个玩法，我从小就这样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我要跟她客气那才见外呢。” 许青莲想了想，点头，可也是！王艾如果有一天不嬉皮笑脸了，那还是他吗？ 大巴车到了乡间开始提速，不到半小时就已经在王艾家的“山”脚下开了车门，王艾和司机打了个招呼，一行人马依次下车，许青莲还拿着电话跟林娇沟通。 汤牡丹今天来例假身体不舒服所以在家看家，听说有客人要来就问了一句：“吃夜宵吧？” 王艾摸摸肚子：“正好我也饿了。” 许青莲翻白眼：“你要不饿还不准备了？” “我是说，我饿了所以多准备点，得了，我去厨房一起弄。” 二十分钟后，星光之中，王艾和许青莲一起站在门口，望着山脚下开走的出租车和三个走近的人影，王艾一拍巴掌，哈哈笑着张开双臂走向林龙，林龙还纳闷：往常你没这么热情啊？ 茫然张开双臂的林龙抱了个空，王艾一错身的功夫就抱住了他身边的女人。林龙瞪大眼睛回头，瞬间长出口气：还好是我妹！ 他女朋友都傻了，大明星这么没架子吗？好像男朋友和他连同学都不算，可男朋友和男朋友的姐姐妹妹说不清的，上学的学费是管他借的，连工作都是他介绍的，看样，真是相处的不错。 想到这，女友握住了林龙的袖管。 能攀上这么一位大球星，男朋友很有本事啊！ “诶呀！”林娇挣扎两下，还是王艾放水的情况下挣脱了，看着王艾哭笑不得：“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啊？” “那是啊！”王艾左手一搂林龙的肩膀，右手一搂林娇的肩膀：“过多少年，也是我啊！” 林娇偷偷翻了个白眼，她都当了好几年教师了，那份站在讲台上的从容、威严，渐渐融入了她的气质中，已经很久没有被异性搂着肩膀了。可对王艾，再看王艾的小女友满不在乎的样子……诶呀，这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走到家门口，王艾突然扭头：“诶？你女朋友？” 林龙没好气的道：“你才看着？你别搂着我了，这大肘子好几十斤，压得我肩膀子累！” “且！”王艾松开手，转到他女友面前，略低头看着160出头的女孩：“啊……我叫王艾，性别男，年龄21，工作是意大利国籍米兰队球员，认识一下啊？” 第二百二十二节?一腔豪情故人来（二） 王艾大咧咧的撩妹，颇有顶级球星的豪迈，一下把林龙的女朋友逗乐了，伸出手：“你好王艾，早就听林子说起你，但一直没见到，我现在也在中央电视台，做舞台设计。” 王艾认真点头，“哦”了一声，上下打量几眼，又看了林龙一眼：“一朵鲜花啊……” “你起开！”许青莲见王艾闹的过分，一肩膀抗飞了王艾：“林龙比你帅！” 然后上前拉着林龙女友的手：“你别管他，他大概是好久没见到林娇姐了，特别开心，所以胡说八道。” 王艾晃着脑袋拉着林娇的袖子：“这多少年没见了，听说你来开心的不得了，这不大半夜的给你叫来了吗？我还不知道你啥事，更不知道你能留多久，我们得珍惜时间。正好我也算在国外混了点小成就，请容许我跟你嘚瑟嘚瑟。”攫欝攫 “你还小成就？”林娇也活泼起来，侧头看着高大的王艾：“谦虚也没这么个谦虚法，你可是人民大学最年轻的知名校友，都挂着你的照片的。” “诶呦！”王艾双手合十：“我还不知道呢，诶呀呀，给学校丢脸了！我这，也太不顾正业了，你确定是知名校友不是知名校耻吗？” 正和林龙女友嘀嘀咕咕说话的许青莲扭头白了王艾一眼：“夜深了，进屋聊。” 王艾从善如流，推开院门，在莹莹的墙灯照耀下，一座外形普通、规格很大的三层别墅展现在众人面前，从大门到房门有十几米的样子，中间一条甬路，两边都是草地，草地上还胡乱放着几把塑料椅。 “我平时要是在楼上看书闷了，就拿着书到前院的草地上坐着、躺着看，诶！这米兰的气候条件吧，不大适合农作物生长，这植物也不是很茂盛，所以呢，也不像我们辽阳那样，草要不修剪就能长一人高，然后窝了一地虫子、蛇什么的，你看，这院里的草我从来没修剪过，就能长这么高！” 王艾陪着林娇絮絮叨叨到房门前，领着人进屋：“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两位一位姓严、一位姓赵，我的工作伙伴，这位姓……你叫她康丝吧，一瞅就是外国人是吧？也是我工作伙伴。哦，还有这两位，和青莲一起工作的，短发的姓汤，长发的这个姓刘，大家一起工作很长时间了。啊，大家听一下，这位姐姐姓林，我发小！” “什么发小？你10多岁才认识我。大家好，我叫林娇，辽阳人，和王艾一届的，但不是一个学校的，后来这几年他帮了我不少忙，就这么熟了。”巘戅lol小说网戅 林娇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双方各自人马一通客气。 进了正屋，宽敞的客厅、宽大的沙发、简洁的装修，好像没显出什么不同来，除非你反复告诉自己，这房子，都是王艾一个人的。 窗外树影婆娑，室内温暖如春，故人相见，满心感慨。 当年的王艾还是个小小少年，顶着全国状元的名头到处晃，当年的林娇林龙家境贫困，只能选一个上大学，“哥哥妹妹、姐姐弟弟”的让来让去。如今十年过去，林龙正式入职中央电视台了，虽然出镜不顺利，但好歹是一份安稳工作。林娇在人大附中也有了正式教师工作，他们俩的父母也被接到了北京城。 而十年后的王艾更加不可直视了，地位、影响、金钱，有时候林娇、尤红这样当年不错，后来因为职业关系交往稀疏了的朋友都会想：这是我认识的那个王艾吗？这怎么就突然变成大人物了呢？我才几年没联系他啊，现在都不怎么敢打电话了。要不是他过年时候的群发短信依然有我，我真不敢相信。 领着林娇在楼下逛了一圈，门外车库的拉门启动，菲亚特回来了，王艾一拍巴掌：“诶呀差点忘了，诶呀呀呀，你不知道吧，时文君也在这！” “啊？”林娇林龙惊喜的站起来。 论当年的关系远近，时文君与林家一对双可是正八经的邻居，只是后来和王艾一样，个人的发展方向不同，哪怕也经常在北京，可北京是个2000万人口的城市，一辈子遇不到太正常了。 时文君今天又一次去考察市场了，这一次她们是奔着整个米兰大区考察的。由于今天许青莲要陪着王艾去看球，时文君没啥兴趣，于是就带着她个保卫信马由缰的出去了。说是考察也行，说是散心也行，所以一直到这时候才回来。 她即便是现在“怠工”状态，待遇也是不变的、薪水也是照发的，所以她吃得起、玩得起、浪得起。 拎着一大堆东西的时文君在门口遇到了王艾还纳闷：今天这么客气出来接我？不是……然后她就看到了欢喜扑上来的林娇。 昔日辽阳辽纺社区的一对姐妹，在这异国他乡惊喜冲锋，没说几句话都要抹眼泪了。当年的困苦和今日的境遇，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透的。 “来吧来吧、时姐、林姐，进屋进屋，一边吃一边聊。”王艾大度的给小美人儿面子，没当面揭破。 这一下人总算是全了，王艾、时文君、林娇、林龙这是当年辽阳一高中98届的同窗！今年夏天同窗毕业十周年聚会，王艾没去上，大家都很遗憾，然而没办法，那时候正是奥运会，大家也不能因为等王艾一个人就换了日期。 哪怕经过生活磨砺的同学们知道为一个大球星、大老板换一个日期好像也没什么，然而，大家对社会的毒打印象还不够深刻……少数当了孩子爹妈的即便想说，也不好意思开口。 于是，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时文君虽然去了，但也只是去了半天，她那时候正心理重建，知道自己心态不稳，怕情绪失控丢人，于是露面、吃饭、刷单就推脱之下告辞走了。 当然，清高的她面对一些同学的变化也有些不适应，她终究不是黄欣那种忍得住的，更不是王艾这种看得开的。&#21434&#21437&#32&#76&#79&#76&#23567&#35828&#32593&#32&#108&#111&#108&#120&#115&#119&#46&#99&#111&#109&#32&#21434&#21437 “来吧，我们先照个相吧！”王艾招呼着三人站在客厅中间，请许青莲这位也早年和三人频繁接触，且很小就开始了摄影实践的摄影师拿起照相机。 第二百二十三节?一腔豪情故人来（三） “你俩什么时候处的？”王艾在餐厅的小桌上对着林龙问道。 林龙没等回答，旁边的时文君呀的一声：“你是说你评上优秀教师了？” 林娇刚要开口，林龙道：“也是今年年初认识的，那时候正准备报道奥运会。” 王艾刚要接话，林娇道：“带班的成绩够标准了就评了，你呢？听说你把工作辞了？” 王艾：“你这趟出来她是请假的还是调到你一个组了？” 时文君：“没有，我就是出来散心的，你呢？” 在旁边拉着林龙女朋友叫钱蕾的低声聊天的许青莲，听在耳朵里这个乱啊！ 实在是四个人都是故人，都有话说，两两相对，还坐在一个桌上，听的乱七八糟的，想到这，许青莲站起身走到烤箱那，拖出来了今夜特别烤制的西西里干酪蛋糕，这可不是家里人做的，太麻烦了，而是买的半成品回来加热的。 这也是许青莲她们这几天疯狂逛街后的附带成果，意大利可是欧洲最温暖的国家之一，也是物产最丰饶的国家之一，更是文化最复杂的国家之一，因此饮食相当丰富，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特色。 这方面，虽然比中国还差了点，但也没差多少，大吃货国驰名欧洲。事实上，什么法国菜、英国菜、德国菜、美国菜都受到了意大利菜的深刻影响，也就东欧和北欧那片玩自己的那套，比如冰岛的臭鱼餐，极富当地特色！ 反正王艾是吃不来！ 香香甜甜的蛋糕上来，几人总算暂时停止了交谈，王艾咕咚咚喝她的全脂牛奶，手里还在切着他的大份肋排，毕竟他刚踢完球，今晚的夜练意思几下就行，所以夜宵的量大得很。 早就听说王艾是个大饭桶的钱蕾，几次三番都瞪圆了眼睛。 叉起一块肋排放嘴里，旁边几个女生还有客厅里的康丝等人幸福的吃个不停，林龙反而有话了：“你喝的是笨蛋牛奶吗？” 王艾抬头意外的道：“怎么可能，这么老远？回家的时候也只是偶尔尝尝，再说我这鲜奶不喝，喝什么奶粉啊？” 林龙默然点头，叹口气：“最近正闹腾这事儿呢，其实奥运会之前就有风了，唉！” 王艾低头继续嚼着肉，他不适合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尤其是他早在一年前就通过时文君为此进行了布局的情况下。有些事儿，拦不住，这可不是自然灾害纯属“意外”，躲过去就完了。某种意义上，食品安全的问题，不经过这样的事儿的教训，就根本不会改！ 笨蛋食品也无非是夹缝中投机取巧，甚至是借助了这种事儿才有了稳定的市场。 可明知道能做什么而不做，王艾还是心中有愧的。 总算另外一旁的时文君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低声问了句，开口道：“要说笨蛋牛奶、奶粉，你问他白问，你得问我，这些年都是我在一线，他就负责高高在上、指点江山。” 王艾忙不迭点头：“对，我十指不沾阳春水，都是时姐辛劳、苦劳、吃苦耐劳。” 时文君横了王艾一眼，看着林龙、林娇还有钱蕾道：“我们的奶粉上线晚，最开始就是辽足那边几个老教练建议我们养几头牛给辽足伤号，哦，还有超越康复医疗中心的。你知道我们都是共建单位，所以就这么弄了，后来想要的人越来越多才开始渐渐做，现在规模也不大，所以对行业内的情况，我们了解的不多。” 林娇点头：“从笨蛋食品的市场定位、网点分布等情况来看，笨蛋食品不是主流的食品供应市场，而是有点小众化的，市场狭窄、供应也狭窄，非常稳定，利润率可能较高，但整体利润规模不会太大。” 王艾奇异的看着林娇：“你不是教育专业吗？” 林娇微微抬着下巴，温和的对王艾笑道：“我炒股的。” “哦。”王艾点头，随口跟了一句：“不务正业。” 林娇终于被王艾撩的跳脚了，拿着蛋糕塞王艾嘴里：“我还有你不务正业吗？” 王艾的大嘴咀嚼了几下，也不管蛋糕加牛腩是什么味道，吞下了点头：“也是，论不务正业我是天字第一号的，对了，我近来上米兰大学农学院了，准备以后毕业了回家当个农民！话说我也算是农村出来的，这些年竟然没学过怎么种地，太过分了……” 王艾和林娇聊上了，那边时文君也和林龙聊上了。 不过王艾和林娇的闲聊很快被那边严肃的话题冲淡了，就听林龙道：“这次影响很大，捂不住了，已经走司法途径了，接下来全国大普查，可要做到彻底禁绝，还早呢。这一下，国内奶粉行业算完了。我老师跟我说，没个五年翻不过神来。” 王艾突然嗤笑一声：“五年？太乐观了，十年也翻不过来，内部出问题，外部有强敌，人家怎么可能不渗透进来？咱国家的消费者穷、贫富差距大，这就导致消费者既希望过上更好的生活又没钱，这自然会被各种夸大其词的、造假的所引诱，这是没办法的。就像什么蛋白粉，他妈的吃鸡蛋清不就完了？吃什么蛋白粉？这都是假高尚、假高端，都是骗子。还有什么脑黄金的什么玩意，真是，什么钱都赚、什么屎都吃！” 许青莲面无表情的飞了王艾一眼，其他人还没察觉出来，还沉浸在王艾分析的逻辑里，只有对王艾知之甚深，甚至从小就听他嘀咕的许青莲没被他的话术迷惑。 “诶？青莲，你是不是应该联络一下意大利的奶粉企业啊？我估计接下来国内奶粉就要爆了，指不定多少人求着在外国的帮忙呢！” 这下，许青莲也忘了刚才的不快：“呦！还真是，我得问下奶粉关税是多少，看看加价多少合适。” 王艾点头：“农产品应该不太高，反正不会比你整天看的那些奢侈品高。虽然有些声音希望奢侈品关税降低，但还早呢，这名就不好听，也不知道谁给起的，你要叫高档品多好？奢侈？啧啧！” 第二百二十四节?一腔豪情故人来（四） 许青莲没再理睬王艾，转而和时文君头靠头在一起低声商量，商量几句果断起身到客厅找到了汤牡丹、刘丁香等人共同商议。正如王艾喜欢和保卫等工作伙伴交流思想、探讨时事一样，许青莲也喜欢带着她的保卫一起做事。 保卫这行不能做一辈子，运动员都要早早考虑转行，保卫更如此。 许青莲等人出去了，林娇看了一眼有些惊讶，但也没问，转而开心的和王艾探讨开来：“你是不是对奢侈品有什么偏见？按你的收入来说，你应该是拥护者才对。” 钱蕾没出去，在一旁也好奇的关注着这个国人心目中的中国当代第一运动员。因为传媒渠道的控制，所以尽管王艾经常出现在国人面前，但绝大多数只是他赛场上的英姿，私下里怎么样仍然一团迷雾。 王艾吧嗒一声撂下叉子，又捧起牛奶杯子咕咚咚，眼睛还瞄着林娇，示意周围。林娇偏了下头，扫视了一圈与厨房挨着的这个饭厅，刚看了一圈王艾那边开口了：“你从到山下到进屋、到吃饭，除了这房子算豪华之外，你看到我有什么奢侈品吗？” “这倒没有。”林娇点头：“我还纳闷，这房子不像一群姑娘的住所啊，难不成你在家还大男子主义？威胁控制女性家庭成员的消费口味？” 王艾翻了个白眼，也不管客人早就吃饱了，又夹起一个肉包子塞嘴里：“我还控制她们？是她们控制我好不好？我现在就是一台印钞机，每天除了训练比赛看书之外任嘛不管，吃的、穿的、用的，全是她们说了算。” 林娇一瞬间师德上身、女拳附体：“呦！王大老爷过的很辛苦啊，啧啧，饭来张口确实挺累，要不你直接输液得了。” 王艾被呛的顿时打了个嗝，勉强吞下包子，指着林娇：“当年第一面，你也不这样啊，虽然你比你哥尖刻了点，也没这样。话说，林龙也不管管你妹妹？” 林龙才不肯替王艾分担，哈哈一笑：“我妹就这样，我还觉得很直爽。” 见王艾呼叫炮火，林娇没有被分散焦点，乘胜追击：“就算你不负责家中的采购，但你肯定也施加过影响，从你刚才隐蔽的怨愤之词可以听出来，你准是没少了发牢骚，这也是一种对她人的控制。” 王艾挠了挠脸，瞅着林娇：“真跟我掰扯？” “啊！”林娇抬起头：“教师就要坚持真理，追求真理，只有这样才能给学生正确引领！” 王艾听到后点头：“你要出于这么伟大的目的，那我真得和你掰扯掰扯了。” 康丝此时正溜达进来，一听到这立刻举手：“姐姐我给你倒咖啡呀！” 伴随着林娇富有魅力的“谢谢”，康丝乐颠颠出去了，这倒是让王艾感觉到，自家可能确实不够言论自由，你瞅把康丝乐的，这是要造反呐？ 林龙看着王艾端正了坐姿，飞快的把餐桌上他预留的饭菜吃光的举动就知道，王艾这位当年的全国高考状元、十年来坚持上大学的家伙，认真了。正好他对当了老师越来越喜欢教训人的妹妹……谁家妹妹第一次见哥哥的女朋友先给上堂课的？亏她还觉得挺满意！ 这是职业病，得治！ 于是林龙隐蔽的捅了捅女朋友，钱蕾后知后觉的站起来：“晚上喝咖啡容易睡不着觉，要不我给你倒点白开水吧？” 王艾嘴没空，点头表示感谢，片刻后两人回来，一杯咖啡、一杯白水放在客主两人面前，一场话题宽泛的辩论会正式展开。 王艾先行挑衅：“咱从哪开始？” 林娇想了想，看着外边客厅里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女人们，还有坐在一旁劲儿劲儿的等着看热闹的康丝，也觉得所谓王艾思想控制什么的，纯属扯淡，于是退了一步：“说奢侈品吧。” 王艾点头，言简意赅：“好，我方的观点是，奢侈品是浪费，表达完了。” 林娇点头：“这是很典型的，也是很老派的观点，在某个历史时期具有正确性，但时代不同了，环境不同了，这个观点就落伍了。所以我的观点是，奢侈品能存在，自有其道理，我们应该顺应这一客观规律，而不是强行逆转。” 王艾双手放在桌子上交叉，听到这忍不住点头：“还行，还算是马列主义。” 林娇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接着道：“最近关于奢侈品降低进口税的声音又在一定层次内流传。道理是如果我们不降低关税，则有能力购买奢侈品的消费者就会到国外采购，这样从宏观上，我国既浪费了大量民间财力，又损失了大量财政收入。因此奢侈品高达40%左右的关税已经不合时宜，应该降低关税，纳入到新的管理格局中，从而官民两便。鉴于你王艾本人在中国社会的巨大影响力，所以你对奢侈品的歧视性思想，正在导致我们国家每天流失大量的税款，所以应该更正！” 钱蕾睁大眼，第一次正视这位给了她下马威的“嫂子”，人家不光爱教训人，还真有东西啊。康丝在一旁表现也差不多，两只手都拍到一起了，要不是最后时刻顾忌雇主的感受的话。 王艾微笑着听完了林娇的观点，只是他的目光让林娇有些不舒服，莫名的有种被老父亲看到儿女成长的满足感是怎么回事儿？ 果然，王艾一开口就是表扬：“林娇，你的观点很主流，能够这么熟练的说出来，足见你也是经过了一番思考的。恭喜你，没有成为纯粹的象牙塔中人，思考问题颇具现实主义味道。但是……” 饭厅中人同时感慨：我就知道！ “但是，在你这套充满了现实主义逻辑的背后、更上一层面，还有一层更大的逻辑来支撑我的观点。”王艾的表情严肃起来望着林娇道：“任何时候，供应都是不足的，因为人的欲望无穷尽。奢侈品是一道高耸的消费跨越，一旦关闭舆论谴责，势必引领消费主义横行，我们国家就会向未富先奢的轨道滑去，这对于中华民族的长远复兴，是不利的。” 第二百二十五节?一腔豪情故人来（五） 小小的饭厅里的严肃争论声，终于引起了客厅中人们的注意。时文君侧耳听了几句，瞅了瞅许青莲，许青莲摇头。做了多年实务工作的时文君不算学术界中人，不理解为什么有时候一群知识分子会争的你死我活，甚至道德低下者会采用卑劣的手段来“取胜”。 然而，许青莲算是游走在学术界边缘的，历史系博士就是资格证，尤其是她长期在王艾身边，她更知道，这不是两人的利益之争，而是两种观点、甚至两个学派的道统之争。 说句大话，这段在王艾米兰郊外别墅饭厅中的小小争论，正是统帅大国前进的思想、甚至路线之争，哪有退缩余地？即便争论不出来最终结果，也绝不会妥协。当然，能争论出来当然最好。 这方面，许青莲是深深敬畏她男友的。小时候她去国少探班就见过男朋友是如何在讲台上口若悬河的，那些平均比他大了两岁的队友是如何心悦诚服，甘心追随的。攫欝攫 所以，许青莲拒绝了时文君的“劝架”示意，而是要她安心等待。特色理论这个新东西，中国引领社会主义运动发展的现实都决定了，思想家们的互相争辩是其不断丰富的有益进程。 “你的观点仍旧是老派的，充满了意识形态的，而国家治理是现实的，每年巨大的财政收入流失，削弱了国家治理的能力，延缓了我们民族的复兴。”林娇侃侃而谈之下带着一股常年带孩子所得到的咄咄逼人：“你不能太顽固，也不能因为自己过的好了，就忽视了那些能真正改变大众生活的东西。陈云说，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虽然你满口马列主义，但你的思想正体现出了既得利益者的顽固自负，丧失了一个马列主义者实事求是的基本工作原则。”巘戅奇幻小说网7hua&#戅 林女侠一剑出手，正中靶心！ 如此不留情面的批评，尤其是指责王艾脱离实际、违背马列主义基本工作原则的批评，王艾很多年没听到了。 “你让我缓缓啊。”王艾喘了半天气，在钱蕾和康丝都有些担心的目光中，摆了摆手：“我先插一句，我们俩的讨论，先不要上升到思想层次，先就实际问题讨论。” 林娇皱眉：“你先拔高的啊？” “不是。”王艾摇头：“我不是说不能谈思想，而是先别过多的谈对方思想，你知道，这样容易变成单纯的吵架。你是客人，而我们谈的又都是原则问题。我让你吧……不是你听我说完，我让你吧，我不能干。不让你吧，让你哭着回去，我又太过分了。所以我们暂时排雷，先谈现实问题，这样比较容易讨论出结果。然后最后，再上升到思想层面，挖掘我们思想中存在的缺点，怎么样？” 林娇缓缓靠在椅背上，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被王艾撩起了心火，似乎这个小家伙就有这种特质，很容易把别人思想深处的东西激发出来，然后吵个天昏地暗。 “好，我接受你的建议。”林娇喝了口咖啡，目光炯炯：“请你反驳我的现实财政流失、降低自理能力、拖延民族复兴这一观点。” 这一次王艾真的思考了几分钟才开口道：“既然你反复重申财政流失，那么我也就这个层面反驳你。我发现你换位思考到了政府官员的立场上，我再次重申，这很好，知识分子就应该走出狭窄天地。” 这时候，人影闪动，王艾一扭头，发现许青莲、时文君等人联袂而来，她们的身后还有她们的保卫，甚至严竹、赵丹两人。 时文君冲林娇笑了笑：“林娇，没想到几年之后，你的思想都成长到了这个高度。平时在家，都是小王说什么是什么的，我们说不过他，难得你来了，所以我也想听听。” 许青莲拿着数码摄像机放在一旁的壁橱上道：“你们争论的是先锋问题，以前王艾在类似问题上展现过一些预见性，当然也说过一些荒唐的，总之，你就当不存在，我们就是留着你们讨论结束后整理方便。” 林娇气定神足，王艾也无所谓，他早就习惯了在人群面前侃侃而谈了。 人们有坐的、有站的，还有搬椅子的。严竹站在了窗户口，拿起了自己的智能手机浏览了一下家中安装的各个摄像头镜头以及总控台的工作状态，冲门口的赵丹点了下头。 赵丹瞅饭厅里人太多，索性退了一步，靠在饭厅门外的墙上，抱肩闭眼。 早年严竹和赵丹只是定期事务性的汇报他们的工作内容，“顺便”涉及到王艾的训练比赛情况。后来随着王艾的成就越来越高、影响越来越大、思想越来越成熟，自然也涉及到了一些王艾在家中对某些敏感问题的看法。 王艾对此心知肚明，这两位既是对他的严密保护，也带有一定的监视味道。可王艾既然连感情问题都对组织坦白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而只要他不背叛国家，这两位就可以为他挡枪子。 “我提一个可能，因为我没有展开这方面的调查，所以手里没有证据，起码没有你可以估算到的每年关税流失数额的证据。”王艾望着林娇：“但我们今天是为了交流思想、取得共识，所以你不会拿来说事儿，对吧？”&#21434&#21437&#32&#22855&#24187&#23567&#35828&#32593&#32&#55&#104&#117&#97&#110&#46&#99&#111&#109&#32&#21434&#21437 “当然。”林娇点头。 “那好。你考虑到我们的部分高端消费者到外国直接购买奢侈品，既支付了昂贵的路费，又没有给海关带来直接收益，所以账面上财政受损。但是现实中还有一个隐蔽的问题，就是大量的处在奢侈品消费能力边缘的消费者，被高关税阻拦。一旦降低关税，这部分消费者的消费支出中就会增加奢侈品的消费比例，变相的挤压了其他消费活动，挤占了平价消费品的份额。奢侈品虽然税收较高，看似贡献大不过是比较集中，但更多的利润还是被国外企业拿走了。而平价消费品，也贡献了税收，看似分散但总量更多，还可以让更多财富留在国内。” 王艾慢慢的说完了这一大套，喘口气摊开手：“这笔账，怎么算？” 第二百二十六节?一腔豪情故人来（六） 房间里安静着，人们都在思考，当王艾跳出原来林娇“设置”的围绕海关关税这一环节的增损而放大到全国整体税收这个层面后，林娇的主张就走向了反面。只是王艾说的还有些抽象，所以人们还需要进一步在脑海中模拟一下。 林娇皱眉望着天花板，几分钟后低头看着王艾道：“你说的是我没注意到的，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就是假设我国消费者的总体消费支出是相对固定的，那么哪怕奢侈品的关税更高，但因为奢侈品价格中相当高昂的部分被外国企业拿走了，这个被拿走的部分本来是可以购买平价消费品而贡献税收的，所以我国的整体税收还是受损了，是吧？” 见王艾点头，林娇笑了一声道：“那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国的税制。奢侈品走关税，这是逃不掉的，虽然也有一定的走私现象，但还在可控范围内。而平价消费品，存在于大量的农贸市场、街边市场、早市夜市等等只能估税而无法全部收缴的领域里。虽然我和你一样就这一问题没有严密资料佐证，但你也不能否认，你的‘接受奢侈品而减少其他税收’的论断，是存在瑕疵的，甚至是实践中无法成立的。” 许青莲、时文君等“观众”的目光瞬间移动到王艾一侧，王艾歪着头想了想，果断点头：“对，确实从财政收入角度，关税可能更集中、更容易收缴，甚至按我的设想，拒绝奢侈品的高利润流失而分摊到平价消费品领域会贡献更多税收这个，可能是无法实现的。但是，还有句话，叫‘肉烂在锅里’。也许这部分潜在的税基无法变成实际的税收，财政收入理论上没有迎接奢侈品更好，但是，国家没有征收到的这些并没有越过国境线，仍然在中国的体系内循环。” 林娇想了想，用手比划了一个“休止符”：“这个话题可以辩论到此了，一，我们都没有详细的资料佐证，二，这涉及到了短期利益和长远利益这种难以出结果的争辩。如果拒绝奢侈品而国家税收没有减少，那么你是对的。如果因此而减少了，那么就争辩不出来了。所以，再继续就这个问题探讨，已经没有意义了，你同意吗？” 王艾点头：“是……那这样吧，我回头把我们刚才讨论的东西发给我在社科院的朋友，请他们去其他部门调集一些这方面的资料深入研究一下，然后拿个结果出来，算是为我们的讨论画个句号。”攫欝攫 林娇点头：“也顺便给商务部送一份……哇，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参与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里边。”&#21434&#21437&#32&#22855&#24187&#23567&#35828&#32593&#32&#55&#104&#117&#97&#110&#46&#99&#111&#109&#32&#21434&#21437 小小的饭厅里一阵低笑，一个知名运动员、一个普通中学教师竟然探讨起了国家的重要决策，确实有点搞笑，毕竟他们距离那个层次还远得很。 可门外靠墙闭目的赵丹却没笑，他知道，领导可不是某些人想象的那样闭目塞听，除了正常的节节上报的官方渠道之外，还有一些补充渠道，比如内参、比如人民来信。 此外还有一些特殊渠道，比如一些领域中的特殊人物，是有“密奏权”的，而且还很受重视。 恰好，王艾就是其中一个。 与社会、媒体眼中他是个光芒万丈的大球星不同，在某些层面，他的身份仍然是全国恢复高考以来唯一干掉了当年理科状元的文科状元、最小状元，仍然是社科院助理研究员。不管他后来是不是扯淡的去“社会实践”踢足球了，他终归底子在那，何况这些年他一直在大学深造，所以他的想法、他的意见仍然是特殊的。 其中，06年预见了美国次贷危机，那是他最神的一次！那次他通过家人上报并与财政部专家取得共识后，很快就被实践所验证了！他可是文科状元、他可是一天金融学、经济学都没学过！但哲学家就这样，神叨叨的吧，你还不能把他说的全当疯话，万一呢？他要赌赢了怎么办？ 终究哲学家只是像精神病，不是真精神病。 只是这些事儿担心分散了他的精力，所以压住了没告诉他，他身边这一圈人才都不知道，但赵丹是知道的。 房间里的笑声停歇后，就听林娇道：“我的朋友有过出境采购经历，也说过这方面的话。正好有个学生家长是在这方面工作的，于是在一次家长会后我就请教了人家，这才想到了这些。今天可是有点班门弄斧了啊？” 门外的赵丹无声一笑，就听王艾道：“你还是谦虚了，你如果光是听来的，你也就能说一个观点，你跟不上我后来的分析。” 房间里顿时有人喝倒彩，许青莲清脆的嘲笑道：“不要脸！” 赵丹忍不住探头往里看，就见王艾摊了摊手，众人又是一阵笑声。巘戅奇幻小说网戅 “王艾，刚才的话题虽然结束，但我感觉我和你还是有许多不同。”林娇正色道：“甚至我感觉到你的思想和主流思想仍然有不小的差异，比如奢侈品被重视，其实与促进消费的主张有关，你是不是反对这一主张？” 王艾抿嘴想了想，点头：“嗯！” 林娇眼睛一亮：“那我问你，一个正常的经济体，难道不该是供需两旺吗？或者说生产与消费完美对接，形成完整的经济循环吗？如果供应多而消费少，这个轨道不就是存在了一段梗阻吗？那你为什么反对？你凭什么反对？” 见王艾气色从容，林娇有点心虚决定拉拢同盟军，看着屋中的女孩们道：“我看大家的消费水平都不高，是不是受到了你的影响？他是不是平时总嘟囔你们乱花钱？” 康丝第一个举手：“就是！他总嫌我花的快，一个月四五千，花的很多吗？” 伴随着康丝的指责，女人们纷纷点头，哪怕是保卫们也没少了听王艾嘟囔，林娇好奇的追问了一句：“四五千？人民币？” “欧元呀！”康丝天真的回答道。 林娇…… 第二百二十七节?一腔豪情故人来（七） 王艾笑呵呵的看了大家一会儿，等大家的声讨落幕之后才开口道：“对促进消费这个主张，我分析过，也了解过。其实他们的说法有一定道理，你的经济循环主张当然也有道理。但我的侧重点和你不一样，你知道，我更注重的是思想层面。” 林娇撇了撇嘴，没说话。 王艾笑着摇摇头：“老同学，别怪我说话直，咱搞学问的，就不能搞社会上迎来送往、溜须拍马那一套。有什么说什么，对我们的学识增长最好，就像你在课堂上也不会因为某个孩子的背景很强大，就不敢管了，对吧？” 林娇耸了耸肩：“在人大附中的，看的多了，也照顾不过来。” “那我说三点吧。”王艾也看了看房间中的其他人：“第一，你的论述成立，但不全面。促进消费延伸开来进一步就是超前消费，比如现在推广开的房贷、车贷，它本质上就是把个人和国家未来的消费能力挪到了眼前，这是什么？寅吃卯粮，那么金融风险考虑过没有？去年的次贷危机、今年的欧债危机，是什么？第二，个人也好、家庭也罢、国家也算，提到‘实力’这个词，你首先想到的是什么？是不是积攒下的不论是否是货币化的各种物资？比如粮食、汽油、日用品？当消费和生产完美对接的时候，你的存款是0，你的实力等于0，国家的实力也等于0。没错，供需两旺，经济繁荣，但也仅止于此。当你要做什么事的时候，你钱从哪来？当你的收入全被各种贷款划走仅剩下一些离不开的维生支出后，你还能做别的事吗？比如，投资？第三，我心目中最理想的与生产对接的，不是消费，而是投资，更具体说是科研投资。即便不考虑严峻的国际竞争需求，仅仅从促进经济繁荣，改善人民生活的角度去看，与其激励低端消费进而促进低端生产，导致单纯量的增加，都不如一边主张勤俭节约控制低端循环，一边投资科技促进高端生产。低端消费品数量的增长达到一定数量之后就只剩下了奢侈浪费，也不算真的生活质量提升。比如我们家里有一块搓衣板就够了，需要囤积一百个吗？不，我们需要洗衣机。” 房间里一片安静！ 人群中的许青莲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王艾，突然感觉有些不妥，忙偷眼看两旁，就见身边的时文君同样双眼发亮、康丝也是如此，还有汤牡丹她们……麻蛋，我男朋友……不是讲大道理特别招人烦吗？ 林娇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展颜一笑：“我总结一下，第一是各种金融风险成本，对此我保留意见，就像不能因为拜金主义这一附带品就不去发展经济了一样。第二点……我深表赞同！个人缺乏投资，就没有增值空间，每个个体都如此，那么国家的情况显而易见，而国家更需要积累和投资。第三点……老同学，你的搓衣板和洗衣机的例子，彻底说服了我，不愧叫青年思想家，比我高了一个层次。” 说到这，林娇双手抱拳：“王先生，小女子多谢教诲。” 王艾摇头按着林娇的手：“术业有专攻，而且，如果没有你的犀利攻击，我也不会应激的考虑到这么高的层面上。你是教师，你们行业有句话叫教学相长对吗？我们今天也是如此。所以，我不会因为我胜利而开心，我反而因为你愿意毫无保留的批评我而开心，希望你再接再厉！” 说到这，王艾哎呀一声：“忘了忘了，你这次是来旅游的吧？可惜可惜，呆不了多久了啊！” 旁听了整场辩论会的林龙这时候突然插话：“王艾你别忙着遗憾，我妹这次可不是我带来旅游的，人家可是有正经任务的。” “啥？”大家都看林娇、林龙。 林娇笑着道：“我前年被组织调到了国际学校工作，一年下来虽然有点小成绩，但深感知识储备不足，尤其是对国外教育系统不了解，所以今年夏天特意打了报告，申请到外国深造。” 说到这，林娇看着王艾一笑：“正因为你这个老同学在米兰，所以在领导提供的多个留学地里边，我一下就挑中了这里。当然，我绝不会说是我对米兰的时装眼馋已久，反正我就是奔着你来的。” 王艾一拍巴掌：“诶呦，太好了！没说的，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要是转会了，房子也留给你住！” “可别！”林娇阻拦道：“我就进修一年，顶多两年，而且我们学校有宿舍，我顶多是偶尔来看看，顺便有什么疑问来请教你。” “太客气了。”王艾摇头：“咱老同学别讲究这个，我说了，教学相长，我帮你，你也帮我。那这样，我家呢，你这半夜来的可能看不太清楚，反正周围相当于风景区，家里人也不多，房子倒是一大堆，你有事儿没事儿就过来住，都是老乡，怎么都方便。对了，你哪个大学？” “米兰大学，呵呵。” “哈，又成同学了啊？十年后，又成同学了，这可真是，命运无比奇妙！” 说到这，林娇看着王艾一笑：“正因为你这个老同学在米兰，所以在领导提供的多个留学地里边，我一下就挑中了这里。当然，我绝不会说是我对米兰的时装眼馋已久，反正我就是奔着你来的。” 王艾一拍巴掌：“诶呦，太好了！没说的，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要是转会了，房子也留给你住！” “可别！”林娇阻拦道：“我就进修一年，顶多两年，而且我们学校有宿舍，我顶多是偶尔来看看，顺便有什么疑问来请教你。” “太客气了。”王艾摇头：“咱老同学别讲究这个，我说了，教学相长，我帮你，你也帮我。那这样，我家呢，你这半夜来的可能看不太清楚，反正周围相当于风景区，家里人也不多，房子倒是一大堆，你有事儿没事儿就过来住，都是老乡，怎么都方便。对了，你哪个大学？” “米兰大学，呵呵。” “哈，又成同学了啊？十年后，又成同学了，这可真是，命运无比奇妙！” 第二百二十八节?一腔豪情故人来（八） 在不断的说笑声中，王艾领着林娇，当然还有林龙、钱蕾一起楼上楼下、前院后院、地上地下的看。 且不说别墅主体后身的大玻璃墙，也不说宽大的游泳池，就说客房。二楼的客房里，一间是康丝常住，也算是她的“工作间”，一间是汤牡丹、刘丁香两个保卫住的。时文君来了以后，她和保卫也分别占据了两间，然而就这，还剩了两间！ 这也是王艾大咧咧邀请女同学来家里住的底气！攫欝攫 而这还是别墅整体越往上越收缩的二楼，一楼空间更大！许多房间都被“储备”了起来，也就三楼稍微小点，那也是两间大卧室、一个大书房、一个大杂物间的配备。 王艾一家常住7口，翻跟头也住不满，甚至还显得有些空旷。一堆人进了房门，一转眼找不着几个了，有时候着急还真得喊。 由于王艾的大部分奖杯都送到国内给球迷解渴了，所以家里的不多，主要是一些照片、纪念品、球衣什么的，就这也让林龙看的流连忘返，还给钱蕾指指点点。 到了三楼的书房，林娇望着一排书架上满满登登的哲学著作，翻着王艾偶尔随手写下的读书笔记，方才偷偷舒了口气：刚才输的不冤！ 只是愕然看到高中物理化学课本，听到王艾在女人们的怂恿下读了理科本科后，才哈哈大笑。 夜深了，王艾也要休息，于是在健身房嘻嘻哈哈的简单运动了会儿就上楼了。林龙、钱蕾两口子自然一个房间，林娇要去和时文君一个房间，她们俩从小学就是同学，真的是感情深厚。异国相逢，一肚子话还没工夫说呢。 王艾从三楼闲置的那个卧室中的酒柜中拿了一瓶红酒下来送给姐妹二人，祝她们喝得尽兴、胡说八道。 关上门，王艾方才拉着许青莲上楼：“今天没办法了，明天我们一起去总领馆，然后去银行。” 许青莲应了一声，走进卧室，一边脱外衣一边道：“你今天不该和林娇姐说那么多的，毕竟是客人，虽然我理解你在学术和真理上的固执。” “嗯。”王艾也应了一声进卫生间拿出毛巾擦着头，刚才健身完了没擦太干净：“我还是得活的通透，你别觉得我说那些都是说着玩、斗嘴玩的，那些形而下的要和形而上的统一，反过来说，那些形而下的再往下，就是我们家企业的具体发展方略以及更具体的发展措施。其实刚才的话我还没说全，她顶不住了，我也是考虑到你所考虑到的问题才闭嘴。” “哦？这么说，你还有秘籍要和我说？” “呵呵。”王艾回卫生间挂好毛巾回来坐在床上道：“还是有点的，我刚想到的，她现在的思想是挺主流经济学界的思想的，但我们的主流经济学家也多半是从国外搬运过来的。这里边就有个问题，以前我只是意识到国内外情况不同，所以不能照搬，但具体怎么个情况不同，我只是从制度、文化角度考虑，近来又多了个角度。” 许青莲脱掉了显得干练的牛仔外装，坐在沙发上脱牛仔长裤，这些天东跑西颠的，她爱好的白色长裙不方便，所以换了一身。一边脱一边随口问：“什么呀？” 王艾咽了口唾沫：“简单说吧，我从我们家企业出发察觉的，工业流水线模式决定了工业企业强调纪律，需要稳定的内外环境，所以我们的高福利、低工资制度正合适，你总不能把福利卖掉吧？顶多送穷亲戚什么的。这样大家的可支配收入差不多，生活情境相似，共情能力强大，终身雇佣制又形成了稳定的人际关系。由此出发，制造业的发展思维必然是稳健为主。然而金融业不是，流动性大，市场瞬息万变，所以决策要快、动作要快、胆子要大！” 许青莲又答应一声，起身把衣服裤子叠好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回身才注意到王艾直勾勾的眼神，脸色顿时一红，白了王艾一眼走进卫生间：“你不刷牙吗？” 王艾嘿嘿两声跟上去，手贴着她的后腰往下溜达：“你也先别刷，省得一会儿还得刷。” “呸！”许青莲拿起牙刷，自顾自的咕噜噜，看样今天是不打算屈服了。 王艾也不强求，快速刷完了站在许青莲身后上下其手，玩的不亦乐乎，结果被许青莲拐了一胳膊：“你接着说。” 王艾只好靠着洗漱台上道：“西方国家自从二战后就开始向外转移制造业，留下了金融业。我们的人出去学正赶上这时候。他们如饥似渴的学习的东西啊，实际上是西方国家转型中或者转型后的经济学概念，也就是侧重金融业发展的理念，而非制造业。” 王艾掰起手指：“你说吧，股份制。咱国家多少企业是叫股份制弄死的？反过来说没搞股份制的，多少活下来了？最典型的当然是我们家了。为啥？制造业要稳定，假设你有一个车间的20%股份，雷奥妮再有另一个的20%，那当车间之间发生利益纠纷，怎么和个人利益区分开？分不开嘛？那，我们上级公司就失去了调节的空间。”&#21434&#21437&#32&#36861&#20070&#30475&#32&#122&#104&#117&#105&#115&#104&#117&#107&#97&#110&#46&#99&#111&#109&#32&#21434&#21437 许青莲从镜子里瞄了一眼，突然踩了王艾一脚。王艾嘿嘿一声接着道：“所以吧，他们很多人回来的时候正是我们国家靠着制造业复兴的时候，而他们学的又是金融业的东西，所以哪哪都不适合。你别看有些制造业也是股份制，发展的也挺好，但你等第二代上来你再看？第一代创业者的强大威望压住了股份制天然的内部掣肘，第二代就不行了。所以，主流经济学家是有局限性的，咱不能都听他们的。” “知道他们怎么错，才更知道我们怎么对，对我们家这种企业来说，看清路更重要……是吧？”说着，王艾突然在许青莲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发出了响亮的一声。 正放牙缸的许青莲浑身一哆嗦，于是她转身挪了几步，突然也给了王艾屁股一巴掌：“你说的对！” 王艾也一激灵！巘戅追书看戅 就在王艾要变身之前，许青莲突然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你是不是想睡林娇？” 第二百二十九节?一腔豪情故人来（九） 王艾的双手做虎爪形，闻听此语僵持在半空，脸色惊恐：“你怎么知道的？” 攫欝攫。许青莲变了脸色：“你还真想？” “呃……不是不是！”王艾连摇头带摆手：“我是说，我是，我这被你吓的。” 许青莲责备的看了王艾一眼：“你要真想睡，也不能睡有男朋友的，更不能睡有男朋友的熟人，到时候闹起来可怎么办？” 王艾的双手轻轻放在许青莲的双肩上：“我真没有，我这……我刚才应该是问你，你怎么想到的，不是知道的。” “那你让我怎么想？”许青莲抬头反驳：“你睡过的两个、想睡的两个，不都是熟人？林娇又很漂亮！” 王艾牙都疼了：“诶呀！我跟你讲吧，我绝无此意。我，我这么说吧，假设啊假设，假设有一天我真把林娇睡了，然后我醒了再一瞅……我他妈会以为我睡的是林龙啊姐姐！” 在许青莲诧异的睁大眼睛的表情中，王艾“哭诉”道：“我他么哪敢想她啊！” 许青莲这才反应过来，吭哧吭哧笑的甚至有些打嗝，好不容易平息了才低声道：“那你说钱蕾……” “唉，可能她不太在意这个吧，反正我跟你保证，我绝对没想过和她怎么着，就是纯粹的看着朋友来了高兴。”说到这，王艾委屈的低头用脸摩挲着许青莲的胸罩：“完了，今天晚上我会做噩梦的，都怪你。” 许青莲依旧笑个不停，王艾双手一用力把许青莲面对面夹了起来，凶狠的道：“让你……诶？我怎么记得，你早该好了呢？” 巘戅戅。许青莲在王艾的怀里目光闪烁：“刚走嘛。” “哦！”王艾转怒为喜：“那就好，走了就好，嘿嘿。” 许青莲看着有点傻乎乎的王艾，突然心中有些甜蜜。她不相信男朋友能粗心到这点事儿都记不清，更不相信在一个房间生活会不知道她的月经期通常只有三四天。对她动辄就拖延到七八天这种反复的试探，一直很有耐心。 用男友的话说这叫“挨打要立正”！ “啊！”内衣拉拽的有点疼，许青莲嗔怪了一句。 王艾倒打一耙：“谁让你老也不来？我业务都生疏了！” “你滚蛋你！”许青莲笑着挥手抽打，王艾格挡还击；许青莲地躺拳接兔子蹬鹰，王艾七伤拳接黑虎掏心；许青莲用计围魏救赵、揪住王艾要害，王艾回以假痴不癫，按住许青莲双臂；许青莲使美人计接九阴白骨爪，王艾用走为上接乾坤大挪移！ 这一打，直打的天地无光、流云乱飞；这一打，直打的长虹贯日、海市蜃楼。 “我告诉你我刚健身完，还有今天是比赛日，要是平时你就完了！”王艾趴在床上，耳朵上还挂着许青莲的手指，气喘吁吁的道。 “算了，今天放过你！”许青莲大度的松开手，挪了挪枕头，抓了抓被子：“明天还要早起去领事馆，别闹了啊。” 王艾支起上身，疑惑的问道：“我好像，忘了什么事儿？” 许青莲用被子捂住身体，狡黠的突然道：“你要睡林龙！” “啊！”王艾抱头惨叫：“你太狠了！” 惨遭魔法暴击的王艾爬下床取了一样东西回来，冲着许青莲恶狠狠的道：“看我魔法免疫！” 说完了一仰头，一杯红色液体进入王艾体内，等王艾放了杯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摇摇欲坠，在趴在床上的最后一个清醒时刻还在和女友拌嘴：“我不信我还能做噩梦！” 清晨时光，王艾仰躺着睁开眼望着带有花纹的天花板，哈了一口，犹有酒气，腹肌一收，平地坐起。许青莲听到动静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快点起来洗漱，运动过了吃早饭，和领导约好了不能晚。” “哦！”王艾下床一咧嘴。 许青莲嗤笑：“看你这点酒量！” 接近着，发现王艾弯腰摸着自己的脚踝才紧张起来：“不是没事儿么？” “嗯，是没啥事。”王艾直起腰：“多少有点外伤，养一养就好。” &#21434&#21437&#32&#31508&#19979&#25991&#23398&#32&#98&#120&#119&#120&#46&#99&#111&#32&#21434&#21437&#12290“真没事儿？”许青莲追问道。 “嗯。”王艾搂着女友的肩膀，两人回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我骗你干嘛？再说以你这冷酷无情的性子，我也博不到你的同情是不是？” “哼，知道就好。”许青莲对着镜子拿起牙缸，从镜子的反光里看到男友被顶的老高的大裤衩，顿时有点心动，趁着王艾弯腰洗脸的功夫，女流氓行动起来。 “哎呀，还挺精神的嘛。” 王艾低头往脸上泼水。 “憋久了会不会‘啪’的一下爆开，像烤肠一样？” 王艾往手上打肥皂。 “你要是穿裤子时会不会撞断了？” 王艾低头抹脸，撩水冲脸，然后面无表情直起腰，通过镜子看着忙个不停的女友。 “嘿嘿、嘿嘿。”许青莲松开手，拿起牙缸，还偷偷挪开一步。 她都没看清啊，王艾是怎么移动的，几乎是瞬息之间，两人的影子就在镜子里重合了，然后还没等她说出话，男友的身影也就是一闪的功夫…… 许青莲张嘴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哈、哈”两声……两道火焰从王艾的眼睛里冒出，发射到镜子上，又反弹到许青莲的眼睛里。僵持了不到两秒，许青莲手中的牙缸当啷一声落在水池里，双手按着洗漱台边缘，又向前移动了二十公分。 比语言更激烈而直接的交流，并未因晨风卷起一片黄叶飘荡到窗台上而停止，许青莲的手已经越过梳洗台按在了墙上，旺盛的能量随着王艾不断的加压而持续升高，终于越过临界点，让音乐盒发出了一个灿烂的尾音。 “严哥他们在楼下等你。”趁着男友爱惜的抱住她下滑的身体，许青莲勉强回头道。 久旱小雨让王艾有一瞬间的犹豫，许青莲赶紧加码：“亲爱的，再做我就该唱了，就成家庭演唱会了。求你了，乖啊，晚上回来你怎么样都行。” 王艾重重的出了口气，往后一退，又来了一声余音。 片刻后，王艾对畏缩的许青莲凶狠的比了个手势，下了楼。 第二百三十节?一腔豪情故人来（十） 奔跑在深秋的山岭间，呼吸着被阿尔卑斯山保护下仍然有些温暖的亚平宁的空气，追逐着脚下蹦蹦跳跳的足球，眺望着山脚下几缕炊烟的宁静小镇，偶尔回首看一眼掩映在丛林中的自家房子黄色的外墙。 前方一只松鼠正横穿马路，被滚动的足球惊的窜上大树，还偷偷的观看。远处的高尔夫球场的草皮上，落着几只不知道名字的鸟。路边的大树下快速跑过一只兔子的灰色身影，王艾甚至看到山下基地早起的几个青年队球员，正在打闹。 攫欝攫。上午7点，天空退去了深蓝，也带走了几点不甘的繁星。王艾把球放在网里，把网挂在脖子上，任凭足球在背后随着他的走动砰砰的敲击他的后背和屁股，手里则抱着一大摞从小镇边缘的报摊拿回的报纸。 王艾通过胖胖的报摊主人，订阅了大量报纸。对于不 第二百三十一节?前途（一） “你之前怎么没说你还有第二步计划？”走出总领馆，许青莲抓着王艾问道。 王艾揉了揉脸，刚才一进一出，竟跟领事馆的朋友们说笑了，这会儿脸有点累，叫许青莲揪住无奈的道：“我也是话赶话说到这了，其实早前你跟我要外汇的时候可能我就有这方面的顾虑吧，你知道我们国家现在还是很看重外汇的。” “哦。”许青莲了然的点了点头。攫欝攫 她也是胆儿大，明知道做的这事儿有点踩线，还敢不考虑王艾的外汇用光了之后怎么办，她就琢磨着车到山前必有路。其实生长在王艾家的这个环境，哪怕她很克制、小心翼翼的不多吃多占，但总归见过世面。 走出领事馆又走了一段，许青莲若有所悟：“你是打算初期用你的外汇顶住，之后用中国商品出售来得到外汇，从而省得我们后来到处找外汇，让国家外汇流失是吧？” 王艾一手插兜看着路两边的风景，心不在焉的点头：“是呀，我们本来就踩了海关的线，不能再把外汇管理局的线也踩了。这次我们做的事对外交系统有利，所以领导给我们出头保我们一阵子，但要得罪的人多，也保不住我们了。” “哦。”许青莲又走了几步变得开心起来，“今天你放假，跟我们走走？看看我们怎么工作的？” 说着，许青莲从挎包里拿出照相机来，很想假公济私和王艾逛街。 王艾摇了摇头，用下巴示意对面挥手走过来的几个市民，很显然是球迷，许青莲抿嘴笑了笑，悄然与王艾分开，两伙人就此分别。王艾把车子留给了她们，自己则和球迷握手、聊天、合影一阵之后，在严竹的示意下上了一辆出租车。 还好，出租车司机看样是红黑球迷，对王艾的态度很冷淡。这亏了人家有职业精神，要不然拒载也不是不可能。 望着车费、小费都收了仍然板着脸一声不吭，王艾下车后一脚油门留下一股黑烟就扬长而去的出租车司机，王艾和严竹两人相对一笑。这么直接而质朴的球迷，哪怕是对手一方的，也很有趣。 今天王艾穿的是正装，由于施拉普纳还没有和意大利的服装品牌彻底谈好代言，所以今天的衣服仍然是板正的青年服和摘掉了商标的皮鞋，王艾就这么一路挺拔的走进基地。 他的脚踝还有点感觉，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要找队医看看。 何塞在基地见到王艾关心的问了两句，就陪着一起找到队医，队医检查过后打包票：“骨头没事，肌腱也没事，稍微有点肿，后天比赛小心一些的话应该没问题。” 听到好消息，何塞和王艾都松了一口气，其实如果严重的话王艾就不会找队医而是直接驱车北上三百公里去图宾根了，自家有个专业的运动康复医疗中心，干什么都方便。 从队医那里离开，何塞交代道：“看你的恢复情况吧，争取后天上场。” 王艾点头突然问道：“听说你这个夏天先后拒绝了英格兰和葡萄牙国家队的帅位？” 何塞诧异的看着王艾：“怎么？问起这个？” 王艾耸了耸肩：“我觉得你还是留在俱乐部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你年轻。” 何塞摸了摸自己新剔的寸头，开心道：“我也觉得这样变换形象后和他们那帮老头子不一样了！呃……所以，我不适合执掌国家队？” 王艾摇头：“我是说你年轻所以脾气不好、脾气不好就会得罪很多人。俱乐部看中你的带队成绩，生气也可以忍，但国家队不一样，很多人与国家队成绩没有利害关系，偏偏权力还很大。你去了国家队，工作可能没这么顺利。” “可我在中国国奥队的工作很开心啊？”何塞疑惑的道。&#21434&#21437&#32&#31508&#36259&#38401&#32&#102&#108&#121&#110&#99&#111&#111&#108&#46&#99&#111&#109&#32&#21434&#21437 王艾拍着胸膛：“我罩着你呢啊！” 何塞皱着眉头和王艾并肩走着，走着走着突然飞起一脚，笑骂道：“我什么时候轮到你照顾了？” 王艾躲了一下，又搂住何塞的肩膀：“我们是朋友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过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真不建议你现在就去那种很复杂的俱乐部。” 何塞耸了耸肩膀，显然对王艾的劝告不以为意，他现在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虽说在切尔西摔了个大跟头，可足球界内外都知道，那与他的带队能力无关，纯粹是他和老板这两个狂人，互相别苗头而已。 换他是老板，罗曼先生也得下课。 从队医那里离开，何塞交代道：“看你的恢复情况吧，争取后天上场。”巘戅戅 王艾点头突然问道：“听说你这个夏天先后拒绝了英格兰和葡萄牙国家队的帅位？” 何塞诧异的看着王艾：“怎么？问起这个？” 王艾耸了耸肩：“我觉得你还是留在俱乐部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你年轻。” 何塞摸了摸自己新剔的寸头，开心道：“我也觉得这样变换形象后和他们那帮老头子不一样了！呃……所以，我不适合执掌国家队？” 王艾摇头：“我是说你年轻所以脾气不好、脾气不好就会得罪很多人。俱乐部看中你的带队成绩，生气也可以忍，但国家队不一样，很多人与国家队成绩没有利害关系，偏偏权力还很大。你去了国家队，工作可能没这么顺利。” “可我在中国国奥队的工作很开心啊？”何塞疑惑的道。 王艾拍着胸膛：“我罩着你呢啊！” 何塞皱着眉头和王艾并肩走着，走着走着突然飞起一脚，笑骂道：“我什么时候轮到你照顾了？” 王艾躲了一下，又搂住何塞的肩膀：“我们是朋友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过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真不建议你现在就去那种很复杂的俱乐部。” 何塞耸了耸肩膀，显然对王艾的劝告不以为意，他现在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虽说在切尔西摔了个大跟头，可足球界内外都知道，那与他的带队能力无关，纯粹是他和老板这两个狂人，互相别苗头而已。 换他是老板，罗曼先生也得下课。 第二百三十二节?前途（二） 晚上十一点，结束了夜跑、夜练后的王艾轻手轻脚的推开卧室的门。 今天许青莲她们一直到晚上八点才满身疲惫的回来，由于解脱了政策风险，故此女人们干劲十足。前期她们已经走遍了米兰城，拍摄下的照片几千张，拿到的各类店铺的老板名片一挎包，以她们现有的观察力，已经把米兰城具备价值的目标都挖掘了出来。所以，今天她们逛的是整个米兰大区。 相隔半个地球的两大文明，可以用来交换、交易的物资太丰富了。只是在互联网时代之前都是以大宗商品为主，包括奢侈品、服装品牌等进入中国开店的，也是“大宗”。但正如中国各地都有很多外国人不知道的美食一样，丰富绵延的意大利文化，也给意大利的街头巷尾留下了许多销售量不大、但极富特色的东西。 电子商务尤其是个人对个人的模式出现以后，这块零碎的市场就具备了变现的能力。 许青莲她们针对的正是这里，美国亚马逊、中国淘宝还在两国内部攻城略地，跨境还是一块处女地。华人华侨会给国内的亲朋好友邮寄一些东西，但渠道狭窄所以做不大，也见不到利。攫欝攫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要么资金实力不足，要么拿不到政策。 卧室的门轻轻推开，王艾意外的看到许青莲正靠在床头看书：“你还没睡？我看你累的都站不住了？” 许青莲放下书，甜甜的笑道：“嗯，等你一会儿。” 王艾奇怪的弯下腰：“这么乖？做亏心事了？” “瞎说。”许青莲嗔怪了一句：“今天早晨不是说好了的？” 王艾睁大眼：“你还有说话算数的时候啊？” 许青莲一翻身，背对着王艾，“那我睡了！” 王艾嘿嘿一声把手伸进被子，感觉她轻微的躲闪了两下就不动了，把平时不能忍耐的都忍了下来，哪怕偶尔紧缩和抖动也任凭王艾由着性子来。&#21434&#21437&#32&#20113&#36713&#38401&#32&#121&#117&#110&#120&#117&#97&#110&#103&#101&#46&#111&#114&#103&#32&#21434&#21437 王艾这便知道女友今晚是忍着疲倦有意补偿自己，再看看床头柜上摆的端端正正的“米兰之光”的企业执照上所有人栏里的“王艾”两个字……王艾无声的摇摇头、咧了咧嘴，放手施为。 几分钟后，房间里的呼吸渐渐沉重，随着王艾的一声轻笑，许青莲再也忍不住，按着王艾的手，回头道：“你、你……” “嘿嘿。” 许青莲抿着嘴，不敢直视王艾的眼睛：“我、我……” “一直都想试试，你不是也见过吗？我们俩一起看的片子。” “可是，我明天还要出去。” “嘿嘿，就几下得，我试试就好。” 许青莲的表情很挣扎，但最后还是松开了手，重新扭过头去，却突然间被子被掀开，紧接着身体落在了王艾的双臂间，被抱到了卫生间里。 许青莲没说话，没挣扎，被放下后低着头脱下衣服，还伸手试了试热水器的水温，还好，十月间还不太冷，刚刚她洗澡还有余温。 花洒在头顶落在两人的身上，王艾正对面抱着许青莲的娇躯，嘿嘿两声：“你决定了？” 许青莲伏在王艾胸前：“早晚不都是你的？不过，你要轻点，我，我有点害怕。”巘戅云轩阁yun&#120uang&#101&#46org戅 王艾长出口气，低头捧起许青莲的脸蛋，亲吻上去，然后命令她闭上眼睛。 花洒停了，许青莲乖巧的闭上眼，感受着男友的亲吻和抚摸渐渐向下，然后突然睁开眼、惊呼道：“你、你怎么？” 蹲着的王艾瞪眼：“让你闭眼！” “可是……”许青莲张着嘴，见男友正瞪她，于是咬着下唇，偏过头去，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举着坐在了洗漱台上，灵活、温暖还有点粗糙的刺激一波波向上袭击，很快就让她溃不成军。 重新开启的花洒下，许青莲坐在洗漱台上、靠在镜子上喘息，听到男友漱口声和水龙头关闭的声音，感觉到男友的双手重新抚摸她的腰上，她重新双足落地，伏在男友的胸前，直到听到男友的嘿嘿声，才勇敢的抬起头来：“我没想。” “我知道。”王艾用额头顶着许青莲的额头，两人对视片刻，许青莲用头撞了撞王艾的额头：“你个坏蛋！” “我哪里坏了？”王艾委屈的道。 王艾转身摘下毛巾，草草擦了下身体，又裹着浴巾。许青莲在王艾的怀抱里按灭了灯，一直被抱到床前才在黑暗里开口：“你这样，以后我只能天天给你转桌子了。” 感受到王艾的双臂一颤，许青莲恼恨的打了王艾一下：“我就知道！” 明知道女友是故意嘴上不饶人，王艾哪能跟她争辩，让她娇嗔的打了几下，顺便撕掉两人的浴巾，拉过被子，凑近了女友羞红的脸，在昏暗中四只明亮的眼睛对视着。被子下，两人的四肢缓缓移动到位，重新结合。 此时的许青莲更弱了，王艾稍微尽兴便搂着疲惫不堪的女友睡了。 来日方长，女友的性格就是这样，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与王艾记忆里的那个大胆妄为、不顾他人眼光的许青莲相比，明显胆小了很多，总是犹犹豫豫、走一步看三步、进两步退一步，也许是自己的身份、身家对她形成了太大压力的缘故。 第二天清晨，王艾是在别样的温柔中醒来的，伸手一摸，身边的人正在被子里，这是王艾早就在雷奥妮那里得到，却直到今天才在许青莲这里得到的。 王艾屏住呼吸，装作依旧在睡，生怕惊动了女友。 半晌，许青莲钻到王艾的胸前，“你是不是有病？我已经很努力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希望我是大公鸡吗？三秒钟搞定那种？”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大公鸡是那样吗？” “哈哈！”王艾长笑一声，抱着女友下床。 尽管两人都是演员，可在王艾上午走了之后，汤牡丹仍然凑近了许青莲低声道：“今天你们俩怎么了？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吗？”许青莲笑着看向自己的姐妹：“哪里不一样？我感觉都一样啊？” 汤牡丹摇头：“说不清，就是感觉，你们互相看的时候好像甜蜜了很多。” 第二百三十三节?前途（三） 两天后，国际米兰主场梅阿查迎战不莱梅。 伊布带着巴洛特利、小曼奇尼首发，王艾和克鲁斯、夸雷斯马等人坐在场下，裹着大衣观战。赛程渐渐密集，何塞的轮换战法渐渐发挥威力，像王艾这样的绝对主力、绝对射手也能在大赛当中捞一个观战的机会，哪怕他只是稍微有点小伤。 哦，其实连伤都算不上，早已经好了。 可何塞是一番好意，王艾也就没多争取。他是真喜欢何塞，也愿意维护何塞的权威，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随着何塞的到来，球队内部一贯被莫拉蒂哄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球星们，也在试图向何塞进攻，来博取他们的利益。 哪怕何塞在球星中的印象比曼奇尼好得多，然而就像王艾也希望能够争取在联赛中打鱼腩、多进球、省力气一样，这些球星也与何塞有利益之争，甚至是不可调和的利益之争。 比如，克鲁斯。 走位国际米兰老人院的“院长”，在“副院长”克雷斯波已经接近退役的情况下，想留下来继续赚高薪的难度是越来越大了，连小曼奇尼这个2岁的前锋，都比他小了7岁！至于王艾，比小曼奇尼还小了7岁。 尽管上赛季克鲁斯的进球数是全队第三，说一声主力前锋也也恰如其分。然而老将就是这样，教练因老将往往滑落的太快不信任，更愿意把锻炼的机会给年轻人。同样，老板也不信任，生怕老将一趟躺半年，躺着赚高薪，然后好不容易康复了直接退役。 所以，有些老将明明状态还不错，继续踢下去一个赛季仍旧能进0个球以上，可上场时间却被极大压缩，压缩到一定程度就无法保持状态。反过来没有状态，会进一步压缩时间。 许多老将的退役，自然有身体机能降低的原因，但也有球队掌控者不再寄予希望的原因。 克鲁斯目前就是这样艰难，以至于在听着王艾和夸雷斯马聊天的过程中，板着脸一言不发。 他怪不到身旁的中国青年身上，中国人在球队半个赛季下来大家也都摸透了他的脾气：这位超级射手，比伊布更重要的球星，在球队的日常中存在感偏弱。他从不呵斥队友、也从不和谁过于亲密，除了去过儒利奥家几次，据说还是对儒利奥的妻子苏珊娜“感兴趣”以外……不过后来传出的消息是，中国人推动苏珊娜签了一家中国的经纪公司，运用她9世界杯上的巨大影响力，在中国开展了一些商业合作。 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剧情…… 除此之外，中国青年很聪明的规避了所有的派系之争，远离了所有场下的镁光灯，所有人都不算多喜欢他，但没人讨厌他。相反，当球队需要成绩，大家需要奖金的时候，第一个就会想起他来。 一想到这，克鲁斯也有些沮丧，即便是他最巅峰的时候也没有这种价值，他的球风就是球场上的阴险的刺客，虽然总有惊喜，但无法承担大任。前几天的米兰德比至今仍是国米球迷津津乐道的赛事，据说当天总理先生在离场时，都忘了和莫拉蒂握手。 王艾能感受到身边的阿根廷人的焦灼，却无法可想。克鲁斯和克雷斯波这两位的遭遇，也给王艾提了醒。足坛的事情就是如此残酷，就是如此的欺老不欺少，明明克鲁斯现在的进攻能力仍然比黑小子强的多，也稳得多，但何塞就愿意给巴洛特利更多的机会，哪怕他现在已经显露出了职业精神很差的毛病。 就连老板也一句话不说，甚至安抚占了大便宜仍然没够的巴洛特利说：克雷斯波没几天了…… 如果有一天我也成了一个老将，怎么办呢？我能忍受这种无视和屈辱吗？可能要么干脆退役、要么转会到一个有希望的小球队拼死带队杀回来打他们脸，要么就是依靠大品牌的支持仍旧获得稳定的出场时间…… 似乎，未来的大牌球星，只要身体状态好，30多岁仍然可以打主力…… 在克鲁斯、王艾甚至还有最近备受攻击的夸雷斯马的各怀心思中，上半场以麦孔外围远射领先结束，下半场又坐了0几分钟，不莱梅追平了比分。 剃着小平头的何塞，愣头愣脑的，不过这不妨碍他回头望向替补席时，众人热切的眼神，他点了克鲁斯和王艾两个人的名，显然，他对目前球队的进攻组织很不满意。 克鲁斯和王艾同时脱掉大衣，面无表情在场边各自热身。 看台上的球迷从大屏幕上见到了他们俩，纷纷欢呼起来。克鲁斯是球队过去的骄傲，总给球迷惊喜，王艾是球队最大的收获，冉冉升起不可遏制的巨星。 待场上死球，准备上场前，王艾特意转身看了一眼近处冲他一个劲大声喊的球迷，其中一个女球迷大声呼喊着、跳跃着、以至于牛仔外套里边的宽松的t恤被从肩膀扯下，露出了紫色的内衣…… 也不知道她是集邮女还是真的情难自禁，大开眼界的王艾做了一个“倒吸一口凉气”的表情，才笑了笑转身上了场。 可能真的是上场前的惊艳一幕给了王艾不小的激励，他的心情极为舒畅，在短短半小时的比赛时间里，两传一射，先后给克鲁斯和坎比亚索助攻成功，而后又压哨打入一记小角度吊射，将比赛带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结果上。 前一个小时，双方厮杀了一个平手，米兰的老将们疲态尽显。后半个小时，随着王艾的登场，似乎给老将们也注入了强大的活力，帮助球队最终以4:击败来访的不莱梅，从而取得了欧战小组的两连胜！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何塞心情很不错，对着记者们开玩笑，指着自己的头：“我的发型？哦，我是在向王学习，你也可以理解为向他致敬，有他在身边，我每天可以早下班一小时！” 第二百三十四节?前途（四） 三天后，就是王艾预计回国参战前的最后一场比赛，同样是国际米兰主场，对手是升班马博洛尼亚。何塞安排王艾打替补，王艾欣然接受。 他在意甲表现的越好，国内球迷对他的期待越高，他在国字号的表现就越不能差，否则很容易给人留下“个人发展勇往直前、国家荣誉弃之一边”的感觉，这可太伤人品了。攫欝攫 所以王艾得留着点力气，用在长沙对付巴林队。 结果整场比赛下来，国米虽然赢了，但表现只能说一般，身为上赛季的冠军打本赛季的升班马，最终才2:1，其中还有一个点球，这多少有点让人失望。 不过整体上国米的情况还好，一场比赛的状态低迷不会对国米的整体态势构成冲击。 毕竟本赛季国米在各条战线上已经保持了七连胜。 然而，连胜之中的隐忧也有，最主要的是后防线问题，何塞在切尔西成名的“钢铁防线”毫无疑问出了问题，几乎每场都能被对手打破球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何塞来到亚平宁后一改往日的“防守主张”，举起了“进攻大旗”。 这场比赛后，何塞面对记者类似的提问轻巧的转移焦点：“一到国家队比赛日，我的球队就消失了大半……” 对此王艾只能找机会安慰一下他：没关系，我进的更多…… 让骄傲的何塞去和对手比烂，估计他听了以后绝不会开心。 伊布这一场表现一如既往的稳定，还打入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进球，他已经是连续多场首发、多场打满全场了。相比王艾“劳累”的多，然而他和他的经纪人却都很满意。 进球效率无论如何也比不了中国人了，那么多亮相就成了巩固地位的手段。 整场比赛王艾一分钟的上场时间也没捞到，比赛结束后就直接赶赴机场，乘坐夜间航班回国，家中暂时留给了一帮娘子军。 自从那天彻底打开了许青莲的心结之后，两人的感情迅速进步，只是约好的“天天钻桌子”什么的根本没实现，许青莲每天都早早的出去、晚晚的回来，回来也闲不着，不是和伙伴们开会，就是研究资料。随着王艾和淘宝那边打过招呼，网店已经申请下来了，这几天正在装修、考虑开业时间等等。 莫说许青莲根本没心情，就是有，王艾也舍不得。 毕竟企业是他的，女士们的劳碌，归根结底是在拼命给他赚钱，他怎么好白天让人赚钱、晚上让人陪睡？ 哎呀，太邪恶了！ 再说，王艾自己也不清闲，申请的农业环境科学专业授课内容日渐加深，他基础本来就差、还三不五时的“逃课”，追赶起来更难了，而且有时候还要参与到女人们的讨论中帮着出出主意什么的。巘戅奇幻小说网7huanc&#111m戅 因而，两个本来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小情侣，只能暂歇爱情、各自忙碌。 上了飞机，王艾陪着热情的乘客们聊了好一会才拉上被子沉沉睡去。这一觉就到了北京，在昏黄的灯光里上了家中来接的车子。国家队正在上海备战，准备十天之后转战长沙，王艾之所以提前来北京，是有几件事情要做。 明天上午，他要到社科院与环境专家见面，接受当面指导；明天中午他要去国博，趁着午休的功夫当面接受国博馆长授予的“国家一级甲等文物鉴定书”，且还是两份！而到了下午，他要去对面的人民大会堂参加“北京奥运会表彰大会”！ 三件事，一件也不能少！一件也不能缺！ 作为中国与成龙齐名的明星，王艾既然选择了环保领域，那么国家就必须让他彻底、端正、客观、全面的认识中国的环保问题和世界的环保问题，以及更复杂尖锐的环保斗争的面貌，以便接下来王艾能够在保护自身的基础上，为国家做一点事。 国博那边，王艾的成就展台，是近几年来的流量担当之一，而他的金球奖奖杯和0708英超金靴意甲金靴组合，被分别授予“国家一级甲等文物”资格，这可是中国文化界、体育界的盛事！ 体育总局的表彰大会更不用说，前几天也在大会堂召开了一个针对奥运会筹备、组织的表彰大会，规格相当相当高！那次国家知道王艾正在比赛所以没强求，而这次是体育界内部的了，王艾这个中国足球有史以来第一块奥运金牌获得者的代表，无论如何也得来！&#21434&#21437&#32&#22855&#24187&#23567&#35828&#32593&#32&#55&#104&#117&#97&#110&#46&#99&#111&#109&#32&#21434&#21437 好在王艾已经适应了在飞机上睡觉，所以下了飞机感觉精神头还可以，而且最大的惊喜是：雷奥妮在迎接他的面包车上！ 雷奥妮也要参加明天体育总局的表彰大会，作为本届奥运会指定的、也是中国唯一拿得出手的体育医疗康复机构，雷奥妮的工作博得了各国运动员、代表队尤其是友好国家代表队的衷心感谢。 当然国家不会忘了她！她的邀请信甚至是刘局长亲自签发的！ 嗯，又比王艾牛逼了！王艾就是接了个阎世铎的电话而已。 两人在车上简单说清了之后就各自看着前方，任凭京城夜晚的流光溢彩掠过两人的面孔。 王艾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感谢雷奥妮了，唯有“以身饲虎”了。 可这个晚上雷奥妮很本分，一起抵达了东城区的家中之后，陪着一家人吃了晚饭就去了宾馆休息。王艾这时候脑子才从激情中清醒过来：明天的事儿，太重大了！ 这可是雷奥妮在中国体育界的第一次正式亮相！以前她是外国专家，这一次才真是自己人！ 一想到这，王艾也只能摇摇头，身边一圈女强人就这点不好，就没个贴心贴肺、随叫随到的。康丝是随叫随到了，发育的也挺好、感情也挺好，看着似乎离床挺近，可按照王艾的要求，还差得远呢。 什么时候真的感情上取得了突破才行，否则这个血统“高贵”，还和西班牙王室直接有关系的助理，可没那么好拿下。 弄好了，对王艾个人的事业、家中的事业甚至国家的事业，都会产生推动作用。可要弄的差了，就是一颗大号地雷！ 容不得王艾不小心翼翼。 第二百三十五节 前途（五） 经过雷奥妮的“提醒”，王艾的头脑冷静下来，利用不太困倦的机会和在家的老爹老娘好好说了一番许青莲她们在意大利的折腾。现在的规模并不值得，但王艾如此郑重有两层意思：一个是许青莲这头养了多年的猛兽终于出笼了，我有点控制不住她，摆脱老娘多帮着看看；另一个是王艾感觉这块市场潜力非常巨大，现在还有高关税这道绳索拦着，可将来中国早晚会和欧洲等国家签署更高层级的贸易协议的。 贸易协议越高级、关税越低乃至零关税。而关税越低，向许青莲她们鼓捣的这个海外代购优势越大，如果干的早，覆盖面够大，也摸索出了这种企业的管理办法之后，未来可能会成长为家中的又一个支柱！ 而且，推动中意乃至中欧双边贸易，对双方都是很讨喜的动作。攫欝攫 欧洲老是指责中国贸易顺差，那么一家中国企业从欧洲尤其是各大中小企业手中买东西回去，不但带来了利润增长、利税增长、就业增长，还有利于平衡贸易逆差，欧洲没理由不支持。中国下次面临指责时，也有话说：你看，我们都开始做了…… 而对中国而言，凡是能推动中欧贸易往来的基本都支持，如果能够给外交上打一点下手那就只有更支持。同时，这家企业有限的外汇来源也决定了它只要正常发展就必然不能只是从欧洲往回买，将来肯定也会带着中国的中小企业往欧洲卖！ 而且，说不好最后谁卖谁的多！ 起码王艾自讨，一旦国家有需要，他一定会听话。那么这个平台一旦搞起来，通过价格调控等手段就能做到需要出口它是“广交会”，需要进口它是“进博会”！ 而中国的广大中小企业承担了重要的税费来源和劳动就业！国家正为中小企业发展的问题头疼！巘戅妙笔库戅 经过和王斌、艾小青的深入交流，在父母的指引下，王艾的思路更加开阔！ 许青莲原本的设想就是搞一个代购网站，王艾进一步设想搞一个依托淘宝的小商品贸易公司，而父母深思之后建议王艾以小商品贸易公司为基础，适度时候升级为跨境电商！ 未来可以不局限于自己做，完全可以自己架构平台，以自己的先行发展壮大声势后，带动世界各国的小企业自动加入。 甚至王斌还指出，在初期是以中国和外国作为交易双方，发展到中期，就可以不局限于此了，建立一个全世界的特色小商品贸易网络！ 坦白说，王斌站得高、看得远，一席话说的王艾心境摇动，眼界大开！ 老爹，怎么说也当了多年的副部级干部、当了多年大型集团公司老总！手笔和野心可比王艾大多了。 不过艾小青给泼了一盆冷水，说淘宝和亚马逊已经建立起来了，而且根基不浅，尤其是亚马逊已经初步的建立其了世界范围内的电商网络，淘宝也有意进军世界。所以不升级为跨境电商之前还好，一旦升级，必定与这两家会发生激烈博弈。 而艾小青给的建议是总结起来就八个字：“眼望苍天、脚扎大地！” 含义是避开国际知名大品牌企业的入驻，不去和淘宝、亚马逊争夺这些利润丰厚的领域，而是扎根在民间，始终致力于世界各地的特色小商品、始终致力于世界各国的中小企业。与此同时，在高度上积极以促进中小企业发展为目标，促进世界各地特色小商品的流通为目标，切实的抓住中小企业的利税、就业功能，迫使各国政府轻易不敢动，从而获得政治上的安全。 在此之外，可以得到一些利润即可，即便利润微薄也可以。甚至利润越微博，越可以压制竞争对手，迫使各方势力不敢弹压。 而这家企业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客观上必然侧面相应了中国加深与世界人员、贸易往来的国家政策，也就必然会获得中国的大力保护！起码在国内得到的保护力度一定会比淘宝更高！ 艾小青也是国内一定层次里知名的企业家，这些年管理企业、交际朋友，眼界也非昔日可比！ 这一番深谈，计划直接做到了十几年之后，王艾也很难得的拿出了记事本，扮演起了小学生，认认真真听从父母的教导。 而一家三口谈妥、谈明白之后，王斌自然会找个适合的时机向领导汇报，把这个可能对国家有极大好处的企业发展计划告诉领导，让领导心中有数。当然，也是博得一些支持。&#21434&#21437&#32&#22937&#31508&#24211&#32&#109&#105&#97&#111&#98&#105&#107&#117&#46&#99&#111&#109&#32&#21434&#21437 反正王艾乃至王家也没打算从中捞取太多，始终致力于中小企业也必然没法捞的太多。能做这些，一个是给许青莲的创业提供支持，另一个也是见到了新玩具后心痒难耐。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王家人持续到今天的对金钱的看法，使得这个对国家、对人民、当然对自己都大有好处的事儿，工作热情就升起来了。 幸亏今天王艾在飞机上睡的够多，所以这场到深夜的讨论王艾才顶了下来，第二天清晨再起来看，林林总总、条条款款，几百条！要全部弄出来做一个企业发展战略规划，得上百页！ 这是王艾重生以来，在足球界获取重大突破实现自我价值后，跳出原有的历史脉络，在企业界获取重大突破的希望！以至于王艾早餐都是在电脑旁吃的，最后艾小青不得不收走了王艾的电脑，并承诺她今天上午亲自整理报告，还要揪着王斌打下手，才让王艾暂时放手。 王斌一边吃饭一边吐槽，说儿子精神不正常！本来嘛，家里上千亿的资产也没多看几眼，这么一个只是看起来前途远大，但风险无数很难说能发展的顺利的东西，却神魂颠倒！ 王艾笑嘻嘻的和老爹打趣，其实心中既满意自己对历史真正的大势的改写，也满意与老爹老娘的“成长”。当年那个大集体企业的工人、会计，绝无可能提出这么立意高远的指点。 带着满腔的对未来的憧憬，王艾一行人马开进了社科院。 第二百三十六节?前途（六） 今天王艾是来拜见专家的，自从王艾确定了“环保战士”的新人设以寻求得到欧洲主流的接纳以后，通过赵丹的关系上级安排了这趟特殊的课程。 低调的面包车开进社科院后，被引到了一座小楼前，一个面色红润、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在楼下，笑眯眯的抬手帮着车子倒车，身边还有几个中青年人。王艾在车上以为是个看门的，也没在乎，车子停了才跳下车，准备以“大球星遇到球迷”的亲切随和姿态露面。 结果，白发老头笑眯眯的走上来伸出手，王艾随后伸出手，还没等说话，旁边攒出来一个“地中海”，甩着眼镜、喷着唾沫、拽着王艾的胳膊：“小王，这是丁院士！” 王艾闻声，吓一激灵！ 他可也算是科学界的，院士可是科学界的顶层！越是在科学界里混，越知道一个真正的院士有多厉害，尤其是最近王艾上理科本科有点被打击到自信的情况下。 王艾本来放在一侧的左手马上跟上，双手握着白发老头……哦，丁院士的手，微微弓着腰：“哪个，我，我没什么失礼的地方吧？” 丁院士笑眯眯的摇头：“没有啊，没有大球星的架子。” 王艾定了定神：“诶呦，您这，您这怎么还接出来了！” 丁院士拍了拍王艾的手背：“中国有好几百个院士，但只有一个金球奖获得者，所以，你比我稀罕。” 王艾连连摇头，不敢接这话，中国人就是霸占了世界足坛又能对国家有多大贡献？一想到这，怒视旁边的“地中海”：“老刘，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青年哲学家》这个王艾的小朋友圈里最爱张罗事儿的老刘也在，闻声委屈的道：“我也没想到院士能出来啊。” 丁院士拦着，用一口淡淡的方言味道的普通话劝架：“你别怪小刘，我也是心痒难耐嘛，告诉你啊，我年轻时候也踢过球的。” 众人寒暄几句，王艾跟着丁院士一行人到了一个会议室坐下，老刘张罗着了一通，也正式给双方做了介绍。王艾的名声不用说，哪怕是法师塔顶层的院士们也有所耳闻，一年没听说、两年没听说，王艾都火爆了六年多了，总能听说的。 但院士距离普通人太遥远，所以老刘正式介绍：“中国科学院地质研究所、2005年评选为中科院院士、副院长，丁仲礼院士。” 王艾听完了眉头一皱，这人好像在哪听说过？ 然后老刘接着道：“现在是国际气候大会我国专家！” 王艾恍然，重新站起来隔着会议桌伸出手和丁院士握了握，严格来说，王艾、老刘属于社科院的，丁院士属于中科院的，丁院士管不到王艾。可级别在哪放着呢，王艾估计自己一辈子也当不了院士，只能仰望！ 这要是社科院副院长来，王艾就得更惶恐，当然大概率和今天差不多，因为王艾不认识，他只管每个月从社科院领工资，从来没去上过班！ 寒暄已过，丁院士严肃起来：“知道你下午还有会议要参加，我也有会议，所以我们时间都非常紧，这就开始吧？” 王艾点头，拿出小记事本和钢笔。 丁院士瞅了瞅：“散会后我要检查。” 王艾愣了下，点头笑道：“应该的。” 几个中青年人坐在丁院士两旁，各自带着不少资料，看起来应该是丁院士带的学生或者助手。丁院士先从宏观讲起，讲全球变暖的大趋势、讲中国的环境政策和发展需要，讲欧洲国家的环保政策，讲国际上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对此的态度，以及最为核心的发达国家对中国的指责和要求，以及中国的诉求与反驳。 或者说，今天丁院士来，主要是丁院士一直站在这个领域的前沿，深知在这方面国际博弈的复杂和尖锐，为了帮助王艾更加清醒和全面的认识到其中的问题，以便为王艾接下来的形象塑造和自我保护提供足够的智力支持。所以，才把丁院士这尊大神给请来！ 王艾越听，越是目光凝重。在丁院士讲累了，他的学生补充时，王艾偶有发问。一边听、一边记、一边想。 不如此，哪对得起这份待遇？请一个院士来给一个差不多是小白的球星上课，这就叫组织的关怀、上级的培养！ 想到这，王艾突然下意识叹口气，惹得对面的丁院士来了兴趣。正好说的差不多了，于是笑道：“小王觉得太难了？那我们可以通俗点。” 王艾摇头：“不是，我是不知道，唉，我在米兰好像浪费了很多时间。” 丁院士呵呵一笑：“其实让我的学生来给你讲讲就可以了，尤其是结合你后续的计划来看。但后来我一想，我这个院士有几个人知道？你在这方面说一句话，比我的影响力大多了，起码在社会上。我的学生做科研还行，但是有些复杂的斗争还不是很清楚，所以还是我来比较好。你也不用想太多，我们岗位不同，但都是为了国家办事。” 王艾舒了口气：“也是，你们就是行军打仗的战士，我就是在道边呱呱摔快板的文工团。” 大家哈哈一笑，王艾说的还真是大实话，在这帮搞科研的人眼里，文体明星可不就是干这个的？这还是他们知道王艾赚的钱基本都捐给了教育事业，属于一颗红心的那种，而不是单纯的金钱动物。换言之，王艾是真心实意的打快板的，要不然哪有这样的待遇？ 上午十一点，王艾交出了小记事本，丁院士从头翻到尾，后来干脆把小记事本扣下了。因为王艾记得科学资料没多少，全是最为尖锐的国际斗争，这都是国家秘密！ 不过丁院士也没让王艾空手走，而是从学生那里挑挑拣拣了一些大众化的科普资料交给了王艾，他相信能在欧美人的世界里玩到顶级地位的王艾，不会缺少国际斗争的敏锐，那些东西只是太重要，所以他才记下来，不是他真的能忘。 反而这些普通的科学资料，更加重要一些。看懂了这些资料，自然就懂得了国家的诉求和发达国家的欺压，也就自然懂了那些涉密的内容。 第二百三十七节?前途（七） 临别时，王艾才突然感觉尴尬，因为车里他只为今天的见面学习准备了几个足球！虽然是他在意甲的比赛用球，换言之也是上过电视的足球，可这样的礼物送给一个普通的给他上课的教授还可以，可和院士比……怎么拿得出手？ 他哪知道上级这么关心他？居然把丁院士请来？简直让王艾诚惶诚恐！ 察觉了王艾的窘迫，丁院士呵呵一笑，拉着王艾的手：“我个院士不愁吃、不愁喝的，还差你什么？今天你能有所收获，以后能更加保护好自己，在足球这个领域多为国家争光，我就没白来。” 王艾搓搓额头，还是把他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还送了几张自己的签名照。他们不要，送人也好。再怎么说，送点东西聊表寸心吧。 王艾在路旁看着丁院士一行人的汽车消失在路口，才长出口气上了车：“诶妈，吓死我了！” 他在会议中途，通过模模糊糊的记忆已经想起来了，丁院士曾经接受过一个著名的采访，多年后都让人念念不忘的！这位院士可不光是著作等身、儒雅随和，那也是有金刚怒目的时候，换言之，出身社会底层的他也是一幅暴脾气！攫欝攫 没有一幅披肝沥胆的壮烈，有什么资格站在国际斗争的第一线为国家争取利益？这是一个从学识到人格，都让王艾压力较大的人物。 开车的赵丹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疲惫的王艾，无声一笑。严竹帮着王艾卸下沉重的挎包，按了一下就知道里边都是资料。素有纪律约束的他们也没问，王艾可也没说。 别看今天上午就是上了两个多小时的课，可以双方的敏感身份，还是要保密。 于是王艾吐槽了一句便闭口无言，他能涉及到的国家秘密并不多，当然国家队集训名单或者国家队的战术打法严格来说也是国家秘密，可毕竟没那么严重。只是两大奖的筹备会议，才让王艾接受了一些保密纪律的教育。 踢球的嘛，这个程度就可以了。反而王艾自己不断叮嘱自己要闭好嘴巴，千万不能给丁院士他们的工作找麻烦。 朴素的红旗轿车很快汇入车流，几十分钟后，王艾出现在了国博现代成就展的办公区，双方都是老熟人了，这几年的合作也非常顺利。本来嘛，王艾的奖杯不拿出来国博也无所谓，但拿出来就显得有格局，也是一份善意，所以国博当然也回应了一份善意。&#21434&#21437&#32&#36861&#20070&#30475&#32&#122&#104&#117&#105&#115&#104&#117&#107&#97&#110&#46&#99&#111&#109&#32&#21434&#21437 这次特意发放“一级甲等文物证明”就是善意的表现。 国博没啥钱，也没啥权力，就是一个清贵单位。如果王艾是在文艺界混多少还能借点力，在体育界混是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才搞这么一个仪式，这算是国家最高等级的“鉴宝证明”了。 两个“国家一级甲等文物”，分别是07年的金球奖奖杯，是中国男子足球运动员攀升到了世界第一的证明物，拿回国参展的第一次就被评定为了“一级甲等”，也就是俗称的“国宝”！另外一件就是0708赛季的英超金靴和意甲金靴了，单独一个，就像王艾0607赛季拿到的英超金靴，还有几个赛季下来的欧冠金靴、欧洲金靴，都只是“二级文物”，属于评价中的“反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的著名英雄模范的具有重要价值的文物”。 本来两个“二级文物证书”，用不着专门搞一个仪式，但这两个奖杯组合在一起，就完全不同了，这是创造了世界足坛百年历史的新高峰、新纪录，而且将在很长时间里甚至一个世纪里无法被打破的记录。 或者说，这两座本来互相之间没啥关系的奖杯，因为王艾的缘故产生了巧妙的化学反应，具备了“合体技”！ 这俩奖杯一合体，代表了“双金靴”的巨大成就，因而一跃成为“一级甲等”！ 这还是王艾在奥运会之后低调送到国博参展，并且他在离开国内返回意大利之后，国博才给调的等级。毕竟文物考古和现代足球差距太大太大了，所以负责评级的老教授们一时半会的没反应过来！ 两件文物的正式命名也下来了，王艾的金球奖奖杯在文物界的名字是“金球”，两座金靴奖杯合体后的名字就叫“双金靴”，名字下边还有详细说明。“金球”主要是荣誉性的，全球第一大运动的巅峰证明；“双金靴”主要是珍惜性的，极其罕见、难以复制的奇迹证明。 接过两份证明文件，王艾满脸笑意的和馆长、副馆长等人握手、合影，然后在他暂时封闭的展台前，与两个“国宝”合影，等重新开馆后，作为王艾“到此一游”的证明。 总有球迷问，王艾来没来过，这回好了，有照片为证！ 中午，王艾就留在了国博食堂吃了一顿饭，这回王艾可没客气，毕竟来来回回吃了好几顿了，直接说盘子碗子太小，吃不饱！他这饭量，把一桌的老教授加一起都给比下去了。巘戅追书看戅 今天拿到的这两份证明，第一决定了这两件文物以后哪怕王艾不捐，也绝不准转卖到外国；第二决定了这两件文物的身价直线上升！ 王艾的收藏柜里，有这两件文物在，整个的层次就不一样了。顺带着，这也是中国文化界对王艾个人成就的一种肯定。 虽然一个球星的成就让文化界来肯定有点奇怪，但王艾早就不是单纯的体育明星了，扩散到其他领域理所当然。 吃了一肚子名目繁多的家常菜，王艾又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各个展区逛了逛，也就到了时间，和大家匆匆作别之后，王艾也没上车，而是拿出了准备好的棒球帽和滑雪镜戴上，在严竹和赵丹的陪同下横穿广场到了大会堂门前。 望着巍峨的台阶，王艾拿出了自己的代表证步步上行。与此同时，各个北京奥运会上披金挂银的运动员、代表团，也纷纷来到参加这场群英会。 第二百三十八节?前途（八） 随着各个同行的来到，王艾刚刚在国博升起的骄傲之心渐渐平息。足球夺金很难，其他项目也不简单。在奥运会这个和平年代的大国战场上，不止是鲜花和掌声，还有无声的炮火、无形的硝烟。 王艾认识的运动员很多，当然认识他的就更多，于是还没走到台阶顶，王艾的身边就围了一圈人。王艾也迅速调整好了心态，以一个普通运动员的身份和各路豪杰打招呼、交朋友，对带队的教练，也是当年的豪杰，更是谦逊客气。 运动员就是争强好胜的性子，王艾又是赚钱最多的运动员，难免有人心怀嫉妒。每年七八亿的收入，晚捐一天，银行给的利息就上千万、就能让一个冷门项目的奥运冠军从此进入共产主义！ ……你都占了大便宜了还嘚瑟，找揍啊！ 攫欝攫。别说，王艾真叫体育界的同行给揍了，还真没什么好办法。要是社会人士，敢碰他一根毫毛都得关进去，这绝不带含糊的，可要是体育界内部……那就呵呵了。 还好，这是大会堂，大家今天都很开心、没人找王艾的晦气。 今天的表彰大会层级不低，上边有领导来坐镇。程序还是先总结、再展望、先领导讲话再运动员代表讲话，再教练员代表讲话，然后是宣布各种荣誉称号。中国男子奥运足球队和其他一百多个部门获得了突出贡献集体，王艾等五百多人获得了突出贡献个人，阎世铎等三十多人获得了中国奥林匹克荣誉奖章。 运动队、运动员、领导各有各的领域。所以王艾看着阎世铎胸前的奖章眼馋也没办法，除非他将来当足协领导，还得能带队拿好成绩。 巘戅综艺文学kanz&#111ngyi&#99&#99戅。其实这奖章，阎世铎已经拿过一次了，就是上次雅典奥运会，沈家军拿到铜牌回来以后，那也是重大突破！ 总之，这是一次胜利的大会、团结的大会、喜气洋洋的大会。当然，开完会了，上级也招待这帮劳苦功劳的运动员吃一顿。对许多运动员来说，一辈子可能就吃这一次。 其实王艾这么牛了，也才吃了四次。02世界杯、04奥运会、06世界杯和这次的08奥运会！ 当然被领导召见吃一顿便宴，那可不算“国宴”。对大多数人来说，国宴吃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场合、这个吃的机会。也只有雷奥妮和王艾这样的纯吃货才能真的对国宴的菜品念念不忘。 而且，吃国宴对王艾来说，可能是越来越难的。就像在国博一个脾气直的老教授打破王艾幻想时说的那样，第一次才珍贵，以后即便拿到同等级的也会掉级！ 拿的越多、掉的越狠。反正你别指望拿一个两大奖就换一个“国宝证书”！ 吃国宴其实也一样，上次你拿了铜牌，吃一顿，这次要也拿铜牌……呵呵！ 02世界杯出线就够资格吃国宴了，06世界杯最少也得小组出线，结果弄了个八强。那10世界杯小组出线肯定吃不上，最少也得八强。反正是越往后越难，上级绝不会让你舒舒服服躺着！ 华灯初上，王艾走出大会堂的门，回头瞅了一眼叹息一声。 我真想从这儿挖个厨师回家啊！ 我特么以后天天在家吃国宴……吃你们一顿累死啦！ 听了王艾的牢骚，同车的阎世铎哈哈大笑，还拿出了他的奥林匹克奖章交给王艾：“你不就是瞅我这个眼馋吗？得，送你了！别觉得白来一趟！” 王艾连忙拒绝，领导也是凡人，也要偷摸的半夜拿出来乐的，岂能夺人之美？ 临别前，阎世铎还告诉王艾，随后各级的奖金都会发下来，让王艾给足协留个电话号码好派人出席领奖。 大会发荣誉，之后就是发实物奖励了。如果是冷门项目、没有职业化的还好，他们有时间通常会亲自到场领奖，什么体育总局的、省体育局的、市体育局的什么的，一级不落。可王艾这样的就不行了，只能找人代领，所以才要王艾留个联系人电话。 王艾想了想，把雷奥妮的电话留给了领导，到时候看雷奥妮的时间，有空就让她亲自去，没空也安排一个超越体育的高层去，总之，不能因为人家给的钱少就甩脸子。 比如辽阳体育局，估计这次使大劲能给王艾发20万人民币，还不够他一个小时赚的……可是，王艾即便自己不能去，也必须派出足够分量的人到场。 因为这就不是什么钱的事儿！ 交警脱下警服就是个普通人，可你再牛逼你挑衅人家手里的执法权试试？ &#21434&#21437&#32&#32508&#33402&#25991&#23398&#32&#107&#97&#110&#122&#111&#110&#103&#121&#105&#46&#99&#99&#32&#21434&#21437&#12290老百姓惹急了可以混不吝，可王艾这样的要是混不吝……那只能祝你一辈子不出事儿……但凡出点事儿，嘿嘿！ 许多明星混着混着就臭了，仔细一查还没啥大事儿，怎么弄的？ 你以往踩了人，哪怕对方是个你眼里的“蚂蚁”，可蚂蚁也知道疼！逮不到机会就罢了，逮到机会就喷你一脸蚁酸！ 到了东城区的家门外，王艾下车，赵丹去倒车入库，严竹帮王艾拎着挎包。王艾去吃国宴，他们就留在外边对付一口，从丁院士那里拿到的资料，总不能带到“奥运会表彰大会”去，那就不是一个次元的！ 所以只能劳烦严竹帮看着点。 王艾拿着两张文物证明甩着走进院，向爹妈报喜：今天，吃了两顿便宜饭！ 又跟雷奥妮嘚瑟：今天，我又追了你一步！ 雷奥妮呵呵一笑：今天我也在现场！ 王艾一拍脑袋，他都忘了，他是和运动员在一起的，雷奥妮是代表超越康复医疗中心这个荣获“突出贡献”荣誉称号的集体的，人太多、又各有各的交际，所以两人没碰上面。 王艾这一天忙的昏头涨脑，也忘了晚上带雷奥妮一起回来，好在，人家有车，还是豪车！ 加长奔驰！ 王艾需要低调、需要保持朴素的作风，起码是淳朴的形象，所以早早的不是面包车就是奥迪红旗车，生怕叫人说是奢侈浪费。可雷奥妮不用，她是没文化的洋婆子！ 怎么嘚瑟都应该、越嘚瑟，领导越得夸她“不见外”！ 第二百三十九节?前途（九） 和家人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眼瞅着老娘把两张文物证明端端正正的摆在自己越来越大的荣誉柜里。看得出来，这个荣誉柜经常有人来参观，所以打理的一尘不染，且已经换上了有机防弹玻璃做外罩。 在玻璃柜的四个角落，还有代表艾小青审美水平的……小彩灯！攫欝攫 啪啪一闪，跟他么迪厅似的！把好好的大气端庄的一排排奖杯所带来的淡淡的奢侈感、艺术感，平白的整出来一幅暴发户气质！ 把凡尔赛给你整成土地庙，把约翰内斯堡给你整成刘二堡！ 这就没办法了，要说经商的智慧、政治的领悟，可以随着眼界提高、层次提高、朋友圈提高而水涨船高，可审美观这东西就说不准了。艾小青的穿衣打扮当然不用说，自己不懂还有朋友提点，再说集团也有形象设计。可唯有在儿子的成就、家长的骄傲这块地方，就纯纯的把当年一个辽阳农村好学女青年的审美观暴露了出来。 王斌说她也不听！要不是没有那么小的魔球灯，艾小青都恨不得给装上哗哗闪！ 对此，无论是黄欣还是许青莲，无论是康丝还是雷奥妮都闭口不言，甚至最耿直的时文君都没吱声。 还没进门呢就嫌弃老婆婆土……不想活了是吧？ 哪怕雷奥妮压根就没想进门，也没傻到在一个讲究忠孝的国家得罪王艾的老娘。所以嘞，这不伦不类的东西就这么摆着，摆了好几年！ 向老爹老娘汇报了这一天的行程让老爹老娘帮着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王艾身在国外，对国内的情况有时候不够了解。 一家人包括雷奥妮喝着茶、谈着天，夜色也就渐渐深了。老爹老娘一挥手让儿子滚蛋，王艾就乖乖的站起来自觉去健身房撸铁，雷奥妮随后站起身跟着王艾走了。 她是压根不遮不挡，王斌、艾小青两口子视若不见。 没办法，不能像对许青莲那样要求雷奥妮。 一个是老许家也是要脸面的。老许在许青莲18岁之前月月给邮生活费，18岁之后生活费没了，但嫁妆给准备好了。用老许的话说：你老王家差不差钱我不管，但我这个当爹的不能给女儿丢面子！所以，老王家这边也得郑重其事，起码必须在面子上做到位。没过门就是没过门，不能当着父母的面明铺夜盖。 而雷奥妮的父母根本就不管她，她母亲自从和她爸离婚后，就一面也没见着。他爸在柏林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对儿女干脆就是放羊，也根本没有任何规矩可言。巘戅戅 另一个是雷奥妮的性子不比许青莲，许青莲虽然也执拗、倔强，但还有中国人的狡黠，知道该低头的时候低头，所以当艾小青很早以前暗示过她之后，她就很有分寸，甚至怕王艾太过分，退缩了不少。可雷奥妮不行，这一年也品出来了，性如烈火、孤高不群，宁可直中取！如果艾小青要说点什么，不管她听不听，都伤了彼此的感情。 这就是麻杆大浪两头怕的事儿，雷奥妮不敢对艾小青的审美指指点点，艾小青也对雷奥妮的性情退避三尺。人家爱中国，可毕竟不是中国人。 人家是外宾！领导都宽容，何况家长？ 所以于公于私，两口子都只能听之任之。 把凡尔赛给你整成城隍庙，把约翰内斯堡给你整成刘二堡！ 这就没办法了，要说经商的智慧、政治的领悟，可以随着眼界提高、层次提高、朋友圈提高而水涨船高，可审美观这东西就说不准了。艾小青的穿衣打扮当然不用说，自己不懂还有朋友提点，再说集团也有形象设计。可唯有在儿子的成就、家长的骄傲这块地方，就纯纯的把当年一个辽阳农村好学女青年的审美观暴露了出来。 王斌说她也不听！要不是没有那么小的魔球灯，艾小青都恨不得给装上哗哗闪！ 对此，无论是黄欣还是许青莲，无论是康丝还是雷奥妮都闭口不言，甚至最耿直的时文君都没吱声。 还没进门呢就嫌弃老婆婆土……不想活了是吧？ 哪怕雷奥妮压根就没想进门，也没傻到在一个讲究忠孝的国家得罪王艾的老娘。所以嘞，这不伦不类的东西就这么摆着，摆了好几年！ 向老爹老娘汇报了这一天的行程让老爹老娘帮着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王艾身在国外，对国内的情况有时候不够了解。 一家人包括雷奥妮喝着茶、谈着天，夜色也就渐渐深了。老爹老娘一挥手让儿子滚蛋，王艾就乖乖的站起来自觉去健身房撸铁，雷奥妮随后站起身跟着王艾走了。 她是压根不遮不挡，王斌、艾小青两口子视若不见。 没办法，不能像对许青莲那样要求雷奥妮。 一个是老许家也是要脸面的。老许在许青莲18岁之前月月给邮生活费，18岁之后生活费没了，但嫁妆给准备好了。用老许的话说：你老王家差不差钱我不管，但我这个当爹的不能给女儿丢面子！所以，老王家这边也得郑重其事，起码必须在面子上做到位。没过门就是没过门，不能当着父母的面明铺夜盖。 而雷奥妮的父母根本就不管她，她母亲自从和她爸离婚后，就一面也没见着。他爸在柏林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对儿女干脆就是放羊，也根本没有任何规矩可言。 另一个是雷奥妮的性子不比许青莲，许青莲虽然也执拗、倔强，但还有中国人的狡黠，知道该低头的时候低头，所以当艾小青很早以前暗示过她之后，她就很有分寸，甚至怕王艾太过分，退缩了不少。可雷奥妮不行，这一年也品出来了，性如烈火、孤高不群，宁可直中取！如果艾小青要说点什么，不管她听不听，都伤了彼此的感情。 这就是麻杆大浪两头怕的事儿，雷奥妮不敢对艾小青的审美指指点点，艾小青也对雷奥妮的性情退避三尺。人家爱中国，可毕竟不是中国人。 人家是外宾！领导都宽容，何况家长？ 所以于公于私，两口子都只能听之任之。&#21434&#21437&#32&#21697&#20070&#32593&#32&#118&#111&#100&#116&#119&#46&#111&#114&#103&#32&#21434&#21437 第二百四十节?前途（十） 幸亏最后时刻两人都缩了一下才没让撞击变成惨案。就这，也让两人捂着额头半天没说话。 王艾有点恶心！ 还好冰箱里随时有冰块，王艾拿了来用毛巾包上，一人分一个才感觉好了很多。攫欝攫 “都怪你！”雷奥妮靠在床头扒拉了一下王艾：“都软了！” “我软我乐意！”王艾犟嘴道。 “你软了我用什么？好不容易轮到我的！”雷奥妮委屈的抓着揉了揉。 你说的好有道理！王艾想了半天也没找到词反驳。 实在是美人情重，君子德亏，便是无理也是有理了。 无言以对的王艾只好用行动表示，亲吻过雷奥妮光洁的额头、高耸的鼻梁、红润的嘴唇、修长的鹅颈、秀美的锁骨以及生命的源泉和宫殿…… 躺在床上的雷奥妮扬起了脖子，闭着眼“啊”了一声，双手忍不住按着王艾的短发，这个骄傲的图宾根女王，其实从一见面就被王艾所压制。从学业到事业，从心胸到视野，以至于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了委屈自己。只有偶然的翻看少年时代的日记本，才恍若隔世，顾影自怜。 然而，只要一见到王艾，她就习惯了屈就，而且理所当然。而王艾也毫不客气的笑纳，直到今天，随着她身体不断激烈的抖动，才释放了出来。巘戅阅笔趣&#戅 王艾漱口归来，雷奥妮枕着一条手臂吃吃的笑着，望着男友昂扬的身体：“你今天怎么了？” 王艾摇摇头叹口气：“我对不起你。” 雷奥妮神色一变，拉过王艾到胸前：“我告诉过你，我的路我选的，不要妄想剥夺我的自由！” 王艾被压在她高耸的胸前，歪着头勉强的点了两下，蹭的雷奥妮一阵电流。 雷奥妮噗嗤一笑，抚摸着王艾的脸：“给我留一点骄傲吧，好吗？” 王艾抬起头，看着雷奥妮绿色的眼珠：“你是自由的，永远！但我……” “我知道，贪心的博士！”雷奥妮亲吻了一下王艾的嘴：“我的心和你一样，别说出来，我保证我是你的，但你要给我一点空间。” 王艾点头，分开雷奥妮的纠缠，再次向下移动，却在雷奥妮的指引下换了个方向，两人之间的战争换了一种方式，可惜雷奥妮依然是落败者，且是上下同时溃败。 战争的第三阶段，也是最终阶段开启了！ 隔壁的康丝不得不半夜起来打开了电脑，戴上耳机才屏蔽掉热烈的现场音效！同时暗中比较狮子老虎的战斗力，似乎186公分的狮子，比172公分的老虎更凶猛一些，嗯，反抗的更凶猛一些。 结果还不是一样？切！ 悠然躺在西边天空的上弦月，挥洒着它的白光，照耀着房间里凌乱的衣服、被子和交颈而眠的两个人。睡梦中的王艾依然紧紧搂着雷奥妮，雷奥妮则有点冷，下意识拉了拉被子盖住了她白皙的肩背。 清晨时光，雷奥妮有些疲倦的睁开眼，没有阻拦在她胸前作怪的枕边人，就那么温和的静静的带着一丝笑意的看着。 “弄醒你啦？”王艾收回手：“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好玩了，玩不够。” 雷奥妮笑了一声，抓着王艾的手重新放回来：“是你的。” 王艾嘿嘿一声，推翻了雷奥妮俯身上去，玩了半晌抬头大义凛然道：“即便有了宝宝，你也要给我留一只！幸亏你有俩！要不然我就给宝宝喂牛奶！” “哈哈！”雷奥妮大笑，笑着笑着停下来看着王艾：“我，我可能还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王艾知道自己又急了，赶忙解释：“我知道，我就那么一说、开玩笑的。其实我才21，我自己还是孩子呢！” “既然是孩子，那就做孩子的事！”雷奥妮说着，一把掀翻王艾，翻身上马：“我要好好尝尝世界第一人的味道！” “如你所愿、美人儿！”王艾故意粗着嗓子抓住了雷奥妮的腰。 上午七点，前院饭厅，王斌放下筷子起身把两碗粥倒回到锅里，那边艾小青还在拉着康丝说话，可两人都有点心不在焉。 康丝都快急哭了，你们俩怎么还不出来吃饭？你家老头都不高兴了！ 正在兴头上的王艾和雷奥妮那想到那些？一直到七点半，两人才并肩出门，还对着饭厅喊了一声：“我带雷奥妮出去吃，中午也不一定回来。” 艾小青隔着窗户问了一句：“你不是今天要去上海？” “请一天假！”王艾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 王斌翻着报纸头也没抬：“你就别管了，国家队要是差一天就能输球，他就多一天也赢不了。” 艾小青拍拍坐立不安的康丝，怜爱的道：“你也跟着去玩吧。” 康丝一溜烟跑掉后，艾小青方才看着王斌道：“别瞅着黄欣依然是20出头的样子，其实都30岁了。” 王斌“嗯”了一声，继续哗哗翻报纸。 “我说，人家姑娘一直等我们儿子，你就让人这么干等着？”艾小青提高了声音。 “人家都不着急，你急什么？”王斌放下一份报纸又拿起一份：“小黄就在图宾根，半天就能到米兰。”&#21434&#21437&#32&#38405&#31508&#36259&#32&#121&#117&#101&#98&#105&#113&#117&#46&#99&#111&#109&#32&#21434&#21437 艾小青顿时无语，王斌说的也在理，黄欣真要按耐不住或者两人冲破了心结，马上就能到一起。青莲那丫头也不知怎么想的，来者不拒！可要是黄欣自己想不开，别人只能跟着干着急。连黄安都放弃了，何况他们俩这隔着一层的？ 好半天，艾小青才想起来自己说这番话的出发点是什么：“可是，小黄岁数大了，别耽误了岁数将来要不上孩子。” 王斌放下报纸抬起头，望着窗外唔了一声：“这倒是个问题……看来今天得和王艾聊聊，以前岁数小还没什么，现在得加快节奏了。” “什么加快节奏！”艾小青瞪眼睛。 “啊。”王斌收回视线：“我是说，要么干脆就在一起，不管他们年轻人怎么处理他们的感情问题，好歹给小黄一个交代，要么就干干脆脆的分手，别耽误人家。” “可小黄……”艾小青又犹豫起来。 王斌重新拿起报纸：“何止是她啊？小时不也这样？岁数也不算小了。反正你少管，我们就把话说明白，让他们自己处理。” 第二百四十一节?又是一年夺奖时（一） 这一天，王艾陪雷奥妮……哦不，应该是雷奥妮陪王艾好好逛了一番北京城！天可怜见，王艾一年到头在北京住不了一个月，还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家里，对北京已经没有雷奥妮熟了。 吃了一整天、玩了一整天，下午到香山看红叶，虽然早了点，但人也少。雷奥妮、康丝都摆了各种造型和王艾合影，尤其是雷奥妮，玩的异常开心。如果不是保卫跟着，她都恨不得和王艾在野外来一场战斗了。 她敢！ 王艾特么不敢！没有保卫也不敢！除非他能包下香山！攫欝攫 他包不下！ 哪怕保卫跟的远，王艾也只能偷偷和雷奥妮亲一下。 还是普通人好啊，干就干了，王艾干就废了。&#21434&#21437&#32&#38405&#31508&#36259&#32&#121&#117&#101&#98&#105&#113&#117&#46&#99&#111&#109&#32&#21434&#21437 不过这也促使他萌生了一个想法，凡是北方人，尤其是苦寒之地的人都对四季温暖的南方非常向往，要不然也不会有大量的东北人在海南买房子。家中企业几十万员工每年都会评选出上千个劳动模范和优秀员工，通常只是发放一些精神、物资奖励。可如果家中企业在海南岛置办一个度假村，是不是能更好？ 除了给优秀员工度假作为奖励，还可以在平时比如夏天给“笨蛋杯”决胜者作为奖励，给辽少辽女辽篮等等提供活动场地，甚至可以举办一些足球夏令营什么的。 家中企业这么大，肯定闲不着啊。 那，顺便给自己弄一个可以胡天胡地的小庄园，似乎也行！ 王艾这也是被人群包围的时间太久了，颇有点向往远离人群的孤单、野性和释放，他在米兰选的房子也颇有这方面的味道。 王艾一提，不光雷奥妮来了兴趣，后来听说的康丝也兴致高昂，就连严竹、赵丹也颇为意动，作为员工享受待遇，他们是可以带家人的。 如果不是王斌一条短信召唤，王艾本打算今晚上带雷奥妮去后海玩个尽兴的，可老爹相召就没办法了，一行人只好回家吃晚饭。 饭后雷奥妮很有眼色的走了，王斌在书房里瞅着儿子简简单单的道：“黄欣快30了，再大些要孩子不好要了，不管你怎么想，不能永远拖下去。” 王艾耸然一惊！他已经习惯把黄欣看做同龄人了，实在是黄欣太面嫩了，这些年似乎就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满脸的胶原蛋白。可能事业也是女人的兴奋剂吧，反正王艾平时根本就是忽略了年龄差距。 叫声“姐”只是习惯。 “咱老王家，不能坑人。”王斌一句话打醒了错愕的王艾：“不论怎么样，你都要给老黄家一个交代，给小黄一个交代。她可以逃避，你不能。她不敢想，你要替她想。” 王艾长出口气，点点头：“知道了，老爹！” 王斌难得的叹口气：“时间多少还是有，以我们家的财力，其实也没那么紧张。但还是要抓紧一些，如果你真的能摆平这些姑娘，那将来有一天，别人都抱着孩子，就小黄一个人，你想想那份凄苦！你黄欣姐对你没说的，哪怕现在已然这样了，那你也得尽量往好了做。” 王艾深深点头，叹口气：“我知道了！” 王斌又摇摇头，作为一个当初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他也不知道王艾该怎么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只能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处理，他们当老人的就负责帮助收尾。 欠下的风流债，总要还！ “你怎么了？”陪着王艾走在京城夜里的大街上，雷奥妮察觉到王艾情绪不高问了一句。 “没什么。”王艾笑着搂着雷奥妮的腰。巘戅阅笔趣yueb&#105qu&#99om戅 “哦。”雷奥妮望着夜空里看不见的繁星：“明天你要去上海了吧？” “嗯，耽误一天就最多了，以前我几乎从不请假。” “那我明天也回沈阳。” “你不是把超越体育理顺的差不多了吗？” “没有你，我留在这里也没意思啊。”雷奥妮笑道：“再说我还要去辽阳的造纸基地看看。王总、艾总都有让我明年转岗去北方轻工的意思。” 王艾沉吟着听完了雷奥妮的话，搂紧了雷奥妮的腰：“跟我走吧，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我好好伺候你。” 雷奥妮笑而不语，一直到后海的家中。这是雷奥妮第一次来到后海的这房子里，逛了一圈，她选了放映室准备看电影，王艾临去健身房的时候又一次提议：“你每个月都争取去欧洲一个星期吗，总是这样没男人陪，我担心你出轨啊。” “你连我的电动男朋友也容不下吗？”雷奥妮笑嘻嘻的道。 王艾楞了一下才生气：“当然容不下，你能用的只有我！” 雷奥妮哼了一声：“我放好片子，等你回来呦！” 王艾也知道，如果是平常的老总工作，一个月抽出一星期来不算什么，尤其是王家这种注重制度建设、不注重人治的企业模式。但雷奥妮过去一年真的抽不出空来，不说超越体育自身的大调整，就是奥运会的备战，也让她不敢疏忽！未来一年如果立刻就跳到北方轻工，工作压力只会更大！ 那里有众多王家企业起家的元老，利益纠葛更深。虽然在王斌的坐镇下控制的比较好，但要彻底革除旧弊还是要费一番力气。但对雷奥妮更为重要的是，这是她的一场大考，她必须在诸多元老的眼皮底下显示出她的能力来，顺便为接掌更高的权力做好铺垫。 她可是没有许青莲的法理优势的！在王艾隐隐约约点出将来要组建一个“企业战略联席会议”，也就是俗称的“学前班”之后，雷奥妮已经知道自己发展的未来在哪里了，也知道为什么让她搞轮换了。 又是一夜风流，比昨夜更投入。 王艾在背着背包去机场之前还在劝，雷奥妮却果断摇头：“这两天我已经吃饱了，再吃我就走不动道了。你放心，我的调岗最少到明年夏天，这小半年我的工作会比较轻松，我一定争取每个月去一个星期到你那，给你换换口味。” 王艾翻了个白眼，明知雷奥妮在调侃他，还是忍不住还击：“给你换口味吧？你是不是又想睡青莲了？” 第二百四十二节 又是一年夺奖时（二） 一阵热烈的亲吻后，王艾才和雷奥妮依依惜别。 这一次王艾清晰的感受到，雷奥妮和他的感情在升温，说不清什么原因，可能是分离的久了更加想念，也可能是双方慢慢的渡过心结，还有可能是长久发展的必然结果。 以至于王艾都察觉到了雷奥妮潇洒的身影里带着一丝迟滞。攫欝攫 一想到这，王艾在去往机场的路上，给雷奥妮发了个短信：“想念你的屁股，居然忘了打！” 好半天雷奥妮才回短信：“我会送货到家的。” 王艾哈哈笑了一声马上回道：“年底的两大奖，你一定要在我身边，不管你登台不登台，我需要你的见证、需要你从起点看到我的顶点、需要你在我夺奖之夜陪伴我疯狂。” 雷奥妮又是半天回了一条，和上一条一模一样：“我会送货到家的。” 看到这条，王艾才放心，看来这两天她确实吃饱了，一点欲念都没有了。 这就好，不枉我的操劳！ 飞机在蓝天白云中穿梭，王艾抓紧时间阅读丁院士送的资料加深学习，间或与他的两大保卫讨论几声。由于王艾已经就读了农业环境科学，属于环保的边缘交叉学科，两相对照，王艾已经开始慢慢构筑他这个“环保战士”的语言体系了。 具体说就是该怎么对外表明态度、面对什么问题采用什么说法，这些东西都需要他自己来构筑。只有在脑海中形成了全面、系统、深入的预案，王艾才敢公开亮相。 根据丁院士所说，明年的哥本哈根会议将是一次激烈的交锋，距今只剩下一年了。如果到时候王艾还没有做好准备，很可能会被记者逮住提问题，而且一定是尖锐的问题。这方面他完全无法回避，他可以在赛前赛后的记者招待会上也“不是合适场合”逃避，但总不能在商务活动中逃避吧？ 逃避，也是一种态度。 作为足坛顶尖的人士，有些东西是逃避不了的。你不说话，别人也能猜出来一大堆。不说话，只能层级很低的“发言”，王艾肯定不能那么选，他的赞助商也不会看到他那样。 中国以前没有谁做到他如今的高度，所以他面对许多新问题也就只能自己摸索。这些东西总结下来，就可以给下一代传授了。 只是王艾现在还没意识到。 “休息的不好？”赶往上海崇明岛基地的路上，刘春明刘指导关心的问道。 “哦，休息的挺好。”王艾睁开眼：“来时候看了一些资料，有点费脑子。” “本来以巴林队的实力，你不回来也行。”老刘体贴的道：“但是球迷有要求，社会有压力，我们也不能一点不考虑。” 跟随在车上的马东也劝：“老同学，今时不比往日，你在国外越出名，大家越想看到你在国内踢球，网上没少了讨论你回中超的事儿。”巘戅戅 王艾哈哈一笑：“我知道、我知道，杀机也要用牛刀。再说，球队也放假，我在米兰也没事儿干，不如回来，比赛还能保持状态。” 几个人讨论中，浑然没把巴林队当回事儿。估计巴林队面对拥有王艾的中国队，也不会把自己当回事儿。 和王艾的情况类似，海外军团大多数都回来了，尤其是没能踢上北京奥运会的老白、老孙，见到王艾就一个劲絮叨。因为个人鲜明特色而参战的张永海就温和多了，笑眯眯的一幅“我占便宜了、我不嘚瑟”的臭样子。 王艾才不搭理他们，老白、老孙絮叨的目的其实是给王艾施加压力，让王艾在他们的服装品牌上多提供支持。这个夏天王艾他们踢奥运会顾不上，这三位也没闲着，各找各的关系已经把品牌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明年春天推出。 可能是寄予希望不小，所以三人满怀忐忑，揪住王艾，有助于睡个好觉。 对此，王艾束手不理！创业嘛，都得熬过这段，再说王艾能做的都做了，个人的智力支持提供了，家中纺织企业也帮着联系了，再多王艾也帮不上，又不是王艾的买卖！ 老高还是那样，就是精神头好了不少，北京奥运金牌这颗大力丸嗑下去，不敢说重回少年，也是春风得意！这批弟子他一手带了八年，从屁孩子给拉扯到今天，身体、头脑、打法、技术都成型了，接手国家队不但顺理成章，也不会像以前那么累了。 起码外围赛是如此，所以老高今天居然在见到王艾后挤出了点笑脸，把王艾吓一跳！ 见王艾一幅惊悚的表情，老高有点端不住，重新回复了死人脸：“回屋收拾收拾，下午参加训练！” 诶，这才是老高嘛！ 王艾麻溜的去了基地房间放下行李，和一屋的陈涛一起出来先去食堂。&#21434&#21437&#32&#31508&#19979&#25991&#23398&#32&#98&#120&#119&#120&#46&#99&#111&#32&#21434&#21437 崇明基地按理说也属于王艾的产业，只是一般人不知道，徐根宝也不对外说。奥运会之前王艾自行到此集训，所以非常熟悉，基地食堂还在他的建议下开设了不少北方菜。 六天之后，新一届中国国家队从上海出发沿江而上，抵达长沙。与此同时，巴林队也已来到客场，中国球迷的目光也逐渐聚焦到了贺龙体育场！ 高家军过去一系列辉煌的表现，也让这一届国家队备受期待。 一天之后，在全场六万多名球迷的助威声中，中国队以4:0的比分干脆利落的解决对手，白广海、王艾、郜林、陈涛各自打入一球。按理说，取胜不算什么惊喜，更不算意外，但让王艾高兴的是，中国队的防守明显加强了，带有了鲜明的国奥，或者说何塞的体系特点。 中国国奥的后防体系比较弱，或者说整体上攻强于守，这和84国少打的底子有关，虽然北京奥运征调了罗彤亮、张永海、郑智三位后防大将，但实际上仍然是修修补补。现在这支国家队带上了孙继海、李玮锋以后，才变成了完全体，以至于零封了巴林队。 如果后防无忧，王艾放眼全球，还真看不到有什么一定会输的对手！ 第二百四十三节?又是一年夺奖时（三） 比赛结束后，王艾在长沙住了一夜，自然少不了出席当地官方加企业组织的欢庆会，以及与各路当地名人见面、与球迷代表见面等等这些富有礼仪性，也富有商业性的活动。 算是一举多得吧，毕竟这批海外球员的时间太紧张，而商业价值又太高，足协只能特事特办，再也没法像以前使唤中超球员那样随便了。 第二天一早，队友们已经各自分散，又的航班比较早，有的比较晚，大家也没搞什么依依惜别，一年总能同吃同住几个月的，瞅着都烦！ 和王艾同一趟航班的只有张永海，就他们俩是意大利的，航班是上午十一点，王艾看了看时间还好，留在酒店也没事儿做，索性就在早餐时问人家服务于长沙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有，打算利用这一点点时间溜达一圈。 攫欝攫。长沙没少来，可一次也没有时间大白天出去溜达。 漂亮的女服务员骄傲的说了一大串，王艾一拍脑袋，定了，去橘子洲！ 酒店派出车辆把王艾一行人送到了景点，王艾呼吸着长江边湿润的空气，望着层层叠叠进入秋色的树林，突然一扭头，推了张永海一把。 二宝哥莫名其妙，就听王艾背着手面对着滚滚大江道：“别耽误我独立寒秋！” 结果望着大江、秋色、缅怀着伟人的胸怀、业绩，王艾憋了半天，一句也没憋出来。 这可算体会到了当年李白登突见“昔人已乘黄鹤去”的心情了。 吹了一肚子冷风，王艾走之前只是弯腰在地上捡起了一片黄叶。 回到酒店拿行李，感谢了一番酒店的招待后，王艾一行人才抵达机场顺利登机起飞。 望着脚下的苍茫大地，王艾收回视线，摆弄着手里的一颗菊花石雕的小摆件，这是昨天企业赠送的小玩意，算是一个纪念品。身旁的二宝哥一个劲蹭，王艾不耐烦的道：“干嘛啊二哥，有事儿？” “没。”张永海稳当当坐好：“我就是舍不得这机票钱。” 王艾瞅了他一眼：“等你创业成功了记得还我。” 张永海沉痛的道：“所以我才舍不得。” “你完了你！”王艾斜着眼：“我决定也成立一家服装品牌，我挤死你们！” 张永海出奇的镇定：“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行吧，早点散伙早点省钱。” 王艾真是刮目相看了：“二宝哥，没看出来啊，你这思路挺诡异啊！我这些年斗嘴就没输过，硬叫你整的一时半会的没词了！” 张永海眼望上方：“自从我听了你的鬼话，走上了装gay这条路以后，我发现我的思维有点扭曲。” 王艾赶紧躲了一下：“你玩真的？” “不是。”张永海摇头：“我是说，站在一个反性别立场上看待世界，果然是一片空旷的新天地。通俗的说，我悟了！” 王艾想了想，好心的建议道：“等你出家的时候，嫂子可以托付给我。” “滚犊子！”二宝哥立刻就破功了！ 哥俩打打闹闹了好一阵，王艾才搂着二宝哥的肩膀神神秘秘的道：“给你看点好东西！” 巘戅书仓网戅。&#21434&#21437&#32&#20070&#20179&#32593&#32&#115&#104&#117&#99&#97&#110&#103&#46&#99&#99&#32&#21434&#21437&#12290张永海接过来，除了大量的环保资料之外，还夹杂着王艾的课本！ “诶诶，别闹，这好东西！”王艾躲闪着二宝的爪子：“我跟你说，这可是院士亲手交给我的。院士你知道是什么吗？你老师的祖师爷，知道吗？我这个博士，比人家都差了老远，知道吗？反正就是老有学问的人了，人家做梦都能写书的那种。” 二宝哥低头看着还问：“干啥啊给你这玩意？你也不是干这个的啊。” “看吧。”王艾平静下来，也拿过来一堆资料学习，这次没有详细解释。 张永海偏头瞅了一眼王艾，若有所悟，他只是在知识界见识短，但不傻。王艾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他上课，更不会平白无故的说一半留一半。既然“小老大”都在学习，那肯定是有用。 于是，从长沙到罗马的慢慢飞行中，两人就在学习和讨论资料中度过了。 “环保战士”不是每个人都能干的，在如今的中国国家队，也有王艾有这个紧迫需求，但今天和二宝哥几番斗嘴下来发现二宝哥这思维、思路、逻辑都挺惊人。这货有点当个新闻官的潜质，那就不如也让他看看，看将来能变成啥样。 反正二宝哥的人设也和历史上大不相同了，但从后续发展来看，他也在五大联赛混了多年，肯定比在中超混赚得多、发展的好。那就说明当初王艾的指点，大体上还是正确的，那就在试试呗。 看到底能培养出来一个什么玩意。 晚上在罗马机场降落，下一场比赛是国米客场与罗马队的，比赛时间在三天后，王艾来早了，可他又不想再回米兰折腾一趟，想着在罗马住一天两夜，等球队来汇合。 反正他还要倒时差，也要休息。 “二宝哥今天也别走了，我们……诶，你去过大使馆没？” “去过啊。” “住过没？” “没。”二宝哥脑袋直摇：“那是我能住的？” “走！”王艾一摆手：“今天我带你尝尝大使馆的食堂！” 没出机场呢，王艾的电话就打过去了，到了地方不但大吃一顿、随后还大睡一顿！第二天上午在出席大使馆一个公开活动的间隙张永海还和王艾吐槽：“你至于的吗，为了省两个饭钱？” “闲着不也闲着么，这有吃有喝的不好吗？” 张永海心中叹口气：你特么真低级！ 下午，二宝哥搭乘飞机返回米兰大区，王艾在与何塞通话销假后，又留在了大使馆出席其他活动。大使馆可不是领事馆，事情很多，只要王艾想参加，一年到头歇不着。 直到第二天中午，何塞率队前来，王艾才带着满脸“白吃白喝白住”的表情笑嘻嘻的和大家挥手告别。王艾在伦敦都是和一把手交流的，但是米兰只有领事馆，所以有机会就来亲近亲近，总没坏处。 两大奖又要开始冲刺了，赛场内外都要准备起来了。 第二百四十四节?又是一年夺奖时（四） 每到年底，都是世界足坛暗流涌动的时刻。各大球星、各大球星背后的经纪人、经纪公司、赞助商、俱乐部甚至各国足协等等利益相关方都会不同程度的参与角力。 竞争越焦灼，投入的越大，风波越险恶。相反，如果有谁领先优势太大的话，反而其他“竞争者”就会早早认输，比如三年前的小罗以超卓的天资惊艳了全球，任凭兰帕德再怎么勤奋、努力，也追不上，只能甘居第二。 这两年形势变化的非常快，一个是小罗这位昔日让人绝望的王者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陨落，从而变相的让出了一块竞技场来。与此同时，他的巴塞队友、小兄弟梅西以更加惊人的天分接替出现。同时，天赋加勤奋的c罗在弗格森的调教下日渐成熟，也显示出了高人一等的实力。另外就是成名多年，终于跻身豪门的王艾，在攻击力上冠绝全球。 一时间，世界足坛竟然同时涌现了三位巅峰小罗式的年轻球星来，23岁的c罗、21岁的王艾和梅西，显然有主导世界足坛未来十年的可能。 而且这三人不仅有天分，成长的也比较坎坷。c罗曾经被队友强烈排挤，梅西曾经身患重病，而王艾则成名数年才加入豪门。可是，从这些波折冲里杀出来后，也拥有了顽强的意志、强悍的身体和相当好的运气。 不仅在赛场上，赛场外三人也个性鲜明。梅西的天分无人不叹服，c罗的执着总是可以信赖，王艾的神秘最令人神往。也由此，三人的赞助商，尤其是梅西和c罗的赞助商也渐渐分道扬镳，不像早期那样互相争夺。 王艾这边的赞助商最稳定，他能拿下的其他两人拿下很费劲，其他两人拿下的，王艾也拿不到。比如这两位都代言过男士内衣，王艾是打死也不会穿着内裤、分着大腿上镜的。 太羞耻了。 不是小时候了。 当然归根结底是王艾成名很早，很小时候就开始做广告，因此有足够的时间完善形象摸索和设计，完成对路的品牌的磨合。 今年的两大奖夺冠形势，各方都清楚，卡卡肯定没戏，梅西因为什么成绩也没有，所以也只能遗憾落败，焦点就在王艾和c罗之间。 在集体荣誉方面，c罗拿下了年度最重量级的桂冠：欧冠冠军。 而王艾则拿下了英超冠军、意甲冠军、意杯冠军、奥运冠军。 比较的结果是c罗稍弱。 在个人荣誉方面，c罗拿下了世界职业球员协会最佳阵容11人、欧足联年度最佳球员、英格兰职业球员协会足球先生等。 王艾则拿下了世界职业球员协会年度最佳球员、欧足联年度俱乐部最佳前锋、英格兰记者协会足球先生、英超金靴、意甲金靴、欧冠金靴、欧洲金靴等。 比较的结果是c罗较弱。 在个人方面王艾凭借无可匹敌的攻击力，完成了无法置信的“双金靴”以后，c罗在这一年度所获取的所有个人荣誉，已经失去了价值。目前双方仍然存留的悬念是，在《队报》记者心目中和世界各国主帅、队长的心目中，欧冠冠军的重要性到底有多大，是否能超过了王艾所获取的四个冠军，以及“双金靴”。 个人和集体哪个更重要，永远是争论不休的话题。尽管大多数人都能察觉到0708赛季王艾的上升态势比c罗更猛，所获取的成就更伟大，出现在报纸上的次数更多，但只要c罗方面不放弃，这场仗就有的打，不到最后时刻没人敢断言结果。 如果算上种族主义、国家主义等等政治理念甚至地缘政治关系，那就更复杂、更难以捉摸了。 去年王艾和卡卡的激烈竞争，曾经一度引得巴西人群起而攻，王艾尽管没说话，但施拉普纳可没少说。总之，王艾干净一点，也不敢说一尘不染。 今年卡卡消停了，c罗又起来了。国际米兰队中王艾当然是绝对核心、万众宠爱，但伊布也有雄心壮志。他虽然被王艾的表现压制的没办法，可他也希望至少能够提高在两大奖上的排名来积攒名望。 每一个名次的变动，都意味着成千上万的收入。 伊布的野心在第二天与罗马队的比赛中看的非常清楚，他不但霸气十足，还亲自打入两球，也正是在他的带动和鼓舞下，国米最终4:0将上赛季还和国米争的你死我活的罗马队斩落马下。 由于进展顺利，球队又新人众多，而且王艾又是刚赶回来，所以本场比赛王艾始终笑呵呵旁观，也由此看清了伊布的想法。 不过他本人并不在意，别说伊布，他对c罗都不是很在意。欧冠冠军年年有，“双金靴”百年一次，谁更珍贵、谁更难得、谁更荣耀，其实是明摆着的。如果在“双金靴”之上拥有的四大冠军奖杯、四大金靴还打不过区区一个欧冠，那两大奖也别办了。 什么奖项的立足点都是公信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玩点手段可以，差得多了还敢玩，下次就没人和你玩了。也许脑袋难剔的法国人搞事的可能性不小，但国际足联绝不会搞事。 想搞也搞不起来，因为亚足联是会员最多的大洲国际组织。国际足联要是敢把王艾黑了，亚足联就敢把国际足联主席黑了。 几十年难得出来王艾这么一个球星，只要他在，亚足联的话语权和分割到的利益就不同往日。哪怕没有王艾做工作，它们的倾向性也极为明显。 眼下在媒体上和c罗的“势均力敌”，其实是媒体本身的属性作怪以及对方强撑着罢了，王艾就等着到时候收获奖杯就是。 所以对队友伊布的小动作，王艾心里有数，却也不是很在意。 赛后第二天全队返回米兰，王艾随队训练备战周中的欧冠小组第三轮，对手是希腊球队阿诺索西斯，就是首轮逼平了倒霉蛋不莱梅的那只小黑马。 何塞说了，王艾首发！ 第二百四十五节?又是一年夺奖时（五） 王艾认认真真的在基地看了对手的比赛录像，甚至不惜跑到何塞的办公室求教，对何塞异样的眼神装作没看见。 弱鸡好啊，弱鸡可以刷进球！眼看着评奖日期临近，伊布打罗马那么卖力，自己也不能差了。 何塞也不点破，就着比赛录像一一给王艾分析对手的几个中后场球员的特点。反正他的队伍里总会有几个人展开激烈的良性竞争，不论是位置竞争还是荣誉竞争。越竞争对他越有利，他才不会拦着王艾的野心呢。 也拦不住。 过去的这半年多，他到中国、亚洲多次，亲眼目睹了王艾在整个远东具有何等轰动的影响力，如果说在欧洲王艾还有几个对手的话，那么在那片黄种人的世界里，王艾是毫无疑问的no1。 从东京到雅加达、从北京到首尔、从曼谷到新德里、从德黑兰到利雅得，能看到的所有广告牌，王艾出现的次数是最多的，王艾的头像一定是最大的。那边五十多个国家的选票，是全球最大的票仓，只是以前没有合适的对象、分散投给了欧美球员才没被人重视。 真要集中起来，国际足坛又是一番风云变幻。这也意味着哪怕将来王艾退役了，凭借他的巨大影响力，他要给谁拉票……呵呵！以他为中心团结起来的亚洲票仓，由此具备了搅动国际足坛风云的能力！ 这是王艾迄今为止拉起来的最大的足球大盘！ 何塞最大的感慨就是，眼前这个虚心求教的年轻人，已经是亚洲足球之神！亚洲的足球信仰！ 想到这，他也只能为伊布默默哀悼。他想帮都帮不上，别说伊布了，弱势多年的亚洲足坛在王艾出现后的扬眉吐气决定了他们会紧紧团结在王艾的旗帜下，哪怕差一点都能腆脸继续给他投！未来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可能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票选结果来。 王艾既是何塞从教以来最大牌的球星，也是真实影响力最大的球星。 压下心头的感慨，何塞认认真真的回答问题、分析对手，他到目前为止还一个两大奖获奖者都没调教出来呢，他也想要！他也想去巴黎、苏黎世摆谱！ 两天之后，在坐满了人的梅阿查，身负十号的王艾和队友们在晚上8点40同时进场，此战伊布轮休，王艾独担大梁，何塞派出了夸雷斯马和小曼奇尼作为他的“助手”。 何塞的意图清清楚楚：既然给兹拉坦提供了一个独担大梁打罗马的机会，那么也要给王艾提供一个独担大梁打阿莫所诺斯的机会。你们能怎么表现是你们的事儿，我作为教练肯定不差事、不偏心！ 这也是王艾加入国际米兰后，第一次摆脱了伊布的“阴影”，作为独一无二、毫无疑问的核心主导比赛。 20点45分，本小组目前的第一、第二比赛拉开。 王艾上前骚扰了一下对手后交给了队友，迅速跑向了前方，伴随着他强健有力的跑动，看台上的气氛瞬间就被炒热了。他过去大半个赛季的表现，已让国米球迷彻底接纳了他，并产生了对他日渐浓厚的期待。 看台高处裹着大衣站着的莫拉蒂，侧耳听了几声扭头问：“很热烈啊。” 技术总监布兰卡点头：“根据场边的声呐统计，最近的比赛尤其是他出场的时候，噪声都比平时高，也比往年高。” 莫拉蒂另外一边的总经理保利洛点头附和：“从电视台那边的情况来看，最近有几个亚洲国家追加了转播订单，尤其是近东，与我们时区较近的。” 莫拉蒂开心的点头，顺便从裤兜里掏出烟盒，一人分一根美美的点上：“所以，减少中国市场的收益比例，我们还是赚的。” 左邻右舍喷出来的烟柱上下抖动，难得老板猜对一回，让老板开心好了。 场上足球几经传递，蒙塔里得球直塞，王艾背身分边，小曼奇尼外围远射不中，被对手后卫用脚挡出罚球区。此时已经迅速完成转身接应的王艾正好在罚球区弧顶，在于对手的拉扯中，王艾凭借身高勉强跳起后，把球顶到了另外一个边路，夸雷斯马跟进也是一脚远射。 这次他没有用他诡异的右脚外脚背，赛前老乡教练批评他了，太慢，所以他这次也是一脚爆射。 可惜，被门将扑出来了，不等夸雷斯马和全场球迷懊恼出声，就见刚刚完成了头球转移的王艾已经迈动步伐跟上去了。身前是一个后卫、身后是一个后卫，王艾抢在对手后卫进一步踢出场外之前，右手推着身后的后卫、左手挡着身前的后卫，左脚大步跟进后，倒地用右脚一垫。 “砰”一声，足球从对面倒下尚未爬起的守门员身体上方飞进球门。 这才开场两分钟！ 球迷的呐喊声在梅阿查升起，莫拉蒂咔咔鼓掌，连烟头都震飞了，不得不在平息后重新摸出打火机点燃。 何塞力主的433，一开场就显现出了巨大威力，三个前锋分别射门，且全都在门框范围内。这样的气势已经预告了一场大胜的前景，也由不得球迷们不兴奋。 老人院的国际米兰，很久没有这种酣畅淋漓的时刻了。 重新开球，每当足球在国际米兰尤其是王艾的脚下时，看台上的声音就会准时响起，王艾甚至能感觉到他双脚的迈动、他的心跳，随时随地都在影响着几万人、几十万人、几百万人甚至上千万人的心跳。 难怪有的球星会那么狂妄呢，当意识到这一点后，还真有那么点“世界之王”的味道。 上半场第6分钟，坎比亚索在中圈的拼抢中拿到球权分边给萨内蒂，萨内蒂抬头瞅了一眼长传，落点在中前场偏左，落点在小曼奇尼和王艾的控制区交界处。 由于萨内蒂的长传意图过于明显，因此阿莫索西斯默契十足的后卫线同时上前一步造越位，可没想到，小曼奇尼本想回身接应，而王艾机敏十足的也同时侧身移动了一步，结果萨内蒂的球飞出来的同时，小曼奇尼回身，王艾转身，双双反越位成功！ 第二百四十六节?又是一年夺奖时（六） 看台上几万张嘴同时咧开，嚯！只见前场，一黑一黄同时冲破对手后防线，局部形成了2打1！也就夸雷斯马速度略慢没跟上。 王艾见落点距离小曼奇尼更近，于是向中路跑动策应，小曼奇尼顺利拿到了第一点。但可惜他是回身跑来的，没甩开对手，跌跌撞撞勉强控制球权后察觉已经失去了破门机会，于是左脚传中。 此时王艾刚跑进罚球区，足球落点在点球点，明显给大了。 守门员估计了一下自己的速度和王艾的速度，没敢出击，结果和上一球一样，王艾紧追两步后又一次倒地垫射。 守门员根据常识判断，足球落在王艾的右脚脚弓上会反向打球门左路，于是果断扑击，却没想到，王艾哪怕身体失控的情况下，对脚踝的掌握依然灵活，在发现守门员移动向左路后，临时调整了脚弓角度，足球与王艾的右脚触碰后，竟然蹭向远点。 球网波动、球场喧嚣、闪光灯连片！ 替补席上雀跃而起，何塞双手握拳冲看台上吼叫。 这才开场6分钟，国际米兰就已经两球领先，从地上爬起来的王艾向着看台振动双臂，满脸笑意，而球迷们也回应以一段又一段高声的“赞美”，在用力拥抱过小曼奇尼后，两人肩膀搭着肩膀往回走，迎面又扑上来了夸雷斯马、萨内蒂、蒙塔里、坎比亚索、斯坦科维奇、萨内蒂…… 也许他们早已经听惯了这座球场的喧嚣，可这一次略有不同，看着场边的记分牌和计时牌、看着中国队友的笑脸，想想这是梦寐以求的欧战，哪怕是队长萨内蒂也萌生出了一丝美梦成真的时空感。 比赛又一次开球，对手有些急了，在王艾照例上去骚扰一下就打算走的时候，被推了一把，王艾踉跄着回头瞅了一眼，没说什么继续跑向前方，主裁判看王艾没有追究的意思，且双方队员都拉开了阵势，且主队领先，摸了一下哨子没吹。 何塞在场边皱着眉头，扶了一下额头想了想，重新坐了回去。 几分钟后，国际米兰卷土重来，蒙塔里带球推进，见对方阵型最深处的队友冲他招手，蒙塔里瞄了又瞄，还是送出了一个长传的高球，落点正在对方的后卫线上。 他的“拖延”，让对手做好了准备，却也让王艾做好了准备。 守门员弃门出击，举起双手打算把球从高空推出去，因为他注意到190公分的中国人已经蓄力半天了，他记得对手队中的两个大个子的特点，最大的那个抗冲撞能力特别强，稍大的那个弹跳能力特别强！ 如果横推，可能正拍在对方脸上！虽然他很想这么做，但如果反弹呢？身后可是空门了！ 对方中卫卡察瓦基斯先行跳起，他知道没有中国人蹦的高，但他可以在空中遮挡视线、阻挡路线！中场德拉斯则在王艾侧后拉拽着他的手臂，恨不得把自己挂在他身上。 王艾对这一切恍若不绝，一直在瞅着蒙塔里，在他出脚后，无视了两旁对手的骚扰，屈身分腿半蹲，双臂张开下沉，当足球即将落下，当对方门将即将扑近时，弹簧般猛然冲起！ 球门后方的摄影师咔嚓咔嚓连续按着快门，捕捉着最美的图片，在他们的镜头里，王艾粗壮发达的大腿肌肉在挺直的一瞬间产生了爆炸般的力量，推动着他强壮的腰身、发达的躯干、健美的头颈，刺向云天！ 德拉斯没松手，却被王艾强大的上冲力量带的后仰摔倒，不得不撒手；已经到达高点开始下落的卡察瓦基斯，突然感到自己好像战胜了地球引力，不但逆势滞空，还在背后巨力的撞击下失去平衡，弹到一侧。 两根“锁链”的解开，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王艾“奔向太空”了，黑白花、富有金属质感的足球已经落到王艾的头顶上方不足半米，守门员的手套也在王艾的眼前挥舞。 可惜，王艾的飞行高度也就仅此而已，两个80多公斤的大块头所带来的阻碍让他蓄力十足的冲势达不到最理想的高度。 感到失去冲力、处在上升和下落交接的短短一瞬间，王艾就明白，这球即将被对方守门员从自己头顶拍出去，尽管对方的跳跃高度比自己差了一条手臂，可终究他可以用手！ 在这一瞬间，王艾的视野里扫视到了近在咫尺的看台上，一张张球迷的脸，那是一张张带着强烈期盼、渴求、祈求的脸，那是从充满希望到充满失望的一瞬间转换的脸，就像他即将改变冲势为落势的一瞬间。 “我不服！” 每个运动员血脉深处的倔强涌上了王艾的头顶，这是他这个高知运动员很难被激发出来的东西，却在这距离胜利近在咫尺、即将错过之际主导了他的思维。 于是在身前身后的队友、对手、东西南北看台上的球迷、世界各地的电视观众的注视下，半空中的王艾用力向下蹬腿，身子空中一挺，猛然又蹿高了半个头！ 终于，他的高度超过了对方守门员的手套，率先碰到了球！ 王艾本想选择甩头攻门的，奈何此时后继乏力，只能勉强碰到，于是在这些微的距离内，王艾稍微后仰错开了足球的重心，缓冲了长传的力量，让自己的额头“轻轻”顶了一下！ 身边三位对手的耳中，听到了明显不如预期的撞击声，然后在各自的视线里看到，足球从守门员的双手上方跳过，砸在门线前，重新反弹后，半空中越过门线。 正如前两球一样，1米长的大腿还能多出来一截、190公分的大个子还能长出来一截，这样的破门方式除了让人摇头叹息之外，只有送上激烈的掌声以表达内心的感慨和涌动的激情。 场边的菲戈正搂着克鲁斯的肩膀，在满场的“啊啊”声中，冲着老朋友举起拳头，又猛的张开，反复做了两次。 一路撞飞两人、又冒着被打脸的危险强行吊射，也耗尽了王艾这一瞬间的体能，所以他分腿落下后重新半蹲，喘息了几口才挺直腰板。 第二百四十七节?又是一年夺奖时（七） 当王艾重新挺直腰板、抬起头的时候，在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出现了“王者归来”的既视感，于是喧嚣声达到了顶点。几万人的视线都对准了那个依然对着球门、分腿而立的身影。 坐在梅阿查解说席上的贺炜，这一刻差点把脏话扔出去，憋了半天喊了一句：“真牛！” 嘉宾陶伟情不自禁的鼓掌，笑得合不拢嘴，在把解说机会让给后方解说员后关闭麦克风和贺炜交流：“我感觉，小王在职业赛场上的表现，更富有戏剧性，你说是不是？你瞅这逼装的，现在还不动弹，学迈克尔杰克逊呢。” 贺炜连连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可能当着咱同胞的面不好意思吧。反正你瞅瞅把这帮老外感动的，一会儿回家得拿冰块敷手！诶诶你看都有哭的！还是大老爷们呢！” 陶伟擦了下脸：“还说人家，我都差不点，这就是足球的魅力，你说球迷图啥？还不就图的这种戏剧感所带来的感染力？” 因为王艾连连在意甲创造收视奇迹，央视五套也对意甲转播加大了力度。地震期间全队戴黑纱的举动更强化了国人对国米的好感，所以央视几乎每个月就会送两个记者或主持人到米兰来，要么采访、要么直播，总之，不担心收视率。 当年杨晨在法兰克福也是这个待遇，只是杨晨那时候不大懂得个人形象经营、媒体管控，所以什么采访都接，以至于摊薄了央视的份额。可就这样，央视也最少两个月去一次记者。 不敢说“你虐我千百遍、我待你如初恋”，但巅峰期的职业球员就有这个新闻价值。何况如今的王艾了，何况善于形象经营、善于媒体经营的王艾了。 从王艾把仅有的三双黄金球鞋，送了一双给体育频道，并天天摆在台长的桌子上以后，王艾和央视的关系已经不是蜜月期，而是老夫老妻了！ 没别的，王艾现在要回头和央视说“我想要和编制”，台长马上就能批！ 场上王艾终于从精神、体力两方面缓过来了，他向近在咫尺的球童、球迷和看台挥手，并慢跑了一小段，身上挂着小曼奇尼和夸雷斯马。刚刚他的冲击把队友都吓到了，两个大个子先后用体重阻拦，都被他撞开，这是什么样的体能和爆发力？ 所以两个坏蛋就想试试你能挂多久！ 看台高处的莫拉蒂已经点了第三根烟了！马西莫和布兰卡发誓：他今天进一个，我抽一根！爱罚多钱罚多钱！ 此时此刻在中国南京的一座豪宅里，事业有成的张总也被场上如此热烈的场面激的心脏直跳，看着平时稳重的儿子在一旁手舞足蹈的样子，也点了一根烟思索：也许，将来可以考虑收购一家国外豪门俱乐部？这对扩张企业的消费群、提升企业的好感度似乎有作用？ 在张总的思索里，场上热烈的态势终于平息，蓝黑军团重新回到半场等待开球。王艾这一次站在一旁，哨声响起后没再上抢，他怕挨黑脚，直接跑向了对方半场。 重新拉开的比赛不可避免的进入了平稳期，本就面对国米没多大胆量，还是靠着逼平不莱梅得到的一点信心，早已在王艾的连番打击下土崩瓦解，尽管场边的教练不停的鼓劲，可场上的队员表现的都有些犹犹豫豫。 如果碰上的是德国人，那可惨了，德国人就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嗯，大概胃撑爆了才知道。可他们今天碰到的是欢乐的拉丁人，而且是老了的拉丁人。在胜局已定的情况下，大多数国米球员都已经失去了追杀的兴趣。 王艾也要缓一缓，国米几乎每个球员都是多面手，但缺乏一个组织高手，很难打出赏心悦目的、成功率高的进攻，更像是一群天才组成的乌合之众，所以王艾的三个进球都很吃力，起码远不如在切尔西有兰帕德、德罗巴支持下的进球那么轻松。 阿莫索西斯经过了10分钟的喘息才渐渐恢复了活力，可即便如此也很难推进到国米的危险地带。同样，经过了10分钟的回魂，王艾也恢复了过来。 今天能在11分钟就完成帽子戏法，也出乎王艾意料之外，只能说有他自身的因素，也有对手的因素。总之，王艾觉得自己还能进两个……那就进呗。 前锋还怕进球多？又是两大奖的关键期。面对c罗一方盛大的媒体造势，他真的很需要抢回头条，王艾不想重复一遍去年被巴西人围攻的场面了，有力使不上、太憋屈！战争早日平息，两大奖稳当当落袋才最好。 上半场第29分钟，国米进攻到阿莫索西斯前沿地带，小曼奇尼在底线附近试图突破，王艾站在罚球区外围看着坎比亚索和蒙塔里先后突入罚球区，看着另外一侧的夸雷斯马跃跃欲试。 小曼奇尼突破了一半，变成了和对手并驾齐驱，勉强直塞出去，却被对方后卫抢在坎比亚索之前出脚破坏，足球砰一声落在王艾面前…… 这么好？王艾都惊呆了！ 可作为进攻全能的超级射手，面对这样的机会不用脑子，身体下意识反应就够了。 在场边的镜头里，面对突然半空落下的足球，正对球门和一种敌我队员的王艾上前一步，扬起右脚，用外脚背撩了一下，结果足球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斜着掠过蒙塔里的头顶，砸在了球门右内侧的边网上。 看着前方不远球迷们举起双手的庆祝，王艾抽了抽鼻子，第四个了？ 今儿，怎么打怎么有啊？王艾今天总共才射门四次，这命中率！ 摇了摇头，王艾张开双臂和热情的队副拥抱，又和蹦跳而来的小曼奇尼、蒙塔里、夸雷斯马、齐伍等人抱成一团。 这是王艾第三次完成欧冠单场进四球的伟业，而单场进五球的只有他一个！ 可就在国米球迷燃放烟花庆祝比赛“结束”的时候，上半场第39分钟，国米再次攻击到对手前沿，中锋的王艾在点球点附近拿球，下意识的随便做了个假动作，竟然晃倒了对手。 平白得了个单刀！ 第二百四十八节?又是一年夺奖时（八） 如此机会，王艾岂能错过？根本就不用脑子，在敌我距离、位置的综合判断下，王艾面对张开双臂出击的守门员，下意识抽了个穿裆。 5:0！ 5射5中！ 当足球跨过门线的瞬间，梅阿查仿佛静寂了那么一瞬间，然后就是猛烈的爆发，王艾这一次直接被队友扑倒在地，然后一群群的蹦上来压成了一团！ 幸亏草皮够软，否则压出油了！ 看台上的球迷用力的蹦跳、用力的嘶吼、用力的挥舞手中一切能够挥舞的东西，什么帽子、围巾、条幅、披萨、饮料、烟花…… 摄影师的闪光灯按到电量不足，电视台的主持人嗷嗷叫到窒息，整个亚平宁，没人做到过！是中国人把欧冠上的单场五球带到了他们面前！ 这一刻，什么梅西、什么c罗、什么托雷斯、什么哈维，都特么忘了。王艾这一刻要是能掏出来王冠，现场这几万人就敢单膝跪地叫陛下！ 这是比当年巅峰阿德更凶猛、更激情、更富有统治力、甚至更富有人格魅力的王者！ 欢庆声一直到上半场结束也没有停止，许多球迷的烟花已经全放光了！看台上已经是雾气昭昭，许多球迷趴在铁丝网上使劲摇晃，恨不得冲下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喝了多少。 现场保卫很紧张，拥着王艾快速离场，这就显现出中场休息的好了，起码可以让球迷不论是愤怒还是开心，有个平静的时间段。 更衣室里热火朝天，或躺或坐的人们还在热烈讨论，伴随着房门都挡不住的球场外的喧嚣和电视屏幕上的回放以及主持人的激情，王艾的心情也非常开朗，他甚至在电视镜头的一掠中看到了许青莲在和时文君一起欢呼的镜头。 整个米兰人都知道，王艾非常非常自律，在惯常的国米球星的酒吧，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也从未有过米兰城的姑娘们宣称和王艾的“激情一夜”。而他在记者采访中对感情问题也避而不谈，搞的非常神秘。 不过，曾经有一些球迷，尤其是阿皮亚诺小镇的球迷见到过王艾和几个中国姑娘一通上街的情景，这样一来哪怕王艾不承认，这些姑娘也从来不接受采访，但人们也认定了她们中间必定有王艾的女朋友。 20来岁的小伙子，又是如此知名的球星，没有女朋友才是怪事。 所以，每当王艾表现好的时候，现场转播镜头就会抽空给他的“女朋友”一个特写，尽管经常照错了人。许青莲和汤牡丹、刘丁香的平等相处，也起到了掩护作用，毕竟是坐一排的漂亮姑娘。 何塞没什么需要说的，满肚子都是赞美，可他不想讲，于是就放任大家神侃。正说着，门一开经理莱莱探头，何塞心情正好，又吸取了在切尔西的教训，故此微笑道：“有事？” 莱莱谦和的点了点头：“王，能出来一下吗？” 在何塞点头后，王艾起身走出门外。 对此他也不稀奇，有时候一些大人物中场休息来串门，俱乐部也是要酌情考虑的。当然得是比赛顺利的情况下，尤其是主场，好安排。 不料，门外并没有王艾预想中的什么大人物，而是被递过来一部电话：“阿迪达斯的总经理希望和你通话。” 王艾奇怪的看了莱莱一眼，也不敢轻佻，接过电话平了平心神，还在莱莱的帮助下在隔壁找了个安静的房间才对着话筒道：“你好，我是王。” 几分钟后，王艾摇着头出门把电话交给了莱莱。 “可以吗？王？”莱莱关心的问道：“我知道这可能让你有点为难，俱乐部不会强迫你，当然我们也乐见其成。” 王艾想了想：“不要通知队员和教练，我自己来，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好的。”莱莱理解的点头告辞。 刚刚的通话中，阿迪达斯总经理除了表达恭喜之外，就是问王艾能不能再进一球。作为王艾的首席赞助商，也作为阿迪达斯旗下的首席代言人，双方在合作中难免会超过简单的形象授权范围。 王艾如果有麻烦解决不了，阿迪就是潜在的带头大哥；阿迪有钱想捞，王艾就是冲锋陷阵的双花红棍……双方是非常紧密的合作伙伴，多年来合作愉快，所以很多事都好商量。 现在就是一次临时的“商量”，在足坛两大奖上，阿迪常年干不过耐克，签了一大堆球星指望着广撒网，结果却干不过重点培养的对手，还是去年王艾的出现才给翻了盘。 但即便如此，还只是和耐克平分秋色，毕竟卡卡是代言耐克的。 今年同样如此，王艾代言阿迪、c罗代言耐克！ 简短的通话中王艾了解到，根据阿迪的情报，目前在国际足联的世界足球先生方面，王艾领先优势很明显，基本不会出意外了。但是在法国《队报》的金球奖方面，只能说局面领先。 特立独行的法国人不排除临时刷一把存在感，以今年法国媒体的表现来看，可能性还不小！ 奥运会比赛中只要中国运动员出场，法国电视解说员几乎就没说过好话，甚至有时候干脆就切了画面看都不看。相反，如果是美国运动员出来，那夸的叫一个恶心。 王艾在北京奥运会上出了大风头，法国人没准就冲着王艾阴一手给中国难看。 所以阿迪的意思是让王艾再进一个，争取单场进六球，彻底引爆全球舆论，压住法国人搞事的冲动，一举把两大奖都拿下。 当然，现在就已经够好了，追平了王艾自己保持的单场5个记录，但，还有半小时呢？ 越是大赛越兴奋的王艾，今晚的比赛很多人都在看，就包括阿迪总经理。 他也是临时产生了这个想法，如果不是双方太好，信赖很深，他是不会冒昧的这时候打电话的。 至于奖金什么的，阿迪没说，王艾也没问。既不是很重要，阿迪也不能占这个便宜，该给多少给多少，甚至得更多。 对这个要求，王艾有些心动，也有些警惕。所以他要求不通知队员，自己来。 简单说，能进，是我们命好。不能进，谁也别怨。 第二百四十九节?又是一年夺奖时（九） 队友们没问，王艾当然也没说，就这么先聊着等到了比赛开始。 经过了中场调节，阿诺索西斯的状态有所回升，尤其针对王艾的防守有了明显起色。上半场最后一个丢球，明显是对方后卫怕了王艾，以至于动作变形而摔倒。 同时，王艾本能的对这种场外算计主导场内表现的逻辑链不感冒，起码和他本心往外的追逐进球、表现，赢得掌声、喝彩的动机不一样，所以在越发严密的对手防守下，在本来就心理懈怠、身体疲惫之下，表现的无欲无求。 比赛第70分钟，何塞频频看表，打算换下王艾给他一个全场掌声的特别礼遇。不料莱莱此时走到了他身边：“教练先生，能否让王再踢一会儿？” 何塞疑惑的看向平素根本不插手球队的莱莱，瞬间有些警觉，莱莱赶忙解释：“不、不、请您不要误会，我非常非常尊重您，您知道的，我从不干涉您的球队。而是……” 莱莱凑近了何塞低声的快速解释了一遍，这下何塞更困惑了：“我们的赞助商不是耐克吗？你为什么要帮阿迪的忙？” 莱莱耸了耸肩：“这是我们十年合同的最后一年，而且，他……” 莱莱指着场上刚刚被断球，还和坎比亚索开玩笑的王艾道：“他是阿迪的，也是我们的。” 何塞顺着莱莱的手指，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就这一次！” 莱莱举起双手后退：“okok！” 何塞迅速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哗哗写了几个单词，点手叫过准备替补上场的克鲁斯，指了指王艾。 克鲁斯心领神会，热身几分钟后，顶替夸雷斯马，上场后“偷偷”把小纸条塞到王艾手中。 王艾在何塞手下接近三个赛季，还是第一次接到何塞的小纸条！心里念叨着：今天竟出怪事儿。 一边打开了小纸条，上边何塞的草书：“再进一个，我的命令。” 王艾扭头瞅了一眼何塞，发现何塞也在看他，见状歪了歪头。王艾舒了口气，好吧，正好他没动力，何塞给他加压，好吧。 恰在此时，交接完纸条的克鲁斯在边路接到了麦孔的界外球，回身横传给了王艾，王艾抢步上前一推，然后转身，趁着对手分神的功夫甩开对手，而这时，近处的坎比亚索已经把球送到了王艾前方。 算上中场休息，王艾已经“休息”了半小时，赞助商的要求加何塞的要求，终于给王艾填满了油，他打起精神大踏步追上足球，抢先拿到球权，面对对手的严密盯防，王艾玩了一个很少见的假动作。 他把球踩住往后拉，伴随着身体的同时向后，闪开了与对手的面对面近距离的空间，在对手刚一迈步向前的刹那，选择了对手抬起脚的反方向，一步就突了过去！ 在看台上的欢呼声尚未出口，王艾刚突过去、刚踏上罚球区线，竟然就射门了！ 对方的中卫没想到王艾这么快就突破过来，所以距离王艾还有三米左右，留下了一个较为从容起脚的空间。尽管在王艾的射界里，球门只剩下了一半不到，但，足够了！ 几乎就是毫无征兆的跑动中的一脚，足球都飞出去三分之一了，对方门将才做出反应，那，哪还来得及？足球直挂球门左上死角！ 不止一个对手、队友傻掉了；不止一个球迷、记者傻掉了。 意甲有没有人进过单场六球？别说球迷了，许多记者都交头接耳，不过这并不影响国米球星们的狂欢，坎比亚索蹲到王艾面前，回头拍着自己的肩膀，王艾摸了摸坎比亚索的光头，趴在队副的背上。王艾一边搓着坎比亚索的光头，一边冲看台上挥手。 这是奇迹时刻！不知多少场边的摄影记者匆匆换上了备选电池、匆匆删掉存储卡里的照片，镜头一直对着坎比亚索和王艾的身影，拍个不停。 五大联赛单场进5球的，此前只有12人，算上欧冠，那么是13人，最后一个就是王艾在拉科时候打摩纳哥的那场。 而如果再提高一球变成6个，只有4人，分别是意甲的西尔维奥·皮奥拉、西甲的特尔摩·萨拉奥南迪亚·蒙托亚、德甲的迪特·穆勒和巴塞罗那的上古怪物、唯一的球员铜像库巴拉，这位匈牙利人曾经单场进了7球！ 而毫无疑问，以上记录，一直到保持到今天！ 无人能打破！ 除了号称当今足坛最能进球的中国人。 而王艾在职业联赛中最多的进球数是单场4个，偏偏在欧冠上喜欢发疯，四年多以前单场进5个已经刷新了欧冠纪录，四年后冷不丁的把他个人保持的记录提高到了6个。 把欧冠的上限拔高了一个！ 足球场上进球数的差距，越多越难。全球职业球员每年打进几十万个进球，五大联赛也几千个，能单场进四个的都得说是年度高光。到5个就得看运气，到6个，只能靠想象！ 因为最近的单场6个，已经是31年前的事了。 而意甲更惨，经过意大利电视台查找资料后宣布的结果来看，已经过去了75年！ 75年前的辉煌，至今谁能记得？看到那一幕的人都差不多谢世了。所以一直到王艾这边都结束了庆祝活动回归半场准备开球了，意大利国家电视台才把资料找到，才把答案宣布。 这一宣布，球场内又是一片沸腾。 坎比亚索又一次抱起了王艾，因为最后这一球已经不会单独列入王艾个人的档案里，而是会郑重其事的书写在意甲的辉煌中，书写在这一代球迷的记忆中永不磨灭。 坎比亚索在抢镜头！他的助攻啊！ 他的光头将和这个记录一样，永远闪耀啊！以后的人们一定会问，那个和中国人特别好的大光头是谁啊？ 看台高处，拍的手都红了的技术总监布兰卡突然听到耳边嘶哑的声音叫他：“给我根烟。” 布兰卡惊吓的扭头，发现是脸色灰败的莫拉蒂，他面部肌肉都笑的僵硬了，还伸出两根手指：“我说过，进一球，阿诺索西斯抽一根，咳咳、咳咳咳咳……” 第二百五十节?又是一年夺奖时（十） 何塞匆忙中忘记了单场6球所带来的结果，当他冷静下来想换人时，突然间不敢了。如果赛后意大利媒体提一句：“如果不是提前换下，也许他会追平五大联赛最高单场记录……” 一想到这，何塞不寒而栗！ 手下的超级球星冲到了这个高度，教练的权柄就颤抖了起来。听着吧，全场齐声高喊的“desiderare”！听着吧，身后铁丝网传来了吱吱呀呀、扑扑啦啦的危险的声音！听着吧，现场警察、保安不断传出的要求冷静的喊声！听着吧，自己胸腔里抑制不住的激动的心跳声！ 何塞望着场上的局势神游天外：真他么羡慕他啊！我要踢球时候有这样的表现，谁他么敢骂我！ 于是，在比赛时间终于到了91分钟，主裁判吹响了终场哨之后，何塞学着拉丁人的习惯挥臂张手，面孔狰狞的呐喊！ 同时他心里盼着盼着，赶紧的啊王、亲爱的王，快来找我庆祝啊！ 王艾半天没来，已经有球迷跳下看台冲进了球场，国米的工作人员抑制不住激情冲进了球场，队友们把他团团包围，记者们更是冲的靠前，乱七八糟的提问。 好在这时候王艾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打破的记录太多了，早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狂喜，在队友的拥抱下冲着记者们笑道：“我会向教练和俱乐部申请出席赛后的新闻发布会，有问题到哪里吧，我会耐心回答。” 记者们不依不饶，都在争抢着第一手新闻，王艾躲不开，队友们也推不动。刚刚的91分钟是王艾他们的职业战场，现在可就是记者们的职业战场了。 论职业精神，谁也不差！ “好吧，刚才我听到现场解说员的讲解了，这是75年后的又一次单场6球。呃……”王艾顿了顿：“我喜欢米兰的天气、食物、服装、历史、文化、球迷，我几乎喜欢这里的一切。所以一定要问我什么意义，那么，就把它献给国际米兰吧。” “还有呢？还有呢？” 王艾不得不再次停步，做了个鬼脸道：“再有就是，你们可以写，这是欧亚大陆东端送给西端的礼物，中国和意大利……” 王艾抬起两只手臂，双手紧握：“伟大的朋友！” 在各个国家的镜头里，王艾的表情真诚、轻松、热情，身边的队友纷纷晦气口哨。 太尼玛会说了！ 我们要有你这口才，一年最少多赚一百万！ 看到这一幕的贺炜、陶伟也忍不住微笑摇头，私下里王艾并不经常说这些高大上的话，然而，人家就是会挑场合、挑时机！今天这番话说完，明年意大利要是不给他一个“两国友好大使”什么的，根本说不过去！ 在场边，王艾张开双臂顿了顿，一个虎扑抱住了何塞。这时候他是真有点感谢何塞了，如果不是何塞的逼迫的话，他真有可能停留在五球不动了的。 比赛中没法考虑太周全，王艾也不知道6球的记录这么轰动。 整整10分钟，王艾才从场中央走到更衣室，又简单的洗澡换衣出席了新闻发布会。不出所料，这变成了他个人的新闻发布会，到这时彻底冷静下来的王艾变得温和有礼、应对自如、谈笑风生。 一个小时的发布会结束，王艾去往停车场，刚才康丝已经在其他球员走后去更衣室帮王艾收拾行李了。停车场的依维柯里，王艾的一家人又是一阵欢声笑语，时文君还问：“真是75年？” 王艾摊了摊手：“我哪知道？人家说我就信呗。” “且，没劲！”时文君摆手扭头：“回家吧。” “不行，先送我去这个地方结账。”王艾递给赵丹一张纸条：“我要请大家吃饭的，妈的，他们估计都吃完了，我花钱还没赶上！” 果然在国米常去的餐厅已经人去楼空，就剩下一张可怜的账单等着王艾付款。如果不是大家总来，人家才不带允许赊欠的。 其实钱没多少，大概2000欧元，但很好的平息了大家的羡慕嫉妒恨！出了餐厅的门王艾又去大家常去的酒吧，进去坐了5分钟直接尿遁，反正大家也知道他就这样。 其实大家还挺感谢他，如果不是看在队友的面上，王艾是一次都不来的。 现在，可不是去年冬天了，没人敢强迫他了，任何事情上！他们只能指望着王艾能像昔日一样和大家平等相处就好了。 经过今天，这是一个注定被今后一百年的人不停念叨的名字。而那时，他们的名字恐怕早已经被遗忘了。 又花了6000欧元，王艾出了门，一天工资就2万的王艾不在乎，回头瞅了一眼灯红酒绿，而仍旧眺望他的各种美女，笑了下上车道：“走，我们也过一下意大利人的夜生活！” “去哪？”康丝兴奋的道。 “回家！”王艾振奋的一挥手。 女人们齐齐翻白眼！ 直接回家是不可能的，王艾的依维柯直接开到了阿皮亚诺的小镇上的格鲁吉亚餐厅，路上还接到了阿迪总经理亲自打来的祝贺电话，以及施拉普纳的祝贺电话。 当然，其他各种朋友主要就是短信为主了，明天肯定还有一波。 就在王艾热热闹闹的和格鲁吉亚餐厅老板、服务员、客人开玩笑的同时，今天轮休的伊布也在家里闷闷的吃夜宵，经纪人刚走，留下的话却让他心烦。 “伊布拉，你在国际米兰注定只能是第二球星了，你的核心地位没有了，或者说他说有才有。” “伊布拉，今天他打中锋，进了6个，是对你的示威，也是对你地位的抢夺。” “伊布拉，你过去是国米不可替代的前场核心，而今天他告诉马西莫，你能做的，他都能做，而且做的比你还好。” “伊布拉……伊布拉……伊布拉……” 伊布的心中当然不是滋味，喝着啤酒望着米兰市斑驳的夜色，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已经先行赶到王艾家，并在格鲁吉亚餐厅汇合的贺炜、陶伟以及助手也在席间问道了这个问题。 “伊布啊……”王艾刚开口，就被许青莲拉了一下，随后，康丝也明白过来冲王艾摇了摇头。 第二百五十一节?鸾凤（一） “伊布当然是天才啊！”从格鲁吉亚餐馆回家的路上，王艾左手搂着贺炜的肩膀、右手搂着陶伟的肩膀，神态微醺的道：“他几乎没有短板的，头脑、身体、技术甚至速度，很厉害的。” 比王艾喝的还多的两人摇摇晃晃，陶伟也搂着王艾的肩膀摇晃两下：“没有缺点？” “呃……”朦胧中王艾想起了许青莲和康丝的劝告，低声道：“回家的，回家说，路上有人。” “哦，对！”贺炜、陶伟两人频频点头。 在家中，女主人许青莲端来了几倍醒酒茶，王艾抱着淑女嫌屋里气闷，于是拉着贺炜和陶伟上了二楼露台，吹着米兰十月的晚风，三人渐渐精神起来。 中途，康丝还出来给三人一人加了一条厚毯子。许青莲早就不想劝了，男人多大岁数也是男孩，有时候就爱嘚瑟。反正米兰十月也不算太冷，注意点就行。 “伊布私下练武术。”王艾摸着怀里的狗头开口第一句就让两人彻底醒酒了。 “啊具体我也没看着，我是听人说的，好像是马克斯韦尔说过的。总之，他那个大个子那么灵巧，可能和练习武术有关。”王艾做着手势：“你别瞅我们练武的个头都小就觉得大个子不能练，那其实是我们还练武的那一代人营养条件不行。” 贺炜和陶伟端着茶不表态，反正他们也知道，王艾要是来了兴头，你不问他也会说，而且不被打断的话说的更有条理。 “我也练了一些，大概练了一年多吧，目的是增强身体的柔韧性，提高抗冲撞能力，诶，就像《功夫》里的那个太极的意思。”王艾笑着道：“伊布练的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武术范畴的，这就可以拉伸筋骨、韧带，所以，他不笨。” “不笨？”贺炜放下茶杯若有所思：“好像是这样，不少个头超过1米9的，都显得笨重，他不是，很灵巧。” 陶伟也放下茶杯：“有点像是nba那些黑人了，手脚非常协调。” 王艾点头：“对，伊布就是这种。所以他和其他球员相比，就有点……怎么说呢，就有点大号的意思，比别人大一号的意思，懂吧你们？” 贺炜点头：“比方说高球，大家都跳50公分，你争不过他。冲撞，大家都是100公斤的力量，他体重更大，你撞不过他。速度，他频率和你差不多，但步幅比别人大，所以别人跑不过他。视野他比别人高，看的远，自然接受的信息多，反应更准确，更机敏，更快……诶，小王你这么一说，挺有道理的啊？” 王艾呵呵一笑：“就是这么回事儿嘛。其实论勤奋，他不比别人强，但是他很好的驾驭了他的身高和体重，也最终凭借这一点，在球场上取得了重量级对轻量级的效果。” 陶伟翘着二郎腿，感受了一下风向，轻松的点了根烟：“他能拿到两大奖吗？哦，不是今年，以后？” 王艾皱眉思索了片刻，轻轻摇头：“很难。未来十年，是我、c罗、梅西的时代，他比我们……” 说到这，王艾又摇了摇头：“两大奖的候选者，都是天资卓绝的，巅峰期的兰帕德、亨利、德罗巴、埃托奥的统治力都不比他差，但都输了。甚至克雷斯波巅峰期也不差他多少，也不行。要想拿下两大奖，在集体荣誉和个人天分之上，还必须在同一年度中，拥有明显超过他人一个层次的东西。” “什么东西？”贺炜好奇的追问。 王艾深思了一会儿方才道：“应该是努力，呵呵，这都俗套了，但也是真的。就是每个前排的职业球员，评委们都看在眼里，你有什么样的基础，你的上限在哪，大家也都有估计。除非你世界杯冠军到手且还是核心，靠这种硬邦邦的东西砸选票，否则，评委的心中对每个候选者都有一个期待，期待你通过努力达到最理想的状态。” 陶伟皱着眉：“也就是被逼出来的巅峰？” “对。”王艾点头：“不论是中国还是欧洲，努力都是一种大众认同的优良品质，其重要性不弱于天分。虽然评选时大家不会说这个，毕竟这个没法统计，但大家都是搞这个的，你是不是足够努力了，大家都心里有数，所以在情感上讲，如果两个球员的表现差不多，那么肯定会倾向于更努力的，更让评委有好感的那个。” 说到这，王艾放下怀里一个劲扭的淑女，摊开手：“对评委来说，视线中的球星通过不懈的努力，产生让他们感到惊喜的东西很容易被推崇。而一个球星的表现不超过预期，那就很难被推崇。伊布的身体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他如果不能在现有身体这个天分的基础上，更努力、表现出更多超出预期的东西，他就无法获得两大奖的青睐。” 贺炜抱着肩膀：“瑞典没有机会拿到世界杯和欧洲杯冠军。” 王艾看向贺炜点头：“对，荣誉赛事里他没机会，商业赛事里，他没有预期外的表现，那么就会都落在对方教练的计算里，尽管他依旧会进球，甚至进很多，可是却很难挽救比赛。你知道，我去年获得金球奖是因为我在多个重大比赛中，拿出了评委们没有想到的东西，连连打破纪录，这就是一次又一次突破评委的想象，最终我在没有欧冠冠军的情况下，从卡卡手中抢走了金球奖。” 陶伟舒了口气笑道：“要这么说，你这位队友够倒霉的，和你、还有c罗、梅西在一起，有机会拿到欧冠，他却不是第一球星。不和你们在一起，又几乎没机会拿到欧冠，他还是没机会。” 王艾和贺炜都哈哈一笑，还是贺炜总结：“归根结底，小王说的对，他的身体太好了，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他的主观能动性，他本来是个打中锋的料子，却偏偏追求外围打影锋，这就是在奢侈浪费他的天赋。” 说到这，贺炜遗憾的摇头：“这样的人，哪怕我们是评委，我们也看不上吧。” 第二百五十二节?鸾凤（二） 几个人正说着，二楼房门人影一闪，梳着丸子头的康丝拿着电话走过来，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还有些激动。 王艾接过电话一看来电显示，表情也跟康丝一样，调整了一下心情拿起电话，用西班牙语道：“你好啊，好久不见。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一旁的贺炜、陶伟自动压低了音量，他们依稀能听懂几个西班牙语单词，但句子听不懂，好在王艾那边说的不长，大概三分钟左右就挂了电话。 把电话交到康丝的手里，见康丝还不走，王艾笑着摇摇头，继续用西班牙语道：“他专门来祝贺我的，真是个、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 “哦。”康丝喜滋滋的拿着电话走了，临走还问：“吃甜点嘛？” 王艾摇头，笑着送走了心情开朗的康丝，扭头看向两位朋友，摊摊手：“劳尔的。” 贺炜和陶伟对视一眼，吃惊的追问：“劳尔？皇马的劳尔？” 王艾舒了口气，点头：“是啊，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我上次和他通话还是去年底拿到金球奖的时候。在那之前……我好像只是在西班牙的时候和他打过两次电话。” 看着王艾一幅感慨的样子，陶伟看了看贺炜，试探的问：“那，他和你……就是单纯的祝贺？” 王艾笑了笑：“谁知道呢。” 贺炜嘿嘿笑道：“不是想请你去皇马吧？” 王艾耸了耸肩：“在西班牙时候就邀请过我了，可我现在吃的香、睡的着、玩的好，我干嘛去皇马？” 陶伟搓搓手：“皇马呀！” 王艾瞅着陶伟呵呵直笑：“别人去了算是镀金，我用不着。而且我也不喜欢太复杂的人际关系环境，要不然我也不会甩了切尔西来意大利。将来倒没准，但我肯定也呆不长。” 陶伟指着王艾看贺炜，笑呵呵的道：“你瞅瞅我们的小王多牛？连皇马也瞧不上了。” 王艾面对老朋友的调侃哈哈一笑，如果说小时候对皇马还有一丝向往，现在则只剩下了利益谋算。从拉科到切尔西，每年皇马都会伸出橄榄枝给他，王艾每一次都认真思考后谢绝了，这就不是什么工资奖金的问题，而是王艾真的不想去。 “对了，还有件事。”王艾手指弹了弹椅子扶手：“嗯，本来我不告诉你们也行的。” “别呀，你得说啊！”贺炜新闻人的属性立刻警觉起来：“我保证，不合适的我们肯定不说，你不让我说的我也肯定不说，但你先让我知道一下？” “嘿！”王艾笑了下：“劳尔刚才祝贺我有两层意思，一个是祝贺我单场进六球，刷新了欧冠单场进球记录和五大联赛球星单场进球记录，另一个是……原本欧冠历史总进球榜的榜首是他，61个，现在，咳，暂时是我，62个。” 贺炜和陶伟对视一眼：“……卧槽！” 贺炜站起来原地转了三圈，陶伟直拍大腿：“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憋这么半天才说的？” “暂时的嘛，皇马今年也打欧冠，他还有进球机会的。”王艾镇定的道：“相比这个暂时的记录，我还是感慨劳尔的会做人。起码我是绝对想不起来给几年前一个算不上朋友的人打祝贺电话的，顶多发一个短信。在皇马那种环境能玩到他今天的地步，能压住六大巨星，真不简单。” 贺炜已经拿出手机了，冲王艾嫌弃的一摆手，跑到露台边缘打起了电话。陶伟给解释：“这是给家里打的，估计家里那边可能没这方面的统计，毕竟你才打了五年欧冠吧？可能暂时想不到这个。” 陶伟说到这摇头：“但这个，太重要了！欧冠是一年一度的世界杯！是全球最好球星们混战的场合，哪怕这个第一是暂时的，也够牛逼了。对了，你、劳尔，然后是谁？” 王艾眼望苍天回忆着：“呃，第三可能是范尼，然后是斯蒂法诺、舍甫琴科、尤西比奥、亨利、因扎吉、皮耶罗、普斯卡什、盖德穆勒这些人吧，差不多是这个排名。” 瞅着陶伟“你小子就装吧，记得这么清楚”的表情，王艾摆手解释：“我不是过去和舍瓦没少了争嘛，那时候留心的，这玩意变动不会太大，所以现在大概也是这样。” “再说，你们也不该这么激动。”王艾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天是迟早的，我都没在乎，劳尔都30多了，范尼、舍瓦、亨利都30多了，我才20出头。” 陶伟呼了口气点头：“也是，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诶？你好像是连续四届的欧冠金靴了吧？” 王艾点头：“还有一个欧冠银靴，所以，我才4年多点就超过了他10多年。” 陶伟看着王艾，突然叹口气，也摸出电话，“我也发一个短信吧，告诉我哥们，今天我看着上帝了。” 不等王艾说话，贺炜兴冲冲的回来：“小王，有酒没？整点？” “咋了？领导批奖金了？” “没，用不着，领导说让我们多呆几天，多搜集点资料，你上学我们也上学，你训练我们也训练，到时候你再给我们来个采访，这趟就齐活了。”贺炜摆手：“有没啊，给拿点来，过去都是我同事见证你创造历史，总算也轮上我一次了，高兴着呢。” “有。”王艾站起身：“随你们喝，我就不陪了，还得训练呢。” “今晚上还练？这都几点了？” 王艾摆摆手回身上楼拿了一瓶低度红酒和一大堆卤肉、干果来，放在两人面前：“我不练睡不着，走了啊，喝了你们也早点睡。” 都是老朋友了，房间也安排好了，不用多交代。 再说，王艾也激动着呢，他只是瞒着别人而已，今晚上要不去健身房发泄一通，他也睡不着。 夜里十一点半，挂着一身凉爽的水珠，王艾到二楼看了看，见贺炜和陶伟已经睡了，才放心上了三楼。 卧室已经关了灯，王艾重新擦了一遍身体回到床前，面对熟睡的许青莲，有些生气、有点无奈。 第二百五十三节?鸾凤（三） 清晨，许青莲醒了，却不想睁眼睛。悄悄伸出手去摸了摸，碰到男友强壮的手臂肌肉后又缩了回来，这几天她累坏了。 就在王艾回国期间，在几个女孩的操作下，“米兰之光”网店在淘宝上线，因为刚开始做必定要以价格吸引人，所以集中在了没有在中国开店的当地奢侈品上，后续才能延伸拓展到广大的中小特色商品领域。 在许青莲、时文君、甚至林娇的朋友圈“帮助下”，开业前几天效益相当不错，算是开门红吧。不过几个人都不是很在意，这波过去之后才见真章。许青莲还不知道王艾一家三口已经为这个网站制定了长远发展战略，仍然一边做、一边摸索。 由于时差的关系，许青莲的两个保卫、时文君的两个保卫原本轮班值夜班的那个，就兼职了网店客服。到白天，几个人还要出去采购、邮寄，外加在整个米兰大区继续搜索。回来后还要进一步完善网店的设计，比如每样商品不光有图片，还详细标注了商品的大小、规格，生怕骗了人。 能在这家店里采购的，就像买笨蛋食品的一样，都是比较有能力的消费者。他们一般不是很看重价格的高低，而是看重商家的信誉。但凡被骗了一点，下次就不来。而这样的人群本身在中国又是非常小的，所以这家网店注定不能走那种自带小陷阱、坑人没处说的风格。 目前许青莲和时文君分工，由操作“奢侈品”经验丰富的时文君做店长，由许青莲负责采购，因为她的外语更好，两人的保卫也各自跟随。由于商铺还没见到效益，所以保卫们都是额外做工作，到月底看效益再说给多少工资。 反正也不累。 只是对许青莲来说，早期那种带着一丝玩耍的目的，此时已经没了那种心情。早期那些看起来好吃、好喝、好玩、好穿的东西，在她眼中现在都变成了钞票、负债、盈利…… 又在枕头上拱了一会儿，她才睁开眼，身旁的男友仰面朝天还在沉沉的睡着，窗外的夜色还很浓，在半明半暗的视线里，许青莲的目光留意到被子下方的昂扬，轻笑了一声，有些心动，又有些懒得动。 纠结了半天，许青莲还是重新躺了下去，望着男友出神。 王艾南下上海的第一天，雷奥妮就来信炫耀说她吃过了。作为非同凡响的闺中密友，许青莲和雷奥妮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经常交流经验……各种！所以，她们俩对王艾在对方那都干了什么，非常清楚，甚至比王艾都清楚，比如多长时间之类的。 “既然这样，那我忙一点，顾不上一点，可以的吧？” 许青莲正自我安慰着，突然王艾一翻身和她面对面，闭着眼咕哝道：“干死你。” 许青莲一怔，听清了，挥手打在王艾的胳膊上，王艾一下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女友：“怎、怎么了？有蚊子？” “你刚醒？”许青莲反问。 “我好像听到啪的一声，诶，你打我了？” “没有没有，我打蚊子来着。”许青莲赶忙挥动双手啪了一下。 “哦。”王艾闭上眼，就在许青莲刚放心的时候突然又睁开眼：“昨晚上没舍得办你，现在补上！” 说着，合身扑上，许青莲推了两下：“我还没睡醒呢。” “没事儿，你睡你的，我不用你脑子，用你身体的某一部分就行！”王艾不要脸的道。 “我不我不！”许青莲不让王艾得逞。 王艾嘿嘿支起上半身，打量着顽抗的许青莲：“你只有两只手，却有三处要害，你说吧，放弃哪里？” 许青莲突然发现，两只手真的不够用，于是果断耍赖，王艾攻击哪里，她就保护哪里。最后把王艾惹急了，抓住她的双手往两边一分，双手往下一按，跨骑在上半身，前后移动起来。 伴随着渐渐沉重的喘息声，王艾俯身下来，许青莲也顺势迎合。 几分钟后，两人的嘴巴分开，王艾捧着女友迷离的脸，“还说不要？” 许青莲喘息着：“啊，你混蛋！” “敢说我滚蛋？” “啊！啊，不是，啊！” 清晨的奏鸣曲一直到天色明亮，略解饥渴的王艾才放过神魂颠倒的许青莲，去卫生间冲澡归来，凑在她耳边道：“昨天我不但追平了意甲单场记录、创造了欧冠单场记录，还有一个更大的！欧洲冠军联赛53年，现在总射手榜第一的，是你男人我！” 许青莲睁开明亮的眼睛，回了回神，立刻睁圆了。 王艾弯腰亲了亲女友的嘴唇：“我现在既是世界杯总进球第一、也是欧洲冠军杯总进球第一！全世界两大杯赛的进球榜上，你男人的名字都挂在最高处！” 许青莲伸出手摸了摸男友得意的脸庞：“你真了不起，亲爱的。” “是吧！”王艾直起身来，手脚麻利的准备好了，坏笑道：“来，张嘴！” 许青莲气乐了，但还是抓过来亲了一下，刚想放手，又亲了一下方才道：“等这阵子忙过去的。” “不用。”王艾转身提上裤子离开，回头笑道：“今晚就让你钻桌子！” 房门关上后，许青莲听到脚步声走远了。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白皙的手臂拍打着被子：“老娘睡了最有名的球星！嘻嘻！” 早饭时，一家人都在读报纸，就连时文君也在利用这个机会学习意大利语。 经过一夜的发酵，一场比赛追平或打破两大纪录，已经明晃晃的罗列在各国读者面前，光辉的成就在意大利北部的米兰城升起，正如王艾和许青莲说的那样，目前全世界足球界的两大杯赛：世界杯和欧洲冠军杯的最强射手，都挂上了王艾的名字！ 虽然是总进球数、虽然不能说统治了这两大杯赛，但毫无疑问对当下尚显“焦灼”的两大奖形势，构成了强烈的冲击。五大联赛不用说，就是一些中小欧洲国家的体育报纸，都把“单场6球、欧冠总62球”的消息散布的满哪都是！ 康丝的电话就接不过来了！ 第二百五十四节?鸾凤（四） 康丝对“米兰之光”的事儿是极为热情的，本来她的生活里也只有日均一小时的“劳累”，之外就是吃吃、喝喝、玩玩！尽管“米兰之光”估计不会给她薪水，但她也不在乎，能试吃、试穿、试玩，还能找到一大群志同道合者……这简直是天堂！ 反正肯定比和每天不是看书就是踢球的老板在一起有意思！ 要说这家网站搞起来，康丝还真帮了不少忙，她本身是欧洲人，还是王族血脉，虽然没有多少余荫，但也是吃过见过玩过的，西班牙王宫她也是常去的。所以她的见识尤其是奢侈品方面，比许青莲、时文君等人强得多，起码她能看出来那些吹到天边的特色产品，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而且，她会意大利语！ 她领着上街一问，不管是朴实的工匠还是奸滑的商人，都瞒不过她，也不敢诈她，有她在，平白的让“米兰之光”少走了很多弯路。 可今天就没办法了，走在路上电话一个劲响，还都是雇主的，她必须接的。后来许青莲见实在不是办法，就打发她去米兰大学找王艾了，耽误事儿嘛。不过，许青莲打定主意是绝不会放康丝走的，下一步网店要放大影响或者遇到麻烦的时候，难免会借重王艾的影响力。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王艾亲自出镜，但王艾身负合同，如果“形象授权”了，可能很麻烦，简单说，“米兰之光”掏不起王艾的形象使用费。或者也可以这么说，不到一定程度，不能放出王艾这个杀手锏！ 这样一来，许青莲就盯上了康丝。全中国球迷都知道，这个漂亮姑娘是王艾的助理，多次出现在王艾的比赛画面上，多次出现在王艾偶尔的街拍上，甚至王艾自己都做过介绍。 网店卖意大利东西，不是需要个模特吗？ 康丝，从形象、到身材全都是求之不得的！那富有地中海特色的亚麻色头发、那四月阳光的灿烂笑容，那精致可爱的五官，那青春活泼的气息…… 啊，这些就是那么一说，有是真有，但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康丝除了在中国拥有巨大的知名度，和王艾紧紧相连可以给广大球迷暗示这是王艾的店之外……人家还是纯正的希腊王室后裔、公主殿下啊！ 必要时候这身份往外一扔……论奢侈品不是贵族瞧不起谁，就中国那些“土包子”懂个屁？ 就这一手，这家会遇到很多竞争对手的小买卖，眼前就是一条金光大道！拥有了无法取代的核心竞争力！ 只是么，许青莲才不跟康丝说呢，傻乎乎的不挺好？想那么多干嘛？再说，康丝智商并不低，但就乐意这么活着，那就这么活着呗！ 中午王艾一行人回家吃饭，贺炜絮絮叨叨今天去米兰大学白去了，因为拍摄的视频里，80%的时间王艾都在打电话。仅仅官面上的就有，体育局的、社科院的、外交部的、文化部的、共青团的、新华社的……细分之下，还有总局的、足协的；哲学所的、史学会的；欧洲司的、大使馆的；对外文化局的、国家博物院的；共青团宣传部的、青基会的；新华社总编室的、体育部的……别管来电的人官大官小，王艾都得客客气气的挨个回电话，哪怕说不上一分钟，态度也得到。 私人关系方面就更多了，欧洲各个队的交好的朋友、前队友、公开场合结识的大牌、前辈、教练……国内被中央电视台早间新闻“王艾全球两大足球杯赛总进球数双料第一”震慑的神魂颠倒的前辈的、同辈的、晚辈的…… 王斌、艾小青保持淡定没来电，但回国期间被父母拉着见的他们的朋友圈里的那些叔叔阿姨什么的，可有闲工夫来电，左邻右舍也有壮着胆子来电的，王艾以前的同学还保持联系的也有打来的。 除此之外，王艾的国内国际上百个合作的赞助商，也纷纷来电道贺。他们的态度最真诚：合同都签了啊，代言人名声又大了，太尼玛好了、又省钱了！ 王艾都不知道自己的社会关系居然这么复杂了！奥运会夺冠都没接这么多电话，中午吃饭时候瞅着滋滋直跳的电话一想，可也是！那是集体荣誉，这是个人荣誉，奥运会为国争光，不少人不一定敢打，现在么，呵呵……“喂？” 还得接啊！ 就这，王艾也只是接了一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人不知道从什么途径踅摸到王艾电话的，都是康丝接的。反正官面上的不能差，人家就是打个电话祝贺一下、勉励一下，至于为什么那么多不同归属的单位，只能说王艾平时跨界太多。比方说外交部欧洲司，王艾是标明挂号的欧洲司“义工”，那人家领导勉励你两句，你不得好好听着？ 白蹭人家房子住了？白蹭人家食堂吃了？ 私下里好一点，说话可以随便一些，比如赵旭日凑热闹打电话，就叫王艾骂了回去，他上个月在汉堡比赛中得了个红牌，王艾正生气呢。就是和父母的那些朋友们说话也不用太拘谨，他平时就这样，全国人民都知道！ 本来下午王艾放假，但他自己想训练，可换上了衣服刚加入队列，就来电话，刚跑两步又来电话，后来何塞气的让王艾赶紧滚，别来了！ 一天忙完，王艾和康丝都累成傻逼了，连坐在他脑门子上耀武扬威的wiwi都没力气驱赶，后来还是严竹安慰了一句：“双榜第一嘛，大家都图个新鲜，反正你接下来再怎么也是第一了，不能第零了，所以就这一次。” 王艾叹口气直起腰：“也对！前几天回国我还发牢骚说吃国宴的难度越来越大，现在一猛子的，我还受不了了。走吧，康丝，今天请你吃饭，说你想吃啥？” “我想吃你！”康丝四肢摊开在沙发上恶声恶气。 这句话恰好叫正推门进来的许青莲听见了，她瞄了康丝一眼，康丝立刻缩成一团……比猫都快！ 别说，这一家子里边，wiwi谁也不怕，就怕许青莲！挠遍全家了，唯独不敢跟许青莲伸爪子。 所以，康丝怕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二百五十五节?鸾凤（五） 王艾也就随便说说，今天大家都累了，没精神头出去吃饭。再说，外边的食物终究担心药检的事儿，虽然踢球的服用兴奋剂屁用没有还耽误事儿，但总归难听。 众人齐动手，张罗了七八个菜，主人客人也没太大分别，乱七八糟坐一堆。贺炜来的少还觉得有点新鲜，陶伟就熟悉多了，也乐得这种放松的环境，一边吃一边闲聊，偶尔听女孩们讨论几声奢侈品还来了兴趣，追问几句才知道了“米兰之光”的事儿。 对他们这些也没有机会经常出国，但又有一定经济能力的人而言，“米兰之光”很有吸引力，再一打听价格也不高，于是要了网址打算回国研究研究。 许青莲等人也不在意，除了一些秘密的东西不好说之外，也不背着人。 晚饭后，王艾上书房还找来了康丝两人一起翻电话本，看有没有今天来电的重要人士忘记回电的。也许人家不在乎、也许人家大度，但万一对方是个小心眼可就麻烦了。 仔细一翻还行，都回了。但认真回忆之下想起来有几个电话打过去对方没人接，主要是官面上的电话，王艾回电的时候人家早下班了，所以明天得补上。官面上给王艾这种人打电话都不是个人行为，哪怕有个人动机，仍然是组织行为，那边都要记录的，一来一往都要记录。 所以打不通，人家可不会记录你的来电显示，所以还得打，说几句客气话、表几句决心也是好的，人家那边记录上以后，这算“有来有往”。就不算“谦逊有礼”，起码能过得去。 自从被收走了党证，王艾就感受到了道德上的暴击，也就越发谦逊了。 可他也是个犟种，宁可让领导“失望”，也绝不放弃脐下三寸的快乐。以至于有些领导怀疑是不是智商超高的小王的自污？其实不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 和康丝对完了电话，在小本子上依次记好，王艾才算结束了这一天的“电话超人”生涯，在书房里坐了会觉得口渴，出门下楼倒了杯牛奶打算精神精神。正这时，贺炜、陶伟提着小型摄像机上来打算继续“王艾的一天”的拍摄活动，刚刚在吃饭时都拍了的。 当然许青莲、时文君还有其他人肯定后期要删掉，留个康丝就不错了，自然她们讨论的商业事务也会消失，王艾又没要求，他们当然不能植入广告。 “你饭后就喝这个？”贺炜摆弄着摄像机，陶伟指着牛奶道：“你这不上火吗？” 王艾楞了一下，点头道：“好理由！” “什么？” “哦哦。”王艾回过神来：“我这一天至少两公斤，都是镇上的鲜奶，也喝习惯了，随手就倒一杯。” 陶伟摇头：“也是，冲你这个训练量，别人骨头肯定受不了，所以你得补钙，大量补充。” 王艾点头：“我最开始也没数，就觉得吃啥补啥虽然不一定对，但总归不会错的太离谱。毕竟动物身上的骨头和人身上的骨头，从构成来说没两样，我把它吃下去消化成基本元素，如果我身体正缺，那不就补上了？反正你想吧，咱人体也不能无中生有对不对？你缺了啥，还得从外边补，什么蛋白质啊，碳水化合物啊，脂肪啊，维生素啊，钙啊铁啊这些的，那肯定是缺了啥吃啥最对路。” 陶伟听后觉得有意思，索性坐在王艾对面：“按你这么一说，西医学还没道理了？” 王艾摇头：“也不是，各有擅长吧。咱老祖宗那时候哪有显微镜啊？对吧，研究不了那么细致，但追求健康又是一以贯之的，所以咱老祖宗那时候就只能从思想啊、体系啊、整体啊、趋势啊这些宏观的层面入手，把一系列医学的哲学问题解决了。西医起步于工业文明，工具发达了，于是从细节、细微入手，解决了一系列疾病的具体分析还有一些分支体系的建立，比方说循环系统啊什么的。所以这是两面……” 王艾做了个手势：“中医侧重于形而上、西医侧重于形而下，中医是从哲学往下，西医是从具体疾病往上。所以咱老百姓说急症找西医，养病找中医，多少有那么点道理。一个确诊了的疾病还是找西医好，人家研究的透。可是一些边缘的、前沿的东西，西医暂时没给出具体结论，只是一些教授的猜测的时候，可能还是中医学更有道理一些。起码那么丰厚的历史记录，代代相传的记载、传承、修缮而生成的医学思想，准确性应该更高一点。这也算是‘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了。” 见陶伟、贺炜都开始思索，王艾一笑：“我后来去图宾根医学院寻求支持的时候，意外的得到了和吃啥补啥差不多的结论，那边的建议也是我多吃肉和骨头。当然我这想法和国内现在流行的可能不太一样，反正你要和我掰扯具体疾病我服，但你要和我上升到哲学、思想这个层面……呵呵，反正吧，我觉得我们不能非黑即白的看待问题，把两种医学对立起来，在人体健康这方面呢，还是保留一些可能性最好。” 贺炜摇摇头：“我也不懂，咱开始吧？” “行。”王艾点头：“你们要拍点啥啊？” “那你现在打算干啥呀？” “我这不寻思着写作业么？” “写作业？”贺炜眼前发黑：“你都双料博士还得……哦，新本科是吧？嘿嘿。” “是呗。”王艾无奈的从书包里掏出书本，翻开来指着：“你们瞅瞅，我一文科状元要从头捋这些公式、符号，可不得下功夫？” “那行吧，我们也不耽误你，你写你的作业，我们就拍着。” “那行，那边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有，你们自己拿，我不招待了啊。” 两人点头，王艾遂转身摊开课本，简单回忆了一下今天上课的知识点，先复习了一遍，又把书往回翻，他又是回国又是比赛的，总有很多空白需要他在复习中填补。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王艾专心致志旁若无人，贺炜操作着摄像机慢慢移动，陶伟则翘着二郎腿望着王艾的背影和书架上那一排排的书。 第二百五十六节?鸾凤（六） 夜里十一点不到，王艾裹着一身花花绿绿的浴袍从健身房出来，冲好奇的夜班保卫摆了摆手。恰好许青莲也刚从时文君的房间出来，于是两人一同上楼。 “今天这么早？”许青莲挽着王艾的胳膊。 “嗯。”王艾沉闷的回了一声：“中午竟接电话了，没怎么睡，所以晚上早点。” “哦。”许青莲应了声，摸了摸王艾的头发：“行，擦干了，那直接睡吧。” 王艾没注意许青莲的弦外之音，反而也摸了下头，皱了下眉，恰好被刚开门回头的许青莲看到。 “你怎么了？” 王艾抬头皱眉想了想：“好像有点头疼。” 许青莲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应该就是没休息好，上床睡吧。” 王艾答应了一声，脱了浴袍随手挂在衣架上，走到床边翻身上床，侧身闭眼了。 许青莲去浴室收拾了一番出来后关了卧室的吊灯，只留了一盏壁灯，轻轻的走到书桌旁打开了电脑，她终究还是对她的事业放不下心。 处理了一个麻烦的客户，看着对方顺利的为一件米索尼的羊毛衫下了订单后才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气，这时候才想起来男朋友，忙回头去看，却惊讶的发现男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睁着眼睛一言不发。 像痴呆一样。 许青莲吓了一跳，又猛然想起男友的表演才华和恶作剧天赋，于是笑道：“你干嘛啊，吓唬我？” “不是。”王艾摇头：“时间不对，睡不着，运动量差了点，还想动，但又没精神。就好比经济减速要量化宽松，但如果物价上涨的同时还经济停滞，就没办法了，只能拖，这叫滞涨。” 许青莲扶着椅背，望着男友吃吃的笑：“智障啊。” “啊，我现在就有点滞涨的意思。”王艾点头，闷了十几秒后才明白女友说的什么意思，抬头横了女友一眼，没精力斗嘴：“滞涨只有低强度经济活动一段时间，让各方面负面因素缓慢退缩后才能彻底解脱，嗯……” 许青莲这次没说话，笑着看她的男朋友，似乎哲学家男友在解决自己的麻烦的时候，也习惯了要找理论依据，只有在理论的指导下，他的行为才理直气壮。不成想，男友咕哝了那一段后又沉吟了一下，突然从床上掀开被子下地了。 许青莲以为他是要上厕所，没成想他走到身边坐下，推了推她的肩膀，指着桌子下边的空隙：“进去进去。” 许青莲意外的站起，偷偷看向房门：“又干嘛呀？” 冷不丁屁股上挨了一下，看在男友不舒服的份上，委屈的蹲下身去倒退两步，憋屈的在小小的空间里抬头看男友，不出所料，在脑海中模拟了好多次的场景出现了。 王艾仰头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捻着许青莲坚硬的发丝、柔软的耳垂、娇嫩的脸蛋，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熬生物钟。” 又指了指许青莲的脑袋：“低强度运动。” 许青莲真想咬一口，这都什么歪理啊！ 感受到女友从鼻子里出了口气，王艾低头，却被许青莲伸出双手遮挡着视线，抽空说道：“不准看！” 王艾嘿嘿一声重新躺下，刚舒服的哼了一声，就被女友在下边掐了一下，贼疼！ 过了会，王艾感觉好了些，女友好像也累了，于是直起腰，轻轻一推，把女友拉了出来：“明天你要限制使用了吧？来，趁你还能用，送你几个高音c。” 许青莲打了王艾几下，转身去卫生间漱口，回来时见男友正妖娆的侧躺着，冲她挥舞枕巾：“大爷，来玩儿啊！” 许青莲笑着扑上去和男友打成一团。 今夜王艾的状态果然不算好，但收拾许青莲还是轻而易举，在高亢嘹亮的几个花腔击中房顶之后，卧室里平静了下来，很快，肢体交错的两人在对方的呼吸里，相对而眠。 次日清晨，王艾彻底恢复了过来，亲了亲睡梦中女友娇美的脸蛋，收拾好了下楼晨练。贺炜、陶伟也随同而来，只是陶伟在王艾建议后不再进行激烈的运动，而是背着手和贺炜肩并肩沿着山路溜达着。 拜王艾所赐，这座小城对中国人的态度非常友好，两人这几天竟然萌生出了“第二图宾根”的感觉。 王艾满头大汗的回来时，两人正在别墅前的草地上打羽毛球，同时打球的还有时文君、康丝以及几个保卫。王艾冲健康活泼的朋友们笑了笑，常在一个家庭里的人会互相影响。王艾训练、他们也热爱运动。反过来他们热爱运动，也让王艾更习惯于训练。 虽然差不多是同样的里程，但王艾又带球、又四段跑的，运动量比同行的保卫更大一些，所以严竹赵丹他们出的汗没王艾那么多，回来洗个脸就差不多了，王艾就得洗澡。 等来到餐厅时，王艾一闻：“诶，今天是腊八粥啊？” 许青莲戴着围裙还在切菜：“嗯，给你补脑的。” 王艾知道女友在讥笑自己，也可能是对昨夜怀恨在心，嘿嘿一笑拿过猫粮狗粮出去伺候两位主子。 朋友们依次回来了，乱七八糟的坐了一地，纷纷一边吃饭一边看报纸，这也是王艾的习惯，他的时间太紧张，根本没空慢悠悠的看报纸。他也不信什么吃饭看书耽误消化这种事，反而认为胃肠消化依靠本能即可，脑子越少干预越好。他就不信脑子能把胃肠的血都抽空了。 西医就这样，局部玩的不错，大局观欠缺，一旦从局部跨界到整体往往就闹笑话。什么今天吃鸡蛋不好、明天吃鸡蛋好、后天又吃鸡蛋不好，全是他们说的。 今天的报纸上照例是昨天王艾“双榜第一”的延续，不过更有深度了一些，比如一些名人的采访什么的，今天才登报。不过昨天闹腾了一天，王艾也有些平淡了，略过这些没看，专门找一些边角的其他消息。 别说这一看还真发现了一些特殊的，有记者采访了伊布的经纪人，据说，伊布正在考虑转会。 第二百五十七节?鸾凤（七） 显然何塞也看到了这条消息，也许还有背后的沟通，总之王艾中午放学时收到何塞的短信：“热那亚来你打边锋。” 王艾想了想，回了一个：“好”。 午睡醒来，王艾带着鞋子下山进了基地，对这一波暗中的交涉恍若不绝，继续在柔软的草皮上热身、训练、和队友组队玩耍。何塞也没有对王艾特别交代什么，他相信王艾知道大局在哪里。 伊布无非是闹了点小脾气，感觉到往日不可取代的地位动摇了，所以试探了何塞一下，何塞让王艾下一场拉边给伊布留出空间，就等于对他地位的再确认。对此王艾当然要承受一定损失，但并不大。他的前场全能特点决定了即便远离中路，他也是全队最犀利的攻击手。 上一场打中锋的效果确实令人惊诧，但对王艾来说意义不大。就像严竹说的，已经第一了，上边没有第零了，接下来无非是数据的增加，不会再引发轰动性的效果。反过来说，留在中锋的位置上，反而限制了王艾无所不能的攻击力，拉到边路、扩大空间，有利于王艾万花筒般的发挥，也有利于磨练他的其他技能。 总之，王艾接受了，球队的一场风波化于无形。 结束训练时，王艾还照例和伊布等队友挥手道别，丝毫没受影响。 对此懵懂不知的贺炜和陶伟两人带着丰富的资料回到家中，这趟出来他们还要再拍一场联赛，就是热那亚这场，王艾还答应他们赛后在家里接受一次采访，采访内容主要是米兰德比那场和刚刚这场。 创造如此辉煌的球星，国内球迷正日日夜夜的渴求着他说点什么，什么都好。 当晚许青莲果断以“日子到了”为由躲进了时文君的房间，闲着无事的王艾打开电脑在博客上乐呵呵看了一会儿球迷留言才消停的睡了。 26号下午3点，全队开赴梅阿查球场，赛前公布的首发名单是伊布、王艾、夸雷斯马、蒙塔里、斯坦科维奇、萨内蒂、齐伍、科尔多瓦、布尔迪索、麦孔、儒利奥。 但何塞还带上了克鲁斯、巴洛特利，以及在北京奥运会上与王艾交手的尼日利亚边锋奥宾纳等人。 尽管王艾让出了中锋的位置，伊布又谈笑风生了，但全场的焦点还是在他身上，比赛中的表现比上一场略有下滑，上半场5射2中，下半场一开场在一次激烈的撞击中，又表现的比较痛苦，何塞紧张的立刻把王艾换下，换上了克鲁斯。 因为局面领先，热那亚的反击也没什么力量，因此紧接着何塞又换上了巴洛特利和奥宾纳，希望尝试一下新的攻击组合，为联赛后半段的持久力锻造基础。 然而就是这两次换人，引发了他来到国米后的第一次队内危机，就在王艾在更衣室里自我感觉和队医判断互相印证没什么伤，只是有点疼而放松下来后，更衣室里的大屏幕上给了何塞一张特写。 他正在发火！ 光着膀子靠在更衣柜上，一边喝水一边看电视的王艾莫名其妙，比分领先了你发什么火？而且对手已经罚下一个了？这冲谁啊？听着电视解说员的解释，对照着回放的画面，王艾放下了水瓶。 他不打算出去了，也打算在赛后队长不要求的情况下，悄悄溜走。 何塞正在对克鲁斯表达不满，表面上看是克鲁斯在比赛中没有彻底执行何塞的要求，而实质上这两个人是早晚要出问题的。 没别的，都不是好惹的。 何塞的脾气不用说，是一颗捻子极短的二踢脚。而克鲁斯也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在国际米兰他的进球率很稳定，场上扮演的是刺客的角色，嗅觉很灵敏。但在场下，他有点特性，和谁也不是很亲近。 尤其是本赛季开始以后，他的登场机会大减，王艾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他在训练中的不苟言笑了。他还不像克雷斯波，克雷斯波自从上赛季被伊布排挤，已经有点灰心了，已经开始暗中谋求转会了。 身为克雷斯波相当不错的朋友，王艾知道这个消息。 其实从王艾的角度看来，克鲁斯就是一个大号的小因扎吉，经常能制造惊喜，但“不可信赖”。不是说他攻击力不够，而是他的进球很多时候不是教练预想中那样的，也就是说教练需要他进球的时候，他进不去，不怎么需要的时候，他来了。这样虽然在整体数据上看起来不错，但在教练心目中的重要性，可靠性方面不行。 真到关键时刻，很可能指望不上他。起码克雷斯波会怎么样，教练有个估计，对他，没有。其实王艾也多少有这个问题，只是他的进攻能力太强大，教练虽然猜不准他什么时候进球、用什么方式进球，但总能知道他大概率能进。 只是伊布喜欢他，讨厌克雷斯波。因为他不会和伊布竞争，而克雷斯波会，所以他才在上赛季比克雷斯波大一岁的情况下经常出任主力。 而伊布的问题是他明明是个中锋的材料，非要到外围去显摆他的脚法。可他的速度、灵活性方面又无法真正的拉边做边锋，所以只能在发起去弧顶之后七八米的位置为中心。这样一来，凡是传统中锋，或者传统前锋，都和他有点属性不容。 何塞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却也知道妥协，比如他希望王艾防守，王艾就不！他综合考量之下也就认了。再比如他希望伊布去打中锋，伊布就不！他琢磨琢磨也认了，这就是没办法的。 但同时，他绝不会惯着不具备王艾或伊布这种实力、地位的球员，比如克鲁斯。在本赛季的很多次训练中王艾都能意识到何塞希望克鲁斯扮演伊布的保护者、掩护者角色，但，克鲁斯不愿意。 他不想真的成为伊布的场上附庸，哪怕他已经35了。 同样也是在这个半场，何塞也对巴洛特利表达了不满，从场边他的手势、表情以及王艾所记忆的在训练中的要求来看，何塞是嫌弃他总往中间挤，另外就是懒。 王艾赛后溜走了，国米的风暴才刚开始。 第二百五十八节?鸾凤（八） 中国的球迷当然无法看到赛后发布会的场面，比赛以2:0结束后就中止了转播。然而已经回到家中的王艾却看到了本次冲突的全环节，先是何塞在赛后发布会上点名批评克鲁斯和巴洛特利，然后意大利电视主持人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发布会之后在走廊里，克鲁斯与何塞的激烈争吵。 “会闹成什么样？”客厅里，女人们还没回来，难得清静，陶伟轻声问道。 王艾摇头：“应该也不会怎么样。莫拉蒂妈妈虽然心软，但不傻，他上台以后历任主帅都是都是严父型的，这说明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所以，克鲁斯的这次反抗毫无意义。” 陶伟沉吟了一下点头：“也是，以何塞的威望来说，一个日益边缘的老将是挑战不了的。” “是啊。”王艾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老了就是不行了，就得乖乖的调整好心态，乖乖的给新大佬拎包啊。” “呦？小王你感慨个什么劲啊？你不是大佬吗？”同为退役球员的陶伟逗趣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王艾晃着脑袋自圆其说：“我也有退役的那天对吧？现在先做好心理建设，省得到时候招人烦。克鲁斯就是在国米呆久了，还有老板惯着，所以不怎么尊重人家何塞。” 一直没出声的贺炜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俩不是就这场比赛的事儿？” “平时说过好几次了，这次上场了也不听。”王艾叹口气：“其实吧，国米过去就是太松散，缺乏爆发力，所以才顶不住欧冠淘汰赛，何塞现在要调整、要打造成一个整体、要形成一个拳头。这里边肯定要引进、要淘汰、要确立核心、打法，这是他的蓝图，也是莫拉蒂的野心，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啊！全队，除了我、伊布还有萨内蒂之外，没人可以例外。就是我们仨也得乖乖听话，起码要做出一个服从的姿态来。” 贺炜和陶伟对视一眼：“难怪，可这会不会让何塞干不下去？” 王艾咧咧嘴：“何塞那个出身要是不作出一幅刺猬的样子，就没人听他话了。所以克鲁斯越挑衅他，他越要报复。以前莫拉蒂对教练信心不足，所以总是左摇右摆，现在不一样了，他信得着何塞，所以这次说什么莫拉蒂也不能惯着他。” 正聊着，门铃响，王艾纳闷，女人们的钥匙忘带了？于是起身到门口，一开门，黑小子气哼哼的进来了，一进门就嚷嚷：“我下周三大名单都没进去！教练不带我去，教练歧视我！” 王艾赶紧拉着大嗓门的巴洛特利进了房间，黑小子一看两个“外国人”在，脑子转了转才想起来昨天下午在基地见过，知道是两个中国记者，也没在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 听了两句，贺炜和陶伟就躲出去了，虽然从新闻的角度这可能很劲爆，但这是王艾和队友的私下谈话，王艾不主动告诉他们，他们知道了也不能报。这是作为记者，更是作为朋友的分寸。 王艾微笑着倾听小伙伴的牢骚，见他说累了，还给抓了一把开心果，见他说渴了，还给开了一瓶北冰洋…… 北冰洋啊这些老国产品牌在国外是能买到的，就好像走到哪都能买到的青岛啤酒一样。 磕着开心果、喝着北冰洋，一脸委屈的样子，这就是少年巴神！ 大概黑小子发泄一通够了，说着说着居然说到了青年队的事儿，自己还把自己说乐了。 面对这么质朴的小兄弟，王艾也不好意思忽悠他，等他又一次说累了，开始自己从茶几下掏出一把大榛子，还示意王艾一起吃的时候，王艾才笑道：“马里奥，我和何塞合作三年，我知道他是个冷酷的人。” “对啊对啊！” “但他是教练，他有权力。” 黑小子眨巴着眼睛，嗷了一声：“我要反抗他的暴政！” 王艾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其他教练也是独裁者，例如弗格森、范加尔、里皮……总之在球队里没法讲民主。” “那可怎么办？”黑小子傻眼了，似乎他一直都在琢磨民主这么高雅的事儿。 王艾眨了眨眼：“但独裁者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你只要服从他，他就会给你机会。” 巴洛特利眨巴着眼睛，突然诶呦一声，原来把榛子壳放嘴里了，呸呸吐了两口苦恼的道：“可是他让我打边锋，我不喜欢，我希望到中路去，边路地方太小，影响我发挥。” 王艾这才知道巴洛特利与何塞闹矛盾的原因，不禁哭笑不得：“马里奥，你自己说，你现在比伊布拉更强大了吗？现在，就现在？” 黑小子皱眉苦思的样子很可笑，王艾忍着笑也吃了一颗榛子，黑小子才抬头：“我比他更厉害，但，但我没有表现出来的机会，起码机会不够。” 王艾摇了摇头：“第一，如果你真有这种实力，那么你该抓住类似的机会，我记得有几场比赛你在但伊布拉不在对吧？但可惜你没有表现出来这样的实力，也许你认为你那场没有发挥好，但一个赛季的比赛也就50场上下，教练不可能给你无限的机会去试验。” 黑小子不情愿的点了下头。 “第二，既然你现在还没有展现出来这个实力，那么你还想比赛的话就没有选择，其实边路也不错啊，你看我就是在边路拿到的金靴。” 黑小子睁大眼：“对啊，为什么你不到中路？上一场你进了六个，上帝啊，你进了六个！” 王艾嘿嘿一笑：“边路又不影响我的发挥，我为什么一定要去中路？再说中路的防守压力多大啊？伊布拉那么壮不正好？换你和我去就是能抗住也容易受伤啊，那还不如边路呢。” 黑小子托着腮帮子冥思苦想了半天，懊丧的堆在沙发里，自言自语的道：“我要怎么样才能像你一样啊？” “想学啊？”王艾笑呵呵站起来：“我教你啊？” 第二百五十九节?鸾凤（九） 一个半小时后，黑小子肠子都悔黑了……原本以为“愿望先生”会教他什么技术，没想到是领着他满山跑了一小时，回家又撸了半小时铁，然后……就让他滚了。 是的，面对黑小子惊诧、愤怒、难以置信的表情，王艾只是说：“这就是我的秘密，每天。” 黑小子顿时想起了上次单挑时，王艾半路偷跑回家，给他扔草皮上傻等了两个小时的往事…… 感到智商被碾压的黑小子，都要气哭了。 作为一个能在浴室放烟花，点了自己房子的巴神，王艾可不敢小瞧他的破坏力，赶紧拿来夜宵塞满了黑小子的嘴巴，趁他没空絮叨才安抚道：“其实就是这样的，你也经常看到我晚上训练，对吧？你看，我没什么秘密，就是早上加练、晚上加练，就是这样，一点点的积攒出来的。我每天比别人多训练一个小时，我在场上就能全力以赴多坚持5分钟，也许这5分钟我就能打进1球，就是这样的。” “可是很累，我还想玩电子游戏。”黑小子恶狠狠的又撕下一块牛肉塞嘴里，含糊不清的道。 “那就看你要什么了。你肯定能成球星，也会赚很多钱，多到能让你无忧无虑、满足很多愿望的钱。但如果你想把自己变成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齐达内、菲戈、罗马里奥……你要明白，每年的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的候选名单里，你想想那些人？” 巴洛特利吃着东西，眼睛直勾勾的，王艾一瞅就知道他没想起来，于是只好回忆道：“前几天公布的金球奖名单里，除了我之外，还有c罗、梅西、哈维、托雷斯，嗯还有阿尔沙文、比利亚、卡卡、杰拉德、伊布拉，对了还有阿德巴约、鲁尼、兰帕德、埃托奥、阿奎罗，差不多就这些吧。你想想这些人？托雷斯是西班牙金童，梅西是欧洲金童，卡卡是世界足球先生，每个人都不简单啊，都有天才的。” 王艾用肩膀碰了碰黑小子：“这些人和你的青年队队友不一样，在青年队因为你的天赋比他们强，所以你率先加入了成年队。但在成年队里，在我们现在这支国际米兰，我们大家都是这么被选拔出来的，大家都有天赋，你就没那么突出了。如果再往上呢？加入金球奖名单里边呢？你的天赋甚至变得不重要了，因为谁也不比谁差，那怎么办？” 见黑小子目光明亮的看着自己，王艾嘿嘿一笑：“每天多一小时训练！在一群天才中间，比较天赋是没有意义的，只能比较谁更能忍受痛苦。你忍得住，你就会加入他们，你就会成为全球最知名的球星，赚最多的钱。你忍不住，那么，很遗憾，你就不属于他们。” 黑小子伸出手指点了点王艾的胸膛：“你、你们！” “哦对，我们！”王艾点了点头：“那么现在，我邀请你加入，怎么样？有兴趣吗？” “有。”黑小子点头，随即苦恼的道：“但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能忍得住！” 王艾哈哈大笑：“看你怎么选了，怎么都不算错。” “好吧，我要回去想一想，虽然我不确定我是否能像你一样，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黑小子放下食盆，站起来和王艾拥抱：“谢谢、兄弟！” 送黑小子出门，王艾接过康丝准备的一包干果塞给他：“拿回去慢慢吃，我家里还有很多。” 只要条件允许，王艾并不介意和队友们分享食物，反正他赚的足够多，队友们赚的也不少，尤其是巴洛特利这种质朴而又大方的、不用担心他占便宜没够的。 王艾本想站在门口瞅着黑小子进基地，防止他半夜跑什么地方玩忘了回家，可惜啊，也就瞅了二十来米啊，就看不见人影了……太黑了！ 早已经与何塞取得各方面默契，还在比赛中拥有无可挑剔表现的王艾，对俱乐部即将到来的风波不喜不悲，送走了黑小子之后上楼在书房里接受了贺炜正式的采访，就米兰德比和单场六球的表现回答了记者问。 这是贺炜他们前方小组在米兰最近四天拍摄内容的最后一个环节，预计将放在足球之夜半小时专题片的最后部分，也是预计中的最有深度的部分。 背靠着一排书架，还有一堆翻开的课本，王艾身着国米蓝黑色训练服坐在扶手椅上，贺炜和王艾隔着一张茶几面对面，陶伟客串摄像师。 “我听有些球迷说你是米兰城最大牌的球星，是吗？”贺炜靠在椅背上目光尖锐的问道。 “应该不算吧。”王艾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按照薪水来说，对面的卡卡才是第一球星，按照成就来说，对面的罗纳尔多第一，按照成就和现在的状态来看，罗纳尔迪尼奥最高。” 贺炜嘴角含着微笑：“可是，你正面击败了他们。” 王艾也嘴角含笑：“应该是我们全队击败了他们。” 央视五套这几个合作过的主持人里边，张斌最大气，格局往往很高。刘建宏喜欢深度，有点像社会新闻。段暄是个乐天派，节目往往宾主尽欢，气氛很好。而贺炜又是一样，人冷峻，看问题刁钻，接受他采访，起码王艾的感觉跟打仗一样，一来一往，刀枪剑戟。 最开始王艾还以为贺炜对自己有意见，后来才发现他也是逼不得已。他是小字辈，要出头就得有自己特色的东西，形成自己的辨识度，而王艾的思想深度不通过这种方式也激发不出来，所以他的采访节目风格也和他人迥然不同。 贺炜望着王艾道：“这几天我们在米兰采访，分明的感受到你拥有比当年阿德更高的人气，就连一些红黑球迷也承认，你是比阿德更凶恶的敌人。本年度意甲最佳外援你目前呼声最高，这些能证明你的地位吗？” 王艾呵呵笑了声：“应该可以，但我最大的优势还不是这两场比赛的表现，而是我最年轻。” 第二百六十节?鸾凤（十） “好吧。”贺炜拿起茶杯：“致无所不能、心想事成的青春。” 和王艾碰杯之后，算是结束了这道开胃菜，转而贺炜用手指扫了一圈身边的书架：“你球场上的成功有这些书籍的功劳吗？抱歉，虽然我知道正确的理论会人以力量，但我的脑海中实在无法建立一个哲学提升球技的模型或公式，你能帮我吗？” 王艾情不自禁的哈哈一乐，旁边的陶伟也跟着乐，王艾看了看陶伟，“要不陶指导也过来坐吧，都是熟人了是不是？你是足坛前辈还是搞媒体的，和我们俩都搭得上，今天来一个三国演义吧？” 贺炜想了想也邀请道：“好，我们换一个形式。” 陶伟也就不客气了，面对着摄像机坐下，想了想又调了下位置，靠近贺炜一侧，王艾顿时指着道：“陶指导你背叛革命了？” 陶伟点头笑道：“对，人家现在给我开工资，现在我们是联吴抗曹，二打一。” 王艾一拍脑门：“引狼入室了！” 三人又说笑了一阵才重新开始，话题被贺炜引向了复制王艾的成功模式上，王艾很直白的道：“我不建议国内的足球少年全都跟我学，有些东西也没法学。我小时候看书是工作，踢球是娱乐。现在我踢球是工作，看书是娱乐。不管这种模式最初是否合理，起码对现在的我，是适合的，贸然改变可能带来很多不确定的风险。” 贺炜点了点头：“因地制宜是吧？那你有什么建议给国内踢球的孩子们么？” 王艾想了半天才缓慢的道：“不要孤注一掷。” 贺炜皱着眉头：“什么意思？” 就在王艾想着措辞的时候，闲来无事的陶伟侧身从书架下的桌子上随手拿了一本书翻开，然后抬头：“等等，我打断一下啊，那个小王啊，你说你现在看书是娱乐，就这个？” 说着，陶伟对着摄像机镜头合上了书页，展示了书名，上面明晃晃的四个大字，高三物理！ “就这？娱乐？”陶伟甩着手：“我顿时觉得，考大学好像没什么难度了。” 几个人又是一阵笑，笑够了王艾才道：“是不是娱乐，关键是看这个东西起什么作用。我不需要学历这个敲门砖，又没有谁推着我，我可以利用看书来平静心情，还可以利用看书来放松身体，你看，调节心情、放松身体，不是娱乐吗？娱乐方式不同，本质上是一样的。” “好吧。”陶伟放下书本摇头道：“青年哲学家和我们不是一种生物，玩都玩不到一起去。” 贺炜笑了两声接上刚刚的话题：“你建议足球少年不要孤注一掷，是什么意思？” “我和张路张指导曾经很深入的交流过中国青少年足球运动发展的问题。”王艾带着回忆道：“我们当时探讨了他当年在北京国安带领足球学校的往事，也探讨了目前国内的一些探索，后来我们一致认为，必须给孩子、给孩子的家庭留下后路、退路。” “从根本上讲，足球这项运动目前发展的很高了，或者说商业化很强了。比方说一个中超球星，一年薪水好几百万，这么高的收入势必竞争的非常激烈，这也意味着淘汰率非常非常高。”王艾望着两人道：“有点像是娱乐圈，你说一个明星演一个电影片酬几百万、几千万，想干这个的人能少吗？那竞争可不就非常激烈？而且演戏的话门槛还要稍微高一点，比方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着很多人的面非常流利的说话的。但是，几乎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能踢球。” 陶伟深有同感：“我这些年虽然和青训接触不多，但也听说过一些消息，有些孩子和家长非常有信心，哪怕教练认为希望很小，他们也不相信，就相信人定胜天，努力一定会有好结果。” 王艾摇着头：“我倒真希望这些家长灵活一点，其实就像青年时期搞对象一样，你用尽一切力气去追，就一定能抱得美人归吗？不见得吧？这个家长们从这个角度能想通吧？” 贺炜和陶伟两个中年人会心一笑。 王艾也笑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嗯……不努力一定不成功。我觉得对我们的足球少年家庭来说，这句话应该这么说：努力不一定成功。” 说到这，王艾补充道：“我建议家长们用他们的力量去推动青训给孩子留下退路，具体说就是义务教育，最好更高一点。这样孩子们有了退路才可以放心投入，一旦不成才还能作别的，也只有这样，我们的足球人口才能增加。” “回到最初。”王艾看着贺炜道：“你想问怎么复制我的模式，其实我就是这样啊。” 说着，王艾随手指了指满屋子的书：“两条腿走路，才走的稳。” “你说的是选择问题，那么培养方面呢？” 王艾想了想：“以前好像我说过类似的问题，关键还是打好制度基础。上层要进一步调整童工方面的规定，解开俱乐部培养小球员投资的束缚，为合理滚动、收回投资创造条件，激发俱乐部培养人才的热情。下层要给孩子和家长留下余地，不要急着利用校园网络，不要急着用金钱催熟，而是耐心的栽好梧桐树，自然就会有凤凰栖息。这之后才能谈到青训的正规化、科学化，谈到什么场地啊，活动啊这些。” 最后王艾总结道：“我们国家是如此与众不同，我们国家的足球运动发展也注定不走寻常路，以前我认为除非我们国家达到了小康水平否则足球运动只能是这样了。现在我倒认为，起码从理论上讲，现阶段也不是做不好。我相信凭借我们国家庞大的人力、国力，在足球这么一个很小的领域里，并不缺少做出成绩的力量。关键还是我们在转型之后，还没学会怎么运用我们的力量，具体说就是在回应各方面关切的基础上，组合好各方面资源。” “这是世界杯、欧洲冠军杯双料总进球第一的球星，给中国足球的意见吗？” “不。”王艾一个战术后仰：“这是中国足协青少年部副部长的思考。” 第二百六十一节?直上云天（一） 其实这次采访深度一般，比如王艾发表的对当下国内青训的看法，就早已经上报到足协成为青训发展的参考意见了。如果不是两场赛事太轰动，球迷太渴求，本来是可以攒到两大奖，起码是金球奖公开时再说的。 那时不论拿没拿到，都有足够的话题性。 今年的金球奖是12月上旬宣布，距今还有40天，但按照往年的经验，如果王艾不能在11中旬等到《队报》的摄制小组，基本就可以宣告失败。所以哪怕贺炜很想提一下，最终也忍住了。 毕竟这时候王艾说什么都不好。 第二天送走了两人后，王艾又沉寂了下来。按照外界预计，现阶段《队报》的各个记者已经基本确定了最终会投票给谁，但多少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起码巩固一下印象。毕竟直到如今，《队报》那边也是含含糊糊。 王艾也不敢掉以轻心。 周三，何塞带队去佛罗伦萨时，果然没带克鲁斯和巴洛特利，充分展示了他的权威。对此，外界评价褒贬不一，但整体上仍然比较友善。因为何塞来到以后，带队两个月，除了第一场联赛打了个平局之外，至今已经在各条战线上取得了十连胜！ 这么硬的成绩在手，何塞的小腰板拔的溜直！ 本场比赛是伊布带着小曼奇尼和奥宾纳首发，其他人变化不大，就是最近续约成功的马克斯韦尔伤愈复出，一度让何塞担忧的后防线终于可以稳当点了。 只是中场又有点缺人了，蒙塔里、维埃拉、坎比亚索都上不了，所以临时把全能后卫齐伍调去打后腰。由于此前紫百合已经四连胜了，状态正好，所以何塞也不敢掉以轻心，要不然他本有心让王艾休息一场从而备战周末的欧冠小组赛的。 因为最近赛事密集，下一场是弱旅雷吉纳，而紧跟着就是背靠背的欧冠客场对阿莫索西斯，因为王艾打他们特别有“心得”，已经三连胜的何塞希望一举搞定，所以何塞本想让王艾休息几天好好备战。 但因为对佛罗伦萨心里没底，所以才把王艾带来打替补。 同为替补的还有因为克鲁斯倒霉而意外回春的克雷斯波，不过王艾觉得他乐的有点早……何塞更新血液的意志是强烈的，除非给你点阳光你就能灿***他改弦更张。 否则的话，克雷斯波在国米的日子已经倒计时了。 裹着大衣的两人一边看比赛一边闲聊，场上局势有来有往，国际米兰还是没有能够彻底形成一个拳头，尤其是中场薄弱的情况下更显得力量分散，上半场六次攻击到对手罚球区都无功而返。当然，紫百合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中场归来又踢了10来分钟，场面依然不温不火，何塞对这种黏黏糊糊的比赛和缺乏爆发力的打法深恶痛绝，转身对王艾勾手指。 王艾立刻甩开大衣跳出替补席，沿着场边蹭蹭跑！ 国米球迷的声音立刻就起来了，跟看到进球了似的！ 几分钟后，何塞拍着王艾的肩膀走到场边，对着场上指指点点，王艾频频点头。其实只要何塞不让王艾防守，王艾还是听话的。 比赛第63分钟，王艾顶替奥宾纳登场。第64分钟，王艾在罚球区里背身接萨内蒂直塞，没停球磕给身前的伊布，伊布见王艾出脚后立刻转身马上就送了回来，王艾追上后见对方后卫迅速靠近没有调整机会了，于是突然一脚捅射，守门员没有准备，卧倒之下也没碰到，眼睁睁瞅着这脚速度不快的射门贴着门柱改写比分。 守了一个小时的大门啊，王艾上场刚1分钟就给捅漏了！ 王艾也没想到这么顺利，和伊布满脸笑意的击掌拥抱，而此时何塞正搂着克雷斯波在场边指指点点，一下子都愣了，我就一转身、一低头的功夫啊！ 一脑袋羊毛卷还不梳，颓丧的像个流浪汉的克雷斯波心头惴惴……还让不让我上了啊？ 好在何塞看到进球有效后，没改注意，趁此机会让克雷斯波顶替了小曼奇尼。 紫百合的防守还是挺见功夫的，王艾此后几次三番威胁球门都被各种各样的化解掉了，尽管显得有些狼狈，尽管主场球迷一阵有一阵死中得活的叹息声，但还是把比分保持到了终场……嗯，还是输了。 不过，起码没有输的太难看。 不过，何塞也不满意，赢了也不满意，他要的不是这个。尤其是赛后在采访区又有记者让他回答有关曼奇尼的问题时，他勃然大怒：“为什么总让我和曼奇尼比较？这有什么意义？我知道你们是曼奇尼的朋友！” 这只是何塞这位意甲唯一外教所遭遇的意大利足球保守派攻击的一例，当然意大利媒体当年对曼奇尼也没多好，煽呼的球迷围攻曼奇尼就是他们干的。 相形之下，王艾的待遇就好多了，记者们提问也是温言细语、和和气气的。没办法，这位场上是神，场下是圣！惹了他，球迷会骂娘的，报纸会卖不动的。 王艾自然不回答队内的风波，而是嘻嘻哈哈和记者开玩笑，在镜头前露过脸了就撤，反正记者们也没指望从他这挖到什么料，一贯口风紧。 三天之后，全队做客雷吉纳，王艾又是替补，当王艾下半时登场再次打入一球帮助球队4:2取胜后，就有意大利国家电视台记者问他怎么看待出场时间不够的问题。 王艾笑嘻嘻的道：“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呀，你看我不是刚进了一球？” “那如果你上场时间更多不是可以进更多？” “不知道呀。” 对死活不上当还笑嘻嘻的王艾，记者们没办法。可即便如此，王艾的这段发言也被随后解读为对何塞不满，晚上在宾馆王艾看到后赶忙找何塞解释，何塞点头：“我知道，我看了。” 王艾刚要走，何塞犹豫了一下喊住他：“从统计上来看，你上场时间确实有点少，你不要有想法，接下来我会增加，不会耽误你争夺奖项。” “ok！”王艾笑嘻嘻的回应道。 第二百六十二节?直上云天（二） 腰板比何塞还硬的王艾，现在就是趴在桥头看水流！你们爱怎么吵怎么吵，千万别拽我！ 几天之后，全队来到塞浦路斯找到倒霉的阿莫索西斯。不过从当地球迷的反应来看还算可以，王艾一行人下飞机的时候，居然没有球迷堵着门骂，记者的提问也挺温和。 可能塞浦路斯这种小国家，还是自带地雷的国家没勇气和意大利足坛豪门对着喷吧。其实中国球迷不也这样？欧洲豪门来了，明摆着糊弄事儿的看着也挺开心。 比赛的情况还算顺利，在主场球迷的助威下，阿莫索西斯调整的力度也不小，起码对王艾的封锁很严密。可要做到零封也是妄想，上下半场王艾通过定位球各入一球，上半场是直接任意球，下半场是角球的门前争顶。 可能是上一场打中锋感觉太良好，下半场这次他又扮演了一次中锋。 最终结果4:2，国米小组四连胜提前出线。 王艾也通过这场比赛把个人本赛季欧冠进球数刷新到了12个，这可是往年能拿金靴的，这还没到淘汰赛呢！ 回到米兰三天，迎来了目前意甲排名第3的乌迪内斯队。虽然对内对外风波不断，但整体上看，以31分独居榜首的国米完成联赛十连胜，第二的ac米兰才22分，乌迪内斯才21分。而王艾通过7场联赛，其中一半还是替补，进了13球，而且很多都是取胜的关键球。 国米冲向了冠军，王艾也冲向了金靴！ 就在王艾在米兰郊区默默备战的时候，比赛前一天，包括意大利国家电视台、意大利三大体育报纸在内的意大利媒体，突然同时发表了向《队报》施压、强力推荐王艾当选金球奖的文章。声势大到了连王艾本人都吓一跳的地步……我记得我没花钱啊？ 谁这么好？ 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他不经意间又完成了一个伟大记录。 从意甲第二轮开始，除了中间因回国参战没有参加的第6、7两轮联赛之外，王艾参加了其余的全部比赛，包括7场联赛、4场欧冠，或主力或替补，全参加了，全进球了！ 连续11场！ 而上一个连续11场进球的还是14年前的巴蒂斯图塔！ 更让意大利媒体推崇的是，巴蒂当年是11场进13球，而如今的中国外援是11场进25球，仅仅联赛就进了13个！ 两大奖是球员个人的争夺，也是各大联赛的争夺，没别的，收视率！ 今年意甲里有资格竞争金球奖以及稍后的世界足球先生的，扒拉来扒拉去，就他有资格。这就不是王艾自己的事儿了，也不是国际米兰的事儿，而是整个意大利的事儿！ 换言之，王艾通过疯狂进球，拉到了一大群***。 相形之下，依然吹嘘着c罗去年欧冠冠军的媒体，就有点虚了。因为不止是意大利媒体，德国、西班牙、法国甚至英国自己的媒体都开始自觉站队。五大联赛历史上连续进球现在还比王艾多的只有盖德穆勒，而盖德穆勒的16场也“才”进了23个！王艾在稳定性上可能还不如盖德穆勒，但在爆发力上，已经无人可比了，哪怕稳定性也是历史第二！ 最近这段时间，王艾一个成就接一个成就，一个爆点接一个爆点，每个都指向了两大奖！ 尤其是首当其冲的金球奖！法国人再玩下去，可就要兜不住了！ 米兰德比面对三大巨星取胜，欧冠单场进6球和连续11场进25球，这些书写历史的壮举，已经将王艾托到了金球奖必须给他的地步。 国际米兰为纪念王艾创造的记录，在于乌迪内斯的比赛之前，特意请来了巴蒂斯图塔，由他给王艾颁发了一件特殊球衣。 可是也不知道是球衣上的“11”造成了心理影响，还是叫倒霉的巴蒂给妨的，尽管王艾很积极，还创造了一个助攻，以及多次精彩突破和射门，却始终没有进球。而下半场第70分钟更是直接和佩佩迎面撞在一起躺半天没起来，吓的何塞赶紧把队医踹上场。 在场边，蹲在担架旁的何塞遗憾的道：“抱歉，王，我必须把你换下来。” 王艾龇牙：“我知道，再踢我也不见得能进了，今天状态不好。可能是最近报纸看多了，哇哦，大家都在赞美我，太罕见了！” 何塞笑着摇摇头回去继续指挥。 当终场哨响时，比分停留在了2:0，与此同时现场大屏幕上出现了王艾的面部特写，所有人就像感受到了召唤一样，同时面向他郑重鼓掌。 王艾是伟大记录的创造者，而他们则是亲历者、见证者！ 赛后发布会上何塞透露，王艾的伤情不重，最多休战一周。反而对面传来了坏消息，佩佩至少休战半个月！ 其实那都是保守说法了，王艾离开了球场后，几乎是活蹦乱跳的找到了巴蒂斯图塔，不由分说拉着这位面孔沧桑的巨星去餐厅，不仅拍照片，还要签名！ 聊天中听说巴蒂接受了卡塔尔申办世界杯委员会的聘书，王艾顿时一皱眉，当时是没说什么，回头就给领导打了电话。 那可是那位亲口交代给他的任务，怎么还没信呢？ 一问才知道，中国足协其实已经开始了，只是暂时没通知他而已，毕竟没到他出场的时候。至于聘书什么的，身为足协干部，天然就是委员会成员，还发什么聘书？ “你要啊？五毛钱给你买一本？”阎世铎如此调侃。 王艾只能傻笑并向领导表决心：“我随时等候祖国召唤！” 阎世铎还真有话问他：“你觉得，我们申办2018年的好，还是2022年的好？” “不是要轮换吗？2022年才到亚洲吧？”王艾反问道。 “嗯，有的商量。”阎世铎言简意赅的道。 “哦。”王艾思索道：“2018年？我31，2022年我35，那还是2018年……诶呀我这想啥呢我？中国世界杯又不是我的世界杯！算了吧领导，我这心都乱了，我就不跟着出主意了。反正国家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定，组织说哪年就是哪年吧。” 第二百六十三节?直上云天（三） 关于中国申办2018年世界杯或2022年世界杯的事儿，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事实上，王艾能做的也不多，前期准备材料、中期制定策略、后期场馆建设，王艾能干啥？啥也干不了。 其实只要他还在五大联赛上为中国争光露脸，就是最大的申办助力！真需要他出场的时候其实是2010年最后投票之前，他可能需要代表中国足球运动员去做陈述，或者说露个脸。 而且王艾说的也是真心话，要办世界杯，得几十万人跟着忙活，几十亿的钱花出去，不能也不应该为一个球员能不能上场而调整日期，那是开玩笑，王艾也当不起。 和领导通话做到心中有数，并且以后将定期在个人电子有奖接收相关资料后，这件事就算暂时过去，最后一轮投票要到两年以后，还早。 国米击败乌迪内斯之后，全队终于迎来了一周的休息调整时间，可能也是连续一周双赛太疲惫，王艾在比赛中又爆发的太狠所以才遗憾的没有超过巴蒂的记录。 这次和佩佩的撞击全家人都很紧张，逼的王艾第二天前往图宾根彻底检查。检查的结果比队医诊断的稍微严重点，队医是告诉王艾“棒棒哒”，图宾根那边告诉王艾“三天后棒棒哒”，总之，撞击造成的淤伤是肌肉内的小血管破裂，养一养就好。 应急的情况下冷敷、热敷这些手段可以缓解疼痛，但，王艾不疼，养着就好。 利用这一周，王艾也进行了自我的深度调整。他发现过去几周的密集比赛问题不大，有问题是何塞的指挥和调整，每一场针对不同的对手，何塞都有不同的要求，而他因为多样性又是重中之重。 如果是曼奇尼那种谁来我都一套战术的，反而没啥事儿，照例踢就行了，王艾只要能进球几乎就是自由人。何塞不行，任凭你多能进球，我顶多可以容忍你不防守，但进攻你要也不听我的，绝对不行。 所以，王艾这脑子有点乱，一会儿这么踢、一会儿那么踢的。 他还不像坎比亚索，坎比亚索是真的爱研究战术指挥、排兵布阵，王艾烦这些，哪怕他从小就和队友们一起上战术课，那也不过是为了增强战术主动性和对教练要求的执行完整度，而不是他喜欢。 他还是喜欢无脑一点的、尽情投入的、享受比赛的踢法，要不他怎么喜欢巴蒂斯图塔呢？ 巴蒂那真是一种无拘无束、恣意放荡的踢法，特别过瘾。 这一周里，王艾特意减少了对训练中何塞命令的思考和执行，表现的有些“浑浑噩噩”，何塞以为他太疲劳也没追究。 同时王艾也减少了报纸阅读量、减少了对外界信息的摄入，刻意维持一个较为空灵的状态，甚至连学习计划都放松了一些。这一周他看了不少影视剧，刻意放松，还试图找许青莲卖惨。 但许青莲以“受伤了不要有房事”为由拒绝，如果不是王艾怒闯二楼客房，逮到她和时文君正亲上加亲的话，没准就让她把“天天钻桌子”的承诺糊弄过去了。 这还了得！ 于是在王艾的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之下，许青莲委屈的被拽上三楼，推进书桌下，被两条大腿挡住了出路，说不完一整段《口吐莲花》决不许退场！ 历经多年的斗争，王艾终于享受到了总统的待遇。只是这个实习生虽然身体屈服了，但心灵仍然桀骜，王艾稍微过分点，她就连掐带挠。 即便这样，王艾也满意了，一点点来嘛，底线可以慢慢突破嘛。 总之，这周王艾过的很充……嗯，很快乐！ 一周后，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已经彻底康复的王艾随队前往巴勒莫，因为积分大幅领先，何塞有了更大的调度空间，这场放弃了433，改打442，王艾和伊布联袂首发组成前锋线搭档。从位置划分来说，伊布居中，王艾外围，伊布的位置在罚球区弧顶前5米为圆点的15米范围，而王艾则在伊布为圆点的4米到15米之间。 不知道何塞到底是依据什么来划分的，但他要求的就是这么细。按照这个要求，如果伊布在进攻中从罚球区弧顶前5米的位置直接前插，能够抵达罚球区线外围，而王艾如果也前插，则正好插到门前。 简而言之，这是何塞一直对克鲁斯的定位，伊布的掩护者。只是因为王艾的攻击力太强大，所以角色进行了转换，不再是一主一副，而是两头大！ 这才叫真正的双前锋！ 何塞考验的是这两大前锋是否能够通过战术组成更加紧密的组合，其中伊布是核心，承担最强大的防守压力，要靠他的身体和控球牢牢站在直接威胁对方球门的炮台位。而王艾则要发挥头脑灵活、身体机敏、体能充沛、射术精准的优点，绕在炮台外围，既做策应，也做接应。 伊布的机会好，王艾就是策应；伊布的机会差，王艾就做接应。 总之，这是一个固定炮台和移动炮台的组合。 为了能够强化两人的认识，在比赛前一天，在巴勒莫市国际米兰入驻的五星级酒店里，何塞在晚上特意把他们俩找到教练房间，对着战术板讲了40分钟。 对这两个强大、慷慨、以追求荣誉为先，彼此关系还不算差的前锋，何塞没用多少工夫去调节两人的关系，而是直接上干货，告诉他们面对不同情况该如何移动、传球、掩护、策应。 他希望用直白的讲解，来让两人意识到这种组合的好处。 伊布和王艾两人听的很认真，也很感兴趣，还不时的共同参与讨论。因为他们都对彼此的优点、特点很清楚，也知道何塞的设想一旦成功，将对两人产生多大的帮助。不说技术如何，就说震慑力，对他们而言，最好的防守压力分担对象就是对方。 “伊布拉，我觉得明天的比赛一定会有很有趣，你感觉怎么样？” “没问题！” 在走廊里，两人的拳头撞在了一起。 第二百六十四节?直上云天（四） 第二天的比赛中，“固定炮台”发射四发炮弹，命中两次；“移动炮台”发射七发炮弹，命中三次。面对近来状态不佳的巴勒莫队，这算两人较高的发挥水平，何塞调教的两人组合的威力也初步显现。 只是，两人刚刚结成组合，彼此还不够默契，虽然都有进球，但彼此没有产生助攻，甚至还不如以前。所以，并未被外界真正的注意到，反而是何塞很开心，他只是没有开口对外讲解他的意图。 赛后在回到米兰后的傍晚，结束训练后何塞又一次叫到他们：“你们的组合前景远大，但我们现在两条战线都积分领先，没必要过早的对手尤其是欧冠对手注意到你们。所以接下来，我会偶尔才让你们共同上场，你们可以利用场下训练的机会来加强磨合，懂吗？” “您是说，在关键时刻再拿出来是吗？” 见何塞含笑点头，伊布情不自禁的给了何塞一拳：“太好了！我喜欢吓对手！” “你呢？” 王艾笑着摊了摊手：“我不可能拒绝伊布拉这样的队友。” “好。”何塞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要注意保护你们的战术秘密，最好连经纪人和队友也不要说。如果我的调整计划顺利，那么很多对手都可以在我们既有的体系内，在你们两个分散的情况下击败。只有遇到连我也觉得很难战胜的对手时，你们才需要携手站出来。哦，忘了说，我的计划，这个赛季就拿下欧洲冠军！” 伊布吹了个口哨，眼睛瞪的老大！已经拿过两次欧冠冠军的王艾冲何塞竖起大拇指！ 被授予了秘密武器的两人非常客气的与何塞道别，王艾也第一次请了伊布到家里做客。当何塞在基地办公室的窗户前，见到伊布和王艾两个高大的身影迈入王艾的院子时，心中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都是不可或缺、不可多得、不可求的好球员，就因为两人的全面性才一直存在潜在的冲突。相比他们俩，什么克鲁斯、什么巴洛特利、什么克雷斯波、甚至什么萨内蒂、坎比亚索、夸雷斯马，何塞都没放在心上。 真正能一炮炸翻了这支国米的，就是这对巨人组合。 他们不出问题，全队谁走都不怕；他们出问题，来了谁也白扯。 所以怎么捏合他们俩，是何塞颇费心思的一件事。他想过以伊布为主，王艾打边锋，但王艾那场中锋进六球的举动彻底摧毁了他的设想。哪怕王艾嘴上不说，也难免心中有想法。哪怕王艾本人没想法，他的赞助商、经纪人、球迷、助理也会有想法。 再说，终究王艾和他更亲近一些。 他也想过让伊布担当助手，但伊布的身体太出色了，而且太骄傲。如果当他当助手，他肯定不愿意，也不会坚决执行。他要不执行，何塞可没法像对克鲁斯那样随便收拾。就像王艾这样，我就不听你的，但我就能进球，何塞也只能妥协。 所以，最终，何塞在深刻研究了两人的球风、特点以及性格之后，拿出了一个两头大策略，炮台组合战术。因为他知道，这两人虽然进攻能力都非常强大，但都不是c罗，都不独，只要划清了两人的边界、明确了两人的权力后，他们是可以密切组合的。 两年前在切尔西，王艾刚从小球会拉科过来，队里的德罗巴、兰帕德又正是名声显赫的时候，所以王艾那时候还不怎么敢挑衅德罗巴的地位，而是安于打边锋，偶尔的才出任前腰，打中锋的只有几次。 而现在，王艾已经金球奖加身了，再让他给别人当助手显然不现实。而且，切尔西的老板爱憎太分明，第二个赛季引进舍瓦，也打击了王艾的上升空间。不像在国米，“莫拉蒂妈妈”无比慈爱，为了给王艾挪出位置，可是心疼的掉眼泪的情况下送走了阿德。 王艾在家中热情接待了伊布，还把他的家人给伊布介绍。伊布绝不像外表那么粗犷，其实越是他这种形象的，越怕别人认为他粗鲁，反而会刻意的追求体面，因此给家里人的印象相当不错。 伊布在王艾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饶有兴趣的到王艾的书房、健身房参观，在听说王艾也练习武术后，更来了兴趣，当场给王艾表演了几套跆拳道动作，王艾这才知道他练的是什么拳种。 晚上王艾送伊布下山时，伊布拉开车门回头道：“王，我会支持你的。” 王艾愣了下，点头致谢：“果然是伟大的兹拉坦！我也支持你。” 伊布咧着嘴大笑了几声，上车和王艾摆了摆手，径自开走了。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一句郑重其事的“支持”，就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客气话了，而是一种利益交换。其中包括但不仅限于：不互相挖坑、不互相爆料，以最重要的在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中，只要差不多，就推选对方。 伊布是瑞典国家队队长、核心、绝对主力；王艾是中国国家队队长、核心、绝对主力。他们都有直接影响主教练投票的能力！ 虽然只有区区4票，然而有时候票数就是如此接近，一票可能就是天堂地狱。 只是两人心里都有，嘴上都无需说的是：我给你投票的前提是，你的表现要够好。 因为国家队队长投票最后是要公开的，给朋友投票虽然难免，但总要讲点吃相。表现的差不多，投票了人们只能说你公正。表现的太差你还投票，就该惹人嘲笑了。 这对于极度自尊的两人来说，都是不屑为之的。 经过了今天，两人算是泛泛之交的朋友了，未来可能也达不到王艾和罗本的友谊高度，但两人却结成了王艾和罗本远远不及的利益同盟，就连王艾和德罗巴的“反核武器同盟”也远远不及。 两人都是技术全面擅长单打，又不排斥结成组合的强大球星，而不像罗本或德罗巴的短板那么明显。 他们的相似性和个性上的慷慨，使得他们拥有11＞2的潜质。 就在王艾期待着法国人快点前来的同时，意甲百年最盛名的“国家德比”来到了！ 第二百六十五节?直上云天（五） 国家德比中王艾又一次打起了替补，当球迷们看到别人上场而他又坐在场边时，哪怕是何塞的支持者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不满。不过今天意外的还不止于此，刚踢过半场，在双方都没进球的情况下，下半场归来，伊布竟然被换下了。 如果不是事先与何塞深入沟通过，伊布绝对会想不开，会认为教练要不喜欢他了。 王艾上场后，策应了蒙塔里进了一球，自己随后也打入一球，最终以2:0击败了来访的尤文图斯。 赛后，王艾还脱下球衣跑到皮耶罗面前要求交换，这是上赛季末王艾和他隔空争夺意甲金靴后两人第一次场上场下的互动。场下两人也没有互动，王艾早年参加欧洲金童奖颁奖典礼时虽然记录了包括他和内德维德等人的手机号，但当时王艾赢了，不知该怎么和他打电话。 皮耶罗微笑着拍了拍王艾的头，两人交换球衣并拥抱。 赛后在采访区，王艾是这么回答的：“我对亚历山德罗仰慕已久，那时我在中国还是个少年，我清楚的记得，意大利有个球技高超、又风度翩翩的男人，他总能引起球迷、尤其是女球迷的尖叫。” 而对让王艾替补、让伊布半场就下的决定，何塞是这么和记者尤其是记者背后的球迷解释的：“伊布拉太累了，大家回忆一下就知道，本赛季伊布拉没有缺席过任何一场比赛，而且几乎都是首发、打满全场。哪怕是他的身体，我也担心出问题，毕竟联赛还长。至于王，也是同样的，上一次他的受伤提示我，在球队拥有大量优秀球员的情况下，对他们要合理使用。” 由于比赛取胜了，所以记者向指责什么也力量不够，这事儿就糊弄过去了。 当天晚上，王艾难得的没有催着许青莲钻桌子，哪怕她上楼来下意识的走到书桌前，见男友状态不对，她才弯腰抚摸着男友的脸：“怎么了？” 王艾摇摇头，双手捉住许青莲两只白皙柔嫩的手捂在自己脸上：“怎么还不来呢？我都要等不及了。” “什么？”许青莲疑惑了下：“哦，金球奖摄制小组是吗？去年我见过的。” “是呀。”王艾抬手搂住女友的腰，往怀里一拉，靠在许青莲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我等了很久了，你看我都上火了？” 王艾指了指自己嘴角，许青莲仔细看了看，有那么点溃疡，不禁一笑：“你都拿过了，还这么着急？我记得去年这时候你没怎么急啊？” “哎呀不一样嘛。”王艾拉着女友转了半圈，搂着女友的小腹让她坐在怀里，把脸放在女友的肩上，摩擦着女友的耳朵、脸蛋，咕哝道：“没拿过的都不会紧张，今年希望特别大，又知道流程了，所以算着日子呢。哎呀，还不来！” 王艾说话的气流撩的许青莲耳边有点痒，她用脸在王艾的脸上蹭了蹭，没解痒，于是扭头用手挠了下耳边的发丝，却挠到了王艾鼻子上，在王艾躲开后她笑着问道：“你是说，没拿过、不懂，都紧张不到点儿上？” “是呀。”王艾长出口气：“从夏天我拿了双金靴时候就想了，这要一手一个金球那该多美是吧？人有两只手，是吧？空着多难看？” “且。”许青莲用胳膊轻轻拐了一下王艾，吃吃的笑道：“臭美。” 随着许青莲在怀里不断的扭动，王艾的身体也不断升温，这时候便扭头去含住了许青莲的耳垂，随后双手也伸进了她的浴袍。 随着一个星期的对口帮扶，许青莲哪怕不断反抗，但还是答应了许多看起来不起眼的条件，比如洗澡后穿着浴袍来，这样王艾低头的时候可以看到双倍的风景，也不会因为总是按许青莲的头而被挠。 许青莲仰头呵了一口热气，拍了下王艾的手：“告诉过你轻点的，今天中午在家游泳，都被她们笑话了。” 王艾嘴里忙着，用鼻子嗯了一声，女友那能看见血管的皮肤很娇嫩，这几天“米兰之光”走上正轨，她们几个也终于给自己放了个假，家里的游泳池也终于迎来了一群女妖精。 只是天气凉了，她们只能中午下水游一会儿，还得多人看着，还号称是“冬泳”。要是夏天家里没男人的时候，据说她们敢裸泳。北方的姑娘就是这样，习惯了看到彼此的身体，如果是南方的姑娘估计得适应一阵子呢。 可惜啊，王艾没有眼缘来亲眼目睹。其实光是许青莲和时文君，问题还不大，大不了挨顿打嘛。但还有一群保卫呢，王艾可扛不住那些江湖女侠的群殴。 国家德比的当夜，王艾卧室的椅子使用寿命大为缩短，一对阴阳鱼在它身上不断欢快的互动、索取、迎合、挑衅，还经常交换位置，直到其中一个用一声高亢华丽的休止符和连续的颤动宣布游戏结束，吱吱呀呀叫了半天的椅子才闭了嘴。 在女友的抚慰下，王艾在床上又和女友说了半天的话，总算平息了下来，互相拥抱、相对而眠。 第二天清晨，王艾给许青莲裹好被子，还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茶几上才静悄悄的走出门外。 深秋的山间，黑夜尚未散去，踏着秋草晨露和偶尔的白霜，王艾稍微运动之后激烈的奔跑，一直跑到了东方日出，山林尽染。 山不算高，坡也不抖，王艾灵活的用双脚控制着不断滚动的足球，遇到台阶了索性颠着球上去，遇到平坦的草地了，有时会一脚踢上半空，再或用头、或用肩、或用腿、或用脚轻巧的接下来。 兜里揣着半道捡回来的wiwi，拎着不断滴答水的足球，王艾走到家门前刚要推门，就听院里传来了康丝的欢呼声，紧接着，可爱的小助理冲出门外，一边挥舞电话一边在王艾面前又蹦又跳。 “来电话啦！来电话啦！”说到这，康丝忍不住用弗拉门戈的舞步踢踏了几下：“金球奖归我们啦！” 第二百六十六节?直上云天（六） “是吗？”王艾随手把足球交给赵丹，拍了下衣兜，wiwi灵巧的蹿下地，飞快的跑回了温暖的屋子。如果不是为了巡视领地，猫主子才懒得这么冷的天出去呢，当然还有看望它的嫔妃们。 接过电话，是莫拉蒂的儿子安杰洛的，他热情的恭喜了王艾，并邀请王艾上午到国米俱乐部总部去，陪同《队报》摄制小组拍摄视频资料，下午再回到基地拍摄。 王艾满口答应。 按照去年的习惯，摄制小组大概需要停留两到三天，由于法国国家电视台承担了金球奖的直播任务，所以需要大量的素材。通常既有俱乐部调取出来的资料，也有他们本身留存的资料，当然还有球星的采访。 而且从去年的情况来看，摄制小组以及背后的编导们水平还挺高，态度也算端正，起码没有奥运会期间的表现那么恶心。 挂了电话，王艾呵了口气，抽出一直被康丝抱着的手臂，搂着她的肩膀：“你又可以和同学炫耀了，是吧？” “哈哈哈，是啊是啊。”康丝双手握拳扭动身体：“她们都说我给你当助理太傻了，哈哈现在我有两个金球奖了！” “对，露西亚真的帮了不少忙。”两个人说笑着走进房门。 此时已经听说消息的人们齐聚在客厅里，王艾挂好球、脱下鞋简单擦了擦直起腰：“怎么？你们打算听我做一场英模报告吗？” “且！”坐在沙发扶手上的时文君鄙视的扭过头去，双手却老老实实的拍打在一起，瞬间，小小的客厅里满溢了掌声。 本想挨个拥抱过去，结果刚张开双臂就被拒绝：“你身上都是水，赶紧换衣服去吧。” 得，还没等高兴五分钟，立刻打回原形了。王艾狠狠的瞪了一眼扫兴的时文君，也不管她加倍瞪回来，径自一边上楼一边又拿起了电话，他要打给施拉普纳和阎世铎。通知施拉普纳是为了暗示他一些商业谈判可以缓一缓，相信以老头子的智慧肯定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而打给阎世铎就更简单了，就是向组织报喜。 万一有什么事儿，也可以提前安排。 听着两个老头爽朗的笑声，王艾感觉眼前朝阳照射的地板都亮晶晶的了。 坐在书房里，望着安静的山林，回想着刚刚的通话。 最近施拉普纳一直在忙着搞定王艾的服饰代言，王艾来意大利一年了，身为欧洲的时尚之都，王艾居然到现在都没有签下一个固定的合作代言，简直太奇怪了。 但也是没办法，施拉普纳对王艾的要求非常头疼，又必须照办，决不能谁给的钱多就与谁合作。 品牌挑选代言人，代言人其实也挑品牌，只是很多时候代言人地位太弱，所以选择能力差而已。 但王艾不同，他已经是世界顶级球星之一了，在人口众多的中国、东亚多年来都是第一明星，他绝对有实力、有资格，也有必要去挑挑拣拣。 现在他的公众形象最简洁的形容是：“隐士”！是一个远方山林里的古老书院教导出来的，彬彬有礼的、温和强大的、有点调皮的，骨子里传统的，还带有神秘气息的人。 因为王艾有意识的媒体管控，他在场下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机会非常少，结合他场上无所不能的进攻能力以及他阳光开朗的形象，他对媒体、对球迷的吸引力非常强，大众对他非常好奇。 目前在维基百科和百度百科上，大众的好奇心推动了关于他的百科资料的编辑热情非常高，不断的有人往里加料，不断的有人进行删减，他即便在名人榜上不是第一，但在编辑榜上一直都是第一。 王艾的整体形象符合他一直以来的自我定位，也符合他的特殊身份之下，最大化自我保护的需求。而按照这个形象去推，许多品牌就没法合作，给多少钱也不行。比如反叛的杜嘉班纳、古板的阿玛尼、大众的路易威登、奢华的爱马仕、女装色彩浓厚的普拉达以及“贫穷”的瓦伦迪诺。 本来一度接近了和迪奥的合作，但奥运会期间法国人的表现，让王艾望而却步，生怕合作以后迪奥那边出什么问题影响到他、 没错，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企业担心代言人犯蠢，但王艾从不犯蠢，所以他要担心的是企业犯蠢。 目前最接近的是全球奢侈品综合排行前十，也基本是服装类第一的古驰。 因为古驰的形象定位是豪华、性感、神秘，豪华不用说，奢侈品都这样，性感是因为王艾已经成年了，而神秘最符合王艾的胃口。同时，王艾还不像别的代言人需要专门打造神秘形象，他本身就足够神秘。 总之，双方的气质很搭。 但双方热情虽高，走的却比较坎坷。 最开始古驰希望和王艾在中国区代言人的基础上谈判，毕竟有李冰冰在前嘛，寻思占个便宜，施拉普纳当场就不谈了。目前中国国籍的具有全球巨大影响力的，只有王艾和成龙，成龙形象特殊且不说，王艾可是在世界第一大运动中冲到拔尖的，你跟我谈什么中国区代言，你开玩笑呢？王艾代言了中国区，能拦住欧美媒体报道吗？能拦住欧美球迷购买吗？这不耍王艾呢吗？ 给中国区代言的钱，拿全世界代言的好处，你怎么不上天呢？ 经过这一轮不愉快的接触后，施拉普纳转而去接触别的品牌，合作谈判就中止了。可随后今年上半年王艾先是出席了一场瓦伦迪诺的时装发布会，吸血鬼造型惊艳时尚界，随后夏天来临前拿了双金靴，秋天来临前拿了奥运冠军，入秋后又连连创造足坛奇迹，古驰这就坐不住了。 还是那句话，店大欺客，客大欺店。与王艾的合作，对古驰也是战略级的决策。 于是，最近开始了的第二轮谈判古驰才端正了态度，专门请了施拉普纳去佛罗伦萨的总部谈，也不再提什么中国区的事儿了。但即便如此，也挺麻烦，双方对对方的要求，对本身的价值计算都需要很复杂的过程才能拿出来结果。 而此时，金球奖来了！ 第二百六十七节?直上云天（七） 金球奖对王艾的身价提升是毋庸置疑的，而因为金球奖提前得到消息的各方都要签署保密协议，因而就具备了和古驰拖一拖的机会。 古驰方面当然研究过今年两大奖的前景，当然也希望在尘埃落定前签字，这样能省点钱。而在尘埃落定前的签字，肯定比获奖低，但又比没得奖高，所以没有确定消息的情况下签字也行。 但既然有了消息，就可以等一等了。王艾打这个电话就是这个目的，毕竟这种合同一签就是很多年，金额也特别巨大，合同也特别复杂，由不得不慎重。 这一拖，可能就拖到明年初了。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对王艾的身价是巨大提升，显然拖到那时候的谈判条件更好。如果到时能顺利签约，那么每年的代言费会是在900万到1100万之间，未来必然要跟随物价涨幅什么的具体调整，还涉及到非常复杂的奖励和惩戒条款。 比如王艾又获奖了，那么追加奖金或提升代言费；比如王艾惹事儿了，那么扣代言费等等。 按照施拉普纳请的会计师事务所给出的数据分析，这个年均1亿人民币的代言费，比理想状态还低了5%左右。因为阿玛尼每年给穆里尼奥的代言费就高达400万，教练干不过球员才是正常现象，何况王艾的个人成就已经比何塞高了，还有中国区和亚洲的加成。 只是一来施拉普纳的人脉、手腕有限，做不到那些大牌经纪人那个水平；二来因为种族隐患，王艾也不希望把对方给逼的太狠，低就低一点了，钱也够多了。何况王艾寻求合作，钱只是一方面，毕竟他自己也花不了什么，寻求结成广泛的利益同盟，得到一定的掩护和保护来确保足坛这条路能继续顺畅的走下去才是更重要的。 相形之下，和阎世铎的通话就简单多了，就是向领导、向祖国报喜。 由于这是王艾参与两大奖的第三年了，国内有关方面已经积累了不少经验，所以当他在前方发光发热的同时，后方的许多无名英雄也在跟着忙碌，国家也肯定投入了不小资源，王艾对此是心知肚明。因此结果出来了，通过向阎世铎提前报喜，也是为了让同志们松一口气，让他们的劳动和国家的投入看到成效。 另外，足协那边还有王艾的国家队形象授权，提前知道，足协也能多捞点。 足协多捞，王艾也多捞。 足协多捞，身为足协干部的他没准还能涨点工资什么的。 别小瞧了足协和社科院给王艾的基本工资，这两张工资卡都是老爹老娘亲自保管的，用他们的话说：这是领导给你留的后路，万一家业叫你败光了，你也不至于要饭。 在书房美滋滋想了半天，王艾终于在楼下连翻的呼唤吃饭的声音中，款款下楼……真的，就像一个公主在舞会上来到了大厅。 一想到今后要为性感的古驰代言，他走路的姿态都下意识风骚起来了。 且不说许青莲美目含情凝望不止，连时文君都下意识舔了下嘴唇，康丝都吹起了口哨。两大奖就有这种魅力，就像当年的罗纳尔多获奖后，立刻就成了酒吧王子一样。 与去年不同，去年整个从进入最终名单到得奖，王艾都是紧张的，不仅是他，连他背后的上级也跟着紧张，实在是0和1的区别太重大了。而今年他其实只是紧张了半天而已。 说是志得意满也行，说是功成名就也行，说是傲视群伦，也行！ 先前两大奖中，法国人的态度最暧昧，现在法国人的态度明朗了，那么世界足球先生那边就更有把握，甚至毫无疑问了。 对王艾个人来说，这个一个全新的成就，也是他走上足球这条路以后迄今为止获得的最大肯定：包揽两大奖。对中国来说，一个驰名多年的运动员，终于一步步攀登到最高峰，这会对民族自信起到不小的振奋作用。对国际米兰来说，时隔多年，终于迎来了罗尼之后的第二位世界足坛第一人、两大奖获得者，也预示着大国际时代的美好前景。 对王艾的家人、朋友、师长、伙伴来说，王艾的成长高度也意味着他们的平台高度，当年王艾以高达6000万欧元的转会费让施拉普纳失态高喊，我是大经纪人。现在，麾下拥有一个两大奖获得者，他就敢和门德斯等人并肩而立。 对爱他的人、帮他的人而言，见证他的成就和成长，就好比园丁撒下一颗种子，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 上午，王艾悄然抵达了米兰市中心的国际米兰俱乐部总部，与同样悄然抵达的法国摄制小组会面，莫拉蒂和安杰洛都在。相形之下，国际米兰的经验比切尔西丰富多了，去年在切尔西得奖的时候，俱乐部不说手忙脚乱也差不多。而在国际米兰，一切都井井有条。 莫拉蒂风度翩翩，各项措施不用说都已经到位，住宿、饮食、工作甚至娱乐，都安排的妥当充分，令法国人宾至如归。 对如今负债高达5亿欧元的国米来说，王艾的两大奖来的正是时候。仅仅王艾和古驰的谈判，就能为国米每年带来500万左右的收益。同样，也因为两大奖，国米俱乐部充分而发达的商业网络、全球球迷也能给王艾带来差不多的收入。 这是王艾与国米形象授权协议的根基，如果王艾在切尔西乃至在拉科，那就真的是他“养”着俱乐部了。 王艾娴熟的运用意大利语与对方沟通，其中还有两个去年认识的老朋友。因为尘埃落定，法国人也对王艾表达出了足够的尊重，言谈之间很客气，访谈内容也充分征求王艾意见，当然王艾也回馈了足够的热情：从国内带来的各种小礼物…… 一顿私密的午餐过后，下午在空荡的阿皮亚诺基地，王艾展示了脚法、尤其是他驰名世界的蒙眼颠球，尽管去年已经展示过了。还有他的石头球技术，对方专门带来了高清、高速摄像机来拍摄王艾的技术细节。 只是发力技巧什么的，他们没问，问了王艾也不会说。 第二百六十八节?直上云天（八） 第一天的拍摄集中在了基地，第二天则在签署保密协议的基础上找到了一些忠诚可靠的球迷代表采访，第三天在国米的会议室里王艾接受了专访。当然这个专访是专门为颁奖设置的，并没有挑衅性的话题，也用不着，到时候在颁奖时搭配他第二次获得金球奖的新闻播放出去就行。 收视率有保证的情况下，还是好说话的。 三天后，摄制小组悄然离开，全队除了何塞亲自出镜因而心中有数之外，大多数人并不知道金球奖已经走完了流程，毕竟外边的报纸还在争吵。也许萨内蒂这种嘴巴紧、地位高的猜到了什么，但也不会说。 11月26日，欧冠小组对手帕纳辛来到米兰，国米派上大量替补，最终以0:1落败。11月30日联赛对手那不勒斯来了，何塞考虑到金球奖临近，所以特别派出王艾和克鲁斯搭档，伊布难得的打起了替补。 王艾状态不错，上半场通过一次小角度吊射打破球门，下半场快结束时，一次反越位成功后的单刀再次破门，从而帮助球队4:1取胜。 外边关于金球奖的讨论越发热闹了，作为最受关注的人选之一，王艾选择了闭口不言，实在被记者抓到了，逼问的没办法了，他就开始语无伦次，不是回忆去年的获奖经历啊，就是分享训练间的小趣事啊，总之在他绘声绘色的讲述中，不知不觉记者就被带偏了。 等记者们回过味来再问的时候，他就会无辜的一摊手：“我都说了呀？” 其实大多数记者都已经心中有数了，面对王艾的无赖，在他已经给了料的情况下也只能选择放过。 连国米的死敌ac米兰老板贝卢斯科尼先生都表达了支持，它们还能说什么？意甲的沉沦需要尽管提振士气，没有再一次囊括两大奖更好的了。何况去年是王艾和卡卡分享了两大奖，效果远不如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12月6日，国米全队前往都灵挑战近况不佳的拉齐奥，这一场何塞同样为了烘托金球奖气氛，省得颁奖后大家骂他，照样派遣王艾首发，并且与伊布搭档。这场王艾的状态有点差，第二天就该去法国领奖了，所以有那么点畏首畏尾，虽然他仍然打入一球，却没有做更多贡献。 最终国米3:0击败拉齐奥，胜利回师，国际米兰也迎来了自己的14连胜，何塞日益逼近曼奇尼0607赛季创造的17连胜纪录的表现，强力回击外界的质疑者。 而王艾自己虽然这一场表现平淡，却也通过11场联赛，把进球数突破了20大关，意甲可是有38轮！ 当天比赛中，当王艾取得了个人本赛季的第20个联赛进球后，意大利国家电视台的主持人难得的没有讲述这个进球的意义，而是在电视屏幕上列出了一个简单的公式：38÷11x20=？ 意味深长！ 凡是上过小学的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推算出一个≈69的数字！ 这个是个令人发疯的数字！ 4950赛季留到今天的意甲单赛季进球记录，也不过是35球！ 几乎是两倍，且还是在王艾前11轮多次出任替补的情况下。 妈耶！ 尽管米兰的初夏，人们已经见证了双金靴的奇迹，然而当本赛季王艾有可能打满流程的时候，当王艾无需因为冬窗转会没有适应期而低迷的时候，极大概率会取得比上赛季总共59个进球更高的数字。 现代国际足坛几乎不会出现这么巨量的拔高记录的现象了，除非他身世神秘！就像当年巴西乡下的贝利，突然站到世人面前一样。 这时候，王艾多年来面对媒体的刻意“低调”就起到了很好的掩护作用。当然，也产生了一些非议，比如有人质疑他服用了什么违禁药物，这时候他们就不说不给中医药发通行证的事儿了，反而推断说“中国漫长的文明一定留下了神奇的药物”云云。 好在反兴奋剂组织很快就站出来证明了王艾的清白无辜。 即便不算可能的白人至上主义者的“加成”，王艾多年来在西班牙、在英格兰乃至在意大利，都是面临药检最多的球员，没有之一。 进球最多，当然药检最多，对此王艾乃至他的朋友们虽然心中不以为然，却也尊重配合。他明白，每一次药检，都是他清清白白的佐证。既然自己从未服药、从未走捷径，那么检查的越多，其实越好。 纷纷扰扰中，王艾在当天比赛结束后，带着助理、女友、保卫班子跟随莫拉蒂、何塞等人悄然北上巴黎，连夜入驻了预定好的宾馆，静静期待第二天早晨的到来。 12月7日，王艾在酒店房间里被电话吵醒，这是一座国米给他包下的豪华套房，房间里金碧辉煌，即便灯光都关着，哪怕借助窗外的一点光亮也视野清晰。 王艾把昨夜纠缠了一夜而疲惫的女友的胳膊轻轻放回被子里，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看，原来是段暄的。 昨天晚上从拉齐奥出发之前，王艾特意给张斌打了电话，因为有《队报》的严格保密工作，再加上法国人之前的态度，王艾不敢掉以轻心太早告诉他的朋友，所以这个时候才打电话，确保朋友们不会缺席。 没想到，张斌早就知道了。 废话，王艾能瞒着，阎世铎还能瞒着上级？上级知道了，自然就会大力调动各项媒体资源。地方媒体就算了，央视、新华社这些中央级媒体肯定提前得到通知，做好了充分准备。 甚至王艾打电话的时候，张斌就已经在巴黎了。 “老段什么事儿？”王艾拿着电话走进卫生间轻声的问道。 “睡不着！出来玩儿啊？”段暄活力四射的大声道。 “别闹老段。”王艾困倦的道：“昨天踢完了比赛我是连夜来了，路上好几个小时，现在还没睡醒呢，我咋跟你玩？” “诶我听说人家c罗都有私人飞机了，你咋没有？有了不就方便了，直接从都灵飞巴黎就好了？” 举着电话的王艾看着镜中人，一身华丽的睡袍充满了贵族的腐朽品味，要不是他的身材依旧挺拔活像个大亨，如果夹着一根雪茄就更像了。 “呵呵！” 第二百六十九节?直上云天（九） 知道段暄是兴奋的难以自己，所以王艾也犯不着跟他解释为什么不买私人飞机，而是随便开了几句玩笑就挂了电话。 他还困着呢！ 昨晚上本来就累，精神头还格外亢奋，许青莲使尽浑身解数，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怎么也不行，最后真被王艾弄哭了，以至于素来干净的许青莲，事后都忘了要去洗漱间。 如果不是王艾抱她去的话，估计今天早晨醒来后，跑不掉一顿打。 如此豪华的房间，王艾也只睡过几回，上一次是去年，罗曼先生请客。在上一次是06年世界杯国际足联请客，再多就没有了。在国内尽管他是吸金王，是合作企业最美好的合作伙伴，但他太忙，除了在北京集中拍摄各种视频、广告之外，几乎没有时间专门到各个省区市参加企业活动。在地方上实力强大的企业，也就没机会给他提供总统套房的待遇。 而跟随国家队捞钱期间，虽然能够见面，但王艾不能脱离大队，那就只能住标准间，顶多是单间！ 当然了，要算上王艾在后海的那栋房子，嘿嘿，总统套房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只是人家这金碧辉煌的装修、家具、古董、设施，还真的富有底蕴。不像王艾家，整一个大立柜一样的首饰盒，或者囤了一仓库的翡翠原石那么……“质朴”！ 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时间刚刚早晨六点，今天又没打算出去晨练，于是王艾打了个哈欠，把凌乱的鹅绒被拉了拉，把被窝里的足球拿出来放在地上，慢慢的上了床，小心的重新把女友抱在怀里。 这一觉又睡了一个多小时才彻底醒来。 巴黎的维度比哈尔滨还高，所以冬天的夜色格外漫长，8点多才天亮，王艾起来的时候还是星斗漫天。要不然金球奖颁奖典礼怎么放在中午呢，上午天没亮，晚上锅底黑…… 要不是饿了的话，王艾还想再睡一会儿的，有时候真不能怪欧洲人的生活习惯。就像巴黎，早晨七点半从家里出来上班，工作了半小时天才亮！而到了夏天，好么，晚上十天还没黑，谁能睡得着？ 只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了。 听着王艾在房间里一边吃早餐一边絮叨，许青莲飞了个白眼给他，懒得说话，累的说话。这个月她统计过，日均半小时，一个月下来累积十多个小时新功能应用，恨的许青莲总想咬他。 不过今天就算了，今天不能咬，因为雷奥妮要来。 等了好几个月、全球分居的雷奥妮要知道兴冲冲来了之后面对的是不能用的结局，许青莲就会遭到王艾和雷奥妮的联手报复。 哭着求饶也不行的报复！ 吃过早餐，法国电视台和《队报》的联合联络人礼貌的上门沟通，已经穿好了衣服的王艾出门在俱乐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最后对了一遍流程，保证了一定准时抵达后，对方才礼貌的告辞。 意大利人不守时，是出了名的。尽管法国人这方面也没好哪去，但总归还是得防备点。 回到房间重新休息了一会儿，具体说就是和许青莲各自看书了一个多小时，敲门声响起，康丝拿着王艾的青年服进来，由于和古驰尚未谈妥合作，所以王艾依旧选择了中国风，也是他的标志性礼服来出席这一重要场合。 在许青莲、康丝、俱乐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王艾穿好了衣服、鞋、腰带，一丝不苟的对着镜子反复照。如果不是他坚决抵制，本来是可以请化妆师的，比如把他的头发弄的跟明星……嗯？ 谁说明星就得大油头的？王艾觉得自己清爽、浓密的短发本身就很好！ 穿戴完整之后，莫拉蒂、何塞联袂而来，祝福几声之后准备出门。 但临时法国人传来消息，让王艾他们暂时等一等，因为巴黎正漫天大雾，影响拍摄效果。王艾只好小心翼翼的坐在会议室里和大家闲聊了一会儿，好在时间接近中午，巴黎那懒洋洋的太阳终于驱散了浓雾，对方传来消息：立刻开始。 众星捧月，王艾抵达法国国家电视台门口。像莫拉蒂、何塞这种本身关注度极高的人物，都默契的躲在了一旁。其中莫拉蒂还好，他怎么说也是捧过罗纳尔多的，心情虽然也很激动，但还控制得住。何塞就差多了，某种意义上他与王艾很相似：都是半路出家，都是从小做起，都是成就辉煌，都是步步登高。 别看何塞已经拿到过一次欧冠冠军、一次欧冠亚军、一次联盟杯亚军了，他的手下还从未培养出两大奖的获奖者。本来上赛季王艾拿下金球奖应该算是他的，可惜他在赛季之初就被罢免了，生生错过了这次机会。 对教练来说培养出两大奖获奖者，是非常重要的履历，对何塞更是意义重大：你们总鄙视我的出身，现在我不但成功带队，我还培养出了…… 今天，王艾是第二次，而何塞才是第一次，所以他比王艾还激动，媳妇都来了，当然马蒂尔德前来主要是怕他情绪激动说错话。 中午12点，王艾在诸多记者的见证下，一身正装走进颁奖大厅。 大厅里几百人，纷纷起立向他热烈鼓掌。 不论如何，不论这些衣冠楚楚之辈在心里怎么想，此时此刻都必须起立向王艾2008年的“双金靴”、“四冠王”、“奥运冠军”、“米兰德比”、“单场6球”以及上了每张选票，总分高达461分（满分480）的票选结果致敬！ 掌声中，王艾温和的微笑，无视了桌子上金光灿烂的金球奖奖杯，站在依旧在鼓掌的嘉宾们面前，抱拳鞠躬！ 通过段暄他们央视的电视画面，此时在中国各个角落的球迷身上仿佛闪过了一道电流。在中国之外，许多看到这一幕的外国人也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好像，上一个被全球广泛注意到的做出这个动作的中国人叫……李小龙。 王艾抬起头，望着阴影中人影瞳瞳的台下，回想起关于他的青年服和抱拳礼的建议，嘴角浮起微笑：我是中国人！ 我是骄傲的中国人！ 第二百七十节?直上云天（十） 金球奖评委会主席，也是《法国足球》总编辑肖米埃，将只有基座与去年的奖杯略有区别的新的奖杯，交到了王艾手中，掌声更加热烈。 王艾双手托着底座，将奖杯举到身旁一侧，与头同高。 没有像许多球星一样亲吻他的奖杯，王艾不喜欢这个动作，中国人也不喜欢过于奔放的情感表达。 放下奖杯后，王艾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法国著名教头温格的身影，总编辑按着桌上的电话机，肖米埃寒暄几句后，温格的声音传来：“wiwi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球员之一，我时常想如果我有机会带领他该是多么美妙的事。在英超，虽然他给我的球队不少令我不开心的进球，但如果站在中立的立场上我必须承认，那些进球非常美妙。” 伴随着掌声，挂着话筒的王艾向温格道谢。 温格继续讲述：“他在德国的低级别赛事时，我就注意到了他，遗憾的是我们没有机会共事。我通过电视和报纸以及亲眼观察来跟踪他的成长，很早以前我就认为，他走进法国电视他的演播大厅是必然的。去意大利这一年，他更加成熟更加强大了，他获奖，实至名归，我真诚的恭喜他。” 法国人非常真诚的向这位他们心目中的骄傲鼓掌，意大利人也同样鼓掌，就连何塞也跟着鼓掌。他终于真的击败了温格，温格手下一个两大奖的获得者也没有培养出来。 随后，大屏幕上又出现了齐达内的身影，这是他事先录好的画面：“我去过几次科鲁尼亚，他来过几次马德里，我很惊讶他的天赋，哪怕那时他还很小。去年在苏黎世我们又见面了，聊的很开心。今年的几个最终候选人都非常优秀，选择谁最终获奖都有足够的说服力。然而从我个人来说，他的双金靴和单场6球，都让我难以置信。” 说到这，齐达内的目光对准了镜头：“王，恭喜你，期待和你的再次见面。” 随后，亨利的身影出现在大屏幕上，接受采访的地点应该是在他家里，他一身常服对着镜头外，面带惊讶的道：“什么？王？他获奖了？哦，我就知道！” “好吧。”亨利显然在记者的提示下面对镜头，带着灿烂的笑容：“wiwi，你这个家伙又拿到了一座金球？我的祖国真是慷慨！你看我连一座都没拿到，你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坚持下去，一次又一次创造奇迹，运气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眷顾你，说真的我真有点羡慕。不过，你别忘了，我曾经赢走过你的奖牌，哈哈！” 电视画面停止在亨利大笑的一幕上，王艾也笑着鼓掌。 这是足坛最有趣的佳话之一，是0607赛季王艾挑起、亨利接招的关于当赛季金靴奖杯的公开争夺，在充满怨恨的足坛，很少有这种良性的激烈竞争。 亨利的画面切换掉以后，画面慢慢亮起，画中人还没等说话，台下就有稀稀落落的掌声传来，王艾仔细一看，原来是当年队友马克莱莱。 去年夏天转会到巴黎圣日耳曼的克劳德穿着一件大巴黎的训练服，在自家的客厅里录下的这段视频，他神情温和带着回忆的神色讲述道：“三年多前在科巴姆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新队友，他很有名气，又很礼貌，但我是防守球员，我很少到前边去，而他……他很少到后边来，所以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有太多交集。” 马克莱莱捂着头：“但后来……他就找上了我。也许在科巴姆我是和他一对一训练最多的。坦白说，有段时间我很讨厌他，因为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和我单挑，甚至不让我准时下班。他说他要磨练球技。那么好吧，我暗自告诉我自己，我要用他来保持状态，我绝不承认我答应下来是因为他带给我的食物太美味。” 在台下法国人的笑声里，屏幕上的马克莱莱依旧在讲述：“他离开伦敦的时间比我早了半年，后来我听说了他在意大利的消息，对这些我其实是有预期的……嗯，请替我恭喜他，另外告诉他，在科巴姆的那些单挑的日子，对我来说是非常美好的回忆。” 四位法国足球的著名人物依次发言，让现场的气氛高涨，主持人顺势提问：“你对上一个国米十号的主人有什么看法？” “阿德里亚诺给米兰的球迷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我希望能续写这件球衣的辉煌。” “那么，罗纳尔多呢？”主持人追问。 王艾笑着看向主持人，言简意赅的道：“11年前他在这里，11年后我在这里。” 台下的莫拉蒂率先鼓掌，于是他与何塞被请上台，主持人随即就问：“你是否会离开米兰？” 温和的莫拉蒂与何塞满脸笑意不吭声，王艾也笑道：“在我吃遍了米兰的美食之前，我不会。” 主持人也风趣的道：“好吧，那么欢迎你有一天来品尝法国菜。” 众人大合影之后，颁奖仪式结束，王艾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到新闻发布会现场接受记者提问，又一个小时过后，王艾与莫拉蒂、何塞暂时道别，他们先回意大利了，王艾则上了车子直奔中国大使馆。 在大面包车上，包括张斌、段暄等人传阅着奖杯，王艾则拿起电话依次拨打给了袁指导。 今年没有去年的激动，话语也不多，可这样的喜讯，再多也不嫌多！ 挂了袁指导的电话，王艾才拨打给刘局长和阎世铎等现任领导，因为路上有些堵，王艾有空还打给了国博：“我又给你们抢回来一件一级文物，你们快点派人来保护！” 对面也机智：“好的，请你原地等一星期我们申请经费。” 中国大使馆院里，除了正在办事的工作人员之外，大使、参赞、武官等等都出来迎接，王艾放下依然在跳动的电话给翻着白眼的许青莲和康丝，整了整衣服抱着奖杯走下车。 “je suis de retour（我回来了）”王艾神气活现的冲着人群挥手。 孔大使鼓掌上前，和王艾握手拥抱。 第二百七十一节?只有蓝天是极限（一） 在孔大使的引领下，王艾依次和代表、公使、参赞、武官等人握手，武官还给王艾敬了个礼，唬的王艾不知如何是好。想敬礼他又不会，想拥抱又不合适，最后只好握手了事。 今天是王艾的获奖日，也是中国大使馆的招待会，和去年差不多，各个友好国家的外交人员前来道贺，中资机构、华人华侨、留学生代表也都到了。王艾也算熟门熟路，忠诚的履行着他这个外交义工的责任，让走就走、让站就站、让说就说、让看就看。 晚上，大使馆举行晚宴，一直等到宾客们渐渐散去，王艾才在孔大使的热情招待下，好好吃了一顿中餐。 在这大半天，中央台的摄像机始终是开着的，每一帧画面，都是宝贵的历史资料。 晚饭后，王艾和大使馆的新朋友、老朋友们道别。 回到香格里拉酒店，王艾包下了一座小餐厅，招待他的女友、助理、经纪人、新闻官、保卫班子，以及中央台、新华社的朋友们。时不时的照相机的闪光灯依然会亮起，不过王艾已经顾不上了，装了大半天他已经装不下去了。 风卷残云吃饱了饭，王艾才乐滋滋的靠在椅子里，听着众人热烈的交谈，说了一天话他也说不动了，听着就好，反正大家都很开心，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姿态被摄入镜头，刚才吃饭的样子狼狈多了，就那么回事儿吧。 夜里，大家一同入驻了香格里拉，当然豪华房间莫拉蒂只付了一套的钱，其他人的标间都是王艾出的。 在严竹、赵丹检查过房间退出去到对面休息之后，王艾双臂一伸，搭在一左一右两个女孩的肩膀上：“走吧，我们的狂欢时间！” 今天上午，万里奔波的雷奥妮总算到了，大雾之下戴高乐机场也关闭了好一会儿，差一点她就没赶上颁奖仪式，就是及时到了，也没进去发布会大厅，而是在王艾抱着奖杯出来时，才见了一面。 整个一下午，她都老老实实扮演着王艾团队工作人员的角色，强忍着心中的思念没有动手，这会儿可就顾不上了。 门刚关上，王艾就被她推在墙上强吻，许青莲笑了一声，双手费力的接过王艾依然抱着的奖杯，放在房间里靠着露台的桌子上，又拿过纸巾擦了擦。一下午不知道多少人摸过了，所以她擦了擦感觉不够干净，于是抱起来准备去卫生间用水洗、打肥皂……一遍不行，多来几遍！ 可等她回头的时候，那边都已经开始了，两人换了位置，雷奥妮正伏在墙纸上喘息，身体弯曲成了诱人的曲线承受着一声声沉闷的撞击。 许青莲抱着奖杯走过去，情不自禁的在雷奥妮的屁股上拍了一把，揉了一下。 片刻之后，许青莲正对着卫生间的镜子，认认真真的擦拭奖杯，还时不时的借着反光来欣赏一下这个金光闪闪的大球，门突然一开，在门外喘息不已的两人换了战场…… “喂，你们别耽误我工作！”许青莲推了两人一把。 正开心的两人管哪个？就在她身边的洗漱台上继续，许青莲气愤之下挪开奖杯与王艾联手。雷奥妮这下终于不行了，伴随着一声回荡在洗漱间的尖叫，伏在王艾身上喘息。 正在回味中，一道水流惊醒了她，许青莲正一脸坏笑的拿着花洒。雷奥妮躲闪着、躲闪着突然暴起，三两下就把许青莲按住，招呼王艾：“快快！” 当天晚上三人一直闹到了后半夜，弄的洗漱间满地都是水、都是衣服。要不是今天三人都太累了，闹到天亮……，哦以法国现在的月份来讲，基本是不可能的。 反正，累坏了的三人也没管满地的凌乱，也没看时间，喝了一点酒后在鹅绒被下相拥而眠。 又一个巴黎的清晨，王艾照例第一个醒来，他揉揉眼睛四下看看，好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中间跑到了一边，连被子都没有了，人家俩抱着睡的正香！ 今年黄欣没来，大概是躲着王艾，时文君也中途跑了，参加完颁奖仪式就偷偷的背上去看黄欣了，所以王艾他们仨真的开始没羞没臊了。同样，助理康丝也跑了。 不过么，王艾嘿嘿笑着扭头拍了拍被子下的两个屁股：等去瑞士的！ 金球奖是第二次拿，就算了。如果能拿到世界足球先生，以中国社会对此的高下评判来说，那才是他王艾的真正高峰。 我就不信你们到时候还不来！ 念念叨叨的王艾爬起身，给两人拉好了被子去卫生间，随手捡起来乱七八糟的衣服、毛巾，自己先冲了个温水澡，洗去了疲惫，又刷牙洗脸穿衣服，把金球奖杯收进大行李箱后，才踏着厚厚的地毯出门。 他有些睡不着，所以选择出门晨练。当然外边太黑，出于治安考虑不好出去，但酒店有健身房、游泳池，这个时间点应该没人。 值夜班的赵丹刚睡下，严竹陪同王艾出门，雷奥妮的四个保卫和许青莲的两个保卫中，也抽调一人陪同。 在健身房好好练了一个小时之后，一身大汗的王艾上了顶楼，扑通一声跳进了常温的游泳池，在碧波中荡漾，直到浑身都酸了王艾才上岸，而此时楼下的早餐已经开始了。 “这次能留几天？”靠着露台的餐桌上，王艾边吃边问。 “五天。”穿好了一身皮装，显得干净利落的雷奥妮边吃边回答：“今天跟你回意大利，我要看看老虎的事业，帮点忙什么的。最后一天我要去图宾根，黄欣姐那边有点事儿。” “商会的事儿？”许青莲问。 “嗯。”雷奥妮点头：“中国在德商会正式成立，我作为两国友好人士需要出席，毕竟两边人我都认识。” “下次呢？”王艾头都没抬，忙着吃煎蛋问道。 “下次？一月中旬在瑞士那次？”雷奥妮咬着叉子，信手摸在王艾的大腿上：“啧啧，到时候我又该饿了。” 第二百七十二节?只有蓝天是极限（二） “我要买飞机！”吃到一半，雷奥妮突然道。 王艾一愣神，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 雷奥妮正晃着头看他，还看许青莲，王艾想了想顿时头大：“那个，当年我给你她买的飞机，其实我们一次也没坐过，后来都捐了。这玩意没啥用是不是还挺老贵？” “谁说我要买直升机了？”雷奥妮梗着脖子：“我要买公务机！” 这一下，连许青莲也抬起头来，王艾疑惑的道：“干啥用啊？你整天在沈阳，买来当房子住啊？” “我要买！”雷奥妮抓着王艾的胳膊，难得的撒娇：“我没有飞机，他们瞧不起我！” 王艾搓搓脸：“谁瞧不起你啊？你手底下不都归拢完了吗？” “笨蛋那帮笨蛋！” “笨蛋？”王艾奇怪的看着雷奥妮：“笨蛋瞧……你接管笨蛋公司了？” “嗯！”雷奥妮扬着下巴：“还有笨蛋杯，我得全国跑！” “哦……”王艾叉起一块鹅肝放雷奥妮嘴里：“恭喜你，辛苦了。” “嗯嗯，我要买！”雷奥妮不依不饶。 王艾叹口气：“你这事儿，找我没用啊，你得找我爸妈。” “我不敢问，他们都没有。”雷奥妮小声的道。 王艾琢磨了下看着雷奥妮：“在中国吧，总体上人民还比较穷，所以对显摆有钱这事儿，比较反感。这私人飞机，嗯，我都没敢买，你要买的话……” “我是外国人！”雷奥妮瞪起眼睛，这时候她就不说自己是中国人了。 王艾不得不点头叹服她的灵活性：“也对，一个洋婆子张扬点正常，那行吧，买吧，不过记得用企业名义，别用个人名义。” “嗯嗯！”雷奥妮满面红光的也忘了和王艾吐槽她的薪水了。 “诶？”王艾突然问道：“我记得咱超越体育总资产也才30多亿吧？加上笨蛋公司，还不到50亿，这就要买飞机？” “可是两边加起来，年盈利差不多10亿，养一架飞机没问题。而且，我觉得家里一直没有飞机也不方便。我听说国内差不多的都有飞机了，艾总、王总出门还坐航班，有时候一耽误就是七八个小时。我要飞机也不光自己用，给他们用才是主要的。” 雷奥妮说完，王艾点头，许青莲给了雷奥妮一个白眼：看不出来你个洋婆子，居然会溜须拍马了！雷奥妮得意的回了个微笑，两人隔着王艾眉飞色舞。 “行吧，买吧，嗯，别挂个人名字，挂靠在企业名下，反正你是老总你说了算，你要实在喜欢，以后你调岗飞机跟你走就是了。”王艾又补充道：“记得买最安全那款啊，我是不懂，我也不在乎是不是好看，我就一点，一定要安全！多花钱也没关系。” 说到这，王艾扭头看着雷奥妮：“其实我更愿意你出门坐高铁，安全准时，还不贵。飞机那东西……行吧，别人都有，我们家总也没有……行吧。” 瞅着王艾不情愿的答应下来，雷奥妮顿时雀跃：“那你什么时候给钱？” “我凭什么给钱啊！”王艾生气了：“你要买飞机，还是国内用，还是企业名下，当然企业拿钱了。” “不行，不能走公账！”雷奥妮态度坚决：“艾总知道会骂我的，你知道家里企业上边都有财务审核，一百万一下我才可以做主。” 王艾伸出手阻拦了雷奥妮接下来的话，想了想问道：“你是打算让我花钱买飞机，造成既定事实逼我父母承认？就是你坐飞机，我挨骂，是这个意思吧？” “嗯……”雷奥妮放下刀叉悄悄往后挪。 王艾哼哼两声：“你给我回来！” 雷奥妮乖巧的坐回来，老老实实吃饭，时不时的偷眼瞅王艾、瞅许青莲。 “我觉得你应该给狮子买。”许青莲突然开口：“今后两年是笨蛋食品的关键期，也是笨蛋杯的关键期，一个拥有私人飞机、外国ceo的企业更容易获得尊重。” “可是她要我花钱，我还得替她挨骂！”王艾气愤的道：“再说他不应该是企业给我买飞机么，怎么就成了我给企业买飞机了？” 许青莲捂嘴笑，雷奥妮低头笑。 王艾尤自愤愤不平：“还有，我这当老板的一年到头给人打工累死累活，挣点钱我……” “你都捐了很多了。”许青莲见缝插针。 王艾一拍桌子，憋半天：“我、我五讲四美三热爱！你管着？反正你就说，谁家老板做航班，员工坐公务机？这谁剥削谁啊？我告诉你，你在挑衅马列主义基本原理！” 许青莲嘿嘿两声：“这不眼看年底了？你的广告费是一年一结吧？” 王艾哼哼两声：“行啊，买！到时候米兰之光没外汇，别找我哭！” “诶呀！”许青莲惊呼一声：“我突然觉得买飞机太奢侈了！” “可以用人民币的！”雷奥妮赶忙补充。 “不买不买！”王艾摇头：“你想要，我回头折一架给你！” 吵吵闹闹，一顿早餐吃了一个小时，王艾终究叫雷奥妮敲走了一个多亿！不过王艾在回罗马的中途反复思量这事儿，还是觉得不妥。 不是钱的事儿，庞巴迪605原机，才1000万左右，庞巴迪850，也不过1500万。王艾07年光外汇就收入4000多万，今年至少5000万，明年差不多能达到6000万，扣掉四分之三剩下的活动钱也能买好几架。 可钱虽然不是问题，问题也是钱解决不了的，比如……怎么上牌照？ 王艾是一窍不通，雷奥妮也没到这个层次，终归还是要让父母知道，他们那个朋友圈才熟悉这套业务。 而且，雷奥妮考虑的还是少，她的目标应该是中短途的公务机，3500公里航程基本够全国跑了。但是那是她，她出门带四个保卫一个秘书就够了。但王艾的父母要出门，哪怕是一个出去，光保卫班子就八个人、还有秘书、客人、员工等等，最起码也得是中大型。 那就得两个亿往上，而且父母真要用，装修还不能差了。 这玩意就这样，家里要么不买，买了就得讲究点。飞机小一点还可以说我用不着，可要装修的还不如一群小老板，那就是丢脸了。 第二百七十三节?只有蓝天是极限（三） 12月8日中国驻意大利大使馆闭馆半天，专门用于和友好国家、华人华侨、中资企业、留学生代表共同庆祝中国运动员王艾夺得金球奖。这次活动大使馆在征询了王艾的意见后没有对外界、尤其是新闻界开放。 王艾的意思是国际米兰那边肯定有活动，如果我们这边对外开放，那我明天回俱乐部可能就是冷冷清清了，俱乐部肯定有想法。大使馆又不用考虑赚钱，能借助此事推进一下工作就行了。 孙大使善解人意，所以提前通知后就内部庆祝了。 大使馆当然也欢迎采访，但前提是得和大使馆有关。而这事儿和大使馆基本没啥关系，和整个外交口关系也不大，毕竟不是世界足球先生还能使点劲。 所以真要对新闻界开放，除了抢了国米的头条之外，还可能令自己有点尴尬。 这叫损人不利己！ 其实如果王艾愿意的话，他可以在明天在国米总部搞一场仪式感极强的活动，顺便把活动的独家报道权卖出去！ 别怀疑，全球5000万国米球迷呢，王艾自己有好几亿呢！ 因为没有外人，所以这场活动比昨天的轻松很多，王艾先是站在桌子后面陪同各路来宾一起和金球奖奖杯合影，然后才在孙大使的介绍下和各位来宾尤其是外宾握手寒暄。等送走了外宾以后都是中国人了，王艾就更放松了，后来干脆就边吃边聊，无拘无束。 一直到下午，大使馆重新开放办公以后，王艾才被大使馆的车子送到罗马机场北上米兰。 在候机途中，王艾钻到男厕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把雷奥妮要买飞机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和老娘说了。 “狮子是好心，你就别怪她了。再说我觉得家里也确实需要，你们方便点，她呢，也能靠飞机撑腰。明年笨蛋食品和北方纺织都要打通长江，咱家也算全国企业了，版图大了，交通工具也得跟上是不是？” 艾小青听完了这一大套嗯了一声：“也是到时候了，行吧，你手里钱够你就让她买吧。” 王艾又叮嘱：“老娘，她特意跑来跟我说，就是担心你们不同意，想着买完了送给你们替我尽一份孝心，你们就装着不知道啊，等她买完了不知道怎么上牌子着急的时候再说。” 艾小青哼了一声：“你还真操心！” “嘿嘿。”王艾腆脸道：“这不是担心你们婆媳不和么？” 艾小青恨不得立刻挂电话，但又想起件事儿：“那青莲怎么办？” “我不是给她买过了？”王艾理直气壮。 “你倒是公平！”艾小青吐槽儿子：“东宫西宫不偏不倚哈，行，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摆平黄欣、时文君她们几个！” 王艾特不负责任，潇洒的道：“到时候再说呗，我估计黄欣不能管我要。” “对，你就欺负你黄欣姐老实！” “没事儿，到时候我送她一儿子！” 提到下一代了，艾小青难得的沉默了片刻：“夏天时候你爸和你说过这事儿了吧？黄欣年纪不小了，再耽误……唉，这事儿闹的！早知道当年就不该请她给你当家教……反正我和你爸看法一样，无论你们怎么处理，不能再耽误人家，当断则断！” “嗯。”王艾应了一声，他明白老娘还是看不上他这事儿，还是倾向于让他赶紧断了。 艾小青听了儿子的回应就知道说不通，顿时感觉儿大不由娘，对着电话：“行吧，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将来有一天老黄家要打上门来，你就给我出去受着，我可没脸！” “我知道，保证不能，我们感情好着呢。”王艾继续腆脸道：“还有，我打算2010年之前和青莲结婚，结婚前后争取把和黄欣的事儿定下来，将来我们家多子多孙的，家里也热闹不是？” “可孩子多了，离心离德怎么办？我可不想我们家跟香港那些富豪似的，一家人仇深似海，打官司闹的满城风雨。” “几方面吧。”王艾冷静的道：“一来我结婚后成立个基金会，将来不管有几个孩子几个妈，没有继承企业的权力，都从基金会里月月领工资。二来不是持续多年感情稳定的，我不会往家里带。三来，如果还不行，我就把基金会的一部分股份交给国家，以我们家企业的重要性，国家绝不会看着我们乱起来。” 一听王艾考虑的这么远、这么多，艾小青也一时无语，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那行吧，到那时候我和你爸可能早就不在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说起来，我还真有点想小孩了，这回我可说什么也不让孩子跟你似的，整天不着家！” 母子俩又聊了几句方才挂了电话，王艾走出卫生间看了看许青莲和雷奥妮还有康丝，叹了口气，人生在世总要做点什么，而没有什么事业比投入到国家振兴、民族复兴的伟业中更有意义的了。 至于下一代、至于以后，王艾并不担心。中华民族这一路走来，磕磕绊绊还少了？不还是把其他三大文明古国都熬死了么？ 前人如此、今人如此、后人也当如此。 “肚子不好？”许青莲关切的上来询问。 “嗯”，王艾知道电话时间有点长，故作姿态：“有点，可能中午吃的太多了。” “且！”许青莲鄙视的离开：“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用不用吃药？” “不用。”王艾走过去，恰好登机时间到了，于是拎起自己的行李：“这两天运动的还是不到量，下午回家好好动一动就好了。” “对了。”上飞机后，与乘客们寒暄过了，王艾才对身边的雷奥妮道：“买飞机我同意了，最安全的、中大型的、十七八座的、豪华一点的，没关系。” “哇哦！这么大方？”雷奥妮抱着王艾的手臂。 “安全、安全、安全！”王艾重复三遍：“我不能让你和我的家人出一点问题！” “我知道啦！”雷奥妮靠在王艾的肩膀上，蹭了蹭，又蹭了蹭。 第二百七十四节?只有蓝天是极限（四） 由于12月9日球队就要北上不莱梅打一场欧冠，虽然小组出线了，但主教练也必须跟着去，所以把王艾的夺得金球奖的庆祝仪式，国米放在了12月8日的晚上。王艾在米兰落地后直接赶往总部，俱乐部官员、记者、企业主以及足坛和社会名流不少都定好了晚上六点到。 又是一番热热闹闹，王艾由此认识了不少意大利当地名人、明星，古驰的老总也亲临现场，与王艾握手寒暄。 这种场合当然不能是王艾和ceo斤斤计较，双方互相道贺，礼节性的试探，在得知对方都有意促成合作后即可。随后就是精神抖擞的施拉普纳的战场了，另外还要加上国米副主席安杰洛。 谈工资的时候，施拉普纳如何与安杰洛脸红脖子粗的，此时就是多甜蜜的！ 在国米总部，王艾一直呆到夜里11点，呆到客人们纷纷告辞，大厅里冷落下来后才决定向同样疲惫的安杰洛告辞。 “王，谢谢你。”一脸胡茬的安杰洛握着王艾的手言简意赅。 “辛苦了，安杰洛。”王艾与安杰洛握手。 作为紧密的利益共同体，也是比较友好的朋友，两人无需多说，各自挥手道别。王艾抱着奖杯出门上了等候已久的依维柯，立刻就摊在了椅子上。 女人们除了康丝之外，都早就回到了米兰，没必要、也不想在这熬着给人当背景，所以车厢里颇为空荡。 抱了两天的奖杯也不稀罕了，随手放在椅子上也没人管，王艾闭着眼感受着窗外的霓虹灯一道一道闪过眼帘，在司机严竹打开的音响里流淌出来的音乐中，竟然睡着了。 一场重大的礼仪活动所牵涉到的精力、体力是非常大的，这就好像传统婚礼前后，老人们总难免病一场一样。就连王艾这样的体能，两天时间里先是法国颁奖仪式、然后是中国驻法国大使馆的庆祝活动、然后是中国驻意大利大使馆的庆祝活动，最后又是国际米兰俱乐部的庆祝活动这四场不能出差错的熬下来，也感觉有点不耐烦了。 这是身心的警惕信号。 车子一顿，低沉的发动机声停止，王艾睁开眼才发现已经到了自家车库。扶着额头喘了喘，感觉没啥问题了，才双手抱着奖杯，对同样疲惫却还关心的望着他的康丝倒：“走吧。” 屋中的女人们正在烛光晚餐！ 见王艾满脸疲惫的进来，顿时有些尴尬，王艾笑了笑：“你们接着玩，我这也是自己找罪受，要不是想着多刷点好感，可以早点回来的。” 许青莲上来扶着王艾手臂：“不是接下来该国际足联了？” “意甲还有奥斯卡嘛，第一印象很重要。”王艾拍了拍许青莲的手背：“行啦，我上楼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难得你们开心，接着玩不用管我。” “我是说真的。”王艾认真的补充了一句。 上楼后，王艾打开卧室的卫生间，还好，女人们玩着的时候也没忘了他，一缸热水都放好了，不知道是谁还调皮的撒了几朵花瓣，因为空调开着，室内温暖如春。王艾随手脱掉外衣、内衣、长裤、袜子、裤衩子，把自己沉浸在水中，由于喝了不少酒，哪怕是礼仪性的，此时也有点晕。 伴随着楼下依稀传来的笑声，王艾就迷迷糊糊的睡了。 正睡着，就听见咕咚咕咚的声音，张开眼发现是醉醺醺的雷奥妮正往浴缸里倒啤酒，号称要搞什么啤酒裕，许青莲正在门外抱着可乐进来，嘻嘻哈哈的说什么泡可乐浴。 王艾翻个白眼站起身来，哗哗冲了个干净，然后不由分说扯着两个疯女人回房间，两个女人还跟他打闹，王艾也不管闷头给两人脱衣服，等扒下了外衣才一手夹一个，乒乓两声扔在床上。 顿时春光大泄。 也不管两个女人是娇嗔还是怒斥，拽出被子往上一蒙，然后自己往中间一趟，把两人强行拉过来，抱住，再扯好被子，还特意起身看了看，然后才按灭了灯。 任凭两人在他怀里嘀嘀咕咕，他也干脆不理，两人大概也是累了，不大会便声息皆无的睡了，除了偶尔几声毫无逻辑的梦话。 王艾反而睡不着了…… 他不论是事业上还是感情上，又到了一个新境界，迫切的需要一个重新的自我定位，这两天脑海中涌入了大量的信息，所以他有些迷糊。在足球上，他需要适应真正得到官方认可的“全球第一人”身份所带来的种种变化。在感情上，愈加深厚和睦的许青莲和雷奥妮与他之间，还要加上三人分别事业的进步的因素，都需要一些微调。 国家和民族、世界和企业、学术和成就、媒体和队友、赞助商和团队，环保战士和学业、许青莲、雷奥妮、黄欣、时文君、康丝…… 无数复杂的不断变化的量在王艾的脑海中盘旋，带来的可怖的、几乎无法算清楚的运算量……好在王艾经过了年初来米兰时候的低潮期以后，面对这种情况已经有了经验。 那次就是他的新身份所带来的巨量运算之下，让习惯了一切都算的清清楚楚的王艾无法适应，才陷入了主观的情绪低迷。后来在各方力量的协助下，他摆脱出来以后再面对这种情况时，就懂得了什么叫“观其大略”。 这是诸葛亮的读书法，也是处事法，简单说就是抓大放小，抓主要害亲自负责，而放任其他边缘的自行发展或者交给他人处理。这样大脑的运算量只需要负责很少一部分即可，仍旧能保持健康的思维状态和身心状态。 一想到这，王艾也就释然了，毕竟新境界的适应是在过去境界的基础上延伸过来的。整体上无非是在事业上更谨慎一些，避免不利解读，但这方面他已经有了管控媒体的良好基础。在感情上的基础也非常好，许青莲和雷奥妮都会自己开始玩了，他只需要一颗真心、两手公平，就不会出大乱子。 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全是酒味。 第二百七十五节?只有蓝天是极限（五） 给睡相不佳，还带着一丝难受表情的两人盖好被子，王艾拉开窗户，让米兰清晨的新鲜空气扫除房间里的糜烂，倒了两杯清水放在床头柜上，王艾简单的洗漱过后拿着球出门。 今天何塞将带着巴洛特利等替补们去德国，他放假，所以一身轻松的在熟悉的小路上奔跑。 山林依旧沉寂，草根上已经有了点点白霜，脚下的小镇依旧在沉睡，高尔夫球场的值班室亮起了灯光。沉默的严竹的脚步声在身后，欢快的足球在眼前滚动，王艾跑到丘陵最高处，踩着球四下打量。 视野的尽头是星光照耀下的隔壁小镇特拉达泰的建筑物，宁静的时光仿佛一下子让王艾远离了那些喧嚣，王艾这一刻突然产生了时光无限美好的感慨。 一场突如其来的精神病发作过后，王艾精神百倍的下了山：“走！买报纸去，看都怎么夸我的！” 严竹一笑，默默跟上，走到熟悉的报摊，和微笑的摊主寒暄过后，王艾抱着一摞子回来，许多都是他常年订阅的，比如三大体育报，还有是摊主临时追加的，让王艾看着高兴的。 阿皮亚诺小镇的居民一年来渐渐的对这位中国大球星熟悉了起来，尽管他很少主动到镇上，但这个小镇也几乎没来过什么名人，所以到处都有他的传说，七八千人的镇子和中国的普通乡镇没什么区别，生活模式也相差不多。 难得，有点新闻。 相信今天过后，大嘴巴的报摊老板就会传出去：“金球奖得主兴致勃勃搜集他获奖报纸”的趣闻。 家中的保卫们起来的早，虽然也有昨夜闹的太晚的痕迹，比如刘丁香同志都表示头疼拒绝了康丝的打羽毛球邀请。王艾放下了一大摞报纸在客厅的茶几上以后，低头抱了抱摇着尾巴的淑女，摆弄摆弄它的胖脸，才施施然上了楼。 卧室卫生间里，两个仅着内衣内裤的女孩正并排对着镜子刷牙，洗漱台山摆满了各种王艾不认识的“涂料”，王艾刚伸手打算装没注意扒拉掉地上，就被一左一右两只手同时打开。 她们对王艾的恶习深有体会！ 王艾撇了撇嘴，也不走，就这么瞅着她们俩，两人通过镜子瞪他，他脸皮厚就不走。反而伸出双手啪啪两下，许青莲哼哼两声，身体不舒服没精力和王艾打架，雷奥妮指了指自己含着漱口水的嘴，意思是你再撩我，我就喷你一脸！ 王艾嘿嘿两声，“昨天喝多了难受是吧？” 许青莲和雷奥妮继续忙自己的，慢慢的感觉背上的手滑到了皮筋上，然后微微一凉……抬眼看时，镜子里的男人站在两人中间，笑的极其猥琐。 王艾没注意到，按在洗漱台上的许青莲白生生的手，轻轻敲了一下雷奥妮的手，于是两人同时抬头咕噜噜漱口，然后同时扭头：噗！ 两道清亮的水流同时扑在王艾背后的地砖上……她们太小瞧一个金球先生的反应速度了，只是么，王艾的两只手还插在奥黛莉(audrey)里边呢，尽管他猛的下蹲，带来两声“滋啦”、“咔吧”声，但高价的内衣也足够结实，以至于王艾中门大开，一时半会手抽不回来！ 1分钟后，半边脸都是水，胸口还有脚印子的王艾，得意洋洋的握着两团出来，哼着歌翻找到两件新的，在浴室门口一站，手抓着一个角甩来甩去：“嘿嘿、要不要？嘿嘿！要不要？” 早餐时王艾一个劲挪动，康丝奇怪的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王艾立刻坐好，含糊不清的嗯了声乖乖低头吃饭。对面的许青莲、雷奥妮哼了一声，她们趁着王艾洗澡报复性的把他所有的内裤都扔水里了，让你丫穿！ 现在王艾里边是光着的，以至于觉得实木的椅子有点凉…… “我吃好了！”王艾果断站起身宣布道：“我要去上大学了，你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保卫们听不懂，雷奥妮拉了一下许青莲：“走货量大的话，可以考虑在米兰市内方便的地方租赁一个仓库，就地采购就地发货，省得还得往镇上拉。从镇上走的话不但贵，还慢。” 许青莲点头：“我们也在考虑这问题，现在到了调整工作模式的阶段了。以前我们订单少，就跟着订单跑，但这两个月增长很快，尤其是快到春节了。以淘宝的经验来算，销量至少增加5倍，如果再加上我们自身的增长曲线，恐怕会爆发成十倍。” “这么高？”雷奥妮，包括王艾都表示惊讶。 “可不是？我的朋友圈、时姐的朋友圈，还有林姐的朋友圈一散出去，一传十、十传百，都是白领啊这些比较有经济能力，但还没有阔到跨境采购的人群里。因为我们有照片、有尺寸、有重量，所以……”许青莲摇头：“我都要忙不过来了，反正春节期间肯定得改了，我们现在打算在高档奢侈品区、小商品区、传统文化区、特色产品区设立四个暂时存储的停放点，安排人员专门就地采购，集中存储，然后再由车辆集中运输，集中邮寄，这样还能省不少运费。但在哪选点，我们还没定下来，正好你来了，帮我看看。” “好。”雷奥妮认真的点头：“你们这是一个小型的物流网络，神经节点的位置选择很关键，还得考虑到米兰的交通，怎么用最短的距离、最低的成本完成商品的接取、运输、送达，一个月下来成本很是不低呢。对了，到时候你们估计忙不过来吧？聘用什么人员考虑过了吗？” 王艾站在热烈讨论的两人对面，表情尴尬：他么的没人理我了！ 好、好，你们、你们…… 想生气，又生不出来，米兰之光是他名下的，下面员工这么热火朝天、积极主动的讨论工作……尴尬就尴尬点吧。 “哼！”王艾拉个个高姿态转身走了，背后讨论的两个女孩嘴上不停，对视一眼，笑容满面。 第二百七十六节?只有蓝天是极限（六） “高指导，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人骂我？”乘车去往米兰大学的路上，王艾一边紧了紧手边的书包，一边打给了高洪波。 “暂时没有。”老高言简意赅，却也毫无趣味的道。 这两天王艾忙的脚打脑后勺，虽然和老高通过电话报喜了，就在阎世铎之后，还给刘春明、沈祥福、麦超、徐根宝等带过他的教练都打过了，但都聊不了几句。王艾的三个电话轮流响，也实在是没办法。 直到今天王艾才有功夫和老高好好聊聊，没别的，王艾在9月6号、10月15号分别去平壤和长沙代表国家队参加亚洲区十强赛的两场比赛，并两场进两球，帮助球队获得两场大胜后，第三场，王艾没去。 第三场的对手是卡塔尔队，中国队客场，时间是11月20日，这个点正好卡在王艾等候金球奖摄制小组前来的日期。按照往年惯例，金球奖摄制小组是提前半个月到，早几天、晚几天、说不准！ 颁奖日期是12月7日，如果王艾在11月15日结束了与伊布联手大比分击败巴勒莫的比赛后就动身去卡塔尔的阿尔萨德体育场比赛，最快速度也要21号才到，如果这时金球奖摄制小组已经到了，还没见到王艾，这帮骄傲的法兰西人没准转身就回去了。 既然是还没有公布的结果，那么出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反正评委都是法国人，而且还是一家单位的。 尽管王艾的声势已经到了必须给他的地步，但他或者中国足协还是不愿意出任何意外。国家队代表中国，王艾也代表中国，国家队一时半刻的估计拿不到世界杯，但王艾却拿到了个人“世界杯”。孰轻孰重，上级当然有一番复杂的考量。 当然更重要的是，中国队的实力今非昔比。大量海外球员尤其是五大联赛顶级赛事球员的存在，让无论是上级还是社会，胆子都壮了不少。另外最近这些年总有些不着四六的专家教授批评中国足球得了“王艾依赖症”，说什么离开王艾中国足球什么也不是、一个健康的国家队不应该只依赖一个人…… 足坛人士当然对此嗤之以鼻：他妈的有好球员我还能不用？哪个国家队为了“检验球队实力”故意让最强的球星落选的？ 可是民间多少还有这些声音的支持者。 归根结底，这一时期的公知还有点公信力，还颇能迷惑一些人。国内思想界尤其是关注年轻人世界观的青年学者里边，能和他们对线还能收拾得了他们的，目前只有王艾自己。可王艾目前已经不好再亲自撸袖子下场了，他的朋友们虽然水平也不差，但《青年哲学家》的读者范围只有社科院及以上的高层，还没有向民间推广。 当然还有一些人，还在成长，或者不敢和这些声势浩大、且占据很多资源的公知们对垒，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王艾这样身家丰厚、拥趸众多。 于是，中国足协也被骂烦了，正好老高也有足够信心，于是就给王艾放了假，让他全心全意的争取金球奖。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王艾顺利的一传一射，以首功、最高分的评价带队击败了尤文图斯，并在第二天顺利接到了姗姗来迟、不情不愿的法国人。 与此同时，老高也带着白广海、陈涛、蒿俊闵他们半只海外军团在阿尔萨德体育场轻松击败卡塔尔队，顺利取得了十强赛的三连胜，让出线前景越发明朗。 总之，这是个皆大欢喜的事儿。 但从礼节上来讲，哪怕王艾得到了老高的支持，也必须专门打个电话关心一下球队的现状，话说他还是副领队、队长来着！ 老高今天很耐心的听着王艾的啰嗦，直到王艾说都没说的了才慢悠悠的道：“嗯，你不回来这样的对手也没关系，其实剩下的比赛你不回来也没关系，论实力只有日本队对我们有威胁，但我们又是5出2。剩下的巴林、卡塔尔、朝鲜，也就那么回事儿。” 王艾舒了口气：“嗯，也是，咱们现在不该在亚洲摔跟头了。可我估计剩下的几场，我最少也得参加三场，尤其是我们三个主场，我不去恐怕各方面都不好交代。” “嗯。”老高赞许的道：“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我没想到的，前几天我哥们还和我说，说你2000年夏天带来和我们一起踢野球那小孩，就是王艾啊？没看出来啊？我就说，何止你啊？他在奥体中心到处撩闲的时候，我能想到今天？我一中国足球先生都没得过的居然教出来一个金球先生，我他么做梦都想不到。” 王艾听了哈哈大笑，老高可是冷峻的人，一般情况下很少能说这么多话，还是夸他的好话。 老高听了王艾的笑声，叹息一声：“这才几年啊？八年吧？你都拿了第二个金球奖了，往常我们只能看电视、看报纸，一有机会见面就得凑上去套近乎的家伙里边，居然有你了，有你小子了！你师姐有时候还跟我叨咕，说怎么也想不到你能有今天，瞅着也没啥啊，你说我们的基础多差？按部就班的走应该是现出来一个亚洲称王称霸的，没成想你这一下就跳这么高，直奔世界第一人去了。” 王艾又嘿嘿两声，突然道：“老高，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老高顿时语塞，半天才嗯嗯两声：“我能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话说，我怎么可能对不起你？不就是，就是……咳，中国劳伦斯那边……” 说起这个，王艾也郁闷了，就在中国队击败卡塔尔后的一天，2008年度中国劳伦斯开幕了，最佳男运动员：杨威！ 又不是王艾！ 虽说杨威也好还是过去几年的姚明、刘翔得奖都有充分理由，但王艾自讨，我也太倒霉了吧？新华社十大运动员我都多少次了？头名都几次了？怎么这自从体育总局的十大改成劳伦斯，就一次也没有我呢？ 就连最佳集体中国男足也败给了中国乒乓，没办法，人家四块金牌！ 第二百七十七节?只有蓝天是极限（七） 中国男足确实在北京奥运上出息了，前所未有的出息了，可再出息，也是一块金牌，不管多重要在金牌榜上都算一块！论贡献还真比不了乒乓球，人家是国球且不说，人家花费的成本也远比足球要低。 还没鸡蛋大的乒乓球多钱一个？27x15的案子多钱一个？球拍多钱一个？相形之下，足球呢？球场呢？球鞋球袜护腿板呢？ 没法比。 所以无论从对国家荣誉的贡献上，还是从投入产出的效率比上，中国足球都完败给中国乒乓。 当然论捞钱，其他项目加一起，也干不过中国男足。如果今年王艾真的两大奖加身的话，那么明年只要体育总局愿意公开，中国运动员不算工资就算广告费，全加一起也干不过王艾一人。 王艾明年的广告收入，海内外加一起能突破10亿！ 当然这是真实收入，对外公开当然不能这么说，起码要削减一半。 除了最佳集体之外，中国男足还比较靠近本届劳伦斯的“最佳突破”，可惜这个奖竟然是个人奖！ 结果就是本土举办的奥运会年的中国劳伦斯，在中国足球如此辉煌的成就映衬下，王艾本人、中国足球一个奖也没捞到。 要说王艾没点想法，那就真是圣人了。 幸亏那段时间王艾在米兰忙活着金球奖的事儿，他要真去了卡塔尔再回国，第二天再出席颁奖礼，没准他就控制不住了。 可能也是出于这个考虑，阎世铎才在王艾致电请教申办世界杯的电话后半段给王艾放假的，省得他回来惹事儿。 “组织上有全面考虑吧，再说这又是一个商业化的活动。”老高劝说道：“而且举办以来不怎么顺利，规则总变，今年这样、明年那样的，有时候还空一年不办，所以这个奖项的权威性，其实是不如过去的十大的。” 王艾在电话旁吐出一口浊气：“是不是我赚的太多，所以许多人不想给我奖了？不想再看我往上上了？” 老高沉默了下断然回答：“组织上绝对没有！” 王艾意兴阑珊的道：“那就好，高指导你也没事儿提醒我一下，别我什么时候得意忘形，惹了国家不高兴还不知道。” “不会。”老高安慰道：“你的成长每一步都在上级的眼里，上级对你始终是信任的、关爱的。不论是你的思想、立场还是事业、工作，还是公益、社会活动，我可以这么告诉你……诶，不能说，总之吧，国家对你非常满意。” “至于这个奖的问题，嗯，这么说吧，我记得你说过我们国家的传统道德是损有余而补不足？是你讲的吧？你呢，成就太高、钱太多，所以各方面可能下意识的，要给别人补偿一些。你也知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不见得是好现象。”老高说到这以自己举例：“当年我带着你们拿了世少冠军回来，不也跑去上海呆了几年吗？树大招风、官大自险呐，退一步海阔天空。别说这事儿没有上级意志，就是有，也是出于保护你的目的。” “你的事业对国家很重要，不能退，那么在一些不是很重要的领域，退一退，也没什么对不对？中国劳伦斯你没得到，但中国足球先生你也没得到啊？规则如此是不是？不能说你拿了多少次亚洲足球先生就一定要得到中国足球先生对吧？” “好吧，高指导，我明白了。”王艾握着发烫的电话：“这是领导让你劝我的？” “今天不是你主动给我打的吗？”老高反问道：“当然，领导是跟我表达过担心你想不开的问题，我是你的直接领导，关心你的思想健康也是我的责任不是吗？再说，你能指望阎头这么掰开了揉碎了和你讲？再说他现在……” “嗯？”王艾听着不对，立刻警觉起来：“有问题？” 老高那边犹豫了一下：“和你没啥关系，和我们一线队也没什么关系，主要是联赛那边，多少年的事儿了，明年……反正，阎头的身体不怎么好，这些年工作业绩没的说，下一步可能专门负责申办世界杯……你就别管了，反正谁来也亏不着你，你在上边名声一点都不小，外交部、文化部三天两头夸奖你。” “嘿嘿，我这边到学校了不跟你聊了啊。”王艾眼瞅着到了校门前了：“国内足球的一些事，光靠雷奥妮的渠道信息面还有点窄，你那边有啥大消息，提前告诉我一声。” “行。”老高就要挂电话，王艾那边又想起来个事儿：“诶等会，那个明年一月中旬去苏黎世，你记得来啊。” “嗯，组织上安排我就去。” 挂了电话，开车的严竹从后视镜里看王艾，欲言又止，赵丹微笑两下也不吭声。王艾收好电话笑道：“咋了两位？有话说？”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严竹开口：“这个按我的理解，你……反正谨慎小心还是对的，但也别太担心。你就按眼前的路走下去就行，稳当当的就行。” 见王艾笑了笑没吭声，严竹想了想又忍不住道：“一个小奖么，至于让你东想西想的？你说你赚得多，可你自己才花几个？大头都捐了吧？还是捐给了我们国家最重视的教育。要我说，什么体育局、社科院、外交部、文化部的，你的真正身份其实是教育部的，这些年你竟给教育部打工了。” 在王艾愕然后的大笑中，严竹顺势笑道：“所以别瞎想，领导也不是坏人，对你这样有出息的好孩子，爱护还来不及，哪能给你脸子看？” 一行人下车了，赵丹突然道：“你的3亿虽然差不多用尽了你的全力，但去年我们国家的教育经费是1万多亿……国家很大，容得下一个有出息的好孩子，也容得下一个懂规矩的好企业。” “有出息的好孩子么？”两个保卫同时重复这个形容词，终于引起了王艾的注意。 在他提着书包看向两人的时候，两人同时束手露出微笑。 第二百七十八节?只有蓝天是极限（八） 在王艾终于解脱心魔，乐颠颠去上学的同一天，何塞带队在德国输给了不莱梅，1：2，一群替补打成这样也算正常，对方好歹也相当于意甲中上游球队。说起来是豪门，但也做不到绝对碾压的地步。 球队回来后当然选择放假一天，王艾这种留在家里的主力们则纷纷上岗，还有四场比赛就进入意甲本赛季的半程了，目前国米高居积分榜榜首，已经提前锁定了半程冠军。 但何塞也志不在此，利用接下来的几场比赛继续稳定、巩固阵容才是他现在的首要想法。因此对下一轮迎战切沃的比赛，提前排出了一个混合阵型，伊布继续给王艾当“替补”，小曼奇尼给奥宾纳当替补，巴洛特利给斯坦科维奇当替补，后防体系倒是没放松，队长、副队长、蒙塔里都在中场拦截，麦孔、萨穆埃尔、科尔多巴、马克斯韦尔都在，守门员还是儒利奥。 替补席上还有菲戈，纸面上反正不弱。 因为今年春节是1月26日，那时候意甲下半程就开始了，人家意甲放假是元旦，可不管中国新年。而且米兰之光到时候正忙，许青莲也肯定抽不出空。按照她和雷奥妮商量的，到时候多出来的人手需求，向黄欣求援。让黄欣从中德劳务公司，也就是从辽阳调出来的几百下岗工人里边抽调人手南下意大利临时帮忙。 雷奥妮已经搞定了相关手续。 所以，王艾曾经和许青莲赌咒发誓的一定要带她去马尔代夫的计划，春节期间肯定没戏，就看元旦前后有没有空了。按照意甲公布的赛程是有20天时间，算上提前归队的三天也有半个多月，但前提是许青莲能从正干的热火朝天的事业中抽身出来。 上回是她想去，王艾没空。这回恐怕就是王艾想去，她没空了。 12月14日下午，切沃来到梅阿查，为了让广大的国米球迷亲眼目睹一次金球奖杯，在俱乐部的要求下，王艾不得不从他书房的保险柜里拿出金球奖，现场展示了一番。 上一个这么干的还是罗纳尔多，10多年了，内拉祖里们又看到了大国际时代的希望，因此本场比赛热情澎湃，王艾他们也奋勇作战，最终4：1击败来访的切沃队，王艾打入两球，表现完美。 这场比赛过后，已经滞留多日，在德国办完事又回来一趟的雷奥妮终于要回去了，家里也一大摊事儿。粗略和王艾等人约定今年元旦假期争取一起过之后，就匆匆归国了。 元旦假期到1月11号，而1月13号就是国际足联的年度颁奖礼，不出意外的话，王艾将在苏黎世正式登顶，所以约定一起过节，也有到时候同时去苏黎世的想法。毕竟这次金球奖，雷奥妮没看着。 暂时送走了雷奥妮，王艾就开始忙碌2008年的收尾事项，其中包括与古驰的正式签约、与俱乐部的续约谈判第一轮、与意大利邮政集团的代言谈判、随同球队去锡耶纳争取迎来球队16连胜、阅读家中各企业年尾总结、阅读严竹、赵丹、康丝、汤牡丹、刘丁香个人工作总结并准备奖金，以及……期末考试！ 选这个专业是真痛苦！ 王艾不得不在去佛罗伦萨与古驰签约的路上，还拿出书来愁眉苦脸！ 自己点的菜，含泪也得吃完呐。 反正王艾自我反思，应该是这些年刷文科的学历太顺利以至于信心膨胀。 与古驰的签约很顺利，虽然按照价值最大化应该到明年苏黎世之后再说的，但古驰方面好言好语的临时加价，表明他们已经认为王艾一定会拿到，所以距离最理想的合同金额，不差什么了。 王艾也就不再斤斤计较，在国米副主席安杰洛·马西莫和总经理莱莱的陪同下，顺利与古驰签约。双方约定签约年限5年，总金额为6750万欧元（税后），第一年以1050万欧元为基准，年增长100万。其中自然也包括各种复杂的奖励和惩罚条款，双向的。 王艾一方尤其提出：古驰方面不得以任何方式在中国核心利益问题上挑衅，否则王艾将有权随时终止协议。 古驰方面也要在中国市场个攻城略地的，王艾就是不说，他们也故意这么干。 其中，因为王艾签署的是古驰的全球代言人，其中自然包含东亚和中国市场。在王艾与古驰达成约定之前，施拉普纳先是和安杰洛争吵了数个来回，因为王艾的形象授权协议非常复杂，并非全球一刀切，而是在东亚他拿6成，在中国他拿8成。 这样一来，古驰的这份代言协议，自然要根据王艾代言后对古驰在东亚和中国的产品销售量促进做出一个预估，然后王艾和国米才好具体分割这部分代言费，各自拿多少。 最后在双方友好协商之下，王艾拿到了6成多一点，国米接近4成。也就是说，和古驰的这笔协议，王艾第一年能拿到650万欧元上下，古驰也一跃成为王艾最重要的商业合作方。 当然，除了古驰之外，王艾代言的其他意大利本土品牌，比如正在协商中的意大利邮政集团，就肯定是一家一半了，没有国米的力量，王艾和人家搭不上边。 同样，还有许多在中国几乎没有市场的欧美品牌，王艾也只能和国米对半分，王艾唯一有权力的就是针对他的形象设计挑选与谁合作。 忙完了这些事儿之后，最后一场比赛也到来了，何塞带领伊布、王艾、萨内蒂等众将前往锡耶纳，这一场轮到王艾和伊布联袂出战，不过王艾打的前腰，伊布和巴洛特利联手顶在最前边，中后场变化不大。 王艾的整体表现尚可，上半场临近结束时打入一记远射，帮助球队3：0领先，下半场被锡耶纳追回一球，也无关大局。不过王艾只踢了一个小时就被本赛季难得出战的希门尼斯换下，和被克雷斯波顶替的巴洛特利一起看完了剩下的比赛。 16连胜的国米把积分提高到了49分，老对手ac米兰才30分！第二的尤文图斯，也才36分。 第二百七十九节 只有蓝天是极限（九） 同样是这场比赛，王艾把个人进球数提高到了23个，哪怕这两场他都没有打满全场，也只是进了1球，但在射手榜上就如同国米在积分榜上一样令人绝望。 第二的居然是他的队友伊布，12球！ 由于这是2008年的最后一场比赛，所以各路媒体也在第二天进行了这一自然年的整体盘点。包括各个球队的表现、著名球星的表现等等。 其中，王艾上赛季后半段没有参加欧冠，集中精力在适应联赛上，最终带来了24个联赛进球和1个意大利杯进球。新赛季的上半段尚未参加意杯，但参加了欧冠，最终获得了23个联赛进球、12个欧冠进球，因此在2008年这个自然年，王艾在各条战线上为国米获得了60个进球。 不但位居国米榜首，也位居意甲榜首。 双榜第二的恰恰是他的队友伊布，36个。尤文图斯的皮耶罗和ac米兰的卡卡没有超过30个。 如此一来，明年一月末的意甲奥斯卡的基本形式就明朗了，最重量级的奖项：最佳外援和最佳球员，也只能在王艾和伊布之间产生。 每到年底，足坛的各种奖项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搞的人往往眼花缭乱。除了两大奖、五大联赛各自办的奖之外，还有许多媒体奖，以及一群混吃混喝的野鸡奖。意甲奥斯卡当然不属于野鸡奖，但和两大奖比还差了很多，所以王艾并没有太多想法。 反而伊布那边表现的比较热切，一年到头总得捞点什么。 其实不光是伊布，如果王艾在大奖上铩羽而归，也可能选择出席一些小奖的颁奖仪式，拿点什么回来。不光是对自己的心里安慰，也是对赞助商、对球迷的一个慰藉。只要王艾脸皮厚点，捧个十几座奖杯没问题，拿回去糊弄这个年代的国人，好像也没啥问题。 新世纪第一个十年的中国人，仍然拥有普遍的“荣誉饥渴症”，全社会都有着一定的希望得到洋人承认的心理动机。 从队内来讲，王艾甚至希望伊布能拿到意甲奥斯卡的奖项，不希望伊布有如此表现仍然两手空空。坦白说，如果没有王艾神一样的2008年，伊布理应得到更多荣誉。在球队中的地位他也和切尔西的德罗巴一样，是攻击体系的支点，承受最多的侵犯、承担最艰险的任务，而王艾则与德罗巴的合作一样，在两大中锋的支持上，攫取了最甜美的果实。 或者也可以说，王艾是干俏活的，出风头的，这两位无形中都变成了蓝领、变成了干脏活累活的打工人。 这样的活王艾也能干，但受伤几率会提高。如果降低受伤几率，那么进球表现就会差。 总之，王艾不希望和伊布的良好合作关系因为奖项的事儿变得冷淡下来。然而，这件事王艾却没有影响力，别说他，国米都没啥影响力。在意甲，国米始终都是半个外人。 何塞这个唯一外教能承受那么多舆论攻击，国米这支“洋枪队”的遭遇可想而知。莫拉蒂家族哪怕是意大利豪门，却仍然被排斥在神圣联盟之外，就是因为国米的自身定位，在意大利并不讨喜。 比赛当天晚上，国米就原地解散了，圣诞节等西方节日临近，球星们高频率的训练比赛了三个多月，所以都表现的较为迫切。以至于第二天早晨跟随何塞等人返回米兰的只有区区几个人，王艾倒是有意外之喜，因为小曼奇尼临时决定提前回巴西，所以康丝临时获得升舱待遇，坐在了一群大牌球星和大牌教练中间。 教练或队友们早已熟悉了王艾的这位小助理，平时王艾训练、比赛她总混在一群工作人员中间冒充摄影师。王艾的地位高、贡献大，康丝的处境也相当好。又因为许青莲有意规避媒体，所以康丝经常获得准女友待遇，反正远不是一般的球星助理那样可有可无。 在欢声笑语中，几个小时的航行过去，国米基地的大巴车已经在机场等候。到这时，队友们又分散了一批，伊布直接留在机场等候航班准备回瑞典还请了马克斯韦尔去做客，夸雷斯马返回葡萄牙，马特拉齐的女友也直接开着车来了，两人准备去度假。 最后上了大巴车的只有何塞、萨内蒂、坎比亚索、王艾和巴洛特利。何塞是打算回基地做工作收尾，顺便和基地工作人员短暂道别。萨内蒂是打算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坎比亚索是觉得可能有忙要帮，巴洛特利是觉得我好像也有什么要忙来着？ 王艾则是照例蹭车！ 有车为啥不蹭？大巴速度不慢、安全性还好，人少了甚至可以躺着！ 车子缓缓停在基地一百米处，王艾拎着背包下车，挥手和司机、教练、队友什么的打了个招呼便上了山。家里一团乱，因为雷奥妮帮着挑选了四个物流节点后就回国了，因此时文君被迫从图宾根南下支援，黄欣还把李觉和阿妮卡两大助手借给了她。 春节期间调动辽阳在图宾根务工人员临时南下，需要她们俩跟着协调，此番前来也是一种工作考察。当然，李觉也有和严竹见面，并同机回国的目的。 王艾越过被各种邮包塞满的客厅，弯腰把被挤得没地方委屈的淑女抱起来，又把缩在邮包之间，很可能被不小心砸死的wiwi抱起来，它还不怎么乐意。这次回国就不带它俩了，家里离不开人，当然也有人照顾它们。 路过二楼，许青莲正在用英语打电话，王艾听了一耳朵，是在和意大利邮政公司米兰分公司协调运力的事儿。圣诞节、元旦、情人节、春节，这一波销售高峰，作为目前绝对数量不大，但增长及其迅猛的邮政局客户，许青莲也有了用英语和对方高管直接沟通的权力。 把猫和狗放在二楼的露台上，狗还好，挺欢实，猫不大乐意，有点冷，因此刚放下就钻回了屋子，一个高蹿上客房的桌子，正好跳到许青莲面前，踩在一堆文件、订单上。 第二百八十节?只有蓝天是极限（十） 正打电话的许青莲微微扭头，眼睛稍微一睁，wiwi的毛就竖了起来，一边倒退一边龇牙哈哈两声，扭头就蹿上了柜子顶。 王艾拍了拍许青莲的肩膀，许青莲露出一个笑脸回应，回国的航班在下午，所以时间还有，于是王艾上楼收拾他的行李，片刻后许青莲上楼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元旦后直接去马尔代夫和你汇合？” 王艾扣好了金球奖奖杯的行李箱，皱眉道：“不是说好了的？” 许青莲讨好的抓着王艾的胳膊：“昨天我们又计算了一下，原来的预期不对，元旦前的订单比原来估计的多很多，时姐她们忙不过来，终究是我起的头做的。” 王艾低头想了想，年前他回国主要是为了参加足协的金球奖庆功会、年终总结会，以及与各大赞助商约定好的公开活动。除此之外，还有外交口、文化口和教育口的一些邀请，可去可不去的那种年终总结会什么的。反正只要王艾想忙，就一定能忙的脚不沾地。 这么一算，好像不用回去那么早？反正按照原来的计划，也是在元旦之后，他才要拉着几个女孩一起去度假的。 许青莲带着忐忑望着男友，生怕他脾气发作不管不顾。半晌，男友扭头看她，还没等她开口，男友突然俯身下来。 许青莲睁大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腰一紧，就被吻上了嘴巴。 半晌，气喘吁吁的许青莲才被放开：“干嘛呀？” 王艾依然搂着女友的腰：“自强的人令人钦佩，你越强大，我越……” 发现男友的眼神有点危险，许青莲下意识想跑，哪里跑得掉，被王艾拉着推椅子前：“我越想你给我钻桌子，哈哈！” 明白男友答应了，许青莲委屈的操作起来，两人正无声的斗争，忽然门一开，时文君拿着一摞报表进来：“有个大订单，企业的集体订单，我……” 已经迈进房门的时文君，目瞪口呆的看着敞开大腿坐在椅子上的王艾和跪在他面前，闻声扭头回来的许青莲……她手里的什么玩意？ 吓懵了的时文君扭头看窗外：“我记得，这是白天呐！” 尴尬的王艾和许青莲，赶忙趁此机会收兵，许青莲噌的一下站起身，拍打着长裤膝盖处可能的灰尘，王艾则扭身挡了一下，随即背身站起，手忙脚乱的塞里边拉拉链…… “诶呦！” 没等许青莲想好和时文君说什么，那边王艾的拉链拉急了…… 时文君总算反应过来，匆匆留了一句：“一会儿你下楼再说”就跑了，许青莲左顾右盼决定还是先帮着男友处理问题，十几秒后，王艾叹息一声：“这玩到半道儿……” “你别想了。”许青莲隔着裤子拍了拍男友意外负伤的部位：“没什么事儿你就先走吧，省得时姐尴尬。” “我决定了。”王艾昂起头：“临走干一炮！” “你少来你！”许青莲真有些急了。 “那……”王艾低头看女友：“不走了干一炮！” “不走了？” “是啊！”王艾拉着女友往卫生间走：“既然你这么忙，还是元旦前圣诞节前这几天，我正好回国也没啥紧要事儿，就给你帮几天忙好了。所以，为了感谢我你……” “既然不走了，晚上再说吧！”许青莲迅速反应过来把王艾推了出来。 片刻后，王艾下楼对康丝道：“你通知航空公司改签三天后，这三天我留下来给大家帮忙。” 王艾不走，自然康丝也不能走，严竹赵丹也不能走，都留下来帮忙，这对于一群女人撑起来的米兰之光是极大的助力，多了三个能干的力工…… 三天里，王艾真的戴上帽子坐着被临时改装的依维柯当力工了，整天往返于四个暂时停放点与米兰邮政公司之间，老老实实为自己挣钱…… 三天后，销售高峰到来，中国人毕竟是过元旦的，于是王艾又把机票改签了两天。因为政策、外汇、质量、价格、宣传等等因素，米兰之光的发展速度远超预期，到27号高峰期平静下来时候简单盘点，就圣诞和元旦两大高峰，米兰之光的营业额就高达300多万欧元，纯利润接近40万！ 虽然比王艾的日均30万欧元的收入还差了些，但米兰之光刚上线两个月！ “今年需要尽快扩张到全意大利，还要尽早把国内的网站建立起来。”五天后，当王艾躺在马尔代夫的沙滩椅上，望着碧海蓝天叼着吸管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嗯。”身旁慵懒的许青莲翻了个身，半睡半醒的答应一声。 这五天王艾回国参加了官方的和退却不得的商务活动，和家人一起过了元旦之后就带着许青莲来到马尔代夫，同行的还有得到他邀请的央视五套和新华社体育部的记者小组。 在包下了一座小岛后，累坏了的人们终于可以放肆的休息了。在许青莲身旁不远，刚刚赶来的时文君蒙头大睡，浑然不顾旱季的马尔代夫是多么迷人。 王艾背后不远是坐在沙滩椅上低头看书的黄欣，听到王艾说到这跟着道：“政策也得跟上，这么猛的发展速度，估计上级给的窗口期会快速缩短。” 王艾嗯了一声放下饮料：“反正也没指望逃税赚钱，今年搞定了意大利，明年就该德国了，等我们直属的力量达到极限，我们就推特色产品店在我们的平台开网店！对了，人员方面，我们直属的力量，还得靠劳务公司，黄欣姐你做好准备。” 黄欣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头发，点头应了一声。 正说着，海水哗啦一声，带着潜水镜和呼吸器的雷奥妮，美人鱼一样从水中跃出，举着一个美丽的贝壳：“好多漂亮的！” 王艾正准备也下水，后边的草房里康丝举着电话兴冲冲的跑来：“布拉特的！” 哦？ 闻听此声，不管是近处小憩的许青莲、时文君、保卫们还是不远处正踢球的段暄和记者们，都围了过来。 王艾擦擦手接过电话，两分钟后把手机放在小桌上，望着他的伙伴们，吹了声口哨：“去苏黎世吧，一起，哈哈哈！” 第二百八十一节?东方之子（一） 布拉特当然不会明说，王艾也用不着明说，马尔代夫小岛上的这个2009年的第3天的来电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懂！ 王艾面带微笑看着他的爱人、伙伴、朋友，笑声停下后吐了口气：“2008年世界足球先生，嘿嘿嘿嘿嘿嘿嘿，啊哈哈哈哈……” 人们终于从震惊中解脱出来，一个接一个上来和王艾庆祝。他们都知道王艾为这一天努力了多久，虽说努力是最“廉价”的品质，但真的努力到一定程度，真的可以金石为开！ 别的且不说，就在段暄、贺炜、陶伟、林龙以及新华社的三个记者亲眼目睹之中，在万里碧波之上、在无人监督之下，在这个著名度假胜地，在王艾等了一年半才有的度假时间里，他每天仍然保持着四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 没有健身房没关系，还有自体重训练。 要说在记者面前显摆自己勤奋，也用不着这样，他家里的健身房和日常训练时间表已经足够了。那么，就真的是一种孜孜不倦的追求和热爱了。 每个人的人生都由自己一笔一笔书写，几乎成长在媒体眼里的王艾走到今天，固然令人惊喜，却也是情理之中。 因此震惊过后的记者们，并没有感到难以想象，鼓掌之后稍显平静的向王艾道贺。 和朋友们拥抱握手之后，王艾绕着他的沙滩椅转了两圈，而后一手叉腰一边抬头望去，蓝天上白云朵朵，视野尽头海鸟起落，脚下是无尽的沙滩，身后是草丛、草屋和随风摇曳的椰树，这一切平静的好像画中，刚刚的喜讯仿佛是梦中。 “哗啦”！ 正在发文青病的王艾，被一捧海水扑在脸上，一身泳衣的雷奥妮正在笑着向海水里逃，愤怒的王艾跳出去几步追上了雷奥妮，两人一起摔倒在海水里。随后，先冒出头的雷奥妮好像踩了一脚海水下的王艾，借力飞速向远方游去，王艾马上冒出头来，吐了一口海水，双臂划开紧追不舍。 人群这才热闹起来，囊括了世界足球先生和金球奖以后，王艾才称得上是2008年全球表现最杰出的足球运动员。此前他强大的攻击力已经刷新了无数记录，拿到了他所能拿到的一切冠军，包括重量级的奥运冠军，就差一个世界足球先生的最终肯定。 如今，美梦成真，这也让各自带着家属被王艾邀请来度假的记者们，收获圆满。在王艾下水与雷奥妮嬉闹的同时，他们各自拿出电话打回国内，做好播报准备。 这也是王艾只带这两家记者来的原因之一，除了关系好之外，两家纪律都很严，能确保不会泄密。如果是一家小媒体，人家盘算来盘算去，也许提前报到这一把，比跟王艾十年都有赚头。 那，卖了王艾也没什么。 央视和新华社就好多了，真要给王艾泄密，不用王艾怎么着，这两家自己就不能放过。 记者们散开后，许青莲才重新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拿起了自己的那杯饮料，吸了一口，甜甜的，目光停留在前方三十米开外不断在海水里扑腾的王艾身上。 时文君也醒了过来，拿起一瓶矿泉水倒在脸上精神了一番，又擦了擦，顺手从脚下的沙滩椅下放拿过一个足球扔在许青莲身上：“还看？你男人都被勾跑了！” 许青莲接过足球，随便一转，足球就在指尖旋转起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扫了一眼时文君：“你要加入吗？分你一份啊，正好我还嫌多。” “好像你有好几个男人似的！”时文君吐槽道。 “是就一个没错，但……他时间长啊。”许青莲直奔下三路就去了，反正身边没有男人，连保卫都在远处。 一言出口，许青莲身旁的时文君、背后的黄欣齐齐翻白眼。果然有了男人后的女人，就没了下限啊，几年前那个清纯的姑娘哪去了？换了灵魂了？ 被许青莲直勾勾的热辣目光盯的有些呆不住的时文君翻身起来，走了两步拉起黄欣：“走，离他们远点，听着恶心！” “诶。”许青莲赶忙阻拦：“那边是严哥和李觉，还有赵丹和刘丁香！” 时文君脚步一顿……他妈的！还有没有好人呆的地方了？ 在马尔代夫对外出租的几十个岛屿之中，这座岛是最小的，连当地服务员都没有。要不是岛上还有不少树木、草丛、草屋的话，从岛的这边能看到岛的那边。好几十人上岛，就显得拥挤了，以至于被各种夫妻、情侣分割的七零八落，除了最好的这片沙滩、阳光之外，众人都无处可去。 晚上也不好过，虽然房子之间距离挺远，还有海风、海浪声，但架不住……王艾够猛，雷奥妮够浪！在这个四野无人的小岛，保卫工作也无需太严密，所以保卫们都尽量住的远了些，把紧挨着的几座房子都留给了王艾和她们。 总之，谁想谁知道！ 每天早中晚，都有船只从主岛送来食材，岛上还有厨房，有液化气罐。当然还可以捡拾树枝烧烤海鲜，或者干脆一锅海水清炖海鲜，反正怎么吃怎么有理。 就在许青莲拖着沙滩椅硬挤在时文君和黄欣之间说悄悄话的时候，海水中的王艾也载浮载沉的闹够了，也正在和雷奥妮说话。 “别埋怨了啊，这次算是半公半私。” “下次不准带外人，要不我不来了。” “恩恩。”王艾答应一声在海水里掐了一把雷奥妮的屁股：“想要了？” “我就想幕天席地！”雷奥妮特实诚的回答，顺便还卖了许青莲：“这是小老虎跟我说的，我觉得特别浪漫，我身上有你，你背后是蓝天白云……哎呀！我现在想得不得了！可是，连在海水里隐蔽的做都不能，他们那可是高清摄像机！” 王艾听完了也心向往之，只能遗憾的道：“都是多年朋友，他们的薪水也不高，我合计着就一起来吧，完了就直接去瑞士了，下次吧。” “下次又得一年！”雷奥妮忍不住委屈起来。 第二百八十二节?东方之子（二） 望着雷奥妮的娇嗔，王艾突发灵感：“我突然想起来了，康丝在塞维利亚的那座海边别墅，也是有一片专属沙滩的，这些年一直空着。你说我们下次是不是可以直接去那？从米兰去塞维利亚半天就够了。” 雷奥妮得寸进尺：“那还有保卫呢？” “那，那就把附近的房子再买两个！” 雷奥妮想了想：“要是那样还不如，诶，我们买个岛吧？对，买个岛吧？” 王艾咧咧嘴：“其实我觉得康丝那房子就不错，我们买下来，想玩的时候和保卫说一声就是了，都是多少年的伙伴了，肯定知道躲远点。” “可是，岛也不贵啊。”雷奥妮看向王艾道：“我特意查过，岛屿小一点不比房子贵，也就几十万欧元。” “这么便宜吗？”王艾震惊的道。 “要是那种带淡水的大岛当然贵了。”雷奥妮语气轻松的道：“如果是加勒比那边，一个上百平方公里的岛，能卖出好几千万欧元。可要是一两平方公里大小的，也就几万、十几万的样子。” 王艾一脸的不可思议，雷奥妮在王艾身边游了一圈蛊惑道：“你别以中国人的视角看待土地的所有权，中国是土地公有制，但在世界上大多数地方土地都是私有的，买卖土地再正常不过。如果是一些小国，比如马尔代夫这样的，连人口也没几个，也没能力开发岛屿。卖给有钱人还能带来消费，没什么不好。” 王艾一猛子扎水里，摸了一把小鱼群后才出水道：“淡水、垃圾、电力、食物怎么办？” 雷奥妮往岸边游去：“大岛都能自行解决，小岛就得靠大岛。淡水可以海水淡化、雨水收集，垃圾处理需要专门设备，电力可以柴油发电机解决，食物大岛可以自己种，小岛可以自己带，大岛还可以修飞机跑道呢。对了，我看好了一款公务机！” 王艾顿时觉得上天派雷奥妮来，是为了掏空他的钱包的！ 不过，一想到自己年收入能买下一个上百平方公里，自带淡水、耕地、湖泊、河流、沙滩甚至山峦的岛屿，还……真带劲啊！ “别想了！”雷奥妮拉了一下王艾：“马尔代夫不行，都是小岛，除非你上加勒比买才能买到那种特别大的，跟中国的县城一样的。” 王艾听到这，闷头游到岸边，上岸后甩了甩耳朵里的水：“哪算啦，我也就不琢磨自立为王的事儿了，加勒比我可不敢去。” “有什么不敢去的？美国那些富豪都在加勒比买岛，莱昂纳多这种演员都有。” 王艾摇头，神秘的道：“那边有海盗！” “你滚吧你！”雷奥妮笑着打了王艾一下。 王艾又摇头：“我说的不是电影，我说的是美国。” 雷奥妮看了看王艾，笑了一声去找许青莲她们商量了，几万十几万欧元的事儿，她们都拿得起钱！不用王艾批准！ 至于去加勒比的事儿，自然也就不用提了。以王艾如今的地位，离美国远点没坏处，除非他打算去美国发展了，而从过去这些年的实际情况来看，王艾对美国这个“民主灯塔”，很不感冒，也很忌惮。 “你们谈好了？”当天晚上，王艾推开了草屋的窗户，让海风吹散满屋子的旖旎，回头问道。 一手支着头、侧面对着窗户方向的雷奥妮应了声：“我们四个研究过了，买，cy体育的名义买一座。我们可以来度假，我们不来的时候，cy体育的球员甚至球迷也可以来，当做奖励。” 王艾正要说话，黑暗中，从小小的浴室里许青莲走出来，身段美好的走到窗前向外张望：“真的好安静啊，我从小到大就没感受过这么安静的天地，对了，出去看星星吧？” “等等。”王艾说了声，移动到许青莲伸手，双手一提。 “你怎么又来？”许青莲惊呼一声，得到了王艾身体力行的回应。 床上的雷奥妮笑了一声站起身去浴室，片刻后在许青莲喘息着“有得洗了”的娇嗔中，和许青莲交换了位置，不用问还行不行，一分钟的亲吻过后，浴室里的许青莲就听到了雷奥妮那清亮的哼唱声。 没有工业污染、灯光污染的天空，真的有灿烂恢弘的银河横亘天际。 夜里也不冷的草屋外，三个人索性裹着毯子在外面看着、聊着，最后一起睡了。 这是马尔代夫的旱季，几乎没有雨，也没有风。由于这个岛屿是非常小，植被也不多，所以几乎没有蚊虫。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的阳光洒满了海平面，三人才依次醒来。望着男人在海滩上绕着岛屿一圈一圈的跑，依偎在一起的雷奥妮和许青莲几乎同时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吧？” 雷奥妮嗯了一声：“明天他要回队训练了，其实晚两天也行，但你那边不是要挺不住了吗？” “是呀。”许青莲答应一声搂着雷奥妮的肩膀，伏在她的肩颈处：“谁成想元旦过后订单还这么多呢？本想着让林娇姐帮忙看看就好，但不行。圣诞节的那批货早就送回国了，应该是反响特别好，所以，春节来了啊。” “呵！”雷奥妮侧过脸在许青莲的嘴唇上亲了下：“看着一个小生命茁壮成长，怎么样，有没有当母亲的感觉？” “瞎说。”许青莲端正坐好：“对了，回去你也要督促超越超市那边一下。” 雷奥妮点头：“我会让那边抽调力量组织外销平台，与米兰之光对接。甭管多少，能缓解一下王艾的外汇紧张，下一步还得让家里出头，争取把东三省的特产、奢侈品、小商品、传统文化产品都开发出来，这样才能两头大。” “是啊”。许青莲抱着双膝望着金光粼粼的海面：“没想到发展的这么快，想停都停不下来。” “怎么停不下来？”雷奥妮扭头微笑的望着许青莲。 许青莲白了雷奥妮一眼：“你别笑话我经验少，政策、外汇、平台、时间，错过就没了。我，要做世界最大！” 第二百八十三节?东方之子（三） 悠闲的白云、澄澈的海水、淡淡的海风在身后远去，包机上的人们还在不断回望。岛上的几天远离了现代社会的生活，人们难得的回归到生命的最初，除了大自然一无所有。 康丝在提着一堆塑料空瓶登机时还在发誓：下次一定带够防晒霜！ 转机回到米兰，一行人等还带着马尔代夫的慵懒登上了基地开来的大巴车。为了一起去苏黎世迎接王艾登顶的光荣时刻，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他的“后宫”们这一次史无前例的齐聚。除了一个康丝都已经走到企业管理层，因此各自带着保卫，这一下人马众多，王艾才临时请基地的大巴车来接一趟。 王艾四人、许青莲三人、雷奥妮五人、黄欣七人、时文君三人、七名记者加七名家属，这就三十六人，要不说小岛怎么显得拥挤了呢？这些人依维柯是肯定装不下的，哪怕不算记者也塞不下，除非拿脚往里踹。 到王艾家的山脚下，大巴车停下，一行人马依次拎着包下车，康丝还在车上准备带着记者们去镇上找一家旅店临时住，家里也塞不下了。 大巴车走了，王艾背着挎包先行一步后回头，嚯，除了身边的严竹和赵丹之外，莺莺燕燕19口子！简单一盘算，二楼四个客房肯定不够住，他能带着许青莲、雷奥妮住三楼，二楼客房都是大双人床，顶多住八口，还剩八口！ 好在一楼还有闲置的房间，还不至于让保卫们睡书房、客厅。 “走吧！”王艾嘻嘻一笑率先上山。 推门进院，淑女嗷嗷两声，叫王艾“去”了一声就开始摇尾巴，其实就是时间长不见了眼生，黄欣的那些保卫们也来住过的。 众人依次进屋，王艾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大堆订单和邮件中间神色憔悴的林娇，见王艾回来了，林娇都要哭了：“我下次再也不给你们顶班了！” 许青莲、时文君赶忙冲上去接手，林娇顾不得欣赏王艾带给她的热带礼物，还嫌弃王艾在客厅碍事，王艾三个男人对视一眼，同时默默离开这片女人的战场。王艾上楼放行李，顺便拿走了许青莲和雷奥妮的，严竹和赵丹撸袖子去厨房，准备好好张罗一顿晚餐。 王艾下楼的时候，姑娘们已经井然有序的忙活开了，二楼客房的“客服”正式上线，一楼的订单也整理一处，甚至性急的时文君已经拉着康丝开着依维柯出去送邮包了。 晚上七点，林娇小睡了一会儿勉强下楼，时文君等人也开车回来了，经过了几个小时十几人的同时上手，积压了数日的工作终于初步理顺了，晚餐也终于开始了。 “吃饭吃饭，饭后再聊。”王艾不得不敲着碗打断了姑娘们热火朝天的讨论。 饭桌上一静，保卫们不敢说什么，许青莲、雷奥妮、时文君、黄欣同时抬头瞅了一眼，随即扭头继续说，生意如此火爆，不争分夺秒还行？ 王艾在家中的权威受到了强力挑衅，却又无可奈何。就见许青莲与黄欣商议春节期间临时抽调劳务公司人员南下帮忙的组织管理问题；雷奥妮与时文君商谈国内特色商品开发以及笨蛋公司管理问题；雷奥妮与黄欣商议下一步扩张到米兰之外的物流网络建设问题，还引来了许青莲的参与；时文君与康丝商量意大利商品的中文翻译问题，雷奥妮表示有兴趣；许青莲找雷奥妮研究国内网站组建后对意大利的宣传问题，还引来了黄欣的兴趣…… 总之，目前几个姑娘的分工基本上是这样的：许青莲负责战略决策和战略步骤把控；雷奥妮负责国内向意大利出口的商品、网站的组建对接；黄欣负责人力、组织、后勤保障；时文君负责多个目标的具体执行推进；就连康丝也跃跃欲试的加入其中，负责翻译、宣传、采购谈判…… 而她们的保卫们则是四大巨头的助手和执行人，黄欣和雷奥妮都有本职工作，去过苏黎世之后很快就会走，剩下的人马就不一定够了。因此吃到一半，许青莲已经开始和林娇商议在中国留学生中雇人帮忙了。 意大利大学很多，遍布全国，中国留学生数量也不算少，如果动员起来，一个遍及意大利全国的网络就起来了。这方面光凭借林娇的力量不行，她顶多能动员米兰大学的部分中国留学生…… 说到这了，姑娘们总算想起来一家之主了，再找？一家之主已经跑后院和淑女玩去了。 许青莲和雷奥妮同时保证：晚上搞定他！ 等王艾晚上训练归来，与一楼看电视的保卫、二楼看电脑的保卫打过招呼，特意看了会黄欣、时文君在二楼的工作，意外的看到三楼另一个卧室空置，心中思量一番暗笑一声回到卧室的时候，才注意到许青莲和雷奥妮都已经洗白白等着他了。 “呦？今天这么乖？”王艾笑了一声张开双臂：“来，一起钻桌子啊！” 雷奥妮无所谓，许青莲还有点别扭：“你跟留学生代表熟吗？我们打算……” 听到一半，王艾淫荡的一笑，按着许青莲的肩膀：“来，跪着说。” 见许青莲要翻眼睛，王艾扬着下巴：“你求我的，快点，端正态度！” 许青莲抗拒之际，坐在两人身后床上的雷奥妮笑容可掬：“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雷奥妮的助攻终于击中了许青莲的膝盖，她直挺挺的跪在王艾面前，在王艾示意之下双手抱着，像小兔子一样，开始叙说她的设想和要求。 王艾眯着眼、仰着头、双手按着许青莲的发丝：“理论上可行，不过最好还是一步步的先从意大利北部做起，适当的时候我会去大使馆约见他们的，还有，莫拉蒂家族的关系我们也可以借用一些。” “你答应了？”许青莲含糊不清的问道。 “当然啦，哈哈，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诶？”王艾意外道：“怎么停了？你怎么还站起来了？接着来啊？” “求完你了。”许青莲指着门口：“你可以滚了！” 雷奥妮上前搂住许青莲的腰笑容可掬：“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第二百八十四节?东方之子（四） 在王艾愤愤不平的被赶出卧室后，雷奥妮抱着肩膀在洗漱台后望着咕噜噜漱口的许青莲：“你还真厉害，总能和他打的有来有回。” 漱口完毕的许青莲转身，踮起脚尖捧着雷奥妮的脸蛋，亲了一口：“我们已经够委屈了，凭什么还惯着他？走吧，回房。” 雷奥妮被许青莲拉着来到书桌前，两人都不困，于是打开电脑挑了部电影放起来，两人就一起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看电影，还倒了几杯饮料、拿了一盘干果。 看着看着，雷奥妮突然道：“我就不行，一上了床就什么都忘了，什么都答应他了。” 许青莲惊讶的扭头，不可置信的道：“你傻呀？事后不认就完了？你干嘛答应什么算什么？” 雷奥妮望着许青莲的目光，脸色一红，忍不住捂住半边脸：“我也想反悔啊，可是第二天一见到他，就忍不住听他的了，从心里就下意识怕他了。” 许青莲哼哼两声：“怕什么，哪次他不是累的一身汗？” 雷奥妮一条腿盘在沙发上，咬着下唇吃吃的笑：“你是故意气他，然后让他下次更卖力气是吗？” 许青莲在雷奥妮的浴袍里抓了一把：“那就是那么一说，归根结底就像酒后的胡话似的，谁认谁是傻子，反正我才不认。对的我就认，错的我就反悔，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雷奥妮微笑着没说话，扭头望向了电脑屏幕，两个美丽的姑娘通过电脑屏幕对视着，半晌雷奥妮低声道：“他还是最喜欢你，惯着你，所以你才能这样。” 许青莲放在沙发上的手抓住了雷奥妮的手：“他也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所以你总让着他。” 两人的手拉在一起，许青莲扭头认真的道：“狮子，他送了一座球场给你，也送了一座给我，他的心意、你的心意、我的心意都明明白白，但我们不可以失去了自己，变成了他的附属物。我说的不是经济上的，那些对我们来说问题都不大，我是说，人格上的。” 雷奥妮温暖的望着许青莲：“有时候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能接受我的存在，后来有一次在北京，我听艾总和王总背后说我们本来就是有点怪异的，虽然我还不知道我们怎么怪，但从结果反推，确实我们都是另类。” 许青莲笑了笑：“想不通就先别想了，我和他算是一起长大的，他9岁我就认识他了，虽然在一起的时间还不见得比你长，但我是看过了他全部的成长过程的。他是个富有魅力的、心地善良的、又缺乏安全感的人，他已经很强大了，但总是觉得自己不强大。而你和我……” 许青莲用手指点了点握在手中的雷奥妮的手背：“都是强大而自信的女人，于是我们和他之间，就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非常契合的共生关系：在头脑上，我们依赖他，但在心理上，他依赖我们。他就对我们构成了一种温柔陷阱，让我们不知不觉间服从他的需要，满足他的渴求。” 雷奥妮目光迷离：“这是一种灵魂上的主从关系吗？” “不。”许青莲摇头：“我才不承认什么先天，但这确实是一种非常、非常密切的契合关系。这还不是那种后天塑造的，像宗教那种对人的自信心的打击那种，不是，他绝对没有过。你看，我们如果想实现理想、想创业，他都会全心全意的帮助我们。可也许正是这样，对我们这种人才形成了致命诱惑。如果我们被谁刻意打压，我们是会全力反抗的，甚至宁死不屈的。可偏偏是他这种，你要什么他都尽量给你的，用一层温柔的网把我们兜住了，我们逃脱不掉，甚至不想逃走。” “所以。”许青莲认真的望着雷奥妮：“我们更要下意识的保存自己，保存自己的独立性。他这种人对我们简直是甜蜜的毒药，我们欲罢不能也就算了，但起码要在理智上保持清醒。” 雷奥妮喘息了两声：“你说的很可怕的。” “嘻嘻。”许青莲凑近了在雷奥妮的脸上亲了一下：“他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我们要什么一定得跟他直接说他才懂。只是和我们，就像齿轮一样，正好咬合了，他正好克制我们。” 雷奥妮回过神来，笑眯眯的道：“就像汉字的凹凸？” 许青莲点头后，突然醒悟笑骂道：“才这么一会儿你就忍不住了？” 雷奥妮笑着一扭身把许青莲压在沙发上：“本性相吸嘛，来，我们先玩。” 许青莲仰躺在沙发上，阻挡着雷奥妮的手：“门、门，别让他偷偷摸进来。” “你还来真的呀？”雷奥妮分开许青莲的双手，俯身下去。 许青莲眼望天花板，悲愤的蹬了两下腿：“叛徒……唔。” 隔壁的王艾已经去看书学习了，根本不知道房间里发生的事儿，等他用完了几张演算纸，终于完成了今天的学习进度以后才伸个懒腰站起来。想了想，许青莲这会儿应该睡了，就是没睡估计也没什么力气和他生气了，于是悄悄关了书房的灯，推开了卧室的门。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房间里的狮子老虎已斗到两败俱伤，于是，猛兽出笼的王艾把两人一通收拾，第二天早晨王艾晨练归来时还笑话两人的战斗力。 王艾和林娇一同去上学，下车时塞了一个信封到她手里。具体多少钱王艾不清楚，是许青莲让他给的。米兰之光上线也快两个月了，怎么计算的薪水王艾也没过问，这份给林娇的应该是薪水加一部分奖金。 林娇推让了两下也就接了，她出国本来就挺缺钱的，有一份额外收入很重要。 下午王艾来到基地正式参加训练，队友们暗示他过几天应该请客，王艾也笑呵呵的暗示一定。大家都有各自的消息渠道，最差也能知道本国队长和教练投的谁，在结合场上表现和球队所属俱乐部实力，结果也就差不离了。 就连何塞，也像王艾隐晦的表达了恭喜之意。 第二百八十五节?东方之子（五） 几天后，新年的首战来临，卡利亚里到访米兰，何塞派出了伊布、克鲁斯、菲戈的三角组合来应对对手。前几轮进攻能力不俗的麦孔停赛，而刚刚从热带返回米兰后，突然遭遇米兰气温骤降，王艾有点不舒服，因而也被安排为打替补。 何塞本以为这套阵容应对对手足够了，没成想被国米租借给卡利亚里的阿跨服雷斯卡先行打破国米球门，这位也参加了北京奥运会的意大利国家队小将，和王艾一样，几乎参加了国少、国青的全部梯队，一直被各方看好。 上赛季原本国米和卡利亚里各自拥有他一半的所有权，因为上赛季表现好所以这个夏天国米买下了他的全部所有权，希望在卡利亚里再锻炼一年，如今锻炼效果出来了…… 这个进球发生在下半场第65分钟，何塞看到后摇摇头，习惯性的叫起来王艾和克雷斯波，他又开始赌他的后防线了。没成想两人上场后还没等怎么着，对方差点又打入一球，所幸连续两次威胁都偏出门外。 他对国米的调教还欠缺足够的功力，后防线还远远没有切尔西那么令人放心。好在前锋线上终于建功了，在三大中锋、两大边锋的共同努力之下，终于分别在下半场第77分钟、85分钟攻破球门。 第一个是克鲁斯与伊布之间的配合，第二个是夸雷斯马与王艾之间的配合，最后分别由伊布的近距离推射和王艾的小角度抽射锁定胜局，两人得以继续锁定联赛射手榜前两名：王艾24球、伊布13球。 赛后球队并未庆祝新年的开门红，因为冬窗的日子里，国米内部纷争不断。有想卖的、有想买的，有想走的、有想留的，有惴惴不安盼着走的、有心心念念想着留的。比如巴洛特利就想走了，但经过莫拉蒂的亲自谈话沟通，他和他的经纪人哥哥回心转意。 不过这些事儿与王艾没关系，他在比赛结束后的当晚回家好好睡了一觉把感冒捂好了，第二天虽然是周日，但大学串休，所以上午去米兰大学照常上课，还跟老师请了一天假。 虽然他总请假，但老师还是明知故问的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板起脸：“王，你的请假理由是？” 王艾楞了一下，注意到老师嘴角的笑意和身旁同学脸上的表情，直起腰低了低头：“报告老师，国际足联邀请我明天出席在苏黎世的颁奖典礼。” “与你有什么关系呢？”老师继续追问，用他那拉丁人特有的恶作剧的热情非要问一个答案。 在同学们期盼的目光中，王艾想了想：“我可能获得了2008年度的世界足球先生。” 老师把手塞进嘴巴里吹响了口哨，同学们也热烈鼓掌，与王艾拥抱庆祝。 和世界足球先生做同学？做梦也想不到啊，何况还是农学院！ 带着同学们的美丽祝福，王艾背着书包走出校门，和同学们挥手道别上了家里的那辆防弹依维柯。最近因为米兰之光生意太好，所以临时又从菲亚特提了一辆加长版的，这两防弹的太重，来回跑太费油，就给了王艾上下学用。 话说，家里那辆康丝力主购买的菲亚特，太可爱了些，王艾以前偶尔乘车来上学总被人笑话，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羞耻，尤其是当他艰难的从小车里挪出他那两条大长腿的时候。 从大学离开，王艾一行三人直接去了领事馆吃午饭，明天王艾领奖归来，后天要在国米参加庆祝活动，大后天是主场的意大利杯，王艾必定要参加。然后要去罗马的大使馆再次参加庆祝活动，因此，米兰领事馆肯定赶不上了。 当然，事后王艾要是抽空来也行，但肯定就没有专门搞活动的必要了。所以这次才算是提前来庆祝，也顺便为米兰之光的事儿沟通一下，不论是眼前迅猛的发展情况询问国内的政策窗口还给多久，还是随后启用中国留学生体系，都需要他亲自来沟通。 无论是许青莲还是雷奥妮，在中国外事口，可都没啥面子。 第二天上午，包括老板莫拉蒂、副主席安杰洛、主教练何塞在内，俱乐部高管七人，加上王艾、许青莲、康丝及四个保卫一行人马，乘坐莫拉蒂的私人飞机，在中午11点抵达瑞士苏黎世。 王艾的其他人马自行搭乘航班前来，莫拉蒂并未发出邀请。倒不是莫拉蒂小气，而是他敏锐的意识到，王艾的家属团和一般球星的家属团不同，不能像对其他家属团那样以“施加恩惠”的态度来对待，否则很容易引起反感。 国米百年老店，来来回回的大牌外国球星不知多少，许多球星家属也有自己的事业，但大多数都是和球星的事业紧密相关的。就好比隔壁新来的贝克汉姆与维多利亚，再说，球星选择伴侣的途径也不多，少数的青梅竹马之外，大多数都是娱乐圈或者在娱乐场合认识的。 择偶范围的局限性，决定了球星家属所从事的行业、发展的事业也有相似性。莫拉蒂当然不会不尊重，但也不会太看重。 但王艾这里，完全不同。前几天他接到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米兰中小商品联合会主席的，电话里专门向他道谢，感谢他动员麾下球员从事商品进出口，帮助米兰身小力弱的中小企业开拓了市场，增长了营收，甚至平衡了意大利的贸易赤字…… 坦白说，莫拉蒂直到挂了电话也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不论是国米俱乐部，还是莫拉蒂家族从事的炼油，都和商品尤其是小商品进出口，不是一个圈子的，也就仗着对方是国米多年球迷才认识。 如果不是最近安杰洛总来回跑基地，偶然的发现了王艾家里进进出出，偶然的问了一句的话，面对老爹的问话，他很可能和其他俱乐部高层一样两眼一抹黑。 听完了儿子的描述后，莫拉蒂点了一根烟半天没说话，王艾家属所从事的完全不同的事业让他再一次意识到，这位球员的与众不同。 第二百八十六节?东方之子（六） 如果说经济的互补性，中欧之间，不会大于欧非之间。但那么多来自于非洲的球星，哪一个从事过两国的进出口事业？正如球星择偶的范围相对集中一样，球星们有了钱以后的“投资”活动，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样。 地产、股票、酒庄、球队、服饰…… 几乎没有球星会跳出这个圈子，他们的家属团的事业既然基本建立在他们的名气上，他们怎么可能舍近求远、舍易就难的干别的？ 可也正因如此，正因为其家庭收入不管超过球星的工资、广告费多少，根基都在球队，所以作为球队老板的莫拉蒂并没有真的多么尊重。那份尊重更多的是来自于他的涵养而非利益的触动。 王艾这次真的不一样了，在出发前一天，摆在国米主席办公桌上关于“米兰之光”这家公司的基本资料显示，除了可能需要动用中国的一些高层关系，在海关那里求得谅解以及王艾提供一部分外汇之外，这家企业几乎不需要王艾的球星身份。而且即便是这两项条件，想要实现也不难，根本无需动用王艾这个中国骄傲的力量。 也就是说，王艾的家属团所从事的是与以往的家属团完全不同的事业，也就完全超脱了既有模式，超脱了国米俱乐部的影响范畴。 换言之，王艾的家属团不受他的控制和影响。 像莫拉蒂这种慈父型的主席，当然对绝大多数球星都是梦寐以求的，但同时，他的控制欲也很强，或者说保护欲也行。当麾下球星全家的收入都和他的俱乐部有或多或少的关联时，他就会感到这只“美丽的小鸟”不会飞走了。 而这只远东的格外美丽的小鸟的翅膀，却冲破了他的牢笼。 也突破了他和他手下的想象。 这是一个富有雄心的、不受控制的、外表温和而内心骄傲的家伙。 连莫拉蒂的控制他也不愿意。 对此，莫拉蒂对王艾的态度，也悄然中完成了转变，不再是对自家孩子那种，而是上升了一步，变成了对青年企业家的态度，尤其是对家属方面。因此，他没有主动邀请王艾的家属团上飞机，却在他的私人飞机上，对许青莲和康丝倍加礼遇。 其实这么对王艾的，莫拉蒂不是第一人。拉科鲁尼亚的伦多伊罗早就这么干了，要不是他的副主席拉蒙亲自去了一趟中国，得到了当时执掌超越体育的黄欣的接见，并亲眼见证了王艾家族的经济实力，他是不会答应王艾自卖自身成为拉科的大股东的。 莫拉蒂现在还只是本能的有了警觉，他还没有专门派人去中国打听王艾家族底细，当然王艾家族企业都隐藏在水面之下，多年来都和王艾表面上毫无关系，知道内情的人也绝不会向别人说……比如白广海。他知道王艾家多有钱，甚至大概知道哪些企业是王艾家的，但他绝不会告诉别人。 他知道别人不知道，那么王艾有余力帮助队友的时候，只有他能享受到，如果大家都知道了……呵呵！ 但王艾对莫拉蒂家族却知道的很清楚，因为意大利媒体公开过，前年大概是不到60亿欧元，换算成人民币也就600亿不到。换言之，王艾这个打工的，其实比莫拉蒂这个老板有钱，而且是有钱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经济实力做依托，王艾才敢于让家属团远离他的安全范围，跳到一个陌生领域放手大干，完全不担心赔本。要是一般球星挣的这点血汗钱根本就不敢嘚瑟，只敢从事一些安全性很高的投资活动。 王艾还不知道或者说没在乎莫拉蒂会怎么想：我做生意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给你进球、不给你丢脸惹事就行了呗，就这也比其他国米球星省心多了不是吗？ 他还没考虑到莫拉蒂作为一个保护欲极强的“老爹”，看到“儿子”翅膀原来这么硬的惊讶、失落和手足无措。莫拉蒂要进一步搞清了王艾家族的财力能买下几十个国米，就更不知道会调整多久了。 不过，敏锐的许青莲却隐隐然察觉到了莫拉蒂的不安，以前她是见过莫拉蒂的，而且还不少次。她出席过几次王艾的队内庆祝活动，也偶尔去梅阿查看球，还偶尔去基地看训练，或者出入王艾家被路过的莫拉蒂看见，总归是打过招呼，彼此聊过，印象明晰的。 以前莫拉蒂看许青莲就跟看孩子差不多，有了聊天的场合，话题也集中在了足球、时尚、娱乐甚至感情这些内容，而这次则是认认真真的弹起了经济。上飞机后，莫拉蒂没有再从兜里掏出糖块，而是从小酒吧要了两杯酒过来。 抵达苏黎世之后，机场外聚拢了不少记者。莫拉蒂面对镜头满面春风：“我当然希望我的球员能获奖，当然能不能得到还要看评委还有一些运气……我当然对他无比满意，不但是我，我们俱乐部和我们的球队都非常满意，队友也非常满意，谁也愿意和一个能进球的前锋做朋友呢？” 何塞又一次带着夫人、小孩来了，同样满脸笑意：“王的实力，相信不用我来复述，一场一场比赛都呈现在大家面前。不论这次是否能拿奖，我都相信他终究有一天会拿到。他完全配得上世界足球先生这项荣誉……当然，当然，c罗、梅西、托雷斯、卡卡同样很优秀，能够入选成为最后五人，都有资格获奖。但我认为，王在过去一年的表现，更突出一些，就是这样。” 王艾第三个出现在记者们的面前，他一身简洁的休闲装，挎着挎包，冲记者们微笑着挥了挥手，什么也没说。 上了国际足联特意来接的车子之后，王艾和许青莲并排坐在后座，等着车流缓缓启动，驶出了机场，望着窗外远处白雪皑皑的雪山，轻轻吐了口气，也抓起了女友的手。 最后登顶的时刻要来了，就在这座山巅之城。 第二百八十七节?东方之子（七） 参与和获奖，毕竟是两种不同的状态。过去几年王艾每次来参加都知道自己不会获奖，因而也就神态轻松，心态放松，游山玩水好不畅快。而今年，全世界都知道他将登顶了。 从大洋彼岸的洛杉矶、到大陆边缘的好望角，从遥远的莫斯科到祖国的北京，东京、首尔、上海、台北、香港、雅加达、吉隆坡、河内、曼谷……无数人翘首以待！ 王艾登顶早已不是他个人的事，是中国的事，是全世界华人的事，也是黄种人的事。作为全球第二大人种，在白人、黑人、黑白混血都拿到过之后，唯有黄种人颗粒无收，如今，这一课终于要补上了。 足球也不再是白人和黑人的运动，而真正成为全人类的运动。 在这项对抗性、竞技性极强的运动中登顶的王艾，将极大的提振中国乃至黄种人的士气和心气，他们再面对白人和黑人时，就多了一份勇气。 这也是远东地区此次的新闻热度远远超过足球的中心欧洲的深层原因。 预定下午4点举行的颁奖仪式，将同步在北京的深夜11点直播！ 这已经是国际足联为了博取亚洲和远东地区收视率的最大力度的调整，比往年多得多的黄种人面孔的记者和摄像师出现在了苏黎世歌剧院的门外，浑然不顾瑞士冬天的寒冷而兴奋不已。 照例先行抵达酒店，午餐过后，王艾在房间里午睡到下午两点，然后在众人的围观下洗脸、穿衣、一丝不苟、分毫不差。因为拿了古驰的钱，王艾的青年服遗憾“退役”，古驰准备了两套一模一样的黑西装，以及两套不同款式的休闲装。 王艾穿着休闲装在下午三点准时抵达苏黎世歌剧院门口，下车后停留了三分钟，任凭记者拍照。莫拉蒂始终在一旁微笑着等待，然后两人一同进入会场，之然后是何塞一家。而许青莲还是不愿意公开露面，偷偷的和雷奥妮、康丝一起被安杰洛带进了会场中，和阎世铎、高洪波等人聚在一起。 黄欣、时文君留在了酒店里看电视，任凭王艾怎么邀请也不去。 进入会场的休息室不大会，来人招呼，本年度入选最终五强名单的人要一起出去露面，接受采访。 今年的颁奖做了不小改动，往年都是三强，今年是五强。同时，往年前三名都给奖杯，今年只有一个第一人拿到一个奖杯，第二的银杯、第三的铜杯取消了。 从这些变化来看，尤其是后者，说明国际足联正在向金球奖靠拢，试图平衡自身“专业性不够”的指责。毕竟全世界队长和主教练投票，太容易受到媒体甚至政治影响，而金球奖那种模式相对而言好得多。 当然，金球奖那种也容易被“黑幕”的指责缠绕。 宽松的黑色长裤、紧身的棕色上衣，这就是古驰为王艾挑选的服装。当王艾从房间里出来后，旁边的房间里一身夹克牛仔的c罗正好走出来，王艾走上前一步和c罗愉快的打招呼。 就和去年的王艾一样，明知无法获奖的c罗也表现的比较淡定，两人正聊着。身旁的门一开，同样夹克牛仔的梅西走了出来，他和c罗装扮的唯一区别就是他是一身黑色夹克，而c罗是灰褐色的。 三个人在不同的比赛甚至商务活动中都有过见面，彼此虽然视对方两人为最大竞争对手，但没有什么私人仇恨。梅西领取欧洲金童奖的时候，还是王艾给发的奖，所以聊的挺愉快。正聊着，瘦削的托雷斯也走了过来，这下更热闹了。 最后，阳光帅气的卡卡也走出了房间，加入了五人群组的聊天中。 一身黑衣黑裤的卡卡先是和王艾打了个招呼，王艾和他握手拥抱。去年的纷争尽管双方都有点冒火，但卡卡和王艾本人并未亲自下场，所以卡卡主动的情况下，王艾也犯不上记挂。 在记者们面前，五人互相搭着肩膀合影，默默的，c罗、梅西站在王艾的左右手边，卡卡和托雷斯站在了最外围，王艾也没有谦让。现在这五个人都知道了最终结果，也知道了自己的排名，所以没人去抢中间的位置，第四的托雷斯和第五的卡卡也不会去抢c罗和梅西的位置。 合影过后，众人轻松的坐在发布会大厅里接受各路记者采访，和去年的奖杯差不多的弯曲的镀金铜板的奖杯，此时就摆在王艾和c罗中间。 大家都知道最终的结果，可是国际足联仍然希望向外界传达出一点悬念，这也是国际足联加强商业化的措施，五个人当然也要配合。佩戴同步翻译耳机的王艾和其他四人一起都表达了对奖杯的向往和对其他几人的推崇。 采访顺序是国际足联定的，所以没有冷落任何一个人，当然相对的，王艾和c罗得到的更多一点。 这一环节过后，众人才回到化妆间换装，换上一身正装进入会场。其中，托雷斯和卡卡都非常潦草，卡卡甚至连领带都没认真打，出门的时候还是歪的。 下午四点，颁奖仪式开始，大屏幕上先展示了2008年的重要国际赛事：北京奥运、欧洲杯、世俱杯！然后是五名男子和五名女子最终候选人的精彩比赛镜头。 女士先行、男女穿插、王艾的画面是最后一个，也是时间最长的。因此当视频结束，全场本来送给所有人的掌声好像送给了王艾，这也是国际足联生怕事先搞的悬念太大，最终结果让人不接受而进行的“暗示”。 虽然是多余。 布拉特发言、普拉蒂尼发言、五位女士发言、五位男士发言，都很简短的发言后，是一段歌舞表演。再之后，贝克鲍尔走上舞台，宣布了本年度世界足球小姐是巴西的玛塔，连续三年了！ 玛塔含泪致谢，走到一旁落座。 贝利走上舞台，冲台下龇牙一乐，低头看了眼名单，简单的宣布：“2008世界足球先生获奖者，国际米兰，10号……” 掌声淹没了他随后的话。 第二百八十八节?东方之子（八） 掌声中，坐在前排五人中，面对着几乎怼在脸上的摄像机，王艾保持微笑站了起来。在这一刹那，王艾竟然还有闲心琢磨，也许正是此前的紧张，促成了现在一秒钟的镇定自若。 光华闪耀的大厅里，在后排、前排、侧面众多摄像头的采集中，站起身的王艾略拉了拉西装下摆，调整了下领带，面带微笑走上几级台阶，走到球王贝利的身边。 在掌声和闪光灯的陪衬下，王艾像贝利笑着伸出手，握住了贝利早已伸出的手掌。贝利用左手托着奖杯递到王艾的左手上，两人的右手尚未分开，上身已互相靠拢，分开的右手搂住了对方的肩膀。 贝利给王艾颁奖，球王的拥抱和闪光灯下几乎会发光的王艾，在全场、全世界的注目之中，伴随着两人身后大屏幕突然的光芒大方，一一展示着他在国米俱乐部门前手捧双金靴、他在北京奥运冠军领奖台上的第一个登台、他在欧冠比赛中单场进6球的一幅幅珍贵的历史画面。 掌声更加热烈。 在图宾根、在科鲁尼亚、在伦敦、在米兰、在更多的地方，众多他曾经的队友也在亲眼见证他登上世界之巅。那难忘的一个个日夜、那难忘的一个个瞬间，在清晨的窗外、在深夜的山野、在人们奇异的目光里、在啤酒杯的折射中，那不断的在山峦、田野、海边带球奔跑的挥汗如雨的身影，渐渐汇聚成了此刻万众焦点中央，在球王贝利身边，微笑着捧起奖杯的光华夺目的人的身上。 没有成功是侥幸，在他身上体现的无比充分。正因为他十年来在训练上付出的比谁都多，他最终才一步步走到今天、走到最高的舞台上、走到传奇的球王身边。 西欧、东欧、中东、东亚、东南亚、北美、南美、非洲，无数人在酒吧里翘首看着电视，按照刚才玛塔的流程，颁奖之后是要发表感言的。三连庄的玛塔泪洒颁奖台，人们期待着这位有史以来的第一个黄种人世界足球先生会说些什么。 在贝利向王艾示意，并后退一步留下了完整的颁奖台后，王艾站在这个布拉特、普拉蒂尼先后发表过讲话的讲台后，面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定了定神，微笑着用英语开口。 “我很幸运，父母遗传给了我一幅好身体；我很幸运，遇到了中国最好的几位教练；我很幸运，总是能遇到强大的队友、慷慨的老板；我很幸运，出生在了足球运动最强大的时代。” 王艾的语速不快，吐字清晰，选择语言的时候他自然考虑过中文，但这是欧洲，为了实现最好的效果而选择了英语，选择了最大众化的英语词汇，大多数人不用佩戴耳机也能听懂。 “我很幸运，出生在一个自由的国度，让我可以去追逐我的理想；我很幸运，出生在一个和解的世界，让我可以来到欧洲学习和提高；我很幸运，遇到了一大批令人畏惧的对手。”说到这，王艾看向台下：“克里斯蒂亚诺、莱奥、费尔南多、里卡多，当我知道你们成为我今年的对手时，我紧张到睡不着觉。” 几个被提到名字的家伙咧嘴大笑，王艾等笑声平息了才接着道：“我曾输给过亨利、罗纳尔迪尼奥、卡纳瓦罗，也在去年，在这里败给了里卡多。正是这些败绩让我认识到我的努力还不够。与他们同时代，我很幸运，他们逼迫我，当然我也逼迫他们，必须成长的更高，为全世界球迷献上更精彩的表现。” 一段话说完，王艾侧头看了看贝利，“在我身边的贝利先生，台下的贝肯鲍尔先生、普拉蒂尼先生、远在阿根廷的马拉多纳先生，还有同时代的很多伟大人物，他们共同足球这项运动的规则，留下了无数令人仰望的成就，传播着他们一生的技术总结，让我还有我同时代的球员拥有更高的起步点。” 掌声送给了王艾提起名字的几位足坛大佬，贝利也跟着低头鼓了几下掌。布拉特坐在台下微笑看着侃侃而谈的东方巨星，耳麦里收视率节节上升的消息，足以消灭发言过长的提示。足坛颁奖礼之所以在商业上远不如娱乐圈颁奖礼，就是因为这帮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家伙，嘴巴太笨！ “贝利先生没有拿到过金球奖，贝肯鲍尔几位先生没有拿到过世界足球先生，但正是他们，塑造了这块奖杯，并发到了我们手上。”王艾侧头看了一眼奖杯，方才看着台下：“这是前辈对我们的勉励，也是他们给我们的传承，我相信在一个更加全球化的时代里，在全人类更加自由的时代里，足球这项运动必将必将成为全人类的共同爱好。” 在掌声中，王艾拿起奖杯准备结束发言，他冲台下点头示意后，笑容绽放靠近话筒，：“thank you！” 然后，王艾又一次凑近话筒，语速很慢但很清晰，一句一断的道：“vielen dank！（德语）gracias！（西班牙语）grazie grazie！（意大利语）merci beaucoup！（法语）cпacn6o！（俄语）（阿拉伯语）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日语）” 在捋了一遍走过的四个国家的语言、又照顾了联合国五大常用语、额外加了一个他商业价值极高的日语的最后，王艾才在人们的掌声中用汉语总结：“谢谢！” 全场起立鼓掌，王艾挥手下台。 颁奖仪式结束后，王艾独自出席新闻发布会。第一个记者被主办方误以为是中国人，但站起来却是日本人，他激动的用日语说了一大串，见王艾听不懂才用还算娴熟的英语发问：“王，你是否能多说几句日语？是不是专门学过？” 王艾听完了歉然的低了低头：“抱歉记者先生，日语我会的不多，其实俄语、阿拉伯语、法语我也只是会几个词汇。您知道，我只在德国、西班牙、英国和意大利生活过，我还没有环境去学习日语。我用多种语言，是希望能够亲口对他们表达谢意，包括日本球迷。” 说到这，王艾笑了笑：“我知道他们很爱我，请您替我向他们转达，我也爱他们。” 第二百八十九节?东方之子（九） 日本记者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坐下，法国《队报》的记者获准第二个提问，一个中年记者站起来道：“你是否愿意预测一下今年欧洲冠军杯的前景？” “我认为国际米兰很强大。”王艾笑呵呵的道：“我认为国际米兰最终夺冠的可能性很高。” “有多高？”记者追问道。 “伊布拉那么高。”王艾机智的回答道。 记者楞了一下哈哈大笑，而听懂了这个梗的中国记者更是早就笑了。 随后新闻官叫起了中央电视台的段暄，他笑眯眯的问道：“王艾，你的女朋友没来么？还是不愿意曝光？” 王艾挠了挠脸，不好给段暄脸色看，只好解释道：“她不愿意沾我的光，她不喜欢别人说，她是我的女朋友，喜欢别人说我是她的男朋友。” 众记者品味了一下，男记者还没说什么，女记者的掌声倒是先起来了。 德国记者随后提问：“你在发言中说中国是个自由的国度，这和很多人的看法不一样，你真的认为中国有自由吗？” 王艾耸了耸肩：“我在欧洲生活多年，我经常出入中国国境线，我从来没感到受到限制。对自由这个天赋权力，我认为，它很大程度上并非取决于政府，而是取决于钱包。” “但是中国是独裁政府，独裁政府必然限制自由，从……” 王艾耐心听完了这段充满政治性猜测和刻板印象的发言后，回答道：“我有钱，所以我除了月亮上不去之外，我可以自由到达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而一个流浪汉他所拥有的是什么自由呢？无非是选择睡在肯德基里还是睡在公园里。一个普通的中年球迷有多大自由呢？他要养家、养房子、养孩子，他必须每天拿出很长时间用在工作岗位上。理论上他和我拥有一样的自由，但实际上呢？他的自由很有限。” “所以我认为，改善经济状况，让人民更加富足，才能真正的保障自由的权利。就好比80年代日本经济腾飞，所以有大量的日本游客来到欧洲，享受到了比以往更大的自由一样。相反，前几年欧洲债务危机，许多欧洲国家公民的出境游次数都降低了，这就是他们的自由在实际中受到了限制和压缩的例子。”说到这，王艾冲德国记者点了点头：“理论上的自由很美丽，但我更注重可实现的自由。” 一涉及到敏感问题，王艾的球星色彩就蜕化了，一个犀利敏锐的青年哲学家就上线了，在许多记者沉默思考、许多记者尤其是中日记者鼓掌之后，王艾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我提醒大家，这是国际足联，不是联合国，谢谢。” 随后话题又转移到了足球领域，一个非洲记者问王艾是否会参加今年的联合会杯并看好谁，王艾回答道：“四年前的联合会杯举办时，我最终选择了同期举办的荷兰世青赛而错过了德国联合会杯。因为我和参加世青赛的那批队友，就是今年北京奥运夺冠的那批队友已经共同训练了很多年，为世青赛努力了很多年，所以我遗憾的错过了。今年如果国家队需要我，而我没有问题的话，那么我大概率是会参加的。至于谁更能夺冠，我暂时还无法给你答案，因为我还没想这个问题。相对于六月中下旬举行的联合会杯，我暂时更关注的是亚洲的世界杯出线比赛。” 非洲记者追问道：“你对明年的南非世界杯有什么预期？中国队的成绩会怎么样？” “你是南非记者吗？” “是的。” 王艾点头：“还没去过南非，非常向往到人类文明的最南端看一看。嗯，比赛成绩我说不好，但我一想明年去南非，哦假设我能去得上的话，一定是一趟非常愉快的旅程。” 见南非记者愉快的坐下了，王艾心中默念：希望你们不会在呜呜祖拉的轰炸中哭泣。 新闻发布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大多数问题都被扔给了王艾，这是男足、女足运动影响力巨大差距的直接体现，搞的王艾好几次不得不在采访中将话题引向了玛塔，请她也跟着说几句。 还好，中国记者很配合，就问了王艾一个问题后，都奔着玛塔去了。虽然无聊的问题居多，但总归没有让玛塔太失落。等发布会散场，玛塔还专门向王艾致谢，她又不傻，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后暂时分别。 王艾回房间稍事休息后，在阎世铎的陪同下出席了国际足联的酒会，频繁与各国客人交谈，其中既有马特乌斯这种足坛名宿，也有普拉蒂尼这种官员，尤其到布拉特面前发生了一次重要对话。 布拉特微笑着问王艾：“明年的世界杯，你打算进几个球？” “那就要看金靴奖需要几个了。”王艾笑呵呵的回答道。 布拉特大笑着拍了拍王艾的肩膀：“你的国家正在考虑申办世界杯，你觉得可行吗？如果真的成功了，你想做些什么？” 王艾感觉一直在他左手边的阎世铎的胳膊动了一下，不确定他是提醒自己还是激动的下意识，但早有准备的王艾镇定的道：“举办世界杯的复杂程度不会超过奥运会，中国的面积是欧洲加起来这么大，这意味着中国有足够多足球场，有足够强的容纳力。所以我认为中国申办，从各方面来说都毫无问题，只要中国提出了，就一定有把握。至于我个人，坦白说我不知道那时候我是不是已经退役了，但即便我退役，我也会复出，哭着闹着让国家队带上我，哪怕一直坐替补席，我也要参加。” 布拉特和国际足联官员以及阎世铎、高洪波等人笑容绽放，布拉特没说什么，正好玛塔在巴西足协主席的引领下走近，于是两边人各自分开。 王艾的承诺非常重要，在国际足联这个盈利性商业组织的心目中，一个注定将是中国球王的人物是否参加，将是商业营收的重要考量。 不能说比中国政府的承诺重要了，但毫无疑问也是一个巨大的加分项！ 第二百九十节?东方之子（十） 晚上九点，王艾在入驻酒店招待几家中央级媒体。来的记者很多，王艾没法一一招待，只能委托跟随阎世铎前来的中国足协干部帮他给记者们按人头分发一张十欧元面值的优惠券。 米兰之光的！ 王艾在国内的队友都收到了，这次本来带来是想通过老高送给国家队队友的，既然记者们也在，反正也是促销手段就索性分发一些好了。 王艾手捧奖杯在酒店房间里任凭记者们拍照，然后和大家随意的聊天，因为都是自己人，所以气氛也比较轻松，也没什么雷。话说，此时此刻的王艾就即便是站在这一句话不说，也有都是人看！国际足联的颁奖典礼举行到一半，中央电视台一套节目就在半夜插播了！ 老有面子了！ 段暄跟王艾保证：明天晚上的《新闻联播》一定有你！ 贺炜保证：我给你录下来回头寄给你！ 招待会之前王艾特意问了阎世铎的行程，结果主席先生表示将随同他一起前往意大利看一场意大利杯，和莫拉蒂友好接触一下。然后再一同回国，参加在上海举行的亚足联2008年颁奖典礼。 亚足联颁奖典礼可不像中国劳伦斯那么小气，这些年一直对王艾“关爱有加”，否则王艾是否出席还真不一定。 一直忙到晚上11点半，记者们才散去，严竹和赵丹也退到了外间屋。 王艾这才一把扯开领带，他不喜欢自由的脖子上拴着一条绳子，哪怕是漂亮的绳子，他一年四季都习惯了穿宽松的运动服。 在与金球奖当晚相差无几的奢华房间里，扔下领带、敞开西装纽扣的王艾四下环顾：“人都哪去了？” 听到声音的卧室房门一开，露出雷奥妮的脸：“早都睡了。” 王艾站起身脱衣服裤子，这一天可把他累够呛，脸都笑硬了，于是扯吧着自己的衣服：“不行，我得洗个澡了。” 许青莲也走出来帮王艾把扔在地上的衣服裤子捡起来，也没埋怨他，从下午三点到此时已经八个小时了，王艾一直是高强度运转，不论是出席颁奖仪式还是之后的酒会，不论是与布拉特谈话还是问领导行程，都是工作。哪怕最后招待的这波记者，也不能真的什么都说。 比如段暄、贺炜、陶伟、林龙这四位，都是王艾请客请到马尔代夫的，他们肯定能注意到一些事，但王艾绝不会主动承认。 人都走了，就剩下自己人的时候，王艾也就不装了。 “来，吃点东西！”帮王艾放好了衣服的许青莲提过一个保温桶。 王艾一打开，嚯，牛腩！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饿的？”王艾嘴里吃着，含糊不清的道。 许青莲心疼的帮王艾擦着嘴角流下的汤汁：“我可不知道，我一直在和马蒂尔德还有她的孩子说话，康丝安排的，找酒店特意点的。” “哦，不错。”王艾点着头：“请她这个助理，还是有点用的。” 风卷残云吃了半斤多，保温桶里的汤汁还喝了不少，王艾总算回过魂来了，晃着脑袋：“你们俩先玩，我去洗澡。对了，黄欣和时文君呢？还有康丝呢？” 雷奥妮靠着墙：“你去参加酒会的时候我们就在房间庆祝来着，这会儿她们俩早就睡了。康丝大概也睡了，就在隔壁，你还有事找她？” 王艾看看雷奥妮，眨巴眨巴眼睛，一把拉过雷奥妮：“有句中国俗话你听说过没有？” 雷奥妮在王艾的怀抱里笑容可掬：“什么？” “饱暖思**！”王艾狞笑一声拉着雷奥妮进了浴室，然后还探头瞅正安排被子的许青莲：“你别等我出去揪你嗷，赶紧的进来伺候大老爷我沐浴更衣！” 许青莲飞了个白眼，过了会还是进来了。 今天男人在全世界的注目下成为华人第一、黄种人第一，仅仅提出了这么点要求，她要还是耍脾气，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原本许青莲以为房间里已经打起来了的，没成想进来时发现两人各自冲自己的，雷奥妮半长的金褐色发辫已经打散开了披散在后，金色淋浴头下带着彩虹般色彩的水花击打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和傲人的身段上。在她旁边，男人强健的身体也仿佛在雨幕中穿行。 “快来，冲一冲就准备泡了。”王艾招手：“话说，我还没洗过鸳鸯浴呢！” 许青莲展开浴袍，挂在一进门的挂钩上，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试着水温道：“鸳鸯是一对儿，我们可是三只。” 王艾嘻嘻笑着凑过去，搂着许青莲的腰，顶了两下：“我是万能钥匙！” “滚滚滚。”许青莲推着王艾的嘴巴：“一股牛肉味，先去刷牙再亲我，省得我忍不住咬你。” “且！”王艾拿起牙刷牙膏：“雷奥妮就没嫌弃我！” 这时，雷奥妮关了水龙头，在雾气昭昭的对面施施然的道：“那是因为我也吃了。” 王艾楞了一下，扭身过去，就听云雾从中啪的一声，雷奥妮娇嗔一句：“屁股肿了，一会儿不让你玩儿！” 许青莲在水花下闭着眼睛咬着牙：叛徒该死！ 片刻后，宽大的浴缸里，水波一圈圈荡漾，倒不是三只猛兽真的有了什么动作，而是人家浴缸的波浪浴功能，有利于消除疲惫。王艾累坏了，两个女孩喝多了，所以都没什么特别的动力，而是静静的靠在浴缸壁上享受着水流的冲刷。 半晌王艾睁开眼：“狮子，你明天跟我回意大利吧？然后踢完了明天的意大利杯，我们一起回国？” 雷奥妮手臂一动，水花一起：“嗯，家里不少事儿等着我。春节期间我也许还来，图宾根那边庆祝中国春节，还有迪特福特。对了，迪特福特那边，你有空也去一趟吧。” 王艾沉吟了一下：“好，时间允许的话。对了青莲，有空你也去一趟吧。” 许青莲睁开眼：“春节后应该不忙了，好。” 雷奥妮莫名的很开心，王艾拉着两人的手：“接下来几天我都没空和你们庆祝了，就今晚了，来吧，榨干我！” 浴缸里，水花四溅。 第二百九十一节?叫我小王儿（一） 对王艾的邀请，许青莲和雷奥妮同时拒绝了。许青莲是在楼下和几个女人喝酒时看了康丝的行程表，注意到接下来几天王艾的行程非常紧张，所以心疼他，舍不得让他再操劳。 雷奥妮则是从另一个角度考虑的，她多年搞足球都知道有一种病叫“世界足球先生病”，是说拿到了世界足球先生的男运动员在一定时间内表现都会比较低迷。雷奥妮希望骑在她这匹骄傲的小狮子背上的雄狮，能够击破这个谣言！ 只有这样，才配得上她！ 两个女孩振振有词，王艾一想自己接下来的日程，也头疼，于是收敛激情，泡够了之后，擦干净身体，还用电吹风吹了吹，然后才陷在柔软舒适，还带着清香的被子里沉沉的睡了。 这一睡，就是天昏地暗，直到被人推醒。 莫拉蒂的专机上午九点起飞，王艾醒来的时候是早晨七点。许青莲刚起来穿衣服，雷奥妮则在床边推他的脑袋，王艾仰起头平视了一下自己和房间，还瞄了一眼放在墙角柜子上的奖杯，哎呀一声，在床上打了个滚：“不，我还没睡够，我还要接着睡！” 翻身捂着耳朵的王艾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雷奥妮笑着，弯腰下来，在王艾的屁股上啪的来了一下，王艾装死不动，雷奥妮冰凉的手又拍了一下，还和许青莲说：“诶，很有弹性啊！” 啪啪啪！ 王艾生气了，我一个新科世界足球先生居然被打屁股，还有没有上下尊卑啦！于是他猛然翻身打算起身找两人算账，不成想打的正爽的雷奥妮来不及收手，一巴掌呼到他的要害上…… 起来穿裤子的时候，王艾还恨恨的道：“我不管刚才是你们谁打的，反正以后用不了了，你们就用塑料的去吧！” 两人强忍笑意、强装悲痛，乖乖的陪着王艾上楼，到顶楼的泳池游了半小时才下楼吃饭。 早餐时，康丝递过来一份行程表，让王艾看看。 今天是12号，晚上有一场意大利杯，按照国米的计划赛前将在梅阿查为他举行一个庆祝仪式，邀请几万球迷的亲眼见证他在拿到了金球奖之后又拿到了世界足球先生，登顶成为当世足坛第一人。 意大利杯比赛之后，王艾还要请全队吃饭娱乐。但他只能吃到一半就得匆匆赶往机场回国，来参加明天晚上在上海居心的亚足联颁奖仪式。 因为时差有7个小时，飞行时间大概11个小时，所以明晚王艾11点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北京时间清晨6点了，这样王艾到上海的时候就是后天也就是15号下午5点，从机场到香格里拉酒店至少还得一个小时，必须争分夺秒才能参加上晚上8点的亚足联颁奖仪式。 此次颁奖仪式挪到中国倒不是因为王艾，轮到中国了，但在这个日期举办，绝对是因为他。亚洲国家的足球联赛和欧洲有个显著不同，就是基本都是整年的，也就是从每年的二三月开始，到十月、十一月收尾，所以中日韩联赛都可以用单独的年份命名如2007年。而欧洲的联赛都是跨年的，秋天开始，到第二年夏天结束，必须用07/08这样来标识。 这样一来，亚洲的足球颁奖就比较规整，通常放在联赛结束后的下一个月，比如十一月、十二月，跨年就显得“过期”了。但欧洲的跨年联赛就让颁奖礼的日期安排可以非常灵活。哪怕是针对自然年的奖项，比如金球奖，也可以在年前年后随意举办。 所以这次亚足联将颁奖日期挪到09年一月，在眼看日本联赛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开始的时候颁发，目的就是等王艾来，和去年一样。十一月、十二月，王艾要连续为两大奖忙碌，与亚洲又隔着这么远，真非要那时候办颁奖礼，王艾还真说不好能不能来。 再加上亚足联有点阴暗的小心思所以才特意挑了15号办，可这样一来，王艾就说什么也得到场了。 参加完颁奖典礼之后，不管多晚，王艾都不能在上海停留，而是要连夜进京。按照去年的“惯例”，也是世界足坛的惯例，王艾要准备回京接受接见，同时接受中央台专访，一套的。 然后，作为中国运动员获得了年度最重量级的国际体坛大奖，体育总局和中国足协无论如何也得“表示表示”，奖金什么的倒无所谓，王艾比中国足协有钱多了！但程序不能少了，所以庆功晚宴肯定得有，无非是规模大小的区别。 这样一来，就到了18号，所以18号举行的第19轮意甲，王艾是肯定参加不上，好在对手是中游球队亚特兰大，国米又在积分榜上大幅领先，他少一场无关紧要。但21号举行的意大利杯，王艾却要想办法回去参加，对手是罗马，单场淘汰赛，输了就没了。 可计算一下日期，还是略显紧张。因为王艾的跨界实在太多，外交的、文化的、教育的、共青团的、社科院的……这年根底下指不定谁家有点什么活动。如果再算上米兰之光的关系，还得包括商务部的、财政部的甚至海关的。 除了这些政府部门之外，还有一些大型企业，比如工商银行、中石油、中国联通，这都是王艾的合作伙伴，一年给王艾不少钱的。人家平时也不轻易麻烦他，但世界足球先生这么牛，人家没准儿心血来潮了一把，起码王艾要是在北京，就无论如何，哪怕去呆几分钟、哪怕就吃一口菜、喝一口酒，然后就出门赶飞机呢，也得去！ 面子都是互相给的，王艾长期不在国内，维系关系本来就不容易。 王艾看完了行程表，点了点头，看来今天回意大利应该好好表现，争取在意大利杯上多进球才行，也只有这样才好跟何塞开口请假。 吃过早餐，王艾一行人下楼赶往这两天帮了不少忙的中国驻苏黎世总领事馆，去年王艾没拿奖就没来，今年无论如何也不能缺席了。 亲热交谈一个半小时之后，在大家的相送之下，王艾出门上车赶往机场。 中午在米兰机场，王艾在莫拉蒂专机的舷梯上，向着几千名等候的球迷，高举奖杯。 第二百九十二节?叫我小王儿（二） 当晚七点半，在梅阿查球场的六万多名球迷的见证下，王艾受托世界足球先生奖杯公开展示，莱莱经理代表国米俱乐部送给了王艾一根银制的蛇头权杖。随后在比赛中，王艾与伊布搭档一同打入了对手4个进球，伊布在王艾的大力支持下首次完成了意大利杯上的帽子戏法。 也是他本赛季以来的第一个帽子戏法。 而王艾只是完成了一个门前混战之中的捅射，还算对得起他的新身份。此外还有坎比亚索的一次补射。 赛后，在国米球迷的歌声中，王艾多次向各方看台挥手，完成了这场“表演赛”。从球场出来，众人马不停蹄去了相熟的餐厅开怀畅饮，中途王艾和大家告辞，还留给了队长萨内蒂一笔钱去结算呆会去酒吧的消费。 而后，连夜陪同阎世铎、高洪波等人在米兰登机。这趟回国人马众多，除了足协的三个干部和老高这四位之外，王艾四人、雷奥妮五人，后边九个的机票都是王艾掏的，一下就是三万多欧元。 此外还带了不少米兰的“土特产”准备回国送人，其中不少都是米兰之光挖掘出来的，或者是逃单后滞留下来的。不过最珍贵的当然是放在随身小包里的世界足球先生奖杯了，用阎世铎的话说：全国人民翘首以待！ 没有王艾，他真不知道这东西什么时候能属于中国人。 漫漫飞行之中，王艾和老高闲聊了几句就睡了。 舷窗外天色大亮，王艾悠然醒来，在商务舱还算宽敞的机舱里来回走了几圈，想跑想跳都不行，憋闷的慌，一看时间才过了4个小时。也只能默默的叹口气，倒时差就这样，现在再睡，晚上就该睡不了。 只好掏出书本来，一边等着飞机餐一边补课。 天色“快速”的黑了下来，一行人等从浦东机场疲惫的出来，香格里拉酒店特意派来的面包车已经等候在外，众人沉默着依次上车。冬天上海的温度和米兰应该差不多，但因为更潮湿，所以竟然显得更冷一些。 老高连打了几个喷嚏，拒绝了王艾递过来的外套，靠在座椅上：“岁数大了，到底不如你这小伙子。” 一言出口，在后排闭目养神的阎世铎睁开了眼睛：“小高说的没错，要不是职责所在，我还真想回酒店睡觉。” 开车的司机默默不做声，汽车在上海的霓虹灯里穿梭，悄然抵达了酒店正门。 王艾看了看时间，大概还有半小时，于是问前来迎接的上海足协干部：“我们的房间都安排好了吧？带我们去休息一会儿吧？大家都累坏了。” 看着阎世铎和高洪波去房间休息，王艾转了一圈，他也累，但更饿，于是给楼下餐厅打电话，要了几份阳春面和小笼包，雷奥妮她们不用出席，所以已经自行去餐厅吃饭了，唯有王艾四人离不开。 简单吃过之后，把世界足球先生奖杯委托给在房间里看行李的雷奥妮的一名保卫后，在上海足协干部的引领下，王艾一身正装上楼到了颁奖大厅。亚足联主席哈曼先生等贵宾都在，负责接待的上海足协邀请了不少大陆歌星，所以今晚的气氛相当热闹。 王艾快步走到哈曼先生面前，两人热烈握手，在他们握手的时候，全大厅里所有人几乎都在望着他们。其中不少阿拉伯人表情激动，陪同的老高略一琢磨就明白了，这大概是小王儿在苏黎世用阿拉伯语道谢的直接成果。 本次颁奖仪式，中国拿到了最佳男球员也即亚洲足球先生和最佳协会两项大奖，前者无需多说，后者则是因为北京奥运会的好成绩，总之几乎没有悬念。至于其他的奖项则作为“平衡”被授予了其他国家。 颁奖仪式之后，照例是酒会，这次是中国承办的，许多国家的足协代表穿梭其中，王艾接受到了几乎所有国家足协代表的道贺，其中个别激动地更直接称呼他是“黄种人的骄傲”。 最佳俱乐部和最佳主教练都属于日本联赛的大阪钢巴，因此本次日本足协也收获不小。其代表在酒会上到王艾面前直接一躬到地，把王艾吓一跳，颇为手足无措的回了个鞠躬礼。 就用日语道谢这件事，王艾当然事先和阎世铎等足协领导、体育总局外事办的干部商量过，那个时刻，他就代表中国！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来无数解读，当然要慎重。 阎世铎等人提出单独加一个日本是不是不好？要么你就走过的四个国家加联合国六大官方语言，要么你加日本，也得带韩国，中日韩一起促成的外援特殊政策嘛。 但王艾的理由是日韩不同，韩国因为有朝鲜的存在，和中国的关系好、好不到哪里去；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必然是不断的左右横跳的状态。但日本不同，且不说日本的经济体量远比韩国大，经济实力远比韩国强，且日本和中国的关系具有彻底离心的可能。 政冷经热还没过去呢，日本政坛这两年一会儿上来个亲华的、一会儿上来个反华的，体现出日本经济界、政界高层正在左右徘徊、犹豫不定。这个时候，因为政治僵局所以不好打破，而他这个民间人士，还是在日本民间拥有庞大球迷基础的人出来拉拢日本，最是合适。 甚至也只有他合适，成龙虽然也在日本影响力巨大，但因为早年的影迷自杀事件，已经很难直接说什么了。 而王艾的球迷都是成年人，还是男人，虽然不排除个别爱他的，但绝大多数都是欣赏、崇拜，不会出问题。 最后王艾说的是：“带上韩国一起感谢，力量减弱了三分之二不止，不如单独感谢。至于韩国，我可以推辞我不会韩国语，并请与我碰面的韩国人替我向韩国球迷单独致谢即可。以韩国媒体的习惯，他们自己就会把我的致谢补足的，起码补充到和我感谢日本球迷一样高的高度。” 第二百九十三节?叫我小王儿（三） 到王艾这个层次的体育明星，无论是哪一国的，想彻底脱离政治都是白日做梦。你不碰政治，政治也会碰你，与其被动的手忙脚乱，不如从国家利益出发主动出击，选择最适合的战场。 日本修改教科书、乃至要修改宪法等等****动向当然值得警惕，对其批评当然是应该的，甚至保持冷淡都是应该的。但那是政府的责任，而非民间人士的责任。 王艾身为在日本最有名的中国民间人士，拥有大量球迷的体育明星，他理应用他的影响力为国分忧。具体说就是不断向这部分球迷示好，从而削弱日本右翼煽动的恶化两国关系的努力，强化日本民间对中国的友好态度。 前天王艾在苏黎世特别用日语道谢之后，第二天日本麻生内阁的文部科学省大臣盐谷立，就“不得不”公开表扬了王艾的成就，还代表日本政府欢迎王艾有时间去日本游玩。 麻生太郎可是右翼政客！ 王艾用一句“ありがとう”逼的敌视中国的内阁成员中的部长级高官亲自为两国友好站台，也是绝了。 由于长久的历史文化影响，日本民间拥有普遍的亲华土壤，虽然****多番煽动，制造和释放了一批野兽，但土壤仍在，就是缺乏王艾这么一个人去鼓励和号召他们。 如果王艾不做，中国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姚明都不行，他在篮坛的地位、在日本的影响不足以抵消这个年代中国社会对日本的反感，或者说他要去做这件事，弄不好引火烧身，所以只能理智的回避，哪怕他也懂。 但他成绩不行，而王艾行！ 王艾多年来的媒体管控让他的国民好感度极高，他强大的成就也能让最烦躁的人耐心听他说几句，或者说，他这么做，他能够承受得住这种反弹。 王艾用一番劝说得到了领导和同事的默认，还谈不上支持，他们本能的对王艾这种刀尖上跳舞的行为，或者说没有得到高层支持的行为报以审慎的态度。这年头就是这样，官场上一些陋习使得许多干部不敢做事、不敢说话，好在王艾不算真的身在官场。 做也就做了，哪怕做错了，也不过是球星。 而如果做对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奖励，只不过他心怀祖国的上级印象会更加深刻而已。 哪怕是不对不错，那起码王艾今年在日本的商业价值会更高了，多从日本赚钱回来盖中国的希望小学……那也不错啊！ 因此，今天日本足协代表的表现，就在情理之中了。 接下来两人还是用英语进行了交谈，提到了王艾与中田英寿分别在拉科鲁尼亚和帕尔马时的比赛，也提到了目前效力意甲卡塔尼亚队的森本贵幸，上次两队交手后双方还交换了球衣。总之，不仅是王艾在海外对日本球员比较好，其实在海外日本球员对中国球员也比较友好。 没办法，在满地的欧美鬼畜中，怎么说也都是黄种人。 韩国足协这次颗粒无收，但也派了人来，大概心情不怎么好，和王艾接触的时候有点皮笑肉不笑，王艾把早就准备好的话拿了出来，说什么韩语太复杂，学起来太难，为了不错误发音伤害韩语的纯洁性，所以只能遗憾了。请您回去替我向韩国球迷道歉，当然也对他们多年来支持我表达我的谢意，我的心里一直装着他们…… 韩国足协干部当然不会被王艾两句话就糊弄过去，但王艾这么一说，回去经过他们媒体的一宣扬，起码面子上过得去了。于是神色也缓和下来，也聊起了韩国球员在五大联赛的事儿，只是西班牙和意大利都潜规则的把韩国球星排除在外，所以王艾也只是在英国接触过朴智星、李荣杓两人。李东国当时也在英超，但总也打不上比赛，所以才没接触过。 和日韩同行聊完，又同伊朗、阿联酋等国同行交流，又同马来西亚、泰国等国的同行聊了一些。总之，只要现在的王艾愿意站下来，就有无数的同行希望到他身边说几句话。 酒会结束后，上海足协还有今晚上演出的演员们非常热情的邀请王艾去吃饭，王艾推却不过，看看时间还行，于是一起去一楼餐厅吃了一顿好的。可惜啊，吃到一半康丝就来提醒，王艾不得不起身和各位致歉，出门乘车，带着他新到手的连续第五次、总计第六次的亚洲足球先生奖杯返回了浦东机场，乘坐夜间航班直飞北京。 明后天哪天被接见还没有准信儿，所以王艾得提前去等着。 凌晨的北京机场，停靠在停机坪上的空客飞机，人们安静的走下舷梯。头等舱里，王艾揉着额头醒来，翻开毯子，摇摇晃晃站起身，在空乘热情的帮助下挎好了随身的挎包，刚要往外走，王艾突然回身道：“我还没跟你们合影呢吧？” “可以吗？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空中小姐跃跃欲试，但还保持着最后的礼貌。 “当然，感谢你的服务。”王艾笑了笑：“就是我现在的状态不怎么好。” 合影过后，在更加体贴的空乘送行中，王艾到大厅里领取了自己装着两个奖杯的行李。机场外有好几辆车，送足协领导、干部回家的，送王艾一行人马回家的。 这时候双方也没什么力气客气了，随便打了个招呼就各自上车。 开着面包车来接王艾的是张光，陪同的是刘亮，这哥俩自从夏天临时搭班子以来情投意合，也就长期组队了。张光老老实实开着车，刘亮从后视镜里瞅着裹着临时带来的羽绒服，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京城后半夜稀疏街道的王艾，突然问：“要不要吃药？你好像感冒了？” 王艾扭回头来，笑了下：“睡一觉看看，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车子安静的回到了东城区的家门前，王艾下车前在行李里摸啊摸的，一把把银制蛇头权杖拿了出来，甩着这根大棍子，站在自家的红门前，腰杆一挺：“打、打劫！” 第二百九十四节?叫我小王儿（四） 有的人开心喝酒、有的人开心唱歌、王艾开心就爱恶作剧。 几万里奔波下来，总算到了家门口，而且是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家门口，王艾的精神头就回光返照了！ 老爹老娘半夜起来正等着他，闻声出来轻骂两句：大半夜闹什么呢？当东城大爷是等闲组织呢？半夜扰民，人家分分钟出来削你！ 叫老爹老娘骂两句，王艾这浑身上下就舒坦了，瞅着严竹把一大包米兰的特色食物，包括蛋糕、披萨、意大利面拿到了保卫室，自己也从随身的挎包里摸出不少蜜饯、干果、蛋糕送给老爹老娘。最后到房间里才郑重其事的拿出了他本次带回国的两座奖杯，并一同临时放进了荣誉柜里。 去年拿到的世界足球先生的银杯和金球奖奖杯，目前还“流落”在外，今年拿到的这两座奖杯也即将送走，所以艾小青抓紧时间拿出照相机，让儿子一手捧一个咔嚓咔嚓半天，看的王斌直摇头。 王艾就任凭他老娘摆弄，一直到老娘痛快了才说了一下今后几天的工作安排。王斌玩着儿子带回来的银制权杖，听完了才问：“球衣带了没有？” 王艾点头：“带了，好几套。等来通知了，我再挑一套最好的带去。” 王斌又想了想，也没啥可交代的了，去年的接见效果从后续的反馈来看应该是不错，于是就让王艾回房了，这大半夜的也不好说太多。 后院的卧室依旧整洁如新，后窗还能望见窗台上的残雪。被褥都是新拿出来的，暖气也是新开的，王艾站在新铺设的地砖上四面环顾，瞅着雷奥妮一样一样帮他把挎包里的书本、电脑拿出来摆放好，瞅着她铺好了被子，钻进去招手：“来啊？” 王艾晒然一笑，走过去摸了摸雷奥妮的脸蛋：“越来越像个中国媳妇了。” 两人关了灯躺床上，半天睡不着，这一天时空错乱的，要培养睡意还要点时间，半晌，伏在王艾胸前的雷奥妮一边捏着他的胸肌一边低声道：“玩儿一会儿啊？” “我累了，不想动。” “那你想玩么？” “想，可我不想动。” 雷奥妮是个干脆的姑娘，听到这里笑着狠狠亲了一口王艾，一番操作之后自己玩起来了，等王艾想动的时候按着王艾的胸膛：“你是玩具，你不会动！” 王艾忍着，一直忍到雷奥妮后继无力的时候才抢回主动权，等风收雨住了才回击：“你才是玩具，你是芭比娃娃！”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终于有了睡意，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醒过来，出门吃早餐时才发现康丝不在，一问，原来康丝感冒了，艾小青带去医院了。 这几天康丝折腾的也不轻，王艾经历的她都全程跟着跑，也提心吊胆的，因此刚一到北京城就发烧了。而康丝不在，王艾的对外联络、工作安排都没了着落，幸亏吃到一半的时候康丝回来了，王艾才松了一口气。 问了一下说是今天先冲板蓝根喝喝看，不行的话明天就要去打吊瓶，王艾问了一声康丝想吃什么？康丝说想吃糖葫芦。王艾说这好办，出门二十分钟扛了一根草捆子回来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 山楂的、桔子的、地瓜的、草莓的，吃！ 草捆子就插在康丝在后院的卧室门上，想吃出门自己拿！ 康丝乐滋滋的喝着板蓝根，听话的回房睡觉去了。 助理下岗，王艾亲自来，三部电话拿到手挨个等着，雷奥妮打定主意这几天陪着王艾，于是也接手了部分工作。 中午时候接到通知，明天下午接受接见，与此同时其他的行程安排也跟上来了。今天下午去央视录节目，明天晚上去足协，后天上午去团中央和青基会，下午去国博，晚上去社科院。大后天上午去体育总局开总结会，下午去新的中国联通总部出席一个动员表彰会，嗯它们公司内部的，请王艾去纯粹是为了好看。 然后就是暂时还定不下来的各种商务活动了，既有他自己这边接的，也有中国足协替他接的。 午饭后，王艾然后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戴上了绒线帽子，套上了棉裤棉鞋，和雷奥妮并肩走出小巷，春节还有一个星期，北京城里的年味儿已经很足了。一直走了二十分钟，把家附近这一圈都逛完了才到家门口上车前往中央电视台。 大裤衩修完了，但着了一场火，把所有人都吓坏了，这还是没进去人的情况下，要真是人员设备都到位了又着了，那可就麻烦大了，所以原本预定的竣工之间只能往后拖。王艾被接近老楼的时候，还听见了不少吐槽。 以王艾的大老虎的审美观，当然是看不上大裤衩的，但已然这样了，咋办？往好了看呗，还能咋办？还能说给扒了？估计央视里头不少人也这么想的。 由于中国运动员乃至亚洲人首次获取世界足球先生的轰动性太大、太强，各个媒体都在抢新闻，中央台也不例外，不能错过这个时效性。因此给王艾安排的既不是央视五套，也不是王艾曾经上过的《面对面》和《新闻周刊》，而是每周一到周五晚上830播的《新闻会客厅》，兼顾时效性和专业性的。 只是原本节目时长只有25分钟，主持人介绍一下背景、播放一些视频，嘉宾说不了几句话就过去了，与此次新闻的巨大关注度相比不匹配，也和王艾的能力不匹配。因此临时调整成了一个小时的“特别版”，为此还专门通知王艾，让王艾做好准备；有足够的话说。 像这种提前录制的预定播出一小时的节目，录好的原片长度通常都是三小时以上，肚子里没料的，真聊不了这么长时间。 另外在主持人方面，央视原本安排的女主持人，理由是画面比价平衡，内容也能比较平衡，男主持人没几个不是球迷的，而此次新闻又不仅是足球界，别你们俩球迷上去侃爽了，别的顾不上。 这个，王艾没同意，提出了相反意见。 第二百九十五节?叫我小王儿（五） 这次采访最初是在马尔代夫期间，通过段暄和王艾敲定的。那天王艾接到了布拉特的电话，暗示他获奖了。从各方面评估也是这个答案，布拉特也不至于耍他玩，所以当时王艾出于工作考虑就告诉了段暄他们。 段暄立刻就给国内打了电话，央视领导一研究最终把第一个王艾获奖后的专访机会留给了覆盖面更大的央视一套。记得当时段暄还挺酸的。 王艾接受过央视多次采访了，专访上过好几次，平时的赛后采访、电话采访更是不计其数，本来他是个好说话的，但这次一反常态，在回到米兰踢意甲18轮比赛之前的间隙，亲自给回了个电话，表达了希望能调一个懂球的男主持人来的建议。 王艾的理由当然也冠冕堂皇：懂的才能谈的深！ 这期节目的主要内容分两块：第一部分是请王艾畅谈夺取世界足球先生这一桂冠的前后过程，以挖掘“球星不为人知的一面”为卖点，来满足全国球迷和全国观众的一点小心思。然后从这一点出发请一些专家连线畅谈王艾夺奖后的国际影响，进一步让老百姓看着开心；第二部分是从王艾个人出发，请王艾谈教育、谈青少年成长、谈青少年从事体育运动这些方面。毕竟他这么年轻就功成名就，以中国社会、中国家长对教育的重视程度而言，肯定非常希望看到他分享经验什么的。这才兼顾了此次事件在体育界、足球界的轰动性和王艾个人在中国社会的新闻价值性。 而王艾就针对节目安排提出了主持人的不同意见：第一部分你找一个不懂球的女主持人来，根本谈不明白。我说一个什么动作，她不懂，这怎么谈？在全国球迷面前露怯可怎么办？给人家女主持人找麻烦不是吗？第二部分更不用说了，央视一套是综合台，主持人本来跨界就多，王艾又不是教育专家，和一个半桶水的主持人正好瘸驴对破磨…… 当然王艾不能这么直接，但王艾的意思准确的传达回去了。这天来接他的也就变成了白岩松，王艾还问自己的意见是不是让领导不开心了，白岩松哈哈一乐：“你既然是为了节目质量考虑，领导当然不会不高兴了，你又不是为了自己。” 王艾点头，心中却一笑：我当然是为了节目质量！ 晚上从台里出来，白岩松临出门时跟王艾“道歉”：“我得连夜把节目剪出来，明天就播了，就不请你吃饭了。” 晚饭后，王艾在康丝的房间陪她聊天，白岩松那边来电话让王艾看他的新浪博客，王艾一瞅，一张他坐在主持台后，台上放着世界足球先生奖杯的照片被挂在最新的文章里，下边一行字：“明晚八点半、新闻会客厅！” 王艾脑子一转就懂了，赶忙让康丝上了自己的新浪博客，话说他总是让康丝上，现在连密码都忘了，康丝问他说点啥，王艾挠挠脸：“咱也简洁点吧。” 翻找了自己带去央视的照相机，也挑出来一张差不多的，也放在了博客上，下边复制了白岩松的这句话：明晚八点半、新闻会客厅！ 有趣的是，白岩松上传的照片，只有他和奖杯，王艾那边被剪掉了，故意留了悬念。而王艾上传的这张恰好没有白岩松，是他和奖杯的合照，两张照片加一起才是全貌。 王艾的博客平均三天一更，按照他比赛的频率来的。反正如果有比赛，肯定就有康丝的照相机，肯定就有照片，有时候懒得打字，或者没什么感想就直接发照片。 许多媒体苦于经费问题不能总是拍记者到前方看球，也因为王艾控制的原因得不到太多采访机会，所以就无形中把王艾的博客当做了素材来源，反正王艾也没说收费，就用呗。很多球迷也是如此，看完了比赛觉得不过瘾就上王艾的博客这里找照片，甚至还有人在留言中“点菜”，指明了要看什么。 王艾也无所谓，只要不涉及隐私的，他能满足就尽量满足，反正康丝也是闲着，反正累的也不是他！ 在苏黎世颁奖的当晚，王艾就发了博客，第二天比赛也发了图片，然后昨晚的亚足联颁奖典礼也发了，这几天正是关乎度火爆的时候。因此，王艾这个预告一发，那边央视网站的视频播放就开始卡。 白岩松在台里忙活到晚上十点多才粗剪完成，然后才听说后续的事儿，顿时就放心了。 第二天下午四点，王艾被车送回家门前，在门口站着挥手，等车尾灯消失以后转身回院子里。这一趟来来回回一个多小时吧，在新华社记者的镜头里，王艾赠送了国米10号球衣，请领导看了他的三座奖杯。然后记者退场，他高高兴兴的陪着领导说话，还在阎世铎简单汇报申办世界杯工作的时候说了几句。最后领导那边工作太忙，还有别的安排，于是王艾就在领导的勉励之后回来了。 这一趟去，是阎世铎、高洪波和他。三人都有各自的工作需要简短向领导汇报，除此之外，雷奥妮和康丝也受邀随同前往，她们俩的定位是与中国足球事业发展紧密相关的外国友人。 当然，逛是别想了，现在又不是八十年代还开放，进去以后就在紫光阁外边照相、里边谈话。可就这，也让俩傻丫头乐的找不着北了。 回家以后，晚餐丰盛，王斌找个空问了王艾两句，见没什么事儿也就放心了。他主要还是担心王艾用日语感谢这个事儿会不会让领导不开心，王艾很认真的告诉老爹：领导非常开明，告诉他要善加运用自己的影响力，多做两国民间友好的事儿。只要站稳立场，上级不阻拦、乃至鼓励两国民间友好往来！ 王艾就此还笑话老爹：领导特开明，偏你们这帮底下人跟着紧张的不得了！ 王斌的回应是踹了儿子一脚！ 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客厅，就像全国几千万球迷一样，面对着大电视等着今晚的《新闻会客厅》。 第二百九十六节?叫我小王儿（六） 俗话说倚老卖老！王艾这算是倚小卖小！趁着年轻、上级领导也宽宏，反正出发点是好的，效果也是好的，别等了岁数大了，大家都要求稳重了才后悔。 在七点整的《新闻联播》中播放了王艾被接见，赠送领导球衣的新闻后，今晚的《新闻会客厅》来的正是时候。 一段节目的片花过后，伴随着一段恢弘的背景音乐，电视里传来了球场上的“哇啊”的喧嚣声以及若有若无的外语主持人激烈的解说声，然后画面一亮，一个蓝黑色条纹衫的身影在一片白色球衣的身影中左冲右突，连连突破，最终推射得手。 此时画面定格，央视编导特别打上了日期：2008227，梅阿查！ 坐在家中客厅看到这一幕的王艾一家人都面露微笑，突然间，坐在一侧单人沙发上的雷奥妮吹了声尖利口哨。王斌耳朵一动，艾小青、王艾、康丝一起扭头，雷奥妮刚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 见雷奥妮有点尴尬，王艾一伸手：“过来！” 雷奥妮乖乖起身坐在王艾身边，王艾一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没说话继续看电视，客厅里重新恢复了电视中的声音，此时第二个片段播放了出来，只见在拥挤的一片蓝黑色条纹衫人群的前方，一扇紧闭的大门打开，一个中国青年走出来，双手在阳光下抬起，一只手上放着一个金灿灿的金靴奖杯。双金靴之日：2008521，国米总部。 到这时王艾也知道央视的编导什么意思了，估计全国球迷也知道了。 果然，第三段来了，正是全国人民都熟悉的镜头：只见在青翠的草皮上，三个长长的颁奖台摆好了，黄绿色和草绿色的两支队伍都已经登上了台，中间红色的一排人影中，一个先踏上，然后整排登上，伴随着全场的喧嚣声，依次挂上金牌。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众人披着国旗奔跑时，时间标注为：2008823，北京鸟巢。 挨着王艾右手边的康丝双眼盯着屏幕，一对小手拍了几下巴掌，这次王艾父母宽宏的很，如果不是抱着当爹妈的面子，他们都想鼓掌。当时那个场面太激动人心了，许多报纸在第二天都专门出了增刊！ 再次暗淡的画面重新亮起，又是蓝黑条纹衫，随着一个又一个进球，记分牌上的数字也一次又一次跳动，直到停留在6：0！编导没有把最后的画面给王艾，而是拉远了镜头，扫入了狂欢的全场，定格在了一个激动落泪的女球迷脸上，时间是20081012，梅阿查！ 第五个画面在一个宽敞的大厅里，在灯光齐聚之下，王艾从法国人手中接过了金灿灿的金球奖杯，在打上“2008127，法国电视台演播大厅”的字样后，画面一分为二，在一个同样辉煌的大厅里，王艾从贝利手中接过了世界足球先生奖杯，日期同样停留在画面下方——“2009111，苏黎世歌剧院”。 铿锵有力的背景音乐仿佛在回荡在耳鼓，画面重新亮起，白岩松一身灰色西装坐在画面右侧望着镜头道：“欢迎大家收看今天的《新闻会客厅》，也许观众朋友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今天的客人是谁……” 说到这，白岩松侧头手一伸：“欢迎王艾还有我的同事段暄。” 镜头随即扭转，对准了在画面左侧，一条黑色长裤、一件白色毛衫的王艾脸上。而王艾此时看了一眼镜头随即看向白岩松，神态轻松的道：“叫我小王儿就好了吧。” 白岩松点头，做了个手势：“录节目呢，严肃点。” 王艾收起笑容，会意的点头：“ok！” 王艾家的客厅里响起了一阵低低的笑声，王艾是真没想到央视的导播这么猛，把这段应该被剪掉的画面留下了。 “王艾，拿到了世界足球先生，有什么想对全国球迷说的吗？”白岩松双手放在小腹上，认真的看着对面的王艾。 坐在两人中间偏王艾一侧的段暄也看着王艾，王艾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道：“这是我的一大步，这是足坛的一小步？” 白岩松还没等说什么，坐在两人中间的段暄嗤一声笑出来，还捂着嘴。白岩松推了推眼镜，也笑出来，王艾扭头看向镜头道：“我想大家能体会到我的心情了。” 这时段暄插话：“岩松，我因为工作关系和小王儿接触很多，他一旦高兴了就喜欢开玩笑。其实领奖当天他不怎么开心，或者说没来得及开心。” “怎么说？”白岩松顺势开始了对段暄的采访。 “那天不光领奖这么一个环节，领奖前有新闻发布会，领奖后还有，然后当天晚上还有酒会，参加的要么是国际足联的官员，要么是各国足坛名宿。”段暄带着回忆道：“那应该是一个放松的场合，但它实际上是一个挺高端的交际场合。所以我能感到整个七八个小时吧，他都是外表放松、内里紧张的。” 白岩松理解的点点头，看向王艾：“就是说，五天前你领了奖，五天后你才想起来开心？” 段暄哈哈直乐，王艾也乐：“这不是回国了嘛……是是，我知道这是中央台，这是一档挺严肃的新闻节目，但我、我这不是回家了嘛，都自己人，所以忍不住放松了点。” “那么，这几天的新闻你看了吗？根据我们中央台的统计，全世界几乎每个国家都报道了你的新闻，如果统计电视台、报纸、刊物的话，恐怕要几千种。” “呃……”王艾摇了摇头：“我还没来得及看，因为我12号在瑞士领奖一直到半夜，13号上午回米兰、下午训练、晚上比赛，比赛之后我请的队友吃饭，就是伊布、萨内蒂他们，对外国拿奖也得请客。吃到一半我赶飞机回上海，落地就去参加亚足联颁奖典礼，参加完了之后，半夜从去浦东机场坐飞机回北京……所以这几天一直在赶路、睡觉、出席重要活动……” “好吧。”白岩松点头：“那么让我们看看各国媒体都是怎么报道的。” 三人背后的小电视上出现了半分钟的飞速掠过的各种报纸标题，都配上了中文字幕，其中不乏夸张的溢美之词。 第二百九十七节?叫我小王儿（七） 节目进行到这里，白岩松也就放弃治疗了。本来他还习惯性的往严肃那个方向带，但架不住王艾一个劲开玩笑，硬生生把一档严肃专业的新闻访谈节目，搞的像早年的《实话实说》。 剪片子的时候台领导和编导一起商量，最终决定就按王艾的风格走。一方面节目效果确实不错，他一贯也是这样没架子、不端着，老百姓都习惯了；另一方面，文体行业、文体明星本就是让老百姓开心的，他搞的像脱口秀，那是他是本事，别人不会，可不代表他这么搞就错了。 而且本身就是高兴的事儿，只要白岩松控制住自己，一正一谐，正好平衡。 等几个人笑声停歇后王艾进一步解释：“虽然这些报道里我都是焦点，但能这么轰动，又绝不仅仅是因为我，主要还是我的背景。中国、亚洲、首个嘛，0和的区别，去年我拿金球奖的时候也差不多。归根结底，中国在世界上是个很重要的国家，但凡有点什么事儿都是轰动性的。” “但我听说你今年的分数很高，超过了第二、第三的总和？” “嗯，是，一千多分。”王艾点头：“但这并不等于我的球场表现，超过了第二、第三加一起，而是因为我的优势有些明显，所以大家投票的时候流向我的票数比较高。其实罗和梅西这两个人，非常厉害，我今年尤其是和罗的竞争，一直都是白热化的。” “具体说说？我们很多球迷应该是很好奇这件事儿的。” 王艾想了想：“评选主要看的是集体荣誉和个人表现，而且这个个人表现是在集体荣誉之下的。就是说当你的球队获得了重要的集体荣誉，然后你在其中又做了重要贡献，你才会被纳入到候选名单里，所以每年的大赛对结果有直接影响。” 白岩松低头想了想：“你和罗的竞争体现在哪里呢？” 王艾回忆了一下：“0年这个自然年，国际足坛有三个重要比赛，分别是奥运会、欧洲冠军联赛和世俱杯。结果大家可能也都知道了，我拿到了奥运会冠军，罗所在的曼联，拿到了欧洲冠军联赛冠军和世俱杯冠军。从重要性的角度来说，奥运会冠军高于欧冠和世俱杯，但从竞技性角度来说，奥运会足球赛本身的定位是青年足球赛，不如后两者。” “那也就是说，你在集体荣誉方面，还稍微落后于罗？”白岩松皱眉问道。 “嗯……”王艾想了想点头：“基本平衡吧，一个是世俱杯差了点，拿到欧洲冠军的话，基本就可以拿到这个冠军。过去十年欧洲球队拿到六次，这无形中降低了世俱杯的重要性；另一个是在三大杯赛之下，还有其他的一些集体荣誉，而在这方面我是全面领先的。070赛季，我拿到了意甲冠军、意大利杯冠军和英超冠军，这方面罗是没有的，所以整体上势均力敌吧。” “英超冠军？你不是转会了吗？还算你的吗？” “算呐！”王艾一乐，振振有词的道：“我上半赛季在切尔西踢比赛了啊，我做贡献了呀，那你最终夺冠不能说没有我的功劳吧？那就得算我一份啊！” 王艾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了070英超冠军奖牌：“你看，都发给我了。” 白岩松好奇的接到手里看了看：“那你这是吃完了英超吃意甲……你是两头占便宜啊？” 段暄和王艾一起乐，电视画面外王艾一家人也跟着乐。 电视上王艾笑着反驳：“你别光看我占便宜啊？我还吃亏呢。因为在切尔西踢了欧冠，所以去国米就不让我踢了呀。我如果代表国际米兰，那最后的冠军指不定是谁的呢。” 白岩松抬起头：“哦？要那样的话，没准儿最后是国米和切尔西踢决赛，怎么你都赢了呀？” 三个人又一阵乐，段暄解释道：“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出现，一般像小王儿这个层次的球星是不会冬季转会的，即便是转会了也有适应球队的问题。其实我觉得小王在集体荣誉的比较中还是谦虚了的，罗虽然拿到了欧冠冠军，但他也拿到了欧冠亚军，还有联赛上的三个冠军，其实是胜过罗的。” 王艾没说话，白岩松等着，段暄接着说：“即便真的算集体荣誉的平衡，小王儿做的贡献也比罗大的多。对一个前锋来说，最大的贡献莫过于进球，当他在国米俱乐部门口捧起同一赛季的两个联赛金靴的时候，我就断定年底的两大奖非他莫属。” 说到这，段暄连连摇头：“这个、太不可思议了。以前可能也有前锋踢半个赛季就拿下金靴的，但这样的球星球队不会放。就即便放了，他也不可能马上适应另外一支打法不同的球队、适应一群陌生的队友、适应一个不同的教练，然后用半个赛季把进球数追上去，还超过别人。而且岩松，他那个欧冠金靴，实际上也是半个赛季。” 白岩松眨眨眼：“虽然过去了半年多，但我一想到这个，我还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小王儿你呢？” “偶然吧。”王艾反而略显平淡的道：“其实07年夏天我就想去国米，也提前去米兰适应了，不算完全陌生。但因为当时切尔西正在调整发展路线，所以我夏天没去成，拖到了冬天。然后上赛季意甲前锋普遍比较低迷，给了我追赶的机会。其实我不是没受影响，去意大利以后我很长时间比较低迷。你看我上半段在英超进了35个球，下半段在意大利才进了24个。” 段暄听完了，脸对着白岩松，手指着王艾：“岩松听着没？才，进了24个。” 几个人笑过之后，白岩松低头看了看小记事本抬头问道：“小王儿，我有两个疑问啊。第一个，你说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评选是集体大于个人，第二你说你得奖之后要请队友吃饭，这个好像和我们一般人认识的欧洲人不大一样？不是欧洲特别讲个人主义吗？不是没有我们中国人这样人情往来吗？” 王艾看着白岩松，奇怪的道：“欧洲人，也是人呐。” 第二百九十八节?叫我小王儿（八） “欧洲和我们中国的文化差异是挺明显的，但也没那么夸张。我觉得我们现在国内的有些形容、总结什么的，光看欧洲积极的一面，光抨击我们自己消极的一面，这是不对的。”王艾随后解释道：“比方说我曾经听过这么一个说法，说美国家庭孩子特别能自立，18岁以后就全靠自己，这夸张了。因为许多美国家庭没有储蓄，父母也许住着大房子，但每个月的收入都用于归还贷款或者消费了，没有能力帮孩子。而有能力帮的，基本不会看着不管的。” 见两人都在听，王艾索性多讲了一些：“最明显的就是继承权，如果美国的那些富豪们真的坚持孩子完全自立这个想法，那他们完全可以在去世前把钱都花光么。可美国有些家族代代传承，都几百年了，比如说摩根家族。有些富豪的孩子确实会在高中、大学期间打工，但与其说是完全自立，不如说是一种社会实践。父母孩子有感情，有天性，这在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除非帮不了，否则能帮的话，难道还会干看着不伸手吗？不可能的嘛。” 见两人点头，王艾把话兜回来：“法国是欧洲思想的发源地之一，可即便是在法国，法国人举办的金球奖，实际上也是看集体荣誉高于个人荣誉的。因为足球这项运动很典型，你完全个人主义不行。马拉多纳的那个长途奔袭一辈子就一个，大多数时间都是要依靠集体，为集体奉献的。所以说欧洲完全是个人高于集体那是不对的。同样，队友之间、朋友之间相处，其实也和我们中国人相差不大，去年我拿了金球奖也请了队友吃饭的。” “小王儿，这个我插一句。”白岩松道：“这个习惯，是不是你带给国际米兰的？还是人家原来就有？” 王艾摇头：“不是我带去的，因为当我发出邀请后，没有一个人感觉意外。再说我在切尔西的时候，05年吧，兰帕德获得了金球奖第二，我们全队去巴黎，颁奖仪式过后，就是兰帕德请的我们吃饭。对，不是凑份子、不是aa制。我觉得我们有些宣传吧，过分了点。我能理解啊，有些人这么讲是希望我们改掉一些不好的习惯，更快的进步。但有些吧，就有点打击我们民族自信的味道。我再举个例子，分餐制。好像我们国内现在流行的说法是外国人都分餐制，特文明、干净，还有的说我们应该改掉用筷子的习惯，多用刀叉，是吧？” 段暄点头：“对，我听说过这个说法。” 王艾一摊手：“这个我长话短说啊，分餐制的源头不是为了卫生，而是公平。古代欧洲很长时间都存在普遍饥饿的问题，所以搞分餐，是为了定量。我们古代也是分餐制啊，其实出发点是一样的。到现在分餐制有了卫生这个功效，但不是那么绝对。比方说家庭聚餐，和我们差的就是公用餐具这一块，比方说炖牛肉这道热菜，你都分开了就凉了，办法就是用共用餐具放在炖牛肉这个大碗里，谁吃谁就用公用的盛到自己的碗里，然后再放回去，其实就这点区别。” “再说筷子和刀叉。”王艾笑了笑：“这和我们烹饪的方法有关。欧洲是习惯了大块食材直接烹饪，然后拿出来吃的时候，你用筷子不行啊，你筷子切不开啊，就得用刀叉。而我们呢？我们是习惯了先切开，然后再烹饪，这样比较省燃料。等做好了，就不用刀子再切一遍了。其实筷子比刀叉方便多了，比方说，吃火锅，你用刀叉你怎么吃啊？筷子可以夹，你刀叉呢？” 说到这，王艾做了一个拿着餐刀对准火锅的动作，往下一扎：“你得捅啊，那肉片在锅里一个劲翻滚，你容易捅不着啊，那你捅不着你得来回捅啊，可捅时间长了，你那刀叉是金属的，你还烫手呢？” 白岩松和段暄被王艾绘声绘色的描述给逗乐了，就和正在看电视的王艾一家人一样。 “所以，我们要理智的看待我们双方的文化区别，就像我获奖后双方的社会评价一样。” “那你获奖后国际米兰俱乐部给你安排了什么庆祝活动没有？” “倒没有太复杂的，就是领奖后回去的第二天晚上的比赛之前，安排了那么一个庆祝仪式，给我发了个纪念品，时间不长。毕竟是个人奖项，有五六万人看着其实就可以了。”王艾回忆道：“如果是球队夺冠了，那规模就大多了，时间也长多了。” “你拿了多少个冠军了？”白岩松突然问道：“很多了吧？一般都是什么流程？” “呃……”王艾抬头五秒，又低下头来：“记不清多少个冠军了，这个要事后统计，反正每年都会拿几个吧？流程一般都是花车游行，队员都在敞篷的大巴车上边，下边都是拥挤的球迷，然后一起到俱乐部门口或者球场，或者著名的广场，讲讲话啊这些。各地的传统略有区别，但大致上是这么个流程。越是大俱乐部，越严密，因为办过很多了，越是小俱乐部越自由，比方说我在拉科夺冠，一个联赛冠军庆祝了一星期，那年我们六冠王，直接庆祝了半个月。” “你夺得了世界足球先生以后，感觉到场上场下有什么变化没有？” “应该有，但我现在感受不明显。” “他应该时间短。”段暄插话道。 白岩松推了下眼镜：“那我这么问，你去年拿到金球奖以后，变化大吗？” “不小。”王艾点头：“场上针对你的人多了，肯定会有人不服气，或者想击败你，但整体上还行，几乎没有针对你的恶意犯规了，就是铲断你的腿啊什么的，没有了。生活里变化也有，比方说想和你合作的商家多了，找你要签名合影的球迷多了，但整体上还行。” “那你觉得你获奖后对中国社会影响大吗？” “也是一时的吧，我这点东西就是能激发一些自信，但在我们这个日新月异的中国的整个体系里，就是微不足道的了。” 第二百九十九节?叫我小王儿（九） 电视上开始插播广告了，东城区王艾家的客厅里，众人都活动了一下，看了半小时也有点累了。王斌就批评儿子道：“你说足球就说足球，干嘛什么都说，又是集体主义了，又是子女独立了，又是美国富豪了，还扯什么分餐制、aa制、筷子刀叉，显你懂得多？” 王艾掰着手指：“老爹你别看我说的多，老百姓爱听吧？刚才你还笑来着呢？中央一套的观众很多都不是球迷，他们对足球不感兴趣，我说这些他们才爱听。” “爱你的就够多的了。”艾小青吐槽：“来信太多回不过来不是你说的？” “老娘啊，我这不是给自己加烟火气呢吗。小姑娘一听我跟个大学教授似的，是不是就能冷静下来了？”王艾嬉皮笑脸：“再说，我触及这些方面也不是白得罪人，这些细碎的东西凝聚起来能佐证我的理论。” “你什么理论？”王斌嗤之以鼻。 “社会主义好啊！”王艾梗着脖子：“中国没那么差啊，我们很有前途啊！” 王斌品了品其中的味道，忍不住点头，随即马上醒悟：“你别整的跟环球时报似的！” “不能。”王艾摇头：“我就从小事儿出发，不往上走，反正就筷子刀叉这些，老百姓一听就懂的。” 艾小青望着和自己丈夫顶嘴顶的义正词严的儿子，流露出好笑的神色：“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琢磨的这些东西。” “我上学不是白上的，你从下往上看云雾层层，可你从上往下看就是清楚分明。”说到这，王艾看着老娘：“早早晚晚那些错误言论都会被揭穿，我不过是加快了一点进程。其实我们国家明白人很多，但要么不能说，要么说了没人听。我呢，就是个球星，说了也不代表什么，而且大家愿意听，我还多少懂一点。所以这个事儿就我能干，我干的效果最好，那我就应该干，我这算是善加运用自己的影响力。” 此时，电视上片花又开始播放了，王斌、艾小青也就不再说话了。 他们也懂，一个体明星本来就该善加运用自己的影响力，只是一般的体明星光有影响力，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思想高度和知识储备，所以他们起不到这个作用。 像他们儿子这样，可以和公知正面放对儿的，一个没有。 他既有影响力，又有思想和知识，他就是不做，早晚上级也能想起来让他做。可与其让上级安排，那就不如主动出击。既可以选择合适的领域，也可以选择合适的场合，容易把握，效果也好。 画面重新亮起，白岩松对镜头说了一句：“欢迎大家回来接着收看今天的节目，今天的客人是我的同事段暄和小王儿。” 然后面向王艾问道；“小王儿你刚才说你的成就在中国的体系里微不足道，那在你看来什么才是值得称道的成就呢？” 镜头另外一侧的王艾好像调整了一番坐姿，其实电视里才二十多分钟，实际上录制到这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坐沙发也累啊，所以姿态有点变化。 闻声王艾一乐：“很多呀，比方说，神舟七号。” 第三百节?叫我小王儿（十） “所以，科学家远比我重要，教育非常重要。” “所以，你在教育上捐了很多钱？” “诶，不提这个。”王艾摆摆手：“我记得去年我们国家教育拨款好像是一万五千多亿，我那点儿，那九牛一毛也算不上。说的好像我做了多大事儿似的，其实就是我个人的一点追求。” 白岩松点头，面向摄像机：“好，我们下面看一条新闻。” 画面切换，一个憨厚的中年人面对镜头拉着儿子笑道：“都说我儿子是小王艾，我希望他能跟王艾似的，挣大钱！” 然后画面又一换，中年人的面孔沧桑了很多，拉着儿子落寞的道：“练了三年，还得回去上学，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追上。我觉得你们应该少报点他，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让我儿子练球，练个屁！” 画面播放到这里，王艾一家面色有些沉重，王艾连忙安慰父母道：“这个是其中一段，我回答的不错所以就播出来了，你们放心，央视不能坑我。” 父母的神色才好转，紧接着白岩松的面孔出现：“这是我们一个地方台的新闻节目镜头，王艾你怎么看？” 画面中王艾皱着眉，想了想面向摄像头：“我必须跟全国的家长朋友们，尤其是觉得自家孩子有足球天赋的家长们说句话，那就是，文体行业，啊能挣大钱的啊，是个很小的圈子。我以德国举例，德甲18支队伍，一个队伍20多人，加一起400多人，可是德国注册球员是700万！万中挑一啊。” 说到这，王艾摇摇头，“我换个说法，一万个里边，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被淘汰，你确定你的孩子是另外那一个吗？如果你真这么想我可以告诉你，几乎每个家长都这么想。” “这么低吗？”白岩松明知故问。 王艾摇摇头：“我得从理论上给大家解释一下。这个文体行业啊，有个特殊性就是它的产品是精神文化产品，这种产品它可以无限传播。比方说吧，一场比赛或者一部电影特别精彩，那么你可以看、你同事可以看、你朋友也可以看，甚至全国人民都可以一起看。但是一碗大米饭，能大家一起吃吗？球迷每天的休闲时间就那么点，看球也就一两场，其他的呢？没人看，转播费没有了，广告费也没有了，那你哪来钱呐？电影院每天就24小时，就那些屏幕，观众看了这场就不看那场，谁不看最好的？那排不上班上映不了的片子呢？赔本了啊！演员呢？失业了啊！所以文体行业不管多少人想进，最终能站得住的总是很少人。” 白岩松、段暄听到这频频点头，采访王艾就这点好，只要你能给他刺激到位了，他就能给你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也是央视编导选了很多刺激性题材是原因。 “如果你花两块钱买彩票，去博那个几率，不中你也就是一笑。可你要用孩子的前途去博这个几率，我真的不推荐。”王艾看着白岩松、段暄道：“过去我们讲，考大学是千军万马独木桥，现在可不是了啊，我记得去年我们大学入取率是接近60%了！这才是一条阳关大道啊！” 白岩松一笑：“你个足球明星推荐大家不练球，这好像不符合你的立场？” 王艾也一乐：“谁说的呀？足球人口要增加，不能靠这种孤注一掷啊。你想吧，9999个被淘汰的，我们得落多少埋怨？所以我一直有个想法，就是搞青训的一定要把义务教育抓好，两条腿走路，给孩子留下退路。这人家家长才愿意把孩子送来试试，成了更好，不成了就当锻炼身体了，不耽误人家回去上学走大道。你说你想跟我学，你光看我是个足球明星了？你忘了我还是大学生了？我现在还在上学。” “现在对你来说上学还是退路吗？或者你一直在试图用你自己的方式来引导全国家长？” “都谈不上。”王艾摇头：“上学对我现在来说就是兴趣，早年那会我也根本不会想做什么引导啊，不会想这么多。” “那你会不会担心将来有人超过你？” “我担心这个干嘛？”王艾笑道：“高指导会担心我超过他吗？他一次亚洲足球先生都没拿到，我拿了六个了，我也没看着他和我急眼呐。” “但你说足球是个小圈子，如果中国将来天才辈出，你被挤的国家队没位置了呢？”段暄凑趣的问道。 “那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呀。”王艾挥舞双手：“他们能抢走我的全亚洲第一个世界足球先生吗？我一辈子饿不着啊，就明天我就退役，我去五套做个足球解说员行不行？” 段暄摇头：“你别来，你来了我们都干不下去了。” 白岩松仰头一笑，今天节目是彻底“废了”，一个段子连一个段子。 王艾笑着一摆手：“你别逗我，我是说啊，那个马拉多纳，世界杯他去看一场，国际足联给他两万块钱，这钱我也能挣着，所以我不担心。我是认为一个健康的足球运动发展方式，必然是与祖国的进步、人民的幸福紧密相关的，不是你多我少的零和游戏，而是共同进步，互相促进的。我不支持那种急功近利的，就是把人家好孩子弄回来光练不上课的。那是坑人，最终就是把家长坑的寒心了，没人来了，转了一圈坑了自己。” “小王儿，你算是文体两开花，我记得你还是当年的高考状元？那你对我们普通的学生家长有什么建议吗？” 王艾摇摇头：“高考对我来说是个挺久远的事儿了，什么经验也都忘了。” 广个告，真心不错，值得装个，竟然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很久吗？你才22吧？” “是啊，我才22，可11岁我就高考了啊？在我有限的人生里，那算是上半辈子的事儿了。” 王艾说到这，不光画面中人一起笑，电视画面都有点抖，坐在家中的王艾指着电视冲着父母显摆：“摄像师都被我逗乐了！” 第三百零一节?新一年、新征程（一） 白岩松想了想：“从你刚才的见解中，我似乎看到了你非常重视教育对国家的作用，对科技发展的作用，但你对中小学生负担过重这一点怎么看？过去几年我们很多地方政府出台了减负措施，包括限制在校时间什么的。” “啊这个”王艾双手放在小腹上交差，目光望着远方连连摇头：“我这，随着年龄越大、了解的越多，有时候挺感慨的，就是我们教育工作者，尤其是教育政策制定者，是真挺为难的。啊，我说的不一定对啊，就是我的一个想法。” 说完了，王艾低头沉吟，央视导播这会儿就让摄像头对着王艾，默默的等着，大概十秒的样子。实际上那天王艾对这个问题思考了足足十分钟才开口，他知道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既要说真话，对得起信服他的观众，又要说的准确，把教育相关问题说明白。所以，差不多是字斟句酌了。 “我先说高考。”王艾又沉吟了一下才慢慢的道：“高考的本质是什么？是国家分配高等教育资源的选拔制度。你这个大学校园就能装下这些人，这些老师就能同时教这些人，那么，这些人怎么来呢？高考。高考肯定不是最理想的，最理想的应该是因材施教，但是这个才你怎么判断？谁来判断？所以高考仍然是现实条件下，最好的制度，因为起码它不管你爸妈是干嘛的，一律冲分说话。” 两位主持人都是大学生，一听就懂了，忍不住点头。 王艾接着道：“高考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国家运用分配教育资源的权力，引导大众教育的方向，比方说现在，我们刚刚讨论过科技发展对国家的重要性，再回头看我们的高考？全是化课。将来我们国家这个经济、科技、国防追上去了，就是硬实力这方面追上去了，但是软实力，就是化影响力还不够的话，需要更多的优秀化产品的情况下。那可能就会做一些调整，比方说增加一部分艺术生的招生数量。” 说到这，王艾有点渴，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接着道：“中小学为什么负担重？一个是我们家长不傻，知道让孩子上学放羊的话，那是不负责任。另一个就是升学率。我刚才说国家手中的教育资源是有限的，分配给谁？要高考嘛。那国家手中的教育资金也是有限的，每年毕业的教师也是有限的，分配给哪个学校？也得考核啊，考什么？升学率啊。” 白岩松听到这笑道：“你的意思是，学校也得高考？” “可不是么？”王艾笑着一摊手：“不能都委托给教师的道德和责任心吧？还是得用制度去约束和引导吧？你要没有升学率，那成什么了？中小学教师，教好教坏一个样、教多教少一个样，那不完了么？可这个升学率呢，它就难免导致负担过重，就像学生个人为了高考，压缩休息时间一样。学校为了升学率，就会压缩美术课、音乐课、体育课，动机和模式是一样的。” “按你所说，升学率的这个也不能改？”段暄插话问道。 “可以调整。”王艾点头：“就像我刚才说那个高考调整似的，软实力需求旺盛了，就调整艺术生的入取率。中小学负担过重了，那可以适当调整升学率在考核学校工作中的比例。但，只能调整，不能摧毁。” 第三百零二节?新一年、新征程（二） “你是中国足协青少年部副部长，所以平时接触很多青少年培养和教育的问题？”白岩松问道。 王艾点头：“对，理论上我是可以管全国青训的，当然了，我因为工作关系，不可能真的去上班，主要就是提一些建议，领导有事儿问我，我帮着研究研究。因为这个职务接触到了很多。” “你什么时候当上这个副部长的？”电视里的白岩松笑着问道。 电视机前，王艾指着电视跟父母说：“节目时间要到了，这个刚才还有其他讨论的画面都切掉了。” 一家人一看时间，21点20分了，确实该收尾了。不过还是对白岩松的提问有些担心，王艾笑了笑，表示：大家放心，我会说。 “06年吧。”王艾带着回忆道：“06年夏天，我18周岁了，可以参加工作了。我当时不是有个博士学位么，所以我是按那个海归人才的政策，然后根据我的专长，分配到足协青少年部的。我们部长是冯剑明，是国奥队的领队。在那之前，我04年接的专家聘书，算是青少年这块的外聘专家。” “你这个专家是不是足协有史以来最强的？”白岩松笑道。 王艾摇头笑道：“不不，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我平时爱琢磨，然后领导有意培养。你踢球踢的好不见得就能变成一个好教练，一个好教练不见得就能变成一个好领导。” 白岩松点点头，指着三人中间的茶几：“我们这个谜语放了挺长时间了，也该揭晓了吧？” 三人中间的茶几上，放着一块红布，红布遮盖着一些东西。段暄听到这举手：“我来我来！” 说着，搓搓手放在红布的一角，缓慢的揭开：硕大的金球、弯曲的金板、亮晶晶的水晶柱，伴随着雄壮的音乐，依次亮相！ 在镜头中，在现场的灯光照射下，金光灿烂、光华夺目。 白岩松和段暄一起向王艾鼓掌，王艾低了低头，也跟着鼓了两下。 然后王艾手指着奖杯，冲两人道：“尝尝、尝尝。” 两人捧起后对着镜头欣赏了会儿，当然这会儿在电视上放出来就是给的各种特写了，尤其是铭盘那块。 “这是你08年的全部奖杯吗？”白岩松放下奖杯问道。 “呃，还有去年夏天的四个金靴，一个奥运会金牌、两个联赛冠军奖牌，一个意大利杯冠军奖牌。嗯……基本就是这些了。哦对，还有那个去年底，新华社的十大运动员，也有我一个。” 白岩松算着，听王艾说完了：“正好十二个？一个月一个？” 段暄嘿嘿笑，王艾也嘿嘿笑：“这个，我们刚才说了，文体行业资源特别容易集中。可能我的场上表现只是别人的11倍，但我得到的可能就是别人的10倍。” “你会不会在一觉醒来看到奖杯乐出声？” 段暄笑着插话：“是我，我肯定乐出声！” 王艾低头笑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三个人笑过了之后王艾才抬头解释：“这个奖杯啊，本身挺好看的，这个都是珠宝公司设计和制造的，算是一种珠宝。所以一觉醒来看到房间里摆的这个，就跟早晨一出门捡到宝石了一样。另外，也是长久期盼的这个东西，算是美梦成真了么。” “那你怎么处理这些奖杯？还是送到博物馆展览？” “对，我明天就送过去。” “为什么不在家摆着呢？你说的一看到就高兴，那天天在家摆着，天天有好心情啊，可能对你的竞技状态还是一种促进呢？” “在家摆着……它落灰啊。”王艾给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 “落灰？” “是啊！”王艾指着奖杯上的沟壑：“这些地方落灰了，你不得擦吗？放博物馆多好啊？不用我擦啊？” “小王儿你别闹，说正经的，节目时间没多少了。”白岩松笑着摆手道。 “那好说正经的啊。”王艾笑道：“我放家里没啥用，放北京家里吧，我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几天。放米兰那边吧，不怕贼偷还贼惦记呢。这东西，说珍贵吧，也行，但也没那么贵，成本大概是几十万到一百多万这样。但主要是，它产量有点低。” “产量低……”段暄在一旁低笑。 作为一个开朗的人，他特别能抓到别人话中的笑点。 王艾也笑道：“物以稀为贵么。但我最开始没有这个意识，我2000年去德国开始踢业余联赛，也得到了不少奖杯、奖牌啊这些的，我都是放在家里的，大家都这么做的。但06年年底，我参加国际足联颁奖典礼，得到了世界足球先生第二，就是和这个差不多的，但是银色的。” “对，我还记得呢，我在节目里都说过。” “但得奖之后吧，就有球迷给我写信说想看，我就拍了不少照片，但球迷想看实物。”王艾说到这，摇头：“那只能送博物馆，所以这个是球迷教我的。球迷不说，我根本意识不到这个问题，那就默认的收家里了。” “那就没有随后的事了。”白岩松点头，随后三个人背后的电视机上播放了十几张王艾的奖杯在各地博物馆引得人流如织的场面。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照片。”王艾指着电视机道。 “你的奖杯展览多久？” “最开始说的是一年。”王艾回忆道：“我和国博那边商量这事儿，国博也没展览过这个东西，也不知道大家的兴趣能维持多久，所以商量结果就是国博这边放三个月，然后就往下传9个月，正好凑一整年。” “后来呢？” “情况出乎预料。我们当时想的是，一年还不够啊？该看的都看过了是吧？但后来还真不够。当时我在欧洲踢比赛，国博那边请我去商量，我也不在家啊，然后我女朋友去……” “女朋友？”白岩松插话，满脸的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其实他去王艾的后海家做客过，见过许青莲。 “呃……”王艾连忙摆手：“这个不能说这个，人家不让说，你们也没别挖啊。女、女性朋友。反正就是我女朋友……” 推荐下，真心不错，值得书友都装个，安卓苹果手机都支持！ 白岩松、段暄憋着笑，这可是你又一次秃噜出来的！ 第三百零三节?新一年、新征程（三） 电视里的王艾有点尴尬、电视机外的王艾正在生气，他以为导播能把这段给他掐了的，真拿我当笑星了啊？ 电视机里的王艾也知道这事儿也就这样了，索性破罐破摔：“总之吧，当时跟我们商量，说这个情况意外的火爆，最好是延期。后来我一想可也是，我们中国这么大，省级的地区就30多个，一个地方展览0天就没了。可0天对有些人来说真的不够。省会城市的好办，下边城市的呢？学生不放假没空啊？球迷上班没空啊？等好不容易有空了？得，你得出省看了。” “那现在展览日期是多久？” 王艾摇头：“我也说不清，那次商量是一年零三个月，但去年夏天我送金靴奖杯过去的时候，就和我说最好是一年半、或者一年零九个月。这又半年过去了，结果第一批还没送回来呢。” “那都在哪展出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王艾睁大眼：“我哪顾得过来啊？06年年底送去了世界足球先生第二、世界杯金靴、铜球、02、04、05三个亚洲足球先生，一个英格兰记者协会足球先生，哦，还有一个欧冠金靴，这是第一批。07年夏天送去了亚洲杯金靴、金球，英超金靴、欧冠金靴、欧洲金靴，这是第二批。07年冬天，第一个金球奖、又一个世界足球先生第二、两个英格兰足球先生，还有06、07两个亚洲足球先生，这是第三批。0年夏天，就是四个金靴奖杯，这是第四批。然后就是明天了，这三个，这是第五批。” “这么多了？”白岩松恍然道：“不知不觉间你都攒下这么多好东西了？给段暄一个也行啊。” 意外中枪的段暄赶紧插话：“我可不敢要，他这都是文物了。” “文物？”白岩松意外的道：“评级了吗？” “嗯，评了。世界足球先生第二和亚洲足球先生，这是二级甲等。五大联赛金靴和欧冠金靴这些，是二级乙等。这些第二次再拿到就是三级文物了，降级了，第一次是0和的区别嘛，所以高一点。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这两个，第一次是一级甲等，第二次再拿到就是一级乙等。还有去年我那个英超和意甲金靴加一起，算一件文物，也评了个一级甲等。” “一级甲等文物，就是俗称的‘国宝’吧？”见王艾点头，白岩松做了个手势：“也就是说，你已经给国家创造了三件国宝？” 王艾笑了声点了点头：“也就是这样了，再拿到也不是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奖杯收回呢？” “得让大家看够了的吧？就是失去展览价值了以后。”王艾解释道：“其实最开始为什么商量是一年呢？就是人家估计我这个年龄还有这个状态每年都能创造一些。所以最开始打算让我以新换旧，就是每年带新的去展览，顺便把旧的收回这样。只是后来发展的情况就是现在这样，但它也有极限。” “虽然这个东西产量挺低的，一年全世界就一个，但就我个人而言，产量还是比较可观的。”王艾笑道：“像这个亚洲足球先生，以前我们就拿过一次，就是0年的范志毅，那多新鲜呐？可后来这七年，白广海拿了一次，我拿了六次，这就不怎么新鲜了是吧？这金靴奖杯啊还有这个金球奖或者世界足球先生也是这样。少了大家才看个热闹，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好吧。”白岩松站起身伸出手笑道：“那希望小王儿你让这一天早日到来。” 王艾笑着点头：“好的，我会努力。” 画面播放到这，开始出现了字幕，字幕的背景，是三个人互相握手，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起奖杯的画面，一直到画面暗淡，广告播放。 王艾在家里呼出一口气，扭头问家人：“我的表现还行吧？” 王斌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你自己把握吧，我说了你也不听，当然我说的也不一定对。” 艾小青赞同：“我们有时候算是老脑筋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想法。过于陈旧也不好，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冒失点也没什么。” 王斌扭头看了看王艾、又看了看雷奥妮还有康丝：“只要你们爱国爱党爱人民，即便有问题也不会是大问题。好了，回去吧。” 王斌一摆手，王艾、雷奥妮、康丝三人乖乖的站起来离开客厅，回到后院。王艾照例要恢复训练了，前几天折腾的是够呛，但昨天缓了一天就回过劲来了。终究王艾的营养条件不一般，消耗掉的能量可以迅速通过食物补充，消耗掉的精力自然大睡一觉就好了。 体能还得拉，技术还得保持。 三个人走了，艾小青听着后院不大会就响起了颠球的声音，转而问王斌：“今天你怎么这么宽容？” 王斌摇摇头：“我突然发现咱这儿子够鬼的。” “什么？哦你说心眼多？咱儿子从小心眼就多。” “不是。”王斌摇头：“刚才看节目时候我问他，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他怎么说的？他的意思核心是与错误观点作斗争，然后他还说善加运用自己的影响力。我听完了这后半段节目我基本都没看，一直琢磨这句话。” “这小子可能就是误打误撞，也可能是比我还敏感。”王斌翘着二郎腿看艾小青：“他去海子里看领导，领导说让他善加运用自己的影响力，他这下这算是借了上方宝剑了。嗯……我估计他就是蛮干，觉得我这么对国家好，那我就干了，仗着领导喜欢就干了。” “可我琢磨这半个多小时啊，我还真琢磨出点味道来。”王斌放下腿，喝了一口茶水。 “你的意思是领导知道他爱放炮，所以特意给的他尚方宝剑？”艾小青疑问。 “嗯？嗯……”王斌想了想摇摇头：“领导格局那么高……但应该是不反对。咱这领导是可做青年工作出身的，特别了解和关注青年，尤其是思想政治工作。但这一块……唉！0年代的事儿，可不能再出了。” 第三百零四节?新一年、新征程（四） “不能吧？”艾小青震惊的道。 “是不能。”王斌点头：“但危险仍在，这些年咱国家经济发展很快，但也积累了很多矛盾。比方说我们东北下岗工人的埋怨，一直到今天，而且未来的话，十几年、几十年也改不了，太惨烈了。这还只是左边，右边呢？更凶，根子没扫掉，一帮子汉奸天天放毒，你说咱小时候学的***啊、***啊、***啊，叫他们埋汰个遍，我们听了都生气。然后呢？还有一些……” 说到这，王斌冲自己做了个手势：“我们这种人，瞅着美国那套玩法挺过瘾，就野心勃勃，也想玩玩儿，这、这……” 王斌连连摇头，艾小青思索着道：“左边也不满、右边也不满，向着左边右边跳脚、向着右边左边跳脚，也是够为难的。但最怕的恐怕是两边合流吧？要是左边被忽悠的跟着右边的跑了，或者右边往左边派两个奸细，带着左边开始闹……”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危险性。 学生是先锋队、工人是主力军！0年代那是工人没参与，否则就翻天了！ 沉默半天，王斌接着道：“舆论这块呢，我们大盘守的还行，但一些地方媒体已经出现了被渗透、收买的情况，比如南方系，还有些市场化挺强的晚报这类的。而国境线之外呢，全是针对我们的，人家强，我们弱，还得忍，然后就只能推出了一个环球系和南方系对着掐。整体上就这种情况，左边右边都不小，中间有点小。” 艾小青思考着道：“我们内部有些人脑子或者立场也不对，这里里外外的问题加一起，所以这些年群体性事件总是发生，有点按倒葫芦瓢又起。” 王斌接着分析道：“我们得说话，但这话不好说，就像他今天叨咕的那个高考的事儿。咱体制内的干部要站出来说，恐怕各种攻击抹黑什么的，仕途就完了，上边也不愿意体制内的去参与这种争论。但你要不说的话，老百姓就可能想不到，尤其是一些年轻人，很容易就跟着歪风跑了。这左边大、右边大，缺一个中间的大嗓门！” 王斌看着艾小青：“尤其是能针对年轻人的，能被年轻人喜欢、信赖甚至崇拜的。” “咱儿子？” 王斌点头：“咱儿子有几个优点，一个是立场特别稳，按宪法走的，这么多年上级早就放心了。另一个是肚子里真有东西，你说他那些玩意，有的吧我们知道，但我们不知道年轻人不知道。有的呢？我们都没琢磨明白。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影响力特别大，足球第一大运动么？中国球迷好像是八千多万，跟党员差不多一边多了。” 艾小青开心的拿了一颗蓝莓递给王斌，王斌吃了一口道：“以前咱没这么个人，有影响力的吧，没思想高度。有思想高度的吧，没影响力。又有思想高度、又有影响力的吧，往往不会说话，不招人爱听。左边右边的可以什么极端说什么，就跟欧美那个反对派似的，个顶个的大嗓门，中间的呢？你不能讲歪理吧？那就得用你的知识把一些问题掰开了、揉碎了去讲，你得讲道理，让左边右边的都服气。你看，这又涉及到知识储备量了。” “我记得咱儿子小时候的梦想好像就是吃点好的、踢踢球，顺便抱抱女同学什么的。”艾小青带着回忆笑道：“你说他怎么就搞成现在这样了？” “大概是他最开始看一些东西不顺眼忍不住放炮之后的事儿。”王斌思索着道：“他从02年开始，好像是差不多一年上一次央视专访，一次对着全国放一次炮。平时的小采访什么的主要集中在他足球这块，算是维系他影响力的，但关键就是这一年一炮！我记得，领导从来没批评过他，你记得有吗？” 艾小青皱眉回忆，半天摇摇头：“有些风言风语，足协又一次还让他暂时闭嘴来着，但更上层，肯定是没有。对了，我托那个谁专门问过一次，领导要么不表态，要么说一句年轻人嘛。” “对了，就这么回事儿。”王斌一拍大腿：“领导看他立场对、方向对、内容也还行，所以，哦，谈不上鼓励，当然也没有批评，就是给他留了这么一个缝儿。你看央视播的这些，上级不默认，央视哪有胆子给他放出来？然后呢？他就沿着这条缝就往前走，这些年一直都没走歪过，可不就越走越顺了？他是替不好说话的把话说出来了，你瞅着，明天的《中国教育报》准出社评，准借着他这个风，把这些年高考啊，应试教育啊什么这些里边积累的怨气一股脑的说明白！” “所以，这也算是一种培养？”艾小青道：“就是给你一道缝隙看你怎么走，你走的对你就接着走，你走歪了，我把门关上就行了，是这个意思吧？要这么说我们国内这个大学扩招啊什么的，知识青年越来越多了，将来还真的会出现一些影响力很大的，主要讲解浅层次问题的学者，也可能很红啊。” “那张召忠教授不就有这个意思吗？”王斌补充道：“不过咱儿子的影响力可比他大多了，也更了解年轻人的想法，说的更招人爱听。他就愿意主动替别的部门做工作，就像他在外事口，文化口一样，这回是宣传口了。” 瞅着丈夫开心的神色，艾小青反而忧虑起来：“那你说，咱儿子有一天会不会野心膨胀的，不知天高地厚了，甚至生出别的想法来？” “呵呵！”王斌往后院努了努嘴：“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突然给他和雷奥妮好脸么？我突然想通了，他这把柄在上级手里攥着了。而且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一旦他敢踏出雷池一步，上级只要把这事儿一翻……呵呵，什么青年思想家、青年哲学家？什么足球明星？国民球星？道德败坏、臭不可闻！” 艾小青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是说……” 王斌点头，呼了口气：“我他妈……咱两口子加一起也没这么多心眼啊？” 第三百零五节?新一年、新征程（五） “那他会不会惹的其他几个单位不高兴？毕竟主动替人做工作，不见得就让人喜欢。” 王斌摇摇头：“他也志不在此，他知道他走不了仕途，所以他的目的应该是不断宣扬正确的知识，与错误的言论对抗，而后博得越来越多的支持者。他反过来用支持者的钱去捐给教育，又得到更多支持者，他就这么滚动。但无论他影响力多大、知名度多高，他这个把柄在，保证可控！” “也就是说，咱儿子是打算做中国第一大明星了？而且打算长久的做下去？” “他现在就是了，而且以后恐怕很长时间都是。”王斌说到这摇摇头，站起身：“他应该是没算计到这个地步，对他来说再高的知名度和号召力已经没有明显价值了，毕竟他一年捐3亿还是5个亿，区别不大了，足够足够的了。做这些，而且还往下做，只能用他的精神追求这个理由来解释了。我想，上级恐怕也是这么看的。” 艾小青叹口气：“一番埋汰事儿，还叫他给弄出道理来了。” 王斌摇头：“他应该不是故意的，他没这么老辣，也没必要，大不了把这几个都送去香港么。他就是又有优点、又有缺点，什么都要，走着走着就成了现在这样了。行吧，咱别管他了，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咱都该有孙子了，想隔代人的事儿吧，他就这样了，真的下一代我们再好好教育。哦对了，他昨天说的让咱们搁海南岛买块地盖度假村的事儿，你觉得怎样？” 艾小青吐槽：“他就是想自己用！” 王斌不在意的道：“他能用几回？最终不还是给咱家工人用了？她们几个姑娘在马尔代夫还买了个岛，不也这么事儿？还有雷奥妮要买公务机，也算一片孝心，顺便自己捞点好处。” 艾小青点点头：“那也许，度假村的事儿还是让北方轻工出，员工最多，用的肯定也最多。让超越出一部分也行，一家一半，反正啊，到时候我就按月派人去，塞的满满的，我就不让他得逞！” 王斌笑了一声：“你这个当妈的还这么小心眼，行吧，你说了算。” 艾小青也笑了一声道：“对了，北方纺织扩产那事儿怎么样了？” “厂房盖的差不多了，各方面都挺顺利。咱们选的这个行业利润不高，投入还大，也就我们愿意赚这个辛苦钱，真正有门路的谁干这个？干房地产不好吗？干互联网上市不好吗？所以这一块缺的不是政策，而是投资。” 艾小青点点头：“那行，改天我也过去看看，顺便去雷奥妮那边瞅瞅。” “你去干嘛？让年轻人放手干呗。” “她接笨蛋应该是不太顺，那帮笨蛋不像超越一抓全是把柄，这些年因为企业文化，一个个的越来越清高，也就小时能拨拉动他们，换别人都得一番水磨功夫。我是怕我去晚了，叫这急性子的小狮子乱咬一通，伤了笨蛋的根基。” 王斌想了想点头：“也是，笨蛋还就得这帮笨蛋干，换上聪明人了，可还真就坏了。对了，小时恢复的怎么样了？” “等一等吧。”艾小青叹口气：“她正给青莲那个米兰之光帮忙，她经验足够了，胆魄意识视野都够，就是这精神还不够强，且让她顺心几年吧，不耽误。正好那个米兰之光不少奢侈品，对她有好处。” 王斌想了想欲言又止，看了看艾小青，两口子都无语了。他们最关心的还是时文君和自家的混账儿子搅合在一起的感情问题，他们两口子说了也不听，从小就不听。而且不光是他不听，姑娘也不听。 一个个的都是头角峥嵘！ 两口子这边说着，后院的王艾还在练球，这几天时空颠倒的，体能追上来容易，怕的是球感下滑，于是在后院摸黑颠球，反正他闭眼睛也能巅。等练的差不多了又去健身房转了转，结果叫刚冲完澡的雷奥妮给拉了出来。 “别练了，你刚才的运动量差不多了。” 王艾一听，可也是，明早晨再跑步吧。于是被雷奥妮拉回了卧室，说了一声去冲澡，等一身清爽的出来，发现雷奥妮正对着电脑看文件。王艾过去扫了一眼，是笨蛋牛奶扩产的事儿，由下边给雷奥妮写的电子邮件，看落款是牛奶部门的负责人。 王艾见雷奥妮一时半会的处理不完，还挺专注的，于是也搬了椅子坐在雷奥妮身边帮着看，然后才发现其中的“玄妙”。雷奥妮在催促下边赶紧落实新的厂房、奶源，而下边人嫌弃她太快，反复提醒她扩张太快容易出质量安全问题。然后两边就带上了火气，雷奥妮不大客气、下边人可也没惯着她…… 雷奥妮突然拍了下键盘，把王艾吓一激灵。 瞅着雷奥妮气呼呼的瞪着电脑屏幕，王艾在一旁搂了搂她肩膀，心中暗自揣摩：让她接手笨蛋有点欠考虑了，应该先去制造业锻炼一段时间，适应一下不同产业的工作节奏。可现在，再让她退下来就不合适了，伤害到她的自信和权威了。看样还得找机会好好和她聊聊。 眼下正生气，就算了。于是王艾趁雷奥妮准备喝水的时候拉着她站起身：“好啦，别和那帮笨蛋生气，改天我去骂他们，来，吃东西啊。” 雷奥妮咕咚咚喝着水，绿眼珠瞄着王艾的一脸淫笑，放下杯子冷淡的道：“找你女朋友去！我是你的高管，我没有这项工作。” 王艾一愣，哦，在这儿呢？ 想明白的王艾上前一步搂住雷奥妮的腰肢，额头对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雷奥妮同学，施瓦茨教授不是让你照顾我吗？” “施瓦茨教授？”雷奥妮的目光迷惑了两秒钟，随即清澈起来，一丝丝回忆的美好在两人之间流淌。 “有些东西，只有我和你。”王艾捧着雷奥妮的脸蛋。 雷奥妮突然挣脱出来把王艾推的坐在床边，一边蹲下一边娇嗔：“教授可没让我这么照顾你。” “嗯……呵呵，来嘛！”坐着的王艾抓着雷奥妮的双手，微微拉扯。 第三百零六节一年、新征程（六） 雷奥妮有些抗拒，王艾就不再拉，而是就那么和她对视。 雷奥妮侧头，松开王艾的手站起身背对着王艾道：“我出去站一会儿，你别打扰过。” 说完，雷奥妮专门推开房门，王艾忙喊了一声：“大衣！” 雷奥妮才回身拿起大衣裹在浴袍外面，房间里剩下了王艾自己，王艾摇摇头站起身到了电脑前，亲自处理笨蛋公司的相关工作。笨蛋公司的具体业务固然王艾所知不多，但笨蛋公司的宗旨却是他树立的，他也明白笨蛋管理层和雷奥妮的矛盾所在，于是耐心的浏览文件、通过电子邮件后来干脆登上qq与对方直接沟通。 原则上讲，他其实是倾向于笨蛋管理层的主张的。适度扩张可以满足笨蛋管理层“为百姓多提供安全食品”的理念追求，然而笨蛋这帮人并非食古不化，反对雷奥妮的快速扩张，落脚点正是笨蛋自身的安全。 妄想一夜之间把全国的食品安全水平都提升到笨蛋的层次，让笨蛋负责全国人民的餐桌是不现实的，也许是永远也实现不了的。笨蛋这帮人早就明白了，他们追求的理想必须寄托在笨蛋公司自身的生存上，只要笨蛋存在一天，他们就有实现理想的渠道，只要笨蛋存在一天，在食品安全方面投机取巧的程度就能轻一点。 来来回回的讨论研究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等王艾终于和笨蛋牛奶部门负责人暂时达成一致，共同确定了发展计划后，才发现手臂有些酸，才发现雷奥妮不知在身边站了多久。 “你还是向着外人！”雷奥妮抱着肩膀责怪道。 王艾嘿嘿一笑站起身，微微弯腰看着雷奥妮的眼睛：“好了？” “嗯。”雷奥妮笑着点点头：“好了。” 王艾又看了看她，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呼吸有些沉重。雷奥妮的下巴搁在王艾的肩膀上：“不要内疚，我自己选的。这些天因为我对笨蛋的理解不够，轻视了笨蛋的特殊性，也可能是超越体育太顺利，总之，有些焦虑。然后……嗯，你知道，我很少这样的。” 王艾没说话，头点了点，蹭的雷奥妮的脸蛋有些痒。 她的上身向后略仰，推着王艾的胸膛：“走，继续刚才的。” 王艾站住不动：“不了吧？” 雷奥妮继续推王艾：“不！我要。” 王艾本想接着拒绝，但一看雷奥妮的眼睛，失笑道：“我……是不是太贱了？” 雷奥妮笑道：“那你还不听话？放心，我真的好了，刚才看你和笨蛋那边沟通，我才理解很多东西，我想通了，没有挫败感了，和以前一样了。” “真的？” “你快点你！”雷奥妮笑着推了王艾一把，颇为急不可耐的走近前屈膝，却又被王艾拉住，见王艾飞速的从床上拖了一床杯子放在脚下，打了王艾一下：“总想拴住我！” “不是，哦啊！”王艾仰着头，双手插在雷奥妮的金褐色头发中间：“我是希望你能坚持久一点。” 话音未落，小肚子上就挨了雷奥妮一拳头，打的可不轻。王艾低头，见雷奥妮横了他一眼，才继续低头。王艾展开自己的浴袍，把雷奥妮整个包裹在里边，看着两边衣襟中间一小片不断移动的头发，又呵的出了口气，双手向下伸去，雷奥妮还抬了抬手臂。 这一番无声的交谈，直到月上中天，雷奥妮才整个趴在王艾身上悄然睁开眼，羞惭的一笑，重新歪头趴在王艾胸膛上捏着王艾的胸肌。王艾伸手扯过被子盖的严了些，摸着雷奥妮的头发：“我们说说话吧？” 雷奥妮伏在王艾的胸前自言自语道：“刚才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让当初的学姐，德国大妞，比你高好几头的学姐，还有超越女王乖乖的服从你？” “嘿嘿，这，多少有点，就那一瞬间，确实挺激动。” “第一次也这样吗？” “你是说前年秋天在沈阳？没有没有，那次完全是惊吓。这个主动被动感觉是不一样的。” “那去年过年时候呢？” “一年了啊……嗯，美梦成真吧。” 雷奥妮听到这，抬起头看王艾，还捋了捋唇边的头发：“真的？” 王艾移动了一下身体，笑着道：“你说呢？” “你又……” 话没说完，人就被王艾重新压在身下，伴随着一声咽喉里的“呃”，雷奥妮柔情似水的看着撩拨她身体的男人，王艾抬头笑了声：“心动不如行动，是吧？看我爱的马达！” 第二天早晨，雷奥妮跟随王艾出门的时候，还情意绵绵的。 晚上八点多到家，王艾在房间里洗了洗脸，吐槽道：“这帮穷酸，力气没多大，酒量可不小！幸亏有你在。” 雷奥妮脸色酡红：“你以为只有我哥是酒鬼吗？” 王艾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那你在房间先休息，我去前边和我爸妈说一声。” 康丝的病还没怎么大好，所以这天是由雷奥妮充当他的助理跟着到处跑的。上午去了青基会访问，了解了一下这小半年“红旗小学”的建设情况。冬天北方无法施工，南方不耽误，何况北方尤其是东三省基础设施比较好，城市化完成的也早，所以王艾的“红旗小学”大部分都在南方的山区。 当然以东北人的地理观念来讲，过了山海关就都是南方！什么山东、河北、河南都是南方省份，连北京、天津也是南方城市！ 下午，王艾从家里出发带着三座奖杯去了国博，正式从国博现代成就展的负责人手中接过了三张文物证明和三张国博打的借条。最开始别说文物证明了，借条也没有，这后来的慢慢就补上了。 现在别看王艾家的奖杯都流落在外，但文物证明攒了一摞子、借条攒了一大把。 下午三点多，王艾去了社科院向领导汇报工作，他毕竟也领着社科院副研究员的基本工资的，虽然向社科院领导汇报五大联赛进球数这个事儿有点滑稽，可，已然这样了。 领导忍着笑，也得装模作样的听。 第三百零七节?新一年、新征程（七） 足协的总结会开过了，就是在家的几个领导在食堂请王艾吃了顿饭。但体育总局那边还没有，别觉得这是兴师动众，正如王艾所说“产量太低”，一年全世界才一个，当然在王艾的“要求”下，仍然是小范围的，带有一定学习表彰、总结汇报、关心慰问性质的。 王艾在18号这天上午，在康丝的陪同下抵达体育总局，一路和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不断打着招呼，好几分钟才抵达了局长办公室，秘书立刻把王艾邀请到了小会议室里。等了片刻，局长和各位领导，包括阎世铎一起到了，又是一阵热闹之后，大家才落座。 王艾像模像样的拿出报告来读，其实就和前几天给足协领导、社科院领导汇报的是同一套，阎世铎笑呵呵的面色不动，好像第一次听到一样。十几分钟读完了，开始一问一答似的过程，气氛轻松、热烈，就将即将到来的春节似的。 等这个过程过后，领导们拿出了体育总局和中华全国体育总会的又一次联名贺电给王艾，几天前王艾在瑞士得奖，这份贺电第二天就在媒体上公布了，但因为王艾一直行程匆匆，所以直到今天才正式到达王艾手中。这份贺电极其宝贵，但王艾也收到了多次了，只不过这一次是体育总局领导亲手交给他的，而且不再简单的是薄薄的一张纸，好歹塑封了的。 王艾接过后看了看阎世铎，阎世铎微微点头。 上一次王艾接受国际级健将证书的时候曾经吐槽，说咱们也太不注重仪式感了，就不说召集一些人观礼吧，起码你这证书也不能弄个硬纸片卡个钢印就完了吧？看样阎世铎还是听进去了，改变了，只是有点慢。 中午王艾一行人在体育总局的食堂吃饭，当然是领导们的那桌，期间王艾还送出去了七八个意甲的、欧冠的比赛用球，当然是带他签名的那种。 饱餐一顿后，王艾向各位领导告辞回家，午睡到下午两点，启程前往联通公司，这是王艾很少参加的商务活动。今年1月，中国联通和中国网通合并，一举成为国内最大的通信公司，也可以说是扬眉吐气了，改变了过去被中国电信、中国移动压在身后当“小三”的日子。 所以1月18号这天的“年会”，也办的斗志昂扬，正是这种情况下听说王艾回国，才打了个电话邀请王艾去，观礼、鼓劲、签约、奖励等等一起实现。 足协的总结会开过了，就是在家的几个领导在食堂请王艾吃了顿饭。但体育总局那边还没有，别觉得这是兴师动众，正如王艾所说“产量太低”，一年全世界才一个，当然在王艾的“要求”下，仍然是小范围的，带有一定学习表彰、总结汇报、关心慰问性质的。 王艾在18号这天上午，在康丝的陪同下抵达体育总局，一路和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不断打着招呼，好几分钟才抵达了局长办公室，秘书立刻把王艾邀请到了小会议室里。等了片刻，局长和各位领导，包括阎世铎一起到了，又是一阵热闹之后，大家才落座。 王艾像模像样的拿出报告来读，其实就和前几天给足协领导、社科院领导汇报的是同一套，阎世铎笑呵呵的面色不动，好像第一次听到一样。十几分钟读完了，开始一问一答似的过程，气氛轻松、热烈，就将即将到来的春节似的。 等这个过程过后，领导们拿出了体育总局和中华全国体育总会的又一次联名贺电给王艾，几天前王艾在瑞士得奖，这份贺电第二天就在媒体上公布了，但因为王艾一直行程匆匆，所以直到今天才正式到达王艾手中。这份贺电极其宝贵，但王艾也收到了多次了，只不过这一次是体育总局领导亲手交给他的，而且不再简单的是薄薄的一张纸，好歹塑封了的。 王艾接过后看了看阎世铎，阎世铎微微点头。 上一次王艾接受国际级健将证书的时候曾经吐槽，说咱们也太不注重仪式感了，就不说召集一些人观礼吧，起码你这证书也不能弄个硬纸片卡个钢印就完了吧？看样阎世铎还是听进去了，改变了，只是有点慢。 中午王艾一行人在体育总局的食堂吃饭，当然是领导们的那桌，期间王艾还送出去了七八个意甲的、欧冠的比赛用球，当然是带他签名的那种。 饱餐一顿后，王艾向各位领导告辞回家，午睡到下午两点，启程前往联通公司，这是王艾很少参加的商务活动。今年1月，中国联通和中国网通合并，一举成为国内最大的通信公司，也可以说是扬眉吐气了，改变了过去被中国电信、中国移动压在身后当“小三”的日子。 所以1月18号这天的“年会”，也办的斗志昂扬，正是这种情况下听说王艾回国，才打了个电话邀请王艾去，观礼、鼓劲、签约、奖励等等一起实现。 上一次王艾接受国际级健将证书的时候曾经吐槽，说咱们也太不注重仪式感了，就不说召集一些人观礼吧，起码你这证书也不能弄个硬纸片卡个钢印就完了吧？看样阎世铎还是听进去了，改变了，只是有点慢。 中午王艾一行人在体育总局的食堂吃饭，当然是领导们的那桌，期间王艾还送出去了七八个意甲的、欧冠的比赛用球，当然是带他签名的那种。 饱餐一顿后，王艾向各位领导告辞回家，午睡到下午两点，启程前往联通公司，这是王艾很少参加的商务活动。今年1月，中国联通和中国网通合并，一举成为国内最大的通信公司，也可以说是扬眉吐气了，改变了过去被中国电信、中国移动压在身后当“小三”的日子。 所以1月18号这天的“年会”，也办的斗志昂扬，正是这种情况下听说王艾回国，才打了个电话邀请王艾去，观礼、鼓劲、签约、奖励等等一起实现。 第三百零八节?新一年、新征程（八） 这一次，刘亮憋了半天，无视了张光严峻的表情和若有若无的警告，发出了一个灵魂之问：“你已经这么有钱了，还这么累干什么？” “唉！”王艾叹口气，往后一靠，搓着脸：“张光，放首歌，慢点开，我和你们好好聊聊。” 张光诶了一声，扭动车里的cd，恰好放出了凤飞飞的《掌声响起来》，四个人的小车厢里伴随着流动的歌声，竟然有点“艺术人生”的味道。 宽大的后座上，王艾盘起一条腿望着车外的风景：“我身边的保卫啊，从李林那时候开始，到现在四个了。家里把你们派我身边，显然是对你们的素质满意，那没准以后我们会长期在一个锅里吃饭，所以啊，有些事儿啊，还真得跟你们说。” 康丝从手机上抬起头来轻拍了下张光的椅子：“张师傅，别着急回家，找地方遛一遛。” 见王艾没反对，张光一扭方向盘，上了二环。 “可能在你们看来，我小王儿已经是站在终点线的人了。平常人一辈子求之不得的地位、荣誉、金钱，我都已经得到了。所以你问我，既然都这样了，还奋斗什么呢？还装什么呢？你也不差这600万，何必跑去联通这一天呢？是吧？” 还保持着军人坐姿，似乎还坐在装甲运兵车的副驾驶上，还戴着钢盔、穿着防弹衣、膝盖上放着81-的刘亮目光严肃，默然点头。 对他这样纯正的军人来说，最难的不是就业，而是回到社会上面对与军营完全不同的运行规则，面对失去了保家卫国高尚信念之后的思想转变问题，简单说为什么奋斗的问题，以及在王艾这里如何看待贫富严重不均的现象。他还不像严竹和赵丹，赵丹仍然是现役的，严竹则好像是被某些特殊部门招募了，反正王艾没敢问，但仍然不同于张光刘亮这样完全社会化的。 “你先设身处地的从我的角度想一想？”王艾目光中流淌着笑意：“钱多到花不完，走到哪都是一群人捧着，在本单位也是上级哄着，球迷宠着，你说，我还干点啥好？” “呃……呃……”刘亮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憋住了。 “张光，你说。”王艾点名。 张光嘿嘿一笑：“生儿子！” “哈哈哈哈！”王艾一阵大笑：“生儿子之后呢？还干点啥？” 张光听完了，拧着眉：“上外国？” 王艾摇摇头：“有机会我带你出国你看看就知道了，外国其实没有中国好，起码社会安全这方面，是肯定不如的。你说我都这么有钱了，我犯得上冒险的到一个枪支泛滥的国家吗？” 张光想了想点头：“也是，那我就不知道干啥好了。” 刘亮闷声闷气的道：“我想不出来。” “是啊，很多人都想不通的。”王艾心有所感的点头，望着窗外道：“当你脱离了一个普通人的物质层次，当你拿到了普通人所有想要的东西之后，你也会出现迷茫的。” “好在啊，我是学哲学的。”王艾又开始“万事不懂怪哲学”了。 “哲学离不开历史，而历史是漫长的。哲学给了我逻辑思维能力，历史给了我参考对象。这古往今来啊，我这种情况的很多，比如霍去病。”王艾笑了声：“年纪轻轻就封了冠军侯，彪炳史册，你说他当时想什么呢？” “匈奴未灭……”副驾驶的刘亮开口，开车的张光一扬眉补充道：“何以家为！” 王艾情不自禁的鼓了鼓掌，这正是他想说的，没成想在历史人物这，在霍去病这和这两位新保卫取得了共识：“是啊，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啊，这完全脱离了普通人的需求是不是？他肯定不缺钱、不缺女人、不缺衣食住行，他当时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他是18岁封的冠军侯，我是18岁拿到的世界杯总进球第一，所以，他的困惑也是我的困惑，他的追求也是我的追求。” “当然了。”王艾坦然一笑：“我和冠军侯比不了，他是历史的大英雄，我只是个踢球的。但处境相似，而且我不是军人。不瞒你们说我曾经考虑过……加入现役。虽然解放军足球队没了，但多我一个不多是吧？” 张光刘亮两人的眼睛一亮，从后视镜望着王艾，如果王艾能成为他们的战友，他们的心气就顺多了。 不过王艾马上就笑道：“不过我的出发点可不是为了保家卫国，你们也该明白，真要我上前线的时候，那国家可就危险了。当时我的想法，咳，很庸俗，我是觉得我看到国旗为我升起来之后，我的手没地方放，我觉得解放军运动员敬礼的动作太帅了，我就为的这个！” 几个人一起笑，还是张光会说话：“我说呢，总感觉你和我们很亲近。虽然你的出发点不是为了保家卫国，但坦白说，我当初当兵的时候也没想保家卫国，就是一个农村青年么，找一条出路，后来在部队上接受锻炼才慢慢的建立起这个理想的。” 刘亮跟着道：“你喜欢军礼，认为那很帅，本身就是认同我们军人的理念才能这样。要不然凭你的学历，应该瞧不起我们这些人才对，我们什么也不懂。” 王艾摇了摇头：“仗义每多屠狗辈，人品高低可和看了多少书不是一回事儿。方向错了、思想错了，越有本事越危险……算了不说那些汉奸了。我还是说我的事儿，我从历史上看到许多和我类似的人的选择，他们有的流芳千古、有的遗臭万年、有的无声无息了，那我要做哪一样？” 经过这一番交流，张光刘亮渐渐理解了王艾的追求，从后视镜里看王艾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份自己人的认同，王艾则轻佻的弹了弹支票：“好吃的算什么？世界最贵的牛肉也不过一公斤6000块钱，我一天挣得就能买半吨！好看的女人算什么？黄金屋？我一年能赚七八吨黄金，当建材完全够了，要什么女人没有？可是我的胃只有一个，我的……咳……” 张光、刘亮两大大老爷们立刻体会到了王艾的意思，顿时嘿嘿笑起来。 第三百零九节?新一年、新征程（九） 车里还有康丝在，尽管他和王艾之间的厚度也就是几张窗户纸，甚至王艾一步到位都行了。但终究还是女生，所以王艾三人都必须收敛，王艾索性越过这一节：“普通人买珠宝黄金是为了保值，其实还是为了万一什么用钱了还能拿出来，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衣食住行。而我呢？” 张光见后视镜里的王艾笑呵呵的看他，有意让他说，于是鼓足勇气道：“除非你都捐了，否则肯定花不光。你一天买的牛肉都够你吃一年的。一年买的够吃三百多年的，怎么都够了。” “假设我都捐了呢？”王艾仍旧笑呵呵的问。 张光皱眉琢磨，身边的刘亮反倒先开口：“那，国家也会养你一辈子。” 张光豁然开朗：“对，只要你不犯大错，国家肯定不会让你饿着。” 王艾点头：“对，即便我明天就退役了，身无分文了，国家也能给我安排一个工作，哪怕我就从此好吃懒做，什么也不干，不好好干，国家也不会让我流落街头。大不了给我塞疗养院去，有点什么事儿把我拉出来展示一下，也足够回本，国家也亏不着。” “所以呢？普通人追求的东西，已经在我这里完全不具备价值了，所以我就得寻找新的目标。”王艾说到这从小冰箱里掏出几听果汁递给刘亮、康丝，张光指了指前边的路边：“我停那行吗？” “行，喝水。” 喝了几口水，看张光把车挺稳了王艾才接着道：“彪炳史册的是把自己的奋斗目标放在了对国家、对人民有益的方向上，并树立了功勋。遗臭万年的正相反，无声无息的就说不好了，可能是路选对了，但没有成就，可能是路走错了，没大的危害，更可能是不知道怎么好，沉浸在浅层次的欲望中，白白消耗了生命。我看懂了这一点，也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张光、刘亮点了点头，他们彻底懂了王艾如今奋斗的意义。 “到现在我这个阶段，在足球上继续贡献、在思想上继续发声对抗那些错误的，仍旧是有意义的，但，还有一种意义，就是我的存在自身。” “榜样？市场经济下的榜样？”刘亮跟着问道。 “对。”王艾仰头皱眉想了想：“时代不同了，过去那个时代的榜样，因为这个经济基础变了，就得跟着变。我小时候还有那么点过去的残留，就是主要学习英雄模范啊这些，后来就他么是四大天王了，什么魔礼红、魔礼青……” 张光、刘亮都是经历过这个时代的，而且是完整经历的，他们小时候第一代的香港明星偶像可不是四大天王，而是谭咏麟、张国荣，自然知道当时的人们对四大天王的调侃。 笑声过后，王艾道：“就是这样了，尤其是对青少年，也不打仗了，战争的硝烟毕竟距离普通人太远，和平发展是主流嘛，国家搞经济建设，搞科教兴国，这上学的孩子压力越来越大，也得有个释放的渠道。所以这文艺明星啊，你愿意不愿意都会成为青少年的偶像。小孩可能都不会考虑什么有钱啊这些，就知道他们的歌好听，人好看，就喜欢上了呗。” 张光喝着果汁点头：“好明星比坏明星好。” “就是这样。”王艾点头：“这社会呢，总需要一些各领域的模范人物，已然是明星当道了，那就选个好点的。诶对了你们知道狄青不？” “狄青？”张光皱着眉，刘亮先开口：“评书里的狄大帅？” “哦，我也想起来了，说是长得好，所以上战场要带吓唬人的面具的那个是吧？” “对。狄青有个外号，叫人样子。”王艾笑道：“啥叫人样子？诶啥叫模范？原本的意思是用泥捏那么一个框架，然后往里倒钢水，一般铸剑啊都需要这个，那个泥捏的就叫模范，都是最标准的样子，倒出来的剑都是最好的模样的。人样子这外号也是，相当于柜台里的展示品那种，就说这人长的好，大姑娘小媳妇都爱看的这种。” 说到这，王艾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现在，就算是一个人样子，当我愿意也能够向社会传递出有益于国家和人民的信息，比方说勤奋啊、爱国啊、敬业啊、尊重知识啊……” “你昨天的节目我们都看了。”张光放下饮料，侧着身看着王艾道：“你节目里的就是这样吧？” “对。”王艾坦然点头：“这既是我的真实想法，也是我理应传达出去的东西。或者说，是我这个新时代人样子的责任。很多人喜欢我，甚至崇拜我，那我就有责任给他们带好路，不带给带偏了。” 刘亮依然望着前方：“像霍去病那样建立起远大理想追求，同时像狄青那样打造一个好的形象，并讲述一些好的道理来引领群众？这就是你现在的责任？小王儿？呃、呃、王先生？” “不用那么客气，赵丹他们都直接叫我名字。”王艾不介意的摆摆手：“你刚才总结的就是这样，我现在的追求就是这样，责任也是这样。所以你说我为啥去联通、我为啥装？我为啥还奋斗？为啥不把自己全展示出去？” 王艾做了几个手势：“社会客观上需要明星，国家和人民需要好明星，那我就去做了，就去提供这些。然后呢，我从中赚钱，就像这张支票，然后我用钱去实现我现阶段的理想追求。” 张光和刘亮对视一眼，还是张光总结：“就是说，小王你表面是‘狄青’，实际是‘霍去病’？” “诶，差不多是这意思，一体两面，两件事也是一件事。”王艾晃着头：“学好了‘霍去病’呢，就是更好看的‘狄青’了，这是一个做什么、一个说什么，知行合一，就滚动起来了。所以，老刘……” 刘亮点头，扭头看向王艾：“是我想左了，你不是假的，而是有选择的展现，这也是国家的需求，这和我们军营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我理解起来有点费劲。” 张光启动车辆，闻声一笑：“你啊，脑子不好！” “嘿嘿。”刘亮重新端正了坐姿，摸着自己的寸头：“也对。” 第三百一十节?新一年、新征程（十） “好啦，谈妥了，回家！”王艾志得意满的拍拍两人的后座：“回家和我一起看球，看我那帮队友怎么收拾对手的！” 张光嘿嘿一笑：“我正想看看呢。” 刘亮不吭声，王艾嘿了一声：“老刘我告诉你，不爱看也得看，你得了解我的工作是不是？” “嗯，这倒是。” 张光看王艾开心，对着后视镜笑道：“他啊，就是倔，我早跟他说过，他就觉得和他没关系，还是你说效果好，有文化的劝人也利索。” “老刘有他的脾气，你也有你的性格，我也有我的烦恼。”王艾笑呵呵的道：“你说这北京城一两千万人，咱能遇到一起不也是缘分？虽然咱工作岗位有区别，但好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且往下看。” 车子到了家门口，王艾路过前院和父母打了声招呼，两口子不担心自家儿子会饿着回来，就凭他这张脸，上哪还混不上一顿饭？北京城里想吃他吃饭的有都是，他只要脸皮厚，随表敲开一家单位的门就敢去人家食堂吃！ 刷脸就行！ 王艾在后院锻炼了半小时，时间到了，匆匆擦了擦到了前院。 雷奥妮、康丝还有受邀的张光、刘亮都在，今晚上的比赛是国际米兰客场对决亚特兰大，在蓝色竞技球场，国米上一次输球还是1994年。 在摆满了水果、干果、饮料的茶几上，王艾和雷奥妮坐在中间，旁边是康丝，张光刘亮则略有拘束的坐在两边。 王艾一个一个给他们俩介绍队友，补充着中央台的解说，说着说着王艾一皱眉，今天来的都是老将啊？巴洛特利、小曼奇尼这样的新锐一个也没带，当然可能是连续作战太疲劳，加上对手太脆？ 解说员是贺炜，说亚特兰大当地气温才零上4度，而且还下雨。 “这鬼天气！”王艾摇头：“老将本来亢奋度就低，下雨尤其是冬天的是一个很强烈的负面效果，会让身体更不容易兴奋。冷嘛，违反天性，要运动就得靠激情，老将还有多少激情了？” “不看好？”雷奥妮问道。 “嗯，想要赢得漂亮恐怕是难了。” 一百多分钟过后，张光和刘亮隔着几个人对视一眼，同时站起：“那个，小王我们这就回去休息了。” “哦？”王艾从沉思中醒悟过来：“好、好，那明天见。” 两人告辞，康丝抓着王艾的胳膊：“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可能输的这么难看？” 王艾长出口气：“具体情况我说不上来，但应该和老将们长期作战，到了一个集体疲劳期有关，当然这鬼天气也是，还有伊布还是没有爆发力，对手平平无奇他能碾压，对手一旦爆发他就追不上。” 雷奥妮一只手拄着下巴：“会不会内乱？国米有这个传统。” “不至于吧？我们都连胜17轮了，输一场怎么了？” 雷奥妮摇头：“马西莫是个耳朵软的，何塞是个脑袋硬的，还有，你不在，会不会延伸到你身上？毕竟你这算无缘无故的请假？亚足联颁奖典礼也算商业事务的。” 王艾摇头：“不至于怪我，起码俱乐部绝不会怪我，我出席亚足联颁奖典礼是给俱乐部赚钱呢，对了，今天这600万，还有俱乐部的120万呢，怎么能怪我？” “何塞？” “不会。”王艾更摇头了：“他可是那种绝不依赖少数球员的，要是我没在就输了，那他多难看？他宁可私下里给我打招呼让我快点回去也不带嘴上承认的。” “那你，提前回去吗？” 王艾沉吟了一下：“大后天是意大利杯，看情况吧，我后天走就行，到地离比赛还有24小时呢。” 雷奥妮想了想：“最好还是明天走，意大利杯对手不是罗马么？” 王艾站起身：“明天再说，先睡觉吧。” 到卧室里，王艾一把给雷奥妮按在床上，狠狠把住她的腰：“我多留一天不是舍不得你吗？你吃饱了？” 雷奥妮晃了晃屁股，作为回答。 一夜风流，第二天北京刮起了大风，天气骤然冷了。王艾起床后本想出门锻炼，结果一探头冻得一哆嗦，赶忙回屋找出来厚羽绒服套上才敢上前院吃早餐。 一边吃一边看报纸，王艾当然重点是看各类体育报纸或者体育版，尤其是足球版块的。这方面国内有的媒体是原创，而有的是转载，重点是转载。像米兰体育报什么的在国内买不着，网站也没有影，除非王艾跟队友打电话，否则还真不容易搞清楚每天的欧洲体坛都发生了什么。 吃到一半，王艾嘴里的牛奶粥就不香了，国米出事儿了。 根据没有标明转载渠道的“真实消息”，被这场1:3，甚至差点1:4落败的比赛，亲临现场的莫拉蒂连球场都没走出去就发起了牢骚：“这是我见过的最差的国际米兰！” 他已经当了18年主席！ 球队昨天确实表现的很差，老将众多、状态低迷，中卫换人，再加上亚特兰大意外的积极的球风，都打了老迈的国米一个措手不及。而且何塞执意花费2000万欧元买的夸雷斯马渐渐边缘化，让亲自操刀买来王艾的莫拉蒂更不满了：你瞅瞅你买的人！ 你再瞅瞅我买的！完了你还不听我的！ 虽然王艾确定莫拉蒂不至于这么快就失去信心，但本就身心舆论漩涡的何塞会怎么做很难说，队员们会不会翻天也很难说。克雷斯波、克鲁斯、巴洛特利都对何塞有意见，甚至夸雷斯马。 “爸妈，我打算今天就回欧洲了。” 王斌抬起头来：“球队的事儿？” 见儿子点头，王斌没说什么，艾小青想说什么，最终化为了一句话：“多穿点衣服。” 上午十点，王艾在家门口和父母还有雷奥妮摆了摆手，匆匆捂着帽子、墨镜、羽绒服上了车，和严竹、赵丹、康丝三人一起奔赴机场。 “王艾，你对昨天比赛失利有什么看法？” 在机场，匆匆行走的王艾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记者，王艾愣了下，笑了下：“我这不是要回去了吗？” 第三百一十一节?亚平宁之光（一） 漫漫飞行十几个小时，出了米兰机场，在黄昏中竟然又碰到了记者。不过这批意大利记者可比北京机场的记者难缠多了，王艾不得不顶着寒冷，摘下墨镜，因为有摄像机！ 电视台都开来了，足见这件事有多大，王艾的及时回归的轰动性有多大。 “王，你对比赛失利有什么看法？你认为是谁的责任？” 王艾在飞行中已经想好了可能面对的问题，只是他没想到记者能堵在机场而已，因此笑了笑：“不许你们歧视亚特兰大！” 记者们哄笑起来，王艾把他红色的毛线帽子往上推了推才解释道：“比赛输赢很正常嘛，我想能跻身意甲的球队，没有一只会认输的对吗？无论排名第几。在我看来，联赛这个制度就不是一场定胜负的，而是较量稳定性和取胜率的。所以，输了没什么，嗯，我恭喜亚特兰大队，他们的表现很棒。” “那如果你昨天在呢？”举着话筒的女记者蛮横的推开了身旁一个黑发黑脸的矮个子男记者，男记者有些不满，挥舞了两个手势，嘴里嘟囔几句，但并未大声，破坏同行的现场直播。 “我在的话，大概率是和队友们一样陷入低迷。”王艾摇头：“这个短暂的冬歇期啊，大家的节奏都乱了，而且我们之前17连胜，大家的体能消耗很大，然后昨天的冬雨低温这些，都进一步加重了我们的负担，可能就是这样。长期在一个队里，身体的亢奋周期都同步了吧，可能是这样。” 王艾说完，女记者频频点头之下，尚未开口，刚刚被排挤的男记者立刻出声：“王，昨天何塞教练在更衣室批评队员说是过去国米的冠军一文不值！其中也有你的冠军，你的想法呢？” 王艾还没等开口，另外一边一个高个子裹着大风衣的记者也跟着问道：“莫拉蒂主席说这是最差的国际米兰，何塞会不会提前下课？” 王艾冲这个记者笑了下：“想这么多？” 说了一句，王艾略沉吟了一下才对着记者和镜头道：“之前的连胜局面，可能是拉高了我们各方面对俱乐部的期待，突然遭到一场失败，而且比分有点大是吧？场面也不怎么好看，应该是超出了教练和马西莫的预想，我想我们队员我们球迷可能也没想到，包括你们吧？” 记者们也点头，王艾接着道：“但这个呢，还是我刚才说的，冷静下来你再看就知道了，我们仍然高居榜首，仍然领先很多很多分，足球是圆的么。所以我觉得吧，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你确定莫拉蒂不会开除何塞吗？”高个子男记者继续追问。 “我没法确定。”王艾摊了摊手：“因为我根本就没问，因为我根本就没往这边想。真的要出现这种情况，总会有一些征兆的对吗？” “你没发现是吗？”女记者终于抢到了一个提问。 王艾点头：“没有，完全没有。我了解何塞教练，他是个对荣誉非常渴望的人，也是一个非常认真工作的人。就像你，记者小姐、还有这几位记者先生，如果你们今天回去发现录像带没带或者采访的稿子丢了，你们也会发脾气的，是吧？” “至于我们老板。”王艾抿了抿嘴：“全意大利不管喜欢不喜欢他的应该都知道，他对足球，对国际米兰的感情，他是一个狂热的国米球迷。所以我认为，昨天他的话，不是一个俱乐部主席说的，而是一个内拉祖里说的，你能感觉到他那种对球队单纯的热爱、期待之下意外失败后的愤怒、失望的浓烈情绪。对，他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很可敬的人。但我想，当一天过去，他的情绪推却，一个老板的冷静回归之后，他会做出对俱乐部最有利的决定的。” “你是说，现在如果让何塞下课，是不利的？”矮个子男记者又抢到一句话，时候还用肢体和身边强壮的女记者发生了一点暗中交锋，但嘴上不停：“你是不是更支持曼奇尼？” “哦不！”王艾连忙摇头：“罗伯托和何塞都是我的朋友，都是我尊重的主教练，都信任我、支持我，帮助我。而且我不懂战术指挥，我无法评判他们到底谁更出色、谁更适合国际米兰，这超出我的能力了。” 说到这，王艾开玩笑：“你们知道，我是米兰大学农学院农业环境专业的，不是足球教练专业的。但我想，何塞教练的17连胜，应该让大多数俱乐部老板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他接下来的带队表现的，你不能说19场联赛，17胜1平1负，算成绩不好是吗？” “那既然你不担心，你为什么着急回来呢？比赛在后天，你明天回来也可以。”女记者追问道：“我从中国同行那里了解到，这几天你在国内的行程非常密集，你拿到了整个亚洲的首个世界足球先生，你的国家又那么大，想要认识你的人一定非常非常多。” “啊，是的。”王艾点头：“我感谢意大利过去一年带给我的好运气，确实国内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但是我着急回来并不是担心，什么教练啊，老板啊还有下一场比赛啊什么的，不是。我是觉得，在球队困难之际，我身为球队的一员，应该及时回来和大家站在一起，共同承担，呃，不论是教练的批评、老板的不满还是球迷的愤怒，还有你们媒体的批评，我都应该和大家在一起。” 躲在镜头之外的康丝做了“哇”的表情：你在飞机上的预案没写这条啊！ 记者们一时无语：你也太会说了！什么问题也难不住，还偏偏透着一股少见的真诚、坦率、温和甚至富有诗意！ “你认为下一场你们还会输吗？” “意大利杯？”王艾问了声高个的男记者得到肯定回答：“不知道呀。但我们会尽力争取吧，取胜率的话，你们可以从各个角度算一下嘛，也许比我有把握。” “那意甲奥斯卡呢？” “我没参加过啊。”王艾轻松的笑道：“我会参加的，当然我盼着得奖，哦得不到啊？那肯定失望啊，那就继续距离喽。” 第三百一十二节?亚平宁之光（二） “啊，我回来啦！”终于回到阿皮亚诺小镇森林公园边缘家门外的王艾大喊了一声，可是竟然没人来给开门，王艾随意在大门上蹬了一脚，作为足球运动员中最优秀的世界足球先生，他的脚多大劲可想而知，铁艺大门咣咣直响。 淑女的叫声立刻传出来了。 康丝上前拿出钥匙开门还奇怪的看了一眼王艾：“这么开心？” 淑女已经在房间里叫了，然后院门和房门同时打开，两伙人互相靠近，许青莲接过王艾的一个拉杆箱：“长本事了？学会踹门了？” “嘿嘿，折腾一大趟，终于回来了嘛。”王艾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把淑女抱在怀里，挡着它的嘴和舌头：“家里还好吧？” “才一个星期。”许青莲到门前有点费力的提起拉杆箱：“装的什么这么沉？” “吃的嘛。”王艾嘿嘿一笑：“过年了，家里担心我们过年没劲，带了不少吃的，还有元宵呢。对了，咱们过年包饺子吧？好好整一顿，你们这几个月也辛苦了。” 许青莲嗯了一声，在王艾的帮助下把拉杆箱跨过门槛：“行啊，但是我不知道做什么菜好。” 客厅里时文君正收拾订单，闻声说道：“我觉得现在每天都差不多是过年，反正我小时候过年吃的也不见得比现在平时吃的好。” “可不是？”许青莲把拉杆箱交给汤牡丹，还从王艾手里接过小钥匙，看着汤牡丹把拉杆箱送到厨房，打开后一样样的取出食材放冰柜。她坐在沙发上，一把揪住要跑的wiwi强行撸猫：“我在营口时候家庭条件还行，但也不能说天天鱼肉蛋。到辽阳了好一些，但好像过年也没和现在差多少” 这番话引起了一屋子中国人的共鸣，七嘴八舌的说着各自小时候过年的事情，既有对那时困难的感慨，也有对那时美好的追忆。 王艾一听这是思乡心切啊，赶紧道：“这次我们好好过个年，春联福字我都带了，明天我再买点烟火爆竹。对了，剪纸谁会？” 时文君举手：“我，小时候学过。” “手艺还行？” “在四川工作时候练过，广安剪纸很有名的。” “哦，好，剪纸交给你了，大家也说说还有什么过年要买的？” “彩灯！”汤牡丹从厨房走出来兴高采烈的道：“我小时候特别羡慕别人家挂的彩灯，我能看一宿不累！” “好，彩灯算一个，还有呢？” 王艾开启民智，大家群策群力，严竹表示过年他要给大家炸丸子、炸油条、炸麻花、炸春卷，据说是当兵时候跟天津的司务长学的。赵丹则勉为其难的表示他准备亮一手打糕，结果时文君保卫中的一个南方姑娘听懂了以后表示这就是“糍粑”，并表示要帮手。 受到激励的另一个南方姑娘则表示要包粽子，吓了“北方人”一跳，七嘴八舌的问，粽子不是端午节吃的吗？ 说了一大堆，最终的难点还是做什么菜这件事儿上，平时吃的就够好的了，过年怎么也得提一格吧？那吃什么呢？大家的想象力都不够了。幸亏王艾早有准备：“我啊，过年也给大家露一手，做一道佛跳墙！食材我都带来了，海参鲍鱼鱼翅都有！” 大家一阵鼓掌，虽然王艾开玩笑的说过佛跳墙就是高配版的东北乱炖，而且这么多人一人也就能分一碗，但好歹也是高级食材。王艾得意洋洋，往下压了压双手：“没说完呢，还有狮子头我也会做了！清炖、油炸、红烧都行。我还带了炖鸭子的调料，明天买两只鸭子回来，今年过年我们鸡鸭鱼肉都要，我也不健康了，就一天！” 许青莲低头在一张废单的背面记着明天要采购的东西，准备明天采购。男朋友多数时候就出一张嘴，事儿都得她和康丝办，康丝现在倾向于王艾的工作助理，生活中的杂事现在基本都是许青莲顺带处理。 “那还得买一些干果，栗子、红枣、榛子，还有什么？南方的？”许青莲问时文君的保卫，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说起来了。 康丝瞅着这帮中国人疯了一样的热情，半天插不上话，好不容易别人说累了她举手：“还、还有春晚吧？” 大家哎呀一声恍然，可不是？王艾一翻行程表，除夕那天正好有比赛，是晚上八点半的，意大利是下午一点，能看个完整的。等晚上十点多比赛回来，正好吃年夜饭，嘿！ 讨论的差不多了，众人才纷纷回房休息。 第二天下午王艾回到基地正式销假，并给队友们提前分发春节礼物：一人一套唐装，一把团扇。当然这也不是白给的，衣服当场都穿上了，在王艾的指挥下对着康丝的镜头录了一段“过年好”，萨内蒂、坎比亚索两位队长站两边一人举着一个春联，伊布和王艾两个大个子在中间联手举着横批，夸雷斯马和巴洛特利一人抱着一个福字，笑的跟傻子似的。 这还真不是王艾别出心裁，而是那天在央视录完节目之后，白岩松特意跟王艾说的。他今年主持春晚，这是给春晚攒的镜头。 王艾当然也给何塞带了东西，不过这次不是火腿也不是老干妈了，而是两套虎皮帽、虎头鞋，顺便王艾又请假了…… 比赛因为是主场，又是晚上，所以王艾打算下午在家看春晚，第二天去领事馆出席活动，这都要与何塞提前说。 何塞听完了才放心，我还以为你又要回国呢！ 两天之后的梅阿查球场，晚上八点半，过去四年平分了意大利杯冠军的国米和罗马相遇，何塞不顾王艾长途奔波尚未完全调整好把他派上了场，力争漂亮的拿下对手。 开场前10分钟双方激烈攻防，都有射门，在第11分钟时国米获得前场直接任意球，王艾操刀，一个刁钻的大弧线绕过人墙直挂死角，开启了国米的领先局面。随后他和伊布联手在罗马罚球区频频制造威胁，最终以4:1干脆利落的击败首都球队，洗刷了上一场失利后的阴影。 第三百一十三节?亚平宁之光（三） 一场大胜还是击败了“老对手”罗马队之后，国际米兰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何塞在比赛后走到场边对着记者时，很是趾高气扬：“我的球队恢复了，我们仍然是最强的。” 然后在记者的刁难中，他果断逃之夭夭了。 上一场赛后莫拉蒂的愤怒发言，让他有点肝颤，他知道不能再惹莫拉蒂了。关键还是夸雷斯马，他质疑买来想和王艾搭配打切尔西式样的两翼齐飞，结果夸雷斯马飞不起来，白花了莫拉蒂的2000万！ 莫拉蒂本来不想引进夸雷斯马的，很简单，前锋线太拥挤了。可是架不住何塞一个劲劝说，莫拉蒂耳根子一松钱包也就松了。当然按照莫拉蒂的习惯就是，刚被忽悠的花完了钱，扭头就拍大腿，谁骗我来着？ 所以，何塞有些收敛。而且来意大利半年多了，他就没碰到过这么不友善的媒体环境。在英超虽然他也总吵架，但媒体好歹是有站在他这边的。因为舰队街纯粹的很：谁能让我卖报纸，谁就是我爹！ 何塞太受关注，所以舰队街整体上对他还算可以，起码有骂他的，立刻就有跳出来帮他腔的，他不孤单，玩的还行。 但意大利不行，他是唯一一个外教，这引起了整个意大利足坛对他的攻击，就像人体对病毒的排异反应一样。意大利媒体对他几乎没有一个友善的，带上了那么点“小世界杯”失落后的疯狂。再加上国际米兰在意甲也是个另类，莫拉蒂尽管是大亨之家，挨的骂也一点不少。 只是莫拉蒂好歹是意大利人，父子两代确实锻造了国米的传奇，而且现在意大利足坛好歹还指着国米给挽回声誉。再加上莫拉蒂这人，顶多说他糊涂、耳根子软，没法说别的，他温文尔雅，对媒体很友善，媒体也不好意思总埋汰他。全意大利都知道莫拉蒂是个老糊涂，总说就没意思了。 可算何塞这个大炮仗来了，意大利媒体集火啊！不管是纯粹的立场还是博销量，骂他既是政治正确，也可以捞钱。 何塞跑了，王艾没跑掉，面对记者的提问，王艾照例笑嘻嘻滑不留手。 对球星，意大利媒体就没有什么一致的立场了，意甲的繁荣和吸引球星有很大关系，何况是王艾这种顶级的，所以王艾应付几句就脱身了。 这场比赛之后，国米、何塞都暂时摆脱了不利局面，将目光对准了意甲0809赛季下半程的首场比赛，对手是桑普多利亚，这个何塞刚来就给了他当头一棒的球队，也是上任主帅曼奇尼的老东家！ 何塞不敢大意，特意把沉浸在过个好年中的王艾拎出来，耳提面命，差点直接说你给我卖点力气了。 王艾当然懂，信誓旦旦的表示，那天是我们中国人过年，我比你还想要个好兆头，这何塞才放过他。 当然，王艾备战、训练是认真的，过个好年也是认真的。那天拍完了全队给中国人民的新春祝贺之后，他迅速联络了白岩松，通过互联网发了过去，白岩松代表央视一套表示感谢。可白岩松这边放下了，张斌那边不乐意了，打电话来说：“小王你不够意思啊，这好事儿怎么能忘了我呢？赶紧的你给我凑点东西！” 王艾挠挠脸，我凑什么呀？我能凑大家赛后光屁股洗澡的照片吗？ 后来许青莲给出主意：你拿一堆红纸写上祝福中国的话，然后一人拿一张拍照片，连起来不就挺有新意的？还不让你的队友太麻烦？ 王艾一想，可也是！ 于是他写了一句话：“国际米兰全体队员，祝大家牛年大吉、生活幸福，国泰民安。” 这回就简单多了，腊月28这天下午训练，王艾拿来在开赛前按人头发，一人照一张，然后让康丝发给张斌完活！按照张斌所说打算在除夕夜直播比赛之前放出来，给大半夜看球的球迷一个惊喜！ 国际米兰也有动作，因为王艾的到来，米兰城华人华侨的倾向变了，所以准备在正月初一这天把国米总部、国米基地的大门上都挂上春联、福字、灯笼，总之，一派喜气洋洋。 就在这种热闹而新奇的氛围中，除夕来到了。这天下午王艾一家人，还算上林娇都围坐在客厅里，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春晚。虽说这年头就已经有了没有赵本山春晚没看头的说法，但那是在国内。 在米兰郊外的这个别墅里，这群中国人近乎贪婪的看着每个节目、每张面孔，每个节目之后都会鼓掌。离国万里，那股亲切劲就别提了。而到了《不差钱》的时候，妈耶，看到三分之一，许青莲就不看了：肚子疼，乐的！ 王艾还好，都算他看过的。而且看了这届春晚，还勾起了不少“回忆”，也只能唏嘘了。 下午五点，春晚结束，人们晃晃荡荡的站起来各自忙碌。米兰之光今天歇业了，前几天春节之前忙疯了，好在林娇动员了不少米兰大学留学生跟着勤工俭学。这意大利的大学有个好处，就是很多国内有钱人看不上，不是去美国就是去英国，实在不行还有德国，而意大利排不上号，所以来的留学生啊，家庭一般的比较多。 那就对打工比较热情，米兰之光打工也不累，工资还挺高，还能借助米兰之光的渠道给国内亲戚一起邮点东西什么的，总之很方便。 正是这帮留学生帮忙，春节前半个月累积1000多万欧元的商品才顺利发回国内。当除夕这天大家看完了春晚准备一起去厨房之前，许青莲发布这个数据引来了全家包括淑女都在的“欢呼”之后，王艾的心拔凉拔凉的！ 他赚钱的速度，要赶不上媳妇的花钱速度了！ 在家吃了一顿营养餐，王艾带着严竹、赵丹、康丝三人赶赴基地和队友们汇合，又简单训练了半小时后集体等车，赶往梅阿查。 新年好兆头啊，王艾倒是不信，但他知道不少球迷信，大年三十后半夜不睡觉也就罢了，还不打麻将看球，他要不赢，说不过去啊！ 第三百一十四节?亚平宁之光（四） 上一场输给亚特兰大的时候，伊布太猛结果拿了个黄牌，累计两张这场上不了。对桑普多利亚这个前任的老东家，曾经给了自己一下的球队，何塞誓言取胜，因此把王艾放在了中锋的位置上，让小曼奇尼配合他。 你不是要过年好好表现么？给你机会！ 两人身后是斯坦科维奇、然后是蒙塔里、坎比亚索、萨内蒂，然后是麦孔、萨穆埃尔、齐伍、桑顿，门将不变还是弹簧屁股！ 从这个阵容中就能发现，一度不被信任的国米老将，以两位队长为代表，正在日益拿回首发权。足见，意甲还是他们玩的好，而小将、外援则逐渐难以出头了。这也是何塞继承了曼奇尼阵容的后遗症，因为连冠，所以没法对老将们大刀阔斧。 球迷老板都不答应。 晚上八点半，北京时间大年初一凌晨三点半，比赛正式开始，王艾相当活跃，而小曼奇尼也乐于配合，他是黑人，和曼奇尼啥关系也没有。不过两人的配合稍显生疏，毕竟王艾打中锋的时候太少，大家也都不太知道怎么和他配合。 刚开场第三分钟，曼奇尼外围的一脚助攻就送到了王艾的反方向。桑普多利亚仍然很积极，大概是看到了那场国米惨败给亚特兰大后的启发，希望用速度和年轻人的冲劲破坏老迈国米的稳健。然而何塞也吸取了教训，全队精力集中，多次化解桑普的冲击，乃至渐渐压住了桑普。 而这时，前场也传来喜讯，上半场第16分钟，几经磨合的王艾与小曼奇尼、斯坦科维奇之间终于有了默契，这次是王艾拉到罚球区一侧寻找机会，小曼奇尼机警的从罚球区往外跑，引得桑普的防守球员下意识跟了两步。 就两步，斯坦科维奇就把最去送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等他回身去追的时候，王艾的蓝黑色条纹衫已经抹过了他，赢得了一个单独面的守门员的一秒钟机会。 就这王艾还做了一个假动作，在骗倒了守门员的同时，也让另外一侧的中卫及时补位，于是王艾又做了一个射门的假动作，骗的中卫抬腿后，再次快速的把足球一捅，足球从中卫的双腿间滚过，压过门线。 连续两个射门的假动作，帮助国米主场领先。 随后，桑普加大了攻击力度，6分钟时间里连续冲击国米的球门，虽然准头很差，但势头很猛。然而就在桑普打算一鼓作气冲破国米的破城墙之际，前方的王艾又进球了。 加大攻击力度的桑普，面对活动范围超大的王艾除非人盯人，否则想盯死做不到，王艾就在靠近中圈的位置，接到了萨内蒂的直塞。就在几万名球迷的注目下，他玩了一个马赛回旋，甩开了盯防他的桑普后腰——本场活跃的斯坦科维丘斯。 王艾的再前方，就剩下不到三个球员了，而且还有本方的小曼奇尼跟了上来。在球迷惊喜的助威声里，王艾兴奋的几步就把速度提了起来，顺便让追赶他的后腰追不上，面对弯腰、侧身、后退、高度警觉的萨马尔科，王艾脚下轻轻调整了足球的滚动方向后，用速度硬吃！ 抹过去的同时撞击发生，对方重心不稳，只能瞅着他奔着最后一个中卫拉吉去了。 经过撞击，也进了罚球区，王艾的速度略缓，拉吉扑近打算颤抖，顺便让在外围的中卫赶紧上来补位，不过这次王艾依旧没停球，而是猛地一倾斜，而又迅速拉回，一只脚横向磕了一下足球，落在另一只脚的脚弓上，足球从拉吉的重心脚的旁边滚过。 顺便还有王艾的身影！ 拉吉真想骂脏话骚扰一下，你是无解的啊？ 见王艾突破三个已经单刀了，跟在身后不远的小曼奇尼、萨内蒂、坎比亚索的脸色就变了，准备乐了，跟看台上的球迷表情一模一样。 萨内蒂曾经接受采访时说：和王一起踢比赛，尤其是看他的进球，我有看比赛的感觉！ 而坎比亚索曾经说：王在攻击中的每个技术都是赏心悦目的，简练、凌厉、高效的，看起来好像夏天喝了凉啤酒一样的。 用《都灵体育报》的话来总结就是：我们评价出的欧洲金童，没有多余的动作！ 守门员扑出来了，卡斯特拉齐明知道希望不大，但还是尽量的伸展身体，堵截王艾的射门路线。王艾作势猛抽，他倒下，结果王艾触球的一瞬间，尽管有另一个中卫帕隆博的拉扯，还是柔软而自信的轻轻一挑。 2:0！ “哇啊！” 球迷的惊喜声伴随着连片举起的手臂在球场内回荡，好像王艾的一球踢中了群鸟栖息的森林，王艾向看台上，尤其是举着中文标语的地方挥手示意后，回头和大光头坎比亚索等人拥抱。 大年初一后半夜还要值班，一肚子委屈没地方说的贺炜总算痛快了：“有小王儿在就是不一样，这可不是我们中国人向着自己人，而是真的。似乎驰名世界的意甲链式防守，对他没什么用，他几乎可以攻破每一支意甲球队的大门。有他在，就有希望，我们看看慢镜头，注意，王艾在中场突破的一瞬间，场边球迷的表情就变了！这是持久稳定表现给球迷的信心，哦这是莫拉蒂，他……哦，这是何塞！” 莫拉蒂正在抽烟！上级说了，少播点抽烟镜头，对青少年不利！你看小王儿多好？从不抽烟，那才有这样的表现！ 第31分钟，王艾头球吊射被挡出，第37分钟，王艾小角度射门被挡出，第39分钟，王艾外围远射咣当一声砸在了横梁上，结果弹到了看台的球迷中间，引来了一片争抢。 因为王艾高频率、高威胁的射门，桑普不得不倾注了更多的防守力量，让对本场判罚不满的何塞最终选择了闭嘴，主裁判很想给他一个教训的。 上半场第46分钟，王艾又得到了一个射门机会。这一次他非常靠近球门，在麦孔角球发出后，以一个标准中锋的姿态拔地而起，3:0！ 第三百一十五节?亚平宁之光（五） 下半场王艾的表现稍微低迷了些，他也没多少斗志了。在国米这帮强大队友中间，他可以很“任性”：想踢就踢、不想踢就混！可是何塞迟迟没有让他下场的意思，王艾也只能保持怠速状态配合队友。 下半场第7分钟、19分钟、22分钟、31分钟，王艾连续送出四次威胁球，其中三次变成射门，两次打高，一次被扑出…… 小曼奇尼插着腰疑惑的望着球门：我特么记得是主场来着？ 见队友又把机会更多的让给自己，王艾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不情不愿”的重新回到中锋的位置上，这让桑普的后卫们又大为紧张。面对这么一个正常手段很难封死、非正常手段又不敢用的家伙，只能用人力来填了。 多人防守下，王艾的表现也一般般，就这么又混了十分钟。 奈何，多人防守也是会出漏洞的，在比赛第77分钟，就出现了一次漏洞，当时王艾在罚球区里慢跑，本方队友在罚球区两侧来回往中间送，足球在王艾脑袋顶上飞过一次又一次，他都“努力”了，“可惜”都没碰到。 然而这一次，桑普队员没处理好，足球从脚下弹起，直奔王艾的脑袋来了。 王艾都懵了，这么客气？ 下意识的，王艾原地侧身，面对球门一甩头，嘭一声球进了。 面对菲戈的祝贺，王艾都没怎么反应过来，球迷哪知道？热烈祝贺啊，大四喜啊这是，报了一箭之仇啊这是，王先生的无球跑动真牛啊这是…… 十几分钟后，比赛结束，国米主场4:0击败来访的桑普多利亚。王艾走到场边先与何塞拥抱，面对跳着脚的康丝走过去，得到提示是贺炜的赛后电话采访。 “老贺，过年好啊！”王艾也不管什么场合啊，张嘴就笑哈哈。 贺炜早就熟悉了王艾的风格，在直播间里面对着镜头咧了咧嘴：“小王儿你也过年好，我代表全国刚刚看过了比赛的球迷也给你拜年。” “诶呦，我失礼了，那啥，那个，全国，我怎么说这个？” “你就直接说就行，别耽误时间。” “哦，我是王艾，我正在意大利米兰的梅阿查球场的场边，大家现在可能还会听到现场的一些嘈杂的声音，哦……” 说杂音马上就来了，因为王艾举着电话往前走，被一个扑下来的球迷抱住了，于是电话里就传来了一段啰里啰嗦的意大利语…… “老贺你还在吗？” 贺炜在那边饶有兴趣的点头：“啊，等你呢。” “哦好，我是王艾，我在……” “你说过啦……” “祝全国球迷新年快乐！” 王艾这次干脆多了，那边贺炜一愣神，赶紧道：“本场进了四球，是给全国球迷的新年礼物吗？” “倒没想那么多，就觉得大过年的还看比赛，我得卖卖力气！” “可你下半场似乎不怎么兴奋？” “啊？哈哈，我是麻痹对手的，啊哈哈哈！” 贺炜心里吐槽，嘴上没办法，还得笑呵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本赛季的第28个联赛进球了吧？” “是吗？我没太注意这个事儿。” “你最终打算进多少？我记得你上一场就平了上赛季的进球记录？” “看球队需要啊。” “你自己呢？金靴很重要吧？” “啊……那也是看球队需要啊，哈哈！” 那边贺炜终于忍不住了，翻了个白眼：“别闹小王儿，全国球迷守着电视机就等着听你一个提气的好消息呢。” “啊、这样啊？那我要说比上赛季多，你估计得生气……我要说超过30个，你估计也不怎么高兴，那……40个？” “你问谁呢啊？”贺炜忍不住了：“我踢啊？” “哈哈哈哈……那，说正经的啊，呃，我是王艾，在米兰，真诚的祝愿全国人民、全国球迷新年快乐，身体健康。”王艾抱着电话重新走回球场：“你们那边直播信号切了吗？” “切掉了，已经是直播间了。” “我现在重新踏上草皮了，球迷退场了这里比较静。”王艾叉着腰望着头顶黑沉沉的天：“一会儿我也要回阿皮亚诺小镇和家里人一起过年了，今天下午我看的春晚，年夜饭还没吃。米兰这里没有什么过年的气氛，我、我有点想北京了。过去一年，大家都不容易，有欢笑、有泪水、有奋斗、有成绩，越是身在国外，越是能看清一些事情，越是热爱咱的国家。咱还是发展中国家，大家还要努力。我也是，我也在路上，我也要努力。” 被王艾突然的告白冲击的有些情绪波动的贺炜，默默的听着。 “大家也该困了，队长还在找我，大概是赛后发布会吧，我连澡都没洗呢。最后说一点。”王艾咳嗽了一声：“我知道很多人喜欢我，那我今天放肆一点，提个要求。我请大家有时间的时候，挤出一点来锻炼身体，哪怕每天多几分钟也好。请大家爱惜自己的身体，我需要你们，国家也需要你们。各行各业的劳动者们，你们是祖国复兴的书写者，我希望我们在不同的岗位一起奋斗。2008已经过去了，新的一年正等着我们。” “好的，谢谢小王儿，我也会努力。希望你今年也能有更好的表现。” “好的，一定！” 挂了电话，王艾吐出口气，康丝走近前接过发烫的电话：“每逢佳节倍思亲？” 王艾笑了笑，突然想起来康丝连一个真正的亲戚都没有，忍不住张开双臂，康丝却赶紧躲开，小声提醒：“别，还有记者在。” “哦，那先欠着。” 穿着汗水湿透的球衣出席了发布会，娴熟的应对各种提问之后，王艾重新回到更衣室简单冲澡后才换上了干爽的训练服。今天对中国人来说是个重大节日，但对其他人来说只是个平常的日子，所以不能让大巴车等的太久。 夜里十一点，王艾终于回到家门前。几分钟后，五彩斑斓的烟花在阿皮亚诺小镇的天空绽放，照亮了王艾一家人的脸。 第三百一十六节?亚平宁之光（六） 小镇有密集的植被，所以这次燃放烟花是经过了镇长批准的，还特别挪到了远离森林的小镇边缘。至于夜里放烟花会不会扰民这事儿就不用担心了，意大利人平均上床的时间是23点47分。 也因为在市政厅报批了，镇上的小报还特意出了“号外”，专门提醒小镇居民晚上记得看热闹。 所以烟花升起之前，就已经有人等着了。等一朵朵灿烂的火花在夜空绽放时，街上的人就越来越多。这样的场景通常大城市才有，阿皮亚诺小镇十几年也难得一见。 不知有多少人会牢记这一时刻。 王艾和镇长站在一起，一边看一边聊，不时的还有镇上的人走到身边和他说两句。许青莲他们一帮人玩疯了，点到后来都累了，镇子里的年轻人自告奋勇接手了过去。 一直到12点过了，王艾的烟花才放完，挥手和镇长告别，镇上的人也三三两两的散去了。王艾一行人把燃放完剩下的“炮筒”都推到路边，明天会有镇里造纸厂的原料部拿走。 从最初吓的半死到最后嗷嗷直叫跑的贼欢，淑女总算累了。而wiwi一直到现在也没缓过来，瘫在许青莲的怀里沉思刚才到底见到了什么。 狗粮、猫粮都准备好了，放任两个畜生该睡的睡、该玩的玩，一大帮男男女女把各类菜肴端到了客厅的长条桌上，沙发、茶几什么的都推到了一边，三张方桌拼成了一张长条桌，才能稳当当的坐下这13个人来。 饺子、元宵、粽子甚至还有包子，是今天的主食！ 严竹的油炸食品，赵丹的打糕，王艾的佛跳墙、狮子头、炖鸭子，许青莲的松鼠鳜鱼、时文君的蒸扣肉、林娇的酱猪蹄、汤牡丹的锅包肉、刘丁香的小鸡炖蘑菇，康丝的酸菜炖粉条！ 此外还有地三鲜、大拉皮、豆腐羹、玉米粒等素菜。 酒也不少，王艾特意从家里带了一瓶茅台过来，好喝不好喝不知道，反正有名。为了照顾时文君的两个浙江保卫的口味，王艾还特意带了几瓶黄酒来，当然主力是啤酒，青岛啤酒！ 反正瞅这一桌子的人和菜，感觉不到这是外国。 “来来来，同志们，共同举杯！”王艾作为主人坐在长桌的尽头站起身举起酒杯：“异国的春节，别有一番风味。过去一年大家辛苦了，当然我也辛苦了，这一杯慰劳我们大家的辛苦，希望我们的疲惫今夜一觉全部留给去年，明天我们精神抖擞再出发，来啊，喝啊！” 王艾左手边的林娇、许青莲、时文君，右手边的康丝、赵丹、严竹等人笑着一起举杯，十多个杯子凑到中间一碰，大多数人一饮而尽。 然后王艾亲手掀开了佛跳墙的大罐子，拿过白瓷碗，分了13份，连汤带水一点不差。刚分出去人们就开始吃了，以至于王艾最后拿到自己那份时，康丝已经吃完了，眼巴巴的瞅着他。 “少吃点，不好消化，尤其是这个。”王艾挑起一根粉丝：“这叫鱼翅，下次做就不用这玩意了，用粉丝代替一样，就是比较名贵，大家没吃过，但吃一回得。” “嗯嗯。”康丝点着头，不断忙活着往小嘴里塞，最后连汤都喝了了，抬头时才觉得尴尬，连忙把自己做的酸菜炖粉条推到王艾面前。 王艾怜爱的弹了下她的额头，接受了康丝的好意。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不过王艾只吃了半小时就撤了，明天他还有事儿，所以宴会的主力变成了米兰之光的这群姑娘，据说后半夜还打起了麻将，放起了电影。要不是怕扰民，卡拉ok都能整上。 王艾一觉醒来，许青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正睡的沉。王艾轻手轻脚的钻出被窝，室内有点冷，赶紧穿上了衣服，回头一瞅许青莲因为他起床，睡梦中感觉床上动了，所以调整了睡姿，以至于胳膊腿都露出来了。 给女友掖好了被子，王艾下楼，一楼的客厅里还残留着昨夜狂欢的痕迹，比如沙发就没挪回来。门口严竹已经穿好了，正等着，淑女在墙角站起来，打了个哈欠，重新趴下了，见王艾瞅它摇了摇尾巴。 寂静的森林依然令人神往、早春的米兰依然令人清爽，不变的脚步穿梭在林间小路上，时不时的还有嘭嘭的触球声。 八点多王艾在家喝了一碗粥，吃了二十多个第二遍的饺子，带上许青莲、时文君以及两男两女四个保卫前往中国驻米兰领事馆。因为米兰之光网站帮助米兰的中小商家创造了巨大的出口额，并且正在快速向意大利整个北部地区蔓延，比如许多外地的中小商家已经主动开始联络许青莲他们，因此张总领事通报说，意大利政府内部已经把今年的“意大利仁慧之星”勋章的一个名额，留给了米兰之光。 因此这趟来，不仅是为了参加一年一度的总领事馆春节活动，更是要就这件事向组织上做个汇报。 这几天王艾和许青莲、时文君一起商量，还找到了北边的黄欣一起商量，决定立刻开设米兰之光的独立官网和付款渠道。从目前的发展情况来看，代购不能做大，不是怕海关，而是代购风险大。小的时候能直接负责还不会出问题，而扩张以后，层级增多，出问题的可能性就增加了，尤其是奢侈品、耐用品这些，一旦有人从中李鬼换李逵，声誉就完了。 所以未来打算分两部分：农副食品这些，因为可以集中发货、品控有保证，所以仍然有米兰之光自营，也就是代购。而奢侈品、耐用品、电器这些，则引导商家到米兰之光网站上，开设小商店。 也就是说，米兰之光打算接下来立刻进入电商平台自建渠道模式。 同时，要招募人马，争取今年上半年，覆盖全意大利！ 另外还要同步完成国内向意大利出口的“东北之光”体系的搭建，争取下半年实现对接，缓解王艾的外汇紧张。 这是一个巨量的跨越，工作量、工作性质截然不同了。 这都需要和领导汇报，取得国内有关部门的谅解和支持。 第三百一十七节?亚平宁之光（七） 领事馆在大年初一这天活动不少，联欢性质的，既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好在上边还有个大使馆，所以这边的外交活动层级没那么高，于是王艾赶在吃午饭的时候向张总领事做了米兰之光下一步的发展汇报。 听完了之后，张总领事关心的询问了一句：“听你们说的，计划很大，扩张也很快，资金够吗？” 王艾点头：“还可以，我的r基金不缺钱，所以可以暂时挪用。” “挪用慈善基金的钱？”张总领事皱起眉头。 “不是。”王艾笑道：“我每年都会向r基金拨款，今年先不拨了，反正那边花不光还盈利。” “哦，那就好。”张总领事放下心来，思索着道：“按你现在的节奏，这算第一轮融资？第二轮大概什么时候？” 王艾摇头：“现在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 张总领事摇头：“还是得有个长远计划，你扩张的快，别人追赶的也不会慢。既然有先发优势就要珍惜，否则，对手追上来你们就难了，比如亚马逊，各方面实力很强。” 王艾几人对视一眼，许青莲道：“我们初步设想是今年内覆盖全意大利，并做好明年在德国、法国全面铺开的准备，所以第二轮应该在今年年底之前。” “那就好。”张总领事松开眉头：“到时候资金有困难，可以和组织上说。” 王艾、许青莲、时文君三人一起表示感谢。 下午三人告辞出来时，时文君还感叹：“怎么当年对我们笨蛋就没这个帮扶力度呢？” 王艾上了车嗤笑道：“没打死笨蛋就算我们有功了，多少对手举报我们？要不是我们是公益企业，你以为随便来几个检查组就完了？” “那还能怎么样？”时文君瞪起眼睛。 王艾嘿嘿一声：“停业整顿行不行？” 许青莲劝解：“我们国家和发达国家在整个产业水平上还差不少，新兴产业可以弯道超车，所以国家的态度整体上就不一样。当然我们米兰之光可能得到的更多一点，谁让我们是跨境的呢？对外交口好处尤其大。” 时文君叹口气：“是啊，那这么说，今年一年闲不着了。诶对了，我怎么记得我来米兰是来度假的呢？怎么好像天天忙的不行。” 王艾哈哈大笑：“你自己闲不住的！” 许青莲白了王艾一眼，挽住时文君的胳膊：“时姐，别理他，改天我们去玩。” 时文君扒拉许青莲的胳膊：“你少来，你最坏了，竟说好听的让我白给你打工，不但算计我，连我的保卫都算计了。” “时姐，我们今天一起去迪特福特度假啊？” “不去，我回家闲着，我闲给你们看！” 在家吃了晚饭后，时文君果然没跟着去，选择留在家中坐镇。王艾和许青莲带着严竹、汤牡丹两名保卫，连夜乘车北上图宾根，与刚刚落地的雷奥妮汇合。然后一起驱车再次北上，做夜间航班从斯图加特抵达纽伦堡，休息了一夜，第二天驱车40公里回到迪特福特。 当初王艾结识雷奥妮，开启了迪特福特的新时代，借由王艾的渠道，中国文化部对外联络部每年都会给迪特福特送来一批中国的文化产品，尤其是传统文化产品。对这个占德国001%人口的小地方，中国文化传播专家经过研究认为，当地的中国文化土壤仍然比较脆弱，不适合大规模开发、提升，需要加以小心翼翼的保护、烘托、孕养才能日渐成熟乃至发挥对两国的积极作用，雷奥妮经过深思熟虑后也表示同意。 中国深知，今日中国文化没什么优势，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传统一面，维护着当地的特色，比如春节这一天还是会有皇帝选妃这种啼笑皆非的环节。 这些年下来，迪特福特的变化不大，只是有些东西变得稍微正宗一点了，比如饺子不再是面皮包香肠了，中国话也不再是南七北六什么玩意都有了，渐渐向普通话趋同，擅长中国古典诗词、小说、戏曲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迪特福特现在春节活动从一天变成了三天，分别是春节这天的选妃日、大年初一的太子日和大年初二的太上皇日。此外元宵节、端午节、重阳节、中秋节也有了各自的活动，尤其是传统活动。 王艾来的这天正好是镇长扮演的皇帝、带着副镇长扮演的太子一起去前任镇长，也即“太上皇”的家里慰问的日子。当然这个慰问是公开的，也跟演戏似的。由于迪特福特本来就有《论语》等儒家文化的土壤，因此雷奥妮提议之后，得到了镇民大会的批准。迪特福特本身又是农村，冬天的日子就跟中国东北差不多，都闲得慌，本身人与人关系就比较淳朴，当以关爱下一代的“太子日”和关爱老一辈的“太上皇日”提出后，很快就得到了推广，相当于又一个儿童节和老人节。 王艾他们一行人这天到来后，就作为观礼的“外交使节”全程旁观。 因为王艾的今日不同往日了，他的出现，让热热闹闹玩游戏的德国人频频溜号，即便是乡村这里也有足球场，其中一个还是王艾捐建的。所以游戏之后，王艾很快被一帮球迷拉去了球场，顶着冬天的寒风踢了小半天儿。 就当锻炼了，王艾晚上住在雷奥妮的旧居中这么安慰自己。 王艾和球迷们去玩的时候，雷奥妮带着许青莲在小镇里闲逛，还碰到了她当初的朋友，一起吃饭、一起聊天，过的也非常愉快。因为语言的关系，许青莲在这里相当于“回国”。有一个绿眼珠的说中国话就够奇怪了，这里好几千！ “我朋友问我和你什么关系。” 雷奥妮家的二楼，点燃了传统的壁炉后，雷奥妮一猛子扑上床，把许青莲压在身下。 “你怎么说的？” “我说……”雷奥妮哈哈一乐：“你是提供上门服务的！” 第三百一十八节?亚平宁之光（八） 第二天上午一行人从纽伦堡飞回斯图加特，在图宾根渡过一下午，算是慰问看望，然后晚上南下米兰，雷奥妮的新年假期还有两天，她舍不得立刻走就跟了回来。另外突飞猛进的米兰之光，尤其是国内部分还需要她的全力配合。 回到米兰的第二天，王艾随队南下西西里岛，与卡塔尼亚进行意甲第21轮比赛，王艾替补登场，终场前打入一球，帮助球队3:1取胜。 因为今年王艾先后拿到了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因此今年意甲奥斯卡最重量级的两个奖项：最佳外援和最佳球员，几乎没有悬念。但因为王艾要在1月14日回国参加亚足联颁奖典礼，前后可能会耽误几天，因此意甲奥斯卡为了确保他能到现场，把颁奖日选在了去年的同一天，1月30日。 原本王艾就没打算不出席，这一下就必须出席了。于是赛后第二天王艾前往罗马参加颁奖典礼，并顺利的击败队友伊布、对面的卡卡，拿到了最佳外援。并在和最佳本土球员皮耶罗的竞争中，继上赛季最后一场金靴争夺之后再一次击败这位备受意大利人喜欢的球星，荣膺2008年最佳球员。 除了这两座奖杯之外，由球迷票选，王艾在与罗马的比赛中连过七人的那个进球，毫无争议的当选年度最佳进球。 三座奖杯到手，王艾的2008年颁奖季才彻底结束，他也几乎拿到了所有他能争取到的奖项，从国家、到大洲到全世界。 新赛季刚刚过半，王艾的进球数就逼近了30大关，几乎全意大利都在屏息凝神猜测着他最终会把意甲单赛季进球记录提高到多少个。只要他能打破纪录，那么明年的意甲奥斯卡，他仍然是主角。 这是一个比卡卡更有突破性、更有统治力的球星，正在不断引领和推高意甲联赛的极限。 当夜王艾休息在了中国大使馆，算是他出席的一次公务活动。第二天飞回米兰准备迎战都灵。考虑到这段时间王艾到处奔波，状态略差，还多少有点感冒，所以何塞又一次让他打替补，可是降级区的都灵队异常顽强，不但先行客场进球，还在几分钟后布尔迪索扳平后，顽强拼到了最后。 何塞先后换了克雷斯波和菲戈上去也成效不明显，最后只能遗憾的打了一场平局。以19胜2平1负的战绩，继续在积分上遥遥领先。 赛后面对记者关于王艾替补的提问，何塞轻描淡写的说王先生感冒了，所以无法出战。而在私下里何塞则直接告诉王艾：“你接下来的任务是调整好比赛状态，我要你在月底的欧冠16强上，击败曼联，击败c罗。” “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年仍然将是你两大奖的直接竞争对手。”何塞怂恿道：“干掉一个是一个！” 联赛上大幅领先，使得全队与何塞都有了更大精力去挑战欧冠。 这一天结束，全队也迎来了一周的时间，可以从连连一周双赛的密集赛程中喘口气了。王艾的颁奖季过去以后，仍然无法彻底修整，2月3日这天，又一次来到罗马，到总理府接受了“意大利仁慧之星”骑士勋章，这是为表彰他为中意两国友好往来的卓越贡献。 其中自然有他球星的身份，但更主要的还是米兰之光对意大利商品出口的促进。 许青莲作为米兰之光的创办者陪同王艾出席，但并未上台领奖。而是选择在颁奖后，由王艾领着一一介绍给同样获奖的其他企业家以及意大利政府官员。 王艾获得骑士勋章算是一条奇闻，不但被意大利主流媒体、财经媒体报道，还被意大利体育媒体报道，自然而然也传回了国米俱乐部。莫拉蒂早有心理准备，只是看报纸上评估年利润可能达到千万级别时，眉心一跳。 要不要合作个广告？再一想，拉来广告费一半还要还给他！ 何塞当然也听说了，他苦恼的是，王都是成功的企业家了，以后还能不能踢球了？别的球星离开球场不会挣钱，就是闹别扭也跑不远，他这……带了国奥队好几个月的何塞早就听说了，王的家庭财富不比罗曼先生少多少！反正莫拉蒂是肯定没他有钱就是了。 好在王艾回归后训练态度还算端正，没有从此穿上西装的想法，这让何塞多少算是放了心。 2月7日，球队客场对莱切，王艾奋力出战完成帽子戏法，和队友一起以5:0大胜对手，也顺便将自己的进球数推进到了32个，当然也几乎令本赛季的意甲金靴失去了悬念。 赛后出席新闻发布会时，王艾正面否定了他挂靴的想法，声称足球是他永远的事业，办企业只是业余爱好……赚多少钱也是业余爱好！听的记者们直撇嘴。 此战过后，意甲下半程的重头戏：米兰德比再一次来到。 上半赛季，依靠王艾的杰出表现，国际米兰在同城大战中，击败ac米兰。在随后国米继续高歌猛进的同时，ac米兰也没闲着，从美国大联盟把贝克汉姆请了回来。小贝回归后的头几场表现神勇，俨然成了卡卡之后ac米兰新的支柱。 只是“小贝”已经33岁了！ 这让“老贝”——贝卢斯科尼一点也不敢放心，罗纳尔尼迪奥刚来也表现很好，现在却渐渐打不上主力了。舍甫琴科归来的头几场也不错，现在也打不上主力了。尤其是他深爱的舍瓦，今年夏天舍瓦和ac米兰的租借合同、与切尔西的合同将同时到期，他很可能就此告别亚平宁，回到乌克兰，结束在西欧多年的闯荡。 舍瓦650万欧元的年薪和他的表现，已经完全不匹配了。 一想到这，老贝就习惯性的往对面瞅瞅：好像在切尔西的时候，舍瓦还和王差不多来着？我还以为他回来重新吃上披萨能压住对面呢，怎么一下就差了这么多？早知道对面的来意大利一年就能拿下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当初就该插手！ 就在老贝思念他的时候，王艾已经回国了，在米兰德比之前，他要先战一场世界杯预选赛，对手是日本。 第三百一十九节 亚平宁之光（九） 王艾拉着行李箱走出济南机场时，意外遇到了大群记者在前方。恍惚间王艾还以为来了什么大明星，还示意同机返回的张永海一起往边上躲躲，不成想，一个眼尖的记者从红色毛线帽和黄色滑雪镜下认出了王艾的脸，率先拔脚就扑了过去。 王艾都懵了，冲我来的？ “老张别跑！” 张永海刚要跑，就被王艾一把薅住，二宝无奈的低声道：“跟我没关系，你惹出来的。” “那你替我分担点火力啊。” “我这，谁稀罕我啊，行吧，你撒手，我不跑。”二宝抖了抖衣服，想跑也跑不了了，身边一圈全是记者，七嘴八舌的已经开始了。 王艾举起双手：“大家先等等，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这趟回来的？” “你中途转机的时候……啊，反正我们有我们的渠道，王艾说两句吧？” 王艾张口结舌，我说什么呀，我说山东人民辛苦了？ “对这场比赛你有什么期待？打算进几个？” 总算有正常提问了，王艾呼了口气：“球队胜利是第一位的，需要我进几个我就努力进几个。” “听说你获得了意大利政府颁发给外国人的最高荣誉勋章，是真的吗？” “是的，真的。” “勋章带来回来吗？能给我们看看吗？” “在米兰家里放着呢，张路张指导四年前就拿到过了。” “女朋友跟你回来了吗？什么时候让大家认识认识？” “我女朋友为什么要让你认识？”王艾奇怪的反问：“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防备你。” 记者们哄笑一声，不料提问的女记者不依不饶：“你的女朋友是你的同学吗？我听说……” 王艾举起手：“我郑重说明一下啊，关于我的个人感情问题，我不回答，不管你怎么问，我也不回答，反正我不会给你明确答案的。” 记者们的镜头对准了王艾的脸，这还是王艾第一次公开提及他的感情问题。老记者们都懂，对王艾这种超一流的国内体育明星不能什么手段都上，因为他们往往都有体制内身份。到王艾这，他也完全不需要炒作，他的知名度够高的了。 “我拦不住你们问，但是你们也别想逼我说。”王艾表情很正式。 这就是他给国内新闻界划线了，场面一静，随即别的记者立刻开口道：“贝克汉姆到了米兰，你们俩有接触吗？他私下里好接触吗？” “没有，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来回跑，没怎么出席米兰当地的公开活动，所以暂时没接触上。”王艾摇头道：“不过以前接触过，私下里和别的球星差不多，不过他好像更有风度一些。” “对他在米兰的前景你有什么看法？过几天你们就该米兰德比了，你们两个的位置有重叠，你会怕他吗？” “不会吧？”王艾笑道：“四年前在西班牙我们已经在场上遇到过了。” “你赢了是吗？他好像防守能力一般？” 王艾连忙摇头：“足球是集体运动，你们别把它想象成骑士对决那种，大家都是一群队友在身边，互相配合。比赛胜负是集体的力量，不是我们个人怎么样。” “那你对米兰德比的前景怎么看？他来了以后，更加强大的ac米兰，你们能赢吗？” 王艾挠了挠脸：“我有随队取胜的信心。” “对马上和日本队的比赛呢？” 王艾一笑：“我有随队取胜的信心。” 见王艾开始车轱辘话了，记者们将炮口对准了一直装透明人的张永海。 大概用了十多分钟，见记者们有变成新闻发布会的意思，王艾连忙冲远方招了招手，马东挤了过来：“后天比赛有专门的新闻发布会，欢迎大家到时做客。王艾长途归来已经很累了，大家谅解一下，谢谢。” 王艾刚喘口气，走出机场不远，一大群球迷等候在路边。2月的济南很冷，借着昏黄的灯光随便看去，黑压压全是人，王艾很惊讶，忍不住往前上了几步才发现，挤在前排的球迷并不是想象中的年轻人，而是一群老爷们。 “小王儿、小王儿！”见王艾靠近，喊声就响了起来。 “大家有什么事儿吗？我看你们连签名本都没拿？”王艾走近前问道。 “没事儿就看看你！”几个老爷们神色激动的回答，还把手中的条幅举了起来，都是一些祝福语。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济南的父老乡亲！”王艾高声道：“我这趟和张永海一起回来，就是为了在山东父老面前……好好表现的。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谢谢小王儿！”球迷们群起回应。 王艾和前面三排的球迷挨个握手，有空还冲后方挥挥手，不得不说这帮球迷素质极高，等了不知道多久，竟然不越雷池一步，硬是不乱。 “天很冷，也晚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请大家放心，我回来不是看球来的，是给大家踢球来的，大家回去吧。后天我会出现在山东体育中心的！” 马东也跟着劝，结果球迷还是一直跟到了来接王艾的车前方，看着王艾一行人上车离开。 暖风吹拂的车内，王艾摘下了红色毛线帽：“这怎么了这是？我这压力好大。” “大明星不都是这排场？”马东笑道。 王艾瞪了一眼当初的校队队长：“我什么样你不知道？我就这么跑了，感觉对不起人家。” “你不跑你还想留下啊？” “可不是？我还真想留下来，起码和每个人握握手吧？聊一聊吧？我的时间是时间，人家的就不是了？”王艾晃着脑袋：“人人平等你知道吗？” 马东吁了口气：“你还是适应适应吧，现在没法保密了，从你在米兰登机就有人报信，人家一查时刻表，你往哪跑。” 王艾苦恼的皱眉道；“要这么说，以后我回国真的少点了，他们在看台上我还不觉得，这冬天站道边这么多人，我这心里沉甸甸的。” “世界足球先生嘛，中国人认这个是世界第一。”马东递过一瓶水：“以前大家是喜欢你，现在是敬着你了。” 第三百二十节?亚平宁之光（十） 王艾看向马东，半天问了一句：“怎么说？” 马东摇着头：“我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感受到的，从我们足协干部、到地方足协，再到接触的一些球迷代表。哦还有网上的讨论，尤其是报纸的用词，都和以前不一样了，真的。” 王艾皱着眉：“我觉得我在央视采访中的那种诙谐，应该可以打破偶像那种追星的。” “是啊。”马东点头：“所以今天来的都是成年人啊。” 见王艾又一次沉默，马东劝道：“这是没办法的，你知道我们国内新闻界对金球奖的翻译过去叫欧洲足球先生。虽然我们搞专业的知道95年以后这么叫就不标准了，起码应该叫‘欧洲联赛足球先生’，07年那次更彻底了，全世界联赛的都可以选。但老百姓还延续过去的习惯，有些媒体也没改过来。所以，在中国，这分量比世界足球先生差一大截。” 王艾靠在椅背上，顺着面包车的车窗望着窗外，就听马东还在说：“别说普通球迷了，就连一些对足球不是很了解的领导也有这个成见。所以你整体上，获得世界足球先生以后，在中国社会又是一个新阶段了。” “我还成神了咋的？” “呵呵，还真差不多。”马东笑道：“你不知道吧？有些人已经提议用你的形象设计奖杯了。” “疯了吧？”这一次张永海都忍不住了反问道：“别人都是退役几十年以后才命名什么的，小王儿才多大？” 马东贼兮兮的笑道：“架不住成名早啊，中国要有第二个金球奖、世界足球先生，哦，哪怕进大名单的也行，就没这事儿了。不是没有吗？未来谁敢说一定有？” “我都没听说。”王艾疑惑的问道：“他们不能不问我直接用吧？” “不能，领导已经给否了。反正你做好心理准备吧，今时不同往日。” 张永海同情的拍了拍王艾的肩膀：“才22到就到头了，接下来你除了退役也没啥事好干了。” “哪有头？”马东摇头：“单届世界杯进球记录还不是他吧？职业生涯总进球数最高的也不是吧？还有世界杯冠军呢。你每踢一场，每进一球，中国足球的许多记录就跳一下，进无止境的。” 经过了这一番，王艾算是对现在他在国内的影响力有了直观的认识。好在队友们还没啥变化，王艾到济南锦江之星后，队友们除了过来看稀奇的看了他的三个意甲奥斯卡奖杯之外，就散去睡觉了。 老高也没什么明确表示，只是关切的问了问他的身体情况而已。 当晚王艾睡不着，带着赵丹跑康丝房间一起商量以后的出行保密问题，这必须轻车简从、远离人群了。让人等着王艾心里不好受是一方面，人群中间什么人都有也是一方面，几个人商量一番想出的办法主要是王艾以后出行伪装的要更严密一些，别轻易叫人看到。还有最好乘直达航班，不给中途转机时制造跑风机会。当然最好是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那样想怎么保密都行。 对最后一条王艾直接摇头拒绝，其他的倒是还行。 从康丝房间出来王艾拍了下赵丹的肩膀：“别给上级说，我没到那个份儿上。” 赵丹默然点头。 两天过后，“新科世界足球先生驾临山东体育中心足球场”……媒体就是这么报的，在晚上18点20进行的中日大战中，王艾果然如那天在机场承诺的那样，打满了90分钟，并在上下半场各入一球。 同时，陈涛等其他队员的表现也很出色，最终双方站成了4:2。 比赛当中，每一次王艾的触球都会引来山呼海啸的喝彩声，把身心疲惫的王艾硬生生激发出了状态。当王艾上半场通过连过两人后的劲射率先改写比分之后，当他张开双臂跑上跑到，沿着看台底部飞奔的时候，看台上的球迷差一点失控，现场警察和保安心惊胆战。 中国球迷其实也是很狂热的，只是缺乏一个药引子，才点不起来而已。现在药引子有了，还是自己人！正如马东所说，以前王艾小，还没“登顶”，所以国内球迷对他的态度还是喜爱居多，尚未上升到崇拜的高度。 而随着世界足球先生拿下，球迷对他的观感无形中发生了改变，他真的变成了可以信赖、可以依靠、可以指望的足球领袖了。 也是因此，这场其实算是比较普通的比赛，比较普通的进球，比较普通的庆祝，才有了不同往日的反应。 中场休息时，山东足协主席、山东体育中心负责人一同到了更衣室，请求王艾下半场再进球时的表演不要太激情了：球迷受得了、球场不一定能受得了；球场受得了，他们的心脏不一定能受得了。 于是下半场王艾再次进球后，就站在原地向看台上鼓掌，而没有再“煽动”。他常年踢五大联赛，已经习惯了用激动庆祝动作让球迷感觉更爽，没成想了，回国还得收敛点。 此战过后，中国队在十强赛中四战四胜，出线形势一片大好。 比赛当夜，王艾就辞别了老高、老刘还有队友们，和张永海一起连夜抵达机场飞回欧洲，其他队友不像王艾这米兰德比要紧，所以打算第二天走。老高也打算明天回北京，顺便把王艾的三个新奖杯送到他家里。 三天之中从米兰到济南，又从济南到米兰，王艾在米兰落地后就开始头疼，吓的一家人连忙帮他从学校和俱乐部请假。好在休息了两天之后症状消失，只是浑身累的慌，这让何塞也没办法，只好再一次把他放在替补席里。 东亚球员这方面真是和欧洲、南美洲球员没法比，人家距离近。 不过好消息也不是没有，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米兰之光的官网已经正式上线了。因为人力配备还不怎么齐全，所以略显粗糙，支付工具也没有开发完，但已经可以流畅的浏览了。 许青莲代表王艾把服务器设在了米兰，并在米兰市中心租赁了一层写字楼。企业注册信息虽然仍是“米兰之光”，但网站已经改叫亚平宁之光，显示出了扩张的野心。 第三百二十一节?意甲新纪录（一） 王艾返回米兰后，二月中下旬的三场比赛，分别是2月16日的米兰德比、2月21日的意甲第25轮以及2月24日的欧冠16强首轮与曼联的对抗，王艾全部缺席。 除了他因为行程的原因反复折腾身体状态不佳之外，俱乐部安排了大量商务活动也是原因之一。这本就是应有之意，他夺取世界足球先生桂冠，俱乐部也投入了很大资源，现在是他该回报的时候了。 往年其他世界足球先生获奖后一段时间的状态低迷也都是同样原因，没有这样的球星出去疯狂捞钱，其他球星乃至主教练的高昂薪水从哪来？俱乐部终究是要盈利的，国际米兰没说他1月12日获奖后立刻塞满他的行程表，一直熬到二月下旬，已经足够体面的了。 表面上王艾打破了“世界足球先生获奖症”，其实不过是拖延了一段时间而已，这也算是符合意大利人的习惯：干啥都慢。 对此，何塞无话可说，他走到哪都会碰到这种事，好在球队实力储备足够，这三场比赛都没输，米兰德比2:1赢了，客场对博洛尼亚也是2:1赢了，唯有打曼联的这个主场比0:0逼平，但好歹还有出线机会。其实在这场比赛之前，他和俱乐部都已经取得共识，王艾要暂时中止商务活动出战，然而，比赛前两天王艾出席意大利邮政集团的公开活动中意外淋雨感冒了，这就没办法了。 而王艾本人对这三场缺席甚至有些窃喜，怎么也逃不掉的商务活动，能够专心从事也是好事儿。如果像其他人那样一边在商场上忙碌，一边还要踢比赛才真危险，一旦状态不佳场上出现了运动伤病，那是要落病根的。 好在二月过去以后，这一波密集的商务活动总算过去了。“黄种人的世界足球先生”尽管在亚洲余波未绝，但在欧洲已经“审美疲劳”，俱乐部也向王艾表示他可以重新回归球场了。 这半个月，公开活动虽多，但对身体的负担比训练比赛什么的小多了。在每天早晚的日常训练中，王艾明显感到自己的身心状态在渐渐恢复，哪怕一场小感冒也没什么影响。因为米兰之光的办公地从家里挪到了市中心，因此家中也变得清爽起来，女人们每天累的要死回家后忍不住向他炫耀事业的进步，也让王艾心情爽朗。 用他的话说：软饭好香…… 对他这段时间在赛场上的消失，王艾给国内新闻界和球迷的解释是：身体不好，深度调整。反正中国体育媒体又不报道财经和时尚新闻，所以国内球迷也不知道他出席了很多商务活动。倒是有几家小报暗示了一点，但又没什么人在意。 国内球迷在这方面的底线是：无论你怎么捞钱，无论你耽误多少联赛，只要国家赛事不耽误，你就仍然是好样的。 安然度过了这段低潮期，王艾准备在三月“复出”了，在欧冠被逼平的第二天，他的小感冒尚未全好之际就已经加大了训练量，越接近三月，他的训练量越大、越完整。 同样是这段低潮期，王艾经过有规律的生活，已经彻底解脱了上一年度颁奖季所带来的种种紊乱，休息、社交、心态、身体都重新调整了过来。他甚至利用这段时间把落下的学业都追了上去，也跟着许青莲她们没少了出主意。 3月1日清晨，王艾带着一身草叶的清香回到家门前，打开院门的一瞬间，原本趴在院门外草皮上的wiwi先窜了进去，这家伙懒得不上墙就等着王艾到点给它开门。 餐厅里，莺莺燕燕，米兰之光的蓬勃发展之势，令参与者们斗志昂扬，在家中的地位都有所提升。不再任何时候都是围着王艾转，哪怕王艾上楼冲澡下来时，她们只是和王艾打了个招呼，或者笑了下，就依然回去讨论工作了。 许青莲和王艾一样乐于培养保卫多元发展，但也从来没有过今天的力度。汤牡丹已经成了米兰之光的市场部主管，她有非常敏锐的市场嗅觉，对挑选什么产品在网站上线，尤其是相似度较高的产品之间抉择，往往能准确把握住中国消费者的心态。而刘丁香则成为了采购部主管，负责商品尤其是农产品的品质把控，米兰之光也渐渐从最初的完全消费者导向，变为了与主动推介相结合的模式。 保卫人员从单纯的打工者、变成了创业者，精神状态当然不可同日而语。就连跟着时文君的四个保卫也有所转变。作为一家消费型网站，让本就对商品消费更有天赋和爱好的女人们来主导，内里也是符合其发展逻辑的。 要不然怎么王艾在外国这么久都没想过这方面呢，而许青莲来了就开启了呢？只能说男女的天赋、侧重不一样，自然而然就会影响事业的发展方向。 由于姑娘们事业进步了，所以早餐时男女开始变得泾渭分明了：姑娘们一群人坐在一张大长桌两边，热热闹闹边吃边聊。王艾、严竹、赵丹三人坐在一张小圆桌上，面前是山一样高的面包、沙拉、牛奶、炖肉、干饭…… 王艾和一般的运动员还有点不一样，虽然饭量都不小，但起码早餐来说，大多数运动员早餐前是没有王艾那么大运动量的，半个马拉松下来，这他的早餐和中餐、晚餐只有品类的区别，没有量的区别。 时文君的两个浙江保卫刚来的时候吓个半死，时间长了才慢慢适应。 康丝也不可避免的“叛变”了，她的咸鱼生活一去不复返，甚至都没用王艾加钱。最初只有她会意大利语、懂意大利时尚、尤其是奢侈品，所以不可避免的成为了米兰之光的三个决策者之一，近来随着汤牡丹的成长，她把精力都放在了“外交”上。 严格贵族教育长大的康丝，尽管对那段日子不堪回首，可也赋予了她挑剔的眼光、缜密的思维、凛然的气质和让人下意识信赖的特质，当她去和那些商家接触时，总会获得最大的折扣和优惠。 这是家里人都不具备的特长，连许青莲在这方面都需要进一步培养。 第三百二十二节?意甲新纪录（二） “康丝啊。”王艾放下牛肉萝卜馅的包子，擦了擦手：“要不你去米兰之光上班？我再找个助理？” 康丝表情纠结：“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你看我前段时间的商务活动都是俱乐部安排的，没怎么用你。可接下来就该我们自己了，你能忙得过来？” 许青莲眼神兴奋，看样很想让康丝全职，可却不知道王艾这话是真是假，生怕上了圈套晚上挨罚，所以强忍着没说话。 康丝晃着手中的法棍：“我，我还是两边跑吧。没准我什么时候嫌累了就不干了呢。” 王艾冷笑道：“你就是舍不得助理薪水！” 康丝低头吃饭装没听见，时文君仗义执言：“你没手没脚？订个机票什么的自己不能来？” “我能来啊，我精力有限啊！”王艾振振有词。 难得的，严竹举手：“我看，最近这段时间我来顶一顶吧。康丝再看看，没准过段时间米兰之光就不怎么忙了，她两边能兼顾呢。” 众人一想，也行。其实早年王艾没有助理的时候，严竹就承担了不少助理工作，平时王艾的助理真没多少事儿。 严竹一开口，王艾也就不再说了，只是在心里暗暗琢磨，康丝可能要留不住了，上哪找个放心的新助理呢？还有，严竹也33了，不能再耽误人家了，今年夏天无论如何也得把他放到北边去和李觉结婚，这么一算，身边人要换不少。 这天上午王艾留在家里温习功课，女人们一窝蜂的出去创业，中午的时候王艾、严竹、赵丹三人在家自己吃饭，女人们则留在米兰市中心吃了工作餐。反正账上钱有都是，王艾也就不管了，爱吃啥吃啥！ 下午王艾跑到基地参加训练，晚上则以首发身份在梅阿查迎战来访的罗马队，这是本赛季双方的第三次相遇，前两次国米全部取胜，因此本场比赛球迷们信心十足。 由于伊布大腿拉伤所以本场比赛裹着大衣在场边当替补，王艾拉着巴洛特利出任前锋，身后是斯坦科维奇，中场则依旧是两位队长，加上何塞特意从边后卫挪到中场的马克斯韦尔，后卫线则是麦孔、科尔多瓦、布尔迪索和桑顿，守门员依然是儒利奥。 王艾登场时注意到看台上悬挂着不少欢迎他回来的条幅，因此热身的时候格外认真，但同时他也注意到对面的罗马队员似乎也比较亢奋。结合赛前看到的资料来看，罗马在客场打国米似乎很有心得，除了上赛季凭借自己的进球输了之外，前两个赛季在梅阿查打国米都没输过。 也许这是斗志昂扬、团结向上但实力稍差的球队的特点，对联赛主要对手的比赛特别有动力。晚上8点30分，迎着蒙蒙的小雨和淡淡的薄雾，双方比赛开始。 赛前王艾和巴洛特利约定好，两人一前一后配置，王艾突前，巴洛特利在他最喜欢的伊布的位置。如果巴洛特利有机会，则王艾拉后、拉边策应。但一开场罗马就展开了抢攻，就和热身时王艾观察到的那样，全队上下特别兴奋，反而国米这边波澜不惊。 前五分钟，罗马完成了两次射门，相反国米这边王艾尽管得到了两次球权但因为场地湿滑都没太敢做动作，传出去后又被切断导致无功而返。而这两次不成功的尝试似乎更进一步激发了罗马队取胜的欲望，随后又是两次对国米球门的威胁。 尽管儒利奥发挥稳健，可王艾却心中隐隐然着急了。 经过中场数次争夺，比赛第13分钟，王艾终于迎来了一个比较好的机会，这是坎比亚索在中场的抢断后强行斜传给麦孔的。麦孔在边路跑了五六米之后也没敢像往常一样过人，而是选择了斜传中路。 已经初步适应了湿滑草地的王艾这一次身体略蹲，倚着德罗西，做了一个向右侧转身的假动作后，从左侧转身突破成功。 德罗西的转身也很快，攀扯着王艾的胳膊从后追赶。不料，修整半个月的王艾动力十足，适应了湿滑草地后蹬地力量强大，他刚抓了王艾胳膊没两步就被带到在地上。 “哇啊！”看台上传来了惊喜的呼声，这呼声似乎给王艾加了动力，他跑动中迅速调整好了重新，不断观察四十米外的球门，似乎要来远射。 塔代伊、皮萨罗纷纷抢上，守门员多尼睁大双眼，高度戒备，不料跑动中的王艾突然横敲，随即从两人中间冲过。而另外一侧接应王艾的巴洛特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球送到了王艾路线的前方。 不怎么准，但是够了，王艾略减速恰到好处的把球和步伐结合起来。从看台上高处的视角里，他的速度似乎不怎么快，步伐也不怎么快，似乎就是在两个中卫的面前调整了半步，然后在一个中卫的身侧，面对球门露出了半个身体，也没看他怎么用力就射门了。 多尼以为王艾会选择靠近门柱，所以果断横扑出去，结果王艾打了个中路。 被巴洛特利从地上拉起的王艾和黑小子拥抱了一下，开心的满脸笑容。半个月没打比赛，他也有点担心射不准，再加上今天天气不作美，所以这球他特意推进到了很近的位置才起脚。 中途也是有很多机会的。 几分钟后，国米推进到前场得到了一个角球，巴洛特利主罚，一反常态的发了个战术角球，正好落在罚球区角的王艾脚下，王艾带球横向拖了两步，在罚球区里人影错乱的一瞬间，觅得了一条线路果断起脚。 其中国米球员纷纷“东倒西歪”让开路线，白色球衣的罗马队员却赶之不及。沾了雨水沉重了一些的足球给了王艾的力量更加充分的施展，大力抽射的足球没落地，笔直的冲进罗马队球门的左上方。 这才第19分钟，眼看着国际米兰即将在主场上演大屠杀了。 可没成想，罗马队的反击也很犀利，连续在第22分钟和第30分钟打进两球。平均年龄更轻、更有冲劲的罗马队在不利的场地条件下，反而比国米的中场更强力，这十分钟里，足球甚至都怎么过半场，这让深陷敌营的王艾形单形只。 第三百二十三节?意甲新纪录（三） 这么快就被罗马队追平，这是国米上下完全没想到的。似乎何塞一贯自诩的防守体系在罗马队面前不堪一击，现场观战的记者们刷刷用笔记录着：“骄傲的葡萄牙人终于遭到了报应……” 可这还没完，比赛第31分钟国米开球，王艾推给巴洛特利，黑小子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脚下一绊，竟然丢了，罗马立刻抢攻。要不是最后时刻布尔迪索以身堵枪眼，比分就要被反超了。 队长萨内蒂终于着急了，先是在对手送出危险直塞的时候，伸手给拍了下来。在领了一张黄牌后再接再厉，36岁的老家伙中路强行突破，带球冲击了40米，连过两人送到了巴洛特利脚下。 虽然巴洛特利转身抽射被封挡了出来，但王艾还是冲队长举手鼓掌。 就连场边的何塞也点了点头，这种老掉渣的老家伙能在他要清洗老将的既定方针之下，从替补席边缘重新杀回来，真不是侥幸。 哪怕他这种千里走单骑往往就是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杀伤力远不及王艾那种，但却极为提振士气，这可能就是队长的职责。 经过萨内蒂的冲击，国米总算稳定了下来，当然在对手的严密盯防之下，尤其是场地湿滑王艾有些束手束脚的情况下，比分以2:2进入中场休息。 下半场归来，何塞做出调整，久未出战的强力后腰维埃拉替换不在状态的布尔迪索出任主力中卫。老将菲戈则是替换马克斯韦尔，与萨内蒂、坎比亚索组成了加起来102岁的中场三叉戟！ 不等罗马队考验国米的老爷爷组合是否强力，国米这边首开旗门，王艾带球突破到罚球区里后，还是因为不敢做动作所以突然回传，巴洛特利跟进后轻松推射得手。 可国米的领先只持续了几分钟，罗马队随后两个前锋打配合攻门得手。 这才1个小时，双方就打入了6球，这是意甲很少见的大比分赛事。不论谁胜谁败，都可以大书特书了。 不过这个进球之后，罗马队似乎体能消耗的差不多了，攻击变得乏力起来。这样一来，国米中场的老爷爷们终于可以发挥他们的智力优势了，再也没给罗马队什么好机会。 比赛第62分钟，巴洛特利突发奇想，觉得自己的演技不错，想要骗个点球，结果被火眼金睛的主裁判识破，给自己挂了个黄牌。 不过这小子不怎么在乎，笑嘻嘻的几分钟后接到菲戈的传中玩了一个倒挂金钩，可惜又被对手识破。被王艾拉起来后还跟王艾连说带比划：我差不点！ 其实差老了，明明有机会面对球门，非要背对球门要球的，还比划着是高球？当对方傻啊？ 自从上次在家里谈话，巴洛特利对成为王艾这种等级的球星表现出了畏难情绪后，王艾就没再劝过他。人各有志，他从一个备受歧视的移民小孩，能成长到如今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已经击败了9999%的移民小孩了。他现在就不想奋斗，就想比混下去也是一条路，大多数球星都是这么混下来的。 像王艾这样，不但努力要翻几番，且成功率也直线下降。直白的说，从球星当中脱颖而出去争夺最高奖，完全是一群偏执狂之间的战争，对常人是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折磨。不但要战胜疲惫、伤病和焦虑，还要错过很多生命中的“美好”。 这就要看个人选择了，王艾是一种活法，巴洛特利这种，也是一个活法。 球场中巴洛特利努力了两次见没成效，还是选择把足球送给王艾，而王艾也通过下半场第71分钟的一次直接任意球，以他冠绝天下的“石头球”完成了帽子戏法，并将比分变成了4:3。 随后不久替换斯坦科维奇的克雷斯波，也打入了一个头球，把比分拉大到了5:3，这也成为了本场比赛的最终比分。雄心勃勃的罗马队远道而来，在连连打破国米牢固防线的同时，也吃下了五颗入球，在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攻大战中落败。 晚上10点20分，王艾一头大汗的和巴洛特利说笑着走向场边，意大利国家电视台记者指挥着摄像头对准了王艾的脸：“王先生，你什么时候能打破意甲进球记录？” “什么记录？” “单赛季个人进球记录。” “哦，多少个现在？” “35个，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这个……”王艾尴尬的笑了下：“好像有人和我说过，但我忘了。嗯，我忘了谁和我说的，也忘了到底多少了。” “那你记得什么？” 王艾更尴尬了：“……我就记得，好像挺多年了。” 这回轮到在场的意大利人尴尬了，是的，挺多年了，都他么59年了！好在记者们的脸皮比球星还厚，立刻调整过来追问：“那你能打破他吗？你现在是希望最大的了，大家都在等着你打破它。” 王艾被记者的话筒怼的往后仰了一下：“我也……我现在差多少？” “3个！”记者激动的比划着手势：“就3个了，就像这场这样，再来一场就追平了！你再……这样、这样，就打破了！” 被记者笨拙的盘带射门姿势逗乐了的王艾摇头：“哪那么容易，我好不容易复出的，状态还可能起伏。你们之前不是说了嘛，2008年就是我的顶峰，该走下坡路了。” 没错，在王艾休战的这半个月里，什么声音都有，给正火的球星唱反调是世界各国媒体的通病。包括意大利国家电视台在内，都分析说这个不可思议的中国人可能要不行了什么的。 “那只是一种可能！你现在不是用比赛告诉我们大家那种推测不成立么？” “好吧好吧。”王艾也不愿把记者得罪的太狠，调侃了一句还是回归正题：“机会应该不小吧，我记得我们联赛还有12轮，大家可以尽情期待。我保证，我会努力的向前辈留下的光辉足迹冲击，争取把意甲的成就提升的更高，让意甲更伟大。” 第三百二十四节?意甲新纪录（四） “你能创造纪录吗？”晚上回家，许青莲躺在浴缸里还好奇的问正刷牙的王艾。 “你管着？”王艾一开口就不是人话。 许青莲的回应也干脆，撩了一把水泼在王艾的裤子上，跟尿了似的。 “找死啊你！”王艾胡乱的擦了一把，吐掉口中的泡沫：“这段日子看你太累，舍不得折腾你，你还来劲了？” 等王艾回过头来打算找许青莲晦气的时候发现，她笑语盈盈的双眼里透着一股情意。 王艾弯腰歪头：“想要了？” 许青莲咬着下唇，笑容不变：“你怎么总是这么直接？” 王艾摇头：“你别跟我玩你猜你猜你猜猜这种。” 许青莲扭头看着墙壁：“没有。” “没有你抓我裤子干啥？”王艾不解风情的疑问道：“松手！” 许青莲听话的松手了，只是覆盖着脖子以下的泡沫明显波动了一下，应该是气的不轻。 然后在她的耳朵里，听到了解开裤带的声音，在她的视野里，两条肌肉分明的大腿跨过浴缸，踩进泡沫中，擦着她的大腿，还轻轻踢了她一脚嫌她挡路…… 许青莲气乐了，歪着头瞅着坐在浴缸壁上的王艾：“让你进来了？” 王艾嘿嘿一声：“我不进去你愿意吗？” 说着，一只手放在了许青莲的脸蛋上，摩挲两下，往自己的双腿间带了下。 许青莲埋怨道：“还没泡够呢。” 但还是调整好了姿势，就在王艾抬头数着天花板的水滴准备享受之际，偷笑的许青莲却把小花洒都调成了凉水，一股水柱击中，激的王艾浑身一哆嗦，差点从浴缸壁上滑下来。 不等王艾反击，要害被擒，许青莲威胁：“别动啊！” 片刻后，王艾呼出几口热气：“你搁哪学的？” 许青莲调整下了双膝下的毛巾：“网上有，叫冰火两重天。” “可是怎么听说正宗是含冰块的？” “那多凉啊。”许青莲手上不停，抬头问道：“你真舍得我嘴里含冰块？” “我就那么一说，这就挺好，嘿嘿。”王艾捻了捻许青莲的发丝：“对了，你咋关心起我的记录了？我破了很多记录了，你也没怎么关心过。” “这不是这段时间和你有点远了么。”许青莲借着浴缸里的浮力向后跪坐在自己的小腿上：“以前在你身边，时间长了兴奋劲过去了。可这段时间接触了很多普通人，我们的客户几乎都是普通人，那真是……反正我们业务扩展的这么快和你有直接关系，许多客户一听说企业是你办的，赔钱都乐意。” “可不能让人家赔钱，等人家回过味来了就该生气了。” “怎么可能？”许青莲仰着头，美目含情的道：“我们比他们更珍惜你的名声。靠你的名声打开合作的大门就好了，本就是合作共赢的事儿。有的客户都是几百年的传承了，骄傲的很，你的作用就是让他们放下骄傲、并且相信我们，这就足够了。” “嗯。”王艾在水中抬起一只脚，轻轻踏在许青莲的大腿上，轻轻踩了几下：“好好干，我希望看到你有所成就。不是因为这样你才配得上我，而是……” “玩的更爽是吧？” “哈哈哈哈。”被一语道破小心思的王艾喘息着道：“有点，但我保证就是一丁点，主要还是有事业傍身，你才自信、健康不会疑神疑鬼。我跟你说我特别讨厌琼瑶小说里那种女主角，就是天天在阁楼上哭天抹泪也不肯下楼奋斗的那种。活该那种，特别讨厌。” “嗯……虽然你最开始也……大男子主义？反正你不放心我，但你还是妥协了，还是支持了我，而且是全力以赴。要是没有你，我没有这么高的平台。尽管未来挑战会很多，但我已经领先了。”许青莲重新靠过来：“以前我总觉得我不需要被疼爱，但这种感觉还是……我记得雷奥妮总说你用温柔的网把她缠住，让她舍不得挣脱，你对我是不是也这样？” “哪那么复杂、哪那些算计？我只是想对你们好而已。” “所以，这才让人更逃脱不掉啊。”许青莲叹口气：“这是我们的命吧？遇到你算我倒霉。” 王艾嘿嘿一声，低头用湿淋淋的手捧着许青莲的脸蛋，看了半天：“本来我该有大兴安岭的，现在就只有两棵歪脖树，我还亏了呢。” “你要有大兴安岭，我保证你没有我，也不会有雷奥妮。” “倒也是。” 许青莲重新低头，突然中断道：“我知道你爱我。” “怎么知道的？” “你的反应，我看过书。”许青莲调皮的弹了一下：“如果是单纯的刺激，你不会总这样兴致勃勃，还有空不断跟我说话。对了，你到底能不能破纪录？” “又问这个了？” “你以前破不破记录我等着就行了，现在不行。我们网站的客户留言区三分之一都是你的话题，我必须懂，必须占住你的信息高度。” 王艾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许青莲抬头道：“你是不是需要设计一下？我感觉你还差3个球，还有12场，你可能会一下把原来的记录提高很多？这样你以后再打破就难了，是不是要控制一下？” “随缘吧。” “怎么能随缘？你一举一动牵涉多少人你知道吗？牵涉多少钱你知道吗？你不是说事业一定要精心筹划吗？” “你说的太多了！”王艾瞪起眼睛。 许青莲白了王艾一眼，决定低头给嘴找点活干。 王艾舒爽的吐了口气：“比赛这事儿是20多人的互动，做不到精准控制，除非我能收买敌我双方的所有人，但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个筹划，只能放在我自己身上，做好训练、做好休息、做好调整，做好准备。然后，放手一搏看能推进到哪。” 王艾抓着许青莲的一只手，揉捏着她白皙的手背：“伟大的成就总是一系列偶然促成的，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差不多就可以。这个赛季其实我还留了不少余力的，所以别担心以后。总之，这个记录我是肯定要破的。” 第三百二十五节?意甲新纪录（五） 王艾在和许青莲的亲密互动之中平平淡淡说出来的话，却是他第一次对别人明明白白道出他的野心，说完之后忍不住叮嘱：“你跟客户可别这么明白说啊，咱的企业走的是正路、大路，早晚要脱离我的球星身份影响。就像你一样，我就是最初帮你一把，以后还是要靠自身。” 许青莲用舌头“回答”，王艾一乐，捧起许青莲的脸蛋：“走，换个地方！” 浴室安静下来，灯光却忘了熄灭。片刻后，顺着门缝传来了浑厚的喘息与清亮的呻吟，许久之后的一声咏叹调，甚至引得浴缸的水面一阵浅浅的涟漪。 就在王艾事业、爱情双丰收，甚至算上学业三线并进的同时，国米内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动荡：老将们不开心了。 昔日的意大利英雄马特拉齐渐渐打不上比赛了，怨言在老将们中间蔓延。而何塞在体会到了意甲的顽固之后，选择了妥协：给你们机会！ 于是，周中的这场意大利杯，就被何塞集体派上了替补们，让王艾、伊布等主力们彻底旁观。结果，替补们担纲的阵容在面对桑普多利亚的时候，干干脆脆的输了个0:3！ 何塞一摊手：是我瞧不起你们么？ 替补们：…… 何塞通过这一手压制住了老将们、替补们的反弹，初步让球队从莫拉蒂宠爱之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氛围中摆脱了出来，他的权威也得到了彻底的保证。而莫拉蒂尽管心里不怎么情愿，但自从一月下旬他与何塞公开冲突之后，他权衡利弊的意识到：这是一个比他见过的、用过的所有主教练都更硬气的，甚至任性的家伙。 他，必须理智和成熟起来！ 而莫拉蒂的沉默，也让替补们彻底了没了反抗的心思，如克雷斯波这样有球队明确表示感兴趣的，已经开始通过经纪人联络。而如里瓦斯这样暂时还没有下家的，也开始着急了。 同时这一轮的意大利杯半决赛首回合还出现了一个和王艾有关的事儿，当然不是国米对桑普，而是尤文对拉齐奥，尤文主帅拉涅利赛后对主裁判不满意，说了一句：“主裁判简直是个中国人。” 王艾是在比赛第二天早晨听说的，他认真看了报纸，并在网络上找到了一些比赛片段后搞清了拉涅利的当时脱口而出的动机：主裁判对尤文太狠，不停的掏牌，这大概让他联想起了这些年持续在中国联赛中关于主裁判的争议。 因为王艾是整个意甲甚至五大联赛最有名的中国人，也差不多是在欧洲知名度最高的中国人，起码是现在。所以拉涅利的这句话，给王艾找了很大麻烦。当他在校门口下车时，就被一群记者围住了。 幸亏王艾早有预料，可即便是早有预料，也让他应对的非常难。他不想批评拉涅利，因为他知道那是老头被气疯了，而且中国联赛确实有问题。可他又没法这么替他申辩，这个年头中国人的情感有些敏感，各种自信还不够坚定，所以非常注重他人评价。 王艾要是表达理解什么的，弄不好引火烧身。 所以在记者们幸灾乐祸的问他对拉涅利对你的批评怎么看的时候，王艾还是沉默了十几秒才开口：“我希望他能具体解释一下……我很困惑。我认为，他不至于因为我在和尤文的比赛中有进球而记恨我。所以，我不大理解他的用意。” “你希望他给你个解释吗？” “嗯，是的。”王艾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太软，于是点头道：“他让我还有我的同胞们感到困惑。” “你认为他是个种族主义者吗？” “这要看他怎么解释了。”王艾摇头：“他的话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但我需要更详细的东西来分析他的逻辑和动机才能判断是不是。你们知道，种族主义者是个很严重的指控。我不希望轻易做出这样的指责。” “如果是呢？” “三年前我们就在德国取得了共识，种族主义不会被足坛接受。”王艾掷地有声的道：“种族歧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黑暗之路，歧视不同种族不是终点，还有种族内部、民族内部、甚至地区内部、社区内部、家庭内部，想要歧视总会找到理由不是吗？最终呢，它会肢解我们的社会。而我们有许多问题必须一起应对，比如环境保护、核扩散、饥饿与贫穷、传染病还有世界杯。分裂的世界怎么组织世界杯呢？而世界杯的魅力难道不是地球上所有国家、种族在同一个球场公平较量吗？” 这是王艾在公开场合第一次表达对种族歧视的看法，第一次表达对环保、核扩散、第三世界、传染病等等问题的态度，因此记者们很认真的刷刷记录着。 王艾接着道：“地球村’的概念在我们中国很流行，中国人喜欢将全球看做一个超级大的家庭，就像许多意大利的大家庭一样。我们讨厌种族歧视，不仅是因为我们经常是被歧视的那个，更是它不符合我们对世界的看法。” “你需要他道歉吗？” “啊……这不是道歉不道歉的事儿。”王艾皱着眉道：“如果他真是一个种族主义者，那么道歉是没用的。如果不是，也无需道歉。比如他口误了，解释一下就好。” 应付过了记者后，王艾才走进校园。 中午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接过来是拉涅利的助手。对方委婉的表达了对王艾的歉意和谢意，意甲很注重在中国的推广，今年的意大利超级杯就定在了鸟巢比。 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讲，王艾要对他开炮，都够他喝一壶的。 这件事不光让王艾发言了，在意大利的华人华侨，国内球迷甚至陆俊都说话了：“谁有他们黑……” 晚上的时候，拉涅利比记者逮到，面对镜头解释道：“国际赛场上中国裁判执法很严，我对他们印象深刻……” 拉涅利上电视的时候，王艾一家正在吃晚饭，时文君看着电视道：“他当初到底怎么想的？” 第三百二十六节?意甲新纪录（六） “还能怎么想的？”王艾吃了一口鸡腿：“就是嫌主裁判执法太严呗。还有他应该是知道一些中国裁判在国内的声誉，所以当时肯定是暗示主裁判选择性执法什么的，要不然咱的金哨怎么都急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王艾低头喝了一口蔬菜汤：“他把韩国人当做了中国人，或者用词错误。你看现在意甲一个韩国外援没有，02世界杯的事儿，一直记恨到今天呢。” “他解释的好像缺乏逻辑？”也在看电视的康丝道：“你看他说什么喜欢中国，中国伟大，中国裁判执法严是典范。还说什么近来意甲裁判向英超靠拢，执法松了，不利于保护球员，那难道那天愤怒的指责主裁判是中国人，还是一种表扬了？我们都能看到当值裁判对尤文不利，这还能表扬了？” 王艾呵呵笑道：“他也是没办法，种族主义这杆旗，他不敢扛。” “你说欧洲人怎么这么爱互相歧视呢？”许青莲突然来了兴趣。 “有神论嘛。” “详细说说？” “一神教就这样，除我之外都是魔鬼，嘿嘿。”王艾笑道：“如果就是一个宗教还好，但三四个一神教搅和在一起，内部还有不同派别。你说，都以神之名，那神的子民是不是高人一等？这不就来了歧视了？我是神的子民，你不是，你是异端，你先天就比我矮一截，你就应该被我指导……你看看这心理动机？” “那我们好像平时也……” 王艾摇头：“有相似之处，比方说我嫌你问的太多，就说你是个意大利人，这个和他们的动机完全不一样，我们……我们就是痛快痛快嘴，说完拉倒了。” 说到这，王艾又想了想，补充道：“当然我们也不是一点这方面的问题没有，接纳西方文化自然就会带来的一些深层次价值观问题。比方说认为黑人智商低什么的，这个从内在判断和行动动机都和我们传统的不一样，还不太好分辨，但又必须分辨。” “为什么是必须？” “因为我们终究和他们根子就不一样，叶子也不能一样。哲学是根子、文化是叶子。”王艾思索着道：“你要不分清楚什么是种族歧视、什么是日常调侃，就会出现歧视的泛滥化，也就是拿谁开玩笑也不行，一律都是歧视。甚至你拿自己开玩笑都不行，你比如说郭德纲在台上说自己怎么着了，那和他一样的人总有吧？说你郭德纲以自己举例，但是歧视了这一类人怎么着？行不行？” “那要这样，最终就是没法开玩笑了？”时文君分析道：“反而让应该被反对的淡化了。因为老百姓总要开玩笑的，如果随便开玩笑都是应该被打倒的歧视，那最终被打倒的不是开玩笑，而是歧视这个概念，甚至是反对歧视的观点？” “是啊。”王艾点头：“所以要分清，诶呀，这深层来说就是中外哲学根子之上文化思维的对撞，得乱一阵子呢，十年八年都不一定捋的过来。” “诶，要拿你当对象的话，怎么算歧视？怎么算调侃？”时文君来了兴致。 “呃……”王艾皱眉琢磨着，突然道：“凭啥拿我当对象啊？你不知道我是体制内干部么？你打算抹黑政府啊？” “你少来你！”时文君翻个白眼：“快点，青莲催催他。” “诶诶。”王艾挡着女友的爪子，“这样，这样，呃，你就记住一个原则，内里带有高下判断、外在带有要求你的行为的，是歧视。没有的，是调侃……假设一个人和我说，你不就是个踢球的吗？诶，这个带那么点歧视的味道了，虽然就是一句话。但他默认为你低级，那你不得向他学？至于调侃……我奶奶上场都比你踢的好！这个、这个算骂人，但不是歧视。” 因为意大利足协、尤文图斯都帮着灭火，王艾的态度又相对温和，所以这事儿最终让拉涅利勉强应付过去了。于是，联赛继续进行，3月7日，国米移师热那亚，进行第27轮比赛。 这场比赛中，王艾与伊布、巴洛特利组成前场三叉戟，王艾出任前腰。 当晚上7点50分比赛落幕，场边记分牌上显示着主队0:4落败之际，突然间不知谁带动的，费拉里斯球场里，球迷们突然期间集体鼓掌，居然没有主场球迷大片退场的现象。 “35个！”萨内蒂跑过来拥抱王艾：“你追平了意甲进球记录！” 在队友们的拥抱中，王艾看到许多客场球迷也在向他起立鼓掌，而且鼓掌时间长达三分钟之久。 时隔59年的悠悠岁月，在亚平宁这块土地上，终于又有一个足球运动员把单赛季的进球数推高到了35这个数字上。其实早在赛季之初，意大利媒体就普遍预测这一落满灰尘的记录即将重焕光彩，只是无法确定是何时何地而已。 随着本赛季开赛以来，王艾19次联赛出场，踢进35个球以后，就迎来了全意大利的掌声。这不但是他的荣耀也是意甲的荣耀，更是这一代球迷的荣耀。 大国际时代的前锋们没有做到，德国三驾马车、荷兰三剑客也没有做到，马拉多纳、普拉蒂尼也没有做到。 在联赛还剩11轮，但国米以24胜1负1平的战绩，领先了第二的尤文20分的情况下，联赛几乎失去悬念。王艾是否能够打破这个记录，就成为了最受关注的话题。 博彩公司甚至在本赛季意甲开赛之前就推出了产品，而且随着联赛的进行、随着王艾的进球，甚至王艾2月下旬的休战，赔率一直在不断的调整。现在只需要再进一球，各方面的狂欢就可以开始了。 在这种万众瞩目之下，他对拉涅利的委婉批评只是一朵无人在意的浪花。为这场比赛，国米不但穿上了百年纪念球衣，热那亚的主场看台上，还来了不少意大利的公众人物、演艺明星，甚至莫拉蒂本人。 亲眼见证一代球王的崛起、亲眼见证一个伟大记录的诞生，而现在距离打破纪录，只有一步之遥了。 第三百二十七节?意甲新纪录（七） 59年的时间太漫长了。莫拉蒂看着父亲当主席、到他当主席这半个多世纪，一直都生活在这个记录之下。哪怕他曾经买来了一大堆超级射手，都没能动摇它对意甲上限的封锁。 这个记录绝望的让人一度以为不可能被打破，尤其是在意大利的防守反击踢法和功利的足球哲学之下。 可伴随着王艾的到来，一切都改变了。2007年他在英超用半个赛季留下35个进球的记录后，全意大利就在隐隐然期盼他能创造意甲新的高度。 一年多了！ 从曼奇尼到何塞，再到莫拉蒂，以及热爱足球的意大利球迷，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因此主场输球的热那亚球迷，才战胜了心中的不快，不约而同的起立鼓掌。 走向场边时，王艾已经和热那亚队长交换完了球衣，迎面是记者、认识不认识的工作人员，正当王艾打算例行公事的回答提问时，记者的人群一分，莫拉蒂神情激动的冲了过来。 这老头居然激动的哭了！ 王艾确信，这时候他要嘀咕一句薪水低了什么的，多少钱老头都敢答应！ “我要谢谢主席先生。”王艾的第一句话就是赞扬身边的莫拉蒂：“他对足球的热爱感动了我，我当时想，和他一起并肩作战，一定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职业生涯。所以我来了……我来对了。” 闻声的莫拉蒂狠狠搂了下王艾的肩膀，随即松开手躲到了人群外围。 “至于破纪录，我想录就是为了打破而存在的。” “下一场能吗？”《都灵体育报》的熟人高声提问：“按照你的进球效率，能吗？” “如果球队需要，而且有机会的话。” “那么你最终能把这个记录提升到多少个呢？”《米兰体育报》的记者提问：“我从中国同行那里听说，你在接受国内媒体采访的时候说过40球，是真的吗？” “咦？”王艾惊奇的道：“你们居然关注起中国媒体了？” “你给我们的新闻太少了呢！”记者们群起埋怨。 “我要训练、比赛，还要上学，我很忙，再说我给你们创造的新闻还少吗？” “你能不能进40个？” 王艾看了看身边，萨内蒂、坎比亚索、维埃拉等队友被他的目光一扫，都往外跑，至于菲戈早就在外围笑呵呵看热闹了。巴洛特利倒是傻乎乎的没跑，可王艾也不敢让他说啊。 卡了半天，王艾还是觉得对这群资产阶级媒体不能太保守，这时候不配合，他们会生气，他们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不信看何塞！ 王艾来的第一个完整赛季有可能打破意甲单赛季个人进球记录，可何塞来的第一个赛季就有可能打破意甲单赛季俱乐部积分记录！对一个主教练来说，这一点都不差。 可是，全意大利没有媒体说他好话，甚至刻意淡化。 王艾犹豫再三，突然笑了下反问道：“进40个，意大利足协有特别礼物吗？” 记者们楞了一下，他们说了也不算啊，不过，肯定有啊。30个、20个五大联赛官方都会发放纪念品，何况40个？ 见记者们不敢回答，王艾嘻嘻一笑：“好啦，不说这些了，我想跟队友们去庆祝了。哦，一会儿还有新闻发布会，请大家换个地方吧。” 记者们听了以后觉得也好，一会儿可以坐着开炮！ 不过么，王艾竟然没参加赛后发布会！ 他也是为难，要说打破不了，意大利人不开心；要说能打破，国人又觉得他冒失，索性一走了之。 你们爱怎么琢磨怎么琢磨。反正留下悬念，不论是中文的还是意大利文的，都不耽误卖报纸不是吗？ 可是他虽然跑了，但有人跑不了，有人还不想跑。比如诸位国米球星、比如各路足球评论家、比如各家的足坛名宿，就连受菲戈之邀这天来观赛的劳尔也被抓住发表了看法。 当然大家的表态差不多，直爽一些的就说一定能，委婉一点的也表示前途很光明。 巴洛特利的回应最有意思：“这还用问？你们有脑子没有？小学数学毕业了吗？按照他过去的进球率，再除以……呃，乘以……呃，反正10多场进1个，我妈妈都能破纪录！” 何塞没能把王艾拉去发布会，但并未影响他的好心情：“我并不太关心这个，因为他就是为了打破各种射手纪录而生的，早早晚晚的事情。他应该不是很在意，可能我要有他的天赋，我也不会很在意。这就好像我们并不会期待明天的太阳会升起一样，升起不是新闻，没升起才是新闻。” 替代王艾出席的队长萨内蒂笑眯眯的道：“我想，我们全队都愿意陪伴他创造新记录，这是我们的骄傲，是我们这一代球星、这一代球迷的骄傲和传奇。大家其实无需担心最终的结果，哪怕他状态突然不好了，可大家都知道，点球总是无法避免的，当然我觉得他可能不需要。” 与此同时，王艾这边的电话也要接不过来了。特意从米兰之光回来支援的康丝抱着电话，左一个又一个，从赞助商到经纪人，从昔日队友到昔日朋友。一直到夜里9点多，王艾才上了拉起窗帘的大巴车，乘坐夜间航班返回了米兰。 第二天清晨，王艾早早起来，没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随心情锻炼的女人们，一行三人跑进了静谧的森林中。等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到了小镇边缘的报摊边，接受了老板的祝贺后，拿了一大摞回来。 进家门的时候，还召过来刚打完羽毛球、浑身热乎乎的许青莲，给她头上插了一朵野花，一下就把一个都市丽人变成了美貌村姑…… 一家人乐呵呵吃早餐，王艾则咬着面包翻开报纸，刚看了一份，一口把面包喷了出来，只见今天出版的《米兰体育报》通栏大标题是《si， l'abbiamo fatto（是的，我们有！）》 “意大利足协主席连夜接受采访表示：请王先生还有其他球星不用担心，40球进球纪念，我们有……” 第三百二十八节?意甲新纪录（八） 虽然已在欧洲多年，但王艾仍然感叹人家的经济头脑。哪怕是足协，只要王艾这边戳个棍子，人家就能就顺杆爬上来。 人家不管是管理者还是从业者，嗅觉都极为灵敏、感应也极快。王艾原本就是一句躲闪记者追问的调侃，结果人家连夜就表态，而且非常直接：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吗？我告诉你、有！ 原本没有，现在也有了！ 原本为什么没有？35球的记录都59年了，谁还准备40球的进球纪念啊？ 可这不耽误人家借机发财，意甲赞助商、国米赞助商都在这天的报纸上现身：我们可以现在就做！就等您老打破记录了！ 这天的报纸上非常热闹，甚至比王艾夺取了两大奖还热闹。两大奖年年都有，五大联赛总能轮到，意大利人已经不觉得怎么新鲜了，可59年的记录被破就太稀罕了。国米40多年没拿到欧冠冠军就够让人绝望的了，何况是59年？何况这是全意大利的遗憾？ 当然意大利人没说出口的是：为什么能打破记录的不是我们意大利人？ 好在意大利号称是“欧洲的中国”，本来和中国之间的关系就比较好，而王艾本人的形象又非常好，才让他创造记录的事情被广泛的引以为豪。 这天早晨一家人美滋滋的看完了报纸之后各自出发，下午的时候王艾回到基地参加训练。打破记录已经是必然，不过是何时何地而已，萨内蒂既然表态那就说明哪怕真出问题了，队友们也会把王艾抬上去。以现在领先的积分来算，国米本赛季肯定有几场比赛是垃圾时间，成全一个全意大利都打算成全的事儿，不在话下。 而眼下摆在国米面前的并非是王艾的破纪录，而是欧冠16强。 上一场在梅阿查逼平了来访的曼联，出线形势不大好。当时王艾正感冒所以没能出战，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没有让曼联取得客场进球，这意味着去老特福德只要和曼联打平，国米就妥了。 而这一场，又是去年两大奖最直接的竞争对手，王艾和c罗最直接的对话。本来上一场两国媒体就这么炒作过了，可惜王艾竟然高挂免战牌。客观最近他复出且状态不错，那么在追平记录后的第四天的比赛，就极有看头了。 3月10日，王艾背上行囊告别家人和朋友，随队前往曼彻斯特，并在当天下午到老特拉福德适应场地。来到这座不算熟悉但也留下深刻印象的球场，王艾竟然有点怀念。当初在这里他曾经效仿贝克汉姆的大弧线击败了曼联，当时全场起立给他鼓掌的一幕久久难忘。 何塞为这场生死战派出了全主力阵容，伊布、巴洛特利出任双前锋，萨内蒂、坎比亚索、维埃拉、王艾打中场，麦孔、萨穆埃尔、科尔多巴、桑顿打后卫、儒利奥出任门将。 而弗格森也派出了最强阵容，贝尔巴托夫加鲁尼担纲锋线；吉格斯、卡里克、c罗、斯科尔斯打中场，埃弗拉、费迪南德、维迪奇、奥谢打后卫，守门员是范德萨！ 不过何塞与王艾交代的是让他打影锋，隐蔽在高大的伊布和健壮的巴洛特利身后，因为这两人的活动范围都非常大，伊布还喜欢往外跑，所以适当时候王艾可以突前。这也和外界预料的相差无几，对这种万众瞩目的比赛，会有各种专家帮着分析，双方教练能出的奇招其实也没多少，最终还是看场上的球星们如何表现。 赛前双方球星当然都发表了豪言壮语，只是最被关切的王艾和c罗表态比较温和，不但王艾拒绝了记者诱导的对c罗的批评，c罗也理智的没有批评王艾。 这不但是因为他们俩在前年的瑞士有过私下交流，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并且偶尔发个短信。而且也是因为他们的性格，起码是场下性格、起码是愿意表现出来的性格，比较大度。 纷纷扰扰之中，3月11日晚上，双方齐聚老特拉福德。曼联一身鲜红的上衣，国米照例是经典的蓝黑条纹衫，开场仪式过后，国米依次走过曼联队员面前挨个握手。轮到记者的镜头都等不及的王艾和c罗的时候，两人不但握手言欢，还拥抱了一下。 王艾身边的巴洛特利清楚的听到葡萄牙人和中国人说：“欢迎来到老特拉福德。” 而中国人和葡萄牙人说的是：“欢迎来到老特拉福德。” 只是许多眼尖的记者都注意到，平时看起来身体很匀称，不觉得很高的中国人，竟然比平时看起来很高的葡萄牙人还高一些。c罗一幅成功人士的短发和王艾的简单短发相比，暂时还看不出谁胜谁负。 晚上8点45分，北京时间后半夜3点45分，比赛开始了。 在主场球迷的助威声中，曼联球员表现亢奋，推进速度很快。相反，国米这边照例还是一幅稳当当的没啥动力的表现，结果开场第4分钟，曼联就取得了领先。 这次是c罗推进中获得角球，吉格斯主罚，维迪奇冲破维埃拉的防守，用一个简单的头球打破了儒利奥的十指关。 场边的何塞看到这一幕，轻轻摇了摇头。维埃拉上赛季重伤后半段干脆没出战，状态下滑的厉害，本赛季勉强复出了也时常掉链子。当此之时，何塞也没太多办法了，就和弗格森一样，肃立在场边。 国米开球，伊布回传王艾，王艾分边，不料中途被吉格斯抢断，c罗带球在曼彻斯特球迷嗷嗷的喊叫声中推进迅猛，最后传出来一个高质量的传中，可惜他推进的太快，队友没跟上。 可这也让习惯了慢腾腾比赛节奏的国米有些吃不住了，儒利奥抱着球冲着前方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比比划划，最终右臂一甩，丢给了回来接应的坎比亚索。 王艾也有些急了，难得的出现在了后场，接到坎比亚索的直传球后，在斯科尔斯逼近之前，简练的分球给了萨内蒂，随即指着前方向前疾跑。 第三百二十九节?意甲新纪录（九） 王艾在球员中间有个不大知名的外号叫“石像”，是因为他很少在场上说话，更不用提吼叫。他通常都是表情略带轻松的认真，牢牢的闭着嘴巴，不论局面是有利还是不利。 即便对手喷垃圾话，他也不吭声，或者说懒得回应。 久而久之，球员们都知道了他的性格，也越来越没人喷他了。 可这次他是真有点急了，在国米这帮主力球星当中，王艾算是对英超比较了解的，尤其是他认真研究过很多次的曼联。毕竟弗格森也一直想要他，他也动心过。 他知道，曼联这样的意志高于实力的球队，一旦打疯了是什么结果。英超的足球文化就是匹夫之勇，和意大利人特别爱算计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当然也和德国人没深没浅不是一回事儿。 简单说，英超球队的建队思路和中国球队差不多，特别爱强调意志品质。 这样的球队不能让他们打出精神头儿来，在对方4分钟就领先取得梦幻开局之后，无论如何也要当头一棒给它的势头打下去。 所以，王艾很少见的回到后场，很少见的指挥队友，还是队长！ 好在萨内蒂不会在乎这个，在接到王艾的“指示”后，迅速把球送了回来，并在王艾一旁尥蹶子跑！ 王艾接到萨内蒂的回传后，并未选择个人突破，而是再次分球给了前方的伊布，并再一次迅速跑过。 伊布可没有他跑得快，全队也没有谁比他跑的更快。 伊布的选择和萨内蒂一样，稍微带了两步见王艾到位马上送了回去，而且角度很犀利，直接用传球废掉了卡里克对王艾的追击，这球是贴着卡里克的重心脚送出去的。 王艾得球，这时已经跑到了曼联罚球区外围，面对马上扑近的吉格斯，他急停急启，让开了一个身位后，距离球门44米之处，没再继续推进，也没管前方倒退着等待的巴洛特利，而是左脚起脚远射了。 射门前，他特意瞄了一眼。 从王艾在后场带球往前推进，曼联的后防体系就进入了“红色警戒”。一年多以前王艾在英超留下的35个进球，也是大家的斑斑血泪！对这个大魔头重新回来，谁都脑袋疼。 赛前为了防备王艾超卓的射门纪录，据说范德萨做了一番特训。 因此当王艾瞄了一眼低头射门之际，范德萨若有所感拼命的往一个方向移动，弗格森告诉他：当你看清了中国人的射门落点时，就已经晚了。所以你不要管他最终射的哪里，你就凭心走，感觉他奔哪你就去哪，重点是球门上方死角！ “只要你扑到位了，起码还有一半机会拦下来。” 不出所料，队友吉格斯做不到封死他，而他的这脚射门质量极高，正奔着球门左上角。 在老特拉福德球迷的惊呼声尚且憋在嘴里之际，范德萨化身小飞侠，人在空中扭头看，见足球果然带着一股恶浪扑近，一会手臂，嘭的一声，拦了下来！ “哇啊！”老特拉福德惊喜交加！ 落地的范德萨紧张的看了一眼足球，见已经被费迪南德快速踢出了罚球区，兴奋的一握拳！ 王艾这边，心里头对这个拦截有些意外，但也没多想，看清了足球的落点之后，迅速回身。而他的这番表现，在场边两位主帅的眼里就一喜一忧了。何塞当然满意王艾的比赛态度，而弗格森则从中看到了王艾对自己的射门技术仍然信心十足。 好在，现在是他们领先。 几分钟之后，贝尔巴托夫和c罗在国米门前连续射门。转回身来，王艾在和费迪南德的争顶中抢下头球，随即送给了伊布，伊布在带球突入罚球区后倒下，主裁判却没有给点球。 第20分钟，鲁尼门前劲射偏出门外，随即又是一阵中场争夺，在比赛第23分钟，足球终于又一次落到王艾脚下，这次是在曼联强攻不成，国米的反击中，坎比亚索大脚送到前方边路，被王艾从球场外起跳，用头球拦在了球场内。 经过了20多分钟鏖战，曼联的“嗜血术”加成有点过劲了，所以对这球都以为会出界，没成想被王艾强行救了回来，以至于准备不足，足球落地后竟然第一时间无人上抢。 那就别怪王艾准备的充分了，他踩着边线落地后猛的前冲，脚下一带一推就过掉了正好对位的c罗。 两大巨星终于要直接对话了！ 看台上的布拉特都端正了坐姿，这次对话往小了说是最近报纸怎么写的问题，往大了说，会对2009年年底的两大奖评选造成影响。 当然场中的王艾和c罗都不会想这些，一个急于封锁，即便断不下来也要给对手造成麻烦，从而让队友的围剿有机可乘。一个则完全没把被过掉的人当回事儿，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追不上！ 60米距离内，王艾敢和博尔特比！ 果然，王艾甩开双臂后，c罗最多做到和王艾并驾齐驱，始终绕不到前方，而且越追越远，最终不得不在前方队友上前之后，减缓了速度去拦截巴洛特利的策应。 面对缓慢的费迪南德，今日王艾比往日更强大，直接一个油炸丸子干脆利落的过掉了这个身高腿长的中卫，与范德萨面对面了。 这次王艾没给范德萨机会，获得单刀后也没见怎么用力，右脚平地抽射。范德萨仓促之间也忘了弗格森的交代，在王艾起脚后才想起来扑，哪还来得及？ 1:1！ 果然，王艾甩开双臂后，c罗最多做到和王艾并驾齐驱，始终绕不到前方，而且越追越远，最终不得不在前方队友上前之后，减缓了速度去拦截巴洛特利的策应。 面对缓慢的费迪南德，今日王艾比往日更强大，直接一个油炸丸子干脆利落的过掉了这个身高腿长的中卫，与范德萨面对面了。 这次王艾没给范德萨机会，获得单刀后也没见怎么用力，右脚平地抽射。范德萨仓促之间也忘了弗格森的交代，在王艾起脚后才想起来扑，哪还来得及？ 1:1！ 第三百三十节 意甲新纪录（十） 紧张到窒息的比赛让中立球迷看的大为过瘾，也让曼联和米兰球迷牵肠挂肚。从场面上来看，上半场曼联完成了9次射门，而国米只有3次，曼联的控球率达到61，而国米只有39。 可比分是1:1！ 足球就是一项充满惊喜的运动，任凭你计划的如何周密、配合的如何完善、设计的如何机巧，只要王艾这样的超级球星拿出精神头来，就可以抹平差距，让你白费力气。 15分钟后，双方易边再战。万没想到的是，又是开场4分钟，曼联又进球了。这次是鲁尼在罚球区外围突然的挑传，给恰好杀出人群的c罗单刀的机会。 明明中场休息时何塞提醒了这一点，国米球员也注意了的，然而，进攻终究是掌握主动权的，换个花样以后，又一次梦幻开局。 场上的王艾，忍不住看了一眼场边的何塞：你瞅瞅人家的设计！ 何塞感受到了王艾的目光，也敏感的读懂了王艾的含义，但若无其事。他知道这是老爵爷为他特意准备的，可他也没办法。他才带队半年，掌控力和弗格森比不了。 这种小花招看似简单，但对教练的掌控力有很高要求。 就凭c罗的球风、负数的声望，就凭在世界杯上坑了鲁尼，还能让鲁尼给c罗做球，这也就是弗格森，何塞绝对做不到。 所以面对王艾目光中的调侃，何塞心虚了。 不过王艾也只是无聊中找个乐子，今年可拿不到双金靴了，即便刷新了意甲单赛季记录也不够把握，关键还是欧冠。对他、c罗和梅西来说，谁拿到欧冠冠军，谁就拥有了最大的加分项。 另外王艾虽然本赛季的欧冠进球高达12个，领跑射手榜，可因为小组赛太顺利所以后两场他都没上，结果让皇马的劳尔重新追了上来。现在两人在欧冠个人总进球榜上，都是64球。 这也是一份夺取两大奖的重要资历，王艾不可能放任劳尔这个比他大10岁的老将再对他反超。 在弗格森的小花招再次奏效，曼联的疯劲又一次启动之际，王艾这次比上次还快的打了曼联一棒子：就在重新开球的第一次攻势中，他在罚球区角接到了蒙塔里的斜传，这一次他都没让球落地，而是直接半转身凌空抽射，肢体舒展、发力充分、极具美感的让足球带了一点弧线的重重的砸在门里。 范德萨爬起身来直摇头，他的动作和场边、看台上的许多人一样。 进球后的王艾开心的跳起来向蒙塔里挥了挥手，随即就被巴洛特利等队友笑呵呵的抱住。场边的何塞看到这转身扫了一眼弗格森：让你阴我！把你打岔气！ 弗格森瞥了一眼，小眼神里就一个意思：是你的本事吗？ 比赛由此进入了长时间的僵持，双方的火气都有点大，王艾也挨了几下不轻不重的，对手也背了黄牌。同样，国米这边也对c罗非常头疼，蒙塔里也背了一张。 整体上仍然是曼联占优，攻击欲望强烈。可今天的比赛，按照赛后各路媒体的评价，国米靠着一前一后两个人救了命，除了前场的王艾以外，就是后场的儒利奥。 如果不是这个弹簧屁股一如既往的神勇且稳定，就凭下半场王艾扳平比分后，曼联的又一阵疯狂攻击，国米弄不好还得丢球。 比赛第70分钟双方都累了，国米这边新上来的菲戈老奸巨猾，在一次进攻中注意到王艾身在一片曼联防守球员中间，于是他仿佛一下年轻了7岁，拿出了当年获得金球奖的状态来，在罚球区角要强行突破。结果老家伙的名望还是起到了不小作用，王艾身边的曼联球员一瞬间都被分散了注意力。 而这时，菲戈迅速脚下斜传！ 王艾此时正在移动中，菲戈刚才的表情、身姿、动作也把他吓一跳。好在他算反应快的，和菲戈也算熟，所以比曼联球员醒悟的早了那么半秒。 当足球送来时，他感觉到自己身后的维迪奇比自己慢了一步，于是迎着菲戈的快速球，脚后跟往后一磕！ 可他的身后都是曼联队员，一个自己人也没有！ 于是，他磕完了之后，随即转身追赶，整个过程轻松、流畅，身边一圈的曼联大牌就仿佛是一群配角演员。分神慢一步、转身慢一步，眼瞅着王艾在万马军中单刀赴会。 这就是足球场上的欺负人、不讲理了。这种不合理的处理方式不值得推荐，除非你这个人也“不合理”。比如正常人拿矿泉水得用手握着，姚明就用两根手指捏着，跟拿试管似的。 全程都在掌控中的足球，让王艾可以忽略身边左右的对手，在间不容发的瞬间，他还有空瞄了一眼范德萨，从容起脚。 这一次范德萨猜错了方向。 老特拉福德一片难言的沉寂，只有一小块看台传来了兴奋不已的掌声。 3:2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王艾带领国际米兰在0809赛季的欧洲冠军联赛上，挺进八强。 上赛季的国米就是兵败16强，输给了英超的另一个“红魔”——利物浦。 对王艾个人来说，他不但再一次在欧冠个人总进球数上以67个独居榜首，还中断了今年两大奖上c罗的希望。当比赛告终的一刹那，也就宣告：2009年，是王艾和梅西之年！ 而且，王艾开始领跑！ 梅西今年只有欧冠，而王艾还有联合会杯！ 几天之后，人山人海的梅阿查迎来了紫百合——佛罗伦萨。按照国米赛前公布的首发名单，王艾将继续以前腰/影锋身份担当主力，这让梅阿查变得一票难求，以至于ac米兰贵宾包厢都坐满了。 这场比赛的吸引力已经完全超脱了一般意义上的足球赛，镜头中的明星和公众人物数不过来，仿佛小世界杯盛况再现，就连贝克汉姆的媳妇维多利亚都跑到了看台上。 赛前佛罗伦萨誓言不给王艾破纪录的机会，比赛中也果然凶狠顽强，可这时伊布站了出来，轻松打入两球。就在佛罗伦萨慌了手脚放松了对王艾的监管之后，低调了大半场的王艾远程发炮命中。 当36球尘埃落定、意甲新纪录诞生之际，梅阿查的看台上已经是烟花处处。 第三百三十一节?与太阳肩并肩（一） 也许是因为期待的太久，所以当红色的烟火遍布看台，所有人都在为他欢呼的时候，他只是向四周看了看，冲各个方向的看台挥了挥手。看台上很多人比他有权、有势、有名，然而这一刻，他才是主角，他才是王者。 也许是因为期待的太久，所以当麾下的中国外援创造了不可思议的记录而名震亚平宁之际，老板莫拉蒂没有如以往一样激动。他只是在儿子的陪伴下走到王艾面前，给了他一个狠狠的拥抱，就把他让给了激动不已的记者们。 “只有和优秀的棋手下棋才会越下越好。”王艾淡定的站在上百个记者面前侃侃而谈：“感谢意大利、感谢米兰，不论是比赛还是训练，都有天才逼迫我。这份荣耀属于我，也属于国际米兰，更属于意大利。” 王艾的声音通过现场大屏幕放送到了看台上，引来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王艾恍若不觉继续接受采访，条理清晰的一一作答，只有在被问到期待什么样的新记录纪念品时才露出笑脸：“我还没想过……呃，如果可能的话，请送我一套意大利的风景明信片吧。” “为什么？”提问的记者对这个答案大感意外，代表大家追问道。 “因为我没时间游览，而意大利的美丽又太多。”王艾笑道：“如果有一套明信片，哦，最好是两套。我收藏一套，然后把另一套寄给我在国内的朋友们。” 王艾照例没有出息赛后的新闻发布会，而是被国米俱乐部拉去了酒会，与各路留下来的贵宾交流，这也是王艾成为国米乃至全意甲当之无愧的头号球星后的义务：推广国米、推广意甲。 唯有如此，国米和意甲的利益才能得到保证，他的利益才能得到保障。 正如他要为中国申办世界杯出力一样。 从他踏上亚平宁的土地开始，就一直有评论家声称他是意甲的头号球星。当他在德比中正面击败卡卡、当他单场进六球、当他双金靴、当他荣获2009两大奖之际，这样的声音日日高涨。但尚未赢得全意大利的承认，起码对面的红黑军团从最初的反驳到最后的沉默，并未承认。 而今，随着尘封59年的记录被他改写，随着不弱于国米百年庆典的贵宾人数，随着明天必定再次传扬全球的报纸销量，他这个来自远东的球星，终于登上了意甲的王座。 这又是一个新境界。 意外的是，今晚的电话特别少，比上次他追平记录少了整整三分之二。相反，短信息却滴滴响个不停，其中段暄是这么说的：“恭喜你小王，我到现在还在怀疑，刚才我解说的比赛里那个万众欢呼的人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我们中国人。今天你一定很忙，不打扰了，不用回，等你回国请你吃饭。” 朋友们的短信大致如此，纷纷体谅他的繁忙，不经意间竟然给他提供了一个烟花过后的寂寞时刻。 晚上12点过了，王艾的宾利飞驰才行驶到自家山下。 背着和往日一样的挎包，踏着和往日一样的寂静山路，扶着一脸倦色的康丝。哗啦哗啦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家院门，扫了一眼墙头，冲wiwi微笑着挥了挥手。严竹打开房门，黯淡的光照在了王艾身上。 王艾轻手轻脚的踏上地板，突然耳边“嘭”的一声，一道彩带在突然亮起来的灯光下，在空中飞舞，紧接着是一声又一声，还夹杂着胳膊底下康丝挣扎着的嬉笑声：“说好了给我一个的。” “恭喜王艾同志打破意大利甲级联赛单赛季进球记录！”一个红彤彤的条幅被汤牡丹和刘丁香在人群后举起来。 惊喜过后，王艾大笑着挨个和他的朋友、伙伴们拥抱。到最后王艾发现，人群好像比往日大了许多，然后才注意到在边角的黄欣、李觉和阿妮卡。 “姐，你来了？”王艾松开黄欣。 “嗯，想不来也不行啊，你又搞这么大事儿。” 王艾呵呵笑着看李觉：“李同学，我啥时候管你叫嫂子？” 圆脸蛋的李觉爽朗的一笑：“夏天就可以改口了。” 王艾笑着点头，然后看向阿妮卡：“最近好吗？阿妮卡同志？” 美丽的罗马尼亚姑娘灿烂的一笑：“很好，王艾同志！” 两人互称同志不是开玩笑，这几年阿妮卡虽然始终在图宾根工作，但经历过家国巨变的她，慢慢的经过痛苦的思辨，重新确立了共产主义理想。 尤其是这两年跟在黄欣身边以后，王艾平时总是会时不时的在聊天群里分享他的马列经典读书心得，自然对黄欣影响甚深，并进而影响了阿妮卡。 两人现在都以共产主义为理想，自然是拥有共同志向的同志了。 “黄欣姐，留一天吧，明天晚上我们搞个家庭宴会？” 黄欣笑着摇头：“本来也没想马上回去，这趟青莲让我来帮忙的。” 王艾看向许青莲：“你这干点工作，得大家一起来帮忙？” 许青莲呵呵一笑：“对呀，有人帮忙干嘛不用？对了，你饿了没有？夜宵给你准备好了。我估计你去酒会肯定吃不上饭。” 王艾点头：“少吃点，早点睡，明天还有《米兰体育报》的专访，还得亲自回一大堆电话。” 留下了客厅地面的彩屑，阿皮亚诺基地边的这座别墅恢复了安静。 第二天一早，王艾缩短了晨练的时间，用了一个多小时回短信或者回电话给朋友们，然后在中午放学后匆匆吃过午饭，取消了午睡下山到基地接待了《米兰体育报》的两位记者。记者心满意足的走后，王艾才出门训练，只参加了一半就“下班”了。 往常要是打破这种记录，肯定得请队友吃饭，可近来大家有点麻木了，总请客的话，王艾的钱包受得了，大家的胃口也受不了。 在后院的泳池边，天上的明月和泳池边的彩灯互相辉映，罗马尼亚菜、意大利菜、中国菜罗列杯盘，墙上的wiwi和墙下的淑女四目相对，王艾的破意甲纪录和米兰之光的破销售记录竞逐风流。 第三百三十二节?与太阳肩并肩（二） 这次王艾受到全意甲支持还有一个不起眼但很重要的背景，就是被作为交换产品送到切尔西的阿德里亚诺。这位米兰的前国王留给米兰的基业几乎没对王艾造成什么影响，但毕竟曾经是米兰球迷的最爱。 所以他去了切尔西，也有很多人关注他，尤其是看国米不顺眼的对手们，都希望能看到国米做了一笔赔本买卖。哪怕后来王艾越来越出色，“赔本”不可能了，但还可以借此嘲笑莫拉蒂的昏庸，给国米找点麻烦。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阿德要在切尔西重新振作起来！对此大家还是比较乐观的，毕竟他才27岁，基础又那么好！ 阿德从温暖的米兰去了阴冷的伦敦后，确实一度振作了起来，前几场比赛要么有进球、要么有助攻。当时他还迎合舰队街的采访声称：“国米放我走是最大的错误……我比中国人更强大……蓝桥更适合我……我会带领……” 但《每日邮报》引述匿名消息称：巴西人对罗曼先生那隐藏在双眼深处的冷漠感到畏惧，他知道新老板绝不会像莫拉蒂一样优柔寡断，俄罗斯寡头的种种可怕传说都让初来乍到的巴西人收敛了一段时间，然后…… 阿德突然发现，你也不能把我怎么着啊！你还敢杀我？有合同在，你还敢不给我开工资了？ 那有钱有闲，我为啥不吃喝玩乐、享受人生呢？ 于是，本来应该属于莫拉蒂的包袱和国际米兰的笑料，就被切尔西抱在了怀里。当初得到4000欧元和一个曾经光芒万丈且年龄不大的强力前锋，代价是送出去一个金球奖获得者，应该说还算公平。 但，你料不到以后的发展！ 送出去的金球奖获得者，仅仅一年就囊获两大奖，且粗略统计带给国米的直接经济收益就已经超过了4000万。而收到的这个“国王”陛下，除了拥有国王的架子和懒惰之外，竟然打不上主力！ 一年后再回头看当初的交易，国米相当于一分钱没花就得到了王艾，还送走了一个高薪的废物。而切尔西除了收获4000万欧元之外，既无法让他帮助球队获胜，也无法让他在商场上帮助俱乐部捞钱。 还有五年合同在身的阿德故态复萌，劣迹斑斑，想卖都卖不出去。起码按照交易时的潜在定价2000万欧元，是无论如何也卖不出去的。 罗曼先生为此很恼火：这要是在西伯利亚……哼哼！ 可惜，这是在泰晤士河河岸边，这是在用一层层民主、自由、人权压着海盗底子的伦敦桥畔，罗曼先生自己都得笑脸迎人，又能拿一个“我就不想上进”的球星怎么办？ 你就给他下放到青年队，他的薪水也不变！ 当阿德在即将回国参战的前夜仍然通宵达旦的开趴梯、当各路名模、三流明星不断在报纸上宣扬阿德家的美妙夜晚，意大利人听完过百感交集！ 幸亏把他送走了！这是上次《米兰体育报》转载《太阳报》新闻后的名家评论标题。 有这个反面例子在，王艾有如今的成就仍然场上努力、场下敬业才显得尤为珍贵，也就成为了新一代王者铸就王座的一块基石。 如今已经没人再怀念阿德了，更不会有人拿阿德出来和王艾比较，仿佛那只是国米历史中一段不引人注意的插曲。 也正是在这种复杂心绪之下，才有了比两个米兰更久远历史的《米兰体育报》的这次专访。专访的复杂程度甚至都超过了王艾的设想，几乎用了法国电视台给金球奖获得者的郑重其事：四个整版报道了此次专访的内容，分为了足球、公益、主张、学业、成长、企业六大板块。其中对王艾的采访内容只占了三分之一，另外的三分之二广泛覆盖了他的教练、朋友、队友、老板，甚至还有中国足协副主席张吉龙。 这是一份对王艾公正客观的综合评价，也是王艾在意大利名望最高之际，《米兰体育报》给意大利球迷的“礼物”：深度揭示了这位场上光芒万丈、场下销声匿迹的新时代足球隐士的生活与思想。 当然，有关个人感情方面，王艾不说，许青莲等人也不说，《米兰体育报》就只能含糊的用了一句：“他有一份低调而稳定的感情”匆匆略过。反正他的私生活与色彩斑斓、纸醉金迷没什么关系，多年来也从不曾有什么影星、艳星、明星宣称和他发生过什么。 他的生活基本与夜店、酒吧这种旖旎的场合绝缘，即便有遇到、有合影也是在公开的商务场合。他寸步不离的漂亮女助理和两个沉默而坚定的保卫，都让试图沾边炒作的人望而却步。 比赛的次日晚上，王艾在家热情款待了黄欣、李觉、阿妮卡以及多名秘书、保卫人等。黄欣这一次打算驻留一个星期，重点是考察米兰之光的运行，为明年扩展到德国做先期准备，顺便帮着米兰之光理顺一些管理机制。 这两年黄欣在德国水波不兴，cy体育扩张态势转为收缩，中国劳工数量也稳定在一千人左右不再增加。同时，德国中国企业商会组建完成，黄欣担任秘书长，负责实际工作。而商会本身就是在德国的中国企业之间互通有无、互相帮助的协调机构，这对于黄欣来说游刃有余。 她的性格就是擅长协调，擅长在夹缝中找到各方的利益一致之处并发扬光大。 与雷奥妮大刀阔斧的超越执政相比，黄欣的工作如她的性格一样温吞水，却近乎完美的实现了“渡过低潮、扎牢根基”的战略设想。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黄欣现在就有这个味道了，就是把许多需要激烈手段处理的矛盾，提前化解掉了。 这是那次意外给她的成长。 她虽然不是王艾邀请来的，但王艾正为许青莲她们头疼。她们大概是被成功冲昏了头脑，竟然认为扩张计划还不够快，当王艾试图踩刹车时竟然引来了集体反对。 于是，当晚在后院的烧烤架旁，王艾在沸腾的女孩们把黄欣请到了书房。 第三百三十三节?与太阳肩并肩（三） “你的意思我懂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让小许接受。”黄欣在书房一排的书架下手捧着茶水道。 王艾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拄着太阳穴：“挫折是成长的良药，但米兰之光太重要，我舍不得牺牲这个事业来换取青莲的成长。亚马逊和阿里都已经发现我们了，这个月淘宝网店的引流力度被削减，这是非常值得警惕的信号。” “所以，小许她们着急，也是有理由的。” 王艾摇头：“这就是没有经验，自信心也不够，否则越是急事越不能急，越要抽丝剥茧的精确处理。” “小许的潜质是最好的，我们这些人里，她的自信历来很强，天生的。”黄欣安慰道。 “嗯，但总归是第一次创业，第一次独立获得这么大成就，有点稳不住了。” “好了，我知道了。” 黄欣说完后，王艾陷入了沉默，他知道黄欣一定能透彻理解他的意思，并且已经有了初步的办法，只是他还在想别的事。而黄欣一言出口后望着对面沉思中的王艾，思维也下意识的飘远了。 半晌，王艾抬头：“姐，这样你看行不行。我呢，明天回国参赛，我把青莲带回去，前后大概有一周时间，这一周正好给你。” “理由呢？” “我需要助理，但米兰之光现在离不开康丝，但可以离开她，起码是暂时的。” 黄欣思索着点了下头：“小许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一周时间差不多了，你和她说还是我说？” “我说吧，回来之前。”王艾笑了笑：“我估计不说，有两天时间她也能想明白。你和雷奥妮对调的事儿，她可是一清二楚。” 黄欣笑了笑放下茶杯：“说好了就下楼吧，我正好也多了解了解。” “姐。”王艾在背后喊住了黄欣。 “还有事儿？” “……你想通了没有？” “……你要做什么？” “……给你个孩子。”王艾说到这站起身走到黄欣面前：“姐，我不知道你怎么保养的，居然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但我不敢再耽误你了。” “……孩子。”黄欣的目光中闪过一道怅惘，很快又清醒过来，笑道：“能姓黄吗？” 王艾楞了一下，随即摇头失笑：“可以。” 黄欣脸色有些红，扭头笑了声，再看王艾时摇头笑道：“还是算了，省得你这个当爹的不负责任。” “你同意了姐？”王艾猛然醒悟惊喜的道。 “啊？”黄欣略慌张。 王艾上前一步搂着黄欣的腰肢：“那我们……” “别别……”黄欣推拒着，突然道：“听话！” 这句当年补课时没少了听到的话让王艾瞬间身体僵硬，黄欣顺势解脱：“等你和青莲结婚以后吧。对了，你什么时候结婚？” 瞅着黄欣做出了戒备的姿态，王艾只好压住心火往后退了一步坐在椅子上：“这两年吧，我22，毛岁23了。” “打算怎么办？”黄欣思索着道：“以你现在的知名度，这可是一件大事。” “我也正烦恼。”王艾赞同的道：“今年夏天、冬天、明天夏天，最晚明天夏天。私下办吧，把两家的家长请到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你跟小许说过了？” “她本来就不愿意曝光和我的关系，应该没问题。”王艾说到这苦笑一声道：“再说，就像姐你想的那样，我如今的知名度真结婚，这里头多少事儿？哪还有结婚的味道，完全是一场秀了。只要公开，什么标准都不够。但是，标准太高又会让老百姓不开心，反正是劳民伤财不合算。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低调的领个证、吃顿饭算了。” “姚明那种不也挺好的吗？”黄欣反问道：“两年前他结婚你不还随礼了？听说就请了70多个人。” “人家是典范，我是人渣啊。”王艾自嘲的道。 黄欣略体会了这一下这其中的分别，不由得一笑：“谁让你管不住自己？” 王艾摇摇头：“行了不说这个了，对了，今年夏天我打算放严竹去和李觉结婚，你觉得接下来李觉在图宾根工作好还是回国工作好？她自己什么意愿？” 黄欣奇怪的反问：“你不是安排好了？你让严竹和赵丹轮班当你的安保负责人，在调两个安保过来？李觉回国不又是两地分居，那你放严竹不是没起到作用？” “我是这么想，但也得问问人家怎么想不是吗？省得一番好心办了错事。严哥这7年兢兢业业，分毫不差，我就冲着严哥也得安排妥当。” “放心吧，李觉在图宾根工作很舒心。过几年我放手可以把cy体育交给她。” “阿妮卡呢？” “阿妮卡对经贸方面更感兴趣，现在主要是我在商会那边的助手。”说到这，黄欣想了想：“她对增进她的祖国经济发展很热心，对了忘了和你说，她是罗马尼亚社会主义联盟党党员，今年加入的。” “那是……”王艾皱起眉头：“社会党？” “不是，原罗马尼亚共产党。” 王艾想了想，摇头道：“东欧的情况太复杂了，原本基础就不好，玩命追了几十年眼看要追上了，老大哥垮台给嚯嚯了。这要重新追，很难了，而且政治方面……总体上说就是东欧人民要重新找准一条发展的道路，需要很长时间的内部争吵，而且……” 说到这，王艾做了个手势：“太分散、个体力量太薄弱，要看国际关系大格局的演变。” 黄欣皱眉，王艾稍微解释：“中美之间，旧典范与新典范，会对全球产生示范效应。” “所以，阿妮卡的努力没前途？” 王艾摇摇头：“总能做点什么，但也只是一点，一个国家不是一个人的思想能改变的，何况还有很多风险。所以，你有空劝劝她，让她把精力放在中罗两国贸易上吧，这个还比较容易，不要试图介入罗马尼亚国家内部政治，太危险。怎么说也是我救下来的，她现在就挺好，可要深入下去，我帮不了她了。” 黄欣轻叹一声点点头：“幸亏我们生在中国。” 第三百三十四节?与太阳肩并肩（四） 罗马尼亚的情况比三年前好了一些，比上世纪九十年代好的就更多了。04年加入欧盟的威力渐渐显现，依靠相对较低的劳动力成本，罗马尼亚的产品和服务获得了不少回报。 然而，地理位置决定了正常发展模式下，东欧国家永远不可能超过西欧。所谓“低成本”优势，一旦低成本消失了，那么优势也就消失了。想要保持优势，就得永远低成本，可低成本也意味着低发展水平。 总之这就是一个悖论，追赶的越近，发展的就越慢，结果差距还是差距。二战后的诸多发展中国家此起彼伏的追赶发达国家，但都是快速跑了一段后就降速，真正追上来的只有中国一个。 “阿妮卡，罗马尼亚也应该有很多特色产品吧？”重新下楼后，王艾坐在阿妮卡身边询问道：“你可以这几天考察一下，也许你能在我们进入罗马尼亚后帮上忙。” “是吗？”阿妮卡双眼放光，见王艾微笑点头，变得颇为雀跃。 “青莲，明天你跟我回国。”王艾叫来了许青莲：“康丝暂时离不开，你帮着顶几天吧。” 许青莲狐疑的瞅着王艾，见他目光坦然，想了想也就点头：“也好，家里有时姐在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这次王艾回国照例是参加十强赛的，前四战中国全胜，目前小组第一，还有四场比赛，最少要胜两场才能确保出线。前四场比赛中王艾参加了三场，唯有客场对卡塔尔的比赛因为正临近金球奖，所以老高浪了一把，幸而取胜。 毕竟卡塔尔是小组中最弱的，浪一下也浪的起。 但不能总浪，总浪容易浪死。 这一场的对手是朝鲜，比赛地点在大帅球场，无论是比赛难度还是主场需求，王艾都必须回国参战。 3月25日傍晚，王艾拉着行李箱出现在了桃仙机场外，跟在身边的不再是过去几年寸步不离的康丝，而是大气端庄的许青莲。 “我说你个助理要有助理的样子行不行？”王艾不满的对走在前面的许青莲吐槽：“一路上不给我帮忙就算了，走路也走我前边，我在后边拉着拉杆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助理呢。” “哦！”许青莲缩了下脖子，乖乖的站住等王艾路过才故意低眉顺眼的跟在一旁：“这样哦？” 王艾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就不该放你创业，就该天天把你按在家里，这家伙给你野的。瞅你刚才那姿态，就好像你是桃仙机场场长是的。” 严竹在侧前方充耳不闻，赵丹在身后扮作路人面无表情，但耳朵里已经灌满了这对小情侣的打情骂俏。 “差不多得了啊，再说我挂你电话！挂你领导的电话！”许青莲小声威胁。 王艾重重的叹口气：“算了，你就不是这块材料。” 明知道王艾是故意的，许青莲偏偏被激起了傲气，掰开王艾的手，帮他拉着拉杆箱，非要当一个好助理。 “老马，又是你来接我啊！”王艾此时走到机场外，冲着面包车外站着的马东开心的挥手。 “嘿嘿，我就一打杂的，可不就得跑前跑后为大家服务么。”马东嘿嘿笑着，然后一转眼看见了许青莲：“我……” 许青莲一笑：“马哥，这次他助理有工作，我临时帮忙。” “哦哦！”马东连连点头：“我说呢，你们俩可是我们一高中的两位高考状元，这凑一起蓬荜生辉啊。” “放心，我们不住一起。”上车后王艾醒过味来解释了一句。 马东嘿嘿一声没再多说，一路驾车进入到辽足宾馆。众人见面又是一阵寒暄，对王艾突然领着女朋友来老高、老刘表面上没说什么，眼神里都不太开心，以为王艾牛逼了，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直到马东低声解释以后。 “小王，这位你认识吗？” 和队友们寒暄过后，王艾被让到了教练房间，刘春明笑容满面的引见一个人。 王艾抬眼望去，随即惊喜的上前两步伸出手：“咋不认识？黎指导、久仰了啊。” 黎兵呵呵一笑：“小王几年前在四川咱不是聊过了？你这好像初次见面似的。” 王艾哈哈一笑：“好几年没见了，想得慌，按理说咱俩的技术特点才比较相似，都是中锋，还是强力的。” 黎兵笑着摇摇头：“你可比我强多了。” 王艾也没谦逊，他现在的地位再谦逊就是装逼了。和黎兵寒暄完，刘春明又引出来一位，这位大个子、大方脸、小眼睛、端肩膀，笑嘻嘻的不吱声，王艾也等着刘春明介绍。 “这位是原中国国家队队长，中国第一个亚洲足球先生，范志毅同志，你们认识认识吧。” “老队长，久仰久仰。”王艾装模作样的上前握手。 范志毅一把把王艾搂在怀里，揉他的头发：“好你小子，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是吧？当年你忘了你坐我肩膀上的事儿了？” “哈哈哈哈。”众人一起大笑，那是中国足球第一次在世界杯上向世人展示风采中的难忘片段。 沉默寡言的老高坐在沙发上瞅着几个人寒暄完了才开口道：“为了加强国家队领导能力，也为了更好的应对世界杯的挑战，所以上级抽调了精兵强将来加强我们教练组的工作。对了，还有区楚良教练在训练场没回来，稍后你们会见面。总之，这次黎指导、范指导、区指导是为了帮助我们来的。” 重新坐下的黎兵、范志毅态度很端正，这两位当年都是暴脾气，属于天是王大、他是王二那种的，可这会儿还看不出来。 王艾对这个突然的任命没什么精神准备，一时之间也摸不清这背后的关系，但眼巴前的事儿他总还是懂的，不论是远近亲疏，还是从球队前途考虑，他都必须表态：“我坚决支持上级领导的安排，身为现任队长，一定做好球队工作，服从高指导和教练组指挥。” 王艾一言出口，在两旁落座的黎兵和范志毅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第三百三十四节?与太阳肩并肩（五） 第三百三十四节与太阳肩并肩（四） 罗马尼亚的情况比三年前好了一些，比上世纪九十年代好的就更多了。04年加入欧盟的威力渐渐显现，依靠相对较低的劳动力成本，罗马尼亚的产品和服务获得了不少回报。 然而，地理位置决定了正常发展模式下，东欧国家永远不可能超过西欧。所谓“低成本”优势，一旦低成本消失了，那么优势也就消失了。想要保持优势，就得永远低成本，可低成本也意味着低发展水平。 总之这就是一个悖论，追赶的越近，发展的就越慢，结果差距还是差距。二战后的诸多发展中国家此起彼伏的追赶发达国家，但都是快速跑了一段后就降速，真正追上来的只有中国一个。 “阿妮卡，罗马尼亚也应该有很多特色产品吧？”重新下楼后，王艾坐在阿妮卡身边询问道：“你可以这几天考察一下，也许你能在我们进入罗马尼亚后帮上忙。” “是吗？”阿妮卡双眼放光，见王艾微笑点头，变得颇为雀跃。 “青莲，明天你跟我回国。”王艾叫来了许青莲：“康丝暂时离不开，你帮着顶几天吧。” 许青莲狐疑的瞅着王艾，见他目光坦然，想了想也就点头：“也好，家里有时姐在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这次王艾回国照例是参加十强赛的，前四战中国全胜，目前小组第一，还有四场比赛，最少要胜两场才能确保出线。前四场比赛中王艾参加了三场，唯有客场对卡塔尔的比赛因为正临近金球奖，所以老高浪了一把，幸而取胜。 毕竟卡塔尔是小组中最弱的，浪一下也浪的起。 但不能总浪，总浪容易浪死。 这一场的对手是朝鲜，比赛地点在大帅球场，无论是比赛难度还是主场需求，王艾都必须回国参战。 3月25日傍晚，王艾拉着行李箱出现在了桃仙机场外，跟在身边的不再是过去几年寸步不离的康丝，而是大气端庄的许青莲。 “我说你个助理要有助理的样子行不行？”王艾不满的对走在前面的许青莲吐槽：“一路上不给我帮忙就算了，走路也走我前边，我在后边拉着拉杆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助理呢。” “哦！”许青莲缩了下脖子，乖乖的站住等王艾路过才故意低眉顺眼的跟在一旁：“这样哦？” 王艾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就不该放你创业，就该天天把你按在家里，这家伙给你野的。瞅你刚才那姿态，就好像你是桃仙机场场长是的。” 严竹在侧前方充耳不闻，赵丹在身后扮作路人面无表情，但耳朵里已经灌满了这对小情侣的打情骂俏。 “差不多得了啊，再说我挂你电话！挂你领导的电话！”许青莲小声威胁。 王艾重重的叹口气：“算了，你就不是这块材料。” 明知道王艾是故意的，许青莲偏偏被激起了傲气，掰开王艾的手，帮他拉着拉杆箱，非要当一个好助理。 “老马，又是你来接我啊！”王艾此时走到机场外，冲着面包车外站着的马东开心的挥手。 “嘿嘿，我就一打杂的，可不就得跑前跑后为大家服务么。”马东嘿嘿笑着，然后一转眼看见了许青莲：“我……” 许青莲一笑：“马哥，这次他助理有工作，我临时帮忙。” “哦哦！”马东连连点头：“我说呢，你们俩可是我们一高中的两位高考状元，这凑一起蓬荜生辉啊。” “放心，我们不住一起。”上车后王艾醒过味来解释了一句。 马东嘿嘿一声没再多说，一路驾车进入到辽足宾馆。众人见面又是一阵寒暄，对王艾突然领着女朋友来老高、老刘表面上没说什么，眼神里都不太开心，以为王艾牛逼了，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直到马东低声解释以后。 “小王，这位你认识吗？” 和队友们寒暄过后，王艾被让到了教练房间，刘春明笑容满面的引见一个人。 王艾抬眼望去，随即惊喜的上前两步伸出手：“咋不认识？黎指导、久仰了啊。” 黎兵呵呵一笑：“小王几年前在四川咱不是聊过了？你这好像初次见面似的。” 王艾哈哈一笑：“好几年没见了，想得慌，按理说咱俩的技术特点才比较相似，都是中锋，还是强力的。” 黎兵笑着摇摇头：“你可比我强多了。” 王艾也没谦逊，他现在的地位再谦逊就是装逼了。和黎兵寒暄完，刘春明又引出来一位，这位大个子、大方脸、小眼睛、端肩膀，笑嘻嘻的不吱声，王艾也等着刘春明介绍。 “这位是原中国国家队队长，中国第一个亚洲足球先生，范志毅同志，你们认识认识吧。” “老队长，久仰久仰。”王艾装模作样的上前握手。 范志毅一把把王艾搂在怀里，揉他的头发：“好你小子，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是吧？当年你忘了你坐我肩膀上的事儿了？” “哈哈哈哈。”众人一起大笑，那是中国足球第一次在世界杯上向世人展示风采中的难忘片段。 沉默寡言的老高坐在沙发上瞅着几个人寒暄完了才开口道：“为了加强国家队领导能力，也为了更好的应对世界杯的挑战，所以上级抽调了精兵强将来加强我们教练组的工作。对了，还有区楚良教练在训练场没回来，稍后你们会见面。总之，这次黎指导、范指导、区指导是为了帮助我们来的。” 重新坐下的黎兵、范志毅态度很端正，这两位当年都是暴脾气，属于天是王大、他是王二那种的，可这会儿还看不出来。 王艾对这个突然的任命没什么精神准备，一时之间也摸不清这背后的关系，但眼巴前的事儿他总还是懂的，不论是远近亲疏，还是从球队前途考虑，他都必须表态：“我坚决支持上级领导的安排，身为现任队长，一定做好球队工作，服从高指导和教练组指挥。” 王艾一言出口，在两旁落座的黎兵和范志毅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第三百三十六节?与太阳肩并肩（六） 这种担心也自然的延伸到了王艾身上，他虽然暂时不清楚这背后都经过了什么，客观的说他也不是很在乎。但在回到沈阳的第一次见面，他就隐约的感到黎兵和范志毅这两张大黑脸，与老高这张小黑脸，存在结构性矛盾。 黎兵的性情其实还算不错，场上霸道，场下平和，他问题不大。 有问题是范志毅和高洪波这俩人，范志毅的脸特别酸，特别容易急眼，换句话说就是自尊心特别强、不服人管，当年在上海申花就没少了和徐根宝干仗。而高洪波呢？瞅着不声不响的，性格其实特别“方”，就是肚子里有自己的一套东西、一套想法甚至一套体系。表面上唯唯诺诺，其实是你说你的，我干我的，本质上就是谁的话也不听。 起码是战术上，老高绝对有自己的坚持。你说一千道一万，我就不听，你爱咋咋地！诽我、谤我，我自清风拂面、泰然处之。 如果从人才使用角度考虑，这俩人都属于那种只能当老大，不能当老二的。让这种人自己说了算，他能里里外外干的相当不错，还没啥私心。可让这种人给别人当助手，他对自己那套东西的坚持一旦和上级冲突，妥了！ 瞧着干仗吧！ 理想主义者最容易闹的不可开交，因为他们都认为自己的坚持是正确的，那就是不容妥协的、不容退让的。 黎兵今年46，高洪波43，范志毅40，都是年富力强、都是久负盛名、在40来岁这个梯队里，这几乎是国内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一组人马了。 可是，做的好了怎么都行，做不好了还不如不调他们来。 王艾在瞬息之间感受到以后，立刻就在话里特别说了“服从高指导”。 别看当年黎兵红的时候，王艾还是屁孩子；别看02年世界杯王艾是赖赖唧唧才混进去的，但，那是当年！ 于是黎兵先笑了声：“小王儿你别担心，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夺权的。” 范志毅大概是来之前叫徐根宝狠狠敲打过，难得低调谦逊：“我的执教经验最少，来了就是和高指导、黎指导学习的，一边学习一边工作。” 坐在老高身边的刘春明笑眯眯的听着，他早就看开了，当年他带领86国少一路亚少赛、世少赛冠军，本来也是雄心万丈的。但可惜还有个84国少的高洪波，比他名气大、比他年龄小。 他要看不开，也没法和高洪波搭班子。 见几个人话说开了，刘春明就笑呵呵的道：“世界杯出线形势大好、今年还有联合会杯，大赛连连啊。我呢又当了逃兵，不请人来不行。小黎、小范还有小区都是个中强手。上级领导做出这个安排是周全的，你回去也要和队员们说好了，服从新的教练组管理。” 王艾点头，沉默了下瞅着面前的四张黑脸，认真的道：“你们是家长，我们是孩子。只要家长不打架，孩子的世界就是完美的。” 几人听后纷纷一笑，相对来说，与高洪波相处还简单点，他做主拿主意，你听他的就完了。但和王艾相处就复杂多了，王艾在国家队什么作风，足球圈里也都传遍了。 简单说就是一般情况他比较听话，但问题是，他要不听话呢？ 成绩好到了王艾这个程度，任何强压都不会生效，还会反弹…… 球员和教练也是一种博弈，他们相处模式也是双方力量对比的产物。越大牌的球星就必须越大牌的教练，比如为什么皇马历来都要请名帅呢？不见得名帅比一般教练就强，关键是能镇得住！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就没有一个足球教练能镇得住王艾的。 他从小到大这一路走来是一个冠军连着一个冠军，亚少赛、亚青赛、亚运会、世少赛、世青赛、奥运会、世界杯……中国足球的最高成就几乎都是他创造的，谁能比他大牌？ 请国际名帅倒是能镇得住，虽然也不多了，但关键是足协请不起。请其他行业的名帅，比如袁伟民，倒是能镇住，但专业差得远。所以最好的还是让一路带着他的高洪波接着管，两人感情深厚，老高要急眼了踹他一脚，他还得摸着脑袋嘿嘿笑，这尼玛就是别人打死也没有的优势了。 主教练都这么为难，何况两个新手的助理教练？而且他是有驱逐主教练的“劣迹”的，还不止一次。好在面对两位足坛前辈，王艾抛出了“家长孩子论”，核心就一个意思：你们的工作我保证配合，但前提是你们别闹。 经过这一轮简单交谈过后，双方算是心中暂时有了底，以后会怎么样以后再说，刘春明就让王艾回去休息倒时差了。 王艾在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出去锻炼又没精神头，于是去敲对面许青莲的门，结果她居然跑去找雷奥妮玩了，把王艾气了个倒仰。王艾也想去，但一琢磨还是算了，真要去了今晚上准回不来，影响不好。 思来想去，王艾回房间套上衣服帽子，趁着夜色到外面转了转，大帅球场、辽足大楼、辽足宾馆、停车场、商品一条街、市民广场、辽足公园等等。公园里还有一些残雪，但拦不住浑南新区的市民们晚上在这里结伴散步、锻炼，一派和谐景象。 在广场的健身器材旁边，王艾兴致盎然的瞅着一个老头拿大顶，正乐着，冷不防叫人认出来了。因为他个子高，遮掩的又不太严，站的时间长了难免被人盯着看，广场上还有灯。 这一下糟糕了，拿大顶的老头也顺过来了，上前一步抓住王艾的手，嘴唇哆嗦着半天才道：“好哇，抓住你了！” “不用抓，我跑不了。”王艾乐呵呵的回头指着辽足宾馆：“我这几天就在那住。” 幸亏此时在广场锻炼的也就二三百人，还是中老年为主，但即便这样王艾也一个多小时后才脱身。本来指着保安给解围，可保安竟然比群众还狂热。 “认识我的人真多！”王艾坐在许青莲房间的沙发上嘚瑟道。 “到处都是你的广告牌，我都看烦了。”许青莲飞了个白眼。 第三百三十七节?与太阳肩并肩（七） 接下来两天，黎兵、范志毅正式走马上任，与王艾、陈涛等国家队队员见面，并开始履行责任。高家军特有的训练模式也让两位大开眼界，比如战术讨论会的激烈程度、民主程度冠绝全国。国情课、文化课的专业程度和队员的投入程度都让两人惊讶不已。 某种程度上，这是高洪波从带领国少队开始第一次向同行正式展示他的带队模式，高家军甚至王艾的成功秘密也正在向全国同行公开。 与此同时，王艾让许青莲同行顺便休息、调整的目的没有实现。因为她竟然抛下王艾去和雷奥妮考察去了，具体说就是“东北之光”的网站建设、产品挖掘、物流通关以及与“米兰之光”的对接。 对此，王艾无可奈何，也顾不过来，只能让严竹顶上。反正是在国内还是大本营，安全问题无需担忧。 两天后，中国队在下午两点半的大帅球场中与朝鲜队正式对垒，主力尽出的中国队轻松的以4:0取胜，王艾上半场前20分钟就打入两球，随后由郜林和王永珀各自打入一球。只是在王艾打入第二球寻求帽子戏法的时候，一次对抗被朝鲜队双人包夹，结果被踢伤了脚踝。 好在是硬伤，康复起来比较快。当时把王艾换下后就直接去了超越康复医疗中心，检查结果出来后给国米传真了一份儿。随后何塞就把电话打来：“打佛罗伦萨那场你状态就不怎么好，所以29轮打雷吉纳我才让你休战一场，本想着让你状态恢复，可你这又受伤了。” 王艾只好保证：“我就是擦破了皮，下一场肯定上！” 何塞哼哼唧唧：“马上就是欧冠八强了，半个月两回合，你就是没好也得给我上！” 王艾连连称是，好容易给何塞应付过去了，转头一想，哦，原来对手是波尔图，当年何塞带过的。 这几年波尔图不复当年之勇了，何塞从波尔图去切尔西时挖了不少人走，所以波尔图球迷、球员什么的对他有埋怨，他那性子哪受得了这个？所以和老东家不怎么愉快。 话说，他和哪个老东家都不怎么愉快。巴塞罗那、波尔图、切尔西…… 放下何塞，王艾想自己的事儿。打佛罗伦萨那场确实状态不怎么好，打满全场才进一个。然后连着好几天不是俱乐部安排的就是施拉普纳安排的商务活动，状态又进一步下滑，何塞这才让他休战一场的。 可眼看4月份到了，联赛、杯赛都接近尾声了，今年的欧冠怎么样事关重大。从他个人来说他要和梅西争夺今年的两大奖，少不了在欧冠上直接对垒。从俱乐部来说，国米数年冠军却没能给意甲带回荣誉已经深受非议，他现在又是意甲历史射手王，这份压力他也要担起来。起码个人表现应该接近完美，才能在失败后让俱乐部承担责任，而不是他自己。 这次回国最深的触动来自于范志毅当教练和陈洋即将当教练，在印象里陈洋还是那个20来岁不怎么得志的辽足老队长，哪成想时间匆匆，人家已经30来岁了。一想到这，王艾又想起了自己的这帮队友。 当年的84国少，他是岁数最小的，今年他22，陈涛他们都24了。明年就25，这当然是最好的年纪，也是世界杯的周期中，最后一个好年纪，到2014年巴西世界杯的时候，这帮人毛岁都30了，个别的可能也要退役了。 也就是说，这支王艾花费无数心力、无数投入的球队要想在世界杯上拿成绩，最好的就是明年的南非世界杯。 错过了这帮人，王艾可不知道下一波国家队队员都什么成色。他自讨凭借他多年的科学苦练、强大的营养供应，他三十来岁的状态不会比今天差，可别人呢？ 弄不好中国足球辉煌年代，瞬间就过去了，又回到了中国足球的历史常态，那可太糟糕了，任凭王艾自己如何强大也走不远。 中国足协绝对想不到为了加强国家队教练组工作能力选派助理教练的举动，意外激活了王艾的紧迫感。球星的年华也就20年上下，掐头去尾就中间这10年最好，换算成世界杯也就两三届。 “别看我现在忙的要死，等再过十了年，我就天天在家闲着了。”王艾在超越康复医疗中心的病床上，冲着雷奥妮和许青莲苦笑。 “相当于把一辈子的事儿都浓缩在这十几年。”雷奥妮削菠萝给王艾吃。 王艾嘴里嚼着一块菠萝，汁水四溅：“我决定了，今年踢完联合会杯，我要到辽少、辽青考察，顺便看看国奥队，明年的亚运会名单里还有我呢。我要不看看下边的梯队，我这愁的睡不着觉。” “青少年部副部长终于不白领工资了？”许青莲在床的另外一侧摆弄着王艾的三部苹果手机，这几天她算体会到了康丝的辛苦，一边伺候王艾这些繁琐的事儿，一边还要处理自己工作上的事儿，所以情绪不怎么好。 “嘿嘿。”王艾随手扒拉着许青莲的头发：“行吧行吧，我不想那些事儿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么，反正到时候看看就是了，说咱们的事儿吧。” 许青莲扒开王艾的手，抬起头：“什么事儿？” “咱俩什么时候把证儿领了？把婚结了？” “啊？”许青莲大惊：“我，我……” “你什么你啊？”王艾不乐意的道：“20来岁了，可不得考虑结婚了？” 许青莲脸色发红，呆滞的不知道琢磨什么。王艾扭头看雷奥妮：“还有你。” 雷奥妮手里掐着刀子：“我说了，不结婚。” “你要和我结婚我还麻烦了呢，重婚是重罪。”王艾翻着白眼：“但，孩子你也不要吗？” “孩子么……”雷奥妮的目光中闪过一道迷惘。 王艾叹口气，抓着两人的手：“我已然对不起你们了，但是总得给你们个孩子，这是我们感情的见证，你小狮子总不能将来老了，看着别人的孩子干瞪眼吧？你的奋斗、你的成就总要有人继承、有人倾听吧？” 第三百三十八节?与太阳肩并肩（八） 无忧无虑的童年一去不复返。年龄到了，有些事儿就找上门来。何况小时候盼着长大，不就是为了承担这些责任么？ 本来王艾对婚姻没太大念想，想着什么时候结婚都行，甚至不结婚也行，总之相爱的人在一起白头偕老不也挺好？可是年前父母关于黄欣年龄大了，不能再耽误的话，以及眼下陈洋退役、84国少一帮人年届25、世界杯最好的年纪马上就要到、也就要过去的现实，促使王艾开始“逼婚”。 黄欣说了，不和许青莲结婚，她就不和王艾在一起。而黄欣的年龄决定了要孩子不能再耽误，至于许青莲是不是愿意结婚，王艾并未考虑。 就是领个证呗，王艾相信许青莲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这天在病房里说完了之后，王艾就没再多说，给两个人一点考虑的时间。相比许青莲，其实王艾更担心雷奥妮。她破碎的家庭使得她成了一个纯正的不婚主义者，以前的交流中也流露出过对养育孩子缺乏信心。 虽然大多数女孩年轻时候也会有这种想法，但指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就变了，女人本来就多变，雷奥妮也26了，不早了，也差不多该渡过少女时期的天真了。 这两天在病房里除了这些需要思考的内容之外，王艾其实渡过的很愉快。他住的是高档病房、套房那种，又是在重重包围的大本营。所以雷奥妮和许青莲都陪着他，玩一些小孩子玩不了的游戏。 昔日女神、明媚大妞或者轮番上马、或者并蒂花开，反正怎么玩怎么爽。这些快乐以排山倒海之势冲掉了之前那些“成长的烦恼”。 4月1日临行前，雷奥妮和王艾说：“要孩子的事儿，明年吧。明年笨蛋公司理顺了，我也该转岗去北方造纸学习了，到时候应该有空怀孕，到时候再说。” 王艾乐了一下：“你就不担心怀不上？” 雷奥妮呵呵一声：“我对自己有信心。” 王艾也呵呵一声：“我是说我。” 雷奥妮又呵呵一声：“你以为我昨天上午干什么去了？拿你的东西送检去了，结果么，完美！” 瞅着雷奥妮笑颜如花，王艾黑了脸：“小偷儿！” 雷奥妮扑上来亲了王艾一口：“你是完美的情人，还有，你也是。” 说着，又亲了许青莲一口。瞅着两个美女玩亲亲，王艾差不点要退机票再留两天。 “既然你说了你的，那我也说我的。”雷奥妮松开许青莲后，许青莲望着两人道：“我还没想好，米兰之光我有点撒不开手……我知道时姐她们都能拿的起来。但，我还是没想好。” “什么没想好？”雷奥妮追问。 “什么都没想好。”许青莲摇头。 “你呢？怎么想的？她没主意了。”雷奥妮问王艾。 “我不想大办，多大办都不够大，越大越遭人恨。所以不如小办，就是两家人凑一起吃顿饭算了。”王艾吐出口气：“当然这是我的初步想法，还可以商量。而且我除了这个之外，其他的怎么都行，上哪玩啊，买什么东西啊，在哪住啊什么的，你说了算。” “……我再想想吧。”许青莲有点勉强的笑了下。 “行，先这样。”王艾点头：“狮子，我走了啊。现在我们年轻都忙着创业，等过了十了年，我闲下来了，就整天陪着你们。” 雷奥妮笑容满面：“好。” 飞机腾空而起，雷奥妮坐在面包车上又望了会儿和家乡一般不二的蓝天，神色恢复冷静，敲了敲车窗，司机和保卫纷纷上车。孩子的烦恼她要慢慢想，眼下的工作所代表的成就感正主导着她的喜好。亲手绘制一个大国一个领域的蓝图，这是她往年不敢想象的，却又是眼下时时刻刻发生的。 与之相比，连儿女情长也变得淡然了。 当然，也可能是过去几天吃饱了，她也进入了贤者时刻。 十几个小时之后，王艾一行人从米兰机场出来，王艾叫迎面的冷风一吹，突然心有所感，扭头凑近许青莲：“我是不是缺了点仪式感？” “什么？”许青莲睁大眼。 “我是说，求婚？也许我该精心安排一个仪式？你是不是不高兴这方面？” 许青莲笑了一声：“不是。” “我以为是。” “用你拿了两个博士的脑子想想，那种人水到渠成才对，不到时候是强迫。” “我就说嘛。”王艾也不知听懂没听懂，摸着脑袋：“我就觉得那套无聊，我说你答应就完了，新时代、社会主义女性就该有这种自信。” 正说着，小腿上挨了一脚，王艾不解的问：“你都认为我说的对了，干嘛踢我？” “我，我就想踢！”许青莲直接耍赖。 “嘿！”王艾鄙视的瞄了眼：“可怜的。” “什么可怜？你那什么眼神儿？”许青莲难得的跳脚。 “被各种虚假的、虚伪的、根本上不平等两性关系的产物毒化了思想的、原本健康向上的独立女性。”王艾给许青莲加了一长串头衔。 许青莲默默的听完了：“……你呢？” “我不是女性！”王艾也跳脚的耍赖。 上了宽敞的依维柯，王艾在后座放好行李，伸了伸手，许青莲靠过来，两人依偎在椅子上静静的望着夕阳里的米兰。 “对了。”到了家门前下车时王艾对许青莲道：“我让你跟我回国是希望你冷静一下，米兰之光的扩张太快了，根基不稳。原本的计划就已经足够大胆了，可你还是觉得慢。” 许青莲诧异的看着王艾：“原来是这样？” 王艾点头：“目前的扩张速度是我们能掌握的极限，还是要稳点。” 许青莲闻声重新坐在车里，王艾贴心的给她拧开一瓶果汁，她喝了两口：“发展的慢了对手会追上来，发展的快了又挡不住攻击，归根结底是我们力量不足。那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年我们首要的把意大利吃下来，然后在我们自营的领域与法国、德国还有罗马尼亚大宗特色农副产品初步接触。同时在委托经营方面做一点广告？” 第三百三十九节?与太阳肩并肩（九） “具体还是你来把握。”王艾思索了一番：“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走的太快。另外，上级没说给我们的时间窗口是多久，但我估计应该是看我们的发展态势。发展的不好会长一点，发展的好肯定会短一点，毕竟关税流失不是小事儿。所以，我们不能一口咬上就不松口。” 许青莲打了王艾一下：“我又不是狗，你的意思是我们尽快主动结束窗口期？” 王艾点头：“你核算一下利润来源，如果对奢侈品这块依赖还很大，就是一旦完税我们就赔本了，那自然不用……” 许青莲摇头：“当初是想靠着奢侈品的，但现在发展的态势出乎意料，我们自营的农产品，还有小商品这些占据了我们利润的80%，奢侈品不到10%，我们完全可以承受。” “那好。”王艾搂着许青莲肩膀：“家里的卫生巾生产基地已经投产了，效果大好，眼瞅着最多一两年就能收回投资。家里算缓过来了，没必要因为一点资金问题让上级不开心。” 许青莲看着王艾笑道；“钱不是问题，问题也是钱解决不了的，是吗？” 王艾搂过许青莲，用脑门顶着她的脑门：“你知道就好。” 两人在车里又腻乎了一会儿才各自提着行李下车，家里人纷纷上前关心王艾的伤，直到看到他脚踝上薄薄的纱布才确信没大事儿。 第二天何塞也是这么放心的，当然多少还是埋怨了两句。自从与何塞在切尔西最后半年成为至交好友之后，王艾就发现葡萄牙人又怨妇的潜质：表面上各种冷漠，私底下有点絮絮叨叨。 越好了朋友越絮叨。 回到米兰的第三天，全队赶往乌迪内参加意甲第30轮的赛事，赛前王艾拿下了纱布，何塞出于保险考虑安排他打替补，首发是伊布和巴洛特利、斯坦科维奇、蒙塔里、萨内蒂、坎比亚索这些。 乌迪内似乎应付国米很有心得，上半程双方遇到一起的时候就是1球小负，王艾上场也没能进球。这次依然延续了有心得的状态，一直到比赛第70分钟仍然0:0，何塞终于坐不住了，让菲戈和王艾联袂出场。 刚上场王艾尚未触球，狡诈的菲戈就用一次传球造了对方一个乌龙，随后王艾几番努力，多次制造巨大威胁，但都差之毫厘，最终比分1:0，王艾本赛季难得的两次面对同一对手被“零封”。 当然乌迪内一方并未这么吹嘘，比赛都输了，封死一个世界足球先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况上赛季又不是没叫王艾打穿过。甚至国米都不是很关心，接下来的欧冠才是重点。 不过第二天上午王艾课间时间却听说了一件大事，首都罗马以北不到一百公里的拉奎拉发生了地震，震感很强。虽说意大利是个地震多发的国家，但这一次不同以往，意大利各种媒体尤其是首都媒体都行动了起来，各种靠谱不靠谱的消息满天飞。尤其是家在拉奎拉地区的同学，担心的不行。 去年中国地震，意大利捐了物资派了人，今年意大利地震，中国肯定也要有行动，具体还要看地震情况以及意大利政府的态度。但王艾本人必须有所行动，去年他在意大利采购了六百多万欧元的物资回国，当时在意大利传扬的很多人都知道。身为现在意大利最知名也差不多是最能赚钱的足球明星，他要不表示表示肯定说不过去。 于是这天中午，王艾放学途中先去总领事馆，一打听才知道，拉奎拉地区也有不少华人华侨，罗马大使馆过两天派人亲自去，大概率是孙大使亲自前往。在和张总领事商讨过后，王艾当即拿出10万欧元现金，当做米兰领区的部分善款一同转交大使馆。 不是不能拿出更多，张总领事劝的：“捐款可能不是一批次，这一批次你作为我们米兰领区的华人华侨一员捐一点就行，也是救急救难的。等过两个月开始灾后重建了，可能还要来一批。除此之外，你作为全意大利最知名的中国人，对受灾的同胞你也不能干看着，顺着华人华侨联合会那边走，这是第三批。然后作为全意大利最知名的足球明星，你个人还得有所表示，这是第四批。” 王艾都被绕晕了：“这么麻烦？” 张总领事笑道：“这是外国，我们得入乡随俗，方方面面都得照顾到。” 王艾想了想：“可也是，我想的简单了，那这样领导，我这忙着踢球上学，我的助理又跑网站那边不管我了……” “放心。”张总领事拍拍王艾的手臂：“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见王艾松了口气，张总领事笑道：“都你这样的，我的工作就好干多了。” 当天下午消息就清楚了，63级，不是很高。但据说当地损失不小，大概是房子太老太破的缘故，初步估计死亡人数得好几百。在和施拉普纳沟通过以后，王艾确定了大致总计50万欧元上下的善款总额，从r基金那边走。 不过和施拉普纳这顿沟通引出了另外一个设想，施拉普纳建议王艾给绿色和平组织捐一笔钱。 一方面是王艾准备以“环保战士”的形象出道，给自己增加一层在欧美社会的保护伞；另一方面是去年08奥运会期间，绿色和平组织“表现”不错，没给中国找太多麻烦，相反还比较配合。 王艾听完了施拉普纳的分析以后，转头和黄欣说了一声，希望她有空的时候能代表自己去和对方接触一下，看看捐款多少合适，捐款以后交换到什么东西合适。 虽说目的是崇高的，但钱也不能白拿。像王艾这种等级的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关系巨大。对方的名声大部分是好的，但也有两成左右不怎么好，比如一些极端的环保举动等，王艾必须小心翼翼的拿到好的，不拿坏的。 别花了钱，名声反而不好了。 和黄欣的沟通中，家里人还提出了另外一个环保组织就是世界自然基金会，这个基金会曾经为保护大熊猫出了不少力，也不像绿色和平那么名声有瑕疵。 第三百四十节?与太阳肩并肩（十） 正好黄欣在米兰一个星期，帮着米兰之光理顺了内部管理机构后准备回德国，可以顺手帮王艾把这方面的事情做了。黄欣笑言：“又被你指使得团团转”，可还是心甘情愿的准备去一趟瑞士和荷兰，与两大机构碰一碰。 不过这一次她走，带走了康丝。 康丝这个背景复杂的欧洲人，在欧洲做事有时候还是比中国人方便的多。 康丝走后的第二天国际米兰在主场迎战来访的欧冠对手波尔图，鏖战90分钟后，国米以3:2击败对手，伊布、王艾、麦孔各入一球。 两天之后，国米主场迎战第31轮联赛对手巴勒莫，伊布、巴洛特利、王艾组成前场三叉戟，仅仅上半场这个组合就打进5球，惹得梅阿查欢呼不断。下半场三人再接再厉又打入2球，虽说对手也连追了两球，但最终比分仍然是令人瞠目结舌的7:2。 其中王艾三射两传，把一个9号半的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赛后也被媒体评价为本场最佳。通过这场比赛他把个人本赛季联赛进球和意大利单赛季个人进球同时提高到了39个，距离“破4”仅一步之遥。 就在全意大利为他唱赞歌之际，他随队前往葡萄牙巨龙球场与波尔图展开八强的二番战，这场比赛也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他在书写意大利单赛季进球记录的同时，也在书写欧冠单赛季进球记录和欧冠个人总进球记录。 他在拔高意甲的上限的同时，也在拔高欧冠的上限。 这场比赛进行的很艰难，赛后媒体评价为“难看的、焦灼的对抗”。这两支球队都有何塞防守足球的深刻影响，而王艾本人大概是上一场过于亢奋，这场在“强有力”的防守中有点低迷，所以90分钟过后，双方1:1握手言和。最终国米总比分4:3挺进下一轮。 王艾并未取得进球，但好在菲戈的进球是他助攻的。 但即便如此，外界尤其是意大利媒体也是赞誉居多：国米终于冲进了欧冠四强了！就连葡萄牙媒体也说：如果不是因为过于忌惮王的攻击力，波尔图本来可以更加从容的。 这份评价给王艾如今的球场地位做了个鲜明的解说：他就是不进球，也没人敢忽视他；封死他的代价，是其他方面出问题。 此战过后，又马上到来了意大利国家德比，全队开赴都灵挑战斑马军团。赛前何塞与王艾深度聊了聊，决定安排最近状态不稳的王艾休战，以应对下一场的意大利杯半决赛。在联赛还剩7场，而国米领先20多分的情况下，本赛季的意甲冠军已经没有悬念。 剩下的就看两大杯赛能走多远了。 当此之时，对王艾的使用，还包括对伊布等绝对主力的使用，何塞要转移重点了。 何塞承诺：最后这七场比赛你肯定不能一场不上，俱乐部、我、球迷、赞助商都希望你的进球突破40个，让你少比赛也是保护你的战斗力。 王艾对何塞的安排表示认可，于是在队友们前往都灵的同一天在家开始以两大杯赛的日期自我调整，准备以最好的状态实现大国际时代。 这场国家德比，大半个队伍都是替补的国米0:2落败，也不算出人意料。比赛过后，国米本赛季27胜、3平、2负，积84分，尤文66分排名第2，ac米兰61分排名第3。由于联赛还剩6场，虽然本场输了，其实也不过是让夺冠晚了几轮而已。 此战过后，首回合0:3落后的桑普多利亚来到梅阿查准备与国米进行意大利杯半决赛的第二战，现在何塞有点后悔了，当初就不该和队内的替补们赌气输的那么惨，这回要翻盘难度可是很大。 可要翻不过来，替补们又该有话说了。 于是，赛前两天开始，国米基地实现了全封闭，主力们不但赛前一天被“固定”在基地不准外出，甚至提前两天就开始了，让不少人怨声载道。可这种非常规措施也确保了主力们不会出什么意外，何塞摆明了告诉大家：我要赢，而且要赢3个以上。 非如此，这场比赛就失去了意义。 围绕这个目的，何塞开足马力进行各种特训，前段时间状态不稳经过自我调整有所恢复的王艾也被何塞抓住，针对他的体能特点把训练从早上排到晚上。 用何塞的话说：我早就知道你体能总有富余！ 被看穿的王艾也只有咬着牙跟着何塞的指挥棒跑，别说，用何塞的方式训练，恢复的速度就是比他自己调整恢复的快。 没办法，人总是有一点惰性的，哪怕勤奋如王艾，压榨自己也不如别人压榨的狠，这一次何塞玩儿真的，王艾也就算是“快马一鞭”了。 4月23日的梅阿查球场人满为患，桑普多利亚姗姗来迟，比赛中把防守做到了极致。可是面对憋疯了的国米众球星还是一点一滴失去了首回合积攒下的优势，王艾在比赛中两射两传，帮助球队硬是先后5次砸开了桑普多利亚构筑的钢铁防线，最终以5:4的总成绩，真的实现了大翻盘。 当比赛在下半场第88分钟，王艾以一个精彩绝伦的直接任意球锁定胜局之时，何塞直接转身与身后一直给他加油的球迷拥抱。大片大片的红色烟花在看台上燃放，共同庆祝这场史诗般的比赛。 王艾、伊布等人也相当兴奋，赛后全队一起去酒吧庆祝，王艾破天荒的呆了7分钟……比往常增加了40%呢！ 三天之后，国米前往那不勒斯进行第34轮比赛。当天下午两点尤文图斯与雷吉纳的比赛2:2战平。何塞当机立断，决定这一场拿下意甲冠军。 于是，包括原本准备打替补的王艾在内，主力尽出的国米延续了上一场的好状态，最终3:1击败那不勒斯队，从而以87分的总积分，提前4轮夺取意甲联赛0809赛季冠军。 王艾的状态也不错，在上半场即将结束时打入1球，从而把个人进球、意甲历史单人单赛季进球同时突破了3字头的封锁，提到了4字头的历史新高度。 “《中国皇帝冲向三冠王》！” 这是第二天《米兰体育报》的通栏大标题！ 第三百四十一节?双塔奇兵（一） “中国皇帝”，这是王艾在意大利的又一个新外号。自从他和记者笑谈“wiwi已经属于我家的一只虎斑猫”以后，乐观的意大利人就给他送了许多外号，比如曾经的“希望”。 但形势发展的往往太快，球迷刚送给他一个外号，他接下来不久又创造了更辉煌的成就，使得外号频频落后，所以哪一个也叫不长。 “国王”倒是不错，但属于阿德里亚诺。王艾刚来时，球迷尚且怀念他，等球迷不怀念他了，王艾的成就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很明显王艾完全不是他的继承人，哪怕继承了10号球衣。 一个更全面、更高效、更精准、更自律的“超级阿德”！ 可球迷们知道王艾不会喜欢这个外号，当初两人虽然没有直接下场对喷，但双方的经纪人可是都阴阳怪气过的。于是，比“国王”更高的“皇帝”就在他把封印了意大利59年的记录一脚踹碎，并不可思议的连增5个且尚有余力的情况下，突破了各种或明或暗的种族歧视、文化歧视、反智主义、敌对势力的封锁，端端正正的戴在他的头上。 虽然前面还有个“中国”，尚不如“凯撒”或者“奥古斯都”，但也已经是当下意大利人能够接受的极限，也足以让王艾满意了。 只是么，也不知道这个外号还能坚持多久。 从去年的双金靴，到今年意甲、欧冠单赛季个人进球的“双记录”，走在创造奇迹道路上的王艾，正在考验意大利人的词汇丰富程度。当然也在考验巴塞罗那的梅西同学的神经牢固度：三天两头中国人就搞个大新闻出来，我小跳蚤已经很努力的蹦了！ 哪怕现在仅仅是2009年的4月下旬，手握两大历史记录的王艾仍然在年底的两大奖追逐中明显领先。 当然这个领先并不“牢固”，一个月后的欧冠决赛如果巴萨登顶，那么梅西就将“一场定江山”反超王艾。战争尚未停止，王艾不能停下脚步。 只不过相比王艾的高歌猛进，相比他的各方顺遂，梅西的烦恼可不少。如今地位摇摇欲坠的埃托奥为了留在巴萨疯狂进球，4月末就已经拿到了27个联赛进球，这无形中削弱了梅西与王艾竞争的资本。 梅西由于少年时期长期成长在他人异样的目光里，因此性格有些内向甚至懦弱，面对挑衅尤其是队内时时刻刻都有的竞争，往往选择退让。 可是他能退，俱乐部、主教练、赞助商不能退，这些心狠手辣的唯利是图者，不会允许梅西浪费自己的竞技天赋和经济价值，个别时候梅西实在忍不了了会去找他们倾诉甚至哭诉，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些利益攸关方主动干预。 比如开掉和他存在竞争的球星！ 让他头顶没有遮盖而可以自由自在的释放他的天赋！ 选择梅西为主，甚至有时会不顾他的感情，完全是俱乐部、主教练和赞助商从自身利益角度出发，当然因为他们和梅西的利益高度重合，也算是从梅西的利益角度出发。因此，梅西曾经为了小罗甚至要罢赛，但最后还是默认了。 他冷静下来总归能认识到，这对自己更好。 可是梅西的这种“塑造球队”的方式虽然回避了直接冲突，但必须借助外力才能实现，这与王艾凭借自身的塑造球队方式相比起来，就显得低效、迟缓而浪费巨大。 王艾也不会和队友直接争吵，但不等于他畏惧挑战、消极避战。在切尔西时面对巴拉克的球衣竞争，他果断出手挑衅当时的英超射手王亨利，强行把俱乐部的经济利益绑定在自己身上，迫使巴拉克最终自行退出。同样是在切尔西，面对天地皆同力的舍瓦，他同样没有默认、退让，而是暗中与德罗巴结成联盟，从舍瓦来的第一天就旗帜鲜明的对抗，最终硬是通过自己对英超、对切尔西、对何塞的熟悉把“核弹头”变成了“哑弹头”。 来到国米以后，虽然最直接的竞争对手阿德被交易掉了，但王艾同样面临着伊布、克鲁斯、克雷斯波、小曼奇尼甚至巴洛特利的竞争。王艾的方式是利用一切机会获得进球，用最短时间内的全面爆发式的表现，赢得球迷、赞助商、俱乐部的认可，并压住队友的“篡权冲动”，迫使队友在“追求个人利益，导致集体利益受损并更大损害个人利益”与“追求集体利益并实现个人利益”之间做抉择。 同样是不声不响的塑造“球队小环境”，王艾比梅西更有压迫性，他是不用俱乐部、主教练帮忙就自行获取球队战术领袖地位的方法，比梅西的方法更简练高效，正如他的球风。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总是会和强势主教练发生矛盾，他对进攻的坚持、对进球的坚持是塑造有利于他的“球队小环境”不可或缺的方法。而这一设想必然与主教练对球队、对他的定位发生冲突。代价是他经常被安排打替补，而他却化不利为有利，将打替补的休战时间当做了储备体能、状态、进球欲望的空间，以至于他形成了一个“状态好——全攻击——打替补——状态好”的良性闭环，最终迫使主教练无可奈何的默认。 梅西的方式也有优点，就是非常稳定，做好他自己就行，别的让别人操心。王艾方式也有缺点，就是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全天候的高强度训练，时时刻刻保持“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全能状态，才能在与队友的“短促交锋”和与主教练的“长期交锋”中获胜，迫使有关各方承认他的特殊地位和特殊定位。 眼下，王艾方式的优点全面呈现，来到国米一年半，他的战术领袖地位无可动摇，不论是骄傲的伊布还是狂妄的巴洛特利，不论是爱管事儿的萨内蒂还是爱琢磨事儿的坎比亚索，全部承认他的领军地位，并甘愿在他身旁做助手，共同追逐更高的成就。 所以当他向意甲射手纪录发起冲击时，博得了全队的支持。 而梅西，还在苦恼埃托奥的不知好歹。 第三百四十二节?双塔奇兵（二） 由于马上就要进行欧冠半决赛，所以这天王艾虽然突破了40个进球，但并未接受长篇大论的采访，无论是意大利的还是中国的。只是在电话里简单的说了几句，在个人博客上粘贴了一些照片就算过去了。 正如59年前的记录被念叨了59年一样，王艾这份新纪录不是马上让他赚多少钱，而是让他在世界足坛历史中留下浓重一笔。 重大记录傍身的球星是恒星，没有重大记录傍身的球星都是流星，表现差了马上就下去了，甚至无人问津，比如迈克尔·欧文。曾经的追风少年如今因为合同到期外加纽卡斯尔即将降级，正准备干一件蠢事：写简历。 如果有人要他，何苦要像个大学生一样推销自己？除了他的人品不佳、没人愿意帮忙之外，他自身快速滑落的竞技状态以及匮乏的商业价值才是根本。 足坛的重大记录不会时时被提起，但每隔一段时间总是会被提起一次，拥有重大记录傍身的球星就有了蔓延不绝的低强度曝光率以及随之而来的并不高但非常稳定的商业价值。 比如朱斯特·方丹，他在世界杯上创造的单届13球（6场）是1958年，可时隔半个世纪，还经常有媒体采访他。他只要稍动脑筋，按照球星的方式行事，就能将这些采访变为实实在在的经济收益。 重大记录是一份的“养老金”，即便球星不再光芒万丈，也可以退化成一颗红巨星、白矮星，直到生命的终结仍然可以变成一颗中子星，冷酷的悬浮在宇宙中作为无法忽视的星体。而流星燃烧过后就成了一块普通的太空石头，甚至化为灰烬。 王艾如今就在一步步成为世界足坛名宿，跻身到贝利、贝肯鲍尔、罗马里奥等人的行列里。 不过眼下王艾还来不及考虑这些，或者也是因为他拥有的记录太多，总之第二天早餐时，他面对各种媒体的吹捧表情平淡的喝粥吃菜，脑子里琢磨着后天的欧冠半决赛。 本届欧冠已经决出了四支队伍，分别是英超的切尔西、阿森纳，西甲的巴塞罗那和意甲的国际米兰，巴萨和老冤家切尔西对垒，国米和阿森纳厮杀。 如果王艾拿不到欧冠冠军，最好也让梅西拿不到。可梅西是否能拿到首先要看王艾的老东家切尔西究竟多努力，不过王艾估计这个赛季先是斯科拉里又是希丁克的，再加上若有若无的欧足联对巴萨的偏爱，很可能切尔西要倒霉。 那么，王艾就一定和队友们先击败阿森纳，再在罗马的奥林匹克球场正面击败巴萨，才能让2009年的两大奖稳操胜券。 否则他就只能在夏天的联合会杯上往回找补了，而且效果还很难说。 当然这天早晨王艾的烦恼不止是压力巨大的欧冠半决赛，还有他的学业。 跳过哲学、文学甚至“文科”这个大领域，一个高蹿到陌生的理科、农业、环境学里，还总是请假逃课的王艾，不出所料的挂科了！ 消息传到家中的时候，许青莲在床上打着滚乐，屁股挨打就没停。 从小到大笼罩在她头顶的大魔王，终于摔跟头了，这个轻松、这个得意、这个幸灾乐祸！ 挂科没什么，明年接着考呗，反正本科三年呢。其实除了分析化学这一门他挂了之外，其他学科都没挂，成绩虽说也一般般，但好歹是过去了。就连他老师都安慰他：你是个球星，不要紧…… 这更让王艾不爽了！我他娘的虽然是复读了五年，好歹也是真才实学考的全国状元，两个博士学位拥有者，学个本科还挂科……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于是，王艾要求家里人严格保密！ 可惜啊，千算万算没算到米兰大学是有中国留学生的……不能说人家有恶意，但王艾本就是他们中的焦点人物，甚至是羡慕嫉妒恨的对象：你那么有钱、那么有名、学习还那么好！ 于是，不知道是谁把他挂科这事儿挂在天涯了。有图有真相，还有会意大利语的帮着翻译，很快就蔓延到其他网络社区，昨天他打破40球后，贺炜都问了。 这才叫“丢人丢到全中国”！ 王艾的博客上出现了好多相同的图片：“信春哥、不挂科”！ 就连王艾的中小学同学都有给他发短信的：你小子也有挂科的时候？啊！哈！哈！ 这事对他的商业价值没啥影响，甚至还有点促进。但心情不爽是肯定的，毕竟那些玩意学起来是真挺难的。好不容易考试了，想着明年可去尼玛的了，没成想还要再来一遍。 王艾恶行恶相的吃过了早餐，跑楼上头悬梁、锥刺股去了。 下午的训练结束之后，何塞把王艾和伊布单独留下来：“下一场你们同时首发，加强一点配合。” 王艾和伊布对视一眼，伊布问道：“双前锋？” 何塞坐在他的椅子上，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双中锋。” 王艾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早了点吧？” 何塞摇头：“不早了，已经成熟了。不用担心决赛对手会做出克制你们的安排。希丁克还挂着俄罗斯国家队主教练的职务，用的还是我留下来的那套阵容，打他们我有办法。至于巴塞罗那……” 何塞嘴角挂着一丝嗤笑：“瓜迪奥拉对他的传控打法非常迷信，他根本不在乎对手是谁、也不在乎对手有什么安排，再说……” 何塞做了个身高的手势：“阿森纳很高，你们的优势在脚下，但如果对手是矮小的巴塞罗那人……王，你好像又长高了点？” 王艾点头：“最新量的，191公分。” 伊布诧异的扭头：“还能长？” 王艾呵呵一笑：“应该是最后一点了。” 伊布摸摸鼻子：“我还以为你长够了，忘了你才22岁。” “这个星球上没人能防得住你们两个、尤其是当你们组合起来的时候。”说到这，何塞豁然站起，走到两人面前，按着两人的肩膀目光灼灼：“我的两位大中锋，我一点都不相信什么宇宙队！我只相信你们，相信你们的秘密战术。现在，拿出来吧，拿给巴塞罗那人看、拿给全世界看！” 第三百四十三节?双塔奇兵（三） 这天在何塞的办公室，三人谈了很久，期间何塞摆开战术板进一步丰富王艾和伊布两人的配合模式。自从去年11中旬打巴勒莫的比赛中，偶然试探出了双塔打法以后，何塞就敏锐的察觉到这一战术配合的巨大价值。从此后不再派两人同时打前锋，即便同时出场也肯定一个是前腰、一个是前锋、或者一个是前锋一个是边锋。而在场下，他却经常有意识的督促两人加强磨合，等的就是这一天！ 何塞早早的就预感到，凭借本赛季并未大动的国米体系，拿下意甲冠军难度不大。他的任务和球队的志向都是欧冠，那么就没必要把最大威力的武器在联赛上展示出来，从而让对手有所防备。 虽说打半决赛就拿出来，瓜迪奥拉不会没有感觉，但看到和体会到是两回事儿。看到和想出办法，甚至调整出专门的打法又是两回事儿。简单说，何塞不认为一个月的时间里，醉心于打造“完美”体系的瓜迪奥拉能意识到并做出充分的调整。 随对手而变，就不是狂妄的瓜迪奥拉了，也不是已经萌生了君临欧洲念头的巴塞罗那了。 而何塞，这个昔日被巴塞罗那无视甚至排斥的倔强的葡萄牙小翻译，就要再次给巴塞罗那一记重击！ 这天回到家，王艾食不甘味，对女人们的热烈讨论动辄溜号。许青莲、时文君等人以为他大赛临近没有心思也就没干扰他。晚饭后，王艾办了一把塑料椅子坐在前院的草地上，望着夜色中斑斓的小镇思考了很久。 “喂，老高？睡没？”王艾最后摸出了电话打给了高洪波。 “醒了。”老高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一股起床气。 “嘿嘿。”王艾换了个坐姿：“有这么个事儿，这不我们提前夺冠了吗？马上就是欧冠半决赛，我预计打阿森纳没啥问题，最终目标是欧冠决赛。另外一边的巴塞罗那可能打切尔西也没啥问题，那么很有可能未来一个月，我们全队都围绕着巴塞罗那和欧冠决赛展开。你想不想过来看看？带着你的新教练组？今年的联合会杯还有明年的世界杯，西班牙可能都是我们的最大对手。何塞对巴塞罗那很了解，打巴塞罗那或者说西班牙的球风很很有心得。” 王艾说了一大套，老高：“……” “俱乐部那边你不用管，我一句话的事儿，反正你们也不能跑风，就跟着学呗，何塞也不能拒绝。” “……”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来了你们就住我家，一楼还有三个空房间，住五六个人没问题。” “……” “行不行啊？”王艾不耐烦了，老高就这点不好，说话费劲。 “……你让我想想，本来打算歇着的。” “上我这歇着不一样？5月6号之前两场半决赛就踢完了，然后月底才是决赛，中间20来天呢，你爱去哪去哪。”说到这，王艾突然道：“你等会儿啊。” 说完了也不管老高那边什么表情，回头冲客厅里喊了一声：“青莲，我们家岛买完了没有？” “买完了，正装修呢。”许青莲在房间里远远的答应了一声。 “妥了，老高你听着没？我在马尔代夫买了个岛，到时候你就去那溜达呗！”王艾对着电话嘀嘀咕咕：“对了，把我师姐带上，还有我大侄子！” 老高一听这话就腻味：“就比你小八岁。” “小八岁就不是我大侄子了？”王艾高声反问：“要不我管我师姐叫姨？” “……”老高那边叹口气，只好点头：“好吧，不过你大侄子可去不了，初二了，明年就中考。” “那行，我给大侄子备份礼物，电脑啊，手机啊，ps3啊……” “……你少扯淡！” “嘿嘿。对了，别人就你通知吧？我就不挨个打电话了。” “……你倒是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 挂了老高的电话，不大会师姐的电话就跟过来了：“马尔代夫？你有岛？” “啊、可不是？”王艾嘚瑟的道：“家里几个姑娘赚了钱瞎嘚瑟，去了一趟觉得好非得买下来玩。诶呀对了师姐，我刚才和老高打电话吵到你了吧？” “没事儿，听说你请我去马尔代夫我就不困了！”师姐爽朗的道：“对了，听说你的小女友再搞什么购物网站？挺多奢侈品？” “你来了就知道了，整老大了，我一天看不着就变一样。现在在米兰市中心，哦，就和我们俱乐部总部不远租了一层写字楼，手底下几十人整天忙活的。” “那正好，我去了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不。” “那我管不着，都是你们女人的事儿。”王艾一推六二五：“反正我就想让老高过来看看豪门俱乐部是怎么筹备大赛的，多少涨点经验。以后再有什么人瞅老高的位置眼热也得多琢磨琢磨。” “……其实这两天我和老高也想过了，但他有点不好意思总麻烦你。” “嗨，这不见外了？咱可是一家人呢。”王艾抱着电话站起来：“其实吧，我的想法很远。” 说到这，王艾下意识周围看了看，哪有人？除了“隐蔽”在墙角的严竹。 王艾压低声音道：“你说我这种情况，当个不管事儿的副部长是不是就到头了？我还能把超越体育卖了？” 师姐在电话那边咯咯笑。 王艾晒然道：“我将来退役了就是一吉祥物，遇到什么事了就把我拉出来展览展览，可我是这样，我姐夫可不是这样，我姐夫可没到头。这国家队主教练不能当一辈子吧？还这么多人拱他？当个七八年就到头了，那完了呢？” 师姐在那边不说话，只有呼吸声。 “啊，我倒没想什么内外勾结、利益输送啊什么的，我犯不上，我姐夫也犯不上。”王艾拿着发热的电话：“但是，中国足球总归是我们共同的事业，我当不了，我姐夫当也是一样的。他是内行，他领导我，我没二话。” 师姐那边轻笑一声：“说的好像你能决定似的。” 王艾还要说，师姐轻声打断道：“好啦，小师弟，你的心意我和你姐夫都懂。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我和你姐夫收拾收拾，过两天就过去。” 第三百四十四节 双塔奇兵（四） 第二天晚上八点半，王艾浑身热气直冒的从健身房出来，见客厅里电视开着静音，许青莲正抱着电话用意大利语和人通话。王艾看了看时间，还好，于是走到后院，一个猛子跳进泳池来回游了几圈，让浑身上下的热气消散才上了岸。 草草擦干净身体回到客厅，许青莲的电话已经挂了，电视的声音重新回来了。王艾一屁股坐在许青莲身旁：“这么晚还有工作？” “嗯。”许青莲歪在王艾的怀里：“明天打算去一趟西西里，那边的农产品很有特点。” “西西里啊，黑手党啊。”王艾大惊小怪的道：“我让严哥陪你去一趟吧，安全至上。对了，你们公司还没有配备安保人员吧？” “暂时不用。公司的钱都在账上，我们也算不得多出名。” 王艾皱着眉：“我看过领事馆的一些内部资料，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记得咱们公司月盈利是……上个月？三百多万？不少了！尤其是要注意咱华人。” “华人？”许青莲吃惊的道。 王艾摇头：“老乡见老乡、背后打一枪，你当纯是调侃啊？咱们有些没出息的华人就喜欢在异国他乡靠着华人这张脸坑老乡，宰你一笔还算好的，强买强卖也是有的，还有绑架的。意大利人有个印象，就是华人只要凑一起就会搞黑社会，这可不是纯粹的歧视，是有跟脚的。” “要这么说……”许青莲直起身子皱着眉道：“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有几个华人对我们很热情，有点超过一般老乡的热情程度了。” 王艾眯起眼：“名字？” “不记得了。”许青莲摇头。 “来自哪里？谁介绍的？口音哪的？”王艾问了一串。 许青莲终于想起来一些，王艾随手摸出电话打给领事馆。要说这帮华人都干什么的，意大利警察都不一定知道，但领事馆肯定知道。果然王艾这边一说、一形容，那边马上警觉起来，直接告诉王艾：“不要和这些人接触，他们没有正式职业，还包庇不少偷渡的，和你们公司业务不会有什么交叉。” 王艾举着电话冷漠的道：“那麻烦你那边帮我粗略的、静悄悄的调查一下。” “你想……” “防患于未然嘛，不能千日防贼。” “……好，明天我会向领导汇报。” “好的，我从来不瞒着领导。” 挂了电话，许青莲担心的看着王艾的脸色：“我，我是不是冒失了？” 王艾笑了下：“没事儿，现在只是有这个迹象，还无法确认人家就是恶意。我这算是提前防备一手。其实你警觉性很高的，你想想你和我多久了才把自己给我？还推三阻四的？对我都这样，对别人你更这样。还有，汤牡丹和刘丁香应付一般情况绝无问题，只是最近你敏感性差了。” “嗯。”许青莲重新靠在王艾肩上：“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几方面吧。”王艾直直的看着电视机：“立刻从国内调人，国内治安好，有几个女保卫就够了，国外不行。你和时文君的护卫队伍都要加人，加男人。我从李林那边调，他那边不少保卫都干了好多年了，品性也早就摸透了。然后公司里要多招聘一些男人、本地人、大学生，改变一下全是女人的员工结构。还有你和黄欣说一下，从那边的劳务公司请一些人过来干劳务，他们都经历过选拔，家属还都在国内，比本地华人值得信赖。最后，等领事馆初步调查吧。” “之后呢？如果是坏人的话，你会请杀手干掉他们么？”许青莲逗王艾开心。 王艾笑了一下：“我会请私家侦探，调查到证据以后交给找警察。我觉得，米兰的警察会帮我的，是吗？” “……可是，这会不会让本地华人认为我们勾结外人？听说他们喜欢什么事都内部解决的。” “谁稀罕他们那套破规矩？”王艾勃然道：“我是过江猛龙，我还怕这帮地头蛇了？冲着老乡面子我不在乎一点得失，可要是拿我当软柿子，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嗯。”许青莲狠狠点头，想了想低声道：“其实你不出面也行，以我们每年上缴上千万税款的实力，还有我们帮助那么多中小商家结下的友谊，我去警察局办事也会很顺利的。” 王艾托起女友的下巴，冷酷的道：“翅膀硬了？” “啊？没有没有。”许青莲“惊慌”的钻到王艾的怀里，眼睛闪烁着：“我还是一支小鸟，黄毛的。” 王艾得意的哼了一声，随手摸出电话，也不管电视上切尔西已经和巴塞罗那踢了半天了，也不管中国那边都后半夜了，直接打给了李林。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大动干戈，先把刘亮和张光调过来。 如果在米兰市内的写字楼工作的话，没有任何安全问题，附近到处都是警察。唯有去外地可能会用到男性安保，所以暂时调两个人来就可以。 李林很爽快：“我明天亲自带他们过去，另外也考察一下米兰之光的安保工作。严教练虽然是专业的，但我更熟悉那些城狐社鼠的路子。” 料理完了这些事儿，王艾还是感觉不放心，于是又和许青莲絮叨：“咱米兰之光是正规企业，一定要大气。自己的安保力量不够，就请意大利的专业公司嘛，不要怕花钱。请上五六个人，最高档的一个月也就三十来万，我请个私家侦探也得十万八万的呢，这和我们的收入比起来算什么？你得适应你的身家地位的增长，也得适应外国的安全环境，不能当你还是学生，当这还是中国……” 许青莲安静的卧在王艾的大腿上，安静的听着。 出国3年多，连那些残酷的地下电影都见识过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从10来岁就到王艾家，一直有保卫，她的安全意识并不比王艾差。所以王艾说的这些，她有些听烦了。 但是，今天的男友似乎不是往日那个见到她就想往床上拉的那个样子了。 这种感觉，有点新奇、有点甜蜜。 第三百四十五节 双塔奇兵（五） 许青莲在王艾的怀抱里看完了整场比赛，对两个人难得的不吵不闹，家里人都体贴的让出了客厅的空间，仿佛家里只有他们两个。淑女有意过来凑热闹，却被许青莲瞪了一眼吓的缩回到窝里叫也不敢叫。 这就是笨蛋的淑女，如果是鸡贼的wiwi，连边也不带靠的。 这场比赛乏善可陈，双方都打出了自己的特点，但如今的宇宙队尚未成年，而切尔西却渐渐老迈，最终0:0握手言和。对切尔西有利的是客场战平了，对巴塞罗那有利的是主场没有让对手进球。 第二天就是国米与阿森纳的大战，枪手们在这个夜晚已经到了米兰，对明天的比赛，文质彬彬的教授一贯头疼蛮不讲理的葡萄牙小个子，失去了枪王亨利的枪手们，面对更加恐怖的“中国皇帝”也提不起来多少信心。 这让双方赛前的发言出奇的和谐，虽说都表达了取胜的信念，但并未互相攻讦，连何塞都老老实实的说什么……阿森纳很强大，但我们也很强大……这种废话。这未免让各路媒体失望，不骂人的葡萄牙人还有什么意思？ 但让老板莫拉蒂很开心。 第二天上午，王艾又去米兰大学上课了。他现在就这么牛逼，下午就是欧冠半决赛了，他上午照样上学，爱咋咋地！ 中午出来准备回家吃饭时，意外的在家里第二辆依维柯，也是普通款的依维柯司机的位置上，看到了微笑的刘亮。 “这么快？”王艾上车：“这是，我昨晚上打完电话你们就出来了？” 憨厚的张光在副驾驶上回身：“嗯，李经理说你这边有紧急情况。” 王艾叹口气：“真是辛苦你们了。” 刘亮难得的开口：“不算啥。” 张光跟着补充：“我们在飞机上一路睡到了意大利，精神头正好。再说我们平时工作也不累，一天训练就一小时，平时都闲着，和你比差远了。” 刘亮隐蔽的翻了个白眼，大概是嫌弃老张说话说不到点儿上，等张光说完了才道：“你不也是经常赶飞机么，你的工作比我们重要多了。” 随着车子启动，王艾乐呵呵的挑衅道：“不觉得保卫一个球星掉价？” 张光呵呵一笑，刘亮难得脸红了一下：“过去没想明白，但李经理说……” “咳！” “咳嗽啥？”刘亮瞪了一眼比他高、比他壮、比他大的张光：“有啥不能说的？我这脾气瞒得了今天还瞒得了以后？” 张光搓着额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说。”王艾在后排兴致勃勃的鼓励。 “李经理说你这人虽然有点小毛病……” “啥毛病？” “有点色……但是！”刘亮强调道：“但是你也不出去祸害别人家姑娘。” 坐在后排的赵丹无声的笑了下，依然望着窗外，王艾无声的叹息了下，捂着额头，就听刘亮接着道：“除了这点之外，你算好样的。瞅你领奖的时候下边一水儿的外国人，全给你鼓掌，还都站着，我就气就提到了胸口！太涨脸了！” 车里的两位乘客同时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前排开着车的刘亮。这是这位素质极高、但性格也颇为执拗的保卫人员到家里三年后，首次说这么多。 “你和别的有钱人不一样，你很亮堂。”刘亮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王艾：“如果不是李经理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又捐了3亿。” “我家里有钱。”王艾谦逊了一句。 刘亮摇头：“我战友伺候的老板也有钱，可使唤我们跟狗一样，这也就算了，人家是老板。但那日子过的……五毒俱全吧。而且贼小气，逼不得已做点好事，也是做一块钱的、吹十块钱的，哪像你，做了还不吭声。” 王艾笑了笑：“那个不适合说。” “我懂。”刘亮点头：“我都懂……活这么多年，除了书上讲的，我没见过十全十美的人，你为国家立下很多功劳，比我的功劳大多了，给你卖命不委屈。” 王艾摇头：“别这么说，保护我，也要保护自己。在我这，大家都是伙伴，大家有共同的事业。虽然我是主要执行人，但离不开伙伴们的支持。” 刘亮看了一眼后视镜：“这就是你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王艾笑了下：“好吧，欢迎刘亮同志、张光同志，加入我的工作团队。晚上比赛之后，我请你们吃一顿，给你们接风洗尘。对了，李经理呢？” “他……”刘亮犹豫了一下才想起来不该对王艾保密：“他说另有任务，你看下你的手机。” 王艾从赵丹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翻到了一条李林发的短信：“我和老德出去摸一下，晚上向你汇报。” “约纳斯也来了？”王艾疑惑的问赵丹：“对了，约纳斯到底现在干什么的？” 赵丹笑着摇头，不说。 “行吧。”王艾也就随口一问，有些东西最好他不要知道，知道也装不知道。约纳斯自从来到中国就整天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即便见到了也是来去匆匆。对他的去向，王艾大致有个猜测，但从来不问。他和雷奥妮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不问。 雷奥妮也不说，有时候王艾都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没成想，这次他也来了。 与约纳斯一样，严竹赵丹也有很多秘密，也是王艾从不打听的。比如他早在03年就发现了严竹有枪，那次王艾正好撞上严竹保养枪支。当时王艾楞了一下之后就继续说别的事儿，完全不提、不问。从那以后，这个“规矩”就定下了。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恐怕永远都会保持默契。 那是许青莲搬进来以后发生的，她有一次打扫卫生，结果从书房的书架背后摸出来一把五连发…… 这就没办法了，于是王艾把两人找来一起谈了谈，搁那才知道，家里其实还有三支！分别藏在一楼的厨房、二楼的监控室和三楼的杂物间。 时文君她们搬进来以后，严竹找她们透了风。不过藏的更隐蔽了，全家只有王艾和许青莲具体知道。 第三百四十六节?双塔奇兵（六） 男人很少有对军事、枪械不感兴趣的。但严竹提议回国他可以安排，王艾却拒绝了。 “如果你们能顶住，我用不着；如果你们顶不住，我会也白扯。”这是王艾拒绝的理由。 而实质上，王艾已经没时间去搞别的了。周一到周五，上午雷打不动上课、下午雷打不动训练、一早一晚全训练。周末本来就有比赛，还有他的几十个赞助商的商务活动以及慈善活动。 好不容易有点空，还得抓紧补课。 王艾现在除了偶尔玩电脑游戏就是和玩许青莲玩，就这还被许青莲埋怨：我每天都少睡一小时！ 他实在不敢增加多余的兴趣爱好了。 刘亮和张光来到家中后，暂时被安排在一楼客房住，怎么排班是赵丹的事儿，王艾不管，他跑到基地参加了一下午的训练。 晚上的梅阿查球场，亮如白昼、人声鼎沸，当王艾出场热身时，全场第一个高潮来临，不分男女老少向他集体欢呼，逼的王艾不得不频频抬头向四周挥手，还把足球交给了一个场边冲他伸出双手的孩子。 当热身结束王艾和队友们准备返回更衣室时，意大利足协官员出场，给王艾颁发了意甲40球纪念奖杯。这是一座通体水晶的雕塑，只有底座上才有文字铭牌。雕塑主体是一个双脚分开、微微弯腰瞄准前方的人，说是40球纪念，却连球都没有，但又极为形象的刻画了一个球员聚精会神准备发球前的姿态。 队友们一下就认出来了，球迷们通过大屏幕也认出来了，这是王艾标志性的发直接任意球之前的动作，甚至是他发“石头球”之前的瞬息神态。 不得不说，意大利作为艺术之国、雕塑之国，特别会抓取某一个瞬间。这幅雕塑一出，不用名字，所有人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相同的画面。 王艾接过奖杯，与意大利足协官员拥抱，清楚的听到他在自己的耳边说：“祝你好运，赢了比赛！” 王艾举起奖杯向四方看台展示的时候，心里还在想，意大利人挑这么个时间点来发奖，也是够坏的，瞅瞅另外一边的枪手们？一个个的垂头丧气，黯然离场，连抗议都没说。 快速回到更衣室，把奖杯放在衣柜里，王艾和大家一起听从何塞最后的安排。 几分钟后，王艾、伊布、斯坦科维奇、萨内蒂、坎比亚索、蒙塔里、科尔多瓦、萨穆埃尔、麦孔、马克斯韦尔、儒利奥同时出场。 与他们同行的有阿德巴约、纳斯里、法布雷加斯、迪亚比、亚历山大宋、沃尔克特、图雷、希尔维斯特、吉布斯、萨尼亚、阿穆尼亚。 何塞与温格友好握手，双方队员列队、握手、照相、猜边。 王艾和伊布站在中圈，身后不远是斯坦科维奇，萨内蒂拿到了发球权，主裁判把足球扔给王艾，被王艾轻巧的卸掉，脚下一踩，嘴上仍然不停的和伊布说话。 可就他这个小动作，把场边的温格看的心中一跳。教授清楚的注意到，裁判手抛球过去的时候，他只是瞥了一眼就一下卸掉了，踩球的时候更是头都没低。这份脚感和状态太出色了。 丹麦主裁盯着表，叼起勺子、举起手，王艾和伊布停止谈话，伊布四周看了下，退了一步。哨响，球出，伊布转身让开冲上来的法布雷加斯，随即一脚送到前方王艾的奔跑路径上。 双方球员一下子散开来，王艾奔跑中有意控制速度，实在是他要全力跑，队友们跟不上，而前方人太多。他倒是敢尝试开场就过五关斩六将，毕竟刚刚被意大利足协加了状态！ 可赛前何塞交代过，这场是他和伊布磨练“双塔战术”的，他不能太个人主义。于是在图雷和希尔维斯特双双包夹上来之前，侧身送给了坎比亚索。 就这一下，看台上竟然发出了齐齐的叹息声。王艾抬头看到了许多张懊恼的面孔，一下子笑出声来。而他的笑容，又引得全场球迷哄笑起来。 王艾和国米球员的心情越好，枪手们的心情越昏暗。于是他们开始抢攻，但何塞历来对付枪手就很有一套，这几年枪手为了球场而不断失血，面对本就深谙防守战术的国米后防线，几番冲击无果。 反而先失球了。 这个进球是斯坦科维奇在中场策动的，他抢断了纳斯里与阿德巴约的传球，送到了正在边路带着亚历山大宋兜圈子的王艾脚下。王艾只用一个转身的假动作就晃开了亚历山大的重心，然后从边路突破，随后又短传给了跟进的麦孔。 麦孔大脚送到了前方伊布的身前，伊布被推挤的转身困难再次分边给了刚才就没停步跑上来的王艾，足有三个人上前围堵王艾的攻击路线，并把王艾逼迫的靠向底线。 王艾索性转身带球向边线跑，然后猛转身，利用沃尔克特、图雷和法布雷加斯冲速不同而产生的短暂空间，脚尖一捅，足球穿过三人中间的空隙滚向中路。早有准备且无人盯防的伊布，迎球左脚一扫，应声入门。 这是上半场第13分钟，国米主场1:0领先。 仅仅3分钟之后，伊布在阿森纳门前左摇右摆，突然送出一记犀利的助攻帮助王艾拿到了两秒钟的单刀机会，而王艾右脚触球的一下就调整好了球速、落点，随即左脚抽射得手。 干脆利落，正如他以往的球风。 快到许多人没反应过来。 在伊布那尚且是重炮，到王艾这就成了速射炮。 面前的守门员、两侧的防守球员仿佛是一群木偶，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 如果说伊布的身体和其他球员不在一个层面，那么王艾的整体也不是和其他人一个层面，唯有敏捷如他、速度如他、技术如他的人，才能一对一防住他。 而这样的人，贝利没遇到过、马拉多纳没遇到过，王艾也没遇到过。 望着叉腰挺胸与看台上球迷互动的队友，伊布笑着吐出口气，目光迷离了一下。 第三百四十七节?双塔奇兵（七） 阿森纳的应对愤怒而低效。 反而是王艾与伊布的配合渐渐的更为娴熟，这愁坏了两位教练。以至于下半场第10分钟，王艾被亚历山大宋撞倒后，尽管他表示没问题，却被何塞直接换下，温格松了口气，何塞也松了口气。 “不错。”何塞握着王艾的手：“你可以庆祝胜利了。” 何塞的话，让不远处的温格一阵发自本心的厌恶！ 王艾下场后，国米变得保守起来，或者说恢复了意甲的节奏，失去了那种鲜明的、明快的、犀利的东西。然而这场比赛中的两次“刀光一闪”却不会被有心人忘记，例如远在巴塞罗那诺坎普球场会议室看球的瓜迪奥拉。 当晚十点，王艾一家人正坐在客厅里围观他的水晶奖杯，女人们就喜欢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艺术品，虽然总被王艾嘲笑是伪文青，但乐此不疲。康丝甚至直接宣布：“今晚上奖杯归我了，我要抱着睡觉，我一直梦想有一双水晶鞋来着！” 王艾顿时黑了脸：“不准用脚踩，我还打算洗干净了舔一舔呢。” 正说着，房门一开，赵丹引着李林和约纳斯走进屋子，李林一身普通的装束，面带笑意：“恭喜恭喜，2:0赢了是吗？” “嗯，来来。”王艾点头招手：“看看，意大利足协给我的奖杯，水晶的！” 两人看了会儿，李林使了个眼色，王艾留下奖杯和一屋子叽叽喳喳的女人，带着李林、约纳斯、严竹、赵丹一起上楼。 “今天我去唐人街转了转，老德留在公司楼下蹲了一下午。”李林坐在王艾的书房里：“确实发现了一点不好的迹象，我倒没打听出来多少，主要是老德，发现了两个似乎盯着公司的。因为我们是游客身份，所以没敢轻举妄动。” “嗯，喝水。”王艾拧开一瓶矿泉水信手递给李林。 然后王艾一声不响的思考起来，其他几个人也没出声。 约纳斯还是那么瘦，甚至比以前看起来还没精神，一声不响的站在李林侧后靠着书架。严竹更是无精打采的样子，靠着书房里唯一的窗户。而赵丹则坐在房门边的沙发上，翻着自己手机。 “赵哥，你把领事馆拿来的资料给大家看下，一起分析下。” 赵丹应了声，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摞纸递给了李林。 半晌，李林看完递给了约纳斯，放下资料后，几个人开始交头接耳。 密谈了半小时之后，几个人还是决定让王艾请私家侦探调查。现在综合各方面的线索可以初步确定，这是一起尚未发生的、比较简单的治安案件，并不存在强力组织的身影。 只要不是强力组织，以目前的安保级别完全够用，按正常流程走完全够用。 其实说到底就是王艾的不安全感很强，明明拥有最好的力量还嫌不够。当然对这一点，家里、上级都是支持的。 李林现在层级也够高的了，也接触了很多事情。虽然具体王艾不是很清楚，但看约纳斯、赵丹、严竹三人对他的态度就可知一二。赵丹、严竹干什么的，好歹王艾知道，而约纳斯是神头鬼脸的。 几人下楼，王艾留下了约纳斯。 这是雷奥妮“唯一”的亲属，王艾不想见、不想说，终归也逃不掉。 “那个……”王艾搓搓手：“我和雷奥妮，那个……” “疲惫”的约纳斯眼睛一亮，流淌出温柔的笑意：“我知道，我都知道。” 王艾摇头：“终归是我不对。” 约纳斯一只干瘦冷硬的手掌按在王艾的肩头：“她很好，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她很有主见。她说你很好，我也觉得你很好。” 王艾平视着当年这个“大个子”的目光：“我准备给她个孩子，不远的将来。” “她同意了？”约纳斯有点激动：“太好了！也只有你能让她听话，她历来都是教训我的。” 王艾忍俊不禁，听着约纳斯一个劲的吐槽，等他说够了、最后才问：“你怎么样？” “我很好。”约纳斯言简意赅的道。 王艾欲言又止，最后化成一句话：“我只要你安全，这也是雷奥妮的愿望。” “我知道。”约纳斯轻轻出口气：“我会的。” “我有很多钱……” 约纳斯摇头一笑：“你有理想，我也有。我知道你，我和你是一样的。” 王艾深呼吸，盯着约纳斯微笑的眼睛：“我和你是她在世上唯一的牵挂，我们现在都没多少时间陪她，但，要让她有希望。” 约纳斯点头，突然道：“我已经30岁了，再过几年就该转内勤了。” “内勤”两个字一出口，王艾就大致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了。而约纳斯说出这两个字，也是给王艾的暗示，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不能再说了。 王艾懂得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好，约纳斯更知道，今天如果不是说到雷奥妮，这两个字约纳斯也是不会说的。 第二天，李林和约纳斯结伴离去，刘亮和张光正式上岗，分别派给了许青莲和时文君，每天随同上下班。王艾这边暂时还是严竹和赵丹，等下一步再看公司那边是从国内调人还是在意大利请人。 至于私家侦探这事儿，不用王艾亲自出手。李林去了图宾根，让cy体育那边安排。既比较隐蔽，也容易做成。 王艾要继续扮演“白莲花”，所以他去上学了。 5月2日，也就是国米联赛迎战拉齐奥之前，高洪波、师姐、黎兵、范志毅、马东还有陈洋等一行六人终于来到了王艾家，把王艾高兴坏了。 他就喜欢家里一堆朋友热热闹闹，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的爱好还真和其他球星差不多。阿德也不是整天在家睡女人，也经常是一帮朋友来家里一起玩。 由于国米已经夺冠，所以晚上的比赛全替补出战，王艾自然也不例外。但因为黎兵和范志毅都没去过鼎鼎大名的梅阿查看球，所以王艾动用了自己的主力“权限”，就是几张家属看台的票。 老高没去，他国家队主帅的身份去了不合适。由于张光和刘亮的突然到来，因此房间有些紧张，王艾就将两口子安排到了三楼隔壁。 第三百四十八节?双塔奇兵（八） 不出所料，国米输给了拉齐奥，但比分还行，1:2。由于上一轮国米在联赛之后马上就是欧冠半决赛，是临时决定夺冠的，所以意大利足协并未在当时准备好冠军奖杯。 所以，颁奖仪式挪到了这一场比赛之后。 全队挂上奖牌，在梅阿查青翠的草皮上欢声笑语，为他们奋战了一整个赛季后的成果欣喜。黎兵、范志毅、陈洋、马东等人也旁观了全程，还照了不少照片，比如王艾站在中间，左边是伊布、右边是萨内蒂，面对万千镜头共同举杯的场面。 晚上11点半王艾才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而这还算回来早的。家里人大多数都在客厅等他，王艾乐呵呵和众人打过招呼后坐在沙发上：“累死我了。” “今天是小庆吧？”许青莲拿过一杯茶水给王艾，然后知趣的上楼了。 一楼就剩下了国家队教练组和队长王艾。 王艾喝了口水，把奖牌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老高看新鲜：“先是球场里照相、采访、举杯，然后发射主席……” “发射主席？”范志毅用一口上海普通话问道。 “啊，就是把老头抱起来往天上扔，菲戈带头干的，我也干了。”王艾摊着手：“莫拉蒂主席很开心的，他人老心不老。” “然后呢？”黎兵好奇的问道。 “然后就是大家坐着敞篷车去了米兰大教堂，连夜搞了个小型庆典，在之后就是吃饭，球迷们自己玩自己的。”王艾看向黎兵：“黎指导你们当年夺冠的话怎么庆祝的？” “……”黎兵笑了下、又笑了下：“我职业生涯中，没拿过联赛冠军呢。” 范志毅、高洪波同时笑出声，王艾赶紧摇头摆手：“不不、黎指导抱歉，我不是、我不是……” “我知道。”黎兵也爽朗的大笑：“小范的经验能多一点，让他说。” “我们那时候刚职业化不久，还沿袭了以前的一些习惯，没那么……花哨。”范志毅带着回忆道：“大概也是照相、举杯、领导讲话、聚餐喝酒这些，但没有花车，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公开活动，我们那时候担心搞出乱子来。” “对了小王儿。”范志毅说到这突然问：“明天我们就开始工作么？怎么个流程？” 陈洋也问：“5号是下一场欧冠半决赛、13号是意大利杯决赛、27号是欧冠决赛，这中间是跳着的，我还想去你那马尔代夫看看呢。” 几个人呵呵一笑，这趟来本就是休假期间的“加班”，自然要劳逸结合。不过王艾是地主，当然要听地主安排。 “这趟请大家来，我有两个目的。”王艾坦诚：“第一当然是希望大家深入考察国米备战大赛的过程。我不懂战术指挥，但我想，他山之石，多少还是有点用。” 黎兵、范志毅默默点头。 “第二，我也是希望请几位足坛前辈，趁这段时间帮我看看我的情况。” 黎兵的目光集中在王艾脸上，范志毅抬起头来，陈洋抱起肩膀。 “国米对你们是他山之石，你们对我也是他山之石。这几年我的成绩太好了，成就太多了，国内除了徐指导、高指导之外，敢说我的几乎没有了。”说到这，王艾做了几个手势：“这商业联赛就是这样，捧高踩低，以我现在的情况来说，我除了家里人之外，几乎听不到反对意见。可是，长期这么下去，我肯定会在足球的技战术方面出现疏漏。黎指导、范指导你们都踢过前锋，都是一段历史时期国足的标杆，这些年退役了又在搞青训，有更多思考，所以，我这点私心是请你们帮我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黎兵和范志毅对视一眼，黎兵缓缓的道：“小范好歹拿过一个亚洲足球先生，而我只拿过一个中国足球先生，要指教你这个世界足球先生，恐怕力有不逮啊。” 范志毅疑惑的跟着道：“小王儿你已经世界足坛第一人了，近乎完美的攻击球员了。黎指导什么情况我不太知道，但你从02年以后几乎每场比赛我都看过，你的攻击技术非常全面，而且每一项技术都是顶尖的、超一流的。说你在攻击方面无所不能，我是信的。你这……” 陈洋一锤定音：“你已经很完美了，还要什么？” 马东也跟着道：“或者说，你打算让黎指导和范指导帮你什么？你得有个目标。” 王艾吁了一口气：“前段时间我突然意识到，我马上就23周岁了，而世界杯四年才有一次。如果我不抓紧时间，尽一切可能强大自己，等到和我最熟悉、最默契的这批队友老了，退役了，我对世界杯可能就无能为力了。” 几个人互相看看，仍然有些疑惑，性急的范志毅问道：“你说清楚一点，你要？” 王艾抿了抿嘴，突然一笑：“身为一个踢球的，还是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下一步的追求应该只有一个了吧？” 陈洋探身过来一把按着王艾的手臂：“你是说？” 王艾点点头，呵了一口气：“大力神杯，我这辈子，也想举一次试试。” 黎兵开始猛烈的咳嗽，范志毅搓了搓脸，高洪波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一条，陈洋喃喃自语，马东站起来转了一圈用力拍着王艾的肩膀：“老同学，你这牛吹的……不是，你这想法还真是……” 等几个人平静下来王艾才道：“明年我24，下届28，再下届我32。以后什么样很难说，可能决定我个人、中国足球、各位、全中国，就那么几分钟，有和没有。” 说到这，王艾看向老高：“我小时候和高指导问过许多过去的事儿，我从高指导身上理会到什么叫往事不可追。” 黎兵摇头叹息，范志毅嘴快：“你是想奔那个目标去吗？按那个标准走吗？” 王艾真诚的道：“事先我没想到足协能把你们请到高指导的团队中，是你们来了之后我萌生的想法。你们是现在中国能凑出来的最豪华的团队，而且我在这件事上，只能信你们。” 黎兵、范志毅的目光，明亮的吓人。 第三百四十九节?双塔奇兵（九） 王艾拔高了高家军的世界杯目标。 之前只是不敢想，不代表这么想就不合理。两大奖的获得者，再上一步还能有什么呢？史无前例的亚洲足球先生五连庄，亚洲杯冠军还能满足他么？ 包括老高在内，眼前立刻开阔起来。对球员王艾来说，拿下大力神杯将让他的足坛生涯迈上神坛。那么对老高、老黎、老范甚至陈洋、马东他们呢？ 他们也将被迈上神坛。 这是往年不敢想象的目标，却因为王艾这个不断向中国足球的天花板冲刺的天才少年而变得清晰起来。 他已经是这个星球上最强的射手了，已经连续五年获得欧冠金靴、连续三年获得欧洲金靴了，20岁就获得了世界杯总进球数第一、22岁就获得了欧洲冠军杯总进球第一。他参加的大大小小的赛事，他几乎都是最佳射手，这样一个从来都仰头向上的球星，向大力神杯发起冲击，有什么不可想象的？ 意甲夺冠之夜，阿皮亚诺小镇边缘王艾家的客厅里，高洪波驱散了兴奋的众人，到三楼分别之前，只是拍了拍王艾的肩膀。 回到房间的王艾也兴奋的睡不着，这是他第一次跟别人公开讲：我要世界杯冠军。以前他也不敢说，而今天终于说出来了，从几位前辈振奋的表情看，他们注定会全力以赴的帮自己。 真能实现那一天吗？ “想什么呢还不睡？”半夜醒来的许青莲发现男朋友还靠在床头望着窗外。 “哦。”王艾缩回被子里，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许青莲长长的睫毛。 “看什么？”许青莲睁开眼，笑着打了王艾一下。 王艾摇头，顺手帮女友拉了拉被子，还伸腿踹了踹脚下的被子，和许青莲光洁的双腿摸摸擦擦。许青莲误会了：“别闹，师姐师姐夫就在隔壁，我又……” “我知道，我没想。”王艾摇头，扬起手臂，从床头摘下意甲冠军奖牌，靠过去给许青莲戴在脖子上。 “怎么了？”许青莲低头用手掌捧着金牌，抚摸着上边的浮雕。 “没什么。”王艾说完了，凑过去，亲了亲许青莲的嘴：“睡吧。” 许青莲应了声，靠在王艾的胸前，奖牌被夹在两个人的胸膛中，奕奕放光。 王艾要冲击大力神杯的事儿，老高不用说，黎兵、范志毅、陈洋、马东等人默契的保守了秘密，没有对任何人说。 随后的日子过的有条不紊，国家队教练组到国米参观学习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不论是王艾跟莫拉蒂、跟安杰洛、跟莱莱、跟何塞，跟谁说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何况何塞与高洪波本就做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搭档，相处的还极为愉快。 老高他们以临时教练助手的身份，加入了国米教练团队，旁听所有工作会议。老高好歹会德语和葡萄牙语以及部分英语，所以还能打点杂，而黎兵和范志毅一人就会一门外语，工作介入不了，于是就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王艾身上。 范志毅早晨陪王艾晨练，黎兵研究王艾的比赛录像。陈洋被王艾介绍给了坎比亚索，他们俩都是爱琢磨战术的，甚至是战术狂人，相当有共同语言。而马东则跟着高洪波，一直以来他的角色有点像老高的工作助理。别看王艾和老高这么多年的关系，其实王艾的“大侄子”和马东才最熟，和王艾都没见过几面。 5月5日，国米启程前往英国到了酋长球场，王艾也算故地重游了。 一想到当年和亨利联手导演的大戏，再想想亨利如今已经远赴巴塞罗那就有点唏嘘。没有了枪王的枪手，并不被王艾放在眼里，而晚上的比赛也一如所料，枪手们竭力的反击了，但力量有限，最终被王艾对着脑门子开了两枪，壮烈退场。 两个半决赛的2:0，终于帮助国际米兰时隔28年后，再一次杀进了欧冠决赛，也是再一次试图复制“大国际时代”。 这让国米球迷兴奋不已，连许多意大利球迷也不得不点头：你们终于不止是窝里横了！ 决赛的对手还要看两天后切尔西主场迎战巴萨的结果。 从王艾个人来说，他哪个也不想遇到，当然哪个也不怕。巴萨的无限流传球让人厌烦，切尔西强硬的防守力度让他不爽，不过他大致知道，巴萨和切尔西这对冤家并未随着何塞离开而和解。 后天的比赛极大可能出现一次著名的冤案，这已经不是切尔西第一次在巴萨身上吃亏了。 只能说，更加优雅、观赏性更强的巴萨，会给职业联赛这个盈利性组织带来更高的经济收益，势必会得到更多的倾斜和照顾，正如同梅西在巴萨，c罗在曼联，王艾在国米一样。 这场比赛过后，范志毅曾问王艾接下来的联赛是否还参加，言外之意，联赛还有4场，按照你的进球效率，40球远不是你的极限。 而王艾则无奈的摊摊手：“我倒是想，但俱乐部不想，尤其是我的赞助商们。” 比原纪录提高5球这已经大大超过赞助商们的“计划”了，只能说4字头比3字头有更大的冲击力，赞助商们才忍耐下来。而接下来他们无论如何不会“允许”王艾再接再厉。 41、42这些数字从竞技上当然比40大，但从商业上不如40整。 而且，明年呢？ 范志毅听了这些之后，骂了一句“狗屎的资本主义”就不问了。他当年只是没到这个高度而已，商业联赛都是这样的。 所以赛后王艾就强烈暗示屡遭黑手的何塞，我们的对手是巴塞罗那！ 而何塞的回答是：不，我们的对手是拉齐奥！ 先研究意大利杯决赛吧。 本赛季与拉齐奥两次相遇，一胜一负，然而输的那场是放水，意大利杯决赛与欧冠决赛中间有半个月时间，国米还不用操心联赛，当然会全力以赴。 两天后，切尔西在主场遭遇巴塞罗那，斯坦福桥惨案如期上演。望着电视机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王艾也有些悲愤、有些无奈，指着电视机：“这就是职业联赛。” 第三百五十节?双塔奇兵（十） 耿直的切尔西人终究会明白棋子干不过棋手的道理，甚至棋手都不屑于给棋子解释，这也是切尔西从草根到豪门成长的代价。 看完比赛，王艾的电话响，一看竟然是德罗巴的。他的声音沉重而疲惫：“如果你还在……帮我，wiwi，干死他们！” 王艾无从安慰老朋友，于是也干脆的回答：“好的。” 这个夜晚，斯坦福桥的人们终于开始怀念起了无所不能的王艾。虽然他也是棋子，但他是极少数的、能够跳出棋盘给棋手鼻子一拳的棋子。 直到这个痛彻心扉的夜晚，切尔西人才真正领会到王艾在欧冠上意味着什么。 历史总进球第一、连续五年欧冠金靴，没人敢黑他。 因为他的商业利益，欧足联要保护他；因为他的强大攻击力，点球可有可无。 于是，他不但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掩护球队。 答应了德罗巴之后，王艾很快就放下了，他已经是国米的人了，更不准备动用自己的影响力去替切尔西辩白什么。 既然吃了这碗饭，就得服从这里边的规矩。王艾已经是全中国、全亚洲在这套规矩里的最大受益者了，能私下里表达支持已经是他的极限。 这套规矩当然不是绝对正义，然而，王艾、中国足球、中国都能从中受益，那么就可以各拿各的，合则两利。如今的王艾早已渡过了对足球的纯真年代，变得像商人甚至政客那样思考问题了。 切尔西的原罪，不是弱小，而是“星力”不够。兰帕德的影响不出英伦三岛，德罗巴面目凶恶没有明星范，巴拉克同样粗粗拉拉影响力日益降低。相比会吹会吵会作的宇宙队，差的太多了。 同样发一笔奖金，发给切尔西就是赔本，发给巴塞罗那就是血赚。 爱恨、由此而生。 就在外界还在为这场比赛争吵之际，5月13号，意大利杯决赛来了，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国米齐装满员与拉齐奥相遇，王艾出场45分钟，贡献了1粒进球和一个1助攻，就被巴洛特利换下。 拉齐奥明显是知道王艾接下来要打欧冠决赛，所以下脚有点狠。何塞几番抗议果断认怂，反正已经领先了。 这里边何塞还耍了个小花招，故意让队医和助手抬着王艾进了更衣室，对外伪装王艾受伤严重…… 而且这场比赛里，伊布是单前锋，王艾的位置是左边锋，砍的枪手们失魂落魄的“双塔战术”消失不见…… 这一切，都是狡诈的葡萄牙人给巴塞罗那布下的陷阱。 为了完成教练安排的任务，王艾缺席了赛后的夺冠仪式。国米对外宣称王艾去德国进行治疗，目前病情尚不清楚，但可能无法出战欧冠决赛。 瓜迪奥拉是否被骗到王艾不知道，但王艾的电话都接疯了。 其实他就在家里，可是没办法，这是战略欺骗的一环，他必须服从命令。虽然他很想和瓜迪奥拉的无限流放手大战一场，和无敌的梅西放手大战一场，奈何，吃人饭、听人管。 再说，他也觉得挺有趣的，甚至这个路子算是他启发给何塞的。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是王艾与何塞闲聊时科普过的兵法！ 从意大利杯夺冠到欧冠决赛这半个月，王艾为了躲避媒体的窥视，暗中抵达了图宾根，与比赛前三天才回到米兰。而在这段时间，王艾也把整天围着他转的范志毅和黎兵，连带高洪波和师姐都“赶”去了马尔代夫的“王之岛”。 女人们凑钱买的，几十亩大小，算是马尔代夫群岛中的一个中型岛屿。岛上没有原生淡水，但可以雨水收集，还有一片不小的菜地。老高他们去的时候正赶上雨季，各项施工停止，庄园主体建筑——三层平顶别墅尚未建好，但附属的十栋小型别墅已经可以入住了。 雨季的马尔代夫虽然经常阴云低垂，但大海一如既往的辽阔壮丽，气候也依然温暖如春，不耽误放松享受。岛上专门请了超越体育的家属——一对沈阳的中年夫妻看着。等彻底建好以后，这里将常年有人来玩。 说是王艾私密的，其实小气的女人们买下来以后一算账，发现这帮人一年能去最多十几天，其他时间都闲着太浪费了。于是跟家里一商量，好么，东北人对热带的向往爆发出来。 王艾的岛，也是家里的岛啊。超越系、北方系、金融系、慈善系，四大体系都打报告，要求送劳模上去度假！勤俭起家的王斌、艾小青两口子怎么想不用问，自然大笔一挥就批准了。就像雷奥妮哭着闹着买的公务机，最终她使用的次数还不到四分之一一样。 王艾回到米兰后，国米顺势对外宣布：王艾康复可以出战。算是给最近半个月一直盯着国米训练场的巴萨探子一个“答案”。与此同时，国米的探子也蹲在了诺坎普半个月，根据各种迹象综合判断，瓜迪奥拉大概还是受到了何塞诡计的影响，并未真的把双塔战术当做重点针对，还是执着的打造他的完美球队，以不变应万变。 这让国米教练组松了口气。 5月26日，巴塞罗那抵达罗马，稍后，国米也来到了意大利首都。继半个月前的意大利杯决赛之后，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将承办第二场大战，算国米半个主场。 相比巴塞罗那人认认真真的适应场地，国米表现的有点三心二意，尤其是王艾，在万众期待中到球场只是跑了几圈就回了酒店，这让巴塞罗那人疑神疑鬼，也更坚定了瓜迪奥拉“做好自己”的信念。 何塞决定不把瓜迪奥拉骗死决不罢休。 王艾无奈，早知如此不给何塞开启中国智慧树了。不过还好，俱乐部特意偷偷给他租赁了一座罗马郊区的球场让他保持状态。范志毅和黎兵做了分工，一个给他当陪练、一个给他当个人教练，断断续续还真的发现了一些小问题。 28日晚上的赛前发布会，何塞公布了首发名单，王艾与伊布，赫然以442的双前锋首发。 望着葡萄牙人嘴角得意的笑意，瓜迪奥拉摸了摸光头。 第三百五十一节?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一） 豪门、名帅、明星。王艾与梅西的渊源，何塞与巴萨的旧怨，这一幕幕组成了0809欧冠决赛之前报纸版面的众生相。米兰媒体与巴塞罗那媒体互相叫嚣，一个说我拥有史上最强射手王，一个说我拥有马拉多纳接班人。 梅西什么心情王艾不知道，但王艾多少有些烦了，他估计小跳蚤应该也不爱看。曾经几次接触中王艾能感觉到，在那副小小的身体里是装着一颗超过马拉多纳的野心的。 由于目前以本届欧冠19个进球独照鳌头，第二的梅西只有8球，所以王艾基本预定了本年度的欧冠金靴，这是他的第五年连庄。为此，来自国际足坛的赞誉滚滚如潮，曾经霸占各国联赛射手榜的超级射手们一一现身，许多陈年旧事也被炸了出来为球迷们津津乐道。 过去几年伴随着连续的欧冠金靴，王艾在欧足联的颁奖礼上也斩获颇丰：连续五年当选最佳球员之一，有时候是前锋、有时候是中场。不过在俱乐部足球先生方面，王艾的收获不多，只是在0708获得了一次。 这些奖项从属于欧冠金靴，所以王艾并未过分看重。 在外界吵的最热闹的几天，王艾仍旧在范志毅和黎兵的帮助下展开以大力神杯为目标的训练，这项计划被高洪波休假期间秘密上报国内。由于事情本身极为敏感，又涉及到王艾这个国宝级的球星的前途，所以信息一到即将离职的阎世铎手上，他立刻以最高保密级别：绝密级，将文件封锁。 他会找机会向更上一级乃至更上上一级汇报，但绝不会对此刻的足协同事说，或者等他的接班人出现后亲手移交。 这一计划并未起一个了不起的名字，高洪波打的报告抬头也仅仅是：“关于国家队及球员王艾目标调整的报告”这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标题。当事人的国家队教练组5人和王艾，也没闲心起个高大上的名字，大家知道就得了。 在这份计划里，甚至即将到来的欧冠决赛，都是一种练兵。 中国人是不缺乏雄心的，只是过去缺乏施展的舞台。 5月25日，神隐了快半个月的王艾终于走出自家大门，拥抱了到山下送行的女友，带上归队的康丝，还有赵丹、刘亮两个保卫，登上了国米蓝黑色的大巴车。 伊布、斯坦科维奇、维埃拉、巴洛特利、坎比亚索、萨内蒂、科尔多瓦、布尔迪索、桑顿、儒利奥、小曼奇尼、蒙塔里、桑顿、菲戈、齐伍…… 王艾和队友们依次打着招呼，队友们对他随身总带着助理和保卫的做派早已见怪不怪，又没坐你家的车！王艾一屁股坐在伊布身边留出来的位置上，两人相视一笑。 这场蒙骗巴塞罗那、瓜迪奥拉甚至全世界的骗局，何塞固然是导演，他们俩也是双男主！在王艾有意的谦让下，伊布的感觉现在还不错，如果没人挑拨，他的性格还是挺宽容的。 队友们聊着轻松的话题，比如夏天去哪里度假什么的，这种轻松的气氛直到众人乘飞机在罗马落地后才一扫而空。 现在这支队伍里，拥有欧冠夺冠经验的非常少。数来数去竟然只有菲戈和王艾两人，菲戈别看成名已久，又走的都是豪门，但只在0102拿过一次欧冠冠军，当时在皇马。而王艾则是在0304的拉科和0506的切尔西拿过两次。 全队现在除了巴洛特利和桑顿比王艾小之外，都比他岁数大，可在集体荣誉和个人荣誉方面甚至大赛经验方面都落在了他后边。就连教练何塞也只是拿过一次欧冠冠军而已。 因此在抵达罗马后，王艾和菲戈都被何塞要求发挥“前辈的夺冠经验”给队友们现身说法，菲戈还好，准备在过几天的最后一轮意甲比赛后宣布退役的他，心态宽和，毕竟他是一个准备走政界的球星了。而王艾就有点尴尬了，对一帮老头子传授经验，这是中国文化所冷眼相看的。 如果不是队友们很认真的话，他真的讲不下去。 其实说来说去和其他大赛的决赛没多大区别，一场观众人数更多、媒体更多、钱更多，具体说就是踢一场决赛，输了也有千万欧元，赢了再加几百万，简直是金山银海一般的待遇。 没有这份金钱，豪门俱乐部当然兴不起那么大的兴趣。 而除此之外，欧冠决赛与其他比赛也没什么太大区别，胜负有时候不取决于绝对实力。教练的安排、球员的灵机一动都可能主导比赛的最终结果，这就叫“足球是圆的”。 不可预测的比赛，也恰恰是足球的魅力所在。 也可以这么说，这是双方23人加上教练团队的赏金争夺战。虽说大家都是大牌球星，年薪动辄上千万，但那只是头部的寥寥几人而已。大多数球星的薪水也就一两百万，比如巴洛特利现在的年薪还不到100万。 赢了比赛差不多能分到10万，对他来说不算少了。 其实对王艾也不算少，踢一场球赢了给100万人民币，少么？能买多少糖葫芦？ 另外一边，巴塞罗那人在05年被当时效力切尔西的王艾“抢走”了欧冠冠军，以至于现在巴塞罗那全队，除了瓜迪奥拉作为球员拿过一次欧冠冠军意外，包括梅西、伊涅斯塔、皮克、普约尔、亨利、埃托奥等等，都没拿过。 综合各方面条件，比赛之前，法国、德国、英国等媒体强国的主流观点，渐渐偏向于国米能够取胜，但并不确定。巴塞罗那的打法确实好看，但应对切尔西时候的狼狈已经表明，这套打法，要么并未成熟，要么名大于实。 更让人们关注的是，同为87年出生的球星，早已成名的王艾和后来追上的梅西之间，这场90分钟的比赛很可能为今年世界足坛的诸多大奖的走向，产生根本影响。 85年的c罗今年已经掉队了，接下来要看这两个87年的双星，究竟谁更胜一筹了。 5月27日晚，微风吹拂的罗马奥林匹克球场，八万球迷的翘首期待中，终于迎来了两只星球最强球队的光临。 出去热身时的王艾搓了搓手：我的第三座欧冠，我来了！ 第三百五十二节?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二） 布拉特、贝克鲍尔、中国驻意大利大使、阿根廷大使等贵宾出现在看台上。 中央电视台、新华社等中国媒体出现在直播台上。 国家队教练组也出现在看台上。 还有王艾的家属团，许青莲、时文君、黄欣、康丝都在。唯一的区别是康丝混在球员通道附近的俱乐部工作人员当中，许青莲三人在太太团们中间。 赛前意大利国家电视台宣布，本场比赛全球将有6亿人观看比赛直播。两大豪门的比拼、两位天才的角逐、两大名帅的较量，在这个缺乏大赛的2009年的夏天，是全球足球界的盛宴。 正期待着双方球员联手“表演”。 现场主持人读出了双方的首发名单，国米这边，王艾和伊布双前锋、斯坦科维奇、巴洛特利、萨内蒂、坎比亚索联手中场，科尔多瓦、布尔迪索、桑顿、齐伍组成后卫线，儒利奥把守大门。 巴塞罗那方面，埃托奥、亨利、梅西，前场三叉戟；哈维、布斯克茨、伊涅斯塔组成中场；普约尔、皮克、亚亚图雷、西尔维尼奥组成后卫线，守门员是巴尔德斯。 星光熠熠！ 尽管现场的意大利球迷主要为国米欢呼，但也没有让西班牙人太冷落，远道而来的巴塞罗那球迷更是纵情高呼。 主裁判是瑞士人布萨卡，这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人选。 抬进球场的大旗撤掉后，双方列队，握手，合影，散开。 巴塞罗那人有点紧张，所以没人和王艾多说，顶多笑一下，比如亨利。王艾也没闲心撩拨对手，散开后沉默的一丝不苟的做着准备动作。 萨内蒂猜边输给了普约尔，普约尔犹豫了一下要了开球权。 这场北京时间后半夜两点半的比赛，在分秒流逝中越发接近开球，也让全世界各地观看的球迷越发紧张。 赛前《法国足球》发表的一篇文章声称：来到意大利的葡萄牙人，延续了他与巴塞罗那的恩怨。如果说葡萄牙人早期曾经在巴塞罗那汲取了营养，那么这场比赛可以看做是两支巴塞罗那之间的较量。 这一提法引起了足坛人士的高度兴趣，虽然何塞非常讨厌，但他也没办法，他知道欧足联、普拉蒂尼真的喜欢谁，反正不是他。 赛前曾经在电话中和王艾调侃：“自从有了你，全国球迷神经衰弱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了”的段暄，此刻也端端正正的坐在央视直播间里，等候前方现场解说贺炜的信号。 从主看台的角度看，国际米兰在左，巴塞罗那在右。在双方站好了等待开球之前的几秒钟，人们清楚的看到，巴塞罗那的阵型是他们惯用的、标准的433，中前场一群小个子互相靠拢，编织成无数对手噩梦的“短传网”。而国际米兰则是标准的442，中场似乎是平行站位，一改本赛季一直以来的菱形站位，不知道葡萄牙人又在藏着什么。 为了向巴塞罗那复仇，为了向切尔西的老东家显摆，也为了向莫拉蒂要高薪，何塞为这场比赛使劲全部力气，不但早早的磨合好了双塔战术引而不发，还专门针对瓜迪奥拉的打法设计了针对性战术。 事实上瓜迪奥拉的打法并非他别出心裁，在巴萨漫长的历史中早已有了迹象。对身材普遍较矮，但技术出色的巴塞罗那队，注重地面配合是很正常的选择。只是到瓜迪奥拉这里发扬光大、更加极端了。 而何塞在切尔西时就有针对的充分经验，世事沧桑，不是只有巴塞罗那在成长。何塞磨的刀子也越发锋利了。 当地时间晚上8点45分，主裁判布萨卡低头看了看表，拿起哨子用力一吹！ 脚下踩球的亨利往旁边一推，埃托奥接球让过冲刺过来的王艾回传哈维，双方的阵型一下子散开了，各自的前锋猛的冲进对方的半场。 足球在巴塞罗那人脚下娴熟的来回传递，间或让开靠近的国米球员，利用组织度一点点的压缩国米的防守空间。而国米似乎毫无所觉，竟然真的慢慢让出了中场的三分之二，主力猬集中圈之后。 很快，巴塞罗那人完成了第一脚试探性的射门，这是埃托奥接到伊涅斯塔的斜传后在国米罚球区外的一脚刁钻的远射，被儒利奥扑出。 比赛第2分钟，国米终于拿到了第一次球权，这让负责解说的贺炜倒吸一口凉气：“巴塞罗那人的短传配合太厉害了，太严密了，国际米兰这样的豪门竟然毫无办法。” 正说着，儒利奥从球童手中接过球后，突然助跑两步法了大脚球！ 儒利奥几乎不会这么罚球，他从来都是手抛给后场的队友，这是怎么了？ 美丽的足球滑过罗马奥林匹克球场的天空，吸引着所有贵宾、记者、家属、球迷的目光，直直的落向前场。 披头散发的普约尔回头狂奔，在他身边，一道蓝黑色的身影比他更快！ “哇哦！”看台上齐齐的赞叹声响起。 没人想到国米的反击来的如此快、如此犀利、如此直接，守门员直接助攻前锋！ 罚球区线左侧，王艾终于赶上了足球，跳起、甩头，中路！ 伊布已经大步冲到位了！ “嘭”一声，足球送出，伊布大跨两步扛着皮克，追上足球完成抽射。 巴尔德斯反应迅速，扑向远点按住足球。 叹息声、侥幸声准时响起。 伊布摇头往回走，王艾举起手示意这球我没给好，伊布又摇头。王艾挑起时被冲回来的普约尔撞了一下，没有调整的时间还能送到他的前方已经不错了。 开场2分钟，双方各自完成了一次危险性较高的试探性攻击，算是为本场比赛彻底拉开了大幕，也预示着双方的激烈较量。 “看来，国际米兰似乎没有有序通过中场的信心，会选择英式打法来对抗，陶指导你说呢？”贺炜在解说中问陶伟。 “有这个可能，不过还要再看看。斯坦科维奇、巴洛特利等人脚下技术也不错，虽说不排除何塞从切尔西与巴塞罗那的半决赛上获得灵感，但大家别忘了，切尔西的那套打法就是他塑造的。我宁愿相信，他有了更多的办法。” 第三百五十二节?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三） 这天在何塞的办公室，三人谈了很久，期间何塞摆开战术板进一步丰富王艾和伊布两人的配合模式。自从去年11中旬打巴勒莫的比赛中，偶然试探出了双塔打法以后，何塞就敏锐的察觉到这一战术配合的巨大价值。从此后不再派两人同时打前锋，即便同时出场也肯定一个是前腰、一个是前锋、或者一个是前锋一个是边锋。而在场下，他却经常有意识的督促两人加强磨合，等的就是这一天！ 何塞早早的就预感到，凭借本赛季并未大动的国米体系，拿下意甲冠军难度不大。他的任务和球队的志向都是欧冠，那么就没必要把最大威力的武器在联赛上展示出来，从而让对手有所防备。 虽说打半决赛就拿出来，瓜迪奥拉不会没有感觉，但看到和体会到是两回事儿。看到和想出办法，甚至调整出专门的打法又是两回事儿。简单说，何塞不认为一个月的时间里，醉心于打造“完美”体系的瓜迪奥拉能意识到并做出充分的调整。 随对手而变，就不是狂妄的瓜迪奥拉了，也不是已经萌生了君临欧洲念头的巴塞罗那了。 而何塞，这个昔日被巴塞罗那无视甚至排斥的倔强的葡萄牙小翻译，就要再次给巴塞罗那一记重击！ 这天回到家，王艾食不甘味，对女人们的热烈讨论动辄溜号。许青莲、时文君等人以为他大赛临近没有心思也就没干扰他。晚饭后，王艾拿了一把塑料椅子坐在前院的草地上，望着夜色中斑斓的小镇思考了很久。 “喂，老高？睡没？”王艾最后摸出了电话打给了高洪波。 “醒了。”老高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一股起床气。 “嘿嘿。”王艾换了个坐姿：“有这么个事儿，这不我们提前夺冠了吗？马上就是欧冠半决赛，我预计打阿森纳没啥问题，最终目标是欧冠决赛。另外一边的巴塞罗那可能打切尔西也没啥问题，那么很有可能未来一个月，我们全队都围绕着巴塞罗那和欧冠决赛展开。你想不想过来看看？带着你的新教练组？今年的联合会杯还有明年的世界杯，西班牙可能都是我们的最大对手。何塞对巴塞罗那很了解，打巴塞罗那或者说西班牙的球风很有心得。” 王艾说了一大套，老高：“……” “俱乐部那边你不用管，我一句话的事儿，反正你们也不能跑风，就跟着学呗，何塞也不能拒绝。” “……” “来了你们就住我家，一楼还有三个空房间，住五六个人没问题。” “……” “行不行啊？”王艾不耐烦了，老高就这点不好，说话费劲。 “……你让我想想，本来打算歇着的。” “上我这歇着不一样？5月6号之前两场半决赛就踢完了，然后月底才是决赛，中间20来天呢，你爱去哪去哪。”说到这，王艾突然道：“你等会儿啊。” 说完了也不管老高那边什么表情，回头冲客厅里喊了一声：“青莲，我们家岛买完了没有？” “买完了，正装修呢。”许青莲在房间里远远的答应了一声。 “妥了，老高你听着没？我在马尔代夫买了个岛，到时候你就去那溜达呗！”王艾对着电话嘀嘀咕咕：“对了，把我师姐带上，还有我大侄子！” 老高一听这话就腻味：“就比你小八岁。” “小八岁就不是我大侄子了？”王艾高声反问：“要不我管我师姐叫姨？” “……”老高那边叹口气，只好点头：“好吧，不过你大侄子可去不了，初二了，明年就中考。” “那行，我给大侄子备份礼物，电脑啊，手机啊，ps3啊……” “……你少扯淡！” “嘿嘿。对了，别人就你通知吧？我就不挨个打电话了。” “……你倒是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 挂了老高的电话，不大会师姐的电话就跟过来了：“马尔代夫？你有岛？” “啊、可不是？”王艾嘚瑟的道：“家里几个姑娘赚了钱瞎嘚瑟，去了一趟觉得好非得买下来玩。诶呀对了师姐，我刚才和老高打电话吵到你了吧？” “没事儿，听说你请我去马尔代夫我就不困了！”师姐爽朗的道：“对了，听说你的小女友在搞什么购物网站？挺多奢侈品？” “你来了就知道了，整老大了，我一天看不着就变一样。现在在米兰市中心，哦，就和我们俱乐部总部不远租了一层写字楼，手底下几十人整天忙活的。” “那正好，我去了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不。” “那我管不着，都是你们女人的事儿。”王艾一推六二五：“反正我就想让老高过来看看豪门俱乐部是怎么筹备大赛的，多少涨点经验。以后再有什么人瞅老高的位置眼热也得多琢磨琢磨。” “……其实这两天我和老高也想过了，但他有点不好意思总麻烦你。” “嗨，这不见外了？咱可是一家人呢。”王艾抱着电话站起来：“其实吧，我的想法很远。” 说到这，王艾下意识周围看了看，哪有人？除了“隐蔽”在墙角的严竹。 王艾压低声音道：“你说我这种情况，当个不管事儿的副部长是不是就到头了？我还能把超越体育卖了？” 师姐在电话那边咯咯笑。 王艾晒然道：“我将来退役了就是一吉祥物，遇到什么事了就把我拉出来展览展览，可我是这样，我姐夫可不是这样，我姐夫可没到头。这国家队主教练不能当一辈子吧？还这么多人拱他？当个七八年就到头了，那完了呢？” 师姐在那边不说话，只有呼吸声。 “啊，我倒没想什么内外勾结、利益输送啊什么的，我犯不上，我姐夫也犯不上。”王艾拿着发热的电话：“但是，中国足球总归是我们共同的事业，我当不了，我姐夫当也是一样的。他是内行，他领导我，我没二话。” 师姐那边轻笑一声：“说的好像你能决定似的。” 王艾还要说，师姐轻声打断道：“好啦，小师弟，你的心意我和你姐夫都懂。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我和你姐夫收拾收拾，过两天就过去。” 第三百五十四节?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四） 哈维的应对是正确的，从任何一个角度。 王艾不撞他，他也没有把握从王艾的脚下拦下球，他此刻的作用不是拦截而是阻挠，不让中国人冲的太快、太猛、太顺利，从而为身后的队友组织防线创造时间。 哈维阻挠了王艾两秒钟。 王艾过他过的很漂亮，高速冲刺中上身微微一摆，哈维就被晃了一下，随即两人就变得平行起来。 哈维速度不快，经历阻挠，攀扯王艾的手臂，因为王艾正在调整中所以被拖慢了一点。 然而这也就是哈维阻挠的全部了。 过掉哈维以后王艾眼看前方，见皮克等人回撤很快，已经布置好了防线。身后埃托奥正在飞速追来，知道这次突袭失去了突然性，于是转而分给了身侧陪跑的斯坦科维奇。 王艾的一波流没有成功，但国米的整体攻击仍在继续，反击的众队友异常踊跃，众人都明白，不能让巴塞罗那人重新站稳了位置，他们那种个人低速度、足球高速度的打法太恶心了。 偏偏还没什么好办法。 分出去球权的王艾笔直的跑到了皮克身边，听到了皮克胸膛里风箱一样的喘息声。两人架着胳膊等着后方队友的战斗结果，斯坦科维奇也没粘球，让给了跟进的巴洛特利，巴洛特利冲到罚球区弧顶处分给了伊布。 国米的秘密武器能瞒着全世界，却无法瞒着国米内部。尽管王艾和伊布两人的训练、沟通经常保密，但队友们都知道他们俩有点东西，于是不论前场后场、场上场下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大个子的斯拉夫人和大个子的中国人身上。 伊布踩着球，注意着面前的伊涅斯塔，突然眼角余光里发现身前不远和皮克纠缠的王艾突然甩了一下胳膊挣脱了皮克的手臂。斯拉夫人按着伊涅斯塔的胳膊，脚下小幅度一送。 足球快速的越过伊涅斯塔，穿进亚亚图雷和皮克中间。 足球向前滚，王艾侧着追赶，这球有点不好拿。王艾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拿球，而是跨过足球滚动的路线一肩膀抗住了横向切来的亚亚图雷，而足球笔直的滚向球门右门柱的外侧，却还在王艾的控制圈内。 巴尔德斯疾跑、皮克冲刺，亚亚图雷强行调整重心拉扯王艾的球衣，被亚亚图雷撞击回来的重心，时机正好！ 王艾右脚对着依然自由的足球一捅！ 足球擦着门柱，在巴尔德斯的手套边缘压过门线！ 底线外被广告牌阻拦的球场工作人员立刻举起了手臂向王艾欢呼，正如他们背后千千万万的球迷们所做的一样。 各种噪音在球场内升腾，一下仿佛让人失聪，王艾是很勉强才听到了进球有效的哨音，他踏出草皮踩在体育场的跑道上，冲着工作人员挥了挥手，给记者们留下了一幅幅清晰的照片。 比赛第19分钟，伊布助攻，王艾射门，1:0！ 球场内的喧闹声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望着重新站好等着发球的中国人，重新站在门线前的亚亚图雷下意识摸了下肩膀，鬼才知道他刚才是怎么一瞬间跳到了球的另一侧把自己扛住完成射门的。 直播台上，兴奋过后的贺炜问陶伟怎么看刚才的进球，陶伟言简意赅的道：“他的身体控制能力太好了。” “是说他射门的动作很简练，并且很精准吗？” “那是一方面。”陶伟想了想解释道：“一般的前锋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选择先把球控制下来，然后再去扛住对手的冲击，最后是跌跌撞撞的完成射门。有的可能会被守门员封堵出来，有的可能会被后卫尤其是倒地铲断给挡出来……诶，正好现在回放来了，我们再看一下。” 慢镜头播放到王艾甩臂，脱离皮克的纠缠后横向移动的时候，顺着伊布的直塞，人和球的轨迹重合，然而王艾没有处理球而是一步跨过了球与没有防备的亚亚图雷撞上了。 “大家注意，这就是他和别人处理的不一样的地方。先拿球更稳妥，先对抗再拿球，很危险，很容易失控。”陶伟解释道：“但好处是特别简练，省略了先控制、再调整、再射门的节奏，变成了对抗、射门这么两步，所以巴尔德斯尽管高度戒备，还是来不及。” 其他国家的解说员也都纷纷察觉到了这一点不同，有的国家解说员还在屏幕上分割出了小屏幕随便找了一个类似的画面让球迷更直接的看到区别。 “这也就是为什么小王儿的进球看起来总是很容易的道理。”陶伟做出了总结发言。 场上的球星当然不知道场外的评价，比分落后的巴塞罗那人加大了攻击力度。他们的方法是减少了无效传球、横传球，变得稍微急躁，直传和斜传多了一些。尤其是埃托奥，他频频招手要球。 不过，巴塞罗那的焦躁却被及时干预的瓜迪奥拉制止，比赛时间还够。他的这套打法就是不能急，要控制，用控制的网来勒住对手，让对手慢慢窒息。真急躁起来，评西班牙人的身体素质打谁也打不过。 可是今天的主角注定不是远道而来的巴塞罗那人，而是同样属于亚平宁的国际米兰。就在刚刚进球后的5分钟，国米的第二个进球出现了。 这次进球又是起始于萨内蒂对梅西的阻截，梅西在回传时被萨内蒂在背后撞了一下没踢上力量，结果被擦身而过的萨内蒂拿下了球权。 队长得球略张望了一眼果断长传，伊布在罚球区前沿跳起将球点给了面前的斯坦科维奇，斯坦科维奇分边给了左侧的王艾。 王艾一拿球，巴塞罗那人不论场上场下高度紧张，立刻就扑来了普约尔、皮克两人，中路可就漏了！ 王艾也干脆，接到斯坦科维奇的斜传后略后退顿了两秒钟，让对方后卫线的裂痕加大后反向送到了后点，扑击的伊布一“点头”，2:0！ 球迷们在看台上哇哇大叫，王艾越过普约尔、皮克和伊涅斯塔等人和迎面跑来的伊布拥抱。 第三百五十五节?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五） “下半场会更难。”这是中场休息时，北京直播间观看比赛的嘉宾马明宇的评点：“上半场落后两球以后，巴塞罗那人稳不住了，很急躁。国米那边却很稳，可能是老将居多的原因吧。但这样一来，本来体能就一般的巴塞罗那人下半场会更加无力。” 与马明宇的看法有点不同的声音在国米更衣室响起：“不要领先了2球就放松，这方面你们要学学德国人是怎么一根筋到底的。对这样的对手任何放松都是危险的，我们能做到5分钟进2球，他们也同样能做到，而下半场还有整整45分钟！” 王艾、伊布、萨内蒂、巴洛特利等人被何塞训斥的没吭声。也许萨内蒂等老将是出于保存体能和进球欲望的角度在2球领先后压下了节奏的，但伊布和王艾肯定不是，他们已经在畅想捧起奖杯的一幕了。 这个赛季国米已经先后拿下了意甲冠军和意大利杯冠军，“三冠王”、“大国际时代”触手可及，甚至在比赛的暂停阶段，伊布就问王艾奖杯重不重之类的了。 王艾其实也放松了，这是他本赛季的第20个欧冠进球了，他又破纪录了，他甚至想起了赛前古驰市场经理电话里的建议：“决赛你进1个就行了，还有明年。” 大概他的赞助商们都是这么想的。 结果叫何塞一顿喷，大家都有点不好意思。 “下半场，我要你们像刚开场一样全神贯注、全力以赴的打。”何塞霸气的一挥手：“打巴塞罗那，进多少个我都不嫌多！” 最后一句话，引得王艾抬头瞅了一眼何塞，两人对视，何塞败退。 别人不知道，王艾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葡萄牙人对巴塞罗那的怨念的。不过这并不影响王艾重新调整精神，准备一鼓作气把对手赶回加泰罗尼亚！ 在等待比赛开始的时候，王艾还搂了下身边的队长萨内蒂。萨内蒂呵呵笑着没说什么，其实他心中得意的很：遍数全球，能一对一防住梅西的，除了他还有谁？ 虽然他并未多从王艾角度考虑，但“中国皇帝”的这一个动作让他明白了，他无形中给队友争夺年底两大奖助攻了！ 王艾还真是这么想的，这场比赛别说国米赢，就是国米输了，凭借国米两个进球都和梅西的“失误”有关，梅西在诸多评委眼中的成色就暗淡了不少。而自己的欧冠进球破2，绝对是重大的加分项！ 意甲、欧冠两大单赛季进球记录在手，一个破4、一个破2，王艾自己都感觉自己这个赛季神乎其神的，何况是评委们？ 晚上9点45分，北京时间凌晨4点45分，双方的蓝黑色条纹衫和蓝红色板块衫重新出现在球场上，并交换了场地，国米从右往左打，巴萨从左往右攻。 比赛到了这种时候，双方的选择都在预料中，国米坚持防守反击，不管愿意不愿意，巴萨坚持高压迫性打法，不管愿意不愿意，一时间，下半场开场后人仰马翻。 比赛的激烈程度远超上半场。 巴萨急了、哈维急了、梅西急了、埃托奥急了、普约尔急了、亨利急了、瓜迪奥拉急了。 他们编织的网络更加高效、缜密、连绵不绝了。埃托奥疯狂的在两个边路跑动向中路输送炮弹，哈维往日的优雅不见了，数次和巴洛特利发生争吵，还一人领了一张黄牌。 国米除了伊布，全部撤回了半场，包括王艾在内。 他发现黑小子有点上头，要急眼，赶紧上去安抚住了黑小子，且两人换位，他来对付哈维。 哈维有点绝望，面对一个比你高、比你壮、比你快，还特么脚下技术比你好的家伙，怎么办？ 关键时刻，伊涅斯塔站了出来接替哈维指挥全队，这本就是巴塞罗那的“罗网”的两颗大脑之一，不过是替补大脑。 这一下王艾就没办法了，坎比亚索的速度和脚下技术对付伊涅斯塔力有不逮，萨内蒂又在纠缠梅西，一时间，超级伊涅斯塔把他能力发挥的淋漓尽致。最夸张的一次发生在下半场第16分钟，伊涅斯塔从哈维身边接过球单兵突进，面前有齐伍、桑顿、科尔多瓦、身侧有坎比亚索、巴洛特利、身后还有王艾虎视眈眈。 因为他出色的脚下盘带技术，面前的几个人已经丧失了从他脚下直接抢断的信心，这是之前大半场比赛、多次切磋中形成的。 无形中国米防守球员有点畏手畏脚，与其直接抢断，不如拉开点距离阻截他的传球，于是，伊涅斯塔摇摇摆摆好像一颗球，“撑”着国米的网向前。 王艾有点生气，但又不放心身后的哈维，就在这种犹豫中，伊涅斯塔稍微加快了步伐，带动了他和前方几个国米球员距离和位置的变化以后，突然在桑顿和坎比亚索之间传球。 埃托奥闪电一样到位，抬脚就射！ 儒利奥奋力横扑，还是没碰到。 1:2！ 华丽的巴塞罗那、无可匹敌的伊涅斯塔、勇不可当的埃托奥！ 各种赞美声在世界各国的电视直播中响起，甚至现场大屏幕都播放起了刚刚令国米球星尴尬的一幕，一个伊涅斯塔、六个国米球星，最后还他么让他得手了。 何塞气的在场边大脚，手舞足蹈的指指点点。 王艾摸了摸鼻子，他也不知道何塞骂的是谁。他倒不怕伊涅斯塔的脚下技术，但他要去防守伊涅斯塔，哈维就没人管了，瞅巴塞罗那人发疯的样子，弄不好他不再，就是“超级哈维”了！ 可是，如果刚刚他放下哈维去骚扰伊涅斯塔，起码刚刚这个进球不会发生吧？ “进攻、进攻！”走到场边的王艾被何塞抓着衣领子在耳边大吼：“你特么是前锋，你别忘了伊布拉还在前边等你，你和哈维玩什么？”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王艾离开，还有闲心回头冲何塞捅了一下耳朵。 这个小动作当然也没逃过各国的摄像机，如果不是王艾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准保会被认为师徒争吵了。 何塞愣了下，有心比量一个割喉作为回击，可王艾都已经跑了。 第三百五十六节?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六） 何塞的性格刚强傲慢，对小球员态度温和，对大球星横眉冷对。所以他总是会博得小球员的支持，而和大牌球星闹翻。这和他的定位有关，他不是传统的教练员光靠着薪水，他其实是个明星，他身上背着多个大品牌的代言。 所以他需要曝光、需要话题、需要流量。大牌球星会分流他的关注度，分流他的钱。 不管这些东西谁成就了谁，他的心态已经不是当年无人问津的小翻译，而是全球知名教练。就像王艾在联赛和欧冠上进球要考虑赞助商的想法一样，他也要考虑赞助商的钱下一年度是不是会按期支付。 他和王艾现在也存在结构性矛盾，只不过是被两人并肩作战的友谊掩盖了。 在伊涅斯塔漂亮的发动攻势帮助埃托奥追回一球后，国米仍然老神在在的慢悠悠的开球，王艾得球后甚至原地做了几个盘带动作让开了扑击的亨利、埃托奥，而后才选择分边给坎比亚索。 你越急，我越不着急！ 王艾唯一的变化就是不再到后场，而是停留在中圈以及前场，刚才他被巴塞罗那人的气势汹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回撤太深，让伊布拉在前场孤掌难鸣，侧面“帮助”了对手更大力度的压迫。 这会儿他已经明白了。 他的离开让哈维活跃了不少，巴萨的网络重新回归正常，埃托奥在两个边路不断传中，哈维和伊涅斯塔则在中路不断直塞，可惜今天的梅西被萨内蒂死死限制住了，亨利则状态不佳。 反而国米这边的反击颇为犀利，回到前场的王艾重新把伊布和后场联系了起来，凭借他灵活的盘带、快速的跑动以及伊布的缜密配合，多次在巴塞罗那门前制造威胁。 最大的威胁来自于下半场第72分钟，布斯克茨拦截王艾失败，被王艾带球冲刺了20多米，伊布已经在巴塞罗那后防线中卡住了位置，就等他喂球。可惜最后时刻在皮克和布斯克茨的联手防守下，王艾给出的球慢了点，伊布得球后勉强转身打门，被巴尔德斯空中扑出。 王艾遗憾的冲伊布摆了摆手，两人分开往回走，比赛重新开始。到这时，敏感的解说员和球迷都注意到，巴塞罗那的节奏变慢了，可这一次不是来自于瓜迪奥拉的控制，而是来自于渐渐衰竭的体能。 本来巴塞罗那这种球队是有充分的控制体能消耗的经验的，然而，今天何塞摆出来的反突击打法，让巴塞罗那组织的罗网总要被迫后撤调整，无形中加大了对手的体能消耗。同时，何塞赛前要求的加强身体对抗的命令，也加重了他们的身体负担。 于是，瓜迪奥拉先行换人，换下了无所作为的亨利，换上了王艾的昔日队友、冰岛前锋、能前能后、天赋出色但沉迷在赌博中不可自拔的古德约翰森。 王艾和他，好几年没见了。当年在切尔西的时候关系还行，但他远赴巴塞罗那，还曾经在比赛中遇到过以后，两人的联系就渐渐断了。不知道是王艾不想和这种沉迷不良嗜好的人交往，还是古德约翰森渐渐的自惭形秽。 当年在切尔西两人尚有竞争，如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国米这边也做了换人，小曼奇尼顶替斯坦科维奇出场，用一个前锋换下了一个前腰，这就是何塞得理不饶人的嘴脸。 小曼奇尼上来还递给了王艾一张小纸条，王艾看了以后一笑，随手揣在兜里。 这是何塞的秘密武器，他总喜欢用这种对手看不到的方式来调控比赛进程，这次他给王艾写的是要王艾和小曼奇尼配合打双边锋，让巴洛特利打前腰，中场的站位出现调整，整个阵型也从442变成了451，当然说是433也行。 何塞做不到控制一切，究竟是451还是433，关键是看小曼奇尼和王艾这两个点，是愿意后撤一些还是前进一些。 显然，好不容易打欧冠决赛的小曼奇尼不愿后撤，作为右边锋的王艾也只能配合。于是相比集中兵力打中路硬性突破的442，国米突然改打边路突破。 边路不是巴萨的弱点，但毫无疑问，拥有身体优势的国米在中路会面临多人包夹，而在边路是单挑，这更有利于王艾乃至小曼奇尼的发挥。 进球就这么发生了。 这是在比赛的第84分钟，小曼奇尼骁勇的在左路连过两人后大脚传给了右边路的王艾，王艾空中头球点给了身后的齐伍，齐伍稳当当的分给了中路的坎比亚索，坎比亚索直塞到了伊布脚下。 伊布拿球，王艾在外围，又是经典的“双塔战术”！ 全场的目光集中在了斯拉夫人脚下，看他怎么策划，防守他的依然是伊涅斯塔，防守王艾的依然是皮克！ 伊布和伊涅斯塔玩弄脚下技术，两个假动作加上手上的动作获得了空间后，右脚踢在了足球下部，足球弹起直奔王艾和皮克！ 站在点球点附近的王艾感觉到球衣绷紧了，显然这一次皮克无论如何也不会放王艾走，能不能实现另说。不过王艾看到这球就知道了伊布的意思，球速不快，王艾背对球门，很难完成头球。即便完成了，球速也不会快。 于是，他迎着足球强行跳起，扭头一甩，足球落在了普约尔身侧，而这时，伊布已经甩开了伊涅斯塔的阻截，伊布扛了一下普约尔，身体不受控制的被撞歪了，然而他还是用左脚把即将跑过的足球兜住了。 足球落在他的弯曲的脚面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砰”，速度不快、带着一道下沉的弧线落入远点。 巴尔德斯本来是防备伊布的近角攻门的，但普约尔和伊布的一撞，伊布顺势打远点命中，这让这位杰出门将两手空空。 意大利人再次为这位斯拉夫人欢呼，为国际米兰欢呼。 伊布兴奋的高高跳起扬起手臂，随即转身冲着王艾张开双臂。场边的何塞举起双臂转身对着看台，得意的吼叫。 这是小人物的逆袭！ 第三百五十七节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七） 只要再等10分钟，欧冠冠军尘埃落定，今年的两大奖也基本跑不了了。 我该怎么感谢他呢？ 哨响！球出，巴塞罗那展开了最后的反击，也是荣誉性的反击。瓜迪奥拉做出了最后两个换人，一口气换上了佩德罗和平托。而何塞这边也做出了对位换人，换下了伊布拉，让他得到了全场掌声的同时顺便消耗掉了20秒…… 何塞对别人还好，对巴塞罗那从来不吝惜任何贱招！ 有样学样，国米球星们突然就体能不支了，一倒下就不起来，裁判过来也不起来，非得场边的队医抱着担架要上来的时候才龇牙咧嘴的起来。 看台上的巴塞罗那球迷怒骂声声，意大利人幸灾乐祸。 两球领先，不用何塞说，王艾就又一次回到中场盯住了哈维：既然队长盯住了梅西，我为什么不能盯住哈维？ 哈维的体能可是很一般的，身体对抗更是一般，就靠着头脑和脚下技术活着。而这些，王艾都不缺！ 就在一来一往的拉锯中，巴塞罗那最后的反抗也结束了。 意大利时间23点整，北京时间清晨6点整，随着主裁判布萨卡的沉重哨音，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场边的蓝黑色一股脑的涌入绿茵场上，逮谁抱谁 王艾和伊布两人搂着肩膀一起往回走，不断迎接兴奋队友的冲撞，两人的头上总是有各种手臂，然而两人还是凑在一起谈笑风生，丝毫不受影响。 个别急躁的巴塞罗那球员上来催促，但大多数人无动于衷。他们已经尽力了、尽全力了，甚至打入了极其漂亮的、典型的巴萨进球。然而今天输的彻彻底底，他们最犀利的箭头梅西被阿根廷队长萨内蒂死死盯住，他们后场又被国米的两个大个子横冲直撞，束手无策。 在骄狂的何塞身边，沉默的瓜迪奥拉双手插兜，目光深邃：即便是输了，也要这么帅！ 重新准备开球，王艾站在中圈听见身后萨内蒂不断的和队友说：“还有10分钟不到，大家坚持住”，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敬意。两年前的夏天他来的时候萨内蒂屈尊降贵亲自当司机，冬天来的时候又是萨内蒂热情迎接提供帮助。时间越长，对这位爱叨逼叨的队长越是钦佩，尤其是他防住了梅西。 只要再等10分钟，欧冠冠军尘埃落定，今年的两大奖也基本跑不了了。 我该怎么感谢他呢？ 哨响！球出，巴塞罗那展开了最后的反击，也是荣誉性的反击。瓜迪奥拉做出了最后两个换人，一口气换上了佩德罗和平托。而何塞这边也做出了对位换人，换下了伊布拉，让他得到了全场掌声的同时顺便消耗掉了20秒…… 何塞对别人还好，对巴塞罗那从来不吝惜任何贱招！ 有样学样，国米球星们突然就体能不支了，一倒下就不起来，裁判过来也不起来，非得场边的队医抱着担架要上来的时候才龇牙咧嘴的起来。 看台上的巴塞罗那球迷怒骂声声，意大利人幸灾乐祸。 两球领先，不用何塞说，王艾就又一次回到中场盯住了哈维：既然队长盯住了梅西，我为什么不能盯住哈维？ 哈维的体能可是很一般的，身体对抗更是一般，就靠着头脑和脚下技术活着。而这些，王艾都不缺！ 就在一来一往的拉锯中，巴塞罗那最后的反抗也结束了。 意大利时间23点整，北京时间清晨6点整，随着主裁判布萨卡的沉重哨音，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场边的蓝黑色一股脑的涌入绿茵场上，逮谁抱谁 王艾和伊布两人搂着肩膀一起往回走，不断迎接兴奋队友的冲撞，两人的头上总是有各种手臂，然而两人还是凑在一起谈笑风生，丝毫不受影响。 个别急躁的巴塞罗那球员上来催促，但大多数人无动于衷。他们已经尽力了、尽全力了，甚至打入了极其漂亮的、典型的巴萨进球。然而今天输的彻彻底底，他们最犀利的箭头梅西被阿根廷队长萨内蒂死死盯住，他们后场又被国米的两个大个子横冲直撞，束手无策。 在骄狂的何塞身边，沉默的瓜迪奥拉双手插兜，目光深邃：即便是输了，也要这么帅！ 重新准备开球，王艾站在中圈听见身后萨内蒂不断的和队友说：“还有10分钟不到，大家坚持住”，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敬意。两年前的夏天他来的时候萨内蒂屈尊降贵亲自当司机，冬天来的时候又是萨内蒂热情迎接提供帮助。时间越长，对这位爱叨逼叨的队长越是钦佩，尤其是他防住了梅西。 只要再等10分钟，欧冠冠军尘埃落定，今年的两大奖也基本跑不了了。 我该怎么感谢他呢？ 哨响！球出，巴塞罗那展开了最后的反击，也是荣誉性的反击。瓜迪奥拉做出了最后两个换人，一口气换上了佩德罗和平托。而何塞这边也做出了对位换人，换下了伊布拉，让他得到了全场掌声的同时顺便消耗掉了20秒…… 何塞对别人还好，对巴塞罗那从来不吝惜任何贱招！ 有样学样，国米球星们突然就体能不支了，一倒下就不起来，裁判过来也不起来，非得场边的队医抱着担架要上来的时候才龇牙咧嘴的起来。 看台上的巴塞罗那球迷怒骂声声，意大利人幸灾乐祸。 两球领先，不用何塞说，王艾就又一次回到中场盯住了哈维：既然队长盯住了梅西，我为什么不能盯住哈维？ 哈维的体能可是很一般的，身体对抗更是一般，就靠着头脑和脚下技术活着。而这些，王艾都不缺！ 就在一来一往的拉锯中，巴塞罗那最后的反抗也结束了。 意大利时间23点整，北京时间清晨6点整，随着主裁判布萨卡的沉重哨音，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场边的蓝黑色一股脑的涌入绿茵场上，逮谁抱谁 第三百五十八节?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八） 清晨的微风顺着窗缝鼓动着蓝色的窗帘，窗帘的一角被撩起，把窗台上的一块金牌一点点的、一点点的推到了窗台边，终于，当啷一声落在了地板上。 淡粉色床铺上的平静的呼吸声中断了，一条肌肉分明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随后有人“呵”了一声，怪声怪调的道：“多么美好的一天呐！” 然后，被子一动，王艾坐了起来，薄被从他的肩上落下，露出他健壮的胸肌、发达的腹肌，就像一个苏醒的巨人。旁边的许青莲闭着眼哼唧了两声，对王艾作怪的手不理不睬。 昨夜夺冠归来，王艾醉醺醺的，她可累坏了。 “起来啊，今天师姐他们就回去了。”王艾把手指放在许青莲的眼皮上，强行让她睁眼。 许青莲迷迷糊糊的回了句：“知道了。” 冷不防，被子被掀开，一个清脆的“啪”，把许青莲激的瞬间睁开眼，捂着屁股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王艾，突然咬牙切齿：“你要死啊！” 同样早起的高洪波两口子就在隔壁，原本正坐在窗台前欣赏别墅外山林的风景，听着小两口霹雳扑通以及怒骂和嬉笑声，不自觉的带上了笑容。 晨练是不能停的，留下了怨气的许青莲，王艾出门和老高打了声招呼就下楼了，老范已经准备好了。 这二十来天老范天天早晨跟他一起练，虽然下午和晚上老范坚决不去，但一早上就来一个半马，今年已经40岁的老范能跟下来，很厉害了。 “最后一场别受伤了。”两人一边慢跑，一边聊天。 “嗯。”王艾疾跑几步，追上了即将滚落道路的足球。 范志毅不着急，他能跟下来是因为他始终允许跑，像王艾那种发疯般的忽快忽慢，他这个老年人就算了，那是玩命。 等王艾折腾一阵重新回到身边，老范才接着道：“徐指导那边有几个苗子不错，你有空帮着带一带。” 王艾叹口气：“武磊他们？哪有空啊我。这趟回国就得踢十强赛，完了紧跟着就是联合会杯，联合会杯完了倒是有一个月，但是俱乐部这边还要夏天的热身赛。我就是不参加，那些商业活动也跑不掉，不一定有空去上海了。” 范志毅笑了笑：“我准备把他们几个好苗子带上，踢十强赛的时候跟着你们一起练。” 王艾奇怪的看着老范：“你不都不是上海队教练了吗？还管这个？” “该管还得管。”老范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四周看看，到了高尔夫球场外围了，每天王艾都在这里停一会儿，原地做动作。 王艾也放慢了速度，脚一勾，把球抓起：“还得看他们自己，我已经在这了，中国足球的高度已经在这了，他们能努力几分，就能上升几米。你说我的比赛录像大家都看了多少了，还能有什么秘密。” 老范笑了笑，踏上高尔夫球场外围，双手叉腰，长身往山前山后望了望：“总是在身边接触更有帮助，我的印象中，陈涛、赵旭日他们几个，似乎也不该成长到现在的高度。” 王艾把球扔给了随行过来的赵丹以及刘亮，弯腰双手撑地做到立，倒着脸好奇的问道：“怎么说的？” “嘿！”范志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好歹干这行也几十年了，从小过来的，回国这些年也一直在下边，一个小孩将来能成长到什么样，我是有估计的。而且，你这批人选拔范围太窄了，出现天才的几率太低了。就比如说身体素质，你这批人里头，哪个能赶上我？” 倒立的王艾双腿前后、左右来回乱划拉，锻炼着他的平衡感，嘴上却不耽误：“我？” 范志毅摇头：“你是练出来的，也是吃出来的，还是琢磨出来的，你这不属于天赋，是后天加工的。就说这身板，别看你肌肉很漂亮，骨骼、肌腱什么的也很不错，但只要拿出你小时候的照片找有经验的青训教练一看就知道，你也只是运动能力比较好，撑死能拿个国家一级运动员到头了。” 王艾不乐意的，倒着反驳道：“比你好，瞅你那端肩膀！” 老范也不生气，这些天该生的气早就生过了，小王儿跟高洪波都这样，何况是他，笑眯眯的拍着自己的肩膀：“你别光看我端肩膀不好看啊，你还得看到我强大的腰背力量。我跟你说，我这也是力量的一种体现，等你什么时候瞅我肩膀放下来了，那才真是老了的。反正我就告诉你，你的天赋也就这样，不算天才型运动员，就是硬拔上去的。你这批人里头也是这样，我跟你说这些不是瞧不起你，而是想告诉你，从天赋上来讲，武磊那批人比你们这批人强。” 王艾吁了口气，双臂用力猛翻身重新站起：“是吧？” 老范眨眨眼，接下来的话不怎么说，王艾却开口道：“图宾根青年和辽足是关联单位，每年都有青训交流。同样，辽足和上海东亚也是关联单位，也有青训交流。如果条件允许，图宾根青年是会对他们开放的。” 老范叹口气：“那就好，实话说国内认真搞青训的，能搞起来还不出问题的，还就是徐指导那，哦，还有你们辽足那，别的一团乱，我想找好苗子也找不着。90国少、92国少甚至还有94国少，全都……唉。那天你说有了紧迫感，万一你这帮人退役了你还好队友了，我们听完了往下一瞅、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好不容易上来了，断了就太可惜了。” 王艾笑了笑，武磊他们那批人大概是90到92这一批的，童年时正赶上中国足球国际大赛的低潮期，也赶上了国内联赛的黑暗期。如果不是这批孩子确实有天赋、徐根宝名头确实够大，而且这帮家长也够头铁，是很难出来练球了。 他们人虽多，天才也多，但整体情况不一定比当年的84国少好多少。 可是王艾没和范志毅说的是，在他的辽少队里，也就是96到98再到00这批孩子里，可是出了几个让王艾都惊叹的天才的。 第三百五十九节?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九） 由于王艾很早就介入了当时贫困艰难的根宝基地，侧面帮助了武磊这帮人更好的成长，因而他们应该会更强大一些。但是，出于对徐根宝的尊重以及对老徐头暴脾气的“畏惧”，王艾对那边只花钱，不管事儿，一切听老徐头安排。 这可就不如完全在王艾掌控中的辽少这批孩子了，虽然早期发展的时候条件也挺艰苦，比如租来的房子冬天暖气不热、训练装备不全，但王艾起码在两方面做到位了：其一是饮食绝对不差，许多农村孩子的家长几乎就是冲着这份好吃的把孩子送来的；其二是智力支持绝对不差，他从国外专门买了诸多大牌球星的比赛录像甚至回忆录拿回来作为教材，从一开始就把这批孩子的目标放在了国际顶级球星身上。 能学多少看天分、看努力，但眼界更开阔。 徐根宝的”中国曼联“更侧重于鼓舞志气和长远发展，而非球员个人打造，更偏激一点说，他想成为弗格森，用一把不怎么样的牌打出王炸来。 而王艾这边的辽少，才是真正的球星培养基地！ 国内上边有辽青、辽足、国外上边有图宾根、拉科鲁尼亚；国内有辽少联赛、有专业经纪公司、有强大的母公司还有王艾这个理论上可以干涉全国青训的青少年副部长、青少年球员偶像。 这批孩子从一踏入破旧的三支辽少的大门那天起，就没有门槛！ 只要你行，从辽宁乡下到五大联赛，直通车！ 随着雷奥妮做主全资收购高丰文足球学校，辽少现在变成了四支，分别由张引、于明、老默特萨克、高丰文亲自带领。筹组的辽宁少年联赛也开始了，每周一场转圈打，既让孩子们适应比赛节奏，也让孩子们适应职业节奏。 这批小的7、8岁，大的13、4的孩子已经身处球星温床中了。 国内眼热的不是一个两个，也有基层教练好心的建议家长把好孩子送来的，可惜一般都太远，也不大适应东北、尤其是冬天严寒的气候。零度左右穿着单衣踢球，这份苦比南方苦多了。 可没办法，辽少不搬家，也没必要搬家，德甲要你你不去吗？冬天比赛本就是正常内容，辽少夏天还专门练习雨战呢。 范志毅就是眼热的一个，他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帮助上海的小球星攀上这辆中超到五大联赛的直通车。他虽然还没亲眼看到神神秘秘藏了好几年的辽少什么样，但有同行介绍过，说是那边了不得，有几个孩子了不得！ 辽足本就是国内足坛的大山头，原本摇摇欲坠，被王艾托了一把之后靠着球场、公园、纪念品这些算勉强自力更生了以后，这座山头就没倒，而且下一批孩子要出来了。以辽足的传承和辽宁人的体质来说，将来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相形之下，上海只有徐根宝那边看起来像样子，其他的可就说不好了。虽然上海有钱，可以买人，比如从辽足手里买，但总不如自己培养的好。 范志毅在王艾夺得欧冠冠军次日的早晨这番话，也顾了国，也顾了家。 王艾当然不会拒绝，图宾根青年本来就不是专门为辽足准备的，对全中国开放可以避免辽沈出身的球员吃大锅饭。 由于王艾很早就介入了当时贫困艰难的根宝基地，侧面帮助了武磊这帮人更好的成长，因而他们应该会更强大一些。但是，出于对徐根宝的尊重以及对老徐头暴脾气的“畏惧”，王艾对那边只花钱，不管事儿，一切听老徐头安排。 这可就不如完全在王艾掌控中的辽少这批孩子了，虽然早期发展的时候条件也挺艰苦，比如租来的房子冬天暖气不热、训练装备不全，但王艾起码在两方面做到位了：其一是饮食绝对不差，许多农村孩子的家长几乎就是冲着这份好吃的把孩子送来的；其二是智力支持绝对不差，他从国外专门买了诸多大牌球星的比赛录像甚至回忆录拿回来作为教材，从一开始就把这批孩子的目标放在了国际顶级球星身上。 能学多少看天分、看努力，但眼界更开阔。 徐根宝的”中国曼联“更侧重于鼓舞志气和长远发展，而非球员个人打造，更偏激一点说，他想成为弗格森，用一把不怎么样的牌打出王炸来。 而王艾这边的辽少，才是真正的球星培养基地！ 国内上边有辽青、辽足、国外上边有图宾根、拉科鲁尼亚；国内有辽少联赛、有专业经纪公司、有强大的母公司还有王艾这个理论上可以干涉全国青训的青少年副部长、青少年球员偶像。 这批孩子从一踏入破旧的三支辽少的大门那天起，就没有门槛！ 只要你行，从辽宁乡下到五大联赛，直通车！ 随着雷奥妮做主全资收购高丰文足球学校，辽少现在变成了四支，分别由张引、于明、老默特萨克、高丰文亲自带领。筹组的辽宁少年联赛也开始了，每周一场转圈打，既让孩子们适应比赛节奏，也让孩子们适应职业节奏。 这批小的7、8岁，大的13、4的孩子已经身处球星温床中了。 国内眼热的不是一个两个，也有基层教练好心的建议家长把好孩子送来的，可惜一般都太远，也不大适应东北、尤其是冬天严寒的气候。零度左右穿着单衣踢球，这份苦比南方苦多了。 可没办法，辽少不搬家，也没必要搬家，德甲要你你不去吗？冬天比赛本就是正常内容，辽少夏天还专门练习雨战呢。 范志毅就是眼热的一个，他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帮助上海的小球星攀上这辆中超到五大联赛的直通车。他虽然还没亲眼看到神神秘秘藏了好几年的辽少什么样，但有同行介绍过，说是那边了不得，有几个孩子了不得！ 辽足本就是国内足坛的大山头，原本摇摇欲坠，被王艾托了一把之后靠着球场、公园、纪念品这些算勉强自力更生了以后，这座山头就没倒，而且下一批孩子要出来了。以辽足的传承和辽宁人的体质来说，将来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相形之下，上海只有徐根宝那边看起来像样子，其他的可就说不好了。虽然上海有钱，可以买人，比如从辽足手里买，但总不如自己培养的好。 范志毅在王艾夺得欧冠冠军次日的早晨这番话，也顾了国，也顾了家。 王艾当然不会拒绝，图宾根青年本来就不是专门为辽足准备的，对全中国开放可以避免辽沈出身的球员吃大锅饭。 第三百六十节?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十） 王艾哼着歌快乐的穿行在上午略显安静的城市。 昨夜欧冠大战的痕迹处处都是，当球场中合影、捧杯、欢庆场面结束时，米兰市的球迷庆祝才刚刚开始。昨夜被发射上天的不仅是何塞，还有第二次当宇航员的莫拉蒂。 老头从人群中狼狈的跑出来的时候，眼镜都没了。回归蓝黑军团13年，他没有辜负当年那批热切期待莫拉西家族回归的球迷的愿望，终于在连续夺得国内联赛冠军的第五年，亲手开启了“大国际时代20”，重现了国米的辉煌，也重现了他父亲的辉煌。 当年他被父亲拉着小手观赛所萌生的种子，终于开花结果。 王艾在赛后晚宴上见到老头的时候，老头的眼圈还是红的。 球迷们拉扯着旗帜在米兰市的大街小巷中纵声歌唱，整个米兰市都变成了蓝黑色的海洋。在这天夜晚，没有红黑色出来捣乱，蓝黑色虽然是他们讨厌的一方，但总归时隔一年又一次把欧冠奖杯带回到了这座城市。 他们也是城市的英雄！ 如今的米兰德比，已经没有当年建立在阶级上的那种势不两立了。 “我不是你的女神了？”坐在米兰之光经理室的沙发上的王艾突然听到办公桌后的许青莲开口。 “啥？”王艾正翻看今天出版的各路报纸，闻声惊讶的抬头。 “哼哼！”许青莲的目光离开电脑，转过身来审视的打量王艾：“当年你对我可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现在我发现，反正今天早晨你撩我眼皮你以前肯定是不敢的，你怕碰坏我的睫毛。还有……” 王艾目光流转，似笑非笑的站起身绕过桌子双手按在老板椅的扶手上，压迫性的俯下身来：“还有什么？” “唔……” 许青莲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怎么着了，等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缩在了办公桌下边的空隙里，对面的是两条大长腿……男朋友还低着头指示着：“快点快点、我早就想体会一把办公室激情了。” “去死吧你！”许青莲羞恼交加，双手用力，王艾的椅子下边有滑轮，咣当一声连人带椅子撞上墙，碰倒了衣架，撕下了墙上的油画…… “不行就不行呗，干嘛这么暴力？”王艾嘴里嘟囔着，扶衣架、挂油画，时不时的还叫许青莲在背后打一下，打一下，一激灵。 “够了啊！”王艾转身抓住许青莲的手：“再打我反击了！” “你反击啊？”许青莲依旧气哼哼。 几分钟过后，王艾抱着许青莲两人挤在一张老板椅上：“就得咬你。” 许青莲打了王艾一下喘息着。 “我记得我昨晚上挺努力的啊。” 许青莲又打了王艾一下，有气无力的，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往下滑，赶紧制止：“不行不行，万一进来人我就活不了了，回家的啊。” 王艾一想可也是，米兰之光是两人共同的事业，不能儿戏。 “那你想的怎么样了？”王艾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声：“我甚至能把昨晚的欧冠奖杯借走。” “你别急。”许青莲也没头没尾的回应道：“我需要和家里人说一声，我家的情况你知道的。” 王艾的头放在许青莲的肩上，闻声点了点：“不是我挑事儿啊，你姥姥家那帮亲戚也够绝的，离婚了就老死不相往来，也不来看你。” 王艾怀抱里佳人的身体忽然松了下来，王艾搂紧了她：“那个，你别多想，也许你妈有别的事儿，或者不方便什么的。” “你不用安慰我。”许青莲长出口气：“我爸小时候骂我说我和我妈一样心硬，如果我妈把我看做她和我爸的爱情结晶，一见到我就想起失败的爱情，可能真的不想或者故意躲着我吧。” 王艾嗯了一声，搂着许青莲半晌：“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不管什么事儿，我都陪着你。” 也许是因为终于吐露了心中最伤痛的东西，许青莲的心情突然开朗了不少：“好了，你回去吧，我这边还有工作。” 等王艾站起身到门口的时候，许青莲凑上来吻了吻他：“无论如何，我也会陪着你。” 车子往家走，王艾在车上发呆，低头拿出手机翻了翻，又放下了。 几天之后，梅阿查球场进行了0809赛季意甲的最后一场比赛，对阵双方是国际米兰和亚特兰大。由于队中唯二的金球先生世界足球先生决定在本赛季结束后退役，因此这场比赛也变成了菲戈的告别赛。 三冠王的国际米兰，为菲戈准备了盛大的告别仪式，整场比赛充满了依依惜别的味道。 王艾、伊布、萨内蒂、坎比亚索等主力球星悉数出战，菲戈打了60分钟，进了两个球，如果不是他挥手制止的话，王艾等队友还会继续给他助攻，帮他完美谢幕。 得到全场掌声的菲戈深情凝望着蓝黑色的球场，虽然他打算下赛季去低级联赛玩玩，也初步有了下月中旬在瑞士办一场商业性质告别赛的想法，然而，这终究是三冠王。 这终究是他真正的职业生涯告别赛，无法更完美的谢幕表演。 想到这里，他抬起双手向看台、向场中鼓掌，比赛甚至为此中断了一分钟，亚特兰大队员也向他鼓掌。 菲戈下场以后，何塞把王艾也换了下来，两位从01年就认识的朋友在场边窃窃私语。 比赛最终以双方3:3打平结束，国米俱乐部马上就开启了三冠王夺冠游行等一系列庆祝活动，一直持续到了6月2日方才罢休。 如果不是十强赛等着王艾急着回去，意大利和欧洲的各路赞助商的活动能把王艾的时间去用光。 明眼人都知道，老迈的菲戈已经成为了历史，“三冠王”的荣耀里，最闪亮的是一颗来自远东的明星。同样，华丽的巴塞罗那也功亏一篑，尽管赛后加泰罗尼亚的媒体不服不忿，然而，比赛总归的输了。 “大国际时代”来临了。 第三百六十一节?小情调（一） 米兰之光组建了以康丝为首的市场部，专门负责市场开拓。康丝还把当初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同学，也是王艾的同学请了几个过来。同样是青春靓丽的女士，同样拥有一定的贵族背景。 所以这趟王艾回国，康丝终于跟上了队伍。 林娇曾经推荐过几个米兰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王艾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算了。他的秘密太多，随便招一个外人同吃同住的，隐患太大。 许青莲等几个人倒是起哄让他招一个帅哥男助理回来，被王艾严词拒绝：我的韭菜地哪容别的镰刀来割？同样，他也没敢提招女助理的事儿，结果就是男女都不行，除非是条狗。 可瞅淑女那笨蛋的样子，狗也不行。 还是康丝吧。 米兰之光组建了以康丝为首的市场部，专门负责市场开拓。康丝还把当初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同学，也是王艾的同学请了几个过来。同样是青春靓丽的女士，同样拥有一定的贵族背景。 所以这趟王艾回国，康丝终于跟上了队伍。 林娇曾经推荐过几个米兰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王艾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算了。他的秘密太多，随便招一个外人同吃同住的，隐患太大。 许青莲等几个人倒是起哄让他招一个帅哥男助理回来，被王艾严词拒绝：我的韭菜地哪容别的镰刀来割？同样，他也没敢提招女助理的事儿，结果就是男女都不行，除非是条狗。 可瞅淑女那笨蛋的样子，狗也不行。 还是康丝吧。 米兰之光组建了以康丝为首的市场部，专门负责市场开拓。康丝还把当初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同学，也是王艾的同学请了几个过来。同样是青春靓丽的女士，同样拥有一定的贵族背景。 所以这趟王艾回国，康丝终于跟上了队伍。 林娇曾经推荐过几个米兰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王艾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算了。他的秘密太多，随便招一个外人同吃同住的，隐患太大。 许青莲等几个人倒是起哄让他招一个帅哥男助理回来，被王艾严词拒绝：我的韭菜地哪容别的镰刀来割？同样，他也没敢提招女助理的事儿，结果就是男女都不行，除非是条狗。 可瞅淑女那笨蛋的样子，狗也不行。 还是康丝吧。 米兰之光组建了以康丝为首的市场部，专门负责市场开拓。康丝还把当初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同学，也是王艾的同学请了几个过来。同样是青春靓丽的女士，同样拥有一定的贵族背景。 所以这趟王艾回国，康丝终于跟上了队伍。 林娇曾经推荐过几个米兰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王艾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算了。他的秘密太多，随便招一个外人同吃同住的，隐患太大。 许青莲等几个人倒是起哄让他招一个帅哥男助理回来，被王艾严词拒绝：我的韭菜地哪容别的镰刀来割？同样，他也没敢提招女助理的事儿，结果就是男女都不行，除非是条狗。 可瞅淑女那笨蛋的样子，狗也不行。 还是康丝吧。 米兰之光组建了以康丝为首的市场部，专门负责市场开拓。康丝还把当初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同学，也是王艾的同学请了几个过来。同样是青春靓丽的女士，同样拥有一定的贵族背景。 所以这趟王艾回国，康丝终于跟上了队伍。 林娇曾经推荐过几个米兰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王艾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算了。他的秘密太多，随便招一个外人同吃同住的，隐患太大。 许青莲等几个人倒是起哄让他招一个帅哥男助理回来，被王艾严词拒绝：我的韭菜地哪容别的镰刀来割？同样，他也没敢提招女助理的事儿，结果就是男女都不行，除非是条狗。 可瞅淑女那笨蛋的样子，狗也不行。 还是康丝吧。 米兰之光组建了以康丝为首的市场部，专门负责市场开拓。康丝还把当初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同学，也是王艾的同学请了几个过来。同样是青春靓丽的女士，同样拥有一定的贵族背景。 所以这趟王艾回国，康丝终于跟上了队伍。 林娇曾经推荐过几个米兰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王艾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算了。他的秘密太多，随便招一个外人同吃同住的，隐患太大。 许青莲等几个人倒是起哄让他招一个帅哥男助理回来，被王艾严词拒绝：我的韭菜地哪容别的镰刀来割？同样，他也没敢提招女助理的事儿，结果就是男女都不行，除非是条狗。 可瞅淑女那笨蛋的样子，狗也不行。 还是康丝吧。 米兰之光组建了以康丝为首的市场部，专门负责市场开拓。康丝还把当初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同学，也是王艾的同学请了几个过来。同样是青春靓丽的女士，同样拥有一定的贵族背景。 所以这趟王艾回国，康丝终于跟上了队伍。 林娇曾经推荐过几个米兰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王艾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算了。他的秘密太多，随便招一个外人同吃同住的，隐患太大。 许青莲等几个人倒是起哄让他招一个帅哥男助理回来，被王艾严词拒绝：我的韭菜地哪容别的镰刀来割？同样，他也没敢提招女助理的事儿，结果就是男女都不行，除非是条狗。 可瞅淑女那笨蛋的样子，狗也不行。 还是康丝吧。 米兰之光组建了以康丝为首的市场部，专门负责市场开拓。康丝还把当初拉科鲁尼亚大学的同学，也是王艾的同学请了几个过来。同样是青春靓丽的女士，同样拥有一定的贵族背景。 所以这趟王艾回国，康丝终于跟上了队伍。 林娇曾经推荐过几个米兰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王艾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算了。他的秘密太多，随便招一个外人同吃同住的，隐患太大。 许青莲等几个人倒是起哄让他招一个帅哥男助理回来，被王艾严词拒绝：我的韭菜地哪容别的镰刀来割？同样，他也没敢提招女助理的事儿，结果就是男女都不行，除非是条狗。 可瞅淑女那笨蛋的样子，狗也不行。 还是康丝吧。 第三百六十二节?小情调（二） “为什么别的明星脾气很臭，你总是很好？”走出机场，刘亮好奇的问道。 “有些是膨胀了、有些是忙的不行，顾不过来了。”王艾摇着头：“他们有时候工作节奏很快，很累，人么，压力太大就容易发火。” “还有你累？”刘亮忍不住吐槽。 “我都习惯了，再说他们那个生活节奏，忙的时候忙死，比如新歌打榜啊，新片上映啊，那是一场接着一场，闲的时候呢？闲的要死，这节奏它不行。要么一直忙、要么一直闲，这一阵一阵的人肯定脾气不好。”王艾解释道：“而且，我也不是脾气好，而是我和普通人见面少。” “这又是什么道理？”刘亮走到机场外上了租来的车子。 “新鲜感，我和老百姓接触的少，所以有新鲜感。”王艾也上了车，还好奇的摸了摸这辆豪华的加长林肯，嘴里接着道：“以我现在的情况，你们也不敢随便放我出去不是吗？算来算去，除了镇子里的意大利农民，就是这帮空乘了，我能接触的老百姓也就这些了。” 这趟回来王艾比国家队早到一天，所以没有足协的车来接。严竹被王艾留下带着张光继续给米兰之光当保卫，顺便为严竹小组和赵丹小组的轮班计划预热。 严竹和李觉的婚期已经确定了，7月6号，在北京办，他们俩都是北京人。本来按照他们的纪律，最好是不要请王艾这种公众人物，越低调越好。可王艾说了，你要敢不请我，我就让李觉下岗！ 所以才挑了这个日子，那时王艾已经从南非回来了。 按照计划，婚后两人将继续在欧洲生活，严竹以后将作为家族企业海外分部的安保总经理，兼总教练，再兼王艾个人的安保组长。而李觉继续做黄欣的助理，因为她年龄也不小了，一两年内就得要孩子，这一来二去的三两年就得原地踏步，留在欧洲最好，可以逐步接手黄欣的工作，让黄欣有更多精力去统帅家族企业在欧洲的所有分部。 而赵丹则继续作为王艾的个人安保经理、安保组长、家庭成员安保经理。 这趟回国留在意大利的事情还没处理干净，其中一件就是私家侦探调查的事儿。严竹留下就是对接这件事的，据说调查即将结束，证据也将扎扎实实。接下来就是米兰警察局的事儿，相信不论是米兰警察一定会给王艾一个满意的大副。 车上的闲聊还在继续，刘亮兴致盎然的问道：“你接触普通人少，所以感觉新鲜，所以态度好？不是你的素质高？嘿嘿，你这可和别的明星又不一样了。” 王艾晃着脑袋：“我是学者，学术道德是不能说假话，何况，我跟你装啥啊？你连我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知道。” 在车里的低笑中，开车的赵丹空出一只手对着后视镜竖了竖大拇指。 到了酒店后，王艾一行人放下行李，由于旅途比较短，王艾在飞机上又睡了好一会儿，所以精神头不错。于是一行人马继续坐车到外边溜达了一圈，对这个岛国有了一个直观印象。 当然下车是不敢的，倒不是治安问题，而是王艾的明星效应，在整个亚洲都是一样的，如果他不想陷入到“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的话。 休息一夜，国家队前来，陈涛主动申请和王艾一个房间要聊聊。 贝莱隆34岁了，也踢不了几年了，现在正日益把中场调控权交给陈涛。陈涛也不负众望，刚刚结束的西甲0809赛季出场31次，打入11球，助攻12个，荣获俱乐部最佳球员。 虽然和当初王艾的成就比还差了很多，但他仍然是加利西亚地区首屈一指的球星，也接了很多商业代言，也结识了很多大人物，牢牢守护着“王艾小号”的地位毫不动摇。 在西甲踢了三年，曾经数次有其他球队甚至其他国家联赛的球队向他伸出橄榄枝，但由于种种原因，比如主力地位、比如薪水等等，陈涛还是留守在了拉科鲁尼亚这块对他情感最浓厚的地方。 当然这里边也有“帮王艾看家”的朋友的义气，有被贝莱隆影响的比较理想化的人生追求等等。 总之，25岁的陈涛现在面临着和王艾同样的问题：下一步怎么走。 “联合会杯，老大你什么想法？”放下行李，匆匆洗了把脸回到酒店阳台的陈涛直接发问。 王艾低头招了招手：“来看看。” 陈涛凑近了弯腰一瞅，顿时乐了，西班牙国家队的热身赛录像！ 瞄准了西班牙，那目标还用说么？2008年欧洲杯冠军是西班牙！ 两人正看着，房门一开，赵丹拿着一摞资料走进来，见两人正在对着比赛录像指指点点，有点犹豫。 王艾扭头：“咋了赵哥？” “家里准备抽调的安保资料，你现在看么？”赵丹扬了扬手。 “嗯，看。”王艾点头接过资料，陈涛自觉的站起身收拾刚才随手放下的行李。 既然王艾没打算背着陈涛，赵丹就没多说，陈涛起身转了一圈收拾了行李后心痒难耐，也凑过来看。 “姓名、照片、性别、履历、评语，挺正规啊？” “那是。”王艾头也不抬的道：“身家性命所系，不正规还行？” 陈涛想了想，点头：“也是，你太有钱了，向我就不用这么麻烦，平时一个人拎包就走。” 王艾抬头嗤笑道：“那是有我给你们挡着，没有我你试试？你现在的成就和姚明差不多了，也是一连串的冠军、也是国家队主力、也是顶级联赛主力、也入选过顶级联赛最佳阵容，甚至还是北京奥运冠军。可是我在呢，全社会都盯着我，谁能想起你来？” 陈涛闹着头皮，嘿嘿两声，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呼：“你这上，怎么还有政治评语啊？这个、这个叫政审吧？当警察才用这个吧？” 王艾翻个白眼：“话不投机半句多，知道不？这个不算政治审查，只是因为我是个共产主义者，所以有点像而已。” 第三百六十三节?小情调（三） “用得着这样？给钱干活呗。”陈涛满脸不解。 王艾搓了搓脸，不能让这帮没文化的兄弟犯糊涂啊。 德不配位是危险的，一个明星空有影响力而没有思想高度是危险的。一旦被敌人俘获了，莫说对中国足球就是对王艾都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我这和你临时聘请的那些安保不一样。”王艾放下手中的资料看着队副：“我这安保从来都是和我生活在一起的，我什么事也瞒不过他们，对不对？” 陈涛恍然的哦了一声：“你有些丑闻不能让别人知道。” 王艾这就怒了，“我什么丑闻？” “你有两个老婆。”陈涛言简意赅，一箭命中。 王艾喘了半天气，扒拉开陈涛的手：“我是真想揍你啊！” 陈涛突然叹口气：“我爸也这么说。” 王艾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啊。” 见陈涛脸上一副被夸奖了的得意姿态，王艾没好气的晃了晃拳头，还是没舍得对这个憨厚质朴的兄弟下手。人家就这性格，也不是今天才这样，要总生气早就气死了。 再说因为王艾挡着，包括陈涛、赵旭日在内的这批人的地位都受到了一定削弱。毕竟标志着在中国体坛地位的“十佳”，总不能全是足球运动员吧？由此而论，他们的商业收入也少了不少。召唤球迷买货，有一个球星代表就行了的。 “我的个人秘密什么的，还是小事儿，主要是安全问题。”王艾耐心的道：“我们的收入太高，而普通人的收入太低，他们又和我们朝夕相处，我们的行踪、家庭的位置甚至财富的情况他们都掌握。这种人既有信息也有能力，一旦背叛……” 陈涛眨眨眼：“丢钱还是小事儿。” “对啊。”王艾赞叹道：“所以怎么办呢？光给钱不行。不给钱光谈理想，是耍流氓，而不谈理想光给钱，是养猪，最好是两者结合起来。让你的工作伙伴，既能拥有合理的收入，满足基本需求，还能认同你的理想，愿意协助你一起奋斗。” “那我看这资料上没写对足球是不是有兴趣啊？” “你可以参考足球兴趣这些，我需要更高的。”王艾说完了见陈涛不解，只好接着道：“有我在，你只是一般球星，你的安保、助理只要喜欢足球，喜欢你的事业，就可以从心中敬佩、热爱你，这样就可以压制内心的黑暗、抵制外界的诱惑。在正常你付出薪水买来的服务之外，提供额外的服务给你。” “额外的？” “比方说吧，我的助理前段时间有事儿忙不过来，然后呢？你也知道我三部电话，几千个联系人，我自己怎么接的过来？然后呢？严哥，哦你认识的这趟没来，主动接过了助理工作，帮我顶了好一段时间。为什么？他认同我的事业，认为我的事业也是他的事业，帮助我实现理想，也是实现他的理想。” 说到这，王艾从一旁拿起一杯矿泉水喝了一口：“当然，钱也得给。但这种情况下，给钱就不是为了表彰，不是单纯的薪水、奖金，而是一种认可，程序性的认可。就是说，我和严哥，包括刚才的赵哥，我们有更高的合作层面。” 陈涛默然思考了片刻：“爱国主义？” 王艾想了想：“这么说也行，只有共产主义才能救中国嘛。” “那我不用。”陈涛释然道：“你说的对，有你在，我不用那么复杂，我没那么危险，也不用那么苛刻。” 王艾点头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最好也注意一下，能找到志同道合的是最好的。其实以你现在的收入来说，聘请一个常年的随身安保，也不是请不起。这方面，如果你需要，可以从我家里这边找。你不是签的超越经纪公司么？让公司给你选派一个也行，中国人、欧洲人都行。” 陈涛现在零零碎碎的年收入也能达到五六百万欧元，请个安保、助理轻而易举。 “那我回头想想”陈涛说到这突然回忆道：“好像，我有亲戚想来来着？” 王艾连忙摇头：“亲戚最好慎重使用。” 陈涛默然思考了片刻：“爱国主义？” 王艾想了想：“这么说也行，只有共产主义才能救中国嘛。” “那我不用。”陈涛释然道：“你说的对，有你在，我不用那么复杂，我没那么危险，也不用那么苛刻。” 王艾点头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最好也注意一下，能找到志同道合的是最好的。其实以你现在的收入来说，聘请一个常年的随身安保，也不是请不起。这方面，如果你需要，可以从我家里这边找。你不是签的超越经纪公司么？让公司给你选派一个也行，中国人、欧洲人都行。” 陈涛现在零零碎碎的年收入也能达到五六百万欧元，请个安保、助理轻而易举。 “那我回头想想”陈涛说到这突然回忆道：“好像，我有亲戚想来来着？” 王艾连忙摇头：“亲戚最好慎重使用。”陈涛默然思考了片刻：“爱国主义？” 王艾想了想：“这么说也行，只有共产主义才能救中国嘛。” “那我不用。”陈涛释然道：“你说的对，有你在，我不用那么复杂，我没那么危险，也不用那么苛刻。” 王艾点头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最好也注意一下，能找到志同道合的是最好的。其实以你现在的收入来说，聘请一个常年的随身安保，也不是请不起。这方面，如果你需要，可以从我家里这边找。你不是签的超越经纪公司么？让公司给你选派一个也行，中国人、欧洲人都行。” 陈涛现在零零碎碎的年收入也能达到五六百万欧元，请个安保、助理轻而易举。 “那我回头想想”陈涛说到这突然回忆道：“好像，我有亲戚想来来着？” 王艾连忙摇头：“亲戚最好慎重使用。”陈涛默然思考了片刻：“爱国主义？” 王艾想了想：“这么说也行，只有共产主义才能救中国嘛。” 第三百六十四节?小情调（四） 这次，王艾沉默了很久，又想起了八九年前的那些惨烈的日子。往日一个个挺胸抬头的“国家主人翁”，被侮辱、践踏、蹂躏。河殇派们絮絮叨叨的前三十年，比这惨吗？他们谁的老婆去当小姐了？ 要不怎么说这帮人虚伪透顶呢，除了对自己的那些干体力活的往事哭哭啼啼之外，哪个关注过比他们惨烈无数倍的下岗工人的遭遇了？ 这还能怪下岗工人子弟们愤愤不平么？ 这道伤疤永远镌刻在这一代人的心中，成为无法忘却的伤痛。 “改天吧，改天我和大家好好说说这事。”王艾做了个手势：“我最近又有了一些想法。” 陈涛肃然：“好，我们都听你的。” 王艾吁了口气：“谈谈我们的职业发展吧，你真打算一辈子在拉科吗？” 陈涛的目光中透着一点茫然：“你打算让我去哪？” 王艾摇头：“我没什么打算，我的任务就是争取把你们都送到五大联赛，然后就看你们自己了。老白在多特今年要转会去科隆，我都没管，这是他和他经纪人的事儿。哦，理论上也归我管，但我没那个精神头，我事儿太多。” “也是。”陈涛点头道：“我认真想过这事儿，按理说我的薪水肯定是有点低的，加利西亚比较穷。我如果到大城市，比如马德里吧，马竞去年要我来着，我去了工资能比现在高个10%左右，但基本也就这样。非明星球员的薪水，也就二三百万，高也高不了哪去。这和你们没法比，你们给俱乐部带的广告会通过薪水反馈一部分给你们。” 王艾点点头，欣慰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兄弟。 “但是我的主要收入也不在薪水上。”陈涛笑了声：“其实我们84国少这批人里头，凡是跑外国踢球的，最差的薪水也只能占一半，其他都是广告费。俱乐部接的，国家队接的，还有我们自己接的。” 说到这，陈涛突然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说我这小时候吧，哪敢想一年赚五千万？五千万呐！还嫌少么？我干啥花啊，我还能买飞机啊。” “那你都干啥花了？”王艾好奇的问道。 陈涛羞赧的一笑：“买房子了，北京、上海、沈阳十好几套，我爸说我这一辈子连重孙子的房子都买完了。” “北京还有呢？四合院？” “不不不。”陈涛脑袋直晃：“我可买不起，那一整就五六个亿的。我就在京郊买了个别墅。然后，买了些好车，奔驰宝马什么的，本来我还打算买个跑车，不让你拦下来了吗？还有给亲戚也分了点，这也就差不多了。其实要不是我爸妈不想搬家，我在沈阳的别墅就给他们了，我平时也不住。” 王艾听后点点头：“这么花就挺好，走正道，别走歪道。” “嗯。”陈涛点头：“我们都跟你学，我也捐了一个希望小学，就是……” 说到这，陈涛不好意思的看着王艾：“我那个叫陈涛小学，嘿嘿。” 王艾也乐道：“有多大钱办多大事儿，你做了性质就和我一样，不用攀比量的大小。按理说我的捐款额早就超过白方礼和丛飞了，但他们仍然是我的偶像，我的付出依然没有他们大。” 陈涛点头，突然道：“还是说说联合会杯吧，你到底什么想法？” 王艾笑了下：“明天说，公开说。” 陈涛搓搓手，见王艾笑而不语的样子，勉强点头：“行行行。” 第二天在上午的战术课之后，王艾走上酒店会议室的小讲台，望着台下的董方卓、赵旭日、周海滨、陈涛、朱挺、阎嵩、董方卓、白广海、罗彤亮等东北籍的队友，以及王永珀、苑维玮、宗磊等其他地区的队友，摇了摇头笑道：“今天的国情课说两件事儿。” 黎兵和范志毅也饶有兴趣的在一旁落座，顺便喝点水摆脱一下刚才激烈争吵的干渴。没办法，高家军的战术民主太充分了，不分大小，除了对老高略微有点敬意之外，其他人人平等。 吵急眼了互相揭露也是有的，他们两位哪受过这个？可一瞅王艾也叫孙继海喷一脸唾沫，也只能忍了。 “第一，我说说下岗这段往事，第二，我说说我预想的我们的目标，联合会杯和明年的世界杯。”王艾言简意赅的开了口，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咕噜噜的喝水声。 “昨天陈涛和我提了下岗这段往事。”王艾看着大家：“我呢，最近这些年也有了一些新思考，所以和大家分享一下。在座的东北人居多，虽然大家都富了，可没忘本，我很高兴。其他地区的队友也听一听，我不仅说东北。” “前三十年，我们被西方国家封锁。什么意思呢？就是我们的东西卖人家，人家不要，便宜也不要。我们想买人家的东西，不给，多给钱也不给。”王艾做了个手势：“当时世界就是这样。可我们自己要发展，怎么办呢？恰好，东北这块有张大帅、张少帅留的那么点底子，有日本的伪满洲国为了发动战争留的那么点底子，在这个底子之上接了苏联援华的项目，最终在全国的定位是什么？重工业基地。什么叫重工业基地？就是向全国供应机器设备的。大家注意啊，除了个别项目之外，我们东北的重工业，是全面落后于发达国家的，基础不一样没办法，我们建国前的文盲率是99%，你撑不起来一个发达国家的重工业体系水平。” “就是追，也需要时间。”王艾说完了等了一会，见众人恍然了才接着道：“这时候，西方国家不封锁我们了，我们改革开放了。那么，问题来了，同样的造纸设备，我们两个人一天能产多少呢？半吨。西方设备呢？日本设备呢？两个人，半天，五吨，这还不是最先进的。” 王艾看着大家：“我们国家引进先进的科学技术、管理经验目的是什么？是发展生产力，用造纸设备来形容就是多产卫生纸。这种情况下，卫生纸企业买谁的设备？谁产的多，买谁的，对不对？” 说到这，王艾叹了口气，摊了摊手：“东北完了。” 第三百六十五节?小情调（五） 看着队友们皱眉思索，王艾索性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先说好啊，我今天这段话，大家不许外传，外传我也不承认，我下次还不让你听课。那个谁，把你那手机关了。” 董方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我这想的是记下来省的忘了。” 王艾翻白眼：“忘了你来问我，不准录像！” 见众人想的差不多了，王艾才接着道：“我们东北出产的设备没有西方国家的好，产量比人家低、寿命比人家短，你说全国企业买谁的？如果都是国企还好点，强行给指标，可是私企呢？有私企在，国企就没法接这个任务，否则国企自己就黄了。” 几个东北的队友交头接耳，纷纷点头，表示听懂了。 “企业的产品卖不出去，最终必然反馈到企业自身无法生存。大家想一想自己印象中的东北企业都什么类型的？别的不说，我的家乡辽阳，制药机械、造纸机械都完了。企业完了，工人怎么办？政府养？政府的钱拿来的？税收啊。企业黄了，找谁收税？”王艾摇着头：“重工业完了，又一定会蔓延到轻工业上，因为重工业的工人下岗了，没有购买力了，你生产衣服鞋帽这些玩意，卖谁去？我们看看深圳，早期的深圳的鞋厂什么的，主要是外销。而东北的轻工业怎么外销？” 说到这，王艾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就一个出海口，大连，还有几个月的结冰期。别看东北的地理位置是祖国最东边的，其实是个内陆地区，相当封闭。东南沿海为什么发达？对外贸易啊，都海路运费便宜啊。同样一件羊毛衫，从吉林先得走铁路不是？然后上船，你这段铁路的运费加起来，就比人家价格高，你怎么争的过人家？湖南湖北、安徽江西这些省份为什么也发展的很快？靠着长江啊。先别跟东北比，和陕西、山西、甘肃、宁夏比？为什么？黄河断流了啊，黄河航运不行，运费省不下来。” 王艾的话给众人开阔了眼界，众人眼巴巴的听着。 “我们的重工业比西方落后，轻工业也同样如此，就靠着我们的工人工资低、产品价格低才能卖得出去。东北的轻工业先是受到了重工业的拖累，然后又因为运费甚至还有我们工人冬天的取暖费，成本比广州高一大截，怎么争的过人家？所以呢？轻工业差不多死了。” 说到这，范志毅突然咳嗽一声：“那个王艾啊，我听说东北有个企业叫北方造纸，挺厉害的啊。” 在知情队友的笑声中，王艾脸一红：“那个，那个，也就这一个了，而且是以东三省、内蒙东部、京津地区和日韩这一圈距离近的为主要市场，更远的也不行。” 范志毅点点头，同时还有点莫名其妙，大家都笑什么呢？ “总之吧。下岗这是历史的必然，我们国家要利用改革开放的时代机遇快速发展，东北落后的重工业必然受到重创。这还得说自己没有重工业不行，国家提供了不少扶持和保障才没彻底死干净，要不然连鞍钢都得黄！这里边有没有人祸？有，比方说贪官，但不是主要的，是时代决定的。是时代决定了我们这一代东北人和我们的父母，要承受这个代价，替国家承受这个代价。就好比前三十年我们国家穷的叮当响，还得发展工业、发展核武器自保，怎么办呢？只能是工农业剪刀差，简单说就是让农民付出代价，农产品定价低、工业品定价高来推动工业发展。无工不富啊，你没有工业制造业，你怎么发展生产力？机器设备、汽车火车、武器弹药什么不得制造业？发展了工业以后，最初是更好的镰刀、锄头去反馈农民、然后是小手扶、拖拉机去支持农民，现在是新农村建设、家电下乡、新农合。” “所以呢？”王艾叹口气准备结束这个话题：“这出历史的悲剧是我们这个国家成长的代价。过去是农民再承受，现在该我们承受了。国家做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缺乏经验，没有料到大面积同时下岗导致的人道主义灾难，但国家和政府并非是有意的。而从宏观上来讲，这个趋势是注定的。将来我们东北要想不衰落，除了发展高科技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只有高科技才能对冲我们东北的物流和采暖成本，才能更充分的运用东北的教育资源、基础设施资源，才能让东北继续保持高速发展。那个，范指导……” 王艾突然点了范志毅：“你说北方造纸发展的好，但可能你不知道，北方造纸在全国造纸系统里，一直都是高科技企业。北方造纸的造纸机生产力领先全国3年，生产成本低17%，这是活生生的东北企业在竞争中屹立不倒的案例。” 范志毅点头，脸上的疑惑仍未散去：“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大家哈哈笑，王艾给了马东一个眼神，马东于是低声和老范解释。 知道归知道，王艾绝不会公开承认。 对着恍然的老范点了点头：“国情课我给大家上过很多次了，我确信大家现在都是爱国者，都是有格局的爱国者。我说这些是希望大家不要被一些现象迷惑了，要看到大局是怎样的，才能把握住历史的脉络。比如你退役了，选择在东北创业，你打算怎么发展？我刚才告诉你了，高科技！属实，现在的一些高科技公司，比如网络公司什么的，还主要在南方，但这是南方经济发达后的历史惯性，不是必然。当然，如果东北企业不奋起直追，那边优势越来越厚重，就会产生虹吸效应，就像过去吸引了大西北的农民工一样，会吸走东北的人才，那东北才彻底完了，现在还不晚，起码北方一系没这个现象。在座的东北老乡，我们该怎么做呢？一不要怨恨国家，国家也不想这样；二要身体力行的促进家乡发展，运用我们的影响力，多支持家乡的高科技企业，多为家乡拉一些高科技企业，让我们东北百姓重新挺胸抬头。” 第三百六十六节?小情调（六） 王艾本想马上谈联合会杯，不料大家反响很热烈，一个是王艾重新解析了下岗这一历史现象，另一个是王艾给他们开启了新的努力方向。 所以王艾只好接着道：“你们以前总问我，我为什么又是上学、又是搞企业、又是搞科研呢？踢完了球、挣了大钱花天酒地不好么？就不喝酒，多吃点好吃的不好么？” “因为，人总要有点追求。”王艾目光清澈的望着大家：“在座的都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基本上想吃啥吃啥，然后呢？把自己吃成个大胖子么？在座的各位都有很大的影响力，一出门都有很多人认识你，甚至很多领导、很多大老板认识你，那你该怎么运用自己的影响力？骗小姑娘上床么？你低级不低级呀？你要光干这事儿，我保证你的影响力在你退役的一刹那，就缩水95%以上。以后你走街上都没人搭理你，你什么也不是了，这也包括我在内。” 赵旭日在底下晃脑袋，在得到王艾允许后开口：“我们是这样，老大你不能。” 王艾点点头：“大家都是公众人物，要善于运用自己的影响力，去做好事，别去干一些糊涂事，干一些没品格、没格调的事，比方说李哥你。” 王艾一指李玮锋：“31了，琢磨退役了干啥了是吧？” 见李玮锋点头，王艾接着道：“按理说我们踢球的退役了无非就那么几条道，花钱比较省的就一直退休优哉游哉，想干点事儿的就出来开足球学校，当教练，进俱乐部当管理。但是，就这么几条道吗？” 王艾摇头：“你的影响力没有充分运用起来，或者说你服役期间的影响力除了变成钱，都浪费了。你做了其他事情没有？比方说你在深圳踢过球，你认识很多深圳的大老板，你想没想过替你的家乡长春去拉投资？想没想过你作为长春市的骄傲之一，帮这些愿意在长春投资的企业老板解决麻烦？” 李玮锋睁大双眼，看着王艾，仿佛一下理解了王艾做的许多事。 王艾点点头：“我的影响力大，所以我跨行也多，运用我的影响力去做对国家和人民有益的事。比方说搞慈善，我光是花钱么？我花钱确实不少，但我影响力本身比我花多少钱更重要。这样即便有一天我退役了，我也可以到慈善界，比方说中华慈善总会、到民政局找一份工作。你李哥也是，如果你按照我上边说的去做了，用你的影响力去为家乡做更多贡献了，那么你退役后，就不能在长春招商局找一份工作么？就一定要当教练吗？” 说到这王艾把话兜了回来：“当然当教练，我们更专业。我说这些不是说要你一定要去做别的行业，实话说足球界更需要你们。我是告诉大家，大家的影响力非常宝贵，而且也就这么几年，过去了可就永远没有了。趁着大家都看你踢球，趁着大家对你好感度更高，我们要在工作之余多做一些对家乡、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事。这样等你真的退役了，没有影响力了，你现在做的事儿的效力才会慢慢显现出来，最终回馈到你的身上。用句套话来说就是，祖国和人民不会忘记你。” 在大家的掌声中，王艾总结道：“大家不仅是足球运动员，也是明星，大家的影响力不仅局限于足球界，还有更广阔的的天地。只要你还在踢球，你就大有可为。不要让国家和人民只记得你只是一个球星，你要做个对国家和人民有更大用处的人，国家和人民才会更久远的想念你。” 担任领队的刘春明站起身感慨的道：“过去有句话叫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你们的球星生涯是有限的，而祖国的事业是无限的，只有你更广泛的投入到祖国的事业里，你才是永恒的。王队长今天讲的对我也深有启发，我们职业联赛开展的晚，大家还都不怎会当明星，会的那点也是跟西方同行学的。但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在我们的国家里，该怎么当足球明星？我觉得，今天王队长说的这个，正是一种我们中国足球界、中国足球明星的自我探索，我觉得希望很大，中国足球明星，也该有一点中国特色。” “最后说一点，不要外传。”王艾看着大家道：“我们大家一起共同经历了很多学习，大家的实际文化水平已经达到高中了，对一些复杂问题的理解也不同往日。我们一起学习了很多国情，对国家也有更深刻的认识，我们自己还有更丰沛的爱国热情。但是别人不一样，很多人的爱好还很低级，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听。除非将来全国踢球的都按我们的规矩来。” 即将走上青训领导岗位的刘春明靠着窗边微笑着。 王艾笑了笑接着道：“接下来说说联合会杯和世界杯。联合会杯在国际足坛的定位，我对联合会杯的看法，是一样的，世界杯的热身赛。上一次踢联合会杯，在座的孙哥、李哥都去了，结果是第几？哦，还赢了一场是吧？这个不是很重要。如果我们是第一次参加，可能还没法很冷静的看待这场赛事的用处，现在我们是第二次参加了，重点！” 王艾敲了敲桌子：“重点，练兵，为明年的世界杯碰一碰。我会在确保不受伤的情况下全力以赴，争取多打几场。诶？这么一说好像和争取名次差别不大了是吧？” 大家哈哈一乐，郭亮在人群中起哄：“去年奥运会你也没说名次，你就说你要当金靴。” 王艾点头：“还别说，联合会杯也是有金靴金球的，行吧，我预定了。其他的嘛，看你们大家的，看你们愿意争取第几。” “冠军！”陈涛嗷了一嗓子，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王艾站在台上往下扫了几眼，冷笑一声：“咋了？不敢呐？” 第三百六十七节?小情调（七） “联合会杯知名度低，但其实很不简单。”领队刘春明又一次开口，不过这次没站起来，而是坐在人群中：“世界杯冠军加一个东道主，然后是欧、亚、非、大洋、南、北美六个洲际冠军。虽然都被看做是世界杯的热身赛，但选拔资格比世界杯还难。就我们中国来说，迄今为止就拿到过两次亚洲杯冠军，下次我们也许世界杯还能出线，但可不一定能拿到亚洲第一。” 刘春明的一番话点醒了众人，大家讨论纷纷，竟然把王艾“扔在”了台上没人搭理了，王艾不乐意了，直接点名：“董方卓，你不是和曼联续签协议了吗？身为五大联赛其中之一……” “老大，我又被租借到比利时了。” 王艾一瞪眼睛：“我知道，但这次是比甲，不是比乙，你的工资还是曼联往里打钱，你还是曼联的人！” “嘿嘿。”董方卓挠挠头皮：“我知道老大你想让我说啥，反正我脸大，我蠢我也不怕丢脸，你不就想要联合会杯冠军么？我也想！” 说到这，董方卓突然激动了，站起身来拍着胸膛：“我说了，你能把我怎么着？你打我呀？” 董方卓的这一闹，让这个本来要让大家倒吸一口凉气的目标变得“轻松”起来，王艾还真的走下台给了董方卓两拳，看着他捂着胸口仿佛挨枪子一样“口吐白沫”的驴头不对马嘴的摔在赵旭日怀里…… “我今年24，你们中间大的26，小的也22、23了，哦，李哥你别乐，我是说我们84国少、86国少这帮人。” 在李玮锋、孙继海、张永海、白广海、郑智、罗彤亮、宗磊等超龄球员的笑声中，王艾感慨的说了一句：“我和这帮兄弟去年正好十年整，奋斗十年整，从1998年的亚少赛选拔赛开始，一直到去年的北京奥运会。虽然我们启动的早，看起来还很年轻，可职业生涯是很短暂的，十年是个很残酷的数字。你们几个大哥快退役了，我们这帮人又能多几年呢？” “我还记得在十一年前在奥体中心的日子，那时候感觉天很蓝、云很白，日子很浪荡，我还有空领着他们到水上中心去看小姑娘来着。”房间里回荡着王艾的调侃声，依稀间带了一点时光流逝的伤感：“可是呢？大家终究长大了，虽然咱这帮人里头还没有一个结婚的，但也就这两年了。家要成了，业呢？” 孙继海摇头：“小王儿，你们这帮人，很可以了，咱中国足球的冠军几乎都是你们赢的。” 王艾点头：“是，但还不够。” 王艾这次看着这帮老球员道：“中国足球是没有尽头的，是代代相传的，这次不行可以下次。但我们足球运动员呢？我们的生命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就比如这届联合会杯，你们能参加的，也就在座的7人，别人呢？我们这帮人呢？又怎么能例外？” 老高喉头耸动着难得开口：“……唉！” 大家纷纷看老高，老高摇摇头，除了一声叹息别的不想说。 “高指导是中年人了，要让他憋出来和我们年轻人一样的冲劲，属实为难他。但，他不能给我们掉链子是不是？”王艾笑了声，轻轻拍了下胸膛：“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一言出口，满屋子的人仿佛闻到了血腥味，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 “高指导愿意不愿意，也得带着我们往上冲，现在，关键在我们，在我们这个胸膛里的发动机，愿意开到什么马力的功率上。”王艾伸手，向天空转了转手腕：“好东西就摆在那，触手可及，相比我们已经25岁的年纪，下届世界杯就接近退役的年纪，我们没有理由害怕，没有理由自卑，没有理由犹豫。我王艾今天放句大话，我两大奖在手，一摞子纪录在手，我奥运冠军在手，我是一定要去摸那个大力神杯的，你们愿意，我就带上你们。你们要不愿意，我就换一批人，咱中国足球也不是不能搞归化政策，相信我，愿意跟着我一起征战世界杯的，胆敢放话跟我去拿大力神杯的，水平还不差的，有都是！” 说到这，王艾表情严肃望着台下，敲了敲桌子：“你们，愿意么？” 人群中一直不苟言笑的周海滨，按着桌子慢慢站起：“老大你这么问就没意思了，从小到大我们都是一直跟着你走的，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的，你说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的。到了今天，我们和你一样也拿到了我们这个年龄能拿到的所有冠军，下一步，不拿世界杯冠军，还拿什么？我不大，我才25，我还不想以后天天躺着，我觉得我还能再拼几年。所以，我愿意。” 说完了，周海滨有点恍然，重新拍了下桌子，声音很大，吼了一声：“我愿意！” 一声吼，惊动了其他人，拍桌子声四起，“愿意啊！”“谁不愿意谁傻子！”“老大我愿意！” 黎兵坐在一侧，看着沸反盈天的场面，听着噼里啪啦拍桌子的声音，心中无限感怀，当年他们可没这幅群情激昂的样子。世界杯冠军啊，如果不是去了一趟米兰，和小王一起大半个月他亲口说出这个目标，谁敢想这个？十年前中国足球连世界杯都踢不上呢，这才两届就敢想世界杯冠军了？ 正琢磨着，范志毅碰了碰他的肩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凑近了低声：“心魔。” 黎兵瞬间懂了，如果连说都不敢说，那么到真正关键的比赛上，难免缩手缩脚、缺乏准备，难免心中忐忑，发挥不出来正常水平。小王儿今天，是帮大家把心魔去掉了，敢想了。 只有这样，国家队教练组接下来的安排，才能一一派上用场，发挥出最大作用。 这时，老高终于站起身走上台：“中国足球下一波能碰上你们这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一次碰上你们王队长这种水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不想错过，所以，今年给你们留作业，回去想想，你能为这个目标，做什么。” 第三百六十八节?小情调（八） “我的想法是……” 第二天的午后，本届国家队的队员们各个上台读自己的作业，连王艾也读了，只是没什么新意。他和队友又不藏私，有什么想法早就零零碎碎的表达过了，所以他连老高规定的3分钟以内都没用完，读了几个条框就下来了，看大家的。 这份作业不仅是鼓足干劲，还有群策群力。 “军训！”台上的陈涛低头读出了一个陌生的词汇：“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南非回来后去参加军训，去接受……” 台下愣了几秒钟，随即哄然。台上陈涛仿佛预感到了众人的反应，充耳不闻，只是提高了声音继续读：“去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去接受军事历史教育！” 说到这，陈涛不顾众人七嘴八舌的反对声，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众人：“我发现，我们有些队友这些年散漫了，有钱了，瞧不起人了。大家在鲜花中的时间太久了，虽然老大总给大家上课，但大家还是缺少切身感受。我的意见是到边防哨所去直观的理解和体会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人群中翘着二郎腿的黎兵饶有兴致的开口：“陈队长，你再仔细说说，系统一点，到底有什么好处？” 刚才连王艾都开口反对了，他从南非回来不管成绩如何，都一大堆事儿呢。再说他这训练强度，几乎天天新兵连，去军训有什么用？只是，黎兵是连他也非常尊重的前辈，所以黎兵一开口，他也只能闭嘴等着，并恶狠狠的瞪着陈涛。 你小子昨天晚上写东西的时候神神秘秘的不让我看，原来搁着憋着坏呢！ 头铁的陈涛表情严肃，沉默了几秒钟以后低沉的开口道：“这两天我想了很多，老大说出那个目标后，我半宿没睡着。从我五岁开始练球到今天正好二十年，除了小时候不懂事想过以外，越专业越不敢想。前几年我们拿到世青赛冠军的时候，我又想过一次。但马上我就抽自己嘴巴子，我对自己说，你他妈瞎想什么呢？世少赛、世青赛、甚至奥运会，人家最牛的根本不来好不好？还是现实一点，争取能争取到的才对！” “但是！”陈涛扬声道：“昨天大家说了，愿意去夺取冠军，大家说出口了，那我们就光用嘴巴努力么？我们扪心自问，是不是还有点心虚？” 王艾端正了坐姿，目光炯炯盯着陈涛。在他的带动下，会议室里一片挪动椅子的声音。 “老大以前在qq里给我们分享了一篇他的论文，大家也许还有印象。”陈涛又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a4纸：“老大那篇论文论证的是中国体育事业的特点，简单说就是职业化水平低的项目，我们成绩好；职业化水平高的项目，我们成绩差，越高越差。为什么？没钱。没钱吃、没钱住、没钱请人。在资本密集型体育领域，我们的人口优势虽然也能发挥出来一些，但后天培养重于先天特质的现象越来越明显。所以，女排没职业化，拿到过冠军。足球、男篮职业化，我们拿不到冠军。羽毛球没职业化，我们是冠军，棒球、网球职业化，整体就不行。” 范志毅听完了好奇的靠近赵旭日：“还有这个论文？我怎么没看到？” 毛剑卿低声道：“老大在群里给我们分享的，没公开发表，说是不利于人心士气啥的。” 范志毅点头：“抽空给我看看。” 台上的陈涛还在慷慨激昂，早已超过了规定时间：“除了个别项目，比如乒乓球我国的人口优势太明显，外国的职业化水平一般，所以压住了外国之外，这条规律适用于几乎所有的体育领域。反正我是服气的，这些年我一一对照过，老大说的是对的。” “也就是说，中国足球搞不好不是我们不努力？是客观条件限制的？”黎兵笑着反问道：“那和军训有什么关系？” 陈涛的思路一下被打断了，于是有点结巴，台下立刻就有人起哄。陈涛憋的脸通红，嗷了一声：“因为，因为军队里有秘籍！” 一言出口，他也就顺溜了，不顾台下的“你打游戏呢”的起哄声接着道：“我们想想，从红军到八路军新四军再到解放军，是不是一直都是以弱胜强？红军那时候砍刀梭镖，凭什么干过人家的机关枪？八路那时候一杆枪就三四发子弹，凭什么干过小日本的坦克车？抗美援朝我们有坦克还是有军舰？凭什么干过美国佬？这以前老大上课都给我们讲过，你们都忘了？” 叫陈涛一吼，大家都没声了。 陈涛喘了两口气：“我们中国足球先天不足，前辈们也没出息教不了我们了现在！” 台下的黎兵抚着额头，范志毅张了张嘴，孙继海撇了撇嘴，连高洪波都脸上一热。 头铁的陈涛早把什么人情世故忘了，接着道：“我们弱，对手强，我们是职业化高的项目里第一个喊出要拿世界冠军的，可我们什么也不懂，对手又强大到超乎想象，我们怎么办？昨天高指导留作业，我想了半宿就想到一个办法，找人教咱们。找谁？找最能以弱胜强的，找以弱胜强打败了侵略者、打败了反动派、打败了美国佬、打下了全中国的解放军！” “所以！”陈涛做了个手势往下一劈：“我们要军训！” 房间里静默了十几秒钟，有的凝望着陈涛，有的皱眉思索，人群中的高洪波微微侧头找到了刘春明的视线，刘春明微微点了点头。 “好，这件事稍后我们会研究，下一个。”老高拍了拍巴掌。 包括陈涛的昨夜在内，一上午的时间23名队员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热切的为争取世界杯冠军想方设法。老高搜集好了之后封装在一个档案袋内，在打完了这场与巴林的比赛后，再行研究。 被陈涛震慑了的王艾也强行摆脱出来，十强赛中国队已经五战五胜，赢了巴林就出线。随后6月9日的北京鸟巢和6月12日的日本日产都可以放弃。 那时，再认真研究。 第三百六十九节?小情调（九） 6月6日，骄阳似火。清凉的海风也吹不散巴林岛上空的燥热，大批中国球迷赶到了巴林体育场，晚上七点半的看台上，居然坐了四分之一的中国人。 老高派出了451阵容，以王艾打前锋、陈涛打前腰、朱挺、蒿俊闵双边锋、赵旭日、周海滨双后腰，罗彤亮、李玮锋双中卫、孙继海、张永海双边后卫、宗磊守门员的阵容对垒巴林国家队。 郑智因为有点小伤，所以被放在了替补席上。 王艾打了一小时，被郜林换下，同时换下的还有李玮锋，换上的是冯潇霆，还有陈涛被毛剑卿换下。 这份换人名单后来被评价为“85一代全面接管国家队”的标志。 比赛结果是4:0，王艾仅仅上半场就轻松完成了帽子戏法，在亚洲战场上别说有人能封堵他，连给他制造大一点的困难都很难办到，除非他状态不佳。可来之前他已经在意大利一个月内才打了两场比赛，状态正好。 一个门前头球接应破门、一个内切地滚球射门，再加一个直接任意球，看的中国球迷声音嘶哑，连巴林球迷也为他鼓掌。 巴林已经被淘汰，这一晚还能有大量巴林球迷来看球，冲的就是王艾这个人。4个月之前，王艾在拿到亚洲的第一个“世界足球先生”时，特别用阿拉伯语道谢，为他在整个阿拉伯世界赢得了巨大的好感。 阿拉伯人有4亿多，恐怖分子才几个？可普通人还是难免受到波及。 所以哪怕王艾干干脆脆的击败了巴林队，但他的每个进球还是会引来巴林球迷的欢呼，搞的现场中国球迷都纳闷。 赛后，为了表达对巴林足协热情招待的谢意，王艾特别出席了赛后的新闻发布会，在对东道主表达了赞美和感谢之情以后，还回答了不少阿拉伯记者热情的提问。 当天晚上，国家队没有在巴林驻留，而是选择连夜跨海到达邻国卡塔尔，准备第二天从多哈直飞北京。 同时王艾本人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接受近些年名声鹊起的半岛电视台的专访。去年北京奥运会期间外国媒体在华对奥运会的报道和以前一样充满歧视和偏见，许多中国运动员夺冠的比赛根本就不播，或者玩弄金牌榜、奖牌榜让自己显得比中国强。 总之，西方媒体的节操碎了一地。 然而，号称中东cnn、世界三大媒体之一、在中东是头把交椅的半岛电视台还算公正，起码没有立场先行。虽然其中一些前bbc员工的表现也不怎么好，但纯正的阿拉伯人还可以，甚至多次和西方观点发生争论。 因此这一次上级交代的任务，是希望他能运用自己在阿拉伯世界的巨大好感回馈一下阿拉伯世界、回馈一下半岛电视台，顺便提升一下中国人、中国在阿拉伯世界的形象。 本来就挺好，但还可以更好，总没坏处。起码对中资企业在阿拉伯世界承揽项目有一定有间接帮助。 接了外交部亚洲司的电话，王艾略想了想就答应了，对国家好，对自己也好。 第二天上午王艾到了半岛电视台体育频道总部，得到了著名主持人、制作人贾吉达的亲自接待，寒暄过后王艾在中国驻卡塔尔大使馆参赞的陪同下抵达演播大厅。 现在半岛电视台有阿语频道和英语频道两个，主持人阿语和英语都会，但王艾只会简单的几个词的阿拉伯语，所以这次接受的是英语专访。 不过在开始前，王艾还是用阿拉伯语简单向主持人和观众道谢，背景屏幕上适时的出现了苏黎世歌剧院他道谢的那一秒钟。 “王，这是我们阿拉伯人今年最熟悉的一个画面了！”主持人贾吉达笑道。 “谢谢谢谢。”王艾笑容满面：“阿拉伯地区是我们亚洲的一部分，很大一部分，阿拉伯语是联合国六大工作用语之一，所以我临时学了一点。嗯，就会那么一点。” “你是第一个用我们的语言表达谢意的世界足球先生，我们喜欢你！” 贾吉达伸出手来，王艾只好站起身和他握手，然后重新落座。 “你怎么看待伊拉克战争？”贾吉达落座后突然发问。 王艾一愣，下意识看了看他，贾吉达嘴角一翘，然后立刻面色严肃起来。陪同王艾来的参赞在镜头之外皱起眉头，事先的采访提纲里没有这种敏感内容啊！ 下意识的，这位外交战士就要走过来中断节目，却在最后一刻驻足，因为他看到王艾冲他轻轻摇头。 要不是联想起了外交部里流传的“王艾该当外交部发言人”的笑话，他真站不住。 “你的问题让我联想起了两年前的亚洲杯。”王艾的声音有些低沉的道：“虽然最后中国队赢了，但我对那支伊拉克队印象很深。” 说到这，王艾抬起头看着主持人：“我听说，他们连一块训练场都找不到，必须求助邻国才能开展训练。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史无前例的杀进了决赛，我钦佩他们，我愿意赞美他们，他们很了不起。” 贾吉达似乎也被王艾话语中的情感触动，频频点头。 “你问我对伊拉克战争的看法。”王艾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中国政府发言人，我无法代表中国的立场，我只能代表我自己。我认为，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悲剧。几十年前，我们中国也打了差不多半个世纪的战争，很多战争创伤现在还在，我对战争的破坏性和伤害力深有感触。我希望这场战争早点结束，让伊拉克人民早日回归平静的生活，让伊拉克重归安宁。阿拉伯世界有勤劳的人民、有丰富的资源、有灿烂的文化，我相信只要不打仗，阿拉伯人的生活一定会好起来。” 贾吉达对王艾点点头，王艾以为这个要命的东西已经过去了，不成想，贾吉达在静默了两秒后又问：“你对基地组织怎么看？” 王艾头上的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 第三百七十节?小情调（十） 虽然来之前岳大使就亲自和王艾交代要他小心，毕竟这年头敢公开播放本**录像的就它一家，要不然凭啥一统阿拉伯世界？不就靠各种猛料吗？可也没想到能轮到自己。 王艾和贾吉达对视两秒钟，索性作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贾吉达忍不住笑出声。王艾摇着头也笑了笑，想了想举起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第一，任何人都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王艾收回中指，接着道：“第二，发表意见应该用嘴而不是用枪。” 王艾收回食指，接着道：“第三，把枪口对准对平民和记者是不可接受的。” 王艾的手变成了拳头，瞪眼向贾吉达轻轻挥了挥，贾吉达扶额大笑，点点头：“好吧，我们下边谈谈足球的话题。” 中午王艾在中国驻卡塔尔大使馆吃的工作餐，边吃边问：“我的表现还行吗？” 岳大使也竖起了三根手指：“ok！” 咽下一口米饭，岳大使仔细说道：“足球方面表现完美、敏感话题的立场和国家一致，稍微有点倾向于当地人，很好。” 王艾摇着头：“出门时我一身大汗，这帮人真不讲究，还友好国家呢。” 岳大使一乐：“放心，回头我帮你找回来，不能便宜他们。” “怎么找？”王艾饶有兴致的道。 “超出商定提纲，对中国客人搞突然袭击，不够朋友。”岳大使乐呵呵的道：“阿拉伯人重感情，这和西方人不一样。这么对你主要是你的口才很强，另外也是新闻媒体为了卖点，但不代表不欠我们的。最起码，也得让他们给你制作一期专题节目什么的，补偿一下。” 王艾也呵呵一乐，捧着饭碗夹了一块羊肉：“我个人倒不怎么需要，但能帮上国家的忙那就最好了。” “嗯，你的帮助不小，说起来我还被你突然袭击了一次呢。” 在王艾好奇的目光里，岳大使乐呵呵的道：“你拿了世界足球先生那晚，我正好儿有事儿没看直播，然后电话就响个不停，全是道贺的，我还纳闷怎么突然这么热情。紧接着而王宫那边来信说埃米尔要见我，吓我一跳，后来才搞清楚是你小子惹出来的事儿！” 王艾嘿嘿一乐：“我是有点冒失了，当时就临时一个想法，和董大使说了一声，联合国六大官方语言嘛，当时是下午，他和国内打了个电话国内就同意了，可能时间太紧来不及挨个通知你们。” 午饭后王艾出门赶飞机，岳大使送到门口：“王队长，不知道你下次什么时候还能来，那时我还在不在任上，但我仍然要告诉你，随时欢迎你来做客。” 王艾哈哈一乐：“有机会我一定来……吃饭！” 宾主双方挥手道别，王艾和国家队一起当日返回北京，准备两天后在鸟巢为中国球迷上演“表演赛”，比赛对手是……卡塔尔。 卡塔尔也被淘汰了，注定在鸟巢的比赛虽然一定会很热烈，但是也会很轻松，老高已经决定用半主力阵容出战，最大的明星王艾是一定要出去亮亮相的，但踢半场就行，主场球迷会原谅的。 9号在鸟巢比赛之后全队马上就要飞去南非参加联合会杯了，首战就在14号，所以留给中国队的时间，呃…… 至于十强赛的最后一场，经过与日本足协的友好协商，被放在了联合会杯之后的7月2日，王艾也满口答应这场无关紧要的比赛他会亲自出席，甚至答应了接受朝日电视台的专访。 自从他在苏黎世用日语感谢之后，起码在足球领域中日两国的关系快速升温。日本的右翼政府对此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反正双方足协都对麾下球员说的明明白白：你们自己什么想法我们不管，但不准在比赛中进行政治鼓动！ 难得的在冷淡的双边关系中，出现一个民间的交流热点，对此中日双方都很珍惜。别看双方政治上互抛白眼，但，双方经济往来可没断。日本舍不得中国市场，中国舍不得日本技术，双方强烈的互相需要。 9月9日晚上，鸟巢上座率100%，虽然三天前中国队就已经可以在明年征战南非世界杯了，但中国球迷还是把家门口的这场比赛看的很重，中央台体育频道给的评语是：“誓师出征！” 为了筹备好这场“表演赛”，经过事先沟通，双方决定来一场对攻大战，中国队将在后防放水，卡塔尔承诺不采用危险动作。取得一致后，中国队的后防四位大将同时休息。 在取得良好共识的情况下，回归鸟巢的王艾在八万多观众的欢呼声里，再次上演了帽子戏法，尤其是他的第二个进球是通过他标志性的“石头球”打进的，鸟巢升温到沸腾。 在王艾进球后向着看台张开双臂，做出了一个“拥抱全场”的姿态时，球迷们在看台上可劲蹦跶。赛前王艾专门问过球场管理者，人家骄傲的一笑，俺们新建的！ 那就来呗！作为当世足坛第一人、最知名的足球明星，鼓动球迷、让球迷更爽，那是本能，有什么不会的！ 以至于，比赛后……球迷堵住了离场通道！ 一万多！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王艾可是知道过于兴奋的人、尤其是集群的人是很容易干出来缺心眼的事儿的，当年北京申奥成功，鞍山一个出租车司机不顾禁令冲进天安门广场庆祝，结果连车顶都被踩塌了！ 经过协调，王艾紧急跑到鸟巢的广播站，对拥堵的球迷发表了温和的演说：“你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球迷，最有纪律、最有品德、最爱我们的球迷。我请你们现在立刻回到家中，静静期待几天后的联合会杯，我们会努力比赛报答大家的。请大家听我的，回去吧，在客厅的电视机前等着我们，等着我！” 拥堵的人们静静倾听着王艾的声音，然后，在球迷首领和现场警察、安保的劝说下欢呼了几声之后，一路唱着歌离开了鸟巢。 在他们的身后，王艾的声音依然在回响：“你们是最好的……等着我！” 第三百七十一节?誓师出征（一） 6月10号上午，高洪波、刘春明、王艾三人轻车简从抵达了北京市海淀区红山口甲三号——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 由于昨天在鸟巢的比赛无关紧要，所以从6月7号回国后，国家队教练组就开始分工了，黎兵、范志毅先行前往南非考察宾馆、球场、训练场与主办方沟通。全面负责国家队战术技术的高洪波和临时领队刘春明以及队长王艾，一起面前阎世铎，做正式的工作汇报。 此前国家队教练组在米兰的时候就已经暗自确定了联合会杯和世界杯目标，但只是和阎世铎打过电话，尚未正式走程序。当时还就只是一个想法，而这次，是来真的了。 南勇、张吉龙、崔大林出席会议、刘局长秘书列席会议旁听记录。 这是大事儿！ 足篮排三大球，任何一个提出要夺取世界冠军，都是轰动全国的大事儿。莫说这些体育口的领导了，就是国家领导人也会关注。只是目前除了野心勃勃的国家队，连阎世铎都心虚，不敢轻易打扰上级领导。 万一放了哑炮呢？领导生气且不说，也丢脸不是吗？ 为了这次汇报，或者说为了博得体育总局、足协的全力支持，有王艾主笔、高洪波、刘春明审批的《关于中国男子足球国家队夺取世界杯冠军的可行性报告》，两万多字！ 这篇报告在会议结束立刻就被阎世铎收走列为“绝密级”文件，除了国家队三人、就在场四人以及刘局长知道详情。 王艾从体育项目的一般发展规律入手，客观分析了中国足球的优点和弱点，结合自身以及这支国家队的历史、成绩、素质、能力，并着重分析了联合会杯和明年世界杯主要对手的情况，大胆提出了国家队应超脱中国男足软弱无力的固有印象，起码在现有条件下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向最高目标发起冲击。 一番话讲的热血澎湃，听到人心境摇动。 略去了许多学术论文都有的、领导们也知道的资料的“废话”，王艾还是读了近一个小时，并像他本人非常熟捻的毕业答辩一样，不断回答几位领导的问题，最终还是把报告捋了下来。 低声和左右商量了几句的阎世铎冲对面的高、刘、王三人笑了笑：“出于对你们出色工作的尊重，所以尽管我认为你们可能要说大话，但我们还是郑重其事。没想到，你们还真有理有据。” “我首先代表足协党委表个态。”阎世铎收起笑容，挺起腰杆：“当地主的不怕长工能干，只要你们敢想、敢做、敢去争取，足协一定不拉跨，一定全力以赴。说吧，你们要什么支持？” 见三人一时犹豫，刘局长的秘书笑了笑：“我虽然还没有请示领导的意见，但刚才听来，你们的报告很正式、很工整，带有体育界少见的学术论文的味道，是小王主笔的吗？” 高洪波呵呵一笑：“除了他，我和老刘都写不来。” “既然你们研究的比较透彻了，那就说明在你们看来，希望还是的有的。既然如此，我也想替领导听听你们的要求。” 隔着一条长桌，高洪波的双手放在大腿上：“我首先对领导的支持表示感谢，现在条件比以前好多了，国家提供的支持，起码在我们国家队层面，比过去强多了，甚至不比一些国家差多少了。如果再提这方面的要求，我相信国家也能解决，但我们认为，对这个目标的帮助没有以前那么大。比方说我们备战北京奥运期间，在图宾根的一年集训，国家为我们花了上千万，这是我踢球那个时候不敢想象的。正是因为这种密集投资，跨越式的增长，助推了我们的好成绩。” 阎世铎神色不动，但谁都知道这个决策是他做出来的。 “但是奥运会冠军和世界杯冠军的距离，大概等于中超冠军和意大利冠军，起码在竞技水平方面是这样。”高洪波眨巴着小眼睛：“所以，刚才领导问我们有什么要求，我们这次也真是求助来的，但求助的重点不是经费、场地这些，而是请足协帮我们协调一些事，我们有了一些新想法。” “哦？新想法？谁想的？”阎世铎饶有兴趣的发问，然后目光盯住了在一旁狂喝水的王艾：“你？” 王艾赶紧摇头：“我们是集体领导、集体决策，这个想法是副队长陈涛先提出来的，后来我帮着丰富了一下，教练组最后完善了一下。” 说完了，王艾等老高，老高等他。 刘春明笑了声：“小王你说吧，年轻人要多劳动。” 众人一笑，王艾只好开口道：“最初我们内部开会一起商讨该怎么实现这个目标，然后陈涛提出联合会杯结束后去参加军训。他的理由是向解放军学习怎么以弱胜强，认识到中国足球先天不足的弱点，在这个基础上，向解放军学习是最好的。” 几个领导对视一眼，目光中带着讶异。按照他们的观念，运动员最大的问题是怕吃苦、怕受累，即便是给钱多了，也是这样，人性如此。 主动提出去军训，这支国家队可还真不一样了。 “这两天回国事情不多，又赶着去联合会杯，所以我们抓紧时间研究了一下。认为陈涛的想法还比较粗疏，但大致的方向是对的。”王艾又喝了口水，润了润哑了的喉咙，看着对面几位领导：“我们中国男足学过女排、学过乒乓球，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说明中国足球是有着自身的时代和历史特点的。我们和其他项目互相之间可以参考，没法照搬。同样的道理，我们和外国，也是平齐的，可以参考，没法照搬。” 几位领导有的皱着眉，有的微微点头。 说到这，王艾笑了下：“就像中国的改革开放，参考了很多，但走到今天，和谁一样？和谁也不一样，我们这个大国、这个古国，时代和历史的经纬定位注定必然是中国特色。不是我们寻求别具一格，而是我们本来就别具一格。” 第三百七十二节?誓师出征（二） 许多人爱听王艾说话，因为他有思想家的醍醐灌顶、有哲学家的逻辑严密、有足球专家的专业素养、有博览群书、纵览全球的旁征博引，也有年轻人的活泼干脆。即便是领导，也更愿意听王艾这样的口头汇报。 张吉龙笑着插话：“听你说过了，中国特色足球是吗？” 王艾嘿嘿一乐：“我这可不是沐猴而冠，而是真的是这样的。凡是大国的事儿，几乎每个行业都会有自身的特征，就好比中国电影、美国电影、俄国电影、法国电影的区别一样。” 南勇表情严肃，嗯了一声：“接着说。” “我如果记得不错的话，我们中国的体育事业是从军队脱胎而来的。”王艾说完了看向了对面，见领导们微微点头才接着道：“***军事思想对我们所有体育项目都有指导性，起码在源头上是如此。我还记得阎主席说过的‘人民足球’，我们许多领导在布置工作、讲话时，自觉不自觉的都会带上一些军事词汇。而新中国的体育事业能成长到今天的地步，指导思想的正确，功不可没。” 崔大林也开口：“对，人民解放军从小到大、从弱到强，击败了一个又一个强敌，这样的例子就在身边，我们怎么能不学呢？” 王艾也点头：“崔副主席，我们想说的也是这个。既然我们所有体育项目的思想源头是同样的，那么我们横着去学，很容易就学偏了。就像马列主义真理要指导中国革命，就一定要与中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一样。***军事思想要指导我们体育项目，也要和不同的项目的实际情况相结合，制定不同的战术方针，形成一个个在具体项目里的……哦，我不能说发展了***军事思想，只能说是有了各种特色鲜明的成果。” “也就是说，你们照其他成果去学，很可能把好东西学来了，也把不适合足球的东西学来了，是吗？”刘局长的秘书插话。 “对。”王艾点头：“经过这两天我们教练组的反复研究，认为有这个可能。” “所以？”阎世铎思索着：“你们要从源头学习？需要我给你们请几个军事专家吗？” 王艾看了看老高和老刘，然后扭头看阎世铎：“不够……” 见王艾有点结巴，张吉龙一笑：“小王有话就说。” 王艾尴尬的咧咧嘴：“这话说出来可能呛肺管子。” 阎世铎指着王艾一乐，看向左右：“哈，给我们打预防针儿呢。就知道你们郑重其事的，不会全是好话。说吧，我们搞足球的，呵呵，脸皮薄还能搞下去？” 王艾面带笑意，静默的几秒钟看看各位领导，呼了口气：“好，那我就斗胆直言了。领导要打板子，也让我把话说完。” 几位领导面带笑意，心中亮起红灯，一瞬间做好了思想准备。刘局长的秘书也是一个中年人了，恍惚间竟然好像犯错了，正等着在等待领导批评一样。 再一想，面前这位青年……他就胡说，领导也得宽宏大量。 “我们队内研究的时候，陈涛说敌强我弱，我们这些人过去练了20年足球。而且从1998年到现在这11年，几乎没有一天懈怠，天天咬紧牙关的干。可是距离那个目标，我们还是心虚，我们还是没有清晰的办法。为什么？”说到这，王艾咧了咧嘴，一旁的高洪波正了正坐姿，准备迎接疾风暴雨。 “他的原话是，前辈没出息，教不了我们了。” 几位领导的眉头都微微一动：果然来了！ “我理解的意思是，高指导他们依然可以在战术上统帅我们，但是他们没有拿过重大冠军，更别提世界杯冠军。那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里边都有些什么东西，他们也是道听途说，比我们强不了多少。可高指导、刘指导已经是国内大赛经验最多的教练了。”王艾说到这，顿了顿：“洋教头不用考虑。” 几个领导都点头，一个是奔那个目标去的话，请什么洋教头几率都不会比高洪波强多少；另一个是足协正面临交接班，国家队保持稳定最好。 王艾看向几位领导突然道：“我今年24了。” 几位领导目光炯炯，还有点纳闷，我们都知道啊。 “明年我就25了。”王艾突然叹口气：“我的队友明年就有26的、27的了。” 说到这，王艾摇了摇头：“我们这批85年前后的，是过去最好的一批人，将来……我还说不好，总之，4年才一次世界杯……” 阎世铎有点唏嘘：“是啊，你也这么大了。” “时间不等人啊，领导。”王艾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这两年不争取，我们这批人的巅峰可能就要过去了。即便我自己保持的好，可不代表每个人都能和我一样，到时候我这批最熟悉的，一起成长11年的队友退役了，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就没机会了啊。” “其实我们完全不用定这么高的目标的。”王艾自嘲的一笑：“可是，起码我是不甘心，我个人拿到了所有足球运动员能拿到的荣誉，如果不继续，那我就剩下了原地踏步，没有挑战的生活会让我失去、很快失去兴趣，我甚至会考虑尽快退役。” 几位领导的眼睛同时睁大了。 “去年春天，哦，就是我刚去国米的时候，我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情绪低迷。当时我以为我就是累的，然后把我的许多工作分散了出去，慢慢的调整了出来。可现在回想，大概是因为我失去了奋斗目标。虽然那时我刚拿到一个金球奖，还没拿到世界足球先生，但已经到了这个平台了。”王艾扬了扬头看看天花板，方才低头平视着各位领导：“可是当时也根本不敢想大力神杯，现在，我感觉我的热血又涌动起来了。” “在我们国家队内部，高指导他们，对从现在到那个目标中间这一段路，只能摸索前进。国家队外部，足协各位领导，其实也是一样，我们大家是并肩前行的拓荒者。”王艾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我们需要智力支持。” 第三百七十三节?誓师出征（三） “各位领导有的当过兵，对***军事思想耳熟能详、信手拈来。” 王艾又喝了一口水：“但是，大家毕竟不是专门搞这个的，理论知识不见得健全、完备。走上领导岗位以后，许多日常工作又挤占了太多时间，可能没有机会去仔细的思考***军事思想与中国足球实践的结合问题。” 南勇皱了皱眉，随时释然一笑：“也是，我们都不是专门搞理论的，搞这个学术成果确实差了点。所以，你想的是……让我们协调什么单位？” “国防大学。”王艾斩钉截铁的道：“了解***军事思想的科研院所当然很多，我在社科院的同事就有专门搞这个的，但是各有侧重，我们要最纯正的，最凝练的，而且还愿意帮我们的。” 刘春明听王艾的嗓子都哑了，帮着说道：“我们的设想是，目前论足球的专业程度，我们这个团队应该是最好的一批中的一个。论***军事思想的专业程度，应该是国防大学是最好的一批的一个，我们两个最专业的结合在一起，互相探讨交流，结出最好成果的几率最大。” 阎世铎听着、点着头，微微侧身靠在椅子上，目光斜上望着会议室高耸窗户的上方：“理论上倒是成立，关系么，我们没怎么打过交道，但我们都是平级单位，倒是可以协调。但按你们说的，对方不是简单的给你们军训、上课就行了，是吧？还得认真的成立课题组，抽调力量专门研究这个问题。这个，对方可不见得能愿意。” 高洪波接过来：“领导，这方面我们是这么想的。第一，军事和体育本来就比较接近，我们也有不少军人球迷，我想，国防大学对我们起码应该是不反感。” 阎世铎点头，崔大林说道：“嗯，平时工作接触过一些，应该不会把我们拒之门外。” “第二，经费的问题。这方面小王比较懂，他说学校搞科研主要受限于经费，而那些经费其实也不算多，一般的项目也就几万块钱，文科的项目都省钱，顶天了百十来万。这个，从对我们可能的巨大帮助来说……” 阎世铎点头：“嗯，经费没问题，我们出。” “第三，关键还是我们。我们准备在联合会杯结束后，如果协调好的话，去国防大学接受一个月的军训，正好那边是暑假。在这一个月里，我们教练组还有我们的专家小王，会和对方一起研究探讨。他们懂理论，我们懂实践，他们给我们上课，我们也给他们提供资料和想法。只要对方本身感兴趣，又够专业，那么我们互相砥砺，应该会有成果。” 刘春明补充道：“就即便一时拿不到成果，暂时帮不上忙，起码队员们经受了军训、带有了解放军的血统，面对强敌应该不会脚软心虚了，有底气了，这对我们还是有不小帮助。” 会议开完，高、刘、王三人告辞，几位领导开小会研究。 既然这个计划花费不多，没什么坏处，好处又清晰可见，那就试试呗？ 于是，9月10号这天，三人抵达国防大学。在向门卫亮出特别通行证，并说了联系人的片刻后，一个身材高大、笑容可掬、满头黑发、仪表堂堂的军人教授迈着大步走到门口：“欢迎欢迎，欢迎高指导、刘指导、王队长，我是……” 高洪波上前一步，握住来人的手：“张将军你好，我们都认识您。” 刘春明笑着握手：“你好张将军，麻烦你了。” 王艾龇牙一乐，他知道这位其实是个老顽童，人和气不说，也真诚，在两位教练寒暄过以后，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张老师，您叫我小王儿就行了。电视上总见您，生活里第一次见，没想到比电视上帅多了。” 来人哈哈一乐，伸手握着王艾的手：“小王，你可替我们中国人争气了！每到你的大赛我们学校的学生都集体看，我也看！和平年代，就得靠你们帮国家争光。没有军心士气是不行的，你们就是和平时期的战士。” 说到这，来人看着三人道：“我呢，按照领导要求总上电视，也有点宣传和提升人民信心的目的。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可是宣传战线的战友。虽然素未谋面，但慕名已久了。” 说着，张教授向卫兵示意，三人走进校园。 王艾凑近了人家：“张老师，我可没想到竟然是您接了这个事儿。” “我都说啦，我们是宣传战线的战友啊，这也算是我本职工作。说起来还得感谢你们给我提供了这个机会呢，有空的时候我真琢磨过，中国足球这几年是怎么厉害起来的，还差什么呢？正好，我也研究研究。” 高洪波、刘春明面带喜色，这是最理想的情况了，对方有工作热情！ 王艾继续跟人家套磁：“其实我一直都有参军的想法，后来不方便才放弃了，诶呀，老羡慕对着国旗敬礼的运动员了。我唯一能敬的还是少先队礼，剩下的就只能干瞅！随便乱动是违规！” “哈哈！”来人爽朗一笑：“军队纪律严，确实不大适合你，起码呀，你也太敢说了，军人可不行。” “是呗。”王艾懊丧的叹口气：“我准备下个月来过过军人的瘾，张老师，您可别藏私啊。” “哈哈，我藏什么私啊。”来人拉着王艾的手：“我张召忠上电视那么多次，除了不让说的我没办法，只要让说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对。”王艾赞同的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 张召忠又乐了，拍打着王艾的后背：“你小子，重新说！” 王艾点头：“共产党人不打，呃，实事求是！” “就是。”张召忠跟看小孩似的看着王艾：“你小王的另外一个身份也是鼎鼎大名啊，你在中央电视台的那些专访我觉得都很好。还有啊，你和你的朋友们搞的那本小册子，我可是每期都看的！” 第三百七十四节?誓师出征（四） “你们的来意，领导已经告诉我们了。”教研室里，张召忠神态轻松：“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和体育界合作，这个对我们来说很新鲜。但我们对体育界也不太了解，所以你们最好也参与进来。” 高洪波点头道：“军训期间我们教练组就作为你们的工作助手提供资料，方便垂询。” 张召忠点点头，看了看身边他的助手还有学生模样的人，然后笑了下：“这个，我要冒昧的问一句，你们想要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还有，为什么？毕竟你们是第一个到国防大学来合作的专业运动队。据我所知，八一足球队早就解散了。八一男篮虽然成绩不错，但后备力量也不怎么好。这个，我们解放军和职业化的专业体育之间，还是有不小的鸿沟的。就是说，我们自己结合的都不是很好。” 说到这，张召忠又笑了笑：“我们当老师的就是这样，期望每个学生都学有所得、学有所成。别你们兴冲冲的来找我们，最后却两手空空，我们也不想误了你们。” 刘春明听完了，点点头：“张教授……” 张召忠注意到刘春明的目光看着他身边人，忙点头：“放心，在这里的都是非常可靠的同志。” “好吧，我们的目标是，夺取明年南非世界杯的冠军。” “啊？”对面一群军人同时睁大眼，张召忠本要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在看到王艾后变成了：“哦……” 趁着张召忠思考的功夫，王艾帮着补充道：“另外，我们寻求结合的方式也不一样。你们的八一队是解放军体制与体育市场化体制的结合问题，而我们寻求的其实是运用百战百胜的军事思想来指引我们的奋斗方向，帮助绝对实力仍然较弱的我们，克敌制胜，以弱胜强。” 见对面军人们的目光对准了自己，王艾接着道：“我们从纸面上分析我们自身的实力，认为已经具备夺取世界杯冠军的资格了，起码有机会了。但我们在智力方面还有所欠缺，不管是经验丰富的教练组，还是我这个足球界的专家，都只能往前摸索着走。但世界杯4年才1次，机会浪费不起，我们的年龄也浪费不起。” 见张召忠仍然愁眉不展，高洪波接着道：“我们这个目标如果说出去确实惊世骇俗，许多人恐怕会说风凉话。可我们是认真的，我们分析过历届世界杯冠军的情况，我们的人才储备达到了相应标准。比如我们的球员有三分之二是效力全球最顶级联赛的，就是说我们的硬实力是够的，是敢提这个目标的。还有，我们这批队员一起练了十多年球，从少年到青年再到成年，一直是他们，教练也一直是我和老刘，默契很高。我们算是一只青年军，年轻人有冲劲、有拼劲，他们这批人又有很多冠军在手，心态应该是最平和的。另外，我们队伍里还有小王，他……” 老高看了一眼王艾，继续说道：“他应该算是我们中国足球开天辟地的一位了，我们不想浪费了。” 听到这，张召忠眉头舒展，一笑：“要这么说好像挺简单？我记得上届世界杯他的场均进球率是两个吧？全队守好后方，努力给他创造机会就好了呗？他那直接任意球跟踢点球似的。” “可是，我们知道，对手也知道。”刘春明接过话题：“现在中国队的实力都明摆着的，他不可能不吸引对手注意，对手不可能不想尽一切办法阻挠他。他虽然很强大，但也并非是无敌的。对手可以通过技术、战术全力以赴的限制他。上届世界杯我们也拼尽全力了，他也拼尽全力了，但最终结果只是八强。” 王艾也开口道：“从八强到那个目标，每一步都是跨越山峰，而足球又是一个偶然性很大的项目。但我们的年龄浪费不起，下届世界杯我就29了，许多老队员比如白广海、罗彤亮、孙继海他们肯定退役了，全队的实力说不好怎么样了。也就是说明年的世界杯，我们才是实力巅峰。所以，我们要的是成功率，尽量提高夺冠的成功率。所以，我们才到国防大学来求教，求到了您的头上。” “别别。”张召忠连忙摆手，还带着点歉然的语气：“各位不要误会，我刚才问那么多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在思考我们该怎么帮忙、该从什么角度帮忙的问题。中国球迷的数量不比军迷少，从带动人心士气的角度来说，你们真能夺冠效果太大、太好了，我理应尽力，我也愿意尽力。” “对了小王儿。”张召忠突然点了王艾的名：“你也是搞学术的，你应该懂，学术研讨上吵的热火朝天，脸红脖子粗，不代表不喜欢，恰恰是喜欢的一种表现。” 王艾笑嘻嘻的点头：“我倒是知道，但我可不知道您的脾气。” “呵！”张召忠爽朗的一笑：“你们的意思我懂了，这个要军事思想和你们的足球实践相结合，是个很新颖的课题。对了小王儿我听说在哲学界，你就声称你的踢球是哲学实践是吗？你有这个经验啊。” “我那，就是糊弄我那帮同行的，其实我就是爱玩儿。” “可你的实践效果还不错，我不是说足球，我是说你那本小册子，叫什么，青年哲学家是吗？从中能看出来足球的阅历帮你提升了不少高度，这个我们也可以学一学。” “你们来之前我们想过，刚才又想了想，要真正的帮上你们，你们也要参与进来，而且是全力参与进来，否则我们的东西就是空中楼阁了。我们打算在军训期间先给你们上一些基本军事理论和军事原则的课，然后，我们要考察你们的队伍建设、思想建设，还要组织热身赛，从实践中摸索。当然你们也要给我们上一些足球理论和实践的课。我们真诚的互相合作，互相提升，结果应该不会太差。” 第三百七十五节?誓师出征（五） “太好了！”王艾开心的道：“与其蒙着头往前冲，不如带着一盏明灯。如果最终我们比赛效果达不到预期，那也不是思想的问题，而是我们结合的不好，结合的成果不够精准。以后还可以继续摸索，我们希望用各位专家的思想、视野帮我们检查身体。” 高洪波也道：“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跟各位老师学习，尽力消化吸收，也反过来自我查找问题，进行一番大检查，争取健全完善的明年去南非。” 刘春明也表态：“张老师、还有各位老师，你们需要什么资料，我们足协全力以赴，要什么有什么。足协资料室、档案室对你们全部开放，如果我们少的，我们可以去中央电视台，那边比赛录像更全。” “世界杯是明年……夏天？” “6月。” “时间有点紧啊，这是个大工程，以前也没经验，你们还要踢联赛是吧？” “是的，踢联赛可以保持球员状态。” 张召忠想了想，突然问：“世界杯的分组情况出来了吗？要研究对手的。” “还没。”高洪波点头道：“12月初能抽签。” 张召忠和助手商量了几句：“你们马上就要去南非踢联合会杯了是吗？赛程多久？” “完整赛程是半个月，从6月14号到28号，小组赛的话是一星期。” “这么久啊。”张召忠遗憾的摇头：“要是时间短我就能跟着跑一趟，这联合会杯不是世界杯的热身赛吗？正好时间紧、任务重，可以从联合会杯期间开始我们的研究。但一个星期真不行，这眼看期末了，我的事情很多。” “这样吧，咱们现在先做三件事。”张召忠又想了想开口道。 高、刘、王三人认真听着。 “第一，我会派我的一个学生，明天跟你们一起走，一起去南非，代替我观察你们的队伍运行，我保证他只带着眼睛不带着嘴，绝不干扰你们正常的比赛训练。这个，虽然我们理论上认为我们不会做无用功，但现阶段我们还不懂你们，所以还按照你们的来。其实就是我亲自去，也肯定按这个程序这么走，顶多不懂的在你们有闲暇的时候请教你们。” 刘春明表态：“没问题。” “第二，我们初步交换一些资料吧。”张召忠说到这，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书架：“我一会儿整理一下，给你们拿一些相关的，相关的军事思想的著作，嗯，不会太艰深，比较通俗易懂的，你们先有一个大概印象。这样等你们回来我们一起工作的时候呢，比较省时间。一年的时间说起来久，可你们很忙，我的事情也多，我们都抓紧。” 高洪波点头：“我们一定加强学习。” “第三，你们也给我们一些资料吧，这段时间我们有空的话也学习学习。正好还可以看你们的比赛，加深对你们的直观了解，对足球规律的直观认识。” “您需要什么资料？”王艾问道。 “你们队伍的人员、历史、能力评估，大赛的战前准备、战后总结……哦，都有吧？嗯，都有的话，提供给我们，还包括比赛录像。我们对着比赛录像，结合你们的自我分析，对对手的分析以及比赛结果来了解一下你们的队伍建设，机制建设。嗯，为了7月的军训能有效果，我们也抽时间提前准备。” 高洪波点头答应：“好，我们回足协马上就把资料给您送来。这是我们三个的电话号码，您还有各位，有什么需要问的，随时打电话。” 张召忠笑呵呵的接过三人的名片：“呵呵，你们挺与时俱进的嘛，这还有电子信箱，还有qq？” 刘春明笑道：“地方嘛，松弛一些。” “你们稍等。”张召忠回头在书架上找了找，又问了问学生，最终拿出了三本书，分别是《军事思想概论》、《孙子兵法》和《***军事文选》交给三人：“时间紧，我也不知道你们各人在这方面的基础怎么样，先这三本吧，你们抽空看看。” 三人与教研室的众人道别，张召忠亲自送到学校大门口：“小王儿，你是足球界和学术界跨界的唯一一人，这件事你是主力，而且你还年轻，你要承担主要任务，平时也要多思考。” 王艾郑重答应，这本来就是足球界的事儿，跨界求到人家头上了，自己当然要倍加努力才行。 从国防大学回来，王艾直接回家了，队友们还在宾馆住着，等着明天启程。联合会杯尽管加入门槛极为苛刻，但知名度不高，所以中国社会不太感兴趣，从媒体到商家反映都一般，只有部分死忠球迷在网上嚷嚷小世界杯什么的，也没多少人在意。 这些年中国男足创造的好成绩太多太多了，大家多少有点审美疲劳。就像王艾自己似的，最初拿一个金靴乐好几个月，现在拿了就拿了，能乐半宿还得说没少喝。 因此，在相对冷淡的情况下，家长们热情也不高。比较自在的还跑北京来和儿子见一面，工作忙的干脆打个电话就算了。在他们心目中，联合会杯就是一场热身赛呗！ 王艾家长的关注度也和别人差不多，在他们家长的聊天群里还不如电视剧《潜伏》的热度高。甚至王艾在当天晚上都重温了一下电视剧，只是一看到那张大嘴就腻歪了。 不是一路人，文体明星有时候还真不是一路人。 凡是“中国队”都讲究爱国奉献，爱国主义是重要的精神力量源泉，所以拿到冠军后看着国旗哭，那真是真情流露。你不能指望一帮平时光练身体的，会什么演技。而文艺明星尤其是近些年越来越金元化、越来越乱的圈子里，是不需要讲什么精神力量的。 所以，他们才空虚到去吸毒。 关了电脑的王艾从电脑桌前站起身，床上的雷奥妮已经睡熟了。随手关了空调，推开了雕花窗，京城六月的热浪迎面而来。 第三百七十六节 誓师出征（六） 老高他们对怎么运用军事思想分析足球运动，分析敌我，查找问题，是茫然的。甚至也是狐疑的，如果不是王艾坚持的话。但他们仍然倾向于通过这种方法提振队员们的军心士气，让他们敢想敢做，不留遗憾。 而张教授他们，尽管有工作热情，但工作时间很难保证。身为博士生导师，教研组组长，还经常要接组织任务上电视，出席公开活动，到底能分出多少精力放在他们身上，很难说。 如果七月份的军训期间双方磨合顺利，张教授他们真正激发起了工作热情，可能投入程度就会高一点，反之，就是一个十万块钱的课题呗，研究完了，出个论文就完事儿，管你能不能用得上！ 所以，核心还在王艾身上。 是他既感觉到了大家既因为一连串好成绩生出了“我可取而代之”的自信，又因为中国足球长期弱小而陷入自我怀疑，害怕到大赛上重走了前辈的路。也是他深刻感觉到中国队与世界强队相比，即便人力配备到位了，但队伍积累、足球文化积累、足球经验积累仍然远远不够，靠自身无法解决的情况下，不得不另辟蹊径。 于是，合二为一。 最理想的当然是活学活用，真的起到战术革新、技术革新、思想革新、分析革新的作用，让这支本就足够强大的国家队脱胎换骨，形成一支思路清晰、战术娴熟、技术高超，并能够针对不同对手制定极具针对性的办法的、有眼界、有办法、有能力的强队。差一点也能让大家不再忐忑不安，可以昂起头来面对世界强队对伟大目标的阻拦。 而这里边，还在于王艾到底能起多大作用。 可想而知，两个差距极大的领域要产生交叉，还能出成果，关键在于他这枚催化剂到底能够激发起两支团队多大的工作热情、到底能够让彼此在一个月、一年的时间里产生多少默契。既在思想上完成跨越，也要保留原本的优势。 想到这些，王艾睡意全无，走到床前低头看了看熟睡的雷奥妮，帮她拉了拉探子。转身从衣橱里取过一件卫衣，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偏圆的月亮正在头顶，慷慨的把凉爽的光芒播撒下来。 王艾就这么赤裸着胸膛，双手插在卫衣的衣兜里，半仰着头发呆。 黑暗中，赵丹静静的从前院过来，站在后罩房与前院的过道中。 这次回国他暂时没放假，因为严竹还留在米兰处理后续事宜，他和严竹两人默认，无论什么情况都要留一个人在王艾身边，保持最紧急情况下与上级的沟通顺畅。而且严竹过段时间回来又得忙着婚礼，他这个夏天只能趁着王艾去国防大学军训期间回家探亲了。 刚才在前院休息的他，听到监控室值夜班的安保人员来叫他，说是小王儿大半夜的不睡觉，正在后院夜观天象。 他立刻就爬了起来，最近国家队的动向，他隐隐然是知道的。在米兰时候国家队教练组一起讨论的时候也没刻意瞒着他，他除了内心震撼之外，只能恪守保卫人员的职责，不听不见不说不看。 但他总归明白，那是何等辉煌的成就、何等艰难的挑战。 本已走到中国足球运动员顶点的小王，还在继续攀升。 巴西、阿根廷、法国、德国、西班牙、意大利，在这些强大到好似奥林匹亚众神的球队面前，中国队单薄的就是一个凡人。但当这个凡人觊觎众神的王冠时，举剑指向神座上的众神时，不管他是立刻就被霹雳、烈焰、洪水淹没，还是他真的满身伤痕的取而代之，他都让旁观者的灵魂战栗。 赵丹默默的站在墙壁的影子里，望着仿佛雕塑一般的王艾。在这个寂静的夏夜，谁知道这个一米九的青年，正酝酿着推翻世界足坛的惊涛恶浪呢？谁知道他竟然忘却了不久前的国米三冠王、忘却了意甲、欧冠、欧洲三大金靴呢？谁知道这个风华正茂的青年正担忧年华老去、正急迫的要爆发出他生命最灿烂的光彩，书写中国体育史新的篇章呢？ 闲暇时赵丹也曾浏览互联网，性之所至还会查一查对雇主的评判，其中不少都是“皇帝用金锄头”这类啼笑皆非的段子，但也少不了从其他明星身上挪移过来的不怎么样的东西。 一想到这，赵丹轻叹一声，不料一下惊醒了痴呆状态的王艾。 “老赵，把你惹起来了？” “没事儿，反正也不困。” “那，陪我走走吧。”王艾拉上卫衣的拉链：“心里烦。” 赵丹默默的点头，随手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两人走到前院，发现正房的灯亮了，艾小青披着衣服出来：“怎么了，儿子？” “没事儿，妈。”王艾笑了笑：“睡不着，逛一逛。” 艾小青皱眉看着儿子，见他眉间忧色未散，就知道他又为国家队的事儿操心了，想来也劝不了，于是迈步穿过中间的院落到保卫室：“老范？你陪小王出去逛逛。” 说完了，看了一眼王艾：“早点回来，明天不是要走了吗？” 王艾点点头，笑了笑：“妈我就在附近逛逛，你回去睡吧。” 艾小青披着衣服回去了，王艾扭头看向保安室，一个中年的胖子，圆头圆脑的笑呵呵走出来，乍一看像范伟，仔细一看，也像范伟。 这位大名叫范玉成，江西人，在辽阳当兵，2005年退伍的时候已经干到了营长。按他的级别能够分配到市里头各大局的科长，到县里的局长位置。但这位大概是腻歪了当官，竟然跑去当了一名普通交警。 整天乐呵呵的任嘛不说，干啥就行。王斌在与市武装部部长的一次闲谈中听说了这么一位，就动了心，因为老范在军队里干的是军事保卫，而且干的还相当好。根据武装部部长语焉不详透露出来的信息，这位可是有本事的。 有本事、人平和，这对当时求贤若渴的王斌来说，是难得的人才。 于是，亲自登门，把这么一位给请出来了。 因为这人平时笑呵呵的，长的又象范伟，于是得了个外号“范德彪”。 第三百七十七节?誓师出征（七） 老范到家里以后，就成了王斌、艾小青安保团队的经理，直接负责全部安全保卫工作。包括但不仅限于出行规划、排班值班、业务培训、安保建设、隐患排查、危机预警等等。 相比他的知识储备，李林就差多了。唯一强的一点就是跟的早、忠诚可靠，所以李林领导的胜利安保主要职责慢慢变成了为家族企业选派安保人员，进行安保人员的初步培训。 而精深的方面，王艾这边变成了赵丹，王斌艾小青这边，变成了范玉成。 形象的说，现在家里的安保体系在业务方面是双头领导。李林抓总、抓钱、抓人事，赵丹、范玉成以及严竹抓业务、抓技能。 只是老范这人来到王艾家四年多了，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笑呵呵、胖哒哒、跟个厨子似的，一点都没有安保人员的凶悍、强壮。工作中陪着王斌、艾小青出去，人往那一站、啤酒肚一腆，一幅老来得子、别无所求的幸福模样。 所以，就连王艾都一直没怎么注意他。还是刘亮张光两人到米兰后一次闲谈中提及来之前在家里受训上课的痛苦经历，才不小心把老范暴露出来。按这两位所说，老范的本事大的很。当兵的时候从没出国差错，还破获过几次大案，要不是看不上一些风气的东西，他根本就不会转业。 王艾好奇之下回家一问才知道，老范能被王斌挖来，亲自登门是一个，更重要的是家里企业名声好、风气正！ 所谓意气相投，就是这么回事儿了。有些有本事的人，你拿钱砸，砸不动，人家不看重这个，人家要的是工作顺心、要的是能实现自我价值，要的是工作的使命感。 “范德彪”就是这么一个人。 这样的人在家里还有很多，都是各种身怀绝技，但看不上一些东西而落落寡欢、最后为意气相投而来的。大范围来说，许多转业兵加入也有这方面因素，多少之分。 这些人的加入是强大的助力，业务精熟、忠诚可靠，还加强了企业的好风气。但反过来说，一旦家里企业失去了召唤人心的正义立场，比如不再对工人那么好了，不再大力搞慈善了，不再和外国企业正面刚了，这些人的工作意志就会直线降低，甚至弃之而去。 “老范，麻烦你了。”王艾笑呵呵的冲德彪同志点了点头。 老范呵呵一笑：“没啥。” “大半夜的一肚子事儿，睡不着，想出去走走。”王艾和老范解释：“我妈不放心我，就得麻烦你了。” 老范还是笑呵呵的，一摇头：“真没啥，这种我也经历过。” “哦？”王艾一脚跨出正门，扭头道：“什么烦心事儿，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老范笑的眯起了眼，连连摇头：“不能告诉你，有纪律的。” “你都转业这些年了。” “那也不行哦，除非上边主动解密，否则我不能说的。” 王艾搓着下巴：“我应该尝试灌醉你试试。” 老范依然笑眯眯的摇头，不过那双小眼睛里闪过一道精芒：“不行的，受过训练的。” “哦~~”王艾仰头。 “诶呦！”老范捂着嘴：“到底退休时间长了，脑子不够用了。” 王艾哈哈一乐，背着手向着后海边走去。他知道，老范这是技巧性的提醒他呢，受过什么训练？他没说，是不是真的受过这方面训练？他也没确定，但信息还是表达出来了，王艾大概也就知道了。 赵丹一直笑而不语，走在王艾的侧前方，听着不说话。 老范也不和赵丹说话，他早就清楚这位彪悍的保卫是干嘛的，但双方都是保密单位，虽说彼此都挺好奇，但什么也说不了。为了自己也为了对方，索性还是少接触为妙。 半夜的后海灯光璀璨，路边的酒吧传出旖旎的音调，几条小街里飘来烟火气。王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陡然肩膀放松了下来，贪婪的瞅了几眼小街的方向，还是不敢去。 大排档他是不敢吃的，正宗的饭店他也是不敢吃的，只能干瞅着眼馋了。 走到夜风里、灯光下层层波澜的大池子边，忍不住把衣服的拉链往下拉了拉，让凉爽的夜风鼓荡着他的卫衣，抚摸着他的胸怀，无形无声中，心中的燥热去掉了不少。 “老范，这地方就是当年拍摄《让我们荡起双桨》的地方。” 老范、赵丹两人一左一右陪着王艾也站在水边，望着水面，老范听了这话下意识往南边看了一眼，王艾立刻懂了：“我知道，严格来说是在北海公园，可北海和咱们前海、后海就隔着一条街嘛。” 老范笑呵呵瞅了一眼王艾，王艾秒懂，哈哈笑道：“是是是，北海公园和中南海也隔着一条街，哈哈。我好不容易有点诗情，叫你搅和没了。” 老范叹口气：“我可是一句话没说。” 这一次连赵丹也笑起来，三人沿着湖边向北，路过国家宗教事务局、宋庆龄故居等，到糖房大院再向南，到了什刹海公园。严格来说，这片地方，包括南边的前海、王艾家附近的后海，以及糖房大院西边的西海，或者叫积水潭，加一起叫什刹海。 走到后半段，王艾几乎就不说话了，又在琢磨他的那些事儿。虽然一时仍然理不清头绪，但大概有个方向了，心头也松弛了不少。这时，他们三人已经跨过银锭桥，也就是前海、后海的分界线，一脚踏入了烟袋斜街。 这时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了，烟火气终于渐渐散去，王艾瞅着不远处的酱肉爆肚的招牌，肚子里咕嘟响了一声。住在北京这些年，除了第一年刚在人大的时候尝了不少之外，从第二年也就是1999年开始，他就告别了各种小吃。 这么一算，已经十年没吃爆肚、卤煮、火烧这些了，这还哪算是北京人？ 算了算了，走快点就不想了！ 几步走出烟袋斜街，前边就是鸦儿胡同，王艾的家，就在那。 第三百七十八节?誓师出征（八） “有些事呢，还是要相信组织、相信集体。”瞅着坐在后座依然发呆、依然愁眉不展的王艾，副驾驶的老范难得主动说了一句。 王艾从沉思中醒过来，皱了皱眉，展颜一笑：“也是，我再怎么折腾也是我自己，想到现在已经没……好像我能想的也没什么了。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老范笑眯眯的冲着后视镜竖了竖大拇指。 “我都放弃了，你还夸我？” “听天命容易。”老范摇摇头唏嘘的道：“关键是这个尽人事，难。” 王艾仰头靠在红旗a8宽大舒适的椅子上：“等我退役了，我一定好好浪荡几年，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开心了我就一个人出去逛荡几天，生气了我就缩在家里不出去，谁找也不出去，嘿嘿。” 车子到了东城区的家门前，王艾打着哈欠冲两人挥了挥手。赵丹倒车入库，老范刚要走，赵丹叫了声，老范就背着手等着。 王艾已经穿堂过院，身影消失了。赵丹从车库出来，手里还抓着车钥匙，一边看着车库门缓缓降下，一边道：“范经理，你经验多，你说小王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有没有问题？” 老范背着手也看着车库门：“什么问题？” 随着一声轻响，车库门关闭，赵丹转过身来把钥匙交给老范：“厌战，这对他，对国家可不是一件好事。” 老范笑着摇摇头：“我感觉问题不大，每个学生想念暑假的时候都是这种。” 赵丹晒然一笑，和老范挥手作别。 事情放在王艾身上当然很严重，但性质就没那么严重了，无非是假期太少，休息不够。就好像最能保证健康的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医学、营养学，而是最平淡的好好吃饭、好好锻炼、好好睡觉一样。 第二天，国家队此次出征南非的23人全部聚齐，再加上领队刘春明、主教练高洪波、助理教练黎兵、范志毅、陈洋、马东四人，以及保卫人员赵丹、张光、翻译康斯坦丝。 陪同出行的还有阎世铎。 他是应国际足联之邀前往南非考察明年世界杯场馆建设、世界杯举办规则的，还打算与布拉特会面。同时，即将年底卸任的他即将全面负责明年的世界杯中国队事务，等代表团正式组建的时候，他将出任领队。而且，他还是目前中国申办2018或2022世界杯的工作组副组长。 组长则是那位热爱足球运动的大领导。 飞机是上午11点，所以大家暂时在足协等候待命。上午9点，一个笑眯眯的人在阎世铎的陪同下走进会议室，大家在王艾的带动下刷刷站起身，来人谦和的直摆手：“我代表领导来看望大家，大家请坐，不要拘束。” 陈涛、赵旭日他们都瞄着王艾，这帮家伙去年奥运夺冠之后无法无天，一时忘形，当场叫王艾喷了，后来又被王艾教训了好久，终于从志得意满中摆脱出来。大家终于认识到：男足奥运金牌是很宝贵，可放在国家这个体系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 王艾腿一弯，准备坐下，大家才呼啦啦坐下。 来人目光里饶有兴趣的在众人脸上扫过：“领导实在没时间，所以委派我来给大家送行，希望大家能够在南非取得好成绩。” “刘领队、高指导，能不能给我交个底啊？这次成绩会怎么样？” 刘春明和高洪波对视一眼，刘春明开口道：“争取小组出线。” 来人拧着眉想了想：“联合会杯八个队伍，各大洲冠军，这，竞技难度大概相当于世界杯的八强？上届我们是八强是吧？那也就是说，小组出线就是半决赛，比上届世界杯更进一步？好。” 随着一声“好”，大家感觉松弛了不少。来人敏锐的察觉到以后一笑：“大家别有压力，这个，不是硬性要求。领导看过，哦，小王儿。” 来人一指王艾：“看过你写的论文，多篇。体育运动自有自身规律，不能唯意志论，足球商业化这么高，光靠刻苦训练是不够的，还要靠资金投入，要靠科学。这方面，我们过去认识不足，底子也薄，所以，领导不会给你们制定过高目标。亚洲前四、世界杯出线就可以了，小组出线就很好了，如果更高，那就是意外之喜了，比如去年的奥运冠军。领导们很高兴，但不会做这方面的强行要求。” 高洪波低了低头，真诚的道：“感谢领导体谅，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 这时，阎世铎神色犹豫了一下，随即侧头在来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来人点头，目光里流淌出笑意：“总局已经将你们开会的情况，报告给领导了。领导知道你们的决心，赞赏你们的勇气和努力，但，仍然不做过高要求，一切看你们自己能争取到哪里。还是那句话，世界杯出线就可以。” 王艾带动，大家鼓掌。有一个懂球的、宽宏的领导，大家的压力就轻多了。 “对了，王队长，听说你发下豪言，要拿下本届联合会杯的金球和金靴，是真的吗？” 队友们顿时哄笑起来。 “这个……”王艾低头笑了下，方才抬头，见来人目光中的清澈和专注，也就收起了本能的谦逊之语，点头道：“是的，我是这么打算的。” “好。”来人笑道：“我们都会看你比赛的，领导也会看。” 王艾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为难的神色：“这个，比赛都是半夜或者后半夜，熬夜对身体不好，领导又那么忙。您还是劝劝他，身体为重。” 来人目光里的笑意已经掩饰不住，王艾略尴尬的笑道：“这个，我的比赛，哦，对了，7月12号在日本我们还有一场比赛，因为我们和日本都出线了，可能会变成一场比较精彩的。还有，8月8号意大利超级杯在鸟巢我们家门口，我应该会出战，这两场时间都正好……” 来人笑道：“好的，我会转达。” 说着来人站起身，望着刷刷站起来的新一届国家队：“不要有太大压力，你们是历届国家队里最强的，正常发挥就好。” 第三百七十九节?誓师出征（九） 国航商务舱里，伴随着空乘组长温柔的声音，大家纷纷解开安全带。有的人拿出了笔记本电脑玩游戏，有的人翻出了书本看小说，还有的凑在一起聊天。虽说大赛当头、目标宏大，可也不能不过日子。 该吃吃、该喝喝，才是一个正常态度。何况来之前领导都说了的。 王艾坐在前排，双手放在小桌子上，翻看着《军事思想概论》。对他来说，既是工作，也是休息。 “那个……” 旁边有人说话，王艾抬头，见是赵旭日，他讨好的冲着王艾身边的康丝拱了拱手：“康翻译，能不能暂时让我坐一会，我和老大说点事儿。” 康丝一笑，拿起自己的咖啡杯和随身小挎包站起身，跑去和空乘聊天了。作为代表团里唯一的女性，她是受到很多优待的。 “啥事？”王艾重新低头看书。 “也没啥事儿。”赵旭日舒舒服服的坐下，侧头看了一眼王艾手里的书，顿时下意识的躲了躲，这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还以为这是一本挺有意思的书呢，军事么，结果呢？就是课本啊！ 听着耳边赵旭日无聊的拉开、关上、拉开、关上窗帘，王艾无奈的放下书：“咋了你？有事儿说！” 赵旭日看看左右无人，靠近了王艾的脑袋低声道：“王鑫，你认识不？” “谁？”王艾皱眉：“干嘛的？” “嘿嘿。”赵旭日又贼眉鼠眼的到处瞅了瞅，低声道：“辽宁广原队你总知道吧？你们辽青！两年前参加新加坡联赛？” 王艾出了口气，点点头：“知道。” “你计划的？” “不是。”王艾摇头：“当时辽青里边人还不少，总也打不上比赛，卖也卖不上价，就想着能去新加坡参加联赛也行。所以当时就跟，哦，雷奥妮申请。对了，老白知道这事儿，老白蹦高反对，但雷奥妮觉得可以试试。当时报到我这，我也没反对。可他么后来，操！” 说到这，王艾嫌弃赵旭日脑袋太近，推了他一把：“这事儿我就看出来了，华人社会内部还好，就怕来回跳的，人情一弄，一堆烂事儿。怎么，你听说什么了？” “最新消息你知道吗？”赵旭日继续神神秘秘的道。 “什么最新消息？”王艾奇怪的道：“当年在新加坡赌球叫人查出来了，该蹲监狱的蹲监狱，该回国的回国，连俱乐部都解散了，还能有什么事儿？” 赵旭日得意的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俱乐部是解散了，队员是抓了、回来了，可是经理王鑫交了保释金然后跑了的。” 王艾狐疑的看着赵旭日，赵旭日解释道：“王鑫是我们大连人，以前也是踢球的，我们大连人踢球的多，所以……反正我听说了，他前几个月被抓起来了，到现在也没放出来。还有，他的事儿可老多了！” “对了，还有国际刑警呢。” 说到这，赵旭日又扭头到处看了看，发现大家各玩各的，没人注意他们俩说的悄悄话，于是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娴熟的连上互联网，打开了一个收藏界面：“看，红色通缉令，你看这人名？” 王艾一瞅，果然！落款是国际刑警新加坡中心局！ “老大，我知道你干净，大家也都知道你干净，不知道的也知道。但是……” “什么叫不知道的也知道？” “嘿嘿，你那么有钱，还捐了那么多，你根本犯不上是不是？辽足的作风我也听说了，硬的很。雷经理狂的很，所以我不担心你，也不担心她。但是王鑫这个事儿，毕竟是挂着辽足的名头出去的。这好几个月没动静，我反而觉得这事儿弄不好就是惊天动地那种的，你还是小心点别沾上了。” “老大？” “哦！”王艾从出神中回过味来，看了看赵旭日：“今天几号？” “11号啊，6月。” “2009年6月11号。”王艾皱眉喃喃了一句，又想了半天才扭头对赵旭日道：“老赵，谢谢你的提醒，你没问题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国内时候我还是个青年球员，而且4年前我就出国了，国内联赛的那些事儿，也找不到我头上。主要是老大你，家大业大的。” 王艾呼了口气，搂了搂赵旭日的肩膀子：“好兄弟，谢谢你。咱们这帮哥们都没事儿吧？你觉得呢？” 赵旭日嘿嘿笑着摇摇头：“不能，你想啊，我们都什么人啊？从小就是冠军、冠军、冠军的，谁差钱？就是差钱不还有老大你么？我觉得吧，这种事要么是老队员，没啥上升空间了，捞点钱养老那种，要么是边缘球员，捞一把是一把。但主要还是管理层，他们坐庄，球员就能分个汤汤水水的。” 见王艾点头，赵旭日接着道：“我们这批人眼界高、收入高，买通肯定不行，除非玩横的。可玩横的，谁有你横？当年为了陈涛，嘿嘿！反正我是听说了，不少人都挺怕你的，所以不敢把我们怎么着。再说都知道早晚能跟你出国，谁跟他们扯淡？” 王艾长出口气：“那就好，只要国家队不受影响就行。对了，你这事儿跟别人说没？” 赵旭日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但我们大连出来的，哦，老周肯定也听说了。但可能没我知道的这么多，你知道他那人，三棒子打不出来一个扁屁的，消息没我这么灵通，可能也没想这么多。反正都知道我们自己没事儿，老大你也没事儿，别人爱怎么着怎么着呗。” “嗯，那就好。”说到这，王艾看着赵旭日的眼睛：“这件事从此后对谁也别说，问你你就不知道，尤其要防备你的那些记者朋友。” “怎么了？”赵旭日好奇的低声道：“老大你听说什么了？” 王艾摇摇头，想说什么又闭嘴，见赵旭日急了，只好道：“你不是出国四年多了么？谁问你你都不知道就行，除非是……警察！” “警察？”赵旭日瞪大眼。 王艾叹口气，重新拿起书，用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出大事儿了，不过，也该他们出事儿了。” 第三百八十节?誓师出征（十） 说完了这事，赵旭日就离开了康丝的座位去找人打扑克了，王艾也重新看起书来。对这条消息他只是觉得有点突然，但并非毫无准备。 桀骜不驯的辽足在王艾手里就是个乖宝宝，因为这帮三老四少是第一个体会到什么叫“钞能力”的。当年最多就值1000万上下的辽足，被王艾溢价50倍买下，相当于把4亿9000万一次性投到了辽足身上。 就这份钱，当年可以把中超、中甲、中乙所有球队打包买回家，自己办一个“王艾超级联赛”，还他么带升降级！ 王艾以此表达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决心：我热爱辽足，我愿意为它花大钱！ 那么这个决心的反面就是：谁敢伤害我的挚爱，我他么溢价50倍搞他！ 就冲这个，辽足上下对王艾就没说过一个“不”字。比如当年中超要造反，王艾就说了一句“不许动”，辽足就偃旗息鼓。再比如王艾说不许耍钱，就没人打牌了；王艾嫌弃他们文化低，就有人偷摸的报自考；王艾说不许给裁判行贿，辽足“头铁”的名号就全国闻名。 归根结底，整个足球圈里没人比他更有钱、更有名、更有成就、更有关系、更有口才，而且，超越体育不是股份制！ 唯一能挟制王艾的王斌、艾小青，又始终都把辽足定位为“儿子的大玩具”！ 别说他不瞎搞，他就瞎搞，这帮“儿子的玩伴”也得捏着鼻子陪他！把这位大爷哄开心了，金票大大滴。没瞅白广海、罗彤亮、张永海、赵旭日、陈涛那帮愣小子现在都混成啥样了？不就和他关系好么？ 因此，王艾对辽足渡过这次仍在酝酿，却肯定已经暗中推进，并最终轰动全国、全世界的足球扫黑风暴很有信心，唯一不放心的是会不会沾染到国家队。毕竟他的这帮队友并非都是辽足出来的，别的地方队什么情况，别的队友是否参与了，他并不掌握。 好在赵旭日的一番话让他放了心，也是，大好前途等着、亮堂堂的摆着，谁干那么低端的事儿？ 只是么……赵旭日走后，王艾虽然还在看书，心却静不下来。 记忆里的这场风暴主要源于前一年北京奥运男足的成绩太烂，上级本就对联赛乱象忍无可忍，正好介入进去一并解决。而这个时空里男足奥运夺冠了，上级似乎没有动手的理由？ 不对！ 王艾突然抬头！ 经历过两段不同的人生，王艾终于看懂了即将发生的这件事。 王鑫被新加坡国际刑警通缉，是这起事件的导火索。他进去后为了减刑，肯定不能少抖搂。警察办案就是这样，有线索了当然会顺藤摸瓜。三年前足协内部扫了一遍，但并未触及根本，效果一般，看台上明晃晃的“假b”，谁能看不到？ 国家队成绩好，不代表联赛就没问题了，相反问题很大。比如眼下的这支国家队，几乎没有中超球员了，尽管也是中超出身。最容易出问题的老队员一水的海外球员，更关键的，这支国家队的领袖，也就是王艾自己，一天中超也没踢过。 国家队和联赛已经“分裂”了，这支国家队相当于是国内青训培养出来，进而送到五大联赛深造的，基本越过了中超这一阶段，即便有也是短短几年。从最早的白广海、罗彤亮那时候就是如此。再加上过去国家队比赛中，海外球员回来和中超球员组成的比赛成绩差距悬殊，这都可能是帮助上级下定了决心清理联赛的。 反正不会影响到国家队成绩，而且百姓怨言已久，且清理后对国家队还有好处。 如果王艾没记错的话，这次基本针对的都是06年以后的赌球和操纵比赛，这说明上级对06年足协自己清理还是默认了的。整体上就是以前是特殊时期、环境不好、大家都干，不好求全责备，但给你们机会。从此划线，以前的只要你认错了，不太严重的可以放下，以后不许！ 如果这么推断的话，这次是以后更大范围的预演啊。 康丝带着耳机，时不时的偷眼看身边的男人，专注思考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半晌，王艾结束了思考，掏出手机记了几个词汇后重新拿起书来。 南非正是冬季，下飞机后队友们本能的感觉到一点凉爽。首场比赛被安排在约翰内斯堡，对手是东道主南非队。由于a组里还有西班牙和新西兰，所以东道主可能觉得中国队“好欺负”一点。 毕竟亚洲球队在国际大赛上成绩也就那样，南非队成绩更差，所以也没什么好挑的，尽管赛前南非主帅桑塔纳表示：首战取胜，出线有望。 大家也就当个乐子听，弱队只能寄希望于各种概率，以前中国队也这样。 至于另外一个小组，巴西、意大利、美国、埃及，也就埃及瞅着好欺负一点，可惜埃及是非洲冠军，南非打不过。 与接机的华人华侨打过招呼，签了几个名之后，全队在总领事馆工作人员的陪同下登上大巴车前往酒店休息。 一边走着，王艾等人好奇的打量着约翰内斯堡的景色，高楼大厦不少，但更多的是两三层的建筑物。街上的人们气色很好，向远方望去，土地平旷，白云低垂，一幅异国他乡、海角天涯的感觉。 车子里的领事馆工作人员拿着喇叭给大家介绍注意事项，总体来说就一点，提醒大家不要出去嫖娼，小心艾滋病！另外，没有组织的情况下不要出去购物，更不要随便上街，治安不好。 队员们频频点头，来之前领导已经告诫过了，每年都会发生几十起针对华人华侨的枪杀案，大家身娇肉贵的没人会随便出去挨抢。至于嫖娼，大家的口味没那么重！ 下车时，前排的王艾起身回头，从别人手里借来大喇叭，冲着车厢里的各位队友道：“我说句话。” 大家纷纷一愣，拿行李的、摘耳机的，收电脑的，都看着王艾。 “大时代风起云涌，做好我们自己。”王艾说了一句短话，下车走了。 第三百八十一节?大风漫卷彩虹（一） 王艾的这句话在不同人的耳朵里自然听出了不同的意思，大多数人认为这是老大在鼓舞他们接下来努力作战。本来么，已经确定了世界杯夺冠的目标，可不就是“大时代”？可不就是“风起云涌”？可不就该“做好自己”？ 唯有赵旭日真正听懂了王艾的意思，他却没有跟任何人解释，没到时候。 依次走进酒店后分配了房间，王艾的房间在走廊的第二间，和教练的房间面对面，他这一侧第一间是赵丹和张光两名保卫的，斜对面的第一间是阎世铎的。王艾这一侧第三间是康丝的，房间都是标准间，条件还行，反正王艾也不在乎这些。 放下行李王艾得到召唤去了对面，原来是在南非的中资企业来人了。知道大家长途航班十几个小时挺累，就没找别人，和领队、教练、队长见一面聊一聊。今年、明年都指望人家帮忙呢。 人生地不熟的，光靠主办方不行，尤其是南非这个主办方，可不怎么靠谱。 好在中国在南非的企业不少，林林总总几百家，其中海信还是连续五年的南非彩电销售量第一的企业，这次也来人了。寒暄过后还问王艾是否愿意和他们合作，王艾把施拉普纳的电话交给了对方，这一幕看的阎世铎有点羡慕，可惜，海信南非不大可能找中国队合作，甚至冲的都不是中国队队长王艾的身份，而是国际米兰核心球星王艾的身份。 这份钱足协干眼馋！ 不过这也就是个意象，能否达成协议还要看对方的“诚意”。 在商言商，王艾会向本国企业倾斜，但不会“掉价”。如果王艾不来南非，海信还真不一定请他，太贵，而且在南非也没那么大号召力。但既然来了，他的知名度在南非就肯定上升一格，这方面商家比足协和王艾自己都有信心。 谁让他越大赛、越精彩呢？这是南非足球的盛宴，也是南非企业的盛宴。送到眼前了，不挖一勺怎么好意思？ 来的七八个中资企业代表有的笑呵呵瞅着，比如华为，王艾已经是他们的全球代言人了，无需多签。有的资金实力不够或者不合适，只能羡慕了。 送走了这些“地头蛇”，王艾从一楼大厅走上来，路过吧台的时候还被一个热情的黑妹拉住合影。然后，手中被塞了一张小纸条，啧！ 同房间的毛剑卿早早的睡了，又不让喝酒，醒着干什么？ 一觉醒来，全队被拉去了训练场。约翰内斯堡算是高原，海拔一千多米，又是冬季，日常需要穿着外套，整个气候虽说没什么，但也需要稍微适应。中国队对南非很陌生，几乎没交过手。年底太久远的交手也没啥价值，所以重点是看比赛录像。 由于来之前踢了两场预选赛，所以国家队准备的很匆忙，也就黎兵和范志毅提前到来多少了解了一些。 在会议室里大家对着投影仪看南非最近的热身赛以及去年的非洲杯，时不时的低声交谈、评论。阎世铎也坐在人群中，执掌足协八年，成就无数，政绩高光。但他仍然坚持自己“不懂球”的身份，坚决不在专业问题上插嘴，就笑眯眯看着、听着。 而黎兵和范志毅也习惯了这支风格迥异的国家队，借着早就看过录像的“优势”，时常嘲笑说大话、放预言的队员，黎兵还好，人厚道。老范不行，那嘴才损呢。 看了一下午，大家讨论了半天，最后形成了比较统一的结论：这支南非国家队个人脚下技术好、身体灵活，对抗能力越到后场越强，尤其是14号马修·布思，199的大个子，全队唯一的白人，身体强壮、控制面积大，脚下灵敏、卡位精准，是个很难缠的家伙。 至于进攻方面，个人主义突出，既有非洲球员的浪漫，也有巴西足球的松散，总之，不怎么样。 南非足球就像南非的政府治理，历史厚度太匮乏，管人的不知道怎么管，被管的不知道怎么被管，整个一天真烂漫，想怎么干怎么干，所以球风和国家差不多，乱就一个字。 为此，高洪波等教练第二天队内公布了首发名单和战术打法，苑维玮、冯潇霆出任双中卫，郭亮、张永海出任双边后卫。中场菱形站位，拖后郑智，前插陈涛，左右两边交给赵旭日和周海滨，前锋让王艾和白广海搭档。 老高说的很明白：首战必胜，所以选择保守的排兵布阵方式。 尤其提醒赵旭日和周海滨，让这两个打后腰、后卫的去打边前卫目的是两个：一个是在边路封死南非队的渗透，一个是在中路郑智插上助攻后，向他们习惯的中路移动部位。 苑维玮和冯潇霆配合很久了，由于对手进攻能力一般，所以安排他们出战，也有锻炼的意思。罗彤亮尽管身体素质不减当年，且经验更加丰富，但毕竟也30岁了，万一有个好歹的，总要有可靠的人替换。 至于前场，老高提醒王艾和白广海，别看14号的位置是边后卫，但不知道是南非这些队员太缺乏战术意识还是他们教练故意安排的，一旦南非大举进攻，这位就会拖后变成准中卫，甚至就是中卫。所以这个人很可能是本场比赛两人交手最多、最难的一关。 老白听到这里摸摸秃脑袋，他来之前特意剃的光头，也不知道他当时脑子忘哪了，认为南非正热，怕起痱子。而且也没告诉别人，偷摸去剃头，打算落地后当众队友热的一身汗的时候再嘲笑大家。 结果，南非正冬天！ “我才180，这家伙也太高了，瞅着球风还挺硬，关键是还挺灵活！”老白苦恼的摸着自己的秃脑袋：“要不小王突前吧？我打二前锋。” 老高琢磨着，王艾开口：“你先上去试试，你不行我再来。” “凭啥我不行你再来，就不行你不行我来吗？” 王艾摇头：“他那个头别看挺凶，但跑的慢，跟伊布似的，我离他远点能冲起来，过他容易。” 老白吧嗒吧嗒嘴，一点头：“行吧，你是队长你说了算。” 第三百八十二节?大风漫卷彩虹（二） 老白要结婚了，大概是婚前焦虑，最近总干些二逼事儿。除了到冬天比赛的地方剃光头散热之外，还包括对他那与孙继海、张永海联合出资的服饰企业一个劲要王艾注资。 王艾不想创造一个体育界的托拉斯，一直都希望家里的体育王国和商界保持友好合作关系。因为他知道玩体育的这帮人都很骄傲，以挑战强者为荣。别的行业你搞了个托拉斯出来，大家顶多背后骂几句，当面还得好好跟你混。但体育这行不行，你干的再好顶多当老大、顶多能领着大家一起往前走，但绝不能变成大家的“爸爸”！ 否则，就要挨最狠的骂、挨最毒的打。 所以王艾家里纺织业都做到了长江以北第一，甚至马上就要全国第一，却始终没有迈入利润更丰厚的服饰领域，王艾也没有像贝克汉姆那样琢磨自己的服饰品牌。因而对老白的邀请，是爱答不理。 可王艾说了他也不听，反而接着絮絮叨叨。 老白和小孟妹妹的爱情长跑要开花结果了，如果不是他连年入选国家队，每年夏天都有比赛任务，他早该结婚了，33了都！从当初的小透明变成大英雄，他很珍惜为国效力的机会。因而每次有比赛任务必定全力以赴。于是，04年亚洲杯、05年预选赛、06年世界杯、07年亚洲杯、08年奥运会、09年联合会杯，就一直浪到今天。这还没完，如果还不结婚，那么接下来就是10年世界杯、11年亚洲杯、12年奥运会…… 只要不退役，无限死循环！ 他还不像王艾，毕竟和传统足球界牵涉甚深，同时他还没有王艾这种老板、足坛大佬的身份，所以他结婚注定不敢不办，不但不敢不办，还不能小办。可要大办的话，就不是几天能搞定的，所以夏天肯定不行了。 冬天呢？冬天也不行，一个是在东北的冬天，穿婚纱西装需要很大的勇气；另一个是身为国家队队员，冬天还有预选赛、热身赛甚至邀请赛呢？也闲不着。 所以拖来拖去，拖到了33，拖到孟“小妹”都快变成孟“老妹”了！ 小孟妹妹心大，傻乎乎的就等着。可她爹“老孟”心眼多，今年开春打电话听说要参加什么狗屁的联合会杯还结不上，这就坐不住了。从西安开车1700多公里直接杀进沈阳铁西，揪着小白他爹“老白”就问：“你们家什么意思？故意拖我闺女？” “老白”好不容易糊弄过去，给“小白”打电话：“你他妈赶紧给我结婚！” “小白”还没答应呢，“老白”就把聘礼给下了：搜搜家里的库底子，把这些年儿子孝敬父母的那些零碎钱统计统计，取了个整，100万，让老孟带回去了。 老孟也干脆，开车回家到一半，上银行取钱，把闺女孝敬的也搜罗出来，自己还搭了不少，在北京买了个房子当婚房！ 等老孟终于心满意足的回家吃上肉夹馍才回过味来，我是干啥去了的？怎么变成买房了？要不是房款里三分之一是从沈阳掏出来的，他都以为被骗了。 于是，内外交加之下，老白和小孟一谈，就这么着吧，定了个日子，8月8号！8月6号在西安办，8月8号在沈阳办。 由于决定的太仓促，他又身兼国家队比赛任务什么忙也不帮不上，所以整天焦虑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王艾知道他为这事儿糟心，所以也没调侃他，只是散会了以后跟他说：“你不会找人帮忙啊？你不是签在了超越经纪公司么？你经纪人干啥的？” 老白吧嗒在王艾脸上亲了一口，滚回去打电话了。 其实罗彤亮也准备在今年8月份结婚，日子是8月2号，情况与老白差不多。不过他媳妇是东北的，还是体委大院的，不用分隔两地办，也不用办两次。两家，一起跟着操办，所以省心了不少。 今天夏天王艾的朋友们“批发”结婚，老白、老罗之外还有老严，这三家王艾都得到场，随礼的数额还必须是所有来宾第一。从私交上来讲，都是多少年的好哥们了，一起闯天涯的交情。从公事上来讲，王艾不同时期是他们的“老板”和“领导”，尤其是东北文化、北方文化熏陶下的“领导”，是肩负一定的家长责任的。 就是不仅要代表单位对员工的工作负责，还要对他的前途负责，甚至要对其家庭幸福、和睦负责，要帮助解决生活中的种种困难。哪怕现在是私企当道，这一特点也没有改变，凡是员工结婚，老板随的礼一定是最大的。 东北人的“傻”其实体现在人和人之间更大的责任义务上，这一现象的形成一个是东北天气苦寒，人和人必须更紧密的协作才能生存；一个就是长期的国企文化影响了。 总之，王艾不能跟着少费心。可也糟心，他还没搞定许青莲呢。 除了参加婚礼之外，还有度蜜月。 严竹省事儿，说度蜜月去海南岛就行，这些年跟着王艾到处跑，也不怎么稀罕，意思一下就行了。老白、老罗可不行，自从有一次通电话被王艾以“我是岛主”嘚瑟了一脸之后，这俩人就下定决心了，一致要求上他那个岛度蜜月。 而且吃的喝的、住的用的、来的回的，全你的！ 老白还腆脸说呢：“我这身价，不找你要代言费就不错！” “我授权你可以使用我的形象！” 要不是小孟妹妹也在电话旁，王艾真忍不住吐槽：马尔代夫啊，挂你的照片还有人去吗？ 可吐槽归吐槽，王艾不但要请他们上岛，还准备问问家里的飞机有空没！ 太不尊重有钱人了，哼！我拿钱砸死你们！ 别说，二十万纸币还真能给脑袋砸个包，都不用钢镚。 自从国家队内部确定了首发名单之后，各项针对性训练就随之展开，张教授的学生也跟着跑前跑后，时常和马东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14号，本届联合会杯的首战，也是中国和东道主的首战，来了。 第三百八十三节?大风漫卷彩虹（三） 南非总统祖马、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中国大使钟建华、中国足协主席阎世铎，一起坐上了贵宾席。祖马居中，布拉特、钟建华左右陪同，阎世铎坐在布拉特身边。 随同中国队出访的央视记者在赛前得到了一个5分钟的专访时间，采访对象是国家队助理教练范志毅和队员赵旭日。老高和王艾这次没出镜，老高是说话费劲所以让老范去嘚吧嘚，王艾是希望赵旭日锻炼一下。 全国球迷总看他，他也怕大家看腻了。再说他现在也不需要时时刻刻出现在观众面前提高知名度了，中国市场他这个档位的已经挖掘一空了，名声再高也不会多更多，反而他的兄弟们需要更多露脸。 谈了什么王艾不关心，他在赛前准备活动之后的更衣室里还被老高耳提面命：“南非是东道主，实力还有点，可能不太讲规矩，你要注意别受伤了，这和亚洲还有你的欧洲职业联赛情况不一样。” 王艾认真点头，东道主历来就比较勇，也能得到裁判的一定宽容。非洲球队又不太讲规矩，所以真得小心点。 南非队今天的队服是黄色，中国队选了红色。球衣的款式比以前进步了不少，不再是那种松松垮垮的校服模样了，虽然和最好的比还差点，但总归进步了不少。 大家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走出更衣室分别列队，前边一声唿哨，大家在几万名载歌载舞的南非球迷的“欢迎”下，走出球场，还听到了几声中国人的呐喊。原来大概有两千多名中国人也来到了现场，其中多半是南非中资企业组织的，只有极少是从国内赶来的。 路费太高了，这个年代的中国人还不习惯远涉重洋大批量的去给国家队助威。 双方列队，分别奏响两国国歌，然后红色球衣的中国队依次走过黄色球衣的南非队面前握手，然后双方队长猜边，王艾赢了，没出幺蛾子，要了发球权。 观众们手表上的指针慢慢移动到了下午16点整，一身黑衣的主裁判一声哨响，王艾脚下一推，银色黑色交错的足球滚到了白广海脚下。 “哇呀呀、乌拉拉”的声音在球场内升腾。 长达一尺半的呜呜祖拉在南非球场初现峥嵘！也就是从这次联合会杯开始，南非球迷才注意到这种惊人的大喇叭，进而在明年的世界杯上发扬光大:吵的各路国家队听不见指挥、睡不着觉！ 中国产品的质优价廉加上南非人的肺活量，迫使以后的球迷看比赛要准备好耳机。 不过此时还好，看台上大概只有百分之一的球迷准备了这个，大多数人还是在一起摇摇摆摆的唱歌，把黑人乐天的天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开场后，双方不管看泰山的球迷多兴奋，球员们表现的比较谨慎，大多数球员都留在本方半场，一旦对方展开攻击，后撤迅速。通过一次又一次战术性的交手，双方球员和教练也在适应对方的球员和教练。 前5分钟，双方都没有形成有威胁的攻势，在中场的反复组织与破坏构成了主流。 渐渐的，双方对对手有了直观的了解。 在南非队球员看来，中国队身体强壮，传球精准，配合良好，但没有多少斗志；在中国队球员看来，南非队的情况与赛前观察的一般不二，个人技术好，配合粗糙，跑动快、复位快，但出乎意料的是身体对抗能力一般。少有的几次撞击，南非队都吃了亏，还不是和王艾、赵旭日这种大力士。 老高在场边看了几分钟回身坐在了椅子上，黎兵低声道：“感觉怎么样？” 老高头也不转低声回道：“就那样。” 看台高处，南非总统祖马说话，中国大使陪同。而看老了球的布拉特神色轻松，通过翻译康丝和面带微笑的阎世铎聊天。 今年的联合会杯，明年的世界杯，中国队表现的怎么样，直接影响2018或2022年主办权的申办。 比赛又进行了几分钟，苑维玮一次防守中被对方绊倒，有些痛苦，队医赶紧上场，队友们凑过去，在队医诊治的时候紧急交换了一下看法。 “这帮人怎么跟羚羊似的，身体轻还能蹦。”郑智吐槽道。 “嗯。”王艾叉着腰：“智哥你说咱是多传球调动他们让他们早点累死，还是打阵地战？” 陈涛他们也看过来，在他们心目中老大固然是当之无愧的队长，但更多的是精神领袖和摧城拔寨的先锋官，而非指挥官。 郑智皱着眉头：“两者结合吧，我们中场的多传球试着调动他们，你在前边也要抓住机会。白哥你说呢？” 老白虽然是可笑的秃瓢，这时候也认真起来，想了想：“我站位，小王儿你多跑动。” 这时候，苑维玮已经站起来了，大家各自心中有数，分散开来。 再开球，中国队的打法悄然生变。如果说开场前几分钟是中国队在试探的话，那么接下来就在了解情况的基础上，变得富有针对性。 陈涛的位置适当回缩，赵旭日、周海滨适当靠拢，郑智适当提前，中场四人的距离变近，同时两个边后卫张永海和郭亮也相继靠拢。另外，王艾的位置也从罚球区弧顶处适当回撤。 足球开始密集的在中国队脚下传递，虽然不乏失误，比如在轻灵的南非球员突然的阻截下被破坏，但整体的打法已经鲜明了起来。 相反，南非队并未作出什么明显的改变，依然是那副个人灵动、群体愚钝的打法，即便抢断成功，也很快被中国队反抢。巴西主帅桑塔纳甚至稳稳的就坐在教练席上没有发出任何命令。 看台高处的阎世铎的笑容越发浓郁起来，与布拉特的交谈也越发自信起来。 此时此刻，夜里十点的北京，那位被王艾“劝告”别总熬夜，注意身体的大领导，也笑眯眯的端着茶杯，“顽固”的和一群人看电视、看直播。 十点，不是后半夜嘛，不算熬夜。 第三百八十四节?大风漫卷彩虹（四） 渐渐的，中国队控制了中场，尽管场面上还是对垒状态，但中国队的控球率明显提升。以85国青为主组建的本届国家队之间原本拥有的深度默契也渐渐发挥出来，身体轻灵的南非队员围绕着中国队队员和足球，不断的奔腾跳跃，却无法有效扭转中场失控的颓势。 南非主帅桑塔纳终于站了起来。 然而在他还来不及发出指挥时，球场上的红衣人已经把球打进。 出乎中国球迷预料，这次进球并非是由国家队、国奥队双料历史第一射手王艾完成的，也不是中国第一中锋白广海完成的，而是陈涛。 比赛第9分钟，通过一连串中场的传递，足球到了陈涛脚下，南非队回缩很快，已经分别围绕王艾和白广海形成了两个严密的包围圈，陈涛带球在罚球区弧顶，面前只有一个防守球员。 “太瞧不起人了吧？我好歹也踢了三年西甲了啊！”陈涛在心中愤愤不平。 于是，他左脚把足球往左侧一拨，身体也向左侧倾斜，引得对面的南非“瞪羚”轻巧的向左侧移动后，猛的左脚拉回，身体摆回。两人的左臂、左肩发生了一次轻微的碰撞后，陈涛左脚落地、右脚跟上，左脚再上，此时他的目光就已经对准了球门，哪怕身体还在调整中。 右脚再跟上时就变成了射门，强行转身中的射门。 足球若离弦之箭，直奔球门左侧立柱，在陈涛身体外泄、后撤两步终于控制住重心时，足球已经穿透了南非守门员的防护和球门线，正激荡在球网中。 全场一静，乐观的南非球迷仿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场边的回放、看着场边电子记分牌上的跳动，怎么就进了？还有，他是谁？ 分别从人群中走出来的王艾和老白对视一眼，王艾搓了搓脸、老白挠了挠头皮，前方陈涛正举起单臂向着郑智跑动。对陈涛的突然进球，他们也有点意外。 “不要小瞧陈涛啊我说！”段暄在节目里对着央视网络电视的评论区吐槽道：“人家在西甲一个赛季也能进20多个球，也是个高产射手好不好？” 今天的嘉宾是沈祥福，笑呵呵的接腔：“都怪小王儿，他把他的队友们的功绩都给‘淡化’了。其实如果没有他，陈涛现在就该是箭头人物了。” “沈指导你带过陈涛没有？了解他吗？似乎他平时很少有新闻出来？”趁着进球庆祝的“闲工夫”，段暄果断聊起了八卦。 “没有，不过前年国奥队在图宾根集训，接触了很长时间。”沈祥福带着一丝回忆道：“陈涛是高丰文高指导教出来的，身上带了那么点老一代球员的特点，就是基本功扎实，但不争不抢，也不屈不挠。刚才这个机会算是小王和小白创造出来的，但他抓住了。这样很好，中国队前场就不仅依赖两个点，而是三个点，这就立体了。” 场上开球了，双方在中场争夺中，段暄对刚才聊陈涛还有点意犹未尽，于是接着道：“刚才的进球，我感觉也很快，似乎和小王的那种简化流程，非单纯身体而是机制性的快，有点相似？” “对！”沈祥福果断下了定语：“他本来应该再调整的，就是过人后，跟上一步、调整一步、射门一步，甚至四步才比较稳妥，肢体准备才全部完成。因为我们的发力方式呢，就是通常的教育方式是这样的，需要重心调整好、人和球的距离、速度合适，发力腿的运程足够，这样的射门才精准、力量大、速度快。” 观众们很少能听到沈祥福现场解说，如果不是他和这支国家队关系很深，且正在放假，段暄还拜托了王艾说情，他是不来的。 “但是现代足球的发展，就是攻击与对抗的螺旋上升，这种旧的射门方式命中率越来越低。这也是我们国家队过去有些比赛中，总是得势不得分的原因，哪怕你依靠身体和基本功控制了中场，但最后这一下，你技术不够甚至说你技术落后，无法形成以快打慢的局部对抗姿态，那么结果就是屡屡擦肩而过。”沈祥福谈起了技术，也就不是那副笑眯眯的老好人姿态了，变得执着而专注：“这就是我们的球员到五大联赛锻炼的好处，在更强的防守面前，常年对抗，逼迫你提高自己的攻击能力，节约简化你的习惯踢法，让攻击变得更有突然性。” 段暄听到这问道：“就不能是小王教的吗？好像我们国家队第一个这么干的，哦，应该是形成固定模式的，是小王？他不会教吗？” 沈祥福听到这笑哈哈：“那还用教？都是踢老了球的，看也看会了。就是可能……嗯，小王、小王……” “怎么了？沈指导，有什么猛料要说吗？” “不是，哈哈。”沈祥福又笑道：“这个，就是小王打基础的时候，具体说就是五六岁到十一二岁这个阶段，是他自己瞎练的。他就照着国际比赛甚至是世界杯的那个录像自己瞎琢磨。我不是说瞎琢磨对啊，不是，而是当时我们的足球技术正好落后于人家，所以他这算是歪打正着、走了直线。但整体上说，他当时算是怪才，难听点叫歪才，有很多非常规甚至反常规习惯动作，其中一些当然很惊艳，他那腿跟面条似的，想怎么用怎么用。但也有很多是毫无意义的，累赘的。如果这么发展下去，他可能也能踢职业联赛，还很漂亮，但很难有这么高的成就。可恰好当时84国少缺人，小高正到处划拉人，就这么把他捞着了。小高年轻、爱动脑子，也爱才，除了一些特别不合理的动作之外，相当程度上保留了他的特点。也许其他队员最开始看不上他的动作，但实战一检验，嗯？好用！那谁不学啊？只是9号半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学的，他那个身体条件也不是所有人都具备的，就陈涛和他最像，学的也最容易。” “我听人说，小王说过陈涛是他的小号，有这事儿吗？” “哈哈哈，不知道，不知道。” 第三百八十五节?大风漫卷彩虹（五） 作为84国少、85国青的一代领袖，王艾在很多方面影响着他的队友。包括场上的球风，还有场下的作风。比如他从来都对球迷有求必应，不管多累。陈涛、赵旭日这帮人也跟着学；比如他对媒体控制的很严，除了少数常年合作的恕不接待，队友们也有样学样。例如渐渐跟不上王艾脚步的《辽沈晚报》现在就是陈涛的主场，《半岛晨报》是赵旭日的主场。 所以整体上，84国少、85国青不但几乎没有丑闻，正面的新闻也不多。 这支英雄的团队，整体上让外界极度的新闻饥渴，因此包括老沈这样的知情人，一有机会被逮到，就被迫的聊一些他们的八卦。 当然老沈这段聊这么多，主要是场上南非失球后，动作变大，双方冲撞对抗增加，五六分钟的时间里毫无建树，所以也没什么可聊的。 几分钟的对抗后，尤其是主裁判毫不犹豫的给南非队员出示了一张黄牌后，比赛才重新有序展开。然后，渐渐的又落入到了中国队的控制之下，桑塔纳的几次临场调动效果一般。 比赛第19分钟，又是陈涛和郑智配合，一点点“磨蹭”到了前场，王艾和白广海一左一右，巧合的又把中路留了出来。陈涛面对两名防守球员脚下一推给了左侧的王艾，前后三人包夹之下，王艾大幅移动身体重心试图摆脱。 但对手不太干净，脚下有动作、手上也有动作，因此王艾带着带着，突然间右脚外脚背往右侧一拍足球，足球滚出了四个人的控制范围，中路陈涛等个正着！ 而且还没有防守球员！ 这次陈涛就更从容了，面对球门和弹跳的足球，直接起脚，足球击地反弹，从守门员的身体上方弹射进门。 2:0！ “漂亮！”段暄开心的喊了一声：“陈涛今天状态不错啊？” 沈祥福老神在在：“05荷兰世青赛最佳阵容、最佳中场，与小王、梅西等人齐名的希望之星。” “今天重新发现了陈涛！”段暄的这句断语成了第二天新闻报道的标题。 场上，陈涛这次进球后跑向王艾：“谢谢老大。” “多跑动！”王艾搂着陈涛，见兄弟有些不解，笑了笑：“机会还有。” “想啥呢？”老白拍了下陈涛的后背：“你这两次都是站桩式的，人家该防着你了。既然今天你感觉好，下一个还给你！” 陈涛挠了挠脸，在赵旭日等人的簇拥下一起回到了半场。 南非队员急躁的等待重新开球，中国队不急不缓的站好了，主裁判一声哨响，南非队分边，这一次赵旭日在和对方的对抗中没有得手，对手突然加力撞开了准备不足的赵旭日后，沿着边路突击，又通过二打一过掉了张永海，然后迅速的传中，而且这一次难得的质量还不错。 所幸冯潇霆还稳得住，在对方前锋停球后抢先出脚，捅给了郑智。 两球落后的东道主终于急了，在中国队后场频频出脚，连对人带对球，中国队几次地面反击也被截断，一时间风声有点紧。陈涛撤到了后场，王艾撤到了中圈，前方就留了一个老白。 整整8分钟，双方都在中圈到中国队的罚球区弧顶一带反复厮杀。看台上南非球迷已经乐不起来了，看台高处的祖马总统倒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但中国大使已经不好露出笑容了。倒是另一边的阎世铎毫不影响，反而和布拉特越聊越多，时而在呜呜祖拉的干扰下凑在一起谈话。 段暄从镜头中扫到这一幕之后，立刻开心起来：“听说我们正在准备申办世界杯，沈指导你知道这方面的消息吗？” “具体不太清楚，我就是一个外国俱乐部的主教练。”沈祥福推辞道：“我只是听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哦？”段暄来了兴趣：“这您听说和我听说是两码事儿啊。” 沈祥福顿时黑脸，感觉接受采访太少，缺乏经验，只好往回找补：“这个这个、申办意向不一定真的变成申办，申办的还有对手，不一定。” “嗯嗯。”段暄心不在焉的应声，然后道：“那您说，阎主席和布拉特主席聊什么呢？” 沈祥福急中生智：“夸陈涛呢呗。” 场上，经过几分钟进攻与防守的对抗，南非这一波强力攻击终于被顶过去了，具体说就是这帮“瞪羚”终于累了，于是在上半场第28分钟，后场的苑维玮不耐烦总是过不去中场的一脚长传，送到了中圈之前。 王艾从中线起步，一边向前跑，一边还横着瞅了一眼。 刚刚陈涛在协助队友防守中花了很大力气，这时候正累，结果叫老大瞄了一眼之后浑身一激灵，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累了，尥蹶子往前追。 苑维玮这脚球给的又高又飘，王艾一直冲到了14布思这个199公分的大个子身边，才争取到抢夺第二点的机会。而此时足球已经距离球门不足30米，只是有点偏。 光头布思，果然如赛前老高分析的那样在进攻中变成了拖后中卫，一边拉扯着王艾一边抬头看足球更缓慢的第二次下落。两人的手臂纠缠着，互相推挤着，前几次接触王艾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个大块头力量很大，下盘很稳，是南非队少有的“硬汉”。 于是这一次王艾改变了方法，不再试图把他推开，而是借助他的力量把自己“推开”，在足球距离两人头顶不足2米时，两人跑动中肩并肩争着卡位置争了个平手的情况下，王艾右臂一甩，强行挣脱了对手的攀扯后猛的跳起。 同时，布思也跟着跳起。 两个超过190公分的巨人先后跳起争夺这个头球，布思的身后不远还有一个南非球员协防，王艾的身后还有紧跟而至的郭亮在保护，全场的焦点都在这次两个巨人的弹跳能力上。 最终，却是矮了8公分的王艾抢到了第一点。 他先起跳、他的弹跳能力远超布思！ 在布思的头顶，王艾的额头往下砸，缓慢的足球被“加力”送到了中路、送到了空无一人的罚球区！ 陈涛的鼻孔里喷着火，跑来了！ 第三百八十六节?大风漫卷彩虹（六） 由于刚刚经历过八九分钟的高强度对抗，频频的加速、减速、拦截、传球，陈涛正处在新力不及、后力不济的阶段。可老大飘来的一眼，让他咬着牙跟跟了上来。 他没有王艾那么澎湃的、近乎永不枯竭的体能，他很长时间里吃不起王艾那么昂贵的肉食。他还比王艾大了两岁，最好的长身体、打基础的阶段已经过去了。 这让他勉强跟到了前场，冲开了南非队员的阻截后，脚步已经踉跄。 他看到老大按着那个大光头跳了起来，把轻飘飘的足球用力砸了过来，越过了大光头背后的南非队员，落在了自己面前。 汗水在陈涛的额头、脸上、眼皮上、鼻子上，他睁大眼用左脚挡了一下足球，让足球从横跳变得乖巧。 他的眼角余光里看到，本方的大光头——白广海大哥正在右路竭尽全力的阻拦着南非队员对他的逼近，他的机会只有一次。 强压心中的软弱、强行集中注意力，面对严阵以待的守门员，陈涛将全部力量集中到了右腿，他抬腿，对着近乎静止足球，面对球门左侧，抽射！ 然后，人失去重心，倒下。但，球出去了。 守门员横身飞起，对着左侧球门的下角！ 围绕着陈涛，前边球门后的记者、工作人员、球迷留意着扑面而来的足球；左边的王艾和布思肩并肩张望着；右边的白广海停了下来和身前两名南非中后卫观望着；后边紧跟上来的赵旭日激烈喘息着踮起脚尖。看台上，四面八方的球迷伸着脖子瞅着；看台高处，祖马总统、钟建华大使、布拉特主席、阎世铎主席注目着。 看台下方，各国的摄像机背后的千千万万人，关切着这一球、关切着这个几乎在王艾的光芒下，突然杀出的“隐形人”。 对抗结果如何？ 足球，在扑奔球门的中途，诡异的变向！ 足球，从扑向球门的左侧下放，突然变成了扑向球门右侧下放！ 原来，陈涛在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选择了右脚的外脚背，对着球门左侧射门，却瞄准的是球门右侧！ 这一刹那的触球位置和发力方向，完全超过了守门员的判断能力。 人落、球进！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人们，按照各自阵营发出了完全相反的声音。 顺势躺在地上的陈涛举起双臂，无声的大笑。 然后，王艾跑过去，跨在陈涛的身体上方，弯腰，左右开弓，两只拳头轮番“打”在陈涛脸上。 陈涛笑哈哈的一左一右扭头，做出挨打的姿势。 没两下，白广海上来：“你躲开，我来！” 闹了好一阵，才在回过神来的南非队队员的抗议下回归本方。 随着陈涛异常的出彩，本届联合会杯的首战上半场，乃至全场的结果，已经可以预见。出乎预料的时，中场休息过后再来时，中方教练组换下了陈涛，换上了朱挺。 对此坐在北京直播间的沈祥福的分析是陈涛体能消耗太大，而且表现太好容易遭到围攻，所以换下保护一下。 换上朱挺后，下半场第22分钟，王艾在和布思的一次对抗中又一次抢到了第一点，还是在门前，于是比分变成了4:0。随后，老高也把王艾换下，换上了董方卓。 赛后的发布会上，主教练老高和队长王艾意外的被“集火”，连中方记者都有很多尖锐的问题。 老高的解释和沈祥福略有不同：“陈涛需要稳定一下，平复一下。” 再问，王艾代为解释，他知道老高脾气不好，记者刁钻的问题很可能惹他生气。而他生气的表现就是：你怎么问我都不说！ “这不是陈涛的第一个帽子戏法，但在国家队是第一个，所以过于兴奋之下，他需要缓一缓。”王艾笑呵呵的接过话头道：“大家都能懂得吧？一个人，不管是什么行业，突然做出了非常好的成绩，心态很容易失衡，球员的话，动作也容易变形，容易受伤。所以换下陈涛并无恶意，如果是恶意，不带他来好不好？我不给他传球好不好？大家别瞎想。” “那你殴打他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他抢了你的风头？”人群中一个记者用英语问道。 “不是。”王艾瞥了一眼那个外国记者，故意对着中国记者的方向用英语解释道：“世界上最知名的用右脚外脚背射门的球星，应该是我的队友夸雷斯马。当然我也会，我在意甲比赛中也用过。但是，陈涛以前应该不会，起码我不知道，我的队友们也不知道，包括白广海。所以我们在他射门后，都以为这球没了，他没力气了，而且对方守门员行动还很快。” 说到这，王艾露出笑脸摇摇头：“没想到，竟然进了，竟然是用我们不知道的，我们不知道他会的技术进了。所以我才装着殴打他，因为他竟然不告诉他都会什么。” “没打到吗？”那个外国记者又追问：“还是说你习惯了在队内用这种暴力方式压迫民主？” “怎么可能打到？”王艾这次面对着这个记者奇怪的道：“那么多摄像机，几万人的眼睛里，我打人？我还打队友？如果不想让他进球，我何必传给他？我自己顶下来，自己抢第二点不行吗？” 记者又夹枪带棒的问了几句，王艾摇摇头不直接回答而是说：“陈涛属于那种对技术特别狂热、热爱钻研的类型。同时还有点蔫坏，比如他经常拿出一些新花样来吓我们一跳，被吓了之后的我们，也难免惩罚他，包括让他多跑两圈什么的，或者追追打打的。但不存在什么殴打啊、压迫啊这些，不存在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特别好，这是我们的一种交流方式。你不能指望我们这些练身体的总是穿着西装、时时刻刻用敬语。” “当然。”说到这王艾正色道：“如果这引起了大家的误会，给球迷起到了不好的示范，我愿意道歉。” “不向他道歉吗？” “我为什么向他道歉？”王艾笑着一摊手：“光看我‘打’他，他踹我的时候你们是没看着！” 第三百八十七节?大风漫卷彩虹（七） 发布会之后，感觉事态有点严重的王艾主动邀请了中央台记者和西班牙《马卡报》记者一起到中国队的更衣室，把陈涛叫到了走廊里接受采访，王艾和其他人都没干涉。 陈涛的回答和王艾大同小异：“打人？我？怎么可能？我们俩下场后在替补席上说说笑笑，你们好像有画面的……应该是我首个帽子戏法吧。我高兴，他们也替我高兴……换我下来是我这种状态不稳定，需要沉下来琢磨琢磨，趁着身体还热，状态还有的工夫赶紧总结经验，争取下次延续……什么时候嫉妒过我们了？他的地位，是一两个进球能改变的吗？” 尽管只是个别记者的无中生有，但赛后阎世铎还是通过刘春明告诫王艾：下次别搞这个了。 国内方面都是庆祝首战胜利，国际上挑刺的也几乎没有，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不过王艾却从中略微感受到了西方媒体对自己越发苛刻了，只能暗自告诫自己，以后要越发小心。 此战过后，中国队出线形势大好，去年奥运会打败过新西兰队，对此没什么负担，也就第二场的对手西班牙队，让老高他们多少有点挠头。 欧洲冠军啊人家是！ 真击败了西班牙，国内媒体就敢真的吹出来世界杯夺冠！ 第二天上午开会时，黎兵提出来是不是放西班牙，全心全意对付新西兰，确保进入半决赛？别打西班牙太卖力气最后没得手，完了体能不支再输给新西兰？ 范志毅补充说：“联合会杯的赛程比较紧、你们来之前还打了两场预选赛，预选赛前后你们又长途劳顿的，我比较担心你们的体能状况。高指导你说呢？” 高洪波沉思不语，刘春明左右看看，笑眯眯的指着王艾：“小老大，你的意见呢？” 国家队或者说高家军的习惯就是这样，大家七嘴八舌，最后才是老高一锤定音。黎兵、范志毅他们俩还有点不适应这个节奏，还按照其他队伍养成的习惯直接问老高了。 王艾皱着眉：“我感觉我的体能还可以，我不太清楚大家的情况。” 陈涛举手：“我挺累的。” 赵旭日摇脑袋：“我不累。” 董方卓摇脑袋：“我不累，我才踢了半个小时。” 孙继海：“我也不累，我一分钟没踢。” 毛剑卿：“我也不累。” “这个，上一场打南非，我们算是还有储备的对吧？每太把南非当回事儿。”王艾问教练组，见黎兵和范志毅都点头，于是道：“我的想法是，既然我们还有储备，不如轮班，让累的休息，让不累的试试。好不容易来一趟南非，大家都沾沾光，反正我们主力和替补也没多大实力差距。” “还有！”王艾认真的道：“我觉得，我们的目标，哦就是明年的目标，需要让大众有点心理准备。不用说击败西班牙，就是能进几个球，能打几个来回，也能让我们国家的领导、群众、媒体都形成一种心理暗示，就是我们有机会。从我们自己来说，也是这样，我们自己也需要一点信心。” 刘春明抱着肩膀皱着眉思索着没说话，黎兵和范志毅对视一眼：“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我们倒是没想那么远。” 范志毅笑了下：“我这有点太执着了，其实联合会杯正确的打开方式不就是热身赛吗？而且瞅联合会杯这个架势，不见得能长久的办下去，以前是两年，现在是四年，这就是越来越不行的模样，争这个冠军没啥必要。” “所以。”老范挺起胸膛、端起肩膀：“我支持和西班牙碰一碰，真的比量比量，看看我们到底多厉害，到底还差什么！” 黎兵想了想，缓缓点头：“如果打轮换的话，我也支持。” 老高端坐的姿态往前略倾斜，大家就知道他要说话了。没办法，说话费劲的人，还不乐意和别人七嘴八舌，你要不注意他的说话姿态，很可能他整场会议一句话不说，或者说不出来。 “陈洋、马东，你们的意见呢？” 两个小萌新，最近才混进教练组的正瑟瑟发抖，“我们没意见。” “老刘？” 刘春明呼了口气：“好吧，有世界足球先生这么提议，我也算是酒壮英雄胆了，好吧，干吧。” “好。”老高面色不动点点头：“对西班牙，我们真的碰它一下！出场名单明天出，大家认真训练，昨天的主力适当削减，昨天的替补多出力。” 范志毅点头，他和黎兵的分工目前是黎兵研究战术为主，属于老高的战术参谋。他以监督训练为主，算是老高的训练参谋。而陈洋跟黎兵、马东跟老范。由于陈洋早就跟着沈祥福混教练组，而且年轻懂电脑，所以他主要负责搜集对手各种信息，通过互联网、电视、报纸等等，同时做出一点初步分析。然后交给经验丰富的黎兵进一步提炼，最后交到老高那。马东天天的叼着个哨子、风里来雨里去的，是具体的训练监督的执行人。 马东是这帮人里头除了王艾之外的唯一的高材生，所以挺有前途，自己也留心，前两年通过公务员考试一举从足管中心跳到了体育总局训练局。人家现在比王艾都强，正八经的行政编，王艾挂在足协青少年部的副部长，听着好听，其实就是个事业编。 马东虽然依旧表现的像个老高的碎催，其实人家是国家队教练组正式行文找训练局借调的，训练局还不怎么爱借。毕竟马东可是北体大训练专业出来的，正对口，又经过多年一线锻炼。 反正老高要是不给他20万的年薪，真留不下人家。 关于本场比赛还有个有趣的消息，西班牙此前包括去年的欧洲杯和今年的世界杯预选赛以及热身赛，共计13场连胜，只要再胜一场就追平世界纪录。 对此中国队暗中呵呵两声，如果不是去年预选赛第一阶段提前两场出线而后放水，那么07年亚洲杯的6连胜、第一阶段极大可能的6连胜，再加上今年预选赛第二阶段的7连胜，加一起吓死你！这还不算热身赛呢。 第三百八十八节?大风漫卷彩虹（八） “西班牙队的优点是干净。” 赛后第二天上午，老高公布了下一场的大名单和首发名单后开始做讲评。 “比赛录像大家都看了，我分析一下表面背后的东西。”老高站在会议室长条桌的前方：“这支西班牙队23人来自8支球队，主体来自6支球队，分别是皇家马德里、巴塞罗那、瓦伦西亚、利物浦、阿森纳和比利亚雷尔。尽管主教练有意识的集中在了西甲和英超球队，但毕竟过于分散。这种等级的球队，球星，比赛任务特别多，所以彼此之间不够熟悉。” 说到这，老高指了指在座：“起码和你们比。” “但是，西班牙主教练博斯克通过战术缩小了这个缺点，具体说就是利用他们个人娴熟出色的脚下技术，以点对点的方式传球，快速传球。既避免了因陌生而出现的跑位失误，又达成了技术上的突然性。你就明知道这球的落点在哪，也不行，因为你总要先看、再判断，只要对方传球的速度够快，你还是追不上。这就实现了预判式传球的类似效果。” 众人默默听着，其中还有阎世铎，一般到了老高战术讲评的时候了，大家就不会随便插嘴了。 听着高洪波的讲述，人群中的阎世铎时不时的低头还记两笔。 “你们的优点是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大多数是北方球员，东北球员、辽宁球员，大多数经历过图宾根青年。所以你们身上有很强烈的共同的东西，你们的传球不论前后场多是预判式的，所以你们的推进速度很快。”老高说到这等了等才接着道：“但是你们的脚下技术不如西班牙，差那么一点，起码没有人家处理球那么干净。从身体上来讲，你们比西班牙略强，但几乎不可计算，除了少数几个人才有明显优势之外，大多数人除非拼着受伤，否则占不到什么便宜。” 老高说的“少数几个人”其实只有一个人，就是王艾。其他人和西班牙人的身体素质相差无几。 “下面说具体战术要求。”老高看向罗彤亮和李玮锋：“这场比赛我们决定打防守反击，用密集阵容压制西班牙队中前场快速的短传渗透，用人和人之间较近的距离去穿刺西班牙的进攻网络。但你们俩要注意，每当西班牙在罚球区前沿一代准备发起对球门的直接攻击时，往往是前锋利用跑位拉开空档，中场球员比如哈维或者谁，随便给一个带有提前量的球。你们俩要注意的是，这与他们中场推进时的点对点传球不一样。我们决定了这场比赛和西班牙硬碰硬，你们两个的经验、技术是关键，每当托雷斯或者比利亚在你们面前突然加速跑动时，你们要注意预判足球的落点，中途拦截或者及时跟上。” 两人表情严肃的点头，示意听懂了。 “赵旭日、周海滨。” “到！” “还有蒿俊闵，你们三个互相之间最熟悉，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要求你们在中场坚决果断的和西班牙对抗。记住，既有身体上的对抗，更有战术上的对抗。” 三个人注目听着，老高接着道：“开场前5分钟，对我们不熟悉的西班牙人会试探我们，但我们也要试探他们，你们要注意的是一定不要回避身体对抗，吃亏了没关系，接着上，要勇！知道什么意思吗？” 蒿俊闵举手，得到老高同意后发言：“让他们心存顾忌，这会让接下来的防守轻松一些。” 老高点头：“战术上的对抗什么？就是他们用他们娴熟的技术飞快的点对点传球，你们呢要用你们彼此之间的高度默契，实现小范围提前量式传球。他们是技术性的快，你们是战术性的快。以快对快，打出我们的特点来！绝不能让西班牙人的传球网络安全的建立起来，徒劳的耗费我们的体能，我们也要对着消耗他们！” 老高说到这，特意看了一眼阎世铎，缓慢的道：“打西班牙这种技术强、身体一般的球队，得中场者得天下，得中场中路者得天下。用棋盘来形容，中圈就是天元，要害。打防守反击，也是要害。” 阎世铎微微点头。 “陈涛、朱挺，我们中路收缩的会比较紧，你们在边路空间比较大，所以你们既要注意接应中路，也要注意在边路寻求机会，或者控制节奏，或者创造威胁。” 两人点头，老高接着交代：“陈涛你技术好，队友累了你就控制住拖一拖，朱挺你速度快，可以用你的突击来拖延。” 两人同时领命。 “继海、永海，你们的任务是留心经常拉边的托雷斯和比利亚这两名前锋。由于我们正面人员厚度较高，西班牙队不见得能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前锋拉边助攻是很可能的。”老高顿了顿：“发挥你们的优势！” 两人点头。 “本场比赛我们的核心思想是，从技术、到身体、从意志到战术，彻彻底底的和西班牙打一场，用我们这个亚洲冠军去碰一碰西班牙这个欧洲冠军。无论胜败，我们都将大有收获，为明年的世界杯，为大家的共同目标走这么一遭，试一试成色！” “大家要注意体能的使用。一旦上半场消耗过大，下半场我们可能会崩盘。这里的关键是控制与反控制，但不论控制没控制，上半场第30分钟前后都要撤回来，为下半场保留体能。我们不求一定赢，但一定不能崩。” 老高说到这，扫视了一番会议室：“好了，下面谁有问题？” 大家想了想，开始七嘴八舌，中场四人约定了下午的训练加强磨合，重点练一脚传球和在防守干扰下的预判式传球。中卫两人互相探讨刚才看比赛的预判式拦截的时机。朱挺和张永海谈边路配合或者二打一快速推进，孙继海和陈涛商量互相的接应、补位。 人群中，王艾皱着眉突然问：“高指导，说了大家了，我呢？” 老高横了王艾一眼：“你？自己看着处理。” 第三百八十九节?大风漫卷彩虹（九） 本场比赛是单前锋，只有王艾老哥一个！ 老高给了王艾充分的战术自由，直白的说：爱怎么踢怎么踢！ 潜台词则是：我说了你也不一定听！ 对此，王艾只能咧嘴一笑。刚才听完了老高的讲评，他怎么打已经心里有数了。看中场争夺情况如何，如果顺利，他就可以顶在前边打中锋，如果不顺利，他就要回撤打前锋。如果两个边路足够勇，他还可以打影锋。 作为中国足坛甚至世界足坛少见的攻击全能型球员，只要他在前场面对着球门，在任何一个位置都可以构成威胁。太具体的要求反而会束缚了他的手脚，限制了他的天分。 战术定下来以后，大家开展了有序的、针对性的训练，只有王艾的训练一如既往。 两天后，全队抵达布隆方丹适应场地。 17号下午，在有些斑驳的草皮上，一身红衣的西班牙队和一身白衣的中国队分别列队。双方国歌鸣奏过后，王艾带头依次走过卡西利亚斯、拉莫斯、皮克、马切纳、卡普德维拉、哈维、卡佐拉、阿隆索、马塔、比利亚、托雷斯。 王艾还和托雷斯聊了两句，当年在西班牙，03年世青赛，当时刚16岁的王艾遇到了风华正茂的圣婴托雷斯，结果在决赛中中国队棋差一着，王艾输给了他。当时他还很不服气的撂下话：联赛见。 尽管两人交换了球衣。 6年过去，王艾22周岁，托雷斯25周岁，都是风华正茂。托雷斯依旧保持了极高的竞技水准，常年游荡在足坛大奖的最终名单里。而王艾则随着年龄的增加、身体的成熟更是大放光芒。 隐隐然，双方的地位拉开了差距。 即便是托雷斯的支持者，也不敢高声说他一定能拿到两大奖。 看着依旧潇洒的托雷斯，王艾笑了笑：“费尔南多，好久不见了。” 看着微笑里藏着强硬的王艾，托雷斯也笑了笑：“是啊。” 随即两人分开，王艾去中圈找卡西猜边了，托雷斯依然看了他几眼。两人从03年的阿布扎比“分别”后，王艾先后在拉科鲁尼亚、切尔西和国际米兰效力，托雷斯先后在马竞、利物浦效力。 然而，王艾已经夺得了三次欧冠冠军，每到一个球队必定拿一次，隔一年拿一次！有记者嘲讽他毫无忠诚度，发现球队下滑马上就跑，可这样的敏锐和谈判能力，正是绝大多数职业球员所羡慕的。 南非时间下午16点整，双方各自站好，托雷斯踩着球等着哨音，对面不远就是一身白衣的王艾。 哨响，球出！ 与其他比赛上座率仅仅五成不同，这场比赛因为王艾的缘故，来的人稍微多了点，大概55成。当世足坛第一人的身份，也无法更多了。 开场不久，今日的央视解说嘉宾张路就惊呼了一声，段暄难得的没问他为什么，而是瞪大双眼看着屏幕，嘴里念念叨叨：“哈维传球、赵旭日破坏，周海滨接应，中途被阿隆索抢走，可阿隆索还没拿稳，就被蒿俊闵破坏……太激烈了，令人意外的激烈。”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张路：“张指导，您的看法是？” “想不到，嘿嘿，想不到，小高很勇敢啊。”张路定了定神：“从赛前的首发名单来看，中国队显然选择了防守反击的打法，但比赛中，起码开场这几分钟可不像，双方在中场的争斗看来势均力敌，西班牙队的那种流畅，完全不见了。” “现在足球分到了边路陈涛脚下，他原地盘带躲开了比利亚的冲击，该进攻了吗？好！陈涛正在边路突破，下底了、下底了，传中、传中，诶呀，这下王艾没抢到第一点。”段暄平息了一下心情：“张指导，您觉得把上一场完成了帽子戏法的前腰突然调动到边路，合理吗？” “我不知道小高具体是怎么想的。”张路坦然承认：“由我，起码现在就来说是否合理，还早了点。主教练为了胜利一定会想方设法的。” “那您分析他可能是什么目的？” “从开场这几分钟的情况来初步分析，应该有这么几点。一个是陈涛的技术特点，西班牙队应该比较熟悉，他再想像上一场那么发挥很难了；另一个是陈涛的体能，上一场打进第三球后他躺下了，应该是消耗比较大。现在中场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非常激烈，对体能的要求很高，让他来不一定能撑得住；还有一个就是我们中场是硬碰硬，如果拿到了控制权不用他，但他去边路了以后，我们的宽大正面处处可以发动威胁攻势。” “是要和西班牙争夺中场控制权吗？” “嘿嘿，是的！”张路难得的振奋：“小高这人指挥水平怎么样我不好说，但是有一点，就是他对这支队伍非常熟悉。从1999年到2009年，除了中间两年他在图宾根带职业队以外，几乎一直带着他们。这就不用去了解队伍，直接观察对手就行。” 段暄听着，张路接着道：“上一场他把两个后腰调到边路去打边前卫，已经很让人意外了，他怎么敢呢？结果呢？赢了，控制住了南非队的边路渗透。这一场他又把这两个队员调回到了后腰，让陈涛去打边锋，这就是对球队的深度掌握才能做到的。他知道他们能办到，他能及时的告诉他们怎么做，帮他们做到。” “所以，您觉得，这场有戏？” “嘿嘿。”张路收住话头：“再看看、再看看。” “好，现在足球在西班牙队脚下，正在组织进攻……开场已经13分钟了，双方各自有一次射门，哈维外围的远射太正，被宗磊轻易得到。蒿俊闵的一次远射偏出门外，卡西利亚斯也做出了扑救。我们的小王儿得到了两次机会，但都没有变成射门，拉莫斯和皮克对他盯防的非常严密。那么现在，张指导您觉得比赛会怎么走？” “看到现在了，我想大多数球迷应该都看出来了吧？最后的胜负我不好说，但我可以保证，国家队正在求胜，正在谋求击败欧洲冠军西班牙。” 第三百九十节?大风漫卷彩虹（十） 张路说出了高家军的所思所想，段暄却陷入了沉默，二十秒之后才故作无事的恢复解说。他和中国球迷都需要接受一个新的事实，一个张路暗示的东西。 场中人比他们更焦灼，高洪波和博斯克都站在场边观战。只是高洪波照例一声不吭，博斯克的话也不多，但已经开始插手指挥了。 他的眼里中国队只有王艾，外加陈涛，其他不足论。没成想就是这么一支欧洲二流球队和他们拼了个五五开。不是用体能拼的，而是用技术拼的，这就让骄傲的西班牙人颇为难受。 他看到了中国队队员头上的汗水，可他也听到了哈维、阿隆索粗重的喘息。他完全没想到中国队能够在中场、中路也和他们玩短传渗透。尽管控球率西班牙肯定领先，但领先不会超过5个百分点，这意味着中国队的体能在高速消耗的同时，西班牙人的体能也在飞速下降。 中国队的传球没有西班牙队那么简练干脆，但颇为犀利、接应的也极为精准，显现出队员之间的高度默契。双方从开场就开始拼，除了中间太累了，由双方中场大将多少控制一下之外，第10分钟、第15分钟、20分钟、25分钟、30分钟！ 西班牙队仍然没有稳健的拿下中场控制权，这还是一支远东球队吗？ 可要是西班牙放弃中场控制权，那么中国队前方那个可怕的“金靴之王”就会被全面激活，如果直面他的炮口，“圣卡西”也不保险了。 博斯克正准备再次干涉，突然间，身旁不远的中国的“哑巴”教练冲场上做了个手势……嗯？中国队回防了？撑不住了？ 确实有点撑不住了。 蒿俊闵感觉腿都软了，他数不清触球多少次了，就记得在红色球衣的人影夹缝中，不断的和白色球衣的队友短传、短传、短传，或者在两个红衣球员之间穿插、抢断、铲断！ 中国队的战略收缩，让西班牙人松了一口气，旋即，全队变得恼火起来。 西班牙队的大举进攻开始了！ 而万没料到的是，率先打破球门的是好像放弃抵抗的中国队！ 比赛第36分钟，西班牙队得到角球机会，高大的拉莫斯冲到前场抢点，哈维的角球发出，李玮锋抢到了落点，头球顶出罚球区。此时赵旭日按着阿隆索，抿着嘴向前看了一眼，一个大脚，把足球踢出了密集的人群。 直落前方！ 王艾一个跨步就穿透了西班牙压上的后防线，一次触球就把足球推到了前方十多米，然后他与皮克开启了足球场上的短跑竞赛！ 从抢到第一点两人的肩并肩，到第二次触球的前后一个身位，凭借高超的人球合一水平，以及皮克数次试图阻截无果所影响的速度，他渐渐追不上了，而王艾的前方就剩下一个高速斜插而来的马切纳！ 王艾没了掣肘，飚起了全速，还在跑动中，假动作就冲着马切纳去了。结果不出所料，刚刚迈入罚球区，马切纳就被甩在了身后。 此时，一道黄色的影子，从门前疾驰而来，并果断倒地横扑！ 反应敏捷的卡西利亚斯！ 他的双手在左侧，腿在右侧，封堵着从偏左侧而来的王艾的射门方向。 两人的右边还有仅仅落后王艾一步的马切纳！ 就在“圣卡西”的身体蹭着草皮高速漂移而来的一刹那，王艾减速。 卡西利亚斯的手距离足球不足半米，马切纳在王艾减速的时间冲到了王艾前方右侧正在拼命转身。王艾切换小步、横向拨球，一举掠过了卡西利亚斯的手、马切纳的后腿，也挡住了紧跟而至的皮克的身体。 马切纳强行出脚拦截，没碰到、已经坐起来了卡西利亚平地向后扑，没碰到！ “进了！小王儿进球了！”段暄在解说中兴奋的高呼。 他喊出来的时候，王艾刚准备起脚。可看多了王艾比赛的段暄就认定了这球能进，当人球合一穿过马切纳和皮克之间的缝隙，刚刚拉开了射界，王艾小腿小幅度摆动，用脚弓一搓。 人被前后夹击中踉跄着横着出去了，而足球也听话的在地上划了一个小弧线滚过了门线。 盛夏时分的神州大地，处处燥热，许多趁着晚上出来纳凉的人们聚集在大大小小的广场上。就像过去数年一样，每到夏天的晚上看王艾的比赛，已经成为了一个非传统的“传统”。 当王艾的身影在略显模糊的led大屏幕上将一个白点送进对方的球门时，撸串的、喝扎啤的、聊天的、搞对象的，齐声欢呼。 去年奥运会后，根据一份抽样调查推算，中国球迷数量超过2亿！其入门门槛是一年看最少15场比赛！其中能准确说出国家队十个国脚名字的人，超过5000万。而在这2亿人之外，起码还有2亿能准确的说出王艾的4项成就。至于知道他名字的人，家里有电视、有收音机的都知道！ 谁让他上过太多次《新闻联播》了的？谁让到处都能看到他的广告牌的？ 什么叫国民球星？这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通过自己的拼搏，给全国人民带来了一个又一个难忘的夏天。 场上进球后的王艾，稳住身形，望着奔波万里的五星红旗，右手食指、中指搭在嘴唇上，向他们一指。镜头立刻对准了王艾瞄准的方向，一个脸上绘制着红旗的姑娘正在拉扯着男朋友又叫又跳。 在场边鼓掌的人群里，董方卓咧着嘴，插着腰，下意识的环顾球场。摇了摇脑袋，坐回到郜林身边：“都是球星，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郜林笑呵呵：“老大才是球星，我可不是，我就是小郜。” “你比他还大三个月呢吧？” “说这个没意义。”郜林的大脑袋一晃：“咱踢球的就看真本事，不以出身论英雄，也不以年龄论大小。” 身旁的郑智听到这，突然笑出声：“要这么说，以后我也管他叫老大。” “智哥你可别！”郜林一把抱住郑智：“我们都一起玩到大的，他不在乎。你要管他叫老大，他非踹我不可。” 第三百九十一节?正年少（一） “怎么瞅着西班牙人不怎么着急啊？” 比赛重新开始后，段暄看了几分钟突然疑惑的问道。 “欧洲冠军嘛，心态稳得很。”张路淡定的道：“在欧洲球队眼中，我们中国队，以及韩国、日本这些，都是二流的，与他们有绝对的实力差距。你不会因为被小孩先打一拳就害怕，他们就是这个心态。” “要这么说，小王儿还得继续加油才行。” 话音未落，场上的“小王儿”仿佛听到了段暄和全国球迷的心声。本是一次平平无奇的边路传中，而且还是来自朱挺的，来自他被哈维纠缠的即将丢球时拖延西班牙队节奏的。 球的落点在罚球区右侧里边，此时拉莫斯和皮克正一前一后盯防王艾，见来球飘飘的没什么力量，于是两人默契的分工，皮克用后背阻挡王艾抢落点，拉莫斯半转身一边看着两人对抗的情况，一边准备跳起把球顶出罚球区。 大身板子的皮克力量很强，王艾此前数次对抗，虽然能把他撞的东倒西歪，但不能ko，裁判不许。所以这次王艾玩了个花的，先是用力挤皮克，把他的力气都引诱出来以后，突然一松！ 皮克后退一步稳定重心，王艾已经绕前。 拉莫斯横移，还示意卡西利亚斯赶紧出来拿球。皮克强行控制重心，一把揪在了王艾后背的球衣上。 球，这时才落下来。 在拉莫斯的阻挡和皮克的拉扯下，王艾强行起跳，这次他毫无保留，用尽了所有力气，拉莫斯再起跳就晚了。冲到三分之一的卡西利亚斯紧急停步，面带紧张的观察着王艾这次触球。 拉莫斯、王艾、皮克三人好像三明治一样紧紧的挤在一起，王艾就像三明治中间不整齐的肉片，虽然出头了，但几乎没有前后移动的空间，连上半身也做不到。而朱挺的来球、又慢、又轻，前方的“圣卡西”又做好了准备。 电光火石之间，王艾左右摆动，足球落到王艾的额前时，王艾的头被腰、上身带动的刚刚从右侧移动到中间。 看起来，王艾是在甩头攻门，把球顶回去，然而，球门没有在王艾的左侧，而是正前方。 “唉！”一声叹息涌出张路的胸腔，沉淀在口腔里。 就见足球在空中划过了一个诡异的路线，在王艾的额头前，在拉莫斯的面孔上方，对着近门柱45度角10米的位置开始，向着偏出远门柱的方向飞行。却在飞行中途转弯！ 神奇的足球，从当世足坛第一人的额头飞出，越过最好的中卫拉莫斯的头顶、越过最好的守门员卡西利亚斯的面前，狡猾的好像突然被风吹了一下，落入了远角。 与电视机内外球迷的欢呼不同，段暄、张路持续了3秒钟的静默，然后段暄才后知后觉的欢呼，而张路一直在喘息，刚才憋着了。 进球后的王艾，从前后两个壮汉的夹击中摆脱出来，原地站着哈哈两声，冲着看台上红旗飘飘的位置，竖起两根大拇指。刚才他偶尔扫过第一个进球的场边屏幕，见到了那对中国情侣。 而此时，电视机上的回放来了，段暄的疑问也来了：“张指导，我怎么突然觉得这球有点怪呢？你看小王儿这个动作，怎么不协调，还有，诶？这球怎么中间拐弯了啊？刚才我们是远镜头，现在这个近镜头了，多个角度的，这个、底线角度的……确实拐弯了！这，这是弧线球吧？用头啊？” “唉！”张路重重的叹息一声：“没想到啊没想到。” “什么？什么张指导？” “我是没想到居然能亲眼第二次看到如此清晰美妙的头球弧线球，上一个还是比埃尔霍夫，我当初解说过那场比赛。”张路百感交集：“我曾经以为那是绝唱，没想到11年后，我在我们中国队球星身上看到了。98年，98年王艾刚考上大学吧？才12岁？” 伴随着场边大屏幕的回放，本就心有疑惑的双方队员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诶卧槽！”中国队替补席前方，秃瓢的白广海一句脏话喷出口。 郜林拉着白广海的胳膊指着大屏幕：“白哥、白哥、白哥……” “白个屁哥啊！这他妈还是人吗这？”白广海挥着手臂：“他也不怕落枕了？这是硬蹭啊！” “白哥……不是，老白哥，你给解释一下。” “还老白干呢！”白广海这时候冷静下来了，看着身边的郜林、董方卓、毛剑卿，甚至还有前方面带一丝微笑的高洪波，搓了搓脑门子：“比埃尔霍夫那个我研究过，当时来球就带旋转，顺时针旋转，他在和小王差不多的角度上，没人防守、用头加力。让球更高速度的回去了，这中间他可能头有点小摆动，稍微加了一点或者说没有阻止旋转，所以才有他那个弧线头球。但，但他妈小王儿这次不是！” “那谁，老马，摄像机给我看下。”马东乐呵呵、颠颠的跑来交过摄像机，老白摆弄了一下回放：“你们瞅着，朱挺这球，又高又飘，哪有旋转？没有。所以这个旋转，是你们老大自己用脑门子硬蹭出来的，懂没？他是用脑袋，脑瓜皮这点皮，当他妈球鞋使唤了！” 说着，老白瞪大眼，左右摆头，还拍着自己的脑门子：“就这么蹭、就这么蹭，一个本来0度的从哪来回哪去的动作，硬是被他打了个90度的，我他妈第一次见到这种狮子摆头！你瞅卡西利亚斯，现在还楞着呢，这他妈谁能想到？” “我看看？”黎兵走了上来。 老白嘟嘟囔囔回去了，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好失败！ 黎兵反复看了看：“也不全是蹭，他还是有向前加力的，要不然球速太慢，守门员一伸手就拿下了。” 范志毅也凑过来瞅着：“嗯，前后两个球员夹的太紧了，被逼无奈，这球想要进，还就真得这样，要不然直接往回顶，力量太小，几乎没有威胁。” “好了，赛后再说。”老高哄散了众人。 中国队静下来了，而这一球的轰动却还在各国的电视机中回响。 第三百九十二节?正年少（二） 高清数码镜头让足球场纤毫毕现，王艾的这个球也就明晃晃的落入几亿球迷的视野中。球的弧线与前人差不多，但技术难度不可同日而语。就像老白说的那样，用头皮当球鞋，硬蹭出来一个弧线球，绕过了门神卡西！ 当镜头慢放八倍时，一切更加清楚了。 来球毫无旋转，经过了王艾的额头以后，旋转虽然也不大，但确实是他的额头“原创”的！ 这一下，超过前人比埃尔霍夫，已经成了定论。 尤其是镜头在这个慢动作的进球和他叉腰大笑的画面来回切换时，各国解说员纷纷惊呼：“中国皇帝的武库中有了新装备！” 在接下来比赛里，只要有死球，除非是射门，否则话题一定会回到这个进球上。各国解说员和解说嘉宾讨论的热火朝天，场外的球迷们也频频回味。 沈阳浑南，现在被超越体育员工叫“皇宫”的当年黄欣的别墅三楼，拉着窗帘的卧室里，雷奥妮坐在沙发上，举着一杯红酒笑眯眯的看电视，看她的男人、她的万丈光芒的男人。 意大利米兰，亚平宁之光公司经理办公室，夕阳中握着签字笔的许青莲呆呆的望着电脑屏幕，连时文君进来都没注意到。 德国图宾根，黄欣冲着送客户出门回来的李觉招手：“快来，刚才进了个好球，主持人都疯了。” 南非布隆方丹，扎着蓬松马尾辫的康丝双手插兜站在看台下，应和着背后南非球迷富有节奏的歌唱，一摇一摆。 上半场剩下的几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比分没有再次变化。等到裁判鸣哨，比赛暂停，球员通道开放时，各国解说员终于摩拳擦掌要好好说一说了。 亲眼见证这样的奇迹，所有人都一样，不吐不快。 中国队内部反而没什么讨论，老高不想说，王艾也不想说，老白没心情说，于是，老高简单的叮嘱大家下半场再接再厉后就结束了发言。 比赛按照预想展开，不用临时调整，更不用预判式出招。 谁知道博斯克会想什么办法？再看、再练。 同时大家也累坏了，王艾能搞出来这个球，还不就是没办法么？被逼无奈么？如果拉莫斯不挡着他，他向前使劲顶一个近角轻轻松松。 可是有拉莫斯和皮克这样的最好的后卫联手对付他，也把他逼的只能“技术升级”，哪怕是临场的灵光一现。 其实这种技术升级的感觉，王艾已经很久没感受到了。意甲虽然激烈，但通常也达不到这种比赛的程度。强大的队友当中，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即便一时解决不了，王艾也不着急。 那也就逼不出来王艾的更高水平。 当然，代价就是王艾也累够呛，腿上还被拉莫斯“不小心”踢了一脚。 下半场归来，依然是西班牙压迫攻击，中国队防守反击。看了一会儿，段暄再次“提问”：“张指导，西班牙队这是依然保持足够信心的表现吗？” 张路犹豫了下：“看起来不像，你注意到刚才卡西利亚斯吼了皮克吗？他们应该是已经急了，但他们这种tike take打法，本身就像一张拉满的弓，从头到尾都保持着高强度的压迫，也是极限的压迫。既然是极限，就会缺乏战术上的爆发力。” 无独有偶，场边一直在缜密观察对手动向的老高也正和黎兵聊：“这种打法缺乏弹性，你要扛不住、他就欺负你一个从头到尾，你扛得住，就势均力敌。你能反击、领先，他们也没有后劲。” “这么说，赢了？” 老高笑了下：“大概吧，看博斯克能出什么招吧。” 博斯克确实在出招，他走到场边喊话，可他的招数还没见效，场上王艾又进球了。 这次是陈涛接蒿俊闵分边后送到罚球区弧顶的一次横传，王艾和皮克一前一后在这，王艾用后背卡着皮克不让他动，“眼睁睁”看着这球从两人面前滚过。可王艾的另外一侧没有中国队球员，于是王艾自己追！ 叫皮克从背后拉的一晃荡，王艾索性就势倒地，大长腿猛伸出去贴地扫射！这一下兔起鹘落、惊变陡生，卡西移动的慢了点，于是，足球从他的手边贴着门柱滚进球门。 场内场外、电视机上下，欢呼第三次响起！ 这是西班牙啊！这是欧洲冠军啊！ 叫“中国皇帝”完成了帽子戏法啊！ 沸腾中的中国球迷看到爬起身跑到底线附近冲着看台，拍打着左胸上方国旗的王艾，笑着笑着眼睛就湿润了。 穿着外套的老帅博斯克望着在队友簇拥中开心往回走的王艾，轻轻摇了摇头，偷偷叹了口气。赛后要好好总结才行，似乎中国人发现了克制西班牙的办法。 “中国皇帝”确实强大的可怕，和比利亚、托雷斯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了，但足球毕竟是11个人的运动，而中国队的整体实力并不会让西班牙人害怕，哪怕输了也是。但问题是，中国队好像发现了西班牙打法的弊端！ 这个问题可就严重了，明年世界杯的对手们一定会注意到。 场上的西班牙队还在努力，比赛第78分钟时，由插上的皮克抢到了一个直接任意球，以头球得手，这场欧亚冠军之战的最终结果也被锁定为了3:1。 “明天一定有很多读者怀疑报纸印错了。”这是解说结束之前，张路的最后一句玩笑话。 他平时很专业、偏严肃，除非是他太开心。 此时已经是北京时间12点整了，许多个屏幕纷纷熄灭了光，人们心满意足的站起身伸个懒腰，这一夜，他们会做个好梦。 同一时刻，当主裁判哨音响起，正带球准备突破哈维阻截的王艾，任凭足球滚远，深深的出了口气，和身前不远的哈维握了握手。就在一个月前，他们俩在欧冠决赛中相遇，不同的是双方的球衣不一样了，同样的是哈维的队伍又输了。 失落的西班牙人没有谁找王艾交换球衣，被荣誉感激励的来踢国家赛事，也会因荣誉感而倍感失望和沮丧。 人群后头，王艾望着天边的一缕余晖，笑了笑。 第三百九十三节?正年少（三） 6月30日下午，东京羽田机场，一架南非直达日本的航班缓缓停靠。 商务舱里，一个统一穿着阿迪轻薄外套的男子队伍，先后站起身来，各自带着挎包，沉默不语的走出机舱。 这是第二次征战联合会杯归来的中国队，王艾就在排头。 下了飞机，众人鱼贯而出，前方不远看到了一堆人摇着小的五星红旗。老高驻足道：“虽然我们这次是先赢3场后输2场，只拿到了第4。但总归完成了预定目标，取得了亚洲球队迄今的最好成绩。一会到宾馆我们再总结，现在打起精神来！” 王艾呼了一口气，挺直腰杆，队员们有样学样，23人一个不少搓脸的搓脸、扭腰的扭腰。 “大家好！”王艾一身红色外套，面带微笑摆着手，带着他的队友们鱼贯而出。 举着红旗欢迎的华人华侨不敢高声，但脸上的笑容真挚而热烈。 “再见，谢谢你们！”两支队伍错开后，王艾回头冲着大家挥手。 旅途劳累、万里奔波，寒暄几句就好了，也没法做的更多了。 日本足协派来的大巴车上，王艾靠着车窗，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喝着喝着，陷入了沉思，浑然不被拥堵的车道影响，回忆起了几天前的比赛。 自从3:1击败了欧洲冠军西班牙后，外界的热度陡然升高了，甚至施拉普纳都差点赶到南非来。现在国米又面临着一轮动荡，夺取欧冠冠军并不是结束，俱乐部和球员都想要的更多。 施拉普纳肩负王艾的续约谈判，本来王艾已经委托给了他和黄欣全面负责。可这次王艾他们击败西班牙后，广告合作的邀约又多了起来。另外最重要的是，施拉普纳告诉王艾，伊布要走了。 伊布没和王艾说，但伊布的经纪人还是和施拉普纳通过中间共同的朋友简单交换了信息：伊布拉希望能够更自由。 施拉普纳就懂了，伊布虽然拿到了三冠王，但并不十分开心。他在国米不论是薪资、还是广告收入，不论是媒体关注还是球迷心目中的地位，都被王艾牢牢的压在第二位。 骄傲的斯拉夫人不想当乔丹身边的皮蓬，可留在国米他怎么也走不出王艾的阴影。除了身高他面对王艾已经没有了骄傲的东西，而身高是他最懒得提的东西，那也不是他所极力要对外展示出的他的技术、他的努力，这些打动评委的东西。 尤其是当他在犹豫中看到了联合会杯王艾在西班牙头顶连进三球之后，他下定决心，第二天就像莫拉蒂明确表示了转会的要求。 王艾在电话里表示我知道了，你不用来。 没舍得让施拉普纳这个老头子万里奔波，伊布走了固然让他心存遗憾，实话说两人相处的很不错，不算知己、不算亲密的朋友，但作为同事、作为队友、伊布是绝对合格的。 但，这件事王艾无能为力，也不打算做什么。他为中国队负责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实在无法背负更多。再说，事情也算由他而起，他此时说什么都不好，还不如装作不知道。 既然伊布没给他打电话。 可随后的联合会杯比赛，就出现了变化。 先是在6月21日的比赛中，2:0轻取新西兰，以三战全胜的战绩昂首挺进半决赛，中国媒体疯狂的加派了50多个记者赶到南非。可随后，在面对b组第二美国队的时候，中国队竟然输了，虽然坚持到了加时赛还是3:3，却最终在点球决战时功亏一篑。 接近着，季军赛中又一次遇到了同样被巴西击败的西班牙队，这一次，亚洲冠军输了，输了个2：4。比赛中王艾拼尽全力打入两球，但本场比赛中国队处处受限，仅有的两个进球，都几乎是王艾强行争取到的，用他的身体素质和全面杰出的进攻能力。 中国队的中后场，不能说崩盘，但在战术上大为落后，几乎是糊里糊涂的输了比赛。 因此先胜后败的中国队，尤其是赛前发出豪言拿下金靴金球的王艾，心情才不怎么好，也是又一次时隔三年，再次感受到国际顶尖大赛的残酷。赛前的期待很高，明年的期待更高，陡然落败还是惨败、还是意料之外、被打蒙了的惨败，让许多队友接受不了。 郜林在比赛终结的一刹那，搂着王艾哭了。 惹的王艾也很难受。 足球赛就是这样，世界杯32个队伍，笑到最后的只有1支，其他都是哭着回家的。 这让王艾的压力更大了，尽管从阎世铎到刘局长、到更上层的领导、到大领导，都用各种方式安慰过他了。 凭借9个进球，王艾拿下了本届联合会杯的金靴和银球奖，难得的他“失言”了一次，这两座随同国家队直接来到日本参加最后一场明年世界杯预选赛的奖杯，也没有给他太多安慰。 为了立刻召开一次全面的总结会，许多原本预定暂时放假的国脚，一个不少的被带来了日本。 到酒店放下行李，王艾躺在自己的床上，枕着双手望着天花板，依然在思索着比赛失利的原因。不大会，房门轻轻敲响，康丝探头缩脑的进来：“王博士，高指导要你们去开会。” “好。”王艾挺腰做起，呼了口气，穿上鞋。 走到门口时，康丝小心的问道：“你还好吗？” 王艾深呼吸了一次，挤出一丝笑容：“必须好。” 康丝低头：“哦。” 王艾伸手搂了搂小姑娘的肩膀，那天输给了西班牙，她竟然也哭了。 天哪，你是西班牙人啊！哭错了啊亲！ “放心，我不是输不起。”王艾晃了晃康丝的肩膀：“05年、06年我两大奖都输了，07年也才赢了一半。我足够努力了，但是，别人也很努力啊。输了正常，没事的。我想得开，你也要想得开。” 康丝方才阴转晴，抓着王艾的手：“我还忘了恭喜你。嗯，我看中国报纸写的，你代表中国队出战41场进球数是70整啦！” 第三百九十四节正年少（四） 晚上七点，中国队入驻酒店楼层餐厅，气氛活跃了一些。 王艾也和赵旭日说笑了几句，但心中的忧虑并没有散去多少。 下午的总结会，老高首先做了道歉，声称是教练组轻敌所导致的两连败，会承担全部责任。要求大家不要有包袱，该怎么训练怎么训练，这次只是练兵，明年才是关键。 但王艾知道，轻敌是有的，但说起责任就谈不上。这次备战太匆忙了，世界杯预选赛的重要性远高于联合会杯，不论是上级还是球迷都这么看待的。那国家队就要按照大家的意志运转，根本没来得及研究联合会杯的对手。 美国队是相当陌生的对手，上一次交手还是八十年代，那还有什么用？这几十年随着美国足球大联盟的发展，美国足球发生了很大变化，从早年那支弱小、粗鲁的队伍，变得很有模样了。 和中国一样，美国队也有三分之二的球员在五大联赛效力。虽然没有王艾这种等级的球星，可也全都是一帮实力派。 本来输赢就在伯仲之间，大家刚刚三连胜士气正高、心气可也正高。所以不是老高轻敌，而是大家都轻敌，连王艾也没瞧得起邓普西。当然能被他瞧得起的几乎没几个了，然后，还是输了。 整个球队的精力、体力在小组赛消耗太大，就为了争这个小组第一然后打b组的第二，没想到，真打上了，因为松了口气，结果被翻盘了。 然后季军赛再输给西班牙，坦白说，赛后许多人长出了一口气，西班牙输了才是异端，中国队输了才对。 所以，仅仅承担责任，不能解决问题。 输球的原因，这次总结会也提出来了，就是赛前工作不够、大家不够重视。但下一次怎么避免？小组第一还争不争？争了之后再碰到美国这样体能充沛、踢法粗野、思维另类、冲击强劲的球队怎么打？ 还有，再碰到西班牙，怎么打？ 打西班牙为什么先赢后输？赢在哪？输在哪？ 这些都需要很系统的反复复盘分析。 而且有些原因总结出来了，能解决，而有些原因即便发现了，也解决不了。这样的原因还很多，比如就这么点人，高家军从11年前组建的那一刻起，就是这样，螺狮壳里做道场。再比如，脚下技术不如西班牙好，这怎么解决？且不说大家已经成年提升空间有限，到明年世界杯只有一年时间了。一年能提高多少？要说一年时间中国队就人人如龙，都变成哈维、阿隆索，谁信？根本做不到。 还有些问题是隐藏在表象之下的深层次问题，光解决表象问题是治标不治本，按倒葫芦瓢又起。所以真正的关键是解决能解决的问题、解决深层次问题，从根源上为明年的目标做好调整。 仅仅几天时间，梳理不清楚。老高不行，老刘不行、王艾也不行。 正食不甘味，身旁坐下来一个人，拍了拍王艾的肩膀，王艾一看是刘春明。 “别想了，后天就是和日本的比赛。你不是赛后还要接受朝日电视台专访吗？这方面多用点心，比赛无关紧要。联合会杯的总结，可以回国慢慢来。” “我知道了。”王艾点了点头。 放弃，也是一种前进；先顾眼前，也是一种智慧。 不过即便是不想了，这一夜王艾睡的也不太好，年龄焦虑、事业焦虑纠缠在一起，让他第二天醒来没什么精神，在酒店游泳时还意外的呛了几口水。 “小王，大使馆那边问你有没有空。”早餐后，大家正准备前往训练场，马东拿着电话过来。 “呃，是我专访的事儿？电话通着呢？”王艾指了指马东手里的诺基亚。 然后接过电话说了几句，把电话交还给马东后找到老高，老高一摆手：“去你的。” 王艾没心情和老高开玩笑，又和老刘说了一声，老刘找到宾馆经理，从宾馆租了一辆面包车，下午的时候老刘、王艾、赵丹、康丝四人一同前往中国驻日本大使馆。 大概是中午吃了一顿好的，具体说就是六份豚骨拉面吃的很爽，王艾此时的心情已经走出了昨夜的阴郁，望着窗外的景色，还有心指指点点。 中国驻日本大使馆很大，反正比什么驻英国、驻法国、驻德国、驻意大利、驻西班牙的都大，一进大院发现人来人往的。 通过电话沟通，王艾见到了崔大使。 “你好啊，王队长，久仰大名了！”崔大使伸出双手。 慌的王艾赶紧上前一步，微微弯着腰，也伸着双手：“领导，您可别逗我。” “我怎么逗你啦？”崔大使笑容中带着一丝严肃：“南非比赛踢的那么好，全世界都轰动了，就在日本吧，所有大报纸都报道了，我的秘书那几天一上班只要有空就和我聊你。” 王艾笑着摇摇头，崔大使手一伸：“走，跟我屋里坐。难得你来，和你好好聊聊，晚上没事儿吧？没事儿我请你吃饭，中日合璧，什么都有。” “这个……”王艾本能的要推脱。 崔大使疑惑的反问：“怎么？后天的比赛很麻烦？不是已经出线了吗？中国、日本都出线了，等于表演赛吗？” 王艾尴尬的点头。 “那就得了呗。”崔大使扭头看笑呵呵的刘春明：“刘领队，你不让啊？” “没有没有，领导邀请，我怎么会拦着呢。” “好，一切都听您的。” “诶，这才对嘛，我告诉你，我在黑龙江插队八年，算是半个东北人，你跟我装假，可瞒不了我。” 到崔大使的办公室坐下，崔大使开门见山：“我呢，下午还有点事儿，先跟你聊几句，然后我安排人你们简单在大使馆参观参观，这么大是吧？参观完了之后呢，我的事儿也就处理的差不多了，晚上边吃边聊。” 王艾能说什么，这位来当大使之前可是外交部副部长，妥妥的副部级干部，王艾只是个副处级干部，中间隔了三个级别呢。 第三百九十五节正年少（五） “听说你们输了美国、输了西班牙，所以你小王儿心情不太好？”崔大使点了点自己面前的绿茶，示意王艾喝茶：“足球我这几年也没少看，拜你小子的福，咱中国球迷的数量增长是千万级的，我就是其中一个。那时候在部里加班没工夫吃饭，等饿了么食堂也关了，就到楼下外边的各个快餐店吃。有时候吃着吃着就开始被动的看你比赛。别说，真挺争气的。” 王艾看了看崔大使，笑道：“我这都是表面的，老百姓直观看到的。部里的工作才难，针锋相对、刀枪剑戟的，还没法让老百姓知道，反倒落了不少埋怨。所以，我这身上寄托了老百姓很复杂的情感。并不都是我多厉害，而是许多无名英雄的奉献，老百姓对国家的期待，具现化在了我身上。要不然，中国变成伊拉克，我哪有闲工夫踢球？” 说到这，王艾自嘲的一笑：“也没闲工夫感春伤秋了。” 崔大使靠在沙发椅上，爽朗的大笑：“不愧是我们外交系统的著名志愿者，就是比别人更能理解我们。不过嘛，老百姓各有各的工作，不可能像你一样接触我们那么多。其实不光是我们，军人不也是吗？许多斗争都在背后，更尖锐、更直接、更复杂，也更艰难。但是对老百姓来说，你的斗争胜利，大家看得到，增强了自信心，也是好事，也是必要的好事。” “所以嘛，你不要谦虚。”崔大使指着王艾道：“你小王儿这些年风评很好，继续保持就可以了。其实啊，难得有一个上到领导下到百姓都喜欢的明星。” 正这时，门一开，崔大使的秘书进来指了指手表，崔大使点点头：“等我两分钟。” 秘书出去了，崔大使神色一正：“后天的比赛你怎么打算的？哦，刘领队，我知道国家队并没有成绩压力了，所以我单独问小王。” 刘春明点头，本来这次大使馆点名让王艾自己来就一定是对他有单独工作交代。 王艾看了看刘春明，然后疑惑的道：“没有成绩压力，那也就没什么安排啊。哦，日本球迷喜欢我的很多，所以我肯定要上场，还要争取进球。” “嗯，比赛目标呢？你的个人表现目标呢？” “出于中日友好考虑，还有比赛需求角度考虑，平了吧？或者小赢、小输什么的？至于我个人，进一个吧。” 崔大使沉吟了一下：“朝日电视台采访你是赛后第二天？采访提纲带了吗？” 王艾点头，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来递给崔大使。崔大使简单看过之后站起身：“我马上要去处理工作，一会儿有人带你们参观。但我说一句话就是后天的比赛，你要争取赢，还要争取多进球。具体原因晚上我们再说，你先心里有个数。” 崔大使雷厉风行的出去处理工作了，王艾一行人就留在大使馆在人陪同下优哉游哉的到处逛，八九层高的办公楼，王艾又是自己人，好玩的地方还真不少。喜欢他的人是更多，走到哪都有人说话。王艾甚至还在后院的草皮上，和几个年轻人踢了一会儿球。 一个不知道谁家的孩子眼巴巴看着王艾用各种小技术眼花缭乱的踢球，嘴里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下午五点崔大使大步流星的回来时，王艾正和人玩的开心，不过这次不是足球而是乒乓球。大使馆有活动室，乒乓球是必备的，国球嘛。 让“围观群众”大吃一惊的是，王艾这位在足球界赫赫有名的，却从未展现过他第二运动的球星，乒乓球水平还真可以。大使馆连出五人，车轮战都没赢。 有大使馆职工起哄让崔大使上，崔大使直摆手：“人家是专业运动员，虽然不是搞这个的，但身体好、协调性还好，而且还有点底子。得了得了，散了吧，下班！” 说下班，大多数中国员工还是住在大使馆的，这就是他们的家。 在明确询问了王艾的意见，得知他担心外边的食物有添加剂以后，王艾还是留在了食堂吃饭。就这王艾还开玩笑：“我数过，十二家大使馆的食堂。比我吃的长的有都是，比我吃的广的应该不多了。” 崔大使放声大笑，这都是外交系统中王艾的段子了，走到哪吃到哪，当然也走到哪干到哪，而且，吃饭王艾还掏钱。虽然是按照自己员工的优惠价，但王艾从没差过，哪怕就几块钱。 自从王艾的身份变成了足协干部，拥有了足协发的饭票，又一次听足协干部嘟囔招待费太多什么的之后，他就开始注意了。尽管他根本不差这个，但也不想成为被抱怨的“大吃大喝”的那一个。 既然老一辈领导人都这么做，他也要这么做。 “厨师来了，你想吃什么，跟厨师点。”崔大使指了指旁边的胖厨师：“我还老样子，嗯，多一点吧，今天会聊挺长时间。” 王艾也简单：“量要大、肉要多，别的都行。您可别太麻烦，没必要，我的口味很寻常，我也不是什么外人。” 胖厨师看了看崔大使，崔大使笑了笑，于是厨师跟王艾说：“那个，合影行吗？” “当然。”王艾站起身：“只要你不嫌我不上相就行。” 厨师心满意足的回后厨忙活去了，崔大使欣赏的看着王艾：“传闻不如见面，难怪你做了那么多好事。” 王艾呵呵一笑：“那些本就是国家给的。” 说着王艾指了指天花板：“上边领导。” 有用手掌，掌心向上的指了指崔大使：“您这样的领导，还有很多无名英雄，都在帮我，我甚至没法知道他们的名字。所以吧，那些是组织给我的，我自己的贡献只有百分之一，其他的，从哪来回哪去，才是正路。” 崔大使抿着嘴听完，点了点头，又略带唏嘘的摇了摇头：“好吧，说正事儿。我看了电视台那边给你的采访提纲，按我的经验，到时候可能还有超纲的，你应该能预料到，那是一场艰难的采访，艰难的斗争。” 王艾点头：“所以，营造一点和平气氛？” “不。”崔大使摇头：“你更要赢。” 第三百九十六节正年少（六） “不要用中国人的习惯和思维来看待日本人和日本社会。”崔大使目光清亮的介绍道：“日本社会尊崇强者，只有你强大，他们才会认真听你说话。如果后天中国队平了或者输了，你作为中国队队长，会被视为某种意义上的弱者。到时候，你采访中的处境会困难几倍。日本人甚至会认为，不论什么原因，你没赢、你都不强，你的话的价值打折扣。” 王艾听了以后，下意识的思维就转到学术方面去了：“这是不是与国家制度有关？资本主义里无产阶级被各种地区、阶层、种族、民族、文化分裂的非常细碎，所以下意识的会抱着强者大腿？而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强者要承担剥削社会所没有的巨大责任以及道德压力？所以在剥削社会强者可以肆意妄为，而在公平社会就要更谦虚谨慎？” 崔大使笑了笑，没谈这个意识形态方面。 王艾恍然，歉意的笑了笑，食堂也是公开场合，像王艾这种比较尖锐的谈话，崔大使不能搭腔。 “我看过你以前的采访，也看过你的文章，对了，最近这两年看到的少了。” “呃……我现在的处境也比较复杂，所以有些东西不方便说了。”王艾叹口气：“闭嘴真难受。” “哈哈哈，是你们上级要求你的吗？” “也不是，上级……挺惯着我的，嘿嘿，大不了也是轻轻说几句，主要是……”王艾苦着脸，顺手指了指后厨的方向：“痛快嘴了，伤钱包啊。” 这一下，连来陪同的干部也齐声笑起来。作为外事干部，对明星、政治、发言这些规矩懂得更多，王艾的潜台词不用全说出来他们就明白怎么回事儿。 “我先给你交个底，后天的采访，我们不给你画道儿，不给你做具体要求。”崔大使坦然道：“一个是你的能力足够，你在欧洲经常面对尖锐问题，应对很得体。当然我说的得体，不是外事工作标准，也不是纯粹的球星标准，而是一个中国的、标志性的球星标准。” 陪同的一位干部补充道：“大使的意思是，重大问题不含糊，同时也机智灵活。” “第二个，你也习惯了自由发挥，你的球迷也习惯了。一旦你受到我们的限制，丧失了你的特色，反而对各方面都不利。而且嘛，我们也管不到外国记者问你什么。所以呢，归根结底还是要你自己来把握。” 王艾重新拿出了采访提纲：“领导你还是帮我看看。” 崔大使接过采访提纲，从头又捋了一遍，然后放下提纲，别的领导接过去，他抬头想了想：“日本修改教科书美化侵略这件事儿，你打算怎么回答？还有靖国神社？日本右翼？南京大屠杀？” “本质上这都是一个问题。”王艾肃容道：“一个怎么看待侵华战争的问题，或者说，怎么看待现在的中日关系、未来的中日关系问题。” “哦？说说。”几位领导来了兴趣。 “如果日本记者这么问我，我会直接反问：如果日本各界没有想再侵略中国，何须美化上一次侵略？何须否认侵略罪行？日本差那么点赔偿金吗？作为发达国家，中国幸存者索赔的也不过是几栋楼的造假，你们日本郊区很多房子都没人住了。你们不是差钱，那为什么？你们是不是犯了罪，你们的老百姓可能糊涂，但决策者一定不糊涂，他一定比中国的博物馆有更多具体资料。” 王艾看着几位领导：“严格来说，日本修改教科书、参拜靖国神社这确实是日本内政，中国理应不干涉。但问题是，这都与上一次战争有关，这不得不让我们中国人怀疑日本的国策发展方向，是不是还在暗中以侵略中国为目标？日本需要给中国一个解释，让中国人，包括普通中国人放心。否则的话，明知道邻居怀有恶意，还不加干涉、不加防备，那是蠢货。” “假设，假设日本真的打算未来再次侵华，你怎么办？你认为有机会吗？”崔大使现场扮演记者提问。 “如果日本再次侵华，我大概要做的就是……笑出声。”王艾看了看崔大使，点头：“我真想这么回答，我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 “上一次侵华成功，是因为中国处在一个历史的下行阶段，从根本上讲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的生产关系重组。所以政治分裂、军阀混战、民不聊生，人民不爱政府，政府也不爱人民。于是，一打就打进来了。而现在呢？凭什么？哪有日本的机会？所以今天日本试图侵华或者在未来侵华，注定是痴人说梦，毫无意义。” 崔大使和其他几位领导对了对眼神，点头道：“你的回答角度很新颖，也说出了很多人不方便说出来的话，因为你是个球星，所以没什么问题，可以。” 这时，胖厨师和服务员上菜了，众人齐动手，这里中年人居多，所以几份分量极大的粉蒸肉、梅菜扣肉、溜肉段，其实都是给王艾准备的。在日本工作难免染上日本人爱吃海鲜和饭量小的特点，王艾就不吃那些了。 大家都饿了，话题自然中止，开始吃饭。 吃着吃着，崔大使放下筷子，瞅着对面狂吃不抬头的王艾犹豫的道：“你这么吃没问题吗？” 王艾摇头：“晚上还得训练，起码半个马拉松，吃少了不行。” “什么？半个马拉松？那也二十多公里吧？” 王艾抬头，抹了抹嘴边的辣酱，这是厨师特意给他做的宽心面，知道他输球了心情不好…… “二十公里说着吓人，其实就是两万米，没什么的。”王艾重新低头吃面条：“您可别心疼，一会儿我交钱。” 几个领导哈哈大笑，看着王艾在那狂吃，最后几份肉菜王艾没客气，都吃光了。好在，他虽然吃的多，但主要是热量高，而非体积大，所以领导那边撂筷子没五分钟，王艾这边也吃完了。 第三百九十七节正年少（七） 饭后，刘春明自觉的在别人陪同下到楼下散步，王艾则陪着崔大使回到他的办公室喝茶。望着窗外霓虹斑斓的东京街景，崔大使看着在他身边不远双手按着窗外的青年：“小王，你是几岁开始踢五大联赛的？” “应该是03年夏天，17岁。” 崔大使点了点头，感慨的道：“年轻真好啊，敢想敢干，敢闯敢拼。” 王艾饶有兴趣的问道：“您17岁时候干什么呢？” “我？”崔大使看向王艾，突然笑道：“和你一样，闯世界去了。” 王艾眼珠转了转：“到北大荒闯世界？” 崔大使摇头大笑：“支援边疆建设，那时候的北大荒啊，不说荒无人烟也差不多。所以呢，***号召我们这些城市青年到艰苦的地方去锻炼，我们上海知青去北大荒的一大批呢。我也是17岁去的，呆了整整五年。不过嘛，我是周岁，你是虚岁，说起来还是你更厉害一些。” 王艾脸一扭：“您这可，不马列主义了。” “怎么说？” “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啊。” “哈哈哈哈。”崔大使笑了一阵方才道：“你看看眼前这片景色，能想起来什么？” 王艾张望了一会儿：“我希望，这是中国。” “是啊。”崔大使感慨的道：“每一代爱国者走出国门的时候，没有不为国家着急的。可发展总是需要阶段的，总是需要基础的，总是需要过程的，何况还有很多摸索的、需要交学费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白驹过隙，人生匆匆，与国家和民族复兴相比，人生太短暂了，能做的只有那么一点。” 王艾也感慨的点头：“所以，五年计划看起来长，其实也是脚跟脚的往前赶。所幸，我们处在一个攀升的时代，就像历史上每个封建王朝开国时期一样，尽管麻烦事不少，还可能有白登之围、渭水之盟。但总归是意气风发的，相比那些王朝末期惶惶不安的人，还是幸运的。” 崔大使点点头，突然道：“我发现，你小王的沟通能力确实很强。那我问你个刁钻的问题，日本有和平宪法，规定了不能发动侵略，为什么中国还要担心？而中国的宪法没有这样的条文，难道不是日本更该担心中国吗？” 王艾想了想：“宪法是国家意志的体现，但日本的和平宪法确是被强加的，是二战战败由美国强加的，所以日本和平宪法不代表国家意志，或者说代表性没那么强，否则就不会有种种突破和平宪法的尝试。中国虽然没有在宪法里写这个，但中国用行动践行了这一点，建国60多年虽然也发生过数次战争，但中国没有侵占别人一寸土地，这些战争都是我们被强加的，甚至可以看做是二战日本侵华的某种余波。看中国好打，所以谁都要来试试。” 崔大使思索着点点头：“所以，中国更应该担心日本？起码民间层面是这样吗？” 王艾点头：“对，这个是我明天的论点之一。” “中国总强调国家不分大小一律平等，可为什么就不能和日本平等？已经是战后60年了，为什么日本不能拥有和中国一样的权力？比如核武器？比如常任理事国地位？” “我的回答是，国格是平等的，但国家大小有区别，这是事实。比如说一个小国闹出经济危机，几乎不会对其他国家造成严重影响，而一旦美国出现经济危机，就会波及全球，波及上亿人的就业岗位、上亿个家庭的幸福。所以要求全部权力都平等，是绝对的平均主义，起码在现代这个时代，不具备可行性。” “核武器呢？常任理事国地位这些具体问题呢？” “如果日本一定要寻求这个。”王艾说到这忽然一笑：“我会正式建议日本，加入中国，成为中国的一个自治区。” 崔大使睁大眼：“你就这么说？” 王艾摊摊手：“有什么不好么？一衣带水、文化共通啊，仿照香港行政区，中央可以不在日本四省收税。中国14亿人的市场就对日本全面放开了，一个国家还能收关税吗？这一下就可以让日本摆脱‘失落的20年’经济停滞，人民马上就会过上幸福的日子。” “听你说的头头是道的，你还真想过？” 王艾笑道：“真想过，我早就知道我逃不了这些问题，早晚的。索性用归谬法，你日本不是要核武器，不是要常任理事国地位吗？好办啊，和中国合并啊，不一下都有了吗？你日本不是要搞*****圈吗？不是总羡慕中国地方大吗？来啊，咱一个国家啊，一千多万平方公里，怎么样？够了吧？中国有的你都有了，也不用打仗了，也不用冒着风险研究核武器了，更不用琢磨入常了，你直接就是了。” 崔大使笑着摇摇头：“你这叫孩子话。” 王艾也笑道：“他们问的也是孩子话啊。” “也是。”崔大使点头，略过这个荒谬的建议，“那从现实角度看，核武器和入常这两件事你怎么回答？” “核武器对日本没意义。”王艾摇头：“国土面积太小，承受力太差，这就决定了日本几乎不可能对对手形成足够的威慑。别人打你，3颗氢弹你就亡国了，你打别人，30颗也不够。日本如果进入核武器时代，军事优势不是扩大了，而是缩小了，空前的缩小了。” “至于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王艾忍不住冷笑了下：“五大国的权力并不是来自于否决票，而是来自于支撑其否决票的实力。美俄英法中否了，不仅是程序上否了，实质上也让你办不成，除非是五大国之间互相否。而别的国家，就给你否决权，你最多也只能让联合国瘫痪，实质上不起作用。德不配位，必受灾殃，日本寻求常任理事国地位的时候应该想想，自己配吗？” 崔大使呼了口气，突然问：“你不是党员了吧？” 王艾咧了咧嘴：“不是了。” 第三百九十八节正年少（八） 7月4日，北京国际机场。 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中国足协在家领导以及三千多名球迷一起等候着东京到北京的航班降落。那里有征战南非联合会杯拿到第四名的中国队；有完美完成了世界杯预选赛的中国队；有刚刚在联合会杯拿下9个进球荣膺金靴、在日本刚刚完成了单场大四喜，并以国家队身份出战42场，进74球的王艾；还有他的联合会杯金靴、银球、意甲金靴、欧冠金靴、欧洲金靴五大奖杯！ “欢迎国家队载誉归来！” “欢迎金靴之王回国！” 大条幅举在中国队出口的前方，已经被刘春明叮嘱过的大家露出笑脸，依次和领导握手，向球迷挥手。陈涛代表中国队在机场外的空地，对球迷做了简单的讲话，宗旨就是：感谢球迷、感谢祖国；我们做的还不够，我们会更努力。 视线里，陈涛一阵一阵激情的讲话，引得下边的球迷一阵一阵鼓掌，领导们束手含笑，记者们忙忙碌碌。站在下边当背景的王艾心思却飞了。 大前天从大使馆离开以后，王艾就临时调整了比赛策略。要让这次专访做的精彩，要让他的讲话在日本民间引起深度震动，就必须在赛场上干干脆脆的击败日本队。于是，前天晚上外界预料的将平和结束的比赛，奇峰突出，中国队以5:1的大比分击败了日本队，其中中国队的领袖——“中国皇帝”王艾，更是完成了大四喜。 这让第二天他去朝日电视台的时候，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尊重……台长先生亲自在门口等着，见面先来了个90度！ 访谈中请来的对立嘉宾，也表现的小心翼翼。访谈中王艾的表现挺温和，起码脸上很温和，可嘴巴里吐出来的都刀子，一点也没给日本留面子，一点也不像传统的中国学者。 在战争、现实、未来这几个大命题上，在钓鱼岛、东海划界、靖国神社、和平宪法、教科书等核心问题上，在美日同盟、中日关系、日本国家正常化等重大问题上，毫不留手，词锋如剑！ 五六年前当他得知自己在日本有大量球迷的时候，当他在日本的广告代言收入节节提升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自己成年，媒体不会再对自己客气的时候，自己总要面对这些尖锐话题。 三个小时的访谈里，三位日本嘉宾被王艾驳的张口结舌、支支吾吾。访谈放出去后，引起了日本社会的巨大轰动，朝野之间议论纷纷。 崔大使确定王艾不是党员之后，只要求他去的时候不要穿队服，此外就放开了。 你是球星，你随便！ 谁说我们中国没有言论自由的？你看我们小王，多自由？哪跟我们官方说的一样了？ 不给日本社会留颜面的谈话风格，王艾已经做好了钱包失血的准备。毕竟建立在虚假信息上的影响力无法长存，只要让日本社会清醒一点，才能真正的促进中日友好，这对两国、两国人民还有王艾自己，都更好。 没想到，从今天的各方面反馈情况来看，他的粉丝可能……还涨了！ 王艾这会儿就在琢磨这个现象，估计是日本太贫瘠，所以文化里有一种受虐倾向，比如热爱宣扬死亡的灿***如怀石料理越饿越爽、比如被驻军，韩国就老跟美国整事儿，日本就不，一直挨虐一直爽！ 当然，日本也有很多正常人，可架不住王艾的这次访谈里到处都体现着替日本考虑的精神。比如他用归谬法的时候，就和嘉宾热烈的讨论起了中日合并后的日本省全国人大代表该有多少个、怎么广泛代表日本省人民利益等问题。不少日本人还真觉得：好像，合并也不是不能接受啊？从雅虎论坛日本人的讨论情况来看，还真是这样…… 足见王艾的“忽悠”能力了！估计日本官方是强忍着才没下场摇晃着日本老百姓的脑袋：醒醒，我们要敢和中国合并，美国爸爸会打死我们的！ 这次访谈其实分两个部分，一个是公开的，给老百姓看的，就是正式的节目录制过程。还有一半，是闭门的，就是晚上电视台招待王艾吃饭的时候，在席间谈的。当时王艾和大家一起拿出手机放外边，双方通过英语以及翻译，边吃边谈的。 这次没有记录、没有记者的内部谈话，尺度更大。王艾直接对着几个日本学者道，你们的想法我懂，不就是用钓鱼岛问题反复和中国起摩擦，最终让美国松开绞索，从而实现国家正常化吗？你们可以这么试试，但我对这个设想的前途，感到悲观。日本这么富有、还这么听话，换你是美国，你舍得撒手吗？ “终归，要靠自己争取，要靠反抗争取，而不是靠驯服争取。” “现在的日本，就是一个美国的经济殖民地。你们回顾一下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殖民地独立运动，哪一个不是靠反抗争取到的？什么？印度？没有钱德拉·鲍斯的威胁，甘地哪有跟英国人谈条件的资本？” 吃到一半，还来了一个“无名氏”，从旁人对他的敬意来看，显然来头不小。此时王艾已经喝了几杯清酒，胆子也大起来了。 来人和王艾单独聊了好一会儿，当然没试图打探什么中国情报，王艾知道的机密顶多是国家队名单。也没拉王艾当间谍……根本请不起他。 当时隔着一道门缝，外边的赵丹清清楚楚的听到王艾说：“中国不是英美鬼畜，中国有很高的道德水准，中国既不想奴役日本，也不想赤化日本，你们到底担心什么？几千年了，只有你们伤害我们，你们担心什么？报复？你们越怕报复，才越可能‘报复’，中国顶多警惕，而不会仇恨。这几次反日，不都是你们惹出来的？” “跟着美国，你们永远只能当狗，还是看门狗和肉食狗一体。” “……现在还不行，中国力量还不够。你们还需要忍耐，同时，你们得铺垫好，老像现在这么故意恶化两国关系，中国老百姓会反对的……” 第三百九十九节正年少（九） 王艾的讲话，不能高看，他只是个球星，起码日本各界真要拿这事儿去怼中国政府，这是一准的答案；可也不能小看，因为，年轻人是国家的未来。 作为中国80后最知名的年轻人，作为中国新一代的思想家，无论他将来在思想理论上究竟会有多少建树，起码现在，他代表了相当一批年轻人的看法。 在中日两国的僵局中，王艾是一个奇异的两国民间的交汇点，他在中日两国民间都有巨大的好感度，他是中日两国年轻人引以为傲的标杆。在中国因为上级和王艾都有意压制，他的许多事迹被淡化了或者干脆没有报道，而是在日本则不同。 球场中，他是无所不能的大魔王。球场外，他是悲悯仁爱的圣人。如果说在中国，王艾尚且是明星阵列中的一员的话，那么在日本，王艾已经有别于所有明星，独列一档。 或者说，他已经通过场上场下的表现，冲破了人们心里对明星设置的天花板，变成了一个举足轻重的社会名人。 可能是在欧美足球运动的赛场上黄种人太少的缘故，日本人始终把王艾看做是某种自己人，当他在苏黎世额外用日语说感谢之后，这一印象就变得根深蒂固，甚至形成了某种年轻人的共识。 这次访谈最开篇比较轻松的时候，王艾曾经笑着说道：“我和我这一代中国人，算是中日两国文化共同滋养下成长的。比如我们看柯南、小丸子、小新、樱木花道，玩三国志、拳皇、最终幻想、生化危机。” 王艾每提到一个名字，下边的观众就会集体鼓掌欢呼。还有比整个亚洲最大的明星亲口说出一个个耳熟能详的日本文化标志更自豪的吗？ “反过来说，日本年轻人也是成长在中国文化之下的，比如三国的故事在哪里发生的啊？中国啊。许多日本年轻人对三国人物的了解比中国年轻人更多。” 在大家的掌声中王艾总结道：“在国家关系上、在政治上我不好说，但是在文化上，在心理上，中日两国是真正的兄弟之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日本有一些中国看不惯的现象，可中国也有一些日本看不惯的现象，这没什么，兄弟姐妹之间可能互相还看不惯呢，所以这并不影响两国血缘上的亲缘关系，并不影响两国实际上是一个大文化体的现实。” “何谓‘大文化体’？”王艾在嘉宾们的目光中解释这个他提出来的新概念：“文化的根基是思维、是价值观、是道德观。比方说一件事儿是善是恶，这就是价值观。为什么三国的故事能够在日本广受喜欢？为什么日本的动漫在中国影响最大？因为两国的思维、价值观、道德观高度相似，甚至就是一样的。所以，一个故事能够感动日本人，也同样能够感动中国人。” 此外，王艾还广泛的谈到了儒家、宗教、和平等等概念，把他的“大文化体”的概念彻底立住了。从这个概念出发，自然可以引申到令人啼笑皆非的“两国合并”的建议，当然也可以引申到王艾本人对日本民众的亲近感上。 “既然他认为中日两国是一个‘大文化体’，那么在文化上，他既是中国人，也是日本人。”这是雅户日本社区一个著名网友的评价。 因为这个大前提，使得访谈后边王艾对日本的一些批评，日本人的接受程度大为提高。即便不同意他的看法，也不会对他生出恶感。许多人还联想起了数年前王艾到日本参赛后新闻发布会上的一幕，和这次一样，他的观点始终是兄弟、反战、理解。这也成为了他在明星阵列里单独一档的直接原因：他从不回避敏感问题，观点又如此之新颖。 也许一些中国学者和明星也有类似看法，但他们在中国社会的好感度达不到王艾的高度，也就没有能力在发出让中国民众不解的观点后，让民众耐心听他的解释。他们一旦说出王艾类似的话，马上就会被社死，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由此而论，王艾真的能够发挥他人无法替代的作用，而且也只有他一个。 他也就成了最近几天，中日两国之间的风云人物。 因此这天回国在机场走了一遍小小的仪式之后，他就被一辆车悄悄的接走了。 去向不明，晚上才到家。 此前国家队宣布放假六天，七月十一号全体到国防大学报道，所以王艾也难得的迎来了几天假期，这也是王艾在0809赛季结束后忙忙碌碌一个多月之后的“喘息之机”。 晚上六点半，王艾回到东城区的家中，见家里没外人，就往客厅的沙发上一滩，此时王斌穿着一身衬衫，长裤，拎着一网兜荔枝进来，放在王艾面前：“吃吧。” “我妈呢？”王艾接过来顺口问道。 “去找人了。”王斌语气淡然的道。 “这玩意吃着太费劲了。”王艾嫌弃的扒着荔枝壳。 “那也多吃点。” “咋了？”王艾疑惑的吃了一颗。 “甜点，以后多说点好话。” “嘿嘿，您这是拿我当灶王爷呢？” 王斌鄙视的看着儿子：“我和你妈一天天的在家里心惊肉跳的，知道你妈干什么去了吗？找人打听你的事儿去了。你知道现在中日关系多敏感？国内事情多复杂？你不管不顾的一顿讲，就你懂？别人怎么不讲？” 正说着，艾小青回来了，进屋笑道：“训儿子呢？” 王斌瞪了艾小青一眼：“就你惯着，都什么样了？好么一个球星，啊，就一个老百姓，居然敢上日本的电视说什么中日合并。你瞅你儿子给你找的事儿？他要闭嘴不扯这个，你用得着大晚上的找人说小话？” 艾小青拿过荔枝来，听王斌训着，自己吃着，还给了王艾一个放心的眼神儿。 等王斌说完了，才慢悠悠的道：“确实有风险、确实别人不敢干。但，行人所不能行，方为大丈夫。我儿子，是大丈夫，王斌你，就是一个老财！” 第四百节正年少（十） 王斌沉默着，直勾勾的盯着老婆半天：“领导说的？” 艾小青摇头：“领导说了一部分，对你的定语，是我说的。” 王斌摇头：“总这么风口浪尖的，难免行差踏错。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言多也必失。以他的影响力，一旦说错话，什么结果你应该知道吧？我党讲究的是瑕不掩瑜，可同时，也是瑜不掩瑕，就是功是功、过是过。这也就意味着无论过去立了多少功劳，一旦你犯错，该批照样挨批。咱儿子不管过去说了多少对国家有益的话，只要说错了一回……” 王斌叹口气：“领导当然好说，可群众呢？社会呢？尤其是，还有一些烂人呢？到时候，恐怕是众口铄金。” “我和领导说了。”艾小青啃着荔枝，吃完了一颗放下擦擦手才说：“但领导劝我不要担心，说咱儿子的政治敏感性一等一的，言论的尺度把握一等一的，除了专业背景不够，完全可以胜任一个部委的发言人。即便说错了也没什么，他既不是党员，也没有官方职务，官方可以进退自如，他当然就不会硬着陆。” 说完了，艾小青瞥了王斌一眼，看向王艾：“你今天也去见领导了，领导怎么说的？” “总算轮到我了！”王艾撸了撸袖子，但在王斌的眼神里还是放下了夸张的动作老老实实的道：“我和领导做了认真的报告，把谈话前的设想、节目中的过程，尤其是节目后的闭门讨论都说了。哦，领导可能是已经看过了赵丹提交的报告了，所以并不陌生。我重点说的是我的出发点和这么做的逻辑，我认为通过我这个中日两国关系中的特殊人物，努力、极力拉拢日本的亲华力量，消除日本民间误会，削弱日本反华势力的根基对国家是有益的。我必须以道理来说服日本社会，而不像其他明星那样简单的表达几句友好，那样作用太浅了。” 说到这，王艾挺胸道：“当时我和领导说的是，再怎么着，我也是中国学术界的一员，是社会科学领域的一名学者，我应该发挥我在这方面的专业优势，而不仅仅是球星的社会好感度。只有用知识来支撑我的观点，才有力量。” “领导怎么评价的？”王斌追问道。 “领导当时指着我说，你小王儿是前所未见的人物。科学家里你踢球最好，球星里你专业知识最高。索性，你的表现还不错，尽管带有很强烈的学术气息和个人气息，但你能起到我们官方所起不到的作用，能起到别人起不到的作用。” 王斌的脸色缓和下来，王艾趁机道：“领导还说，从你的发言情况来看，你还是很谨慎的，这很好，继续保持。但同时，也不用太小心。” “对了。”王艾回忆道：“说到这的时候，领导笑了下，然后说，我们国内的有些学者啊，胆子比你大多了。然后领导指着我对着身边人说，我们不能在客观上形成这么一种环境，就是对坏人宽纵，只要放下屠刀就立地成佛，然后对好人苛刻，干错一点就罪在不赦。这种情况要是形成了，我们成什么了？” 王斌挺直的脊梁终于放松了下来，叹口气：“就说这些吗？晚上你陪着领导吃饭的吧？” “那是！”王艾显摆上了：“就几道菜，老好吃了。当然也可能是心理作用，反正又说了不少。” 艾小青白了一眼王斌：“我就说不用我出去打听，咱儿子从五六年前在德国搞那个专题片的时候就有谱。” 王斌瞪了一眼艾小青：“让你出去打听，也是一种态度。” 艾小青和王艾想了想，不由得一起点头。现在这家里，王斌老成持重，副部级待遇么，尽管只是在人民团体里。艾小青是慈母，而王艾就是那个地主家的胖儿子。 到处“惹祸”的那种，所以即便王艾的话没什么问题，即便得到了领导的当面表扬，当妈的出去打听打听，也是人之常情，更能显示出这件事纯粹就是王艾瞎胡闹，而不是王斌、艾小青两口子萌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对于一家职工三十多万、年产值几百亿的超大型集团企业的直接控制人，很多事儿，就没那么简单了。一旦他们做错了什么，结果可远比王艾说错几句话严重的多得多。 对王艾来说，只要他不叛国、不公开和国家对着干，无论他说了什么，领导其实都不是很在意。即便说错了，也顶多是批评两句，还是爱护居多。毕竟，他为了“言论自由”连党员都不是了，现在算是著名爱国人士，领导当然宽容得多。 那事的实质其实是王艾自行了断了他的仕途，终结了他在体制内的政治生命。虽然他以另外一种方式延续了，可毕竟，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或者说，他为了更充分的发挥他的球星影响力，甘愿一辈子当个群众……这个代价相当沉重。 作为中国足球开天辟地的一个人，他这么做，是连足协主席都当不了了的。 这是群众不知道的，但体制内干部心知肚明的他的另一种“奉献”。 赵丹劝说王艾收拢他的感情时，他选择了拒绝，也就决定了他未来的路。 “晚上吃饭时基本在聊足球。”王艾接着对父母说道：“说了明年的世界杯，说了眼下的军训，也说了国内的联赛，还有……嗯。” “嗯？”王斌敏锐的转过目光。 王艾严肃的点了点头：“我赞同了，毕竟他们闹的太不像话了。” 王斌抿着嘴，就听王艾接着道：“还谈了足协的职能，管办分离的事儿，我也赞同了。” 王斌倒吸一口凉气：“足协，你属哈士奇的啊？” 王艾摇头：“我又不是决策者，反正早晚要动的，早动早利索。领导能问我，就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就是提前让我明白，省得到时候我想不通给领导添乱子。” 王斌摇头叹口气：“你，多少还要讲点政治智慧。” “我懂……”王艾奸笑道：“贪官要奸，清官更要奸！” 第四百零一节红花与绿叶（一） 在家休息了一夜，这一夜没有许青莲、没有雷奥妮，难得的清净。明天的日程表已经排满了，王艾上午要在北京出席中国足协联合会杯总结会，中午到水立方附近吃，然后下午以国家队队长身份出席中国足协接的广告代言。 后天，是严竹和李觉的婚礼，王艾摩拳擦掌要给严竹一个好看。 这一夜睡得很沉，第二天清晨在张光的陪同下出门逛了逛，扣了一顶大草帽，买了一大堆报纸。回来边吃饭边看，从各方面情况来看，王艾在日本朝日电视台的谈话，并未被传回国内。他在日本引起的风波，隔着浩瀚的东海，在国内就变成了很小圈子里的话题。 老百姓茫然不知。 这也挺好，省得费口舌了。 忙碌的一天过后，严竹那边来信，通知了办婚礼的地点：密云县高岭镇上甸子村…… 别说，除了地方偏点之外，还挺好，起码王艾不用担心被围观了。即便被围观，也不会里三层外三层，看一看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也就那么着了。 7月6号，王艾起了个大早，人家那边早晨8点就婚礼了，从东城区到他们家那，开车就得一个多小时。王艾又不想按照领导的身份踩点去，所以六点整提前从家里出发。 赵丹今天穿了一身t恤、西裤，难得的红蓝条的衣服，黄褐色的裤子，新鲜的不得了。张光套了一件大红色的老头衫，穿了一条松松垮垮的裤子，他算中年人了。康丝到还好，普普通通的中国女生装束，可再怎么着，她顶着一张外国人的脸。王艾扣着一顶草帽，穿着一件布扣的白色坎肩，一条八分裤，脚上蹬着一双塑料凉鞋…… 要不是艾小青激烈反对，王艾本打算穿一条大裤衩子、趿拉板的。 起码在形象上，王艾还是愿意以朋友的面孔出现。 早晨7点半，奥迪a8经过了一番上上下下，终于开进了山里，到了上甸子这个山村之外。大眼一瞅就知道谁家办喜事，车子往里开，在北京城、在王艾家王艾这车当然算低调，可在山村，还是挺吸引人了。 开车的张光笑呵呵的慢慢挪，终于开到了严竹他们家大门口，马上就被人群包围了，老人孩子的一大堆。 严竹家当然比普通的村民好不少，他一年四五十万干剩，老家当然修的不差。 哑光玻璃的车窗里坐着什么人，外人看不见，即便扒着窗户也看不见，直到车门一开，一双大脚丫伸出来，一个明显不该坐这种车的后生仔笑嘻嘻的走出来，见人就拱手。 人群明显一愣，然后预料中的群情汹涌并未出现，反而人们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从院里走出来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人，到王艾面前抬头：“您，您是……” 王艾摘下反光银面小圆眼镜：“不认识我？” “诶呦，还真是您啊？来来来啊，王艾来了！大球星来了。老严、老严，快出来！” 王艾真切的感受了一把大熊猫的待遇，三老四少全围上来跟看外国人似的。当然，康丝是纯纯的外国人，那一脑袋亚麻色的头发。 这村里就没来过这么大的明星！那可是总上电视，和领导人都握过手的，好几次！ 老严倒还端得住，一瞅就是个普通农民，不过富态了不少。可王艾叫了一声“叔”立刻就破功了，笑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是严竹的老娘够泼辣，拉着王艾招呼到里屋，三层的小楼已经是人满为患，王艾就随便坐在一群孩子中间，笑嘻嘻的对两位老人：“不用跟我客气，我就是吃好吃的来了，您二位忙您的。” 结婚事情多，加上严竹提前告诉过，所以两位老人去接待别人了，王艾左右瞅瞅，一个个圆脑袋的屁孩子眼睛亮晶晶的瞅着他，不敢说话。 “咋的？不认识我啊？”王艾抬抬下巴。 “认、认识。”一个女孩鼓足勇气站到王艾面前，看起来也就小学三四年级的样子：“你，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王艾笑嘻嘻的摇头：“不能！” “哦。”女孩失望的准备回去，走到一半给王艾个鬼脸：“小气。” 王艾坐在炕上双手拍腿乐，旁人也跟着哈哈乐，王艾招手：“回来回来。” 女孩梗着脖子站到王艾面前，带着农村女孩的那种质朴和勇敢，王艾挥手：“转过去，瞅前边。” 前边张光已经准备好了照相机，咔嚓给来了一张。 女孩尖叫一声：“我闭眼睛了！” 等严竹的婚车开回来的时候，王艾已经和一屋子人都合影了，老老少少的。小的呢，王艾坐着，他们在王艾身边身前。老的呢，王艾就站起来，婚礼还没开始，也没发糖，王艾这边先发上了。 李觉今天光彩照人，洁白的婚纱和她高挑的身材，真有点圣洁的味道。 办婚礼的地方就在自家院里，露天大灶，很纯正的农村婚礼。在人群中严竹、李觉两口子一眼看到了鹤立鸡群的王艾，对他这一身颇感无奈，整的跟《海贼王》里的路飞似的。 一套流程走下来，王艾兴致勃勃的旁观，然后等着开席，严竹才有空过来和王艾三人说两句。由于他可以低调保密，而且已经退伍了，所以部队没来人，今天在场的除了村长就是王艾。 王艾一拍裤兜：“在哪上礼？” “那边，算了我领你去。” “你领我去干啥，监督啊？给的少你往外撵我啊。” 忙的昏头涨脑的严竹楞了一下，随即摇头失笑而去。 二楼账房，王艾从康丝手中接过挎包：“你们先上。” 赵丹这种人，无所谓上多少礼，他才是今天这场合真正的大boss，有官面身份。所以，他小小的点了800块，张光带了刘亮，两人一共1000，康丝也上了800。 王艾搓搓手：“该我的了啊！” 账房先生大概是严竹老娘那边的亲戚，看着像严竹的舅舅，闻声手一抖，笑道：“我收礼，可不怕您多。” “是吗？”王艾点了点头，拉开挎包，一摞、当！一摞、当！ 整整九摞，王艾从最后一摞里抽出两捆，红艳艳的票捆子，堆满了小小的账桌。 第四百零二节红花与绿叶（二） 王艾给了严竹他舅舅一个得意的眼神儿，下楼了。严竹他舅舅抖着手茫然记完了账，一拍脑袋，赶紧给严竹打电话：粗大事了。预计今天收礼规模在3万元左右，现在干到了90万！ 你还有什么牛逼的朋友没有？得联系个银行的押款车了！ 近100万的现金，足够银行押款车跑一趟了。 片刻后，严竹找上门来，先叹口气：“你这，没必要的。” 王艾晃脑袋：“可不光是我，这里还有我爸妈的，有青莲的、有雷奥妮的，他们不方便或者没时间来。总之，这是我们一家的。” “那也太多了，将来你结婚我可怎么还你？” 王艾嘴一撇：“你跟我一样？我是你单位领导！” 严竹一琢磨：“可也是！” 李觉也在身边，此时低声道：“一会儿你上主桌，知道你不方便，所以主桌的食材都是从笨蛋食品采购的。” 王艾一拍巴掌：“就冲这个就没就白花！你看看人家！” 本来就是严竹安排的，闻声也只能摇头苦笑。 片刻后，开宴了，主桌不是谁都能上的，数来数去就王艾四人，村长都只坐了半个屁股。至于严竹的老爹老娘，没空吃饭，等送完了客人才能和自家亲戚开一桌。 可即便是亲戚，除了两位老人之外，其他人也不敢沾王艾的边。 一般的领导、一般的名人，老百姓敢上前凑，可到了王艾这个层次，尽管他表现的亲民、像个普通的后生一样，可依然让老百姓不敢上前。 王艾抓着筷子望着一桌子的炖肘子、炖鸡、炖鸭子、炖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康丝，今天任务很重啊……哦，菜还没上完是吧？” 康丝瞅了瞅周围，也能理解，别说在中国，就是在欧洲，除非是公开活动，特意表现亲民的场合。否则聚餐的时候也是等级分明。 康丝灵机一动，凑近王艾低声说了几句。王艾点点头，站起身到外屋，把刚才和他一起玩儿的六七个孩子从他们父母身边拎走，按在主桌上，在孩子们咽口水的时候，他撸起袖子：“说好了啊，这桌，你们随便吃！还有，吃饱了可以往家拿，所以别撑着啊！” “吃啊！”王艾一瞪眼睛：“再不吃，我都给你们吃光喽！” 孩子们拿知道什么叫规矩？一听可以吃了，立刻就上手。王艾你瞅你们还真不客气！于是，和孩子们争鸡腿、抢肘子，整的两手都是油，差不点打起来！ 别的桌喝酒，王艾这桌没人喝，所以很快吃完了。王艾从外边拿来7个塑料袋，给孩子们分好了7份。 严竹和李觉过来瞅了一眼，就这桌省心，都不用陪。外边人还没吃完，这桌都开始聊天了。 中午11点，王艾走到门外，满足的叹息一声：“今天，开心！吃的好！再见、再见！” 七个孩子被家长领着，回头和王艾挥手。 “我这就回去了啊。过几天我去军训，你不用着急，和老李你们好好玩儿。” 严竹答应一声，本打算回屋，可王艾刚上车，严竹就拎着一个包又出来了。 “咋了？” 严竹叹口气：“这么多钱我也不敢搁家里放着啊，得马上去银行。” 王艾点头：“妥，你下次结婚我给你支票！” 严竹哑然一笑，等车子路过了镇上的农业银行门口时，严竹拎着包下车：“你今天能来，我们一家都很高兴。” 王艾隔着车窗挥挥手：“那就好好玩，好好歇歇。” 车子从高岭镇向密云开的时候，王艾翻出手机，写了擦、擦了写，最终发了一个“哼”给黄欣。 半晌，黄欣回了一个“。” 昨天她悄悄的回国参加了李觉她们家那边的婚礼，今天早晨悄悄的返回德国了。要不是李觉今天说漏了嘴，王艾压根就不知道，这明摆着躲着王艾。王艾不爽吧，还不好过于逼迫，所以只能发了一个字表明态度。 黄欣的回应就意味深长了。从多年前的师生关系，到如今的平等关系，黄欣的心理障碍其实就是这么一点点的跨越的。 水滴石穿嘛！ “下月白广海和罗彤亮都结婚，你打算上多少礼？”康丝突然问。 “一万。”王艾头都没抬。 “这么少？”康丝手舞足蹈：“我还以为，你又得、又得……” 王艾晃了晃脑袋：“朋友有远近、亲戚有厚薄，一视同仁才不公平，老白和老罗当然和我是好哥们，但也达不到老严这个高度。再说，我和他们俩都在各种集体里边，国家队是一边、图宾根青年是一边还有辽足，那就不是我们哥仨的事儿，还有别人，不像今天。” 张光在副驾驶闻声笑了一下，王艾指了指他：“你给这小姑娘解释解释。” 张光对着后视镜笑道：“中国人随礼的时候会注意到照顾人，比方说小王儿很有钱，但一个队伍的不是人人都像他这么有钱。如果他上的太多，就显得别人穷了，不好看。所以，要一致行动。” 王艾闻声点头：“就是这么个理，在巴林的时候我们就商量过了，谁也别压谁，统一一万块。我估计辽小虎那帮人可能也是这个标准，当然了作为他曾经的实际的老板，现在也是他的经纪公司的老板，雷奥妮、黄欣那边都会替我表示一下，就像今天似的，我一家子都在里边。不过到时候会分开来，不这么显眼。” 康丝哦了一声，想了想：“那，赵丹结婚的时候呢？还有张光呢？” 张光先摆手：“别提我，我孩子都三岁了。” “啊？” 张光笑呵呵：“我转业回来就结婚了，农村媳妇，家里还有几亩地离不开人，所以一直没领来。” 王艾点了点头，这东西就纯看个人意愿了。愿意领来，王艾这边当然不吝惜安排一个工作干，他贴身保卫就这么几个。不愿意领来，人家在老家兴许过的不错。 于是王艾看向赵丹，赵丹扭了把方向盘，让过对面一个飞驰的农用三轮，无视了后视镜里王艾的目光，沉声道：“后边有个车，跟我们很久了。” 第四百零三节红花与绿叶（三） 王艾肃容回头，前排的张光拉开了储物箱。 一辆红色捷达，开车的依稀是个长发的男人，车牌上沾的泥，看不太清。赵丹继续开车：“在高岭镇发现的，因为就这么一条路所以不确定是不是，我试了几次，疑问不小。” “用报警吗？”张光问。 赵丹摇头：“再看看，这是京郊，还是下午。那个，康丝，你拿照相机拍他几张。” 康丝手忙脚乱的拿出照相机对准了后车，赵丹同时降低车速，保持匀速，力求拍摄效果。可也不知是不是后边那辆车察觉了什么，或者干脆就是人家到地方了，后车停了，停在一家路边小店门前。 王艾定定的瞅了几眼，回头靠在椅子上：“走吧。” 这下，大家没了扯淡的心思。 张光问道：“这样的事儿多么？” 赵丹平淡的道：“国外不少，都是狗仔。在英国时候才猖狂呢，家里都搜到过窃听器。更别提路上跟拍了，还有的在家附近用长焦镜头远距离拍摄，几百米外那么拍。” “我的天，那不是一点隐私也没有了？”张光后怕道。 王艾笑了一声：“明星么，本就是这个圈子里的，贡献花边绯闻也是明星的存在价值之一。” 康丝拉了拉王艾：“国内这是第一次吧？” 王艾摇头：“还不确定呢，大概是吧。” 赵丹看了看后视镜，平淡中带着一丝严肃，到家王艾略微休息下午要去赶别的活动，赵丹趁此机会找到“范德彪”说了几句。于是，王艾下午出去的时候，奥迪车后边跟了一辆桑塔纳2000。 晚上八点，从古驰北京门店出席活动归来的王艾，带着一身疲惫坐在自家的书房里望着赵丹：“没事儿吧？” 赵丹摇头：“下午没看着。” 王艾点了点头：“这几天还得辛苦你，11号我去军训你就可以放松一下了。” 赵丹点头：“不过，即便是军训期间，你也要留点心。” “国防大学还能有事儿？”王艾笑道。 赵丹摇头：“能防间谍的，不见得能防狗仔。路数不一样，狗仔就蹲在门口等着你出来拍你，卫兵也不能说上马路对面给人揪下来，人家就不兴是崇拜国防大学的老百姓拍个照片留念么？只要不去要害地带，没什么办法的。” 王艾嗯了一声，眯着眼沉思起来。 赵丹也跟着王艾吃过饭了，见王艾没什么交代，就静悄悄的起身出门了。 这段时间，赵丹、张光陪着王艾说笑的时候都少了，今天参加严竹婚礼是王艾笑的最多的半天。世界杯的重压、联合会杯的不利，还有最关键的无计可施的苦恼，都在困扰着王艾的心情。 一切都要看军训期间，国防大学张召忠研究小组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了。 忙碌的几天很快过去了，那辆红色捷达再未出现，老范的桑塔纳倒是跟了整整五天。期间还发现好像对方换了车，因为王艾的活动地带都在北京城中，车流滚滚的，很难说一脚刹车下去当面问问，更做不到随时调头追上去。能在长安街调头的，那也不是王艾的车。 7月10号晚上，赵丹做了工作交接后背着挎包出门，张光开着桑塔纳2000送他去火车站，悄悄返回辽阳老家“度假”。王艾则收拾了心情，准备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开始军训了，能不能睡好觉可没准儿了。 第二天早晨，王艾背上挎包乘车抵达中国足协，老高点名，见人到齐了也没说啥，一挥手，大家上了大巴车，向国防大学开进。倒是在车上刘春明交代了不少，比如到地方了要遵守纪律，这次是军训，不是郊游。 老刘还特意强调：“所有人的手机集中管理，非必要事不准外出、不准接打电话。” 王艾这次很自觉，第一个把手机交了，这次他可是连康丝都没带，他这次是打算彻底闭关了。大家更自觉，来之前就做过心理建设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反正不是耍脾气的地方。 穿过巍峨的国防大学正门，一行人下车后先被挨个发了一套军装，分配了宿舍，张召忠面都没露，全程都是他的一个助手和老高、老刘协商。就连这两位都换了一身迷彩军装。 黎兵范志毅搜集对手资料去了，带着陈洋和马东，所以这次全程陪同的就老高和老刘。在宿舍里一个军官先进来宣布内务命令，交大家叠豆腐块，其实大家上过学的都经历过军训，所以这个环节还算行。 然后就拉出去在操场上走队列了。 中午吃饭休息半小时，然后拉出去顶着大太阳站军姿！ 教官说的好：“你们这些专业运动员，不至于像大学生一样晕倒吧？” 滴滴答答淌汗，操场上偶尔吹过的一点连头发都吹不动的微风都凉爽的不行。刚刚征战联合会杯归来不到半个月的国家队23条好汉，大半的海外球员，全国球迷耳熟能详的一个个，就老老实实的套着贼拉厚的迷彩军装在这死站着。 来之前，不是没有人心里犯嘀咕，比如老孙。 “爷都32了！” 来之后再一看，好么教官的岁数也就十八九岁！比国家队最小的还小呢！ 可嘀咕归嘀咕，老孙还是规规矩矩站着，一脑袋羊毛卷都不支棱了。 没办法，队列前头老高在那站着呢。 你老队员还能老过老高了？要不是刘春明都50多了，实在扛不住，他都想要来。 上届世界杯八强，下届要拿冠军，上上届世界杯小组都没出去，至于上上上届，没中国队什么事儿。王艾就算了，老孙可是赶上了全程的！98世界杯预选赛，他就是国脚了。 亲身经历近十年中国足球的节节攀升，无数次感慨赶上了、赶上了，难道不想要一个完美的职业生涯吗？那，眼前的这点苦算什么？ 教练、队长、老大哥都带头，国防大学的后操场上，20多人一声不吭的站着，任凭七月天的大太阳晒着。小教官不说话，大家就是木头人：我不热、我不热、我没感觉！ 楼上走廊，阎世铎面带笑容陪着一位中将：“我们的人还行吧？” 第四百零四节红花与绿叶（四） 下午三点整，圆脸的小教官一挥手：“休息半小时。” 大家刚要解散，小教官脸一板：“让你们解散了吗？我是说休息！” 大家一愣神，教官挺腰喊口号：“稍息！立正！向前看！” 大家哗啦啦集中，然后听教官喊：“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向右~转！一二~一！一二~一！立~定！坐下！” 这是后操场山根底下的一片绿荫，众人按照队列先后坐下，教官摘下帽子甩了甩汗水，望着大家：“王队长，你去领矿泉水。” 王艾答应一声站起来，到一棵树下把拎了两箱矿泉水过来，挨个发了，就听咕咚咚的一片响。 “帽子可以摘了，领口可以松开，不准敞怀！”教官发布命令。 王艾坐下把黄绿色迷彩的软帽摘下来，倒没像教官似的全是汗，稍微有点湿。领口松开，让百望山的风吹过来，凉丝丝的。 “没看出来，你们体能还真不错。”教官夸奖众人，说完了也一屁股坐在众人面前：“以前也看你们比赛，没想到有机会给你们当教官。说实话，我也是经过选拔了的，但其实嘛，我不怎么愿意来。” 众人乐呵呵听着，小教官头头是道：“怕你们不好管，怕你们整事儿。都是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我要说深了、说狠了不好，可要不到位，你们就白来了，我们纪律也不允许。” 赵旭日嘿嘿一声：“教官，我们的表现还行吧？” 教官点头：“还凑合，不愧是专业运动员，身体素质没得说，就是还有点自由散漫。我们当兵的，讲究令行禁止，不让你说话的时候不准说话。” 董方卓用肩膀拱了拱赵旭日：“没让你说话。” 赵旭日缩了缩脖子，教官一乐：“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 “那教官，晚上干什么？这光站着没什么意思啊。” 教官摇头：“按照国防大学和中国足协商定的军训程序，前三天都是队列，今天晚上也是。” 队员们立刻怨声载道，没意思嘛，教官也不生气，就乐呵呵听着。 王艾倒是在一旁笑眯眯的到处打量，军营么，古今一理，严格讲究纪律的地方。如果说工厂必须要靠纪律才能维系正常生产，难么军队的纪律就关系到生死存亡。 将一群自由散漫的人送来第一步，都是“杀威棒”！ 队列也好、军姿也罢、甚至包括豆腐块，都是打掉形形色色的人的过于锋利的个性，强化士兵之间的共性，从而为接下来在比地方更严格、更多样、更深入的纪律要求做好铺垫。 只不过，古人是真打棒子，今天文明了，不打棒子了，可目的是一样的。 想通了这一点，王艾就更没有说话的欲望了。他懂，但不能说，说了大家执行的效果就差了，难得他这个一肚子理论的大嘴巴今天乖巧的不吭声。 休息了半小时，大家继续起来走队列、站军姿，教官考虑到这帮运动员的训练量可能比新兵连还大，所以一般的训练没法让他们产生足够的疲惫感，进而产生对纪律的敬畏，因此临时加塞，在军姿和队列之间，加了俯卧撑。 好么，这一做就停不下来了。 这位在部队连续三年的优秀教官可是带过很多人的，比如新兵、比如大学生，尤其是某个难管地区的新兵什么的，都经过他的手。做俯卧撑素质高的，也不过一两百个，大多数都是二三十个就起不来了，个别的趴下就起不来。 眼前这些，好么，10分钟了，还在做。 他也不好意思打断学员的训练热情是不是？ 刚才被他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的赵旭日发坏，在趴下时说了一句：“十组。” 其他人心领神会，这算是对教官的小小抗议，也算是一种小小的显摆：总算轮到我们擅长的了。 所谓“十组”是国家队，尤其是84国少、86国少这帮人约定俗成的数据，一组100个，十组是1000个，一秒钟一个稳当当的做，也得15分钟。 教官笑呵呵的瞅着眼前一帮人起来下去、起来下去，也不吭声。个别的学员厉害的，也有这么干的，甚至把教官都比下去的也不是没有。前年他们上汽车连带新兵，有个新兵挺狂，为了教训他，于是单挑卸轮胎，结果教官卸了9个大轮胎，这新兵卸了12个。 一问，家里修车的！ 眼前这帮国家队的也是，1000个俯卧撑，当兵也不可能人人做到，侦察兵也不可能人人做到，除非是特种兵，还得是负责作战的，反正教官自己是做不到。 教官也想好了，反正我不和你们比，你们就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1000个做完，大家纷纷站起，教官拍了拍巴掌：“很好，我低估了你们。既然这样，以后每次都做1000个。” …… 大家仇恨的盯着赵旭日…… 晚餐十分丰盛，大鱼大肉管够，军队的食物也是特供，放心吃。 大家都饿坏了，也不废话，饭后自由活动半小时，然后继续训练。 三天后阎世铎又一次低调来到国防大学教学楼往下看，三天前那支松松垮垮的队伍不见了。队列严整、行动有序、目光坚定、神色坚毅，随便一瞅就不一样了，即便是休息时，坐在地上，也各个都是盘腿端正坐着。第一天来的时候什么坐姿都有的。 第四天开始，上午学军事动作，下午学枪械装备、晚上学军事历史，这一学又出了新状况。本来这是成套的训练体系，换谁来都一样，可这帮学员和以往的都不一样。 除了训练场上体能高的吓人之外，文化课上也有问题。 枪械课的客观基础是国内禁枪，老百姓不懂，所以要从枪械原理一点点讲。可国家队这帮人尤其是海外球员，都玩过枪了。 虽然不是个个像王艾那样家里好几把，可走出国门的男人，有机会还能不玩了？所以大家的基础比教官想象的好。 军事历史上也是，王艾的国情课包罗万象，少不了对我军光荣历史的回顾，所以，老师讲的也不新鲜。 这让背后操控一切的张召忠小组更加挠头了。 第四百零五节红花与绿叶（五） “超乎想象啊。”7月15日国防大学某办公室，张召忠对刘春明说道：“训练课程又得调整了，没想到你们基础这么好。” 刘春明嘴角含笑：“都是小王儿的主意，从小他就爱给大家上课，就他学历高么。我和小高都得听，一来二去的，好像也不成体系讲了很多。” 张召忠抬起头来：“优点是基础很好，接受起来容易。缺点是难以产生巨大的增幅效果，我们的工作难度更大了。” 说到这，张召忠放下手里国家队的资料：“从各方面资料综合来看，你们来找我们理所当然，因为你们过去很多做法，都在默默践行着我军的一些指导方针。比如群众路线、军事民主、服从指挥、作风优良、准备充分、不怕牺牲……我翻了你们的许多会议记录，在处理大赛和比赛、联赛和杯赛、职业和荣誉这些关系上，很有辩证法思想。” 刘春明笑着摇摇头：“我替小王谢谢您的表扬了，我和小高是比较传统的教练，这套新东西都是他带来的。他的家我去过，书房里全是哲学著作，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马列革命家的著作，甚至连霍查、卡斯特罗、铁托的著作都有。” 在张召忠目瞪口呆中，刘春明摇头：“我认真看过，他不是装样子，那书都翻过，还有批注……呃、应该叫学习心得。反正，他应该是现实中少见的、年轻人中更少见的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他是真信这个，而且不同于一般群众的信。他是通过缜密学习、反复思辨后信的……别看我，思辨这个词，都是他告诉我的。” “怪不得！”张召忠眨了眨眼：“我说呢，我说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张召忠思考了好一会儿下定决心：“看来要当你们的老师真不容易，得加量了。原本只是进行粗浅的军事教育就可以，重点还是放在你们的工作上。现在来看，我们自己得拔高了，你们的队伍已经践行了初步的我军军事思想，这样要产生增进效果，我们这边必须要拔高了。” 张召忠说的“拔高”，体现在了第二天的军训内容上，开始多了一些涉密的东西。 比如军事课程不再是大而化之的，而是从土地革命战争开始，多了很多战争细节、多了很多军事家发展军事理论、从实践中摸索进步的东西。而枪械这一块，越过了单兵传统枪械、什么五四式、五六冲、半自动，都下去了，直接上95式！ 从大口径变成了小口径，这是我军轻武器的重要变革，展现出的是军事思想的变化。 不拿点干货出来，真教育不了这帮人。 7月21日，经过了十天严格的军事训练以后，在高家军具备了基本的军事素养之后，全体被拉出国防大学往被开，逐渐进入燕山山脉的一处军营里开始了第二阶段的军训。 番号不准问、手机不准带、军营不许出。 到了这里大家才体会到国防大学的好，起码那是北京城里，晚上还可以看电视，这一下拉进深山老林里，路上遇到的人10个有7个是穿军装的，其他3个没准还是便装的。 张召忠这时候终于露面了，跟大家解释：“今年十一是建国60周年，有大阅兵，许多参演部队现在就已经开始训练了。你们的隔壁就是一个训练营地，如果你们表现的好，可以带你们去参观。所以，现在管的严，你们也算赶上好时候了。” 已经和外界音讯不通十天的众人，默默点头、心里流泪。 由于大家基础各方面都很好，所以到了燕山以后，军姿和队列已经成了程序，重点是开始各种专业化的军事训练，具体说就是打靶、开装甲车。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上直升机索降都可以学。 5天之后，足球终于回归了众人的生活，每天抽出两个小时进行足球训练，晚上的时候在学习军事知识的同时开始尝试性的对两者进行结合，按照百战百胜的我军军事思想审视国家队的自我建设，从中查找问题。 只是进行的比较艰难。 一个是过去国家队的思想建设虽然热热闹闹，但发起者和承担者其实一直都是王艾一个人，大家的文化知识较差，承担不起来，顶多和王艾抬杠。说到正事儿了，还是按照王艾的来。 这也就等于王艾的专业水平是众人的天花板，大家也习惯了听他的，不怎么带脑子，这还不像研究战术的时候大家能说几句。到国情课或者队伍长期的建设什么的，插不上话。 现在比王艾水平更高的来了，在王艾都要重新学习的情况下，大家就更参与不上了。 另一个是张教授他们不是专业搞足球的，而且跨界太远。为了能够进行好这个课题，他们甚至特意去八一男篮取经，结果发现，结合的水平也就和国家队差不多，甚至还不如高家军。 不能都让国家队自己想办法，这个课题组能建立，足协也是希望这帮军事专家能抽出来时间帮忙总结出来一些新东西的，你们比王艾的水平高么。可到了具体层面，非常挠头，比如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敌人，这一条怎么体现？粗浅层面就是抢逼围呗，大家都这么干的，可问题是，要害是“消灭”，抢逼围无法真的在足球场上让对方被罚下，消灭不了对方的“有生力量”。 尽管开始之前，张召忠小组、国家队教练组、王艾都预感到困难重重，可真开始了，才知道困难比想象中还要大。老高、老刘有点灰心了，暗自给阎世铎打电话：“技术层面探讨不出来就算了，在思想作风方面有所提高也没白来。” 可与他们不同的是，张召忠和王艾，都被激起了学者的倔脾气。 搞学术的，尤其是到了新领域、新课题的，无不是针对大脑的“开拓”、无不是思维里的筚路蓝缕。越是困难、越证明是拓荒；越是困难、越说明有价值。 一老一少两位响当当的知名学者，在燕山深处的军营里，开始了艰难、坚定的探索。 第四百零六节红花与绿叶（六） “我首先要向大家道歉。”燕山山脉某处军营，中国国家队正在召开军训第二阶段的一次会议，也是兵败南非联合会杯归来后真正的深入到战术层面的第一次总结会。 王艾作为队长、球员代表首先发言，这次就不是老高的那种承担责任的政治意味的了，而是实打实凿的为了提升战斗力的总结会，要谈干货，要触及灵魂。 “我忽视了比赛难度，也忽视了我们赛事密集准备不够充分的缺点，基于我自己取得的一点成就，轻率的发表了拿到金球、金靴的宣言。”王艾坐在挂着窗帘的会议室里，诚恳的讲道：“我总是告诫自己不要骄傲，然而不知不觉还是小瞧了对手、轻视了比赛。我的发言加重了全队对比赛的轻视、加重了全队盲目的乐观。所以在队内，我要负主要责任。” 23条好汉围在长条会议桌上，外围则是老高、老刘、老张等人。 现在是充分的军事民主阶段，而且是以球员为主，为了避免老高等教练观念的先入为主，在这一阶段他们被取消了发言权。直到球员们探讨出来结果后，再和教练组的结论碰。 陈涛左右看看，第二个发言：“老大的话对我也有一定影响，但从我个人来说不是主要的。他骄傲，其实我更骄傲。我可不是他那样的从小的天才，先在学术领域有了成就、有了底气。我就是一个鞍山的普通工人家的孩子，5岁开始训练到现在不到20年吧，我还是正年轻，可我一年赚的是我爸赚一千年的。我的提升太快了，所以我下意识认为只要我走下去，再高我也能碰一碰。所以老大轻敌了，我更是轻敌了。我原本对西班牙队应该是最熟悉的，但是我并未把这个优点利用起来。” 人们纷纷点头，窃窃私语，周海滨也难得开口：“我觉得我的问题可能是对老大太依赖了吧。打美国、第二次打西班牙，我的注意力不够，主观能动性发挥欠佳。” 说到这，周海滨左右看了看大家：“可能我们大伙儿，哦，几位老大哥不是说你们，我是说和老大一起长起来的我们这些人。时间太长了，总是老大带着我们往上走，从小到大他都是第一射手，甚至现在也是全球最高效的射手。可是我们呢？” 周海滨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摇了摇头：“我们配不上老大。” “诶……”王艾一抬手，周海滨瞪王艾：“你闭嘴……老大你闭嘴！” 郭亮插话：“就是，老大你别说话，你一说我们都说不过你，你没道理我们也说不过你。就是你总领着我们，所以我们才太依赖你了，我们自己就没啥劲头了，一有问题就想让你解决。” 冯潇霆慢吞吞的开口：“而且，你还真的总能够解决。” 郜林也说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们在国家队的日子过的有点太好。起码从我的个人感受来说，我在职业队比赛还是紧张的，害怕的，但在国家队，嗯一想到老大在，这不由自主的就松了。” 毛剑卿摸摸脑袋：“其实小时候还真不这样，那时候我也很拼命，嗯，那时候还没学会喝酒，反正那时候还想跟老大争一争，所以挺有劲头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这样了。今天你们不说我还没意识到，老周你说的对，你接着说。” 周海滨沉默了一会儿：“出了这个屋，可能没人意识到我们身上的问题，我们心里的问题。从表面看我们也很拼，去年奥运会我们都拼到没人了，没人能说我们不努力。但是我们能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们自己。郜林刚才说只要老大在，我们就不害怕，就放松。比赛中适当放松是应该的，但我们是不是太放松了，太缺乏紧张感了？或者说，像老大说的那样，他的信心，带动了我们的盲目乐观情绪？” 大家思考着，董方卓探头缩脑的，赵旭日一拍他后背：“有屁就放。” “诶，那我放一个。”董方卓腼腆的道：“我记得老大又一次，嗯大概是两年前吧和我一起从英国回国，路上给我讲课时候说，嗯，好像是这么说的，说我们中国足球过去成绩太差，大家都没信心，所以他要骄狂一点，冲击一下大家的不自信。嗯，好像是说用自傲中和一下自卑，是吧老大？” 王艾面带茫然：“可能吧，我说过的太多了。” 大帅哥曾诚坐的挺远的，他岁数小和王艾都87年的，参加的叫84国少，主力是85年的，再加上前几年高开低走所以性格变得有点内向。一直到听到这里才举手，陈涛点头：“小曾，说！” “这几天跟着专家们上课，我觉得老人家有句话可以解释我们现在的问题。” “哦？”大家纷纷来了兴趣，就连围观的老张也睁开眼睛。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曾诚说了一句就闭嘴了，大家还伸着脖子等他呢，在诸位“大哥”目光的威逼下，曾诚犹豫了一下坦然：“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儿。” “哪么回事儿？”邱盛炯催促道。 “就是我们这个边界感没有掌握好，把战略上的藐视延伸了一部分到战术上，变成了不重视对手的具体招数了。”曾诚又想闭嘴，结果这一次被身旁的孙继海拍了一巴掌，不得不接着道：“过去按照老大说的，还有我自己观察的，应该是战术上重视，延伸了一部分到战略上，变成了畏惧。老大想对冲，但老大太猛，冲过头了，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大家纷纷点头，说了半天总算说到要害了，也和最近学习的成果联系起来了。 周海滨望着天花板，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无意识的敲了几下，大家静下来。 “我感觉，我在思想上懒惰了，在动力上衰竭了，对老大形成了依赖性。其实我刚刚说的不全对，我说我们配不上老大，不是说我们的绝对实力，而是我们的心态。”说到这，周海滨低下头来看看众人、看看王艾：“好久，没和老大单挑了！” 第四百零七节红花和绿叶（七） “有王队长，是幸运也是不幸。” 会议后众人跑到操场上单挑去了，在说笑声的操场边，老高陪着老张散步，张教授望着场中，在晚风中宁静的军营里漫步：“他的进步会激励和带动队友更快的成长，我记得他之前没有人拿到过五大联赛的各个金靴吧？” 老高默然点头。 “就是啊！”张召忠做了几个扩胸动作：“有这么一位杰出的领军人物，你们这个集体会飞速的成长。但同时，成长到一定阶段，他就成了集体进一步成长的阻碍。我这里并不是否认他的作用，历史的作用、现实的作用都不否定。” 老高点头：“我明白。” “看得出来，刚才队员们的反思还是有成效的，用他们习惯的解决方式。单挑一下，无论胜负，克制一下潜意识里对王队长的畏惧，激发一下年轻人的好胜心。” “这样在比赛中就能更主动。”老高补充：“就不用像过去那样一切都委托给了王艾，一旦王艾无法解决问题，大家就失了方寸。” 在另外一边叼着烟卷的刘春明闻声赞同：“11个人的队伍，还是要争取人人如龙。最初一个龙王带着，把一群鲤鱼变成了龙。龙王再什么都做，龙就成了一群懒龙。让他们打一架，还是对的。不过，小王太强了，从思想到行动，全是标杆，所以这么做的效果还得观察观察。” 张召忠看了看刘春明和高洪波，把嘴里的“你们压一下王队长”的建议保留了下来。他知道，不可能，做不到。 虽然他不是搞足球的，可也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比如管这届国家队叫“王家军”什么的。自己没事儿的时候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如今国内能带王艾的没几个人了，他那么多开天辟地的成就，真拿出来，怼谁都灵！ 高洪波能带这支队伍，固然和他自身的素质有直接关系，但能管的了王艾也是重要因素。起码不论是领导还是群众，只要王艾不犯原则性错误，在他和教练矛盾不可调和的情况下，足协会要谁不言而喻。 这种情况下，老高能带着这支队伍，能让这支队伍条理有序已经是极限。让他像普通领导那样压一下起毛刺的下属，根本做不到。 看来就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从7月16日晚上的这次联合会杯总结会开始，一直到7月21日国家队离开燕山为止，总结会一连开了六天。 这六天里，每天上午是军事训练、下午是军事课程、晚上是足球训练和总结会。因为高家军本身就有很强烈的我军军事思想色彩，所以与跨界遥远的军事理论逐渐开始了艰难的靠近。 从那天曾诚的一句话开始。 不过这几天张召忠始终是列席会议，听取意见，却一直没说话。 他和王艾说的是，他首先需要直观的理解这支国家队、理解中国足球。 7月21日中午，在燕山军营吃了一顿饭后，众人出门上了大巴车，各自的手机被归还，说好了可以打十分钟电话，之后必须再次上交。同时电话中不准谈过去的训练，也不准说下一步的去向。 大家嘈杂的给家里打电话、给经纪人打电话、给女朋友打电话，王艾也大致如此。这会儿再看他，一身的陆军迷彩服，腰背挺直、刀条笑脸、目光直率，就连举着电话的姿态，都像在指挥作战。 其实身边的陈涛听的清清楚楚，他说的是：“狮子啊，还有十天，嗯，十天之后我就去找你啊，别急，等着我。” 算上联合会杯和之前的预选赛，再算上5月的联赛，王艾和雷奥妮已经两个多月没见了。 汽车开到北京西郊机场，手机被收回后，众人背着背包依次下车后，下意识整队站成两列。然后鱼贯而入，登上一架小飞机，这是足协的包机，直飞沈阳。 这是本次军训的第三阶段，目标是沈阳军区。 大家的时间太紧张了，能说抽出来一个月时间，已经是最大限度了，不算空前，但差不多算绝后。这帮职业球员太能赚钱了，要他们放弃一场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活动不去参加，在职业寿命巅峰期，也是商业价值巅峰期来参加一个什么收益没有不说，还得叫人管、叫人训的活动，太难得了。 所以，时间安排的相当紧凑，活动内容也相当丰富。 到沈阳后，飞机加油，众人没下机，转头就在夜色中飞到了通化市，在通化市的军营休息一夜后，第二天众人乘坐军车赶往边境哨所。 祖国大好河山，正是靠着边境上一个个不起眼的边防哨所组成的“围栏”圈定的。 望着高耸的山峦、茂密的山林、深邃的悬崖、曲折的山道以及人迹罕至的景色和道路尽头几个水泥墩子的边防哨，众人的心情轻轻的激荡起来。 众人下车列队，与前来迎接的哨所官兵互相敬礼。 王艾终于有生以来第一次敬军礼了，哪怕只是以学员的身份，只有这几天。 当大家了解到艰苦的哨所官兵月薪也不过两千元不到，还淳朴的笑着说一切都好的时候；当大家注意到房间里潮湿的墙壁、压水井和前方不远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围栏的时候；当大家听着介绍说朝鲜逃亡者日以继夜翻墙而来，为两包方便面就什么都肯答应的时候；当大家听说这些逃亡者回去很惨，但出于两国关系又不得不押送他们回去的时候…… 王艾提议，得到随行的连长批准，于是国家队的23条好汉，每人5分钟，执勤上岗做哨兵，亲自为祖国的边防，站岗5分钟，践行5分钟的军人职责。 王艾第一个，双手以标准持枪姿势抱着81-，背对祖国的群山，望向中朝边境的围栏和隔着围栏同样的群山连绵的邻国，在山风吹拂下挺立如松。 时间到了，王艾把枪双手交给陈涛，然后退下来回归队列。 2个多小时，大家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站在哨位下，站在祖国的边防线上。望着队友、望着自己、望着平凡而伟大的哨位。 第四百零八节红花与绿叶（八） 2009年八一建军节这天，国家队全体成员到边防哨所学习的经历，给大家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回程的车上一片安静，众人各自品味。从小到大就一直被王艾拎着耳朵上课，比以往任何一支国家队更透彻的理解社会主义、理解中国、理解时代、理解爱国主义的他们，总以爱国者自诩。 普通艰苦的边防哨、日日伴着朝阳升起的国旗以及界碑后的哨兵，一份收入微薄几乎没有知名度的工作，一天天星河斗转的枯燥，一个个年轻的士兵把他们的大好年华留在了这片寂静的山野。 他们炽烈的情怀，给浮在云巅太久的球星们的心灵注入了汩汩的清泉。 “真的不能发表吗？”随行的沈阳军区军队记者又一次问教练组：“这是多好的素材啊，国家队的大球星们到普通的边防哨所值哨，亲身体会学习我军的光荣传统。” 刘春明笑眯眯的听着，其中的女记者双手紧紧抓着手中的照相机，央求道：“马上就要大阅兵了，应情应景啊。” 刘春明一看搪塞不过去了，只好靠近了两名记者低声道：“这个，请你们理解。我们的球员大部分在欧洲联赛锻炼，欧洲对中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没事儿都找事儿。如果你们的照片传出去，很可能影响大家的职业生涯，影响到锻炼效果。最终可能伤害到我们国家队的战斗力，所以，还是别见报了。” “内参呢？内参也不行吗？” 刘春明摇头，意有所指的道：“港台媒体消息那么灵通，哪来的呀？港台知道了，全世界也就都知道了。不过，你们可以留底，等我们解禁的消息。我想，不管过去多少年，这条消息总是有价值的对吗？” “那，需要多久？你们不会一下就推到几十年以后吧？” 刘春明大笑：“没那么夸张，几年以后吧，最多不会超过十年，少的话五年吧。” 老高也难得的插话：“这次军训是来学习的，学习效果还说不好。如果明年世界杯踢的不好，这不成了玷污我军荣誉了吗？所以还是要稳一稳。另外我们这边真的学习成功了，也希望能够对外国同行保密，这是我们战斗力的来源，被破解了没好处。” 刘春明点头：“所以我说多则十年、少则五年呢，两届世界杯么，我们要是学出来了，还稳定了，成习惯了，再被对手猜到也就无所谓了。现在还不行，请你们谅解。” “好吧。”两位记者听老刘和老高说的在理，也只好回归初心了。其实来的时候就说好了不能见报的，只是他们不死心，也是被大家轮流值哨时的英姿感动了。 “那……合影签名行吗？” 老刘看玩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行啊！” 见两位年轻的军区记者神情窘迫，刘春明开朗的笑道；“呆会你问他们，我们不管。” 一行人等兜兜转转回到沈阳时已经是晚上，罗彤亮请假：“我明天结婚。” 准假，老罗背着包回到家中忙活。由于他和白广海的婚期就差六天，正好又都在军训期间，考虑到明年的大目标所以两人都把一应事务委托了出去。老罗低调，不打算大办，所以两家人外加超越经纪公司派人一起忙活，很轻松。老白不同，他要大办，他还是国内第一个卖掉了婚礼转播权的体育明星。 尽管没多钱，然而借助辽宁卫视的直播信号，他在国内的知名度会更上一层楼。 所以他的事儿麻烦了一些，不过他也没有亲自去办，都是小孟妹妹加雷奥妮加辽宁卫视一群人跟着忙活的。反正这种大场合，他基本就是个“演员”，导演已经不是他了。 收人钱了么！ 8月2日，国家队正常军训，只是晚上集体上了超越体育开来的大巴车抵达了辽足宾馆参加罗彤亮的婚礼。为了保密，或者说老罗家两口子不想被打扰，就想安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所以外边一点风也没闻到，连宾馆外边的装饰都没打。 游人完全不知情的在辽足主题公园闲逛、照相、游玩、参观，完全不知道鼎鼎大名的罗三炮就在楼上办婚礼。 为了响应罗彤亮的要求，国家队也轻车简从，大巴车直接停在了辽足宾馆自己的小停车场，大家从后门上楼，抵达婚礼现场。 晚上，吃过了喜宴的众人悄然撤退，罗彤亮在家留宿一夜，明天去报道。等着过几天老白的婚礼之后，他们两口子再和老白两口子汇合，一起去马尔代夫。 与此同时，国家队关于学习军事思想，自我查找问题、提高战斗力的会议也逐渐进入要害和攻坚阶段。此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张召忠小组也开始在会议上发言，双方的交流时而和风细雨、时而电闪雷鸣。 学术之争是没有退让余地的，都坚持自己的是真理，那就只能吵了。 王艾和张召忠都吵起来了，听的老高眉心一个劲儿跳。 张召忠提的第一条建议，就让王艾接受不了，让国家队深度质疑：“王队长作为全队的精神领袖和实际上的统帅，应该呆在指挥的位置上，而不是轻易的冲锋陷阵。按照我军的相关思路，你应该呆在最能让大家看到你的位置上，可以轻而易举的照顾到全体队员的位置上，也就是中场。” 让王艾打中场？开玩笑呢？ 他不是不会打中场，前腰、边锋、边卫、影锋，都算是中场，但是他的这个“中场”是极度靠近前锋线的，和张召忠提议的“中场组织者”完全是两码事儿。 浪费王艾这么强大的攻击力去打中场组织，这不是疯了吗？ 王艾不同意、老高不同意、老刘不同意、陈涛不同意，国家队谁都不同意，连张召忠小组的人意见都不统一。 而张教授的倔脾气上来了，声言：“我只是建议，你们要问我从军事思想角度出发怎么提高，这就是我的建议，从理论上这是通顺的！” 第四百零九节红花与绿叶（九） 包括让王艾改打中场这一条在内，张召忠小组林林总总提出来十多条，其他有争议的还包括：改打西班牙式传控；提前告诉全国人民明年目标；控制中圈；全攻全守；扩大教练组规模；减少商务活动等等。 而且，每一条都有跟脚！ 比如张召忠建议全队打法从犀利突破、小范围配合集结成西班牙式全场配合大集群，理由是争夺战场主动权。“不论是强敌还是弱敌，拥有战场主动权就可以调动对手，借以打击对手薄弱处或者薄弱之敌。” 提前告诉全国人民明年目标则是“人民战争”思路的具体体现，“让人民广泛参与进来，既可以明确目标，走堂堂正正的阳谋之路；还可以倒逼国家队放弃所有侥幸，全心全意夺取目标。我党我军的战略从不回避人民的知情权，从来都堂堂正正的让人民清楚的知道，我党我军的使命！这不等于要你们告诉外界你的战术秘密。” 控制中圈这个建议主要是出于占据有利地形角度考虑的，“足球场的中圈是全场的重心，进可攻退可守。和一般意义上的控制中场还不同，那是阵型控制，而控制中圈是区域控制。一定要坚决果断的与对手在中圈对抗，把对手排挤出中圈范围，让对手在更遥远、或者更狭窄的区域内战斗，增加对手攻防难度。” 全攻全守这个建议则是“集中优势兵力”思维的体现，“唯有全攻全守，才能充分形成局部的兵力优势，确保攻防目的最大限度实现”！ 扩大教练组规模则是“军事民主”思维的体现，张召忠认为光凭借现在教练组这么7个人还是有点少，许多工作抓不细、抓不透。比如对对手的研究，只能落脚在对手的热身赛，而热身赛是假打，是对手的战斗模拟。虽然能看出来一些迹象，但对方统帅部到底在测试什么，是看不清的。如果增加人员，则可以把准备工作进一步深入下去，比如对方主力球员在联赛中的表现。 “每个统帅征召将令参战，一定是该将领拥有某种优势和特长，这在热身赛或者其他正规国家比赛中不见得能全部展现，而在漫长的联赛中则无法掩饰。从而能够帮我们理解对方统帅部征召该将领的思路，进而推导该统帅部的作战方略。” 减少商务活动的建议则是十大军事原则的最后一项的体现，“国家队备战应该有连续性，持续性，而再距离大赛还有一年的短短时间里，在大家日常还有联赛、杯赛等训练任务的前提下，能够集中备战的时间很少。大家应该抓紧时间休息，并保持头脑、思维、习惯与国家队备战计划的一致性。” 这些建议让国家队吵的沸沸扬扬，然而，既然主动来求人了，那么就得让人说话。张教授身为军事战略学博士生导师，军事装备学学科带头人，人家也是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坚持的。 人家不可能为了你们几个国家队队员的反对就放弃了人家在学术上的理念，连王艾反对也不行，除非你能在道理上驳倒他。 8月5日晚上，在沈阳军区某部会议室外，老高疲惫的蹲在门口叼着烟卷，他早年抽烟，后来戒烟，现在又捡起来了。这七八年过的，对他来说奇峰迭起的。外人光留意到他的队伍屡创佳绩，光注意到他是中国最成功的足球教练，很难有人留意到这其中每一步的艰辛。 像这种完全打破头脑中固定观念的事情，对他这个思维已经固定的中年人是非常痛苦的。类似于去翻看一本枯燥的哲学著作，王艾的爸妈早就给做了榜样：“神马玩意儿！” 可老高现在已经被架上了，王艾那帮小子蹦高要拿大力神杯，他还能说“你们歇歇”？可不就得跟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跑？电视上笑眯眯的张教授手舞足蹈、声色俱厉的来真的，他可不就得听着？ 人家一番好心，足协拿10万研究经费，对人家来说算什么呀？ 人家不光是一番好心，还很用心，所以刺耳，也得听着，还得认真听着，以防张老师点名的时候嘎巴嘴答不上来丢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来错了。”刘春明脸上的褶子都深了，蹲在老高身边啪嗒一声点着烟头：“我本能的感觉是瞎胡闹，可听了听，还总觉得有道理。诶小高，你说是不是我们的观念不行？” 高洪波吐出一口烟：“前年我去找葡萄牙人当老师的时候，也差不多经历了现在这种苦恼，人家说的也和我想的不一样。只不过……咳！” 老高咳嗽了一声，把烟头按在台阶下的水泥地缝里：“只不过何塞说的还是足球，这屋里说的都是枪炮。” 老刘双腿叉着蹲地上吧嗒吧嗒抽两口，头顶昏黄的小灯泡一照，这个落魄、这个沧桑！ “咱们还是足球知识不够，不成体系。你找何塞学的都是他总结出来的现成的经验，而我们这……”说着，老刘用大拇指往身后指了指：“我们这，可是从上到下玩理论了。这套要是玩明白了，中国足球就有理论体系了。” 老高一边眉毛高、一边眉毛低：“哦？这么说，我们中国足球的特色要出来了？” 老刘晃脑袋：“我也不知道，反正明年我就去青少年部了，50来岁了可经不住这个叫什么？啊头脑风暴！非把我脑血管整爆了不可，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 老高累的不想和老刘掰扯，老刘倒还意犹未尽：“不过咱的基础那么差，总要经历这么一波的，不然你提不上来啊。50年代咱们去匈牙利学习，叫人打个0:10！痛苦不？也是经过这么一波的才成的。半个世纪以后，我们没有那么强大的友好国家能手把手的教咱了，咱起码这支队伍的高度，也没谁能那么教咱们了，可不就得咱们自己摸索？” “瞎猫碰死耗子？” 老刘点头，最后狠狠抽了一口，学着老高在地上按灭了烟头：“总得试试，不试也得试。这么试，总比真的瞎碰要好。” 第四百一十节红花与绿叶（十） 这次军训时间接近一个月，对这帮身价巨万的球星来说，相当奢侈。可对于“运用军事思想提升足球战略水平》这个课题，又太短暂，几乎不可能这么短就拿出行之有效的办法。 顶多在思路上开阔一下，哪怕双方都很热情、都很认真。 然而，科学进步总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不管你多热情、多认真。 8月5日这天的集中讨论会吵了半天，什么结论也没形成。张教授气呼呼的走了，王艾也气呼呼的，可不管怎么气，张教授没说“我不干了”，王艾也觉得思路确实开阔了不少。 尽管一些具体建议接受起来还很难，有的甚至完全无法接受。 到沈阳军区这几天，和部队是踢了几场训练赛，这次会议不止是张教授提了很多意见，大家都提了，每人都提好几条那么多。提了想法，都是队内提的大家都知道，所以单纯打队内训练赛容易看不清。正好沈阳军区部队有这个意愿，所以就这么组织起来了。 国家队穿红、军区队穿绿，老高他们也没像当年米卢那样叼个哨子随时叫停，而是借口天太热所以15分钟暂停一次进行总结。 军区队这帮小伙子一个个的贼生猛，可技术水平也就比一般球迷好点还有限，就是仗着体能好、敢冲敢打而已。所以，输的那叫一个难看，后来王艾都看不下去了，正好他想试验一下组织中场的打法，于是主动和对方一个球员换了球衣到军区队打组织中场。 赛后叫人家团长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说真的，虽然给了国防大学十万研究经费，可这一个月足协在军队里的花费早就超过这个标准了，单纯吃饭都吃回来了，一人一天一百块钱哪够？更别提武器装备、教官教员这些了，其实这都是国防大学帮着协调的，部队也愿意接待，甚至愿意赔钱。 所以比了几场之后，老高主动加入对方教练组，帮着对方排兵布阵、提出训练备战等等。“八一足球队”虽然解散了，可不等于部队没有足球运动了，更不等于部队没有足球队了，只不过不是职业队。今年要开的第十一届全运会，解放军代表队也是有足球队的。 一时间，宾主和谐，各有收获。 对这帮业余球员来说，能和包括王艾在内的国家队踢几场球，得到老高的亲自指点，那也是难得的机会。往大了说，王艾是世界足坛目前顶尖的一位，谁都能和他踢球呢？笑话，给出场费了么？ 真按商业价值那么走，请他踢一场表演赛不会低于500万，他还嫌少。 没错，不一定是没时间，而是这个钱买不来他的那个时间。根据施拉普纳传回的消息，新赛季在国米他的周薪正式突破了20万！也就是说国米请他踢一场球，要给他200万人民币，这可是常年饭票。所以临时给他500万，他还真嫌少。 一个不用费劲的活动站俩小时，就能挣到，就这样的活动，他还挑挑拣拣呢。 8月6号是白广海婚期，大家都去参加，正好换换脑子。老白是老大哥级的人物，他的婚礼怎么办，对85国青这帮人都有一定的“榜样作用”，人家婚礼转播权都卖了一百万呢！ 老罗、老白连夜就撤了，王艾在军营里又安静的睡了一个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助理、没有外界消息、更没有女朋友的夜晚。第二天众人起了个大早，匆匆吃过早餐上车就往南来，赶在8点零8分鞭炮齐鸣之前，到了辽足宾馆门口。 一瞅，好么，人山人海、红旗招展的！ 辽宁卫视直播的！人家连这个时段的广告都加价卖出去了，你不办的漂亮影响了收视率怎么办？婚礼地点就在辽足宾馆一楼大厅，也是辽足宾馆的大饭店，整个包下来了。本来辽足宾馆就承揽婚庆活动，球迷多，到辽足宾馆办婚礼意义重大。辽足宾馆对辽宁超越俱乐部会员还打折呢！ “准备下车。”头排的老高回头说了一声。 大巴车艰难的驶入公共停车场，国家队准备集体亮相。 没办法，国家队全来本就是这次直播的“卖点”。虽然不以国家队集体身份，而是以球员个人身份而来的，但总归这帮人在一起就是星光熠熠。中国足球将来要搞名人堂，这支国家队得进一大批。 王艾第一个下车，拎着他的小挎包，下车后自动站在车门外等着队友，一个个下车了，他习惯性的要喊口号，叫刘春明猛的拍了一巴掌。 “别叫人看出来了，你们这军人气质太强了。” 王艾一缩脖子，蔫蔫的转身了。其他队友也不敢笑，这一个月在军营练的，就是笑、大笑也不像往日一样头摇尾巴晃的。所以王艾搞怪，大家还是习惯性的站成两排，准备……齐步走！ 不会别的了！ 老高皱着眉：“散开散开！摄像机照着呢！国家队没有给队员结婚道贺的传统，所以你们今天是擦边，必须体现出松散感来。” 大家终于散开了，在王艾的带领下还冲着摄像机挥手，冲着路两旁尖叫、惊叫的球迷挥手，然后才在辽足安保的协助下艰难的进入辽足宾馆大厅。 宾馆外墙挂起了两块大屏幕，给现场球迷直播。来了上万人，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在外边看着了。 众人抵达片刻后，门口一阵骚动，室内的人们抻着脖子看，就见远远的来了一排车队，头车是一辆负责摄像的奔驰吉普，然后是一水儿的保时捷跑车。 也不知道在哪划拉的这么齐刷，头车上黑的是老白、白的是老黑……老、小孟！车机盖上上全是鲜花，这时候保安已经把人群拉开让出了道了，老白把车稳稳的停在宾馆正门，下车后先整了整服装，然后绕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伸出一只手臂，白色婚纱的小孟挽住老白的胳膊，两人一亮相，外边的鞭炮开始响，屋里的现场乐队的《婚礼进行曲》同步奏响。 “简直完美！”王艾评价道：“除了人磕碜点。” 第四百一十一节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一） 队友们早就说好了，上礼一人一万，不多不少整整齐齐。说这话的时候赵旭日还拿眼睛瞟王艾，言外之意：你愿意多给是你自己的事儿，别拽着大家。 除了国家队这帮人之外，辽小虎那帮人也都到了，嗯，能到的都到了，包括康复效果相当不错的曲乐恒。他一到，张玉宁自然是不能来了，再说老黑那人性格也傲，当然和这帮人伤心了以后几乎不回来了，任何事儿都不回来，顶多托人随礼。 队员门之外，带过白广海的辽足教练能到的也都到了，辽足元老院的三老四少能能到的也都到了，给面子！这帮老头心里清楚，如果将来王艾有一天结婚了，他们大概率掺和不上，一个是层次不同，王艾就是请，他们也不见得愿意去。二就是王艾不是纯正的辽足“血统”，白广海才是！ 另外官方层面，中国足协、省体育局、省足协、市体育局、市足协都来人了，整整齐齐、从大到小。 在演讲台下边，家属坐一边、领导、教练们坐一边，王艾和队友们坐一起，在领导们身后，各个看着老白这场婚礼怎么操持。 请了一个辽宁卫视的主持人，大概是本山公司的，插科打诨的。而且之前肯定协调过，没有低俗的段子，但搞笑效果非常好。说到好的地方了，下边跟着鼓掌起哄。 就这么一阵一阵的，终于把王艾这帮人心理的紧张给卸掉了，也跟着起哄。 婚礼中途，传统的交换戒指环节，小孟妹妹拿出了两只朴素的金戒指，先给老白戴上一个，然后自己再戴上，下边就不干了，嗷嗷的叫唤。 老白今天稳得很，飞了辽小虎那帮厚脸皮的，施施然的转身从演讲台角落拿过一个匣子来，透过半边的玻璃面，里边是红布的底。 老白走到小孟面前，对着小孟道：“小孟，我这小半辈子也没啥成就，国内国外的到处跑，其实就攒下这么点东西。从今以后，归你了。” 说完了，双手一捧，小孟在白色手套里的手抖了抖，轻轻托举，对着台下。 摄像机老老实实的传播着信号，一楼大厅太大，所以和外边一样也布置了几个大屏幕。就见大屏幕上，那个红木的扁方匣子里，在红布上，全是奖牌！ 辽宁卫视的主持人早有准备，随着特写镜头快速介绍：“03年亚洲杯金牌、04年奥运会铜牌、06年亚运会金牌、07年亚洲杯金牌、08年奥运会金牌。还有03年联盟杯、德国杯奖牌。” 说到这主持人还开玩笑：“白广海家中的荣誉柜也一定同时转交了，记得那里有03年亚洲足球先生奖杯、03年德国杯、联盟杯金靴奖杯等数十个奖杯。” 看到这一幕，尤其是去年的北京奥运金牌的时候，大厅内外一片欢腾。 王艾这帮人瞬间吸引了全大厅人的目光，这帮人基本和去年奥运会的名单没变，正是这支英雄的队伍圆了中国球迷的梦想。 当然，焦点还在老白身上，王艾清楚的看到李金羽在撇嘴，嫌老白显摆。 可也没办法，人家有东西显摆！ 随后，雷奥妮代表老白的工作单位，嗯曾经的辽足、图宾根和现在的超越经纪公司都算是老白的工作单位，总之，雷奥妮在万众瞩目之下给白广海送了一只金虎！ 虎是辽足的标志，以前不管是不是，从老虎球场修好后就是了。而白广海目前是辽足出身成就最高的队员，所以说他是辽足的金老虎，实至名归！ 金光灿灿的大老虎，当然是……空心的，而且还是镀金的，这其实是辽足名人堂的纪念品，下边有铭牌的。倒不是差钱，一克黄金200，一公斤也才20万，光白广海一年带给超越经纪公司的直接收益就上百万。 他可不是王艾可以签最低分成的协议，所以不是钱的事儿，而是真送金的，人家不好处理。放家里天天遭贼，放银行存着，那还怎么显摆？所以和金球奖奖杯一样，黄铜镀金水晶底座。 当然，这场合是不会说的，雷奥妮代表超越上了88万礼金呢。 雷奥妮下去以后，今天的重头戏来了，阎世铎代表中国足协也送了一份礼物。他带着助手上台后，打开了随身的木箱子，从里边取出来一个履带式的折叠的、带圆眼的黄铜条，放在小讲台上以后，再从木箱里取出四根水晶柱，依次插上后交到白广海手里。 同时拿过麦克风对着台下道：“中国足协正式推出射手纪念奖，从2003年小白正式加入国家队以来，七年时间在各条战线上为国征战、不辞劳苦，目前已经总进球已经达到了43个，是国家队历史第二射手！” 说到这，阎世铎主动鼓掌，大厅内外掌声如雷。 连王艾都鼓掌，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老白的国家队进球已经超过40个的。没办法，他自来就“高人一等”，亚洲杯预选赛、世界杯预选赛第一阶段、热身赛什么的，几乎从来不参加。所以他的进球数尽管高的吓人，到了7字头，可白广海鸟悄的，也破了4！ 六年，历史第二射手，总成绩和进球效率都仅次于王艾。对他这个25岁才走出国门、26岁才成为国脚的球员来说，这一切太不容易了。 要不怎么中国足协赶在这个机会公布这件王艾两年前的提议呢？这是给白广海的特别荣誉。 和辽足名人堂的金老虎一样，编号都是001！ 虽然这个奖杯很奇特，其实都不能算奖杯，而只能叫“进球纪念”，而且还显得很寒酸，起码和金光灿灿的老虎相比。但足协考虑的是如果太昂贵，容易引起防守球员的不满，所以黄铜条、水晶柱，成本也就几百块的，正好。 “今天有幸，中国足球最杰出的代表汇聚一堂。”阎世铎满面春风：“下边我客串一下主持人，请中国足球历史上仅有的三位亚洲足球先生，同时上台！” 人群中特意赶来的范志毅一愣，王艾也一愣，随即在众人的起哄下摇头起身，上台站在白广海身边，婚礼的气氛由此达到了高潮！ 三人从未以这个身份，共同出面过。 第四百一十二节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二） 吃过午饭，众人就返回了军营，只有白罗两位老大哥将继续忙碌，一直到明天。明天白、罗、王三人会同时出发，只不过白、罗二人会搭乘已经正式划归超越集团的专机飞往马尔代夫度假。而王艾则要返回北京接待队友。 最终在8月8日的比赛过后，王艾还将返回国防大学，一直到8月11日整一个月，完成这次军训。最后的几天，也是攻坚的几天，将为本次军训做各方面收尾。 不论最初的目的是否能实现、能实现多少，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一早，王艾换上了便装走出军营，上了来接他的奔驰600，雷奥妮优雅的坐在后座，康丝坐在副驾驶。 “气质真的变了。”雷奥妮考虑到司机在，所以强忍思念，淡淡的评价了一句。 康丝扭过头上下打量王艾：“真的。” 王艾耸了耸肩：“哪变了？” 雷奥妮摇摇头：“站如松、坐如钟。即便是坐着，你也挺着腰板。” “还有，脸色也严肃多了。”康丝吐了吐舌头：“吓人。” 王艾呵呵一笑：“走吧，老白他们几个都准备好了？” “嗯。”雷奥妮应了一声，车子才缓缓启动。 王艾的目光在她和司机之间来回扫了两圈，开车的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看得出来好像也是军人出身。在军营没日没夜的一个月，王艾这方面的嗅觉突然灵敏了。 只不过，雷奥妮管手下这力度真了不起，司机明明认识王艾、明明知道王艾才是大老板，就硬是一声不吭、一动不动，雷奥妮说走才走。 到了桃仙机场，果然看到老白两口子、老罗两口子都提着行李准备好了，一下车王艾就问：“你们爸妈都忙什么呢？” “招待亲戚呢，小罗他爸妈给我家帮忙的。” “行吧，好好玩。”王艾说了句就准备走，突然想起来什么：“走，去我那飞机那看看，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呢我！” 雷奥妮笑而不语，一行人走了会到了一架中型客机附近，王艾抬头眨了眨眼：“湾流还是啥？算了你别告诉我，告诉我我也记不住。不过你得给我解释解释，这飞机名字是啥意思呢？” 就见飞机的中后部大红汉字五个明晃晃：德国美人号！ 你小狮子真是家里装不下了是吧？说好了飞机买来全家用，这什么打上你的钢印了？ 老白、老罗才不嫌弃，笑嘻嘻的上了飞机一挥手就关了舱门。 王艾絮絮叨叨的和雷奥妮、康丝以及赶来的严竹、张光一起去搭乘航班，自家的飞机直飞马尔代夫就不在北京停了，也用不着加油。出于方便考虑，王艾还是乘坐航班比较好，起码不会暴露他有私人飞机这种事儿。 “你爸妈让我起的这个名。”候机时，雷奥妮才给王艾解释：“阿姨说我可以牛气点，外国妞么，啥也不懂，有钱就花。他们是中国人还是要低调一点，让老百姓知道不好。” 王艾搓了搓鼻子：“也行。反正你心里得有数，对外国人的优待是有尺度的，你嘚瑟归嘚瑟，显摆归显摆，但不该伸手的不能伸。要不然……” “怎么样？” 王艾咬了咬牙，凑近了低声道：“打你屁股！” 雷奥妮扭了扭屁股，也就候机室算是公共场合，要不然她都能扑到王艾身上来。 到北京以后，王艾直接去了宾馆找到了国际米兰的诸多队友么，何塞又一次来北京了，尽管一肚子不情愿，看见王艾也不太开心，总归没撂脸子。 这个夏天他可是忙的很，一边给皇马勾勾搭搭，一边给莫拉蒂上眼药：关系好也得上眼药，要不然怎么涨工资？好家伙，何塞现在的薪水如果算周薪跟王艾也差不多了，1100万！ 王艾经过这个夏天施拉普纳的加价，也才1200万。 所以何塞有足够的胆量耍脾气，本来买人卖人什么的一大堆事儿就烦心，又万里迢迢的跑北京来打一场比赛穷折腾，所以一肚子脾气。 而且，别人都归队一个星期了，王艾才来，他瞅王艾也不开心。 “教练教练，一个夏天没见，挺想你的啊，哈哈！”王艾张开双臂给了何塞一个拥抱：“下午我带你去秀水街！” 何塞被王艾弄的没办法，只好挤出笑容：“你带着大伙去吧，我没什么兴趣。” “那，晚上我请你上我家吃饭怎么样？全体都去？” “这么多人，能吃好？明天可有比赛！” “放心，我家地方大的很！” “可是太远的话路上时间太多，不利于大家休息。” “放心，离这也就两公里！” 何塞听到这，皱眉思索了下，突然扭头看地图，指着故宫：“你住这？” 王艾翻白眼：“那是我能住的？不是，地图上你找不着，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 陪同前来的安杰洛也不说话，就笑眯眯听着王艾与何塞掰扯，何塞这么大的脾气，他作为老板的儿子也有点怵。好在王艾不怕他，王艾能克制他的坏脾气。 下午，宾馆门口还有几百名球迷不肯走，萨内蒂一琢磨就问王艾有没有办法，王艾说好办。说完打了个电话，不大会开来一辆大巴车停在宾馆后门，大巴车上都拉着窗帘，王艾一挥手：“这是我的城市，走！” 众人摩拳擦掌的出门上车，一路开往秀水街。 别以为外国人就不爱占便宜、就尊重知识产权，屁！那都是说着好听，真关系到自己的钱包了，山寨怎么就不香了？这帮年薪最次也几千万的，不也兴致勃勃的来买几百块的包包了？ 别管是回去糊弄谁，反正都喜欢！ 北京的城管提前来了，王艾报告的。没办法，别说这帮外国人了，就王艾自己来要是敢露面，秀水街也得堵死了。 北京的城管很有办法，没有封路，而是把车停在秀水街主要的道口，限制人流。这样即便里边开始追星了，人数也有限，也没什么大麻烦。 一个多小时逛完，每人最少拎四个包，巴洛特利挂了一身都是！ 然后，众人才来到大池子边上的王艾家。 第四百一十三节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三） “还说你家不是皇宫？”在家里家外转了一圈，何塞回来吐槽：“我都不敢想象在两千多万人口的城市市中心有个带专业游泳池的家，你这是庄园，还盖在城里头！” 安杰洛小心的问了句：“大概多少钱？” 王艾不在意的道：“买的早，赶上这几天升值的厉害，大概七八千万吧？” 安杰洛不吱声了，他们家是有钱，可那是家族，到莫拉蒂这一家也就10多亿美元！ 好像，这个中国球王，比我们家有钱？那，谁给谁打工的？ 各路队友谁也不傻，瞅着中国首都核心地带的这座大宅子，心中就有数了。除了巴洛特利傻乎乎的蹦高玩之外，都对王艾的真实经济实力有了直接的概念。 中国虽然整体上还比较穷，但中国的少数人是可以比他们有钱的。 在宽敞的餐厅，王艾从附近的西餐厅请了厨师，也从中餐厅请了厨师，中西合璧，敞开来吃！要不是何塞要求，王艾能把好酒摆满了！ 因为王艾本人常年在欧洲生活，所以他搞出来的“中西合璧”比纯粹的中国风味更对这帮队友的胃口，就这王艾还吹呢：“这只是中国好吃的菜的百分之一！” 吃过了饭，趁着夜色，众人简单化妆后在什刹海简单溜达了一圈，比白天强多了，只要躲着光线直照，大多数中国人认不出来这帮外国人，也不稀罕。 当天晚上，王艾到酒店和队友们一起住，既然晚归队了一个星期，怎么也得做个姿态出来，明天的比赛王艾还得上场呢，领导都说要来看的，他还得好好踢。 所以只能让雷奥妮在家里暂时休息，暂时忍耐。 第二天上午，王艾先带领大家一起逛了故宫，这个没有王艾出面他们也来不了。故宫是什么地方？整个就是一个大文物，都怕这里追星碰坏了什么。王艾出面找文化部的干部协调，文化部的干部要求国米球星们都得化妆，起码要戴帽子、戴墨镜，然后按照规划的也就是游人比较少的线路逛才行。 王艾都答应了这才成行。 好在，国米这帮人到北京以后被这座城市，也被王艾的身价震慑的比较乖，没惹什么事儿，老老实实逛完了。 然后，王艾拉着一行人去了青基会！ 可千万别被北京的繁华迷了眼，回去就宣传中国是个发达国家！我们人均差得很，我们还是发展中国家，所以我们要坚持贸易优惠！ 所以，青基会就成了短暂北京旅程中唯一能展示中国真面貌的地方，又不能真把这帮人拉到太行山深处去。 队友们对青基会展现出来的贫困山区面貌很吃惊，对中国的庞大、复杂、发展不平衡有了直观认识，当然更震惊的是王艾一年往这个几个破房子的基金会，捐款3000万！ 是他薪水的三倍！ 从财力、到付出，王艾对这些大球星形成了全面震慑！ 倒不是故意的，而是自然而然。 晚上，全队开赴鸟巢，在这座去年奥运会的主赛场，全球最有名的运动场与罗马队展开0809赛季的意大利超级杯赛事。 由于这是两国之间协商好的一次商业活动，但由于国米正在知名度巅峰，又有国民球星王艾出战，因此国家给予了很高重视，相关领导出席了，去年奥运会的一百多位冠军也都在看台上，球迷们也坐的满满当当。 但两只职业队的重视程度却比较一般，罗马也不怎么在乎这个冠军归属，赛前也在北京到处玩、到处跑。职业队对赛事的重视程度标准很统一：奖金！ 区区二百万不到的奖金，只能当做热身赛来打。 反正中国人也不太在乎他们重视不重视，只要比赛踢了，王艾上了，最好还能进球就行，你们爱上不上。 因此，双方都上了很多新人，比如国米这边派上了埃托奥！ 这个夏天，伊布因为在国米始终被王艾压制，一个半赛季怎么也挣脱不出来，所以萌生了去意。恰好巴塞罗那的埃托奥已经不得瓜迪奥拉的欢心要卖掉，于是双方做了一笔互换，国米还小赚了一笔。 这让昔日的非洲猎豹心里憋着一股火，他上赛季为了留在巴塞罗那，可是拿到了全队头号射手的。可，没用。 瓜迪奥拉是个脑子特别亮……嗯，总之，对战术设想很顽固的人。只要你不是我需要的，你怎么表现也没用。这种人是球队成绩的大腿，却也是顶尖球星的梦魇：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就不喜欢你了，然后任凭你多牛，他就能顶住俱乐部、赞助商、球迷的压力，就不让你上。 瓜迪奥拉在这方面甚至不如以倔强出名的何塞，起码何塞什么事儿都摆在面上，不让你上也说的明明白白，甚至你怎么才能上都告诉你清清楚楚。 这一点，在埃托奥来到国米的半个月后清晰的感受到了，所以今天的比赛他要给国米一个惊喜，也顺便嘲讽一下远在加泰罗尼亚的秃老亮！ 这个夏天，国米在前锋线上用埃托奥换走了伊布就再未有动作，原本一度传出要从热那亚来到国米的米利托最终也未能成行。现在国米已经拿到了“三冠王”这一意甲的历史新成就，大国际时代已经开启了，前锋线上还有全球最好的前锋“中国皇帝”以及黑小子巴洛特利、苏亚索，四个前锋足够了。所以莫拉蒂收紧银根，没舍得几千万买人。 所以今天的首发阵容是王艾和埃托奥搭档，后边跟了个斯坦科维奇，然后是蒙塔里、坎比亚索以及新外援莫塔，后卫线上则是麦孔、卢西奥、齐伍、萨内蒂，守门员是塞萨尔。 维埃拉、巴洛特利、桑顿、布尔迪索、苏亚索这帮人都在替补席上。 罗马那边托蒂干脆没来，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对何塞愤愤不平的克鲁斯，这个夏天他和与他恩怨纠缠的克雷斯波一起被扫地出门，没能留下养老。不过，现在他并未捞到首发位置，于是沉默的穿着罗马的红色球衣，坐在一群红衣人中间。 看也不看昔日的蓝黑色的方向。 第四百一十四节霹雳手段、菩萨心肠（四） 足坛就是这样，一代新人换旧人。每一代旧人看着一个个昔日的“自己”鲜活的蹦跳在自己面前，除了突然想通了当年老球星看自己时目光的含义，更是满腔烦躁。 既有青春流逝的恐惧，也有新生活开启前的惊慌，当然也有着强烈的即将被遗忘的失落。所以许多老球星更愿意在场上表现，更愿意给球迷留下深刻印象，拼命的挽留镜头、鲜花和掌声。 然而，一切终究要尘归尘、土归土。 年轻的一代人没有闲心去关注他们的感伤，正走在他们年初年轻的路上，喜悦于大众的追捧、满足于异性的穿梭、对着大把的金钱露出惊喜的表情。 与想事儿不多的国米球星不同，王艾已经有了紧迫感，进而更能够理解克鲁斯的落寞。仅仅一个赛季之前他还是国米的主力前锋，一个赛季能进20多个球，哪怕是上个赛季他的进球率也保持的很好，且没伤没病。 王艾看了他几眼便转过目光来，足坛就是如此现实，规则如此。像他这样的老球星即便没伤没病，但打不起精神来，落寞到小球会以后，会下滑的更快。 晚上8点，比赛开始了。 王艾和埃托奥没多少默契，所以他把球推给埃托奥以后，向后看了一眼斯坦科维奇，斯坦科维奇心有灵犀，脚下直塞送到王艾脚下。一个月没怎么认真踢比赛了，何况今天还有大领导、更有去年的一百多位奥运冠军给他助威，他兴奋的很！ 脚下一让闪过了罗马中场球队的堵截，随即转身，一个精彩的背身人球分过！ 杂耍一般的技巧展示，亮亮堂堂的放在了鸟巢十万名观众面前，哪怕这都是一群强大的外国球星，哪怕这曾经是欧洲人的主场，然而今天终归与往日不同了。 主场观众很给面子，立刻掌声就起来了。 过人后的王艾带球直插，丝毫也没有正常比赛等待队友共同进攻的想法。其实这时候他的想法已经不是很清晰了，他就开心、就高兴、就想嘚瑟！ 罗马队大概也没想到一开场他就这么兴奋，所以大部分中前场球员正在向国米半场渗透，冷不丁的让王艾反冲锋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王艾的推进速度极快，三段跑高频率的切换，德罗西察觉情况不好转身追赶，又被国米的坎比亚索挡了一下没跟上，另外一边阿奎拉尼紧急横切，试图和中卫梅克斯包夹，起码把王艾的速度挡下来，这样后边的队友才会到位。 在鸟巢里十万个观众的起哄声里，王艾鼓足勇气在他和阿奎拉尼即将接近的刹那，再次提速，硬生生抢在阿奎拉尼撞到他之前冲了过去。 而这时，他和梅克斯的距离不到三米了。 球还在王艾脚下，但已经来不及在做什么假动作了，刚才突然的提速让他的负担也很大。 “要丢要丢！”解说席上，焦急的段暄开始预告了。 陶伟语速比较慢：“也……” 就见场中的王艾面对出脚的梅克斯和即将脱离控制的足球，强行脚尖点了一下，然后让开梅克斯，冲到前方与足球汇合。 “……许还有……嗯。”陶伟别的话没说出来，人家踢的比他说的都快，苦恼！ 一个过于兴奋的超级球星，往往能够完成令人瞠目结舌的表演，就如同这次王艾强行突破阿奎拉尼而后又迎面给了梅克斯一个穿裆一样。 罗马队的守门员多尼反应很快，只是弃门而出的时候双眼还略带茫然，我才回来站这没到半分钟吧？你是怎么冲过来的？ 多尼、王艾、足球，三元素互动。 谁也猜不到最终的答案，好在时间只有两秒钟不到。 略有踉跄的王艾差不多和多尼同时冲到，区别是王艾只能用脚、而多尼已经横扑张开双臂。 然而，用脚也有用脚的好处，就是更快！ 王艾又捅了一脚，抢先捅了一脚，然后整个人跳起。 他的打算是让足球从尚未完全躺下的多尼的身下穿过！ 目的实现了一半，足球确实在千钧一发之际穿透了多尼的肋下，但是被多尼的球衣挂了一下，勉强滚过多尼的身体后就停了。 落地后本来准备前冲的王艾也被晃了一下，强行回身，又一次抢在了翻身扑球的多尼之前，脚底一带，拉出了多尼的控制范围后，对着空空如也的球门和球门后一张张兴奋的面孔，轻轻一踢。 听不清的掌声冲天而起，王艾还没来得及摆出他设想的造型，后背就飞上来一个人，看胳膊，黑的，埃托奥！ 不愧是猎豹！ 埃托奥很轻，王艾背着他没啥负担，索性继续摆他的造型。 因为大领导在这，还有很多同行，他倒不敢像撩拨意大利球迷那么疯狂，于是他只是伸出了一只手，一边背着埃托奥在底线附近跑，一边伸出另一只手向看台上挥舞。 陪在领导身边的王斌见领导鼓掌后的满脸笑意看着他，只好谦逊的说了声：“人来疯。” 领导笑着摇摇头给王斌掰手指：“先是一个背身人球分过，然后一次突然加速、两次穿裆过人，再加一个最后的回身反抢。开场20秒，小王儿你可不要替你家的小小王儿太谦虚。兴奋是兴奋，但技术是真好。” 另一边的聂卫平也开口：“王总你就别说了，你不懂球，我们这是看老了球的。” 王斌笑了笑不吱声了。 哪怕他不怎么懂，可自家儿子在这行干出这么大名气，怎么也能了解不少。再看下边不远一片红的奥运冠军军团的同时热烈鼓掌，他就明白了，这球，是真挺漂亮的。 他身边的艾小青给了他一个眼神，两口子也不再过于谦虚了。接触几次发现这位领导的性格相当直率，不喜欢过多客套，有一说一就完了。再说，足球只是个游戏，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领导来看球一个是真有这个爱好，另一个也是想要放松放松。 在这还搞官场那套，就失去了本意。你是谦恭，可场合不对。 于是，接下来王斌也放松了不少，在比赛间隙，开始说一些王艾干过的混蛋事儿，领导的笑容果然爽快多了。 第四百一十五节 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五） 球场上，主裁判把双方重新拉回了起跑线，如果不是场边的电子记分牌已经变了，就好像刚开场一样。电视里，意大利解说员还在给观众介绍：“刚刚的进球发生在开场的第19秒，世界足球先生王通过令人惊叹的多个假动作完成了国际米兰也是全场的首次射门，被多尼阻截后，自己补射，改写了比分，国际米兰一球领先。” 而中国解说员这边就更敞亮了：“小王儿又打破了一个记录，此前中国球员最快进球的保持者是谢育新的32秒，发生在1992年的亚洲杯对日本队的比赛中。时隔17年后，在我们的国家体育场，新一代主力球星，也是国家队、国奥队进球记录保持者王艾，刚刚打破了这一记录，时间是19秒！” 同步在球场中的解说声，让看台上举着王艾大头照的球迷挥舞的更加开心了。 王艾也有自己的球迷组织了，最初是一个新浪博客的讨论群，后来越来越大、越来越正规。当会员突破5000人后，最初的组织者——北体大的一个姑娘，也是李觉的学妹试探性的给王艾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地址是国米的邮箱！ 没想到，很快收到了回信。 王艾首先感谢了她的义务组织，并表示如果条件允许，他可以负担一定的经费，主要是球迷组织者的一定感谢费。不是工资、不是奖金，而是感谢费，或者叫活动经费也行。总之不能让人白忙活，但又不是聘用制。然后，王艾谦逊的表示希望能去掉拟议的“王艾后援会”这个名字，王艾在回信中直白的说，不喜欢用明星和粉丝的方式来对待双方关系，更期待双方能够平等的交流。哪怕平等也不怎么平等，毕竟一方是一人、另一方是五千人，但王艾仍然强调希望能够自己和这个五千人的集体意志平等交流。 当然这也是王艾谨慎小心的表现，他可不希望戴着自己名字的球迷组织搞出什么事儿来。足球迷在中国历来不说是严防死守吧，可也是有过劣迹的，不怎么受控的、容易激动搞事儿的。所以，不挂王艾的名字，去掉过于鲜明的追星色彩，既可以让王艾摆脱可能的危险，也可以让这个组织没那么极端。 因为王艾的明确反对意见，所以这个组织最后起名叫……老虎会！ 他们大半都是王艾的球迷，但同时因为王艾一直以来的反对球迷疯狂追星的行为，所以他们也是许多海外球员的支持者。但因为目前海外球员大部分都是北方、辽足出身的，所以最终定名是从大帅球场的那个老虎造型出来的。 这些球迷中的大部分都有虎皮帽！ 即便没去过老虎球场看球，也去溜达过、买过这个赫赫有名的纪念品。 这已经是双方最大的妥协了，王艾也就默认了。 这个球迷组织平时也不用王艾管，他们就集中在王艾的博客里，每当王艾或者康丝上传了什么照片了，记录了什么的，就分享留言、互相讨论。 王艾虽然没管，但有空也会关注一下他们在百度建立的专门贴吧里的讨论帖，曾经考虑过适当的时候在这里发布一些足球训练的基础知识。因为他发现有些帖子是一些很低端的争吵，甚至吵的要打架。 和谐社会么，王艾不喜欢打架，再说他也想培养一下球迷的观赛水平，万一谁家孩子有天分，也别给耽误了。 这个组织还曾经尝试过组织人马杀去意大利给他助威，结果被无情的王艾冷冰冰的打回来了：“省点钱吧，我用不着。你们要这么搞，那些经济条件一般的球迷怎么办？不吃饭去看我比赛？” 于是，也就消停了。 但国内王艾可就管不着了，今天来看比赛的据说有三千多人。嗯，经过几年的发展，这个也不要会员费，随便就能加的组织，具体说在贴吧里发言的就算，总共成员已经突破了……三百万！ 说出来能把王艾自己吓尿了，要不是核心会员，也就是领证的会员还不到一万的话，他都有心站出来要他们解散了。 家里企业员工才三十万出头，就让王家人小心又小心的，生怕搞出来什么大事儿。这尼玛疯狂的球迷弄出来三百多万，即便在民政局注册过，算是合法的民间组织了，可这么大还是让人心惊肉跳。 在他们给王艾疯狂的晃动大头照时，比赛还在进行，面对罗马队员恼火的目光，王艾乖巧的把注意力转移给了埃托奥，不再试图一条龙，差不多就行了，又这个进球今天鸟巢的人们回去就有的说了，不算白来就行。 结果埃托奥很勇，连连向球门发起冲击，终于在上半场第33分钟，接到王艾和斯坦科维奇连续配合过人后的直塞，在门前冷静抽射得手。 带着2：0的比分，双方回到了更衣室。 这几天来例假的何塞，终于不再板着脸了。 万里迢迢来踢一场无关紧要的比赛，确实不爽，但，赢了总归还是好事儿。 下半场交换场地，比赛中王艾继续苟，几乎不上前锋线，而是安心的和斯坦科维奇打双前腰配合，用连连的精彩过人来满足欲求不满、正疯狂要喊出让他进一个的球迷。 其间罗马也不是束手待毙，下半场的开场两次抢攻成功了一次，把比分追成了1:2。随后在下半场第19分钟，埃托奥创造了一个罚球区弧顶的直接任意球，这下连巴洛特利都听懂了球迷在喊什么。 队长萨内蒂推了一下王艾：您了就别客气了。 本来王艾是和埃托奥交替着一人一个那么发的，对这个新队友王艾也寄予了很大期望，何塞是拿他当当初的罗本使唤的，在切尔西扬名世界的“胜利之翼”，即便王艾也很怀念。 没办法，发吧！ 王艾站在足球后，插着腰冷静的观察。 而此时的看台上，举着王艾大头照的球迷们行动起来了，纷纷要求身边的人静下来。 其实完全不需要，但他们就想玩。 裁判哨响，王艾起脚，足球以夸张的大弧线绕过人墙，直挂死角。 第四百一十六节霹雳手段、菩萨心肠（六） &emsp;&emsp;比赛第75分钟，王艾被巴洛特利换下，场上比分仍然是3:1，大局已定。 &emsp;&emsp;王艾满面笑容走到场边与何塞拥抱，与队友拥抱，然后面对主看台，鞠躬，转身鞠躬、侧身鞠躬、侧身鞠躬，四个看台都照顾到才回到替补席。 &emsp;&emsp;他鞠躬的很认真，个个90度！ &emsp;&emsp;看台高处的王斌撇撇嘴本有心习惯性的挖苦一下，衣角被艾小青拽了下立刻改口：“我和小青今天沾光，受了他一鞠。” &emsp;&emsp;刚才听了不少王艾混账事儿的大领导，开朗的哈哈大笑。 &emsp;&emsp;比赛结束时的比分仍然是3:1，2008/2009赛季的国际米兰继联赛冠军、意大利杯冠军、欧洲杯冠军之后，拿到了第四座冠军奖杯，成就了更加伟大的四冠王。 &emsp;&emsp;本来中国就有好客的传统，加上又有王艾在，所以今天的颁奖仪式是大领导和意大利足协主席共同颁发的。面对着大领导，国米这帮大球星都有点拘谨，当然而已是被王艾影响的。 &emsp;&emsp;当奖杯从大领导手中被交到萨内蒂、王艾、坎比亚索三人手中的一刹那，灿烂的烟花在鸟巢四周冲天而起。在斑驳的彩光中，摄像头依然对准了场中核心：王艾正在侧身倾听领导说话，两人都是满脸笑容。 &emsp;&emsp;领导行尽而归，场中开始欢庆！ &emsp;&emsp;因为这是意甲历史上第一个四冠王，还是紧跟着三冠王的，所以就连何塞也变得开心起来。而鸟巢也相当给面子，烟花整整燃放了15分钟，这可是鸟巢，这可是烟花故乡的中国。 &emsp;&emsp;气势恢宏、形态多变的烟花，令球迷们一时驻足，久久不愿离开。 &emsp;&emsp;而国米的球星们也时而驻足观赏，指指点点。这也是中国主办方的目的，为这帮全球拥有大量球迷的球星留下深刻的印象！不论是转化为对中国的好感，还是转化为切实的旅游收益，都没白忙活一场。 &emsp;&emsp;晚上十点，众人才捧着奖杯从鸟巢离开，直奔柏悦酒店！ &emsp;&emsp;明知道国家主办这场赛事的目的，王艾当然要跟着走，于是提前三天他预定了柏悦酒店顶层的亮餐厅——号称是全北京观景最美的地方！ &emsp;&emsp;其实别的地方也挺美，但中国传统文化这帮外国人理解不能，所以还是在这俯瞰车水马龙比较好，也正好符合夺冠后“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迈之情。 &emsp;&emsp;包了其中的一个小厅，王艾承担了一半的费用，谁让他力主换地方的呢？本来他要全请，但安杰洛不开心。自从知道王艾的财力比他们家还强之后，他就深恐主客颠倒，最后才决定一家一半。 &emsp;&emsp;这一次王艾不能跑了，他是主人，忙里忙外、张张罗罗，还偶尔和不顾身份跑来合影的球迷聊天。现在他的球迷可是遍布各阶层、各角落，西装革履的大老板、风度翩翩的学者教授、工作繁忙的领导干部都有，更不用说五行八作的贩夫走卒了。 &emsp;&emsp;反正他和谁都聊得来！ &emsp;&emsp;一直到后半夜一点，王艾才摇摇晃晃的下了他的奥迪车来到自家门前。 &emsp;&emsp;整晚上都没露面的雷奥妮一身素净的中国女孩普通衣服倚门而望，王艾笑着呼了两口气：“请假了，嘿嘿，何塞批准了我可以晚去一个星期，嘿嘿！” &emsp;&emsp;雷奥妮笑着摇摇头上来搀扶着王艾，王艾一伸手抓着雷奥妮的手，又一伸手搂住仍然低头看相机的康丝：“好啦露西亚，回去先睡觉，工作的事情明天再处理。对了，今晚上餐厅好吃吗？” &emsp;&emsp;放下相机任凭它咣当在胸前的康丝回忆了一下：“还行，嗯，和、和国宴的比，嗯……” &emsp;&emsp;“好吧好吧，我忘不了！”王艾哈哈大笑：“明天……啊，明天我还得去国防大学，三天以后，我把人家大厨师请家里来，专门给你坐一桌怎么样？” &emsp;&emsp;康丝的口水立刻就下来了，然后，另一边雷奥妮的口水也下来了。 &emsp;&emsp;“你都吃了多少顿了？年年吃吧？还想？”王艾愤愤不平。 &emsp;&emsp;“越吃越上瘾！”雷奥妮说着捂着肚子：“说的我都饿了！” &emsp;&emsp;“嘿嘿！”王艾停下脚步，回身到车内提出一个精美的方便食盒：“我就知道！” &emsp;&emsp;另外一边，微笑的范德彪和张光也提着食盒，不管好吃不好吃，王艾连外人都照顾了，怎么会亏待自己的家人？ &emsp;&emsp;“我也饿了、我也饿了。”康丝蹦跳的举手，引来邻家的狗吠。 &emsp;&emsp;后半夜了，大家赶紧缩着脖子，鸟悄的进了家门，到厨房简单热了热大吃一顿。 &emsp;&emsp;吃完了，雷奥妮目光中的水都要流出来了，王艾一伸手：“走，研究生物工程去！” &emsp;&emsp;康丝在背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雷奥妮翩然转身：“算你一个啊？” &emsp;&emsp;康丝脸红着慌忙摆手：“不不、我还是个孩子。” &emsp;&emsp;“孩子？”一米八五的雷奥妮微微低头，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在一米七二的康丝身段上扫视，突然道：“垫的？” &emsp;&emsp;康丝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跳脚：“真的！” &emsp;&emsp;“哦？”雷奥妮一只葱白的手指挑起了康丝的下巴：“真不要？” &emsp;&emsp;性格、身材、事业被全面压制的康丝瑟瑟发抖的望着魅惑的雷奥妮的脸越来越近，突然啊了一声，转身跑了，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emsp;&emsp;“我有那么吓人么？”雷奥妮重新挽上王艾的手臂：“我是真诚的。” &emsp;&emsp;王艾笑而不语，两人继续往后院走。 &emsp;&emsp;“对了，你什么时候吃她？已经成熟了，又养在身边这些年，应该放心了吧？” &emsp;&emsp;“人家不一定愿意被我吃啊。”王艾点头：“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emsp;&emsp;“你以为每个女孩都能像我一样主动张开腿？”雷奥妮咬着王艾的耳朵：“你很卑鄙！” &emsp;&emsp;王艾疼的咧了咧嘴：“我怎么卑鄙了？我这是尊重。” &emsp;&emsp;“养在身边不放，也不收，钓着女孩忍不住，你爽了还两手一摊说是你主动的，不怪我？” &emsp;&emsp;“我哪有那么坏？” &emsp;&emsp;“就是那么坏，你就不是故意的，效果是这样！比方说我，多么骄傲的小狮子，连婚都不想结的，怎么就给你当情人了？还等了你好多年！” &emsp;&emsp;跨过门槛，关上门的王艾转身看着雷奥妮宜嗔宜喜的面孔，想了想，别说话了，还是行动吧！ 第四百一十七节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七） &emsp;&emsp;本来准备戴上耳塞睡觉的康丝，意外的发现很安静。呆坐了半天才明白，雇主一定关上了窗户、开启了空调的。这毕竟是他的父母家，大半夜开窗户，就凭雷奥妮那个肺活量，老王家能叫人笑话一年！ &emsp;&emsp;康丝的隔壁，果然如她所料。其实这都成了王艾的习惯了，在米兰一大家人住一起，气候还好，不关窗户门不行。雷奥妮还仅仅是肺活量，许青莲可是女高音的！ &emsp;&emsp;在军营里憋了一个月、此前的比赛训练也是一个月，王艾的体能近乎永不枯竭：既然在场上都行，那么床上更行！不过今天雷奥妮也格外勇猛，与王艾鏖战了一个小时还没消停。 &emsp;&emsp;幸亏关窗户门了，要不然以后王艾再敢在球场上表现出体能不济来，老北京们可有话说了。 &emsp;&emsp;折腾到凌晨三点，雷奥妮终于死过去了，跟中枪了一样浑身抽搐。被王艾抱起来去浴室的时候连脑袋都耷拉着，要不是胸部还起伏，王艾都没法镇定。 &emsp;&emsp;直到温暖的水流冲击到全身，雷奥妮才在喉咙里低低的“啊”了一声，终于睁开眼：“真是……小别胜新婚！” &emsp;&emsp;王艾翻了翻白眼，把她放下：“你倒是会的多，尤其这方面！” &emsp;&emsp;“孔老二儿说的，食色性也！”雷奥妮攀附在王艾身上，呢喃着还跟王艾犟嘴。 &emsp;&emsp;“行！”王艾竖起大拇指：“会《论语》不算什么，但能说出来孔老二儿的，真不简单！尤其这个‘二儿’。” &emsp;&emsp;雷奥妮会意的笑出声，王艾这回真的认真看向雷奥妮：“看来，你还真是天生的中国人，这才几年啊，中国民间称呼、北京话、还有前三十年的一段时间的称呼，你竟然都知道了，还能熟练运用。” &emsp;&emsp;雷奥妮开心的抱着王艾的肩膀，踮脚凑上来亲了亲，然后向下滑去。 &emsp;&emsp;王艾诶了一声：“你不睡了？” &emsp;&emsp;“嗯嗯！” &emsp;&emsp;王艾呼了口气，自嘲的道：“我也是没出息，你一撩拨我就听话。” &emsp;&emsp;“嗯……” &emsp;&emsp;王艾靠在洗漱台上，低头看着雷奥妮闭着眼、带着笑，奇怪的道：“你就这么喜欢？我以为只有男人才喜欢。” &emsp;&emsp;雷奥妮摇摇头，向后一退：“花洒！” &emsp;&emsp;“什么？”瞅着雷奥妮马上又开始，王艾追问了一句，雷奥妮抬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王艾才懂，这是呛着了。 &emsp;&emsp;关了花洒，安静清澈的浴室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半晌雷奥妮累了才主动脱离开抬眼望着王艾笑道：“你不懂，我是真喜欢，尤其是刚刚过后。” &emsp;&emsp;王艾伸手把雷奥妮从地上搀起来，怜惜的道：“今天就算了吧，我看你累的都蹲不住了。” &emsp;&emsp;“我可以跪着。” &emsp;&emsp;王艾掰手指：“我11号结束军训，16号去意大利，中间五天呢，我都陪着你好不好？你的工作不忙的话，也跟着我？” &emsp;&emsp;雷奥妮低头扒拉一下：“看样你不是不行了，是真疼我？” &emsp;&emsp;“废话！”王艾翻着白眼，拧开花洒：“我是做一辈子打算的！” &emsp;&emsp;雷奥妮伏在王艾的后背上，不松开，好半天。 &emsp;&emsp;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天都要亮了。等王艾和雷奥妮双双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父母都不在家，各有各的事儿，家里当然也没有厨师，反正各种食品一大堆也饿不着。 &emsp;&emsp;两人从冰箱里拿出一大堆饺子煮了，王艾还把一锅米饭吵了，康丝也在，三人一起动手，十几分钟后就开始吃饭。边吃着，几人边看报纸闲聊，这几天的体育新闻都连上了，而且都和王艾有关。 &emsp;&emsp;昨天的比赛央视直播，王艾又打破纪录，自然会统治今天体育媒体的头版。而仅仅两天之前白广海的婚礼是这个位置。因为卖给了辽宁卫视，所以整个婚礼的走向不同于普通人的婚礼那么世俗，而是很有点官方的意味。 &emsp;&emsp;而且中国足协出面公布了中国射手奖、中国足球名人堂等大事儿，也确实是挺官方的。即便雷奥妮代表超越体育出面赠送的那个金虎，其实也宣告了辽足名人堂的设立。 &emsp;&emsp;这在中国足球史上都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儿。 &emsp;&emsp;很长时间中国足球空有相对来说还不错的成绩：亚洲一流么，其实还行。但球迷的期待太高，整个社会对现代足球运动的规律认识不足，所以骂声太多，即便该设立了，也没法设立。 &emsp;&emsp;直到王艾的出现。 &emsp;&emsp;无论从任何角度，王艾几乎都是完美的足球运动员：他球技强大，世界第一；他谦卑和气，口碑第一；他仰慕圣杰，捐款第一…… &emsp;&emsp;已经没法要求他更多了，所以名人堂的设立在经过多年研究之后，正式在白广海的婚礼上推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emsp;&emsp;趁着这股热度，昨天比赛的上午，中国足协公布了中国足球名人堂的入选资格：超过30岁的曾为国家队主力并累积在正式比赛中出战过500分钟；或者曾执教过国家队十场正式比赛并拿到过一次国际比赛冠军；或者拿到过被正式承认的大洲级别最高个人奖。 &emsp;&emsp;同时公布的还有选拔机制：前三届由中国足协推选，第四届开始由名人堂成员邀请并集体审核。入选后一旦违背国家法律法规将被决议开除。 &emsp;&emsp;中国足球名人堂，每年男女各自最多五人。 &emsp;&emsp;一旦将来成绩不好，已经入选的都入选了，那么，宁缺毋滥！ &emsp;&emsp;入选后，将颁发证书、证章，并在中国足球博物馆储备个人资料以供球迷欣赏。 &emsp;&emsp;辽足名人堂规则与此类似，这本来就是中国足球最大的山头辽足或者现在叫辽宁超越与中国足协一起研究的。其中最微妙的是中国足协将在三年后放手，因为目前刘局长已经很不高兴了，要求中国足协尽快管办分离，这就是管办分离的其中一项。 &emsp;&emsp;当然这条新闻主要是对资深球迷和足球运动业内比较轰动，对大众来说，最吸引目光的其实是白广海婚礼上，中国仅有的三个亚洲足球先生的同时出镜，而且他们仨现在还在一个队伍。 &emsp;&emsp;一个40多、一个30多、一个20多，一山更比一山高！ &emsp;&emsp;一种名为“历史感”的东西，几乎透过报纸和电视，扑面而来。 第四百一十八节?霹雳手段、菩萨心肠（八） 8月11日晚上，国防大学小食堂，为期一个月的国家队军训正式结束。中国足协、国防大学相关领导出席致辞，双方大吃一顿便告结束。 食堂里灯火通明，食堂外王艾正陪着张召忠溜达。 “唉，差强人意啊。”张召忠叹息一声：“真研究上才发现，足球也没那么简单，从我们军事思想出发要变成运动领域的具体理论成果，还有待时日。” 王艾背着手笑了笑：“张教授，您也是搞了多少年学术的，咱这行还不就这样？一等成果是马上能变成实效的，自然科学立刻出产品、社会科学立刻出办法，你们军事科学就是马上提高战斗力；二等成果就差一些了，说不清到底对实践是有5%的促进啊还是50%的促进，感觉这个大方向对，但还不能马上见到翻天覆地的效果，这其实也是大多数学术研究的普遍状态；三等成果就是与实践没啥关系，逻辑能够自洽，但暂时无法验证，属于假说那种。啊，各行各业的大拿一般是这种，我们比这种还强呢。” 张召忠一笑：“也是，我还是把足球看的简单了。嗯，犯了学者自高自大的毛病，瞧不起人民群众了。” 王艾摇头：“还是隔行如隔山吧。” “是啊。”张召忠迎着晚风背着双手，还扭头看了看刚从东山背后升起的一弯月牙：“这么多年、这么多人搞这个，谁也不傻，与球迷期待有差距只能说是历史局限性。” 王艾也背着手瞄了会月亮，才跟上张召忠的脚步：“我是强人所难了，本来夺冠几率这个事儿就是玄学，受到太多因素干扰了，我却强行希望我们能够通过人为努力提高上去，甚至确定无疑。您和您的小组分明是感受到了我们的这种急迫，所以才对现在已经可以过关的学术成果不满足。” 张召忠笑眯眯的，就听身边这个高大的青年继续道：“我现在都怀疑，我身为这届国家队的球员领袖，是不是该稳着点。带动大家往上走是对的，但总也不停步，大家可能也跟的很累，甚至把您都连累了。” 张召忠爽朗的大笑：“没什么，经过这么一回事儿，我也算是资深球迷了，一般主持人都不见得能说过我。等我退休了，不让我说军事了，我就上中央五套混口饭吃。” 军训已经结束了，但这次研究还没结束，从今年的7月11日立项到明年的世界杯结束为止，是一整个的包含有跟踪调查在内的系统性研究。在这一年里，只要中国队有比赛，国防大学都会派专人跟进。现在要写论文当然也不是不行，毕竟也算了有了一些成果，但还是最终靠成绩才更有说服力。 能够延续上届的八强，其实也行，论文出新提法总归算是好论文。而一旦世界杯成绩突破了，妥了，从结果反推，这次研究就立住了。 足球场，成王败寇、学术研究，亦如是。 白天的时候众人穿着迷彩服在国防大学门口大合影，合影完了众人的手机才发还，照片也不会按人发放，而是留好底片，十年后再说。于是晚上简单的会餐过后，大家就急匆匆离开国防大学各奔前程。 这个夏天忙的要死，大家都攒了一大堆事儿，眼看新赛季就要开始了。国内球员还好点，到处跑办点什么事儿也不太耽误，但海外球员就麻烦了。 王艾也一样，他的有些赞助商上个月死活联系不上他，都要急哭了。这回好不容易王艾被放出来，就被各路大老板薅着不让走了，每天早上七点就去上工，中午吃自带的盒饭，他的奥迪车带冰箱的。晚上通常也得七八点钟才结束，拍各种照片、视频，偶尔还出席两个公开活动什么的。 这样一来，想要带着雷奥妮到处跑的设想也黄了，他忙的飞起，一个接一个，雷奥妮也是忙人，能抽出几天时间来陪他已经不易，让她干等太浪费。所以只能是王艾和赶回来的赵丹、张光、康丝三人整天陪着到处跑。 8月13号晚上，和几个老板吃完饭、联系完感情的王艾晃晃荡荡回到了后海的家门前，倒不是东城区父母不让他住了，而是他觉得亏的慌。花一个亿买的，又花了一千万装修的，结果一年住不上一个星期，竟落灰了。 所以，说什么也得回来蹭一蹭！ 雷奥妮正在院子里打电话，见王艾回来只是摆了摆手，做了一个“工作”的口型，王艾了然点头。这两天听他说了，有人盯上笨蛋食品基地了，具体说就是海底捞……要收购。 那王艾哪能干？笨蛋食品本来就不是为了赚钱的，只要不赔钱就会长长久久的经营下去。 这几年不光收购了科鲁尼亚的几个渔业加工厂丰富了产品线，还收购了德国的一家牧场，去年因为三聚氰胺风波，笨蛋牛奶逆势而起，是国内在声誉上唯一没有污点的知名牛奶品牌！ 在大众到香港抢购、到澳大利亚代购都供应不上的情况下，笨蛋牛奶一年的销量增长了30多倍！其中预先储备的生产力占了5倍，德国牧场占了3倍，剩下的20多倍，都是各级政府塞过来的！ 没办法，各地的牛奶养殖户还得活着啊，可别人家的奶粉卖不动，自然收购不动鲜奶，那怎么办？外国品牌惹不起，那怎么办？同为中国企业，你是不是得承担一点社会责任？好歹帮养殖户顶一段时间吧？ 而当时执掌笨蛋食品的是暴脾气的雷奥妮，她曾经想扩产但被王艾按住了，这一次就没人按她了，四川、重庆、贵州、云南、陕西的鲜奶包车往四川基地送。笨蛋牛奶大扩张的同时，也出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有外国牛奶品牌发动水军在往上造谣，比如有地方政府官员的白手套瞅着笨蛋食品好说话，借机要股份，还有的养殖户“我穷我有理”撒泼打滚要高价。 可惜，他们碰上的是百毒不侵的笨蛋食品！即便不是雷奥妮，时文君也不带惯孩子的！ 海底捞的这次收购意向还算是正常商业合作，就是有点黏糊。 第四百一十九节?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九） 海底捞看上笨蛋食品也很简单，试图借用笨蛋食品的好名声，就像肯德基等洋快餐一直试图收购或者合作一样。对这些以资本运用为核心的企业来说，笨蛋食品这种老老实实的就是一种优质资产，一旦到了他们的手里，随便一个操作，市值就能翻几倍，甚至几十倍。 与一般企业的好名声不同的是，笨蛋食品的好名声不是打广告吹出来的，不是请明星装出来的，而是在层出不穷的食品安全风波中、在对手层出不穷的攻击抹黑中，一波波挺过来的。 每挺住一次，品牌的含金量就高一点。十多年来迎接了数不清的调查组、拍摄组甚至专案组。一遍又一遍面对诘问，一次又一次拿出来清白，时间长了，金身就造出来了。 上级明白，即便接到线索去查，答案也是一样、搞新闻的都明白，笨蛋食品搞不懂，人家无欲无求，赚的钱用来做慈善了，无论是抹黑还是挖苦，或者勒索，人家都不在乎。慢慢的，老百姓也就品出来了。 这种建立在事实上的口碑是极为牢靠的，自然也就会被人盯上。 王艾从雷奥妮口中听说了这个事也就是一笑，没管。只是后续来看，对方诚意很足，又来磨叽，也不知道雷奥妮的暴脾气能忍几天。 回到客厅，王艾坐在沙发上闭眼睛想了想这一天的得失，不能因为人家大老板是你的球迷就拿人不当有钱人，这帮人平时也是被别人捧着的。你真把人家当碎催，人家就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家也会抽自己耳光。 正琢磨着，客厅里轻轻咳嗽了一声，王艾睁眼，见是刚回来不久的赵丹。 “我觉得还是应该和你汇报一下。”赵丹站在王艾斜对面：“上次老严结婚时候我们碰到的狗仔，又出现了，这两天一直跟着你。” “哦？”王艾意外的道：“我怎么不知道？” 赵丹摇头：“你上车就闭眼睛。” “也是。”王艾点了点头：“查出来了吗？” 赵丹点头，上前一步把随身挎包里的一份文件拿了出来递给王艾，王艾略过了前边的工商信息什么的，直接往后翻，然后诧异的道：“就是把窦唯惹急了烧车的那个？” “对。”赵丹点点头，指了指王艾手中的文件：“上边有记录。” 王艾皱了皱眉，没再看文件：“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赵丹也皱了皱眉：“这种人很难缠，人家就合理合法的拍照片，只要是公共场合，哪怕在法律上也找不到漏洞。所以通常是私下解决，有的明星是给钱让他们滚，他们收了钱自然就不去骚扰。有的么，有点关系，动用关系吓他们一下。当然还有的有兄弟，直接上手段那种。这种人鼻子都很灵，知道什么人惹不得。” 王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像好惹的吗？” 赵丹失笑摇头：“当然不好惹，但是你的知名度太大了，而且你没有丑闻。所以一旦抓到你的什么绯闻的照片、或者女朋友的照片啊什么的，轰动性极强，他们能大赚一笔。前段时间男篮的孙悦就被他们坑了一次，既然男篮的能坑，男足的当然也可以试试。再加上，我们这段时间一直没反应。” 王艾抬头想了想：“如果仅仅是这几天也没什么，我忙过了就回意大利了。” 赵丹点头，但还是提醒：“你不能总在意大利，如果我们这次什么反应也没有，对方会得寸进尺的。你和小许，还有小雷一旦曝光出去，什么结果你知道的。” 王艾的神色这才郑重起来，他一年接近十亿的广告收入，全是靠名声撑起来的。其中无丑闻能占到了20%多，这意味着一旦被抓到痛脚，王艾的年损失至少一个亿！ 尽管他并未用于个人消费，但投资也好、慈善也好，都是倾注了很大心血的事业，一旦源头资金被抽，后续的麻烦事儿一大堆。 想了一会儿，王艾问道：“让你处理，你会怎么办？” “要么亮出证件，要么揍他们一顿，只要你别下车就行。” 王艾思索了会儿，缓缓摇头：“算了，他们既然不怕我，恐怕你的证件也不见得好使，北京城里就不缺官大的，要是吓不住人家，再把你搭里头……揍他们也一样，没准儿这帮人就等着你揍他们呢。” 赵丹沉着脸道：“我有个老班长在工商局。” “算了，我来想办法。” 赵丹皱着眉看王艾：“让张光？” 王艾摇头笑道：“你出手，伤害的是国家。张光出手，伤害的是我。除非用更下作的，比如找人堵门口揍他们一顿。但那样的话，太没格调了。即便是狗仔，我也不希望给他们留下这种印象。” “那……” “我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赵丹也就不再劝了，王艾的能量比他大的多，杂志的主管单位宣传部、文化部、新闻办，他都能说上话。整不了你狗仔，但可以整你的狗窝。 第二天中午，王艾从海淀这边参加完一个活动途径水立方附近的时候，被赵丹提醒了一声顺着后视镜一看，好么，又是那辆红色捷达！果然如赵丹所说，越来越猖獗了，两车间距也就十几米左右。 王艾叹口气，“上边上停下，我看他怎么着。” 赵丹的车停在一个小超市门前，一个老太太正在卖饮料，捷达车里的长发男人很激动，奥迪a8的玻璃是不透光的，好不容易能拍到他下车！ 慢慢的，奥迪a8厚重的后车门真的打开了，跟踪了多日的国民球星真下来了！他戴着一顶棒球帽、一幅滑雪镜，外加一身白色体恤衫外加一条黑色的长裤以及运动鞋。 在对方的镜头里，王艾左右看了看路，竟然径自走向了捷达车。 狗仔有点心慌，但一想这是北四环、这是中午，你敢把我怎么着？于是拍摄的更来劲了。 王艾走近前敲了敲车窗，把左手上一直拿着的纸袋子贴着车窗举起：“认识左上方这几个字么？” 捷达车里的长发男人疑惑的拿开相机，定睛一看。 黄色的档案袋左上方有四个黑色粗体字：国家机密！ 第四百二十节?霹雳手段、菩萨心肠（十） 长发男人愣了愣，这是他没遇到过的明星被偷拍的回应方式：有打的、有骂的、有跑的、有摆造型的，就是没有……拿文件的！ “国家机密……”长发男人还念叨了一句，下意识的猜想王艾是什么意思，然后……诶呀卧槽！我是狗仔，不是间谍啊！ 再看车窗外高大的王艾那原本温和的笑容，也显得阴森起来。 跟在王艾身后两步的赵丹也没想到王艾是这么一个办法，今天早晨出来的时候他注意到王艾往随身的挎包里放了一个档案袋。康丝好奇问了一声，王艾就说是和国防大学一起搞出来的科研成果。 几个人还十分佩服来着，难怪人家小王文体两开花，即便赶活动的间隙也在学习！ 然后，就见王艾拿这玩意在狗仔面前晃了一下，狗贼的捷达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嗷一声就冲了出去。 张光担心的下车，见王艾没事儿就吐槽：“胆子怎么小还干这行？” “嘿嘿！”王艾笑了声：“越是干这行，越知道这玩意不能碰。” “那，放他走？”张光望着捷达车消失的方向意犹未尽。 “呵呵，我请你们喝饮料！”王艾夹着档案袋：“我都忘了多长时间没喝可乐了。” 卖饮料的老太太耳聪目明，知道刚才肯定发生了什么，但装不知道，热情的招呼：“小伙子，喝点什么。” 王艾笑嘻嘻的凑近前，低头看，他的滑雪镜是粉红色的，所以看饮料的外包装有点变色，于是他往下扒拉一下。 老太太其实正打量他，拥有优良传统的朝阳群众就是一台台人肉、移动、全智能监控器！刚才发生的事儿不寻常，老太太正留心呢。 可她这一瞅，立刻“诶”了一声，她身后不远水立方的对面可就立着一个王艾的大广告牌。 王艾哈哈一乐，索性摘下眼镜：“认识我吧？” 老太太笑容很灿烂，双手一拍：“认识，你不是姚明么！” 王艾如遭雷击，就听老太太还夸：“这大个，活该打篮球，去年……呃，不是，应该打……诶呦，说错了说错了，你是小王儿，咱北京的小王儿，诶呦呦！” 王艾和赵丹、张光、康丝一起大笑起来，老太太乐的脸都红了：“我这是老糊涂了，得了，今天请你小王喝饮料，想喝什么，随便拿！” 王艾睁大眼看着老太太：“还有这好事儿？我跟您说，我这人什么也不爱，就爱占便宜！” 正说着，小超市门一开，看样是老太太的中年儿子出来了，一见王艾也乐出来了：“小王儿你怎么今天来了？渴了？” “可不、天这么热，完了正好有点事儿。”王艾说着，从柜子里拿了一瓶三块钱的可口可乐，赵丹他们也一人按照喜好拿一瓶，完了康丝给钱。 老太太也没推让，几个人就在街边喝水闲聊，完全看不出来、听不出来是大明星和老百姓。王艾就有这个本事，和谁都能聊的开心，而且还让人感觉不到压力。 一瓶水咕咚咚喝了半瓶，又喝了几口，眼看要喝光了，就见街道远处，冒烟突火的开来一辆捷达。王艾就掐着瓶子喝着，乐呵呵夹着档案袋，赵丹、张光等人也陪在两边瞅着，也做好了意外的准备。 几个人身后的中年人被老太太拽了一下，侧身听他亲妈说了几句。 嘎吱一脚，捷达车停了下来，依然挂着照相机的长发男人下车哆嗦着走近前，张着嘴不知道怎么说。 王艾随手将喝完的饮料瓶子放在一旁的小回收桶里，然后回身才乐呵呵的问：“回来啦？” 长发男人哭丧着脸：“嗯，我要不回来就算畏罪潜逃了吧？” 王艾呵呵一声，没理他往前走，走到一半还不忘了回头冲老太太摆手：“阿姨，我走了啊。” 老太太乐呵呵答应一声，在王艾转身以后还不忘了和儿子耳语。 “那个……”长发男人跟上一步。 王艾瞅他一眼：“跟我走。” 上了车，王艾跟赵丹说：“附近的国家安全局在哪？” 赵丹一指前方，王艾点头：“走。” 奥迪a8雄厚的车身缓缓启动，捷达车老老实实跟上。结果到了地方开始减速的时候，捷达车按了两声喇叭，王艾顺势看去，见长发男人几乎趴在捷达的风挡上，冲他拱手作揖。 颇为滑稽，张光看了一笑。 王艾沉吟了一下：“算了，找家派出所吧。” 这会再停车，捷达没按喇叭，长发男人老老实实下车，还带着他的“作案工具”，进了派出所正门，接待的警察抬眼皮，很威严的问：“什么事儿？” 王艾扭头看狗仔，长发男人果断上前一步：“报告政府，我来自首，请求宽大处理。” 另外一个警察也抬起头来：“什么案子？” “我……”狗仔看向王艾，嘴唇哆嗦着。 王艾笑了声：“疑似窃取国家机密。” 两个警察立刻就站起来了，北京城这地方，莫说警察，就是老百姓都有强烈的敌我意识。 狗仔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原来到派出所也逃不掉这一遭。 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察指挥着把人先关了，然后把王艾一行人请到接待室，这时候王艾才想起来面对警察应该摘下眼镜，他一摘，立刻就被认出来，气氛立刻就不一样了。 但警察还是按照工作程序接过了王艾的档案袋，上内网一查，有编号，真的！ 查完了回来道：“小王儿，咱们先谈公事儿啊，您这个文件是真实的，可以立案调查了。但是我提醒您一句，您这个封装，还有携带不怎么合规矩。” “是。”王艾点头笑道；“我估计您也看出来了，这人大概率是个狗仔，跟了我好多天了，甩还甩不掉，硬甩还容易出事故。正好最近国家队研究明年世界杯的目标和战术什么的，文件就在我家，我写的。于是么，就拿出来吓唬他一下。” “哦？那您打算怎么办？” 王艾摇头：“因为工作原因，我经常接触涉密文件，其中有一些还是我自己写的。按理说狗仔当然是小事儿，但如果我不在乎，不排除会有间谍冒充狗仔。” 第四百二十一节?天凉好个秋（一） 领导模样的警察点点头：“那，我们做个笔录？” “当然，按您说的办。” “好。”这位自我介绍是副所长的中年警察点头坐在王艾对面，一抬手：“小王儿……哦，不是说您，王队长，我们这也有个小王儿。” 这时身边一个年轻的警察笑容可掬的凑上来：“我负责记录，见到你很高兴，王队长。” 王艾和他握了握手：“希望你也早日成为王队长。” 这一语双关，顿时让人开心起来。而隔壁不远被关在审讯室的狗仔听到如约而至的笑声，不由得叹口气，我就知道！ “姓名？” “王艾。” “性别？” “男。” 王艾可没像北京爷们似的跟警察逗哏，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既是尊重人，更是尊重人家的工作，问他工作单位的时候他才犹豫了一下，为难的道：“我这工作单位说哪个好？” “小王儿”诧异的看了看小王儿，副所长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黄色档案袋，小王儿哦了一声：“中国足协青少年部。” 走了大半程序，副所长按了下“小王儿”的肩膀示意暂时停笔：“王队长……这个，有个事儿我还得问一下你。按理说呢，国家秘密、机密、绝密都有各自不同的层级，一旦发生失窃、泄密等案件，也有对应的处理级别。但是呢……” 说到这，副所长有点为难，但还是说了下去：“但是呢，这些年有些单位的文件保密意识太差，越是地方、越是清水衙门越差，有的该定密完全不定，比方说粮食局的产量。有些干部一想，这玩意儿有什么保密的？可是呢，敌特人员完全可以通过类似文件推算出中国的粮食储量。轻则为外国的粮商所用，人家知道我们缺口多少，当然就会精准要价。重则为外国情报机构所用，粮食就可能成为要挟我们国家独立主权的依据。” 王艾闻听肃然起敬！不愧是副所长，北京城的副所长，这大局意识！ 副所长接着说道：“与之相反，还有一种情况是乱定密，该定机密的定秘密，该定秘密的定机密甚至绝密。如果我们机械的按照密级去处理，虽然被处理的不知道，但毕竟不合适。所以，我想请问您一下，您这个文件，到底是什么东西？” 副所长指了指黄色的档案袋：“这《中国国家队战术构想》，真的够机密这么高？对了，您接受过保密培训吧？” 王艾皱了皱眉，副所长立刻道：“您不要告诉我具体的内容，您只需要告诉我严重程度。当然您不说也行，我只是出于谨慎考虑才提醒您一句。” 王艾点头，又想了会儿，突然回头瞅赵丹。 一直沉默的隐身在王艾身后的赵丹，也是一愣，见王艾瞄他左胸，随即会意，伸手进衣服里怀，掏出一个红皮小本子，就搁在掌心，背着“小王儿”，给副所长晃了一下。 这回，肃然起敬的轮到了副所长。 他干脆站起来，伸出手：“你好，战友！” 王艾隐蔽的翻了个白眼，跟自己可没这么客气。不过可也是，体制内的人更清楚这份证件的重量，而王艾么，名气再大，见过的领导再多，也是个明星。 “你好，老班长。”赵丹灿烂的一笑。 副所长想说什么，半天，还是一笑什么也没说，重新坐下看着王艾：“我知道你接受过保密训练了。” 王艾笑了笑：“这份文件是关于明年世界杯中国队的战略战术的，或者说是明年中国国家队征战世界杯所要采用的战术秘密。是我们国家队教练组和……某保密单位的教授联合研究的。我拿回家是因为我是主笔之一，到明年世界杯结束这将成为一篇公开发表的论文，我起码也是第二作者。所以拿回家，既有研究学术的目的，更有健全完善丰富提高战术计划的目的。” 副所长皱眉深思，王艾注意到“小王儿”的脸上闪过一丝不以为然，人家比他好像还大几岁的样子，于是客气的道：“既然不做记录，王警官您有事儿就说么，不用担心我不高兴或者怎么样的，我是良好市民来着。” 副所长闻声一笑，王警官有点窘迫：“我，我就是觉得吧，世界杯是挺重要的，但，机密还是有点高了。” 王艾点头：“通常来说是这样，比方有些项目吧，战术设想根本不定密，也没人来偷。因为它是一点点成型的，甚至最后关头还在改，即便记录在纸上也不一定到时候真那么打，还要看运动员现场发挥什么的。” 几个人点头，王艾接着道：“但是，我们这个特殊。” 除了赵丹恍若未闻之外，副所长、“小王儿”、张光都表达出了一定兴趣。 “第一，足球是集体运动，也差不多是参加人数最多的。这就决定了预先战术设想的重要性，高于其他项目。人越少，临场发挥影响越大，人越多，影响越小。” 王艾说完了，几个人一起点头。 “第二，足球影响巨大，中国差不多2亿球迷，专业球迷5000万，两个北京市的人口。虽然只是运动项目中的一个，但它的影响力远比很多项目大得多，这也是客观事实。” “第三，上届世界杯中国是八强，您还注意到成绩之外的东西了没有？” 王警官摇摇头：“我几乎不看球。” 王艾了然：“上届我们从德国，拿回来了1200万美元。扣掉成本，纯利润900万，如果再算上随后国家队的形象授权收入，还得翻几倍。” 副所长闻声眯起了眼睛，王警官吓一跳：“这么多？” “明年世界杯，根据我的消息，奖金将大幅度上调，八强可能会达到1800万。而且，我们还想跟进一步，所以……”王艾指了指这份文件：“才有了这个东西。” “更进一步是多少？” “2000万吧，增长不是很多。”王艾笑了笑：“如果不如上届，就只能拿回来900万。” “好了。”副所长说话了：“拘了吧。” 第四百二十二节?天凉好个秋（二） 预审室，经过初步排查可以去掉间谍的选项，狗仔终于获准可以打电话通知他的上级了。警察也轻松起来，这时，王艾在副所长陪同下走进来。 “我能不能和他聊聊？”王艾问了一声。 副所长想了想，看了看王艾，一笑和几个同事退出了预审室。 王艾坐在狗仔对面，越看他越生气：“听说你也是运动员出身？” 狗仔讨好的点头：“练过长跑。” “既然是运动员出身，那你该知道运动明星和文艺明星的区别吧？” “知道。” “知道你还干？”王艾站起身，把那份国家机密档案袋卷成筒照着他脑袋抽过去：“坑同行很上瘾是吗？” “咱运动员流血流汗拼了点荣誉，就是给你们换钱的吗？” 王艾连抽了七八下方才消气，临出门前回身点着他道：“你给你的同行们传句话，就说我王艾说的，今后不准再拍运动员！” 王艾走了，狗仔长出口气。片刻后警察进来了，看着他的脸：“你怎么样？要报案吗？” 狗仔连连摇头，指着自己的脸：“出血没？” “就有两道印子。” “太好了！”狗仔兴奋的道。 警察目光诡异：“你是打算把王队长打人这事儿报出去吗？” 狗仔睁大眼：“怎么可能？我自找的。” “呦，觉悟这么高啊？才来半个小时就想通了？” 狗仔带着手铐的双手作揖：“您就别磕碜我了，我是刚才才想明白，人家干净是一个，新闻界也有默契。何况人家还放了我一马，本来打算去安全局的。” “所以……”狗仔摸着刚刚被打过的头：“打我两下气就消了，也就没后边的事儿了。要不然他真要整我们……” 说到这，狗仔吓的一激灵，跟警察申请：“能借我张纸么？” 警察撕了一张纸给他：“干什么？” “刚才王队长和我交代了，让我给同行们传句话。”狗仔低头快速记录：“让我们以后不准再祸害运动员，就说是他说的，我得赶紧记下来省的忘了，回头还真得替他传这话。” 警察看着这么乖巧的家伙笑道：“至于？” “至于。”狗仔很认真的点头：“我们这行属狗的，要不然也不能盯上他。他真不在乎还没事儿，要在乎了跟我们来真的，比如给上边交个报告说我们这行给运动员造成困扰，影响比赛成绩，影响为国争光什么的，上边马上就得组织专项治理。我们这行要抓毛病一大堆，平时就是顾不上我们。” “行，态度不错。” “那您看我什么时候走？” “走？”警察翻着面前的卷宗：“你的窃取国家机密的嫌疑可以排除，但是公共场合追逐他人总是有的吧？按照我国法律规定属于寻衅滋事，但有鉴于你行为轻微，受害人不愿过多追究，所以……” 在狗仔眼巴巴的盼望中，警察开口：“行政拘留两天，有没有意见？要不要……找律师？” “您别开玩笑了。”狗仔苦笑了下想了想：“我认为很公正，我没意见。” “看看笔录，没问题签字吧。” 与此同时，王艾正在派出所门口和副所长道别：“刚才没控制住，给您添麻烦了。” 副所长笑着摇摇头：“调解过程中难免当事双方会发生一定肢体接触，只要没有造成伤害就不会被追究责任。何况，他这行也确实损了点。三年前窦唯那事儿就是我们出的警，可明知道谁是混蛋也没办法。对了，您刚刚怎么光说保护运动员呢？” 王艾笑道：“有些明星为了曝光度和他们互相勾结，但我们运动员不一样，凡是成名的比赛都特别多，几乎没有闲心也没有必要和他们联手，是纯粹的受害者。” 又聊了几句，王艾才和人家道别。这时，狗仔的上级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想和王艾套磁，王艾没理，径自出门扬长而去。 “很少见到你这么没礼貌啊。”奥迪车里，康丝活跃气氛。 “给他们保持一点压力。”王艾笑了笑：“对了，我的办法怎么样？” “高！”开车的张光高高兴兴地竖了个大拇指：“我都准备好去揍人了，还是你这招好，一点烟火气也没有。” 王艾下午还有场子要赶，所以几个人也没多谈，马上去了下一个活动地点。 晚上八点，在后海家安静的吃了一顿饭，王艾带着赵丹出门散步，张光远远的跟着，雷奥妮和康丝也一大堆人在更后边。逛街这种事儿，女人很容易被分散了注意力，看到什么都要瞅一瞅。 “我白天的事儿有什么漏洞没有？”王艾背着手边走边问。 “没有，考虑的很周祥了。”说到这，赵丹忍不住笑出声：“就是这招，我是一点没想到。” 王艾也呵呵笑道：“直接了点，但威慑力应该可以。要不然前赴后继的，我也不能总找人办他们。对了，那个警察你认识？” “不认识，但看得出来是转业军人。”赵丹抬头迎着晚风：“北京城周边当兵的多，安置专业人员的比例也不低，尤其公检法这些强力单位，总能碰上。” 王艾点点头，路过一个烤串的小摊子，闻着香气直流口水，赶紧没话找话：“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这些年憋在心里都快忘了。你和严哥，你们俩为什么到我身边来？你们人也不是很多吧？” “某种意义上，我和严哥都是落选的，就是不适合干这行的。” “我倒第一次听说，你们是里边的残次品？” 赵丹哈哈一乐：“残次品也对，不过不是业务能力，而是行业特质。比方说我吧，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行？不能业务能力不行，而是……” 说到这，赵丹失落的摇摇头：“领导说我太帅了。” 对着难以置信的王艾，赵丹认真的道：“我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对保卫这行来说，甩不是优点，反而是缺点。比方说你出任务，得有新闻照片吧？结果老百姓一看，嚯！就看你了！” 第四百二十三节?天凉好个秋（三） 见王艾爽朗的大笑，赵丹也笑了笑：“当然，以上这是开玩笑，实质原因是保卫人员应该在外表上尽量泯灭个性，最好是隐藏在普通人中间，这会给工作带来好处。反而个人特征太明显的话，麻烦事很多，敌人也会注意到你。” “所以。”王艾笑道：“领导是看你太帅了，所以派你到我这个明星身边，打算出道吗？” “出什么道？”赵丹呵呵笑道：“小时候对明星也曾经挺向往，但跟在你身边这五六年，对名气什么的早就看淡了。与其出道，不如考个法考。” “司法考试？”王艾吃惊的道：“你要当律师？” 赵丹摇头：“闲着没事儿考着玩的，你身边平时也没事儿，你总看书，我和严哥也受影响看书。他喜欢军事体育，我喜欢哲学法律，所以学了几年动心了就去试了试。” “过了吗？” 对着王艾充满希望的眼神儿，赵丹张了张嘴，一笑：“没过。” “要不给你放假备考……” “不用。”赵丹摇头：“就差几分，再考应该就过了。” “也好，自力更生。”王艾背着手走到大池子边驻足：“将来什么打算？” “听上级的。”赵丹也驻足下来，还回头瞅了一眼雷奥妮她们：“部队不撵我，我就接着干，让我回家了，我再琢磨。” 王艾点了点头，突然道：“你和刘丁香的事儿怎么样了？我就等着花钱了。” 赵丹看向王艾微笑道：“还好，但结婚还早。” 王艾点了点他：“你啊，整个反着的，表面活泼，内里稳健。其实你这性格，如果不是你的外表太突出，你真应该来不到我身边的。” “老天注定吧，我又不能去整容，部队也不缺我一个人。对了，你和小许……” 见王艾皱了皱眉，赵丹没在往下说。这个夏天许青莲没回国，虽然王艾忙是原因，但身为正牌女友，联合会杯怎么也该到位的。尽管这个过程中王艾一句没提，但始终在身边朝夕相处，比亲兄弟还亲的赵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们俩出问题？ “对了，严哥为什么来到我身边？他可是外表不突出，而且很像普通人。” 说起这个，赵丹也轻松了些：“时间长了，也没必要再瞒着你。其实你要早问，我们跟上级提一句也能告诉你，难为你憋的这么久，其实你的保密意识比很多人都强。” 王艾用下巴点了点前面的大池子：“如临深池。” 赵丹会意的点点头，风口浪尖这些年，王艾始终没出事儿，还不就是因为这份谨慎？ “严哥的情况和我不同，按理说他确实综合素质非常出色，也比我更适合。他在的时候，出的任务也比我多。但是……”赵丹抿了抿嘴：“他的脾气不好，又一次出任务，打伤了一个外宾。” “啊？” “具体说是去跟着去某国吧，对方元首的保卫挑衅，然后双方比武。”说到这，赵丹背着一只手做了个手势：“你知道的，我们这行人都有着普通人不具备的力量、速度和杀伤力，稍微动怒、稍微收手不及时，就是骨断筋折。” 王艾摇头：“我不知道。” 赵丹失笑：“你想想，如果你现在用力踹别人一脚什么效果？上次在米兰，你回家时候开心，随便往门上踹了一脚，结果第二天我们查看的时候发现，门上的四个折页全撕碎了。” “这你还不是故意的，你要故意呢？你的训练强度比我们也不差，比许多练武的人家也不差。唯一差的就是你不是练打人。但身体素质已经和普通人不一样了，就是外表差不多而已。”说到这，赵丹捏了捏拳头：“像我这拳头，随便一个刺拳就能把人打成脑震荡，两秒以内徒手杀人不费吹灰之力。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我们这行，本人就是利器。” “是啊。”王艾也感慨了一句：“武术本就是体育，练武要讲武德才能约束好自己远超旁人的杀伤力，不至遭到坏下场。练体育的也同样，越是练体育，越要上好学、越要武装好头脑。” “所以？”赵丹恍然：“你要求辽足要高中文凭？辽少要把义务教育抓好？” 王艾点头：“辽少是为了给孩子留后路，成年队确实是这么考虑的，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让他们多读书，可以平衡满身的戾气。欧洲足球正在推动绅士足球，中国却早就有类似的要求，比如容志行为什么是过去几十年足球运动员的典范？用你们练武的人来说，武德啊！只有这样的习武人才能被大众喜欢、拥戴、信赖，才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人民中间。” “这么说，我司法考试算是考对了？” 王艾哈哈大笑，搂着赵丹的肩膀：“当然，这才叫志趣相投！” 赵丹背着手笑着、低头，任凭王艾搂着肩膀往前走。 前方不远处，一个骑着电动车的胖子慢悠悠的路过，头发挺长在背后打了个道士样的发髻，老头衫、大裤衩子趿拉板。说是艺术家没人信，说是捡破烂的倒是十有八九。 王艾一皱眉指着那人：“诶你看看那是不是窦唯？” 赵丹啊了一声抬头张望，正好那人路过了一盏路灯，似乎听到身后人提他的名字，于是回头瞅了一眼，应该是没认出来王艾，于是转头又慢悠悠的走了。 “像。”赵丹点头：“听说他家也在附近，他平时也在附近溜达，有时候去酒吧，有时候就闲坐着。” “那他这不是去演出吧？” “这服装应该不像。” “那我们跟上去看看？” “没听说你喜欢音乐、喜欢明星啊？” “他这人明明有大钱可以捞，但安心做自己的音乐。不论他的路是否正确，这都是一个真诚的人。” 两人边说着，脚下加快，不大会到了公园边的一趟长廊，窦唯就面对着水面呆坐着。 王艾离他十几步远的时候停下了，看了他一会儿，转身便走。 “不上去认识认识？希望破灭了？”跟上来的雷奥妮笑道。 王艾摇头：“乘兴而来，兴尽而归，何必非认识？” 第四百二十四节?天凉好个秋（四） 8月中旬，盛夏正在逐渐远离炎热的京城，正如同旅人的脚步。王艾的夏天也要过去了，国米那边三催四请、欧洲各路赞助商也来电催促，王艾必须走了。只是可惜了他在后海边的大院子，这个夏天才住了区区五天。更可惜的是他那别出心裁的、鸦儿胡同唯一的、私家的标准泳池，这么炎热的天居然才用了一次。 在北京的最后一天，王艾跟随高洪波去拜访了几位老领导咨询意见。这五天休息，两人都没闲着，王艾自然忙碌在各种捞钱之旅上，业余时间整理这次军训的心得体会。而老高则主要整理联合会杯以来的所思所想，结合张教授他们的提议、结合助手们、队员们的设想、结合这段时间部分同行发表的文章、结合军训期间的几场训练赛……总之，老高的天赋不好说，但是个很勤奋的人。 当然，老高也有广告代言在身上。随着弟子们的成名，尤其是高挂在中国文体圈上空不断发光发热的王艾，有不少广告商也找上了高洪波。 一代名帅就是说的他，甚至刘春明都接到过广告代言，只是老刘大多数是从中国足协那边接的，而不是自行接的。 从整体上看，王艾代表中国足球年青一代在全球杀出了名堂以后，对世界的影响并不大，也就集中在王艾“抢”了原本应该归属于其他足球明星的广告代言而已。但在国内却是实实在在的格局的变革，在他之前，没有哪个体育明星有这么大名望、有这么高收入的。 而且他还不是自己，而是他带路冲锋、后续一大批他的队友们滚滚跟上。要说在国内的广告代言领域，也是有足球界的“王家军”的。在国内明星收入排行榜上，从03年开始他高居第一至今，前十的还有一个人，就是老白。 他的特征太明显了，而且人的情商也高，甚至比王艾更善于处理各种人际关系。在王艾的价码“孤高不群”的情况下，老白就顺势捡了不少“洋落”，也是从他开始，往下的罗彤亮、赵旭日、陈涛、郑智、李玮锋等人依次跟进，和文艺明星展开了“激烈”的代言争夺，进而扩大了体育明星的事业版图。 这是王艾重生以来对中国社会的又一个重大改变，就是体育明星商业事务的集体崛起。要说在运动精神上、大赛调节上，王艾需要向同行、比如国家乒乓球队取经的话，那么在商业运作上，在个人形象打造上，就是同行们广泛的向他学习。 在顶级娱乐明星接个代言几百万就乐翻天的时代里，王艾年收入十亿以上，要说不产生榜样作用是不可能的。这些年尽管王艾很少接受采访，但记载他生平、历史、生活的文章层出不穷，要不是王艾玩命拒绝，他的故事差不点上了小学课本。 面对这种情况，王艾自讨，对中国社会还是好的。体育明星出名总比文艺明星独占舞台要好，体育明星毕竟为国家做了贡献，在国际上为国家争得了荣誉，而这些年文艺明星在国际上为国家争夺了什么荣誉？除了钢琴界的郎朗、李云迪，演员中的巩俐（新加坡）等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都在国内闹腾。 再者，体育明星毕竟是靠着硬杠杠成名的，比如短跑的速度、篮球的得分、足球的进球、乒乓球的金牌，而文艺明星靠什么？文艺作品本身打分主观性就很强，也借着这种主观性各种肮脏的利益交换层出不穷，总之，文艺明星很多是无法考究的，一烤就出水的。 同样是给人民带来快乐，体育明星毕竟真材实料的多了些，所以体育明星的整体崛起对国家、对社会的影响比单纯的文艺明星更有好处。 所以，王艾也就安之若素了。偶尔有当年的朋友打电话请教他，他也倾囊相助，反正中国的代言费他也赚不过来，许多中小商家请不起他，能请自己的同行也是好的。 老高也算受益者之一，他的形象代言一般的产品有点难，但他目光冷冽、神情严肃，代言个雄性气息出众的品牌还是没问题的，比如他已经连续三年是劲霸男装的代言人了。 “好了，别瞎想。”这天老高和王艾中午从袁伟民家中出来，老领导送到门口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下边的事儿有些难处也不是不能理解，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么，上边的才是问题。” 老高道谢，王艾笑嘻嘻挥手，袁伟民在王艾头上打了一下才笑呵呵的关上门。 “我就说肯定没我们国家队什么事儿。”下楼时，王艾嘟囔道。 老高“嗯”了一声，在王艾继续嘟囔之前还是说道：“总归还是要放心点，我们这么高的比赛目标、这么紧张的比赛筹备，可不能乱了军心。” 王艾沉默的跟到楼下，上了自家的一辆面包车，来看望老领导，王艾没敢坐气势汹汹的奥迪a8，他可是怕了这位严肃的老领导了。 “那我们公开不公开？” “再等等。”老高坐在椅子上，也偷偷舒展了下腰肢，来看老领导，他也紧张：“老领导没说么，他离开工作一线了，还是要我们自己拿主意，上级没有明确要求，给我们充分的战术自主权。” “那位，英明啊。”王艾感慨了一句：“那，再问问别人？” “嗯。”老高应了声，两人一路驱车回到王艾在后海的家，康丝已经订好了饭菜，吃过之后再次上车，这一次去的是老帅年维泗的家。 老头正在家qq种菜，这游戏刚在qq空间推出几天的功夫，老头已经上手了。用老头的话说，老年人睡的轻，正好可以半夜偷菜！第二天一早准时收获好友的骂街，太爽了！ 对老头的低级趣味，老高表示无语，王艾表示赞同，还告诉老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出外挂，闲扯了一会儿几个人才谈到正题。 老头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国家队的目标，听完了小高教练、小王队长的联合讲述后目瞪口呆：“你们，你们野心这么大吗？” 第四百二十五节?天凉好个秋（五） 老高只好把刚刚汇报中略过的国家队实力分析、对手实力分析对比一一道来，听的老头不断点头。等老高说完了，王艾才笑嘻嘻的补充：“正因为您这样的前辈都想不到，所以我们才想找机会提前放风，省得到时候速效救心丸供不应求。” 年维泗指了指王艾，在王艾凑过来的头上拍了一把：“你小子真是没大没小的，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不把我当老头、当废物，而是把我当同龄人、当朋友一样调侃。我啊，名声太大，一来我家规规矩矩的，烦人，还是你小子好。” 王艾收回脑袋，继续笑嘻嘻：“这不也得看人么？您是平易近人的人，我才敢放肆不是？你要官威深重，我还得带尿不湿呢。” 老头笑的直摆手：“不行了，你别逗我，听你说话比听郭德纲还有意识呢。老伴？老伴，拿几杯水过来。” 等黄帼会老太太笑呵呵端了几杯饮料进来，并被老高和王艾赶紧接过去之后，才听年维泗说：“这两个小子啊，小高不行，太闷，我还是喜欢小王儿这孩子，让人开心，比玩游戏还有意思。” 黄夫人笑呵呵走到近前：“明年你们真要争取冠军？” 老高和王艾一起点头，很认真的。 黄夫人叹口气：“01年的时候国家队杀进了世界杯，小聂，哦，就是聂卫平啊，请了几个人喝了一瓶老茅台，据说是国家领导人送他的，是当年四渡赤水的时候带回来的，你说多珍贵？可是啊，后来成绩越来越好，茅台可没了。你们明年真要夺冠，别说夺冠就是和冠军杀伤几个来回……” 老高和王艾一起笑，黄夫人摇摇头：“还真得提醒一下，尤其是老年这样的老人，情绪有激动，有喜欢这个，牵挂着放不下，真能那么好，还真容易出问题。” 老高点头：“这也是我们考虑提前公布的理由，给大家一个缓冲。其实夺冠了也不代表什么，只能说我们赶上了这一波好苗子，下一届，再往后就说不好了。年大帅您也知道，我们这几年的青少年赛事都不怎么顺利。” 年大帅点头：“是啊，一想到这，激动之情就淡化了不少。小王儿，你说呢？” “赶上了我们这批人拿到几个冠军，哪怕最重量级的也不能代表什么。归根结底，中国足球还没有整体上强大起来，就像女足似的，拿了一次世界杯亚军然后就是长久的低迷。从足球运动的根本目的也就是带给人民快乐这个角度来讲，距离完成目标还很远。” 王艾说的话，让年大帅频频点头，指着王艾对夫人道：“这就是我喜欢这孩子的理由，他虽然是个最出色的足球运动员，但视角从来不再仅仅的足球领域。” 黄夫人走到王艾身边坐下，拉着王艾的手：“小王儿你接着说。” 王艾笑了笑，看向屋里几个人：“中国足球要想强大，还是那句老话，一切从娃娃抓起。但不能像过去那么简单粗暴，也没法在依赖过去的体系，但人民有欣赏足球运动的愿望、国家有让人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必要性，所以工作还是要做。我们希望我们这一批人能够实现百年足球梦想，嗯最高的梦想吧。然后呢，我们大家还是把工作从头做起，让足球这项运动能够真正的有效的服务人民。” 年大帅听完了，沉吟了片刻突然道：“小王儿，按理说我不该提这个事儿，但你既然说到这些了，你既然希望足球运动更好的服务国家和人民，那么我就冒昧了。” 王艾连摇头带摆手：“咱爷俩还差那个？您就说么。” 老高这时候聊开心了，补刀：“那你可得听。” 王艾梗着脖子：“说的对我就听啊。” 老高指着王艾对年老说：“您看，这什么孩子？您带我师父的时候，我师父带我的时候哪有这样的？我带他我可糟了心了。” 老年头哈哈乐：“新时代的年轻人当然要有新时代的特点了，还的说咱们国家发展的太快了。我和根宝那两代人啊，生活差别都不大，到你这时候就变化就不小了，比方说我带根宝那时候可从来没要求他不准看电视。没办法，那时候家里没有啊，你呢？” 老高也笑：“没少为这个挨骂。” 年大帅看向王艾：“我想和你说的是，你作为中国足球成绩最好的一个、能力最全的一个，而且还是射门、盘带、突破、策应、甚至无球跑动、头球技术最好的，嗯，世界范围内都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你有没有想过，把你的技术交给更多人？我不是说你的队友，你们内部什么情况我都从根宝那里听说过了，我主要是指你的后辈？” “我的后辈？”王艾疑惑的道：“我才23呐。” 王艾连摇头带摆手：“咱爷俩还差那个？您就说么。” 老高这时候聊开心了，补刀：“那你可得听。” 王艾梗着脖子：“说的对我就听啊。” 老高指着王艾对年老说：“您看，这什么孩子？您带我师父的时候，我师父带我的时候哪有这样的？我带他我可糟了心了。” 老年头哈哈乐：“新时代的年轻人当然要有新时代的特点了，还的说咱们国家发展的太快了。我和根宝那两代人啊，生活差别都不大，到你这时候就变化就不小了，比方说我带根宝那时候可从来没要求他不准看电视。没办法，那时候家里没有啊，你呢？” 老高也笑：“没少为这个挨骂。” 年大帅看向王艾：“我想和你说的是，你作为中国足球成绩最好的一个、能力最全的一个，而且还是射门、盘带、突破、策应、甚至无球跑动、头球技术最好的，嗯，世界范围内都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你有没有想过，把你的技术交给更多人？我不是说你的队友，你们内部什么情况我都从根宝那里听说过了，我主要是指你的后辈？” “我的后辈？”王艾疑惑的道：“我才23呐。” 第四百二十六节?天凉好个秋（六） “你的钱都捐了吗？”黄夫人打破了宁静好奇的问道。 “广告费捐了四分之三，中国国内的又占四分之三。另外的四分之一我还留在手里。指不定我突然看上什么，想帮什么的，但没钱就麻烦了。”王艾咧了咧嘴：“但我个人的工资是没捐的，一年一个多亿呢，我打滚花。” 老高给定性：“他就是挣的多，捐的额大，但没有以前那些老英雄模范那么彻底。” 年老从沉思中醒过来，闻声笑着摇摇头：“不能求全责备，小王儿这样的，在今天就是好样的了，不能把人逼成圣人。” 老高闻声笑了笑，年老看向王艾：“你的意思我明白，因为你还在职业联赛，还在职业生涯巅峰期，你核心的技术秘密扩散出去对你不利。这一点我倒没想到，。中国足球没出现过这么突出的运动员，以往我们的技术都是跟人学的，只要努力就行了，无所谓什么技术扩散不扩散，还是在你身上第一次出现了这个问题。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一般的技术呢？毕竟许多技术是通用的，但你又格外出色。以你的知名度，以及许多人希望能和你学习的热情来说，你要真是教的话，哪怕内容一样，效果也比普通教练好的多。” 王艾叹口气：“这就是又一个问题了，其实我在我的博客上偶尔也是会和大家讲球的，一些我的比赛录像、图片什么的上去后，主要在我的同名贴吧里，有的球迷啊、网友啊就一些比较粗浅的问题互相争辩，浪费时间，我是偶尔普及过的。但是，我实在是没时间啊。” “小时候想着吧，赶紧长大吧，长大了我就不用身兼国家队全部梯队了，可算能休息休息。虽然我知道那是国家对我的重视，从青少年一点点踢上来好处很大，起码我的队友们一起成长，好汉还要三个帮嘛。”王艾掰着手指：“可成年了以后，国少、国青是不找我了，但国奥还得要我，尤其是国家队。可能也是我忙了这些年闲不下来，所以好容易就剩下国家队了吧，我又撺掇着大家提出了更高的目标。您可能不知道，从联合会杯回来我是一天没闲着，直接去了军训一个月，就为了明年的目标。刚才高指导给您说的那些战术设想，很多就是在军营的夜晚探讨出来的。那里毕竟是个很纯粹的环境，大家的手机都没收了。” “哦！”年大帅恍然：“我说怎么前段时间网上有人传你失踪了呢。” “嘿嘿，所以吧，尽管我本意并不拒绝甚至愿意这么做，但我实在是没时间。”王艾苦恼的道：“其实我像您一样开始对下一代足球运动员的水平感到担心了，88国少、89国奥、91国奥我都注意过，他们的主教练甚至都联系过我，比如宿茂臻昨天还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过去给孩子们上课呢，可我，哪有空啊？” 王艾叹口气：“不在欧洲踢球吧，我的水平就保持不住，我的水平保持不住，国家队的目标就无法实现甚至原来的水平都保持不住。留在欧洲吧，一年就夏天两个月、冬天半个月，两个半月里，我得为广告的事儿忙活半个月以上。然后就是训练、比赛，国家队、国奥队凡是有大赛肯定有我，除非我猛烈受伤……” 听到这，年老头、高中年人猛的挺直了腰板，神色都下意识紧张起来。 “否则的话，我夏天能有十天闲着就不错。去年冬天我去了一趟马尔代夫，为这趟旅游我准备了一年，我数过从1999年跟随高指导以来，到今天，我能什么事儿也没有单纯休假的日子还没有50天，专门去旅游的就那一次。” “你忙成这样？”老帅摇摇头：“我还真没注意，还是按照我的老经验去看问题了。” 黄夫人拍了拍王艾的手：“没时间就不强求，你现在的做法是最好的了，兼顾所有了。再多，你就扛不住了，年轻也要注意身体。” 王艾给老太太露个笑脸：“我很注意保护自己的，就是要抽出大块时间来教孩子，比如办个什么训练营什么的，真是做不到。” 老高终于帮着王艾说话了：“就是他真的去做了，也是势单力薄，一个训练营能带百十来个孩子就顶天了，再多教不过来。可这点人……” 见高洪波摇头，老帅终于叹口气：“也是，料想你小王儿这么纯粹的人不会想不到。那只有等你退役了……就是可惜中间这十来年的孩子了。” 王艾皱眉闭目，沉思不语，年大帅诧异的看向高洪波，高洪波做了个一休哥的手型，表明王队长正在思考，你这个老头别打扰！ 老年头知情知趣，闭口不言。 3分钟以后，王艾睁开眼：“年大帅，我觉得您今天的话还是有用的，虽然没法直接办到，但是曲线是可以办到的。” “哦？”老头挺直腰板，兴奋的拍着椅子扶手：“说说！” “您看，我是忙的不行，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忙啊。您也说了，我们不是我一个，而是我们一批人，还有不少我的旅欧队友夏天没事儿，您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动员他们举办各种训练营？比如陈涛现在已经是西甲比较知名的球星了，李玮锋也是，罗彤亮、白广海在德甲也名声赫赫，孙继海在英超多年，郑智以全面性著称，郜林、董方卓、蒿俊闵、毛剑卿、冯潇霆、肇俊哲、姚夏、曲圣卿，我随便这么一说，就十多个。比我年长的我不好说，可和我同辈的……” “对、对对！”年老开心的道：“比你岁数大的你不好要求，人家事儿也多，但和你一届的，和你一起长起来的，常年受你影响的，本来就是最好的一批人了。而且还知道你的能力，在国内名声也大，一喊出去‘王艾队友某某开办训练营’，效果绝不会差！” “就是……”老头说到这皱了皱眉：“就是你就不能办了，你要办他们的就没人去了。” “哈哈哈哈。” 第四百二十七节?天凉好个秋（七） 从年老的家里出来，老头还握着王艾的手：“什么时候你要办训练营了，告诉我一声，老头我拄着棍去给你捧场，你别嫌我没用就行。” 一边说着，老头还拎着两人带来的礼物往外推，老高和王艾两人联手把老头老太太堵在屋里，经过一番激烈的扭打，老头老太太含泪认输。 怎么也不好拒绝晚辈的孝心是吧？每年春节人不到，王艾的礼物也准到，谁让他赚的多呢。一年一个多亿工资，好家伙一个月一千多万，一天就三十多万，可数来数去他认识的老领导、老教练也不过区区十几位而已。 “我咋都混成前辈了呢，我还没结婚呢！”出门后王艾仰天长叹。 老高笑眯眯的瞅着王艾：“你和小许什么时候办喜事？也差不多了吧？天天在一起？” 王艾闻声嘿嘿一笑：“再等等。” 瞅着王艾的背影，老高皱了皱眉，虽然以足球为主，但他可也算看着王艾长起来的，看着这小两口长起来的，怎么品着味道不对呢。 不过老高毕竟是爷们，心粗，没多想，转头就和王艾一起回了家吃饭总结。本来两人是打算抽空去一趟上海见徐根宝的，但没办法了，王艾这边电话总响。世界足球先生也是拿俱乐部工资的，也得听人话，归人管。 晚餐后给老帅打了电话，别的先没说，听着两人去见了年大帅先夸了两人一通：“我师父那时候穷，足球职业化他是彻底没赶上，一点好钱也没赚到。我这几年算缓过来了，说什么也得孝敬孝敬，你们这趟是替我孝敬了，行，等你们时候来了我赏你们。” 然后才在电话里基本复述了一遍和年大帅的话，老徐头在那边拍案大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从你们俩消失一个月这事儿我就知道你们准定藏着什么心思呢，我对着国家队名单一琢磨，对着联合会杯比赛录像一琢磨，嘿！除了世界杯冠军你们还能琢磨什么？我就等着你们开口呢！” 高洪波微笑着的听着师傅电话里的嘚瑟，然后身边不远处传来王艾的评论：“人老奸、马老滑！” 那边徐根宝乐的更爽了。 出乎意料的是，在国家队战术设想的种种提议中，徐根宝的想法反而更贴近张召忠那边提出来的、经过国家队润色加工后的想法：“应该提前公开，找个什么机会。最好是让小王儿来说，他脸皮厚，子弹打不透，说完了也不会怎么样，小高你口才不行，说完了你应付不了记者。” 老高诶了一声，算是默认。 “至于你们的具体战术打法么。”徐根宝沉吟了一下：“其实我一早就想说，但是我也怕说错了，毕竟……唉，碰上小王儿这样的孩子不容易，我和许多老朋友都担心他走歪了，也担心自己胡噗嗤给带歪了。但既然有人提了，那么我也说一句，其实小王儿的位置是可以适当后撤的。” 这一下连王艾的耳朵都凑了上来，虽然电话本就是外放的，放在王艾后海家前院的石桌上的。 “虽然我和那位教授的出发点不一样，但我也认为一个球队的领袖最好是在一个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位置上，中国足球如果整体强大好多年了，那可能场上对这个精神领袖还不那么依赖。但现实是，我们一直很弱小，从长久的发展来看，你们这批人更像是基因突变的产物，这决定了上到领导下到球迷中间到你们教练球员的信心都不足。比如你们说服我时候的依据是什么？是你们的纸面实力，如果我们真的强大，你们都是联合会杯四强了，直接说就是了，大家都不该有什么反对，或者不可置信。” “师傅我一直犹豫不定，小王儿位置后撤按理说他除了防守差点，做个中场的组织者从能力上讲是没问题的，但距离球门远了，他的威慑力就下降了。降低他的威慑力提高他的组织力，我始终无法确认对国家队的实力到底是增长还是下滑，所以一直在犹豫。” “他怎么想的？他不会还贪恋进球数据吧？” 老高看王艾，王艾对着电话喊道：“数据我要，但胜利我更要！起码世界杯，我可以为冠军牺牲我的数据。” “那就好。”老头似乎被突然大起来的王艾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小点声，这大晚上的。既然你有这方面的准备，那么可以试试么，可以在热身赛上试一试。得中场者得天下，尤其是大家还有点心虚的情况下，稳定住中场，进可攻退可守。再说了，让你位置后撤不见得就会降低你的破门次数，你现在没觉得你面对的防守压力越来越大吗？” “没有啊。”王艾故作天真。 老头那边咳嗽了一声，怀念的道：“好久没踹你了。” “嘿嘿。”王艾皮了一句接着道：“您是说我后撤以后，可以有更大的空间攻击球门，提升攻击效率吗？在联赛上，我确实感觉我近年来的攻门效率有点下滑。” “是啊，你这么厉害、这么高效率，谁不会重点防守你呢？幸亏你名声大，还都在豪门，否则给你下黑脚废了你也正常。”徐根宝感慨的道：“但是正如你在图宾根时期半夜都看别人的比赛录像一样，现在应该也有不少人看你的比赛录像，研究你的踢法，虽然你的全面性让彻底防死你几乎不可能，但确实可以有效的提升对你的防守效率，整体上拉低你的攻击转变为破门的几率。虽然从数据上你仍旧场均两球，吓死人。但你拿球的次数多了，比图宾根那时候多多了，是堆出来的。” “反而如果你后撤的话，队友们就会分担你的压力。”老徐头信心十足的道：“虽然你拿球攻门的时候少了，但你的效率提高了，这样还可以节省你的精力。你的体力虽然不枯竭，但精力总会枯竭的对吗？” 第四百二十八节?天凉好个秋（八） 本来王艾想说的是自己精力也不会枯竭，这些年一直都在读书，精神头好着呢。可一想，比赛中如果攻击次数太多，确实会感觉精神疲惫，也就没再说。 挂了电话，王艾和老高对视，这可怎么办？各路领导、老帅的意见并不统一，保守一点的、还有激进一点的都有道理，正如同队内对此的意见不一一样。 “归根结底，还是你对球队太重要了，大家轻易不敢挪动你的位置的地步，这些老领导、老教练都轻易不敢点评。”老高叹息一声收起电话：“也就年大帅和我师父了，其他人都态度谨慎，让我们自己定。” 王艾把茶杯向老高的方向推了推，自己也喝了一口：“11月份有亚洲杯预选赛吧？” “你回来？” “这些比赛水平太低，对手研究我们的时候不见得能注意到，正好可以试试。”王艾思索着：“我也正好找找感觉，这些年上场就瞄着球门，很少瞄着其他方向了。” 老高喝光了茶，嚼着苦涩的茶叶根还琢磨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王艾送到门口的时候还说呢：“高指导你也注意点身体，看你这些年吃的不少，怎么越来越瘦呢，没事的也得找个机会给自己放假。” 高洪波上了自己的车，拉下车窗：“明年吧，明年世界杯结束以后，不论成绩如何，回国点一卯就走，你的岛给我留着，去年冬天没呆够。明年说什么也得去躲一躲的。” 王艾摇头：“恐怕你也躲不了，如果是四强的话，国内至少得庆祝一个月，我们得连轴转。” 老高难得的瞪起他的小眼睛：“你就不能让我高兴高兴？哪怕一会儿呢。” 王艾嘿嘿赔笑，趴在车窗上道：“忙完了就可以放假了嘛。2011年的亚洲杯什么的，我们几乎没啥问题。这中间你可以休假一个月，至少。反正我的岛肯定给你留着，私人飞机也给你留着，保证来去都五星级待遇！对了，把我大侄子带上！” “算你找补的好，回去吧，明天不是要走了吗？”老高启动车辆。 王艾点头，老高踩下油门之前还是忘不了叮嘱：“既然咱们同心同德，那在意大利该怎么踢你得心里有数。” 王艾举手发誓：“我会确保不受伤，同时把状态保持好！” 老高笑了声，挥了下手，开着他的破丰田消失在鸦儿胡同的夜幕里。 回到院子里，雷奥妮正在收拾石桌上的茶杯、干果，闻声头也不抬的道：“又要走了么？” 娇俏挺拔的身姿，和语言中难以消除的一点幽怨，让王艾敏感的捕捉到了，他走上前帮着收拾：“是啊，不去不行了。” 说着两人拿着东西走回房间，路过康丝的房间还隔着纱窗看到她正在打游戏，等保卫们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王艾才放下东西搓搓手：“所以，今天要大干一场啊！” 雷奥妮脸色微红，推了下王艾的胸膛：“真当我吃一次顶半年呢？” “要你每个月都去一次，你也没去啊。”王艾从后边抱着雷奥妮的身体，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 “忙起来就顾不过来了。”雷奥妮闭着眼享受着男人的拥抱，突然道：“我们跳个舞吧？” “啊？”王艾张着双手，看着雷奥妮打开电脑，放出舒缓的音乐。再上来拉着他的手，走入房间中部的“舞池”。 “还行啊，学的不错。”雷奥妮评价道。 王艾的身体跟着音乐、拥抱着雷奥妮踏着舞步：“终究是触类旁通么，这算什么？死亡之舞？” “会不会说话？”雷奥妮翻了个白眼：“就不行我偶尔浪漫一次？” 王艾闭嘴，不再破坏气氛，在悠扬的音乐中，两人在客厅中央深情对视、深情相拥、深情慢舞，品味着彼此的情意。 往事、今事、将来事；足球、商场、人生志；陪伴、求索、长离别；风言、徘徊、欢喜日…… 良久，伏在王艾怀里伴着音乐起舞的雷奥妮抬起头来：“我差点又被你骗了。” 说的挺狠，手却没撒开，王艾调笑道：“才想起来？晚了我的大妞，你连皮带骨已经被我吃掉了，今晚还要再吃一遍。” “是啊。”雷奥妮没反抗，重新伏在王艾的怀中：“有那么一瞬间，我动了穿上婚纱的念头。” 王艾沉默了下：“如果你想，穿一次也没什么，反正大多数人都是穿一次。”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雷奥妮掐了王艾一下，抬起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嫁给你，你怎么选？会不会犹豫？不，你不要责怪自己，我们今天是我们今天共同的选择。我就假设这个问题。” “怎么会不犹豫呢？”王艾摇头：“你这么好？” “嗯。”雷奥妮重新伏在王艾胸前，趁着音乐间歇的时候低声道：“我这么好、还有你这么好，都是因为我们的共同选择的处境。我知道我的问题，性格太刚强，如果不是现在，我们不会有好结果。” “你这是为我的滥情找理由吗？” 雷奥妮笑了声：“你不是滥情，你是太专情。喜欢的人都想对她好，好来好去就是这样了……我说了你别怪自己，我不是小气的寻常女人。如果是，我们也走不到今天，你可能也看不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当初拐带我就设计好的。” “怎么可能？”王艾发誓：“我和你只是长期相处，意气相投，越来越好，然后慢慢的才这样的，多少年了？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玩伴、最好的助手、最好的同事，所以，我们自然就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的情人，嗯，我的爱人。” 雷奥妮在王艾的怀里扭了扭：“我刚要跑你就把一把给我抓回来了。” 王艾已经知道这是雷奥妮独有的嗔怪方式，于是笑而不语，继续在舞池中悠然。 “原本我只是不婚主义者，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这样？”雷奥妮没抬头：“因为老虎的存在，她和你若即若离，能够容忍、容下我的存在，我也一样。” 第四百二十九节?天凉好个秋（九） 第二天清晨，雷奥妮送王艾到机场，临行前意味深长的道：“狮子有狮子的问题，老虎有老虎的问题。虽然每个人都竭力追求完美的伴侣，但不完美的才是完美的。” 王艾点点头，与雷奥妮深情相拥后，灿烂一笑，消失在雷奥妮的视野中。随后，赵丹、张光依次跟进，然后是冲她挥了挥手、做了个鬼脸的康丝。 穿着无袖上装的雷奥妮双手插着肥大裤子的裤兜，鼻子上还架着一架太阳镜，悠悠然的往回走。身为国内体育界赫赫有名的超越女王、继承了时文君的慈善女王名号的她，此时宛若一个普通的漂亮姑娘。 如果她的身后还跟着秘书和保卫的话，也许已经有人上来搭讪了。 王艾飞翔在蓝天里，看了会书就放空了思维，慢慢的睡意上涌。他乘坐长途航班睡觉已经睡出了自我催眠的能力，一见到蓝色的座椅、蓝色的窗外就会昏昏欲睡。 地面上，望着洁白的飞机划过天空向着欧亚大陆的另一头飞走时，雷奥妮摘下太阳镜上了她的劳斯莱斯。见老板的心情似乎不大好，秘书没敢问，对充当司机的保卫暗示了一下，车子缓缓启动，最终汇入了北京的车流。 忽然间，漂泊这两个字浮现在雷奥妮的心中。来中国两年多了，她以为自己会融入这个伟大的国家，确实这个国家对她张开了热情的双臂，不论是领导还是群众，不论是辽宁还是四川，都让她宾至如归。她却突然间在这个时刻，想念起了图宾根、想念起了迪特福特。 一种嚎啕大哭的冲动鼓胀着雷奥妮的胸腔，她强行抑制住了。本以为中国将是生命所系，突然间感觉到了一丝陌生。可想到回德国去，又感觉德国并没有留下自己的根。 直到车子静悄悄的回到了东城区的家门口，正巧艾小青从早市买菜归来，见她车到了，还坐在后座发呆，不由的招了招手：“快点过来帮我拿东西。” 雷奥妮楞了一下，随即笑容绽放走下车来，一边帮着艾小青提东西一边撒娇：“买这么多肉，晚上包饺子么？” “包啊，你包。” “为什么我包？我没力气了，叫你儿子折腾的。” 艾小青照着她后脑勺来了一下，雷奥妮一缩脖子，美滋滋的提着东西去厨房了。 放好了东西，见艾小青正背着她拾掇晚上要准备的各种配菜，雷奥妮的目光顺着厨房的窗户远远近近的望过去，静谧的邻里、葱茏的绿树、掩映的廊柱和慵懒的花猫。背后刺啦一声，葱花的味道飘散开来。 “傻丫头发什么呆呢，过来帮忙。” “哦。” 午餐的时候艾小青才想起来询问雷奥妮的心事，换来了雷奥妮的甜甜一笑。 中国在哪里？中国就在家里。我的心在哪里？我的心在万里之外、在神州大地、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也在这个方寸之间。 后半夜的米兰机场，人影稀疏，王艾一行人拎着行李穿过大厅走到外面，刘亮正站在依维柯车旁挥手。 “一切都好吧？”王艾上车之前，先努力了伸了个懒腰，用力蹦了蹦。 “一切都好。”刘亮笑道：“米兰之光进展很大，已经正式进入了法国、瑞士、希腊、罗马尼亚等六个国家了。” 王艾上车后做好了接着问：“国米那边呢？最近报纸都报什么了？” “还是转会的事儿呗。”刘亮一边开着车一边给王艾介绍：“报纸上普遍都这么说的，说用伊布换埃托奥加4600万是比合算的买卖，但埃托奥加上斯内德是不是能大于伊布可不好说，毕竟占了两个位置，场上位置是有限的。” 王艾乐呵呵的听着：“还有吗？” “有啊，都说买来卢西奥是一笔好买卖，还有莫塔的加盟也是好事儿，米兰的中后场实在太老了，队长萨内蒂时而前腰、时而后腰、时而中卫，还不就是没办法？国米后防加一起一百三十多岁，太大了。” “有我的吗？” “有啊，伊布走了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球星了么，很多都说的是你，但你一直没回来一直没说话，所以他们自己说也没啥意思。”刘亮思索着道：“最主要的是说你离开伊布的策应和掩护还行不行的问题，埃托奥不如伊布的话，你们两个的组合的杀伤力恐怕也不如伊布和你。所以整体上吧，对你的评价还行，虽然说的多但不过格，现在是埃托奥他们几个正闹心的吧？” 王艾点了点头，没说话。 “按理说，你们在超级杯上表现那么好，不该有这些担心的。”刘亮看了眼后视镜：“你也担心？” “嗯？哦，不担心。”王艾摇头：“我担心什么？其实上赛季我和伊布只能说是找到了球场共存的方式，互相之间尽最大努力协调了，没有如外界所预料的那样陷入内斗而已。其实我们的位置有重叠，能力、作用也有重叠，我限制了他，他也限制了我。如果说为了一个共同的伟大目标我们愿意承受这种牺牲的话，那么在目标实现之后，这种合作的前提就不存在了。” “那你呢？假设他不走你会走吗？”康丝好奇的问道。 “不会，我们两个都在，虽然他限制了我，但在集体荣誉上也帮助了我。何况他的个人表现无法超过我，相当于我把他当做了踏脚石来验证我的两大奖获得者的含金量了。”王艾笑呵呵的道：“除非他和我翻脸，还得拉拢很多人，否则走的只能是他。如果他甘心留下给我当助手那就太好了，我还可以兼顾国家队了。” “他也是国脚啊，为瑞典队很努力的。” 王艾摇头：“毕竟层次不一样，我是两大奖获得者了，有更高的追求了。他还在追逐两大奖，直白的说，我现在已经获得了最高奖，下一步只能是历史地位，而他还在为眼前的名誉、甚至金钱而奋斗。” “我感觉，你家里有成功的企业，帮你解脱了许多东西。” 王艾点头：“是啊，有钱么，当然可以尽情高尚了。” 第四百三十节?天凉好个秋（十） 对于王艾惯常的自黑，车中人都嘿嘿一笑。再伟大的偶像生活中也是平常人，端着架子自己累、别人也累。 依维柯开到家门前，天色已经亮了。王艾反复告诫自己，米兰就是温暖版的哈尔滨，现在还是半夜，没错，时间才凌晨三点！ “睡一会儿去吧。”王艾轻手轻脚的提着行李箱走进房间后冲着几个人挥了挥手：“今天早晨我也不出去晨练了，要是睡不着顶多到后院游泳。” 赵丹、张光、康丝、刘亮等几人点头，几个男士留在了一楼，康丝上了二楼，轻轻的拧开了她的房间。两个月的离开，她已经拜托了其他人帮她保持卫生，要不然回来可得收拾一阵的。 低头抱了抱乖巧的一直没出声的淑女，这条狗养到现在真是越来越贴心了，从来不乱叫，叫就一定有事儿。这大半夜的从王艾一行人进屋到分开这么长时间，硬是一声没吭，就在一旁摇着尾巴等着。 揪了揪它的胖脸，挤出了几个微笑的表情，王艾在它耳边承诺有空将陪它玩之后，才看着它重新回到窝里趴下。至于wiwi，夜晚的wiwi是属于全世界的，嗯，是属于全体阿皮亚诺森林的野生动物的，谁知道跑去跟谁玩了？ 不管它！ 蒙蒙亮的天色帮助王艾不用打灯就看清了脚下的楼梯，咯噔咯噔上到三楼。在充满了花木清香的褐色地板、灰色墙壁、舒卷的绿植中间的王艾，深深了吸了口气。 他突然感觉，米兰才是他的家。北京是个工作的场所，大概是每次回到北京就有铺天盖地的工作的原因。 把一个行李箱放在书房，那是给俱乐部的朋友们带的小礼物，把另外一个行李箱用一只手拎着，轻轻拧了拧房门，上锁了。于是从里怀摸出小钥匙，拧动，房门无声的开了。 借着似乎给他留的莹莹的墙壁上的一溜壁灯，许青莲正裹着毯子在床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王艾不由哑然失笑，依然轻轻的关上门，把行李箱无声的放在墙角，把随身的挎包摘下，笔记本电脑拿出摆放在书桌上，然后无声的坐在床的对面、窗户的旁边，吹着温柔的夜风，望着床上的人。 良久，窗外的天色已经明亮到看清了树梢，一群晨鸟叽叽喳喳的路过王艾的房间，惊醒了床上的人。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了对面沉默如山的人影。那是他的味道、他的气息、他的微笑。 “你回来了？本来想等你的。”许青莲微笑着从床上坐起来，还下意识拉了毯子。 王艾微笑的看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脸。 “等了多久？可能是我太累了，所以睡着了。”许青莲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小衣服侧身套上：“我去洗漱，回来再伺候你。” 王艾起身走进洗漱间，正在刷牙的许青莲通过镜子给了他一个微笑，王艾深呼吸了一下摇摇头走到她身后，双手环抱着她的小腹，将头埋在她已经半长的头发披散的后背，嗅着令他痴迷的味道。 许青莲依然在机械的刷牙，慢慢的鼻子抽动起来。王艾直起腰来，恋恋不舍的松开手：“本想和你一起洗澡来着，但我还是到后院的泳池洗吧，嘿嘿，你们没有忘记换水吧？” 许青莲红着眼圈笑了下，然后一连串下楼的脚步声以及片刻后她回到房间听到的一声噗通的跳水声。 许青莲拿出了她的电话，上边是昨天的一个通话记录，标注是舅舅。而此前，是并不连续的和舅舅的通话记录，那是与她联络甚少的、她能够想起来的亲人。 王艾从游了一个小时，水声甚至惊动了沉睡的保卫们，她们拉开窗户向王艾打招呼，个别的女同志还吹口哨，声称终于见到了会流口水的肉体。 看样这个夏天户主不再，女人们都荡漾起来了。 早餐时，一大家子重新聚齐，王艾、康丝、严竹、赵丹；许青莲、汤牡丹、刘丁香；时文君、两个浙江女保卫、两个辽宁女保卫；张光、刘亮，14个人。 听着女人们七嘴八舌的炫耀她们的工作成果，王艾很是感慨，甚至比平时都多吃了点，当然大概也是他早晨游泳的时间太长所致。 早餐过后，王艾留下赵丹、张光和时文君休班的保卫在家，兴致勃勃的随同一大家子赶往米兰市内的“亚平宁之光”公司，实地了解娘子军的作战成果。 着力于打造中欧民间小商品互联互通平台的“亚宁平之光”，借助在米兰市的良好声誉已经彻底占领了全意大利，目前正在阔步向北、向西、向东挺进，力争把欧洲传承悠久的小商品、民间传统艺术品、民间传统食品中与中国具有互补性的统统挖掘出来。另一边的雷奥妮借助既有成熟的超越超市渠道早已经把东三省的东西挖掘的差不多了。 在听取总裁许青莲、执行总裁时文君、创意总监康丝的联合汇报中，投资人王艾了解到预定的两大对手亚马逊和淘宝，这段时间都和“亚平宁之光”接触过。相对来说淘宝的表现还比较温和，亚马逊就有点激烈直接提出了收购，来人还语带威胁。 不过许青莲和时文君都表示亚马逊本来就在欧洲有一定市场，其销售对象也是欧美世界。但由于欧美世界的产品自身存在种类、价格、性质趋同的问题，互补性远不如中欧之间，所以两人表示：吓死宝宝了，嘿嘿！ 王艾也被两人信息十足的调侃逗乐了，果断表示：“我的自有资金你们先用着，国内的平台已经搭建好了，东三省之光，你们这边准备准备就可以正式对接了，我们的网站就有了正反两面，算是双向的o2c模式。如果资金需求超过了我的工资能力，那么我还有国内的未来基金。” “再不出售股份的情况下，未来基金可动用的资金有20亿人民币。”王艾郑重的看着雄心勃勃的两人：“如果贷款或者出手一部分股份，这个规模会大到超乎你们想象！”王艾冲两人点点头：“继续前进吧，我了不起的姑娘们！” 第四百三十一节?米兰狩猎竞赛（一） 许青莲和时文君的分工目前由擅长战略的许青莲抓总、掌控资金和人事权，由擅长实务的时文君负责具体业务开展、推进、市场拓展。而康丝和她与王艾共同的同学们则分别负责具体的商业谈判。“亚平宁之光”正以米兰为核心，向南欧、西欧、东欧广泛的伸出触角，温和有礼的、又带着丰厚订单的与社会中下层商家广泛接触。 下一步，当“东三省之光”嫁接过来以后，这些逐步牵挂在“亚平宁之光”网络上的节点们，将反向成为“东三省之光”的第一批客户。 按照许青莲的设想，“亚平宁之光”的自营业务除了少数农副食品之外，将全面放开，代购业务将逐步萎缩让位于商家自建店面，主要面向中国，同时保留面向全世界的选择。 在这次“818会议”上，许青莲和时文君还联合正式向王艾提出了开发自己的结算工具的要求，通俗的说就是面临着淘宝必须开发自己的支付宝的历史时刻。这又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因为随着业务的开展，各种各样的银行卡的现金流在网站上交错，必须有一个统一的结算工具予以换算。这是比支付宝更复杂的局面，相对来说现阶段中国客户的采购款都会进入公司账户，最后换算成欧元，从王艾的工资卡中支取。但这种模式受限于王艾的营收能力，虽然他可以从拨付给r基金的广告收入中挪借过来许多，但仍然不可能追上如今公司业务膨胀的趋势。 早晚要解决。 下一步更复杂的是欧洲客户购买“东三省之光”的商品，多少且不论，诸多银行付款到公司账户中，再转变为人民币去支付国内商家，这个过程太繁琐，同时累积下的资金规模太大，甚至累积下的资金规模经过两人的计算，甚至可能导致沉淀资金所本应产生的银行利息挤压公司利润的地步。 这就必须有一个自动结算工具，能够快速的将资金分流，降低企业对资金的需求度，提升企业的盈利能力。 王艾皱眉听完了两人的汇报，沉思片刻道：“文君，笨蛋基金结束业务后一分为二，一部分去了王基金，一部分去了未来基金，其中是有一些金融人才的。金融牌照暂时国家还没有给私人资本的动向，不过我估计未来三两年肯定要动的，所以我们也储备了一部分人才。毕竟当年的笨蛋基金就有点银行的味道了，所以你要组建我们的支付工具，可以从那边找人。嗯，你直接和我妈说就行，她手里掐了不少。” 时文君感兴趣的道：“为什么这种人才会留在未来基金？我们那的薪水并不高？” 王艾笑了笑：“多是东北的，成长在国企文化下的，愿意心里少些负担的。” 时文君想了想：“终身雇佣制的附加好处？” 王艾摇头：“不是附加好处，这本就是我们稳定人才队伍的独特管理方式，适应东北文化的。总之，你要找人去找我妈，应该有合适的人才。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从淘宝离职的可以直接借鉴支付宝……” “不用。”许青莲和时文君一起摇头，最后许青莲解释：“这个在技术方面虽然有些难度，但不至于怎么复杂，无非是自动化处理信息，自从拨款走账这些。难点是懂得金融政策、懂得银行金融态势、善于谈判的人才。关键还是能够拿到各个银行的授权，国内的、国外的都需要。” “国内的好说，未来基金的人才肯定够用，实在不行我妈也可以找找她的朋友。嗯，我也可以找一找，当年笨蛋基金正式开始的时候我是认识几个财政部和人民银行的干部的。但国外么？”王艾舒了口气：“你先问我妈手里有没有，如果没有就去找黄欣，她那边中国德国商会已经组建大半年了，在德国的中国企业八成都入会了，他们应该有比较丰富的和银行业打交道的经验，甚至可以帮帮忙什么的。” “能行？”时文君疑惑的问道：“商会不就是个聊天的平台么？” 王艾笑了笑：“咱们组建的商会当然也是聊天的平台，但我们这个组织者从一开始就没想从中赚钱，利用我们在图宾根的地位，利用巴登州强大的经济实力反而给他们帮了不少忙。总之，人情很厚，办事也方便。” “那就好。”时文君舒了口气重新稳稳的坐在老板台对面的沙发上，老板台后边的许青莲也靠在了老板椅上，看样这件事儿困扰她们很久了。 王艾看着两人：“开发了我们的支付工具以后，沉淀的大量资金会越来越多，毕竟我们也要购物保证金制度，这个资金大到了一定程度，肯定要发展贷款业务。如果我们的事业发展顺利，这个平台可以是微利，但这个贷款业务可能会是下一阶段突飞猛进的增长点，你们要想好。” “放贷呗、想什么？”时文君纳闷。 “次贷危机。”王艾点了点她：“金融赚钱的冲动是无止境的，我们有资金沉淀时，你们想到了开发支付工具加快结算速度。当仍然有资金以各种保证金的资格继续沉淀时，你们会想到放贷。可当放贷的同时你们会发现，贷款合同本身还可以抵押，这就是次贷危机了。我们会一轮一轮的用我们仅有的资金，裹挟进来越来越多的银行和个人资金，看似整个链条都异常繁荣，然而，当经济危机发生，一切又都会反馈到我们身上。我们赚了多少都会吐出去，甚至让我们的网站平台受到牵连，乃至，一夜回到解放前，什么也不剩，光溜溜从我们起家的地方被赶走。” 许青莲、时文君都深吸了一口气，就听王艾接着道：“所以呢？家里的企业不上市、不分散股份，为的就是安全。别人缺钱我们不缺，要更多的资金干什么？那最终只能触动不该我们触动的东西。这家网站也一样，不上市、不分散股权，牢记巴塞尔协议，不论眼前的果子多么鲜美，都决不能忘了我们的胃口有多大。” 第四百三十二节?米兰狩猎竞赛（二） “我们家小门小户的，胆子比较小，总觉得买空卖空的金融这玩意太危险，还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制造业更安心。”王艾也放松下来喝着茶对两人道：“你们别笑话我。” 几个人笑着摇头，时文君嘴快：“我们都已经接受了你的看法，对我们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良好的运用手中的资源，将其组合成国家和人民需要的东西。” 说到这，时文君打了个手势：“顺着国家的意志和人民的需求方向走。” 王艾点头，看向康丝，康丝眨眨眼：“按照我的理解，本钱小的时候适合冒险，但本钱大了之后就应该保守稳妥为主。” 王艾又一次点头看向许青莲，许青莲跟着说道：“金融业瞬息万变、牵连甚广，从美国的经验来看，一旦我们这种体量的企业转移精力到金融业，会对整个国家的经济稳定造成很大影响……这不该是我们碰的东西。即便是做，也要控制规模，既控制在我们手里，也控制在国家手里。这样，我们、国家、社会才能实现和谐。” 房间里安静下来，王艾沉吟了一会儿：“你们自己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吗？” 三人一愣，互相看看，康丝试探的问：“你要请我吃饭？” 王艾笑着摇摇头，时文君眼珠一转：“我在国内的工资还有几十万没动，在意大利，我还没用过工资卡。” 许青莲轻轻一笑没说话。 “我预感，我们的网站将来会成为一个很强大的金融实体。”王艾放下茶杯：“操作金融业和庞大资金流，很容易被资本自身无限增殖的冲动干扰了判断。所以我要问你们对金钱的看法，看你们是否还有不满足的地方。如果有，我会加以解决，不论你们需要什么、看上什么，我都会给你们买来。” 许青莲神情稳定、时文君微笑不语，康丝目光闪闪，就听王艾接着道：“核心目的就一个，在我们起步阶段就要对这个问题加以解决，在理念上、思想上端正态度，牢记我们的网站和开展的金融活动的主从关系。” “我不希望我有朝一日声色俱厉的批评你们，或者粗暴的废掉你们费劲了心力的发展计划。”王艾说到这，舒缓的笑了下：“这是一个你们尽情展现才华的舞台，你们将来会成为很多国家高层的座上宾，牵涉到众多的利害关系，你们要把持住自己。不要忘了我们从哪来，不要忘了我们本来的目的是什么，它不能变，也不该变。” “而我。”王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这个投资人，会一直盯着你们的。” 时文君听完了这一大套，耸了耸肩：“我好怕。” 康丝哈哈大笑，许青莲掩口而笑，王艾指了指时文君摇头笑着站起身：“嫌我烦就直说呗，行了我走了！” 至于说给她们买东西什么的，除了康丝可能动摇了一个瞬间之外，根本就不需要提。“亚平宁之光”自从上线以来，经手的资金已经超过1亿欧元，但凡这几个人稍微动点心思，从哪都能捞到一笔肥的。 可是，从许青莲声称借款开启自己的事业，却把企业的所有权标记在王艾名下开始，金钱就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当然他们的问题也是金钱解决不了的。 时文君的情况也差不多，当初她到笨蛋上班以后，听说她混了个高层，也有不少亲戚找上门来。随后当她执掌“笨蛋基金”成为名声赫赫的慈善女王后，自然也有不少人动了歪心思。在经历了和王家早年差不多的过程之后，她在亲戚中也差不点多成了孤家寡人。最终能被她带到笨蛋上班的只有一个老实巴交的堂哥，而且还是和她级别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小组长。 为了减少麻烦，处境相似的时文君和黄欣，都不约而同的搬家了。黄欣在辽阳郊外给她爹买了个别墅，但黄安也不怎么住，他已经从辽阳外国语学院办理了病退，一门心思的陪老婆、陪儿子，没事儿就出去旅游，活的特潇洒。他这种低调让许多人都搞不清他和黄欣的关系，所以亲朋找上门来的麻烦还真不多。即便是有，黄安就说一句我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了，一切清零。 而时文君的两家子比较大，所以她的麻烦也比较多。为此在和亲戚闹翻之后，索性把父母接到了沈阳，虽然她的父母私下仍然和那些亲戚往来，也没少了接济，但只要不干扰时文君的工作，她就佯装不知。 在这种情况下，她和王艾的问题只能是理念的问题，而和金钱无关。 康丝年龄最小，还有点娇憨，在她兼职网站半年后，她的正式身份从王艾的私人助理转变为王家体系中的干部，开始享受了一定待遇。沉淀在她血脉里的志向，也让一般意义上的金钱失去了价值。 王艾在给三人打了一个预防针之后便潇洒的走了，准备下午归队参加训练。这摊事儿他仍委托给三个人处理，干得好当然好，个人得到锻炼，国家能解决一些问题。干的不好也没啥，毕竟企业的基本盘在国内，到别的地方锻炼也一样，国内的事情做好了，对国家同样有用。 如果不是当初为了把许青莲留在身边，王艾根本想不起来搞这个，谁家球星玩小商品进出口这么麻烦的生意？ 下午的阿皮亚诺基地阳光灿烂，王艾拖着大行李箱笑嘻嘻的走进院门，对着门卫道：“都到了？” 门卫笑呵呵的点头，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 上了楼才注意到队友们的各种私家车已经停满了小停车场，推开会议室的门，三三两两的队友正在闲坐，见王艾进来赶忙招呼。萨内蒂帮忙把行李箱干脆放在桌子上，王艾笑嘻嘻的掏出小钥匙咔吧一声宁开锁，东西一下就淌了出来。 各种小吃、各种纪念品、各种小礼物，有的包装带点英文，有的干脆没有，还得王艾一样一样解释。正乐呵着，门一开何塞和埃托奥一起走进来，随后是斯内德、卢西奥等人。 “听说你速度很快？”埃托奥直奔王艾面前，直言不讳的问道。 第四百三十三节?米兰狩猎竞赛（三） “是啊？你不服气吗？”王艾板起脸来。 “早想和你比一比了。”埃托奥也板着脸。 何塞乐呵呵的坐到会议桌前边，一只手拄着下巴看两人闹。斯内德微笑了一下也坐在椅子上，萨内蒂、坎比亚索等人起哄：“比一比啊、比一比啊！” 意大利超级杯的时候，王艾把众队友、包括埃托奥、斯内德、莫塔、卢西奥等新外援队友一起请到了家里，第二天还带着他们逛故宫、逛秀水街，所以虽然是新队友，关系却进展的非常快。 其中在王艾的后海家的院子里吃饭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儿。院子里有草皮，吃饱了饭没事儿干的埃托奥就捡了个足球在上边踢着玩，队友们也三三两两的上去凑热闹，结果不知道谁一脚踢大了，眼看要滚出“界外”。 于是埃托奥和王艾两人同时启动追球，大概也就十多米的距离吧，两人几乎同时赶到。这时候看热闹的坎比亚索举起酒杯：“真羡慕你们这种家伙，太快了。” 他这一句话，引得其他队友起哄让两人比比速度。 真实年龄介于28到35岁之间的埃托奥人老心不老，王艾见他跃跃欲试就随口答应比一比，结果场地有限，两人比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就暂时放下了。 一直到今天埃托奥旧话重提。 与王艾这个夏天忙碌在国家队战线上无心他故不同，埃托奥经历了一个堪称灾难的夏天。先是以西甲射手王的身份帮助巴塞罗那完成了西甲冠军和国王杯冠军的双冠王成就，随后就被哈维代表拉玛西亚青训营一帮人警告：“你必须解决和瓜迪奥拉的问题。” 埃托奥当时尽管知道他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利了，但还是嘴硬的反问：“我不会找他解决问题，我是优秀的前锋，他不是。” 瓜迪奥拉本来就是刚愎自用，再被埃托奥几次三番挑衅，终于下定决心开了他。这时，和王艾组成“双塔战术”，帮助国米完成三冠王的伊布走入了瓜迪奥拉的视野，为了尽快送走大麻烦埃托奥，具体说就是怕埃托奥在说出一些让瓜迪奥拉难堪的话之前，巴萨和国米火速敲定了合同，做出了对位交换。 只不过，巴萨额外掏出了4600万。 双方俱乐部的得失自有一番计较，可是在球迷眼中、在媒体眼中尤其是在当事两名前锋心目中的感受格外不同。伊布不用说，他从来都认为这种交易是正常的，而埃托奥就很难受了。 凭什么？我这么不值钱吗？我是西甲银靴、伊布是意甲银靴，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埃托奥不会去想自己和巴萨的合同仅剩一年，但他非常非常不爽。 曾经被皇马放弃，后来在巴萨击败皇马后向老东家大声辱骂。如今又一次被巴萨放弃，他当然本能的想要在国米好好踢，进而狠狠的打巴萨和瓜迪奥拉的脸。 而且，先后两次被放弃，埃托奥也开始对自己进行了一定的反思。自从7月下旬加盟国米以后，不论任何场合，他从没说过国米的任何一句坏话，不论是管理层、教练组还是队友。 人人都说他有一张惹祸的大嘴巴，如果不想继续被抛弃，还是收敛点好。 所以这次主动向王艾“挑衅”，其实是他尝试性的与王艾搞好关系，顺利融入球队的举动，只是他这人骄傲惯了，即便是主动、低头，也显得很是傲娇。 幸亏王艾不介意。 “好啊，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还是开完会以后？” 说到这，一黄一黑两人一起扭头看何塞，何塞正皱着眉嚼着酸梅干，还努力的往兜里揣，闻声艰难的咽下蜜饯，还喝了口水：“咳，等我交代完训练计划的。” 说完了，大家各自落座，何塞摊开笔记本一样一样交代，意甲第一轮就在不到一个星期之后。三冠王之后，大家的薪水都涨了，所以何塞今天主要的目的是敲打众位大牌球星，让他们在新赛季继续保持斗志。 何塞说完了，萨内蒂也代表球员说了几句，然后新老队员挨个说话，到王艾这的时候，他轻巧的道：“我对荣誉的渴望没有止境，我不觉得一个三冠王，哦，四冠王能够阻拦我的进步，我还要更多！” 何塞带头向王艾的发言鼓掌，这才是他最需要的声音。 事实上，他也是个对荣誉无限渴求的人，永远饥渴，才能永远进步。 简短的训练前会议开完，众人兴致勃勃的走向训练场，一路上坎比亚索搂着王艾肩膀还说呢：“以前让你测一测速度你总也不答应，我们对你的速度好奇很久了。” 巴洛特利嘴里叼着小麻花，“我觉得应该进十秒了！” “十秒？你开玩笑？”科尔多瓦突然插话：“那还踢球干什么？去跑短跑啊！诶我还记得去年的奥运会你也有一双黄金鞋吧？” “啊，我那个是球鞋，博尔特是跑鞋。”王艾笑嘻嘻的解释道。 说着，就已经踏上了训练场，何塞来了兴致，亲自捏着秒表，叼着哨子：“你们俩赶紧的试试？完了好训练！” 王艾瞅了瞅埃托奥：“萨穆埃尔，我们是一百米、五十米、六十米？” 埃托奥原地蹦了蹦：“一百米！” 萨内蒂喊了声“好”，主动用脚划了一条线，指着前方一排树下：“这里到那里，正好一百米！” 王艾和埃托奥两人并排站着，虽然说是较量，但两人心里都清楚，这是双方搞好关系、互相尊重的一个互动，所以谁也没蹲下那么正式。自然而然，老迈的国米这帮人都一清二楚，也乐的看到两个伟大球星的这种良好互动，甚至就连何塞也清楚。 不过说是假的也不全对，毕竟能和王艾比速度的，埃托奥到来之前，国米谁也不敢。而能和埃托奥比速度的，巴萨也没有人，所以这算是一次友好互动，也算是一次有尺度的较量。 “嘟！”一声哨响，在起跑线之后，一黄一黑两道闪电，瞬间蹿了出去！ 第四百三十四节?米兰狩猎竞赛（四） 跑了几步王艾觉得：埃托奥很卖力啊，不像是单纯和我玩，那，我得快点！ 巧了，埃托奥也是这么想的！ 结果两人刚启动时候还笑呵呵的，结果跑了几步之后表情严肃起来，都用上了力气！ 体育就这样，好朋友翻脸、说好的不认账，打着打着就来了火气，差不多都是因为这个。说到底，练体育的这帮人，就是再谦逊，也是骄傲自负的。 埃托奥就不用说了，整个瓜迪奥拉的执教生涯中被喷的最惨的一次就是来自于他。而王艾呢？表面笑嘻嘻，可触及专业的时候也是当仁不让。84国少里他岁数最小，结果人人喊他老大。如果在足球上谁要当他的老大，他就心里不舒服，非把你搞下来不可。 这不涉及多少经济利益，主要是王艾呆在老大这个位置上舒服！ 几个呼吸过后，两人在背后的队友眼中分不出先后的到达了终点，场边何塞高举着秒表：“10秒51！” “谁赢了？”巴洛特利高喊。 “我！”埃托奥举手回来，高高兴兴的说道：“我输了，差一个身位。” 王艾乐呵呵的没说话，其实全程站在办公楼隐身的安杰洛·马西莫清清楚楚的看到到达终点线时，王艾至少领先了埃托奥8米。 而且这条跑道本身并不标准，练足球的也不太需要这个，所以比普通的大概还长了几米。如此一来，安杰洛在寂静的办公楼走廊里在心里头随便一换算，顿时吓了一跳，埃托奥还好，大概和他以前测试的速度差不多，而王艾就可怕了，如果是标准起步姿势、再换上更好的跑道、更认真的态度以及相应的训练，妥妥的跑进十秒。 没想到，我们国际米兰还真藏着一个飞人啊！ 到场中开始分组训练时，何塞做主让埃托奥和王艾搭班子，上赛季后半段都是王艾和伊布搭档。在互相帮助做拉伸的时候埃托奥还低声问：“你到底跑多快？我的记录是10秒65。” “教练掐的不一定准。” “哦。”埃托奥答应一声继续做拉伸，好半天回过味来：“不对，我问的不是他的工作态度，而是你的真实速度。” “我也不知道啊。”王艾笑嘻嘻的道。 埃托奥看了看王艾，表情有点不高兴，但又发作不得，于是变得闷闷的。王艾心中好笑，这么耿直吗？于是在训练即将结束时，看旁边没人才在他耳边低声道：“三年前我测过一回，9秒9。” 埃托奥瞪大了眼睛，还下意识的捂着嘴，活像个见到老流氓的小姑娘：“十秒内了？三年前你才20岁吧？短跑运动员的巅峰应该是在30岁上下，那你现在？” “后来就没再测了，怕分心。”王艾摇头道：“短跑除非是博尔特，否则赚不到多少钱。听说他也要来踢球了，还不就是球星赚的多？” 见埃托奥还是一幅震惊的表情，王艾搂着他的肩膀继续低声道：“我们国家的田径队找过我，我没去。毕竟不是一个训练体系的，两样都练可能就两样都练不好。” 埃托奥想了想点头：“我能理解，咱们的冲刺跑不多，大多数是变速跑、带球跑、加速跑，你要按他们那么练球感可能就差了。” 经过了这一番较量，新外援、非洲猎豹埃托奥正式在国米速度排行榜上位居第二，成为仅次于中国皇帝王艾的飞人，就这也因为他赢得了很多掌声。像萨内蒂这种老胳膊老腿儿的，除了感叹时光残忍之外就只能给鼓掌。当然他年轻时候速度也就那样，就是性子有时候比较生猛。 至于唯一的“年轻人”巴洛特利就更别提了，他干脆就是一台重型……拖拉机！ 速度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 一天的训练结束，王艾能感觉到埃托奥、斯内德等人融入球队的挺顺利，大概是加入刚刚创造了伟业的豪门球队所以比较谦虚谨慎。只是不知道这两位个性球星的谦逊能维持多久。 至于自己，王艾感觉和新队友的配合还是有不少问题。这个夏天他操劳的国家队事务太长了，几乎一分心思也没花在俱乐部上，夏天的集训也没参加。估计这也是何塞到北京后心情不爽的原因，只是么，嘿嘿。 不爽他也没办法。 经过多年的合作，王艾已经摸清了葡萄牙人的脾气。不论他对过程多么强调，他仍然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一个重视结果的现实主义者。不论在过程中你的表现多差，只要你能在结果上帮助他，他就会捏着鼻子认了。反之，你的过程表现的再努力，结果不如预期，他也会废掉你。 而且，绝不妥协。 比如夸雷斯马，曾经一度惊艳梅阿查的右脚外脚背，就在国米踢了半个赛季。 这位何塞的子弟兵、属意的打开国米工作局面的探路石，在训练中很认真，但在比赛中却比对位球队差得多，逼的何塞最后不得不将他租借到了斯坦福桥，做了上任后的第一笔赔本买卖。 半个赛季过去，他现在刚回归，不过却有些意兴阑珊，再也没有了刚披上蓝黑战袍时的意气风发。 就连媒体也不怎么在意他了，他留在国米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无心感慨队友的沉沦，努力训练了一下午力争追赶队友进度的王艾，终于熬到了何塞吹哨下班，他一把脱下了湿漉漉的球衣，脱下一双球鞋在场边穿上了便鞋后，冲着赶往澡堂子的队友们挥了挥手。 大家都知道他的家属于“基地附属建筑”，于是一窝蜂的跑去抢喷头了。 下午的太阳还明晃晃的挂在天空，王艾光着膀子、搭着球衣、拎着球鞋，汗水仍然一刻不停的从他赤裸的面孔上、胸膛上流淌下来，其实连裤衩子都是湿的，只是不能脱。 “王！”身后传来了何塞的声音。 王艾回身，已经偏西的太阳照在王艾的上半身，让何塞眼中的他好像在发光。当然主要的发光体是王艾身后张光拖着的空空如也的行李箱…… “新赛季了，感觉怎么样？”何塞陪在王艾身边慢慢走着。 第四百三十五节?米兰狩猎竞赛（五） “正在追赶进度，教练。” “嗯。”套着运动t恤的何塞低着头走着，沉吟着道：“你和萨穆埃尔没问题吧？” “没问题。”王艾笑嘻嘻的摇头：“你看我和谁有过问题？” 何塞笑了下：“理想的话，我准备让你和萨穆埃尔组成新赛季的国米双翼，主要走边路，让韦斯利或者德扬打前腰，让马里奥或者苏亚索打中锋，你觉得，这可以吗？” 王艾的脑子转了一下试探的问道：“4231？我和罗本？德罗巴？兰帕德？” “应该是你和大嘴的达米恩，以及弱智的迪迪埃和自闭的弗兰克。”何塞调侃了一句。 王艾沉吟了一下方才点头：“我可以，这套战术好像也可以。只是对于韦斯利·斯内德，我还不太了解。” “他和阿尔杰·罗本关系不错，你和阿尔杰的关系也不错。”何塞送王艾到门口：“今天他好像想和你打招呼来着，但你没注意。” “是吗？”王艾疑惑的道：“也是，我一直在和萨穆埃尔交流……” 说到这，王艾做了个手势：“感觉我们俩除了速度之外，差距很大，磨合很吃力。” 何塞一乐，站定了挥挥手：“慢慢来，你也别太急，这个夏天没怎么休息吧？联赛还长，重点还是欧冠。” “我知道了，教练。”王艾郑重点头。 何塞站在基地大门下，望着王艾慢悠悠的踏上门口的公路，然后一拐弯上了山，身影消失在树丛之间，不由得往王艾家的方向望了望。 尽管帮助国米戴上了史无前例的四冠王，但意大利媒体仍然吝啬的没有给他这个缔造者加冕。不知是出于维护意大利足球的尊严还是因为他们互动的太糟糕，依然对他的工作百般挑剔。 送走了伊布，送走了一个大麻烦，迎来了一个埃托奥，也迎来了一颗定时炸弹。梦一队队长的瓜迪奥拉在他嘴里尚且是一个“不入流的普通球员”，那么……唉！ 何塞叹息一声：我讨厌出身歧视！ 何塞很清楚，埃托奥这种球员的忍耐保持不了多久，无非是到新球队了有点害怕，等稍微熟悉了之后必定故态复萌。倒不见得是谁对他怎么不好了，他就是心高气傲、我行我素。一旦在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什么“不妥”的东西，他本能的就会认为自己是对的。因为……别人都不入流么。 甚至为了维持这个先入为主的判断，他会反复争辩、乃至通过媒体公开放话来维持他的“正确”。 这是一个让球迷喜欢、让队友信赖、唯一让教练和老板头疼的人。而且最可恨的是，很多时候还无缘无故的站出来喷你，几乎与金钱无关的，纯粹是一种“理念”上的争执。他甚至很天真的认为，自己在为球队尽心尽力来着。 再想到斯内德，何塞又是一阵头疼。 这也是个天赋极其出色、毛病深不可测的家伙。而且，同样的我行我素。如果说埃托奥是一台不断喷吐着垃圾话的复读机，那么斯内德就是一台仪表不准的高压锅：你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它就炸了！ 来到国米这段时间何塞就观察到，好几次，当众人都在更衣室的时候，不知为何斯内德突然露出不悦的表情。何塞回去后多次复盘才大致发现了原因：队友说话时说了“我们应该”，斯内德被代表了，所以不开心了。 相比开朗通透的德罗巴、兰帕德，这两位在技术上并不差，但是在性格上真是大问题。但何塞也没有太多选择了，他倒想买别人，别人也得卖才算，国米也得有钱才算。商业开发水平一直低迷的国米，在莫拉蒂家族重新入主之后进一步下滑，马西莫是一个真诚的人，但绝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上赛季三冠王带来的营收，基本上都扔进球星们上涨的工资里了，何塞并没有拿到多少转会费。而一年比一年老的国米阵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碎成一地，所以不得不引入了这两个残缺的天才。 怎么才能让这两位良好的融入球队的同时不给自己找麻烦呢？ 唯有让成绩无可匹敌、进攻全球第一、气质温和熟悉的王艾来解决。埃托奥之所以敢喷瓜迪奥拉，根本上在于他是球队的进球第一，他有资本。斯内德敢于不爽，根本上在于他是中场技术最出色的，他也有资本。 巧了，他们能起到的作用，王艾都能！ 何塞甚至想到了他休息的0708赛季在图宾根的经历，那支朝气蓬勃的中国国奥队之所以能规规矩矩、如臂使指、甘于忍受超强的训练强度、超枯燥的训练周期，就是因为有一条龙王“压”住了头角峥嵘的他们。 上赛季的打法何塞并不满意，最终能获得三冠王，除了雄厚的人力资源之外，就在于伊布和王艾保留到最后时刻的“双塔战术”，成功的偷袭了瓜迪奥拉。其实全队的力量并没有被充分调动起来，仍然有着曼奇尼时代国米的散、乱、软的问题。 只要有条件，何塞也希望实现过程的美妙，而不单是结果的灿烂。 这就需要重新打造战术体系，防守反击不用说，意大利人天生就会。4231战术才是何塞用心最深的打法，正好借助新外援可以拿出来用了。可是两翼齐飞必须有两个速度极快的边锋搭配，才能运转如意，如果只有一只翅膀就被人砍下来烤着吃了。 谁能配合上埃托奥的速度？不做第二人想！而且从切尔西的经验来看，他的进球还不会少。但是，该怎么说服他放弃宽大的正面去狭窄的边路呢？该怎么说服他放弃十八般武艺专门干一样呢？ 愁肠百结的何塞想来想去，灵机一动：想个屁！ 直说！ 反正也瞒不过！ 三个球星的三个烦心事，可以一起解决，只要王艾同意了到边路去，就可以拿这个去震慑蠢蠢欲动的埃托奥和我行我素的斯内德。 所幸……何塞微笑着双手插着裤兜往回走，不断与下班的人们打着招呼。 “王博士，大事从不让我失望。” 第四百三十六节?米兰狩猎竞赛（六） 家里没人，除了摇尾巴的淑女，它蹦跳着从台阶上下来，围着王艾转圈。女人们正在忙事业，没人陪它玩了，可能是有些憋闷了。于是，王艾上楼把球衣、球裤、球袜、护膝都放在小洗衣机里放好洗衣粉，拧开开关。自己也跑到花洒下冲了个凉水澡，打了一点点的洗发液和沐浴露，总洗澡一点点就能出很多泡泡。 大概十分钟吧，王艾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下楼，雪白的短袖衬衫，宽松的运动长裤和一双便鞋，顺手拿了个足球到院里。淑女的两只前爪扑来扑去，尾巴摇的跟风车似的。 当王艾笑着推开大门，还回头瞅了一眼它的时候，它兴奋的低低叫了一声，旋即冲出门外，在门口的草坡上来回奔跑了几趟，抬头看着王艾。 王艾歪着头看它：“想跑？” 它呜呜两声。 “好吧！”王艾一只手臂夹住球，然后向着山林的小路跑去。 一人一狗大概跑了两公里的样子，淑女跑不动了，吐着舌头大喘气。王艾弯下腰默默狗头：“缺乏锻炼啊，你看我连汗都没出。” 淑女舔了舔王艾的手背，这时候张光在王艾身后的森林中赶了上来：“你出来也没说一声。” 王艾笑了下：“遛狗玩，就没告诉你，反正也没什么问题。” 张光还带着狗绳：“给它挂上吧？” 王艾摇摇头：“不用，这山林里也没人，就让它自在一会儿吧。这狗什么性子的都有，野的要拴着，拘的要放着点。” 说着，王艾抬头看了看，前方不远就是高尔夫球场了，于是王艾把球一抛，双脚颠着往上走。淑女就老老实实的跟着，论长跑，狗还真跑不过人。 终于登上小山的山顶，王艾伸了伸懒腰，向着隔壁的小镇方向望了望，山脚下的基地此时已经被绿树遮挡看不见了，远远近近的一片寂静的森林。如果不是偶尔有风吹过摆动树梢、或者有松鼠飞快的窜上窜下，就像画中一样静谧。 这么好的风景，不练球岂不是浪费了？ 王艾轻松的颠球，或者随意做一些技术动作，淑女就趴在一边瞅着，一双眼珠咕噜噜的转，张光随意的在四周溜达着。这里的高尔夫球球场少有人来，毕竟太远了些，王艾家附近的房子除了镇民中比较有经济实力的之外，大多数都是富人的度假别墅，高尔夫球场算是附属建筑。 所以，不怎么用心，既没有围墙，也没有看守，一些器材就锁在一栋小房子里，什么时候来人玩了，什么时候打开用。 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安全问题，王艾自己玩了十多分钟，淑女才缓过来，凑上来和王艾抢球，王艾一脚把球踢远，淑女兴奋的叫着扑上去，张嘴…… 把球啃了又啃，可惜叼不住，急的直转圈，王艾和张光哈哈大笑。 淑女也算聪明，最后用头把球拱了回来，还委屈的看着王艾。王艾只好弯腰捡起一根树枝，用力抛了出去，这样淑女才玩起来。 慢慢的，夕阳西下，人和狗都累了，于是就并排坐在山坡上，望着晚霞一层层的熏染着稀疏的丛林以及隔壁小镇教堂的尖顶。吹着晚风，摸着狗头，想着心事。 对何塞的要求他并没有提前预料，让他放弃中路去打边路，他也有点不舒服。可想了想也就释然了，本来么，自己的全能还不就是为这种情况准备的？主打边路，何塞也没说不让自己跑中路去进球，正好攻击任务不那么重的情况下，可以分出一些精力去处理国家队的事，还有自己的一些私事。 晚上六点，一直没打扰王艾思考的张光从远处走过来：“都回来了，饭也做好了。” “哦。”王艾从深思中解脱出来，笑了下站起身，见淑女还懒懒的不想动，于是一弯腰揪着它的爪子把它拎起来，左手臂夹着，右脚踩球一挑，足球比狗还听话的落入右手，就这么一手一个晃悠着走下山。 晚餐很丰盛，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只不过吃饭的时候时文君提出了一个建议：“我希望能在公司附近买几个公寓，每天来回跑太远了。” 王艾正在拿肉包子，手僵持在空中，一家人都在看他。 “忙成这样了吗？连家都不回？”王艾皱着眉目光从时文君看到许青莲，于是想了想点头：“行吧，买几个当做临时休息的地方也行，你们自己看着办。” 晚上从健身房出来的王艾路过二楼，许青莲从时文君的房间探出头：“我晚上想和时姐谈谈工作的事儿。” 王艾了然点头，还笑了一下，许青莲也笑了一下。 自从王艾提出结婚的那一刻，两人之间一直隐藏的问题浮现了出来，王艾不知道具体问题是什么，但知道许青莲是个极有主见的人，甚至不缺少顽固和执拗。如果现在王艾提出要她履行女友义务，她一定会点头，甚至以前不答应的也会答应，但指望着在这方面发挥男性优势迫使许青莲服从，就太天真了。 她能把自己创业的“米兰之光”全挂在王艾名下，自己一分不要；她能从小到王艾家努力的提供劳动不让白养着；她只能接受相对王艾家的财产非常微薄的零花钱…… 王艾躺在床上回想这些事儿，猛然发现，许青莲似乎和他始终在保持一定距离，或者说在努力的保持距离。 但这又不是她移情别恋的证据，毕竟整天都在王家人的视线里，也许汤牡丹、刘丁香会在两人闹矛盾的时候站在她的一边，但绝不会在大是大非问题上犯糊涂。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王艾翻来覆去的想不明白，但唯一想通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一动不如一静。满身渗人毛，自信到外溢的许青莲，难得的陷入纠结。这时匆忙的施加外力，尤其是不了解问题本质的情况施加外力，很可能出现不测的后果。 这是王艾千挑万选的家中主妇；这是王艾阅尽千帆的情归之处。 在许青莲苦苦的在黑暗中寻求光明的时候，王艾能做的唯有陪伴和宽容。 第四百三十七节?米兰狩猎竞赛（七） 男人到底是心大，在王艾确信两人之间没有第三者之后，索性不想了。本来么，女人的心思男人也想不透，何况是王艾这种从来都想不透的，那就不想了，干自己的事儿。 不得不说，只有一个人睡觉之后，王艾的精力快速的在疲惫的夏天恢复了过来，到8月23日迎战巴里的首战之前，已经充沛到爆炸！ 升班马巴里和上赛季的冠军开启了意甲0910赛季的首战。由于整个夏天王艾就出现在了一次北京的鸟巢，期间不论是涨薪还是转会或者是夏天训练他都没出现，所以内拉祖里们非常想念他。 当王艾和队友们走进场时，从满满登登的北看台上方，一捆巨幅画像从人们的头顶上“流淌”下来，这是激进的国米球迷的又一次展现在全球观众面前的创意，也是一次自我炫耀。 画像上，正是王艾进球后高举双手的侧影，在画像的上方用意大利语写下一句巨大的话：“王，带领我们前进！” 王艾在被笑呵呵的萨内蒂叫住看向北看台时，就知道球迷在给他准备节目，而此刻又不知多少镜头正对准他。 他吃惊的指了指自己的脸，坎比亚索搂着他的肩膀指了指画像中人背后的球衣号码，正是大大的10号。 王艾点了点头，捋了捋球衣，端正站好，冲着北看台的画像，具体说就是那句话，左手抱右拳，表情严肃的用力一推。 手臂、胸前的肌肉跟着一颤！ 欢呼声响起，王答应了！ 正如王艾的国内球迷会搜集大量的他在国米比赛的消息一样，国米的他的球迷也会做同样的事。尽管王艾很少做拱手礼，但他们知道王艾做过，这是中国“武人”之间最为郑重的礼节。 热身结束之后，王艾时不时的冲看台上对他挥手的球迷挥手，冷不防注意到身边的埃托奥的表情有点羡慕，于是凑上去低声道：“萨穆埃尔，我们来比赛打猎吧？” 埃托奥闻声警觉的看向王艾，发现王艾的双目发亮、笑容温和，方才缓了口气：“怎么比？” “进球啊？怎么样？对我们两个猎手来说，还有比获得多少猎物来验证更好的方法吗？” 埃托奥的目光瞬间放光！ 他早就想和王艾比一比了，其实早在0304赛季王艾还在拉科的时候，那时在马洛卡的埃托奥就注意到了这个中国少年可怕的射门精准度。可惜后来王艾去了切尔西、埃托奥去了巴塞罗那，两家俱乐部因为何塞的原因交恶，埃托奥就和王艾始终没法打交道。 何况这中间还有一点德罗巴的缘故，德罗巴是埃托奥竞争非洲足球先生的最大对手，又是王艾好朋友。 直到现在，峰回路转，两人做了队友。 埃托奥是新人，还没到“挑衅”老队友的阶段，可既然王艾主动提了，那还等什么？ 几分钟后双方出场，18点整比赛正式开始，小心的巴里队并不知道对面的一黄一黑两人已经将他们的球门视为了互相竞争的猎物。当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中场休息时，记分牌上已经留下了5:0的数字！ 0910赛季的国际米兰迎来了梦幻般的半场开局，隔着更衣室都能听到球场中不断的欢呼声。 何塞笑着，但眉头并未松开，比赛的结果当然是好的，但过程并不怎么令人满意。与大比分的数据所完全不同的是，巴里队的表现并不差，大多数时候都和国际米兰打了个不分胜负，唯一差的就是国米的两名超级前锋太兴奋了。 开场第3分钟，王艾在左边路带球下底，面对两名球员的防守，连续用假动作将两人“捆”在一起，闪开射界后向着球门就踢了一脚，足球在空中乱七八糟的飞，最后落入球门内侧的边网上。 何塞对此只有鼓掌摇头的份儿，这种小儒儒尼奥式的任意球，在运动中踢出来，几乎无法防守。 稍后不久，巴洛特利中路做球，迎着斯坦科维奇的挑传头球一点，奔跑中的埃托奥没停球、没控制，直接在半空起脚，弓腰缩背“弹”出一脚，人落球进，也精彩的不可一世。 上半场第31分钟，国米反击中王艾用速度突破了对方中卫的防守抢到了坎比亚索的过顶球，头一点，球向前，人跟进，在巴里守门员扑出来之后，足球从王艾的右脚弹到了左脚，以一个“油炸丸子”式的过人动作完成了推射。 三分钟之后，埃托奥带球推进，在罚球区外围突发冷箭…… 如果不是补时时候，巴洛特利在多次射门后终于得手的话，人们几乎都忘了他才是正牌前锋来着。 正是靠着两名前锋个人能力的充沛展现，国米的问题才被隐藏在了数据之下。当然这时候何塞不会说什么，记在小本子上就是。 下半场归来，埃托奥有心试一试王艾的耐力，在中圈等待开球时主动挑衅，王艾笑嘻嘻的点头应战。今天本来就是为了回馈国米球迷对他整个夏天的等候，也是回击一些外界看衰的声音，当然要尽力表现。 当然了，和埃托奥之间的竞争就如同训练场上的短跑比赛一样，说的真的当然不对，可要说是一点味道也没有，也不对。 严重一点说，这是埃托奥尽量友好的争夺更衣室话语权的表现，只不过王艾不是很在意罢了。 下半场的进球有些难，巴里队对两人的研究都比较深，尤其是适应了上半场两人的踊跃以后，防守压力剧增。因而，一直到下半场第28分钟两人才有所斩获，这次是埃托奥突破中被放倒，坚持主罚点球而破门得手，暂时取得了对王艾的领先。 队友们笑嘻嘻的不时的打量王艾，6:0领先的国米按照以往的习惯当然该退防了，可如果王艾不认输的话，大家也乐的陪着玩。老家伙们虽然已经没兴趣成为这种事的主角，但起哄架秧子的本能还在。 国米松松垮垮，巴里抓住机会打入一球，王艾也从急躁中重新调整好了心态，利用一次角球的机会，轻松的在移动中跳起，甩头攻门，在比赛第37分钟，也完成了自己的帽子戏法。 第四百三十八节?米兰狩猎竞赛（八） “新老外援同时发威、国米引来梦幻开局”，这是第二天诸多报刊报道的核心，从意大利语到西班牙语，从法语到英语到德语，再到中文、日文。再一次身兼意甲、欧冠、欧洲三大金靴，并随队拿到了意甲、欧冠、意大利杯、意大利超级杯四座桂冠，同时个人还打破了意甲尘封几十年的射手纪录的王艾，几乎被公认是2009年两大奖的头号热门。 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来人们的注意，而他场外生活的无聊又将各种关注集中在了球场上。因此哪怕是击败了一只升班马，仍然被传的沸沸扬扬。 相形之下，埃托奥得到的关注略少了点，但口碑相当不错。加入意甲的第一场比赛就能拿到和最强射手同样的表现，无论如何都是完美的。因此当天的赛后发布会也是由他和萨内蒂跟随何塞出席。 王艾本人则选择了婉拒，除了国家队的赛事之外，他现在几乎唯一关注的就是年底的两大奖的动向了。这东西一年一次，每年下半年都要开始争夺。 当然，能够争夺的也就是寥寥几人。从今年的形势而言，c罗已经被提前排除出了最终的获奖可能，唯有随队获得了西甲和国王杯冠军，并在欧冠决赛上输给了王艾的梅西有机会。 王艾要保持适当的场下镇定来观察梅西和巴萨的动向，王艾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梅西就是个好好先生了。即便他本人是真挺不错，背后的赞助商为了博得利益也会要他做事，他不做，赞助商就会自己做。 每到大奖评选的关键期，出现在报纸上的各个候选人的“丑闻”，球星自己怎么可能挖掘的出来？都是强大的赞助商之间们的殴斗。 今年王艾固然保持领先，但梅西的机会也很大，他的天赋确实很出色，表现也无可挑剔。如果今年王艾在欧冠上没有和伊布联手搞了瓜迪奥拉，现在王艾和梅西的地位就颠倒了。 无论王艾个人多么能进球，他毕竟是黄种人。 而且不得不说的是，梅西的身世更加惹人同情，是奋斗励志的例子；而王艾呢？几乎无法博得白人世界的怜爱，他甚至因为学者身份让大众产生了一定的感情疏离。 如果不是他太能进球的话。 总之，形势还不确定，很多混沌的地方。世界足球先生也许比较好预测，从媒体的报道幅度来看，王艾几乎能确定拿下。但评选机制并不透明且脑才难剃的金球奖可就说不好了。 保持了低调几天之后，新赛季的第二场比赛来了，也是本轮的重头戏：米兰德比！相比国际米兰最近的人员鼎盛、士气旺盛，ac米兰有点低迷，卡卡走人的消息络绎不绝，哪怕他矢口否认。贝卢斯科尼最近也有点神鬼莫测，据说从俱乐部账户上拿走了好几千万不知道干嘛了。 总之，这是人心惶惶的ac米兰，也是双方实力差距近年来最显眼的一次。 8月29日晚上8点的圣西罗，再一次被红黑色和蓝黑色覆盖，双方球迷都有点忐忑，期待着他们钟爱的球星给他们一个鲜明的答案。 两个小时后，迎着已经彻底暗下来的天空，蓝黑球迷唱着队歌一列列走出球场，红黑球迷面对偶尔的辱骂声低头不语，有的还不可置信的回头望一望，仿佛他们的目光可以将记分牌上0:5的比分擦掉一样。 擦不掉了，全世界都看到了，看到了蓝黑色是如何一次又一次穿透红黑色的阻截，轻而易举的击破球门的，看到了蓝黑色的9号、10号两柄快刀是如何一次又一次撕碎红黑色的双臂，坚决有力的直扑红黑色的面门的。 哪怕，加图索领了红牌也没有能够阻止。 大国际时代真的来了，没有人可以阻止了，哪怕是最强力、最顽固的红黑色。米兰市也重新进入了蓝黑色为主的周期，而红黑色只能选择默默蛰伏，等待下一个周期的开始。 何塞终于露出了笑脸，这场比赛国米的后防线终于听话了，终于零封了强大的对手。他在新闻发布会上大肆表扬他调教的后卫们，至于又一次帽子戏法的中国皇帝，和连续两场进球的埃托奥，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这不是正常的吗？” 要说谁是最好的主教练，何塞还不敢说确定第一。但要说谁最能显摆，何塞就敢一拍桌子说所有人都是垃圾！ 王艾在家中看到了何塞的采访，呵呵一笑不以为意。 何塞让他打边锋，他打了，然后两场帽子戏法来了。这个表现支撑了何塞的战术设想和球队管理设想，同时也支撑了王艾的话语权。虽然他在球队内部从来都不主张什么，不论是换人还是打法，从来都不说话。哪怕在更衣室他的地位已经和萨内蒂差不多了，但他永远都听队长的。 但话语权就是话语前，他不用，不代表没用。 职业队在王艾眼中固然也有朋友、也有激情，但归根结底只是一群利益集合体，王艾在这里获取展示自己的机会，“顺便”为集体获取荣誉，这个先后顺序不能颠倒了。 有人说王艾对俱乐部没有归属感，说的针对！ 我一个中国人，凭什么对你外国的城市球队产生归属感？我又不是香蕉人！ 似乎注意到王艾的隐藏在胸中的讥诮，和赵丹轮班回来的严竹靠在健身房的墙上望着王艾：“你没事儿吧？” 王艾摇头，继续舞动杠铃，精力充沛的睡不着觉！ 严竹舒了口气：“按我的经验，你这种时候要极力避免和他人产生冲突。” 王艾歪着头看他，严竹解释道：“我们心里有火，哪怕伪装的挺好，但燃点和爆点比平时低，为了不产生严重后果，所以你要尽量躲一躲。” 王艾深呼吸了几次，重重的点了点头。从马步状态解脱出来，一把从肩上把杠铃拿下来，随手放在挂架上，然后转身去了健身房的小浴室。 严竹在背后垂下眼帘，这次，小王儿的火可不是一般的大。 80斤的杠铃，一只手就挂上了。 第四百三十九?米兰狩猎竞赛（九） “我都没说我们俩比赛打猎的事儿！”埃托奥扬起下巴得意的道：“都说我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是吗！” 几天之后下午的阿皮亚诺基地训练场上，埃托奥和王艾显摆，王艾微笑点头，心理却道：别怀疑，你是！ “就是你下次和我还有别的黑人开玩笑的时候要注意。”埃托奥凑近了王艾小声道：“那天你说要和我比赛打猎，我一瞬间认为你在嘲讽我。” “什么意思？”王艾吃惊的道。 “猴子叫你听过吗？你听过吧？我记得你在切尔西的时候就听到过，不少还是我们巴塞罗那人发出的。” 见王艾点了点头，埃托奥气恼的道：“非洲落后，所以经常有人以原始人来代指我们黑人。不论是美国的吃西瓜、采棉花还是欧洲的猴子叫，都是这方面的暗示。打猎虽然不明显，但你知道非洲现在还有很多原始部落以打猎为生。” 王艾呼出一口气，郑重的道：“萨穆埃尔，你知道我不可能做那种事。我非常感谢你的信任，我只是觉得这比较有趣。对了你有个外号，中国球迷管你叫猎豹，还有叫黑豹的，以前还有叫黑珍珠的。对，就是和加勒比海盗里的那艘船，还有美国女性哈利·贝瑞，一样的外号。” 埃托奥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然后吹了声口哨：“真的吗？” 王艾耸了耸肩，“当然，他们非常喜欢你。毕竟你的速度、突破、球技确实浑然天成，就像天生的那样。也许只有草原上捕猎的猎豹才有这样的本能表现。” “于是，你就从我的外号上想起来狩猎？” “是啊。” “但是你是皇帝，皇帝打猎是用枪的，猎豹打猎采用爪子。”埃托奥摇头：“我觉得我还是吃亏了，被你暗示了。” 王艾哈哈的仰天一笑，一个黑人、一个黄种人在白人的世界里驰骋，还互相歧视？起码在骄傲的足球明星当中是不存在的。 9月初经过了十几天的调整之后，联赛重新开始，这一轮的对手是老牌劲旅帕尔玛队。王艾和埃托奥的狩猎竞赛依然在进行，只是在比赛中王艾意外受了点小伤只踢了半场，所以埃托奥和王艾打平，各入一球帮助球队4:0取胜。 紧跟着，是0910赛季欧冠小组赛的首战，与皇马、马赛、苏黎世同处第三小组的国米早已经将目标放在了卫冕上，希望能成为改制后欧冠第二个卫冕的球队，仅次于同组的皇马。 而皇马对何塞以及王艾的野心路人皆知，只是最近实力不济而已。 当完成了第三轮比赛后的第二天，国米全队西去法国马赛，王艾还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市。当飞机在普罗旺斯机场降落时，王艾好奇的到处打量。他对马赛没什么印象，但对雄浑的《马赛曲》可是太有好感了。 可惜没时间到处逛，也不知道将来自己能不能到法甲来踢球，那样可逛的地方就太多了。 一想到这，王艾突然扭头看身边跟来的康丝：“我在意大利好像除了基地小镇，那也没去过吧？隔壁的小镇都没去过？” 康丝难得的飞了个白眼给王艾：“别的球星助理跟着大球星可以到处玩，我呢？要不是去网站兼职，兼职就要变成农妇了！” 王艾的视线随着她激动的心情在她窈窕的身段上浏览，嘴里不走大脑的道：“你也算妇人？” 说完了，两人同时尴尬！康丝别过脸去，王艾也扭过头去等着排队下飞机。两人之间的情感很复杂，既有明星和粉丝，也有哥哥和妹妹，当然还有情郎和情妹，总之，并不单纯，是种种好感的复合产物。 所以，两人之间关于男女那点事儿始终没有撕开，即便是雷奥妮强行介入，王艾也没有表态。 最近么，应该是憋着了！ 王艾挠着脸望着法国阴沉的天空，找谁去呢？一想到这，就觉得烦恼。 与马赛的比赛很顺利，9月15日晚上8点45韦洛德罗姆球场中，队列严整的国际队没有给马赛队什么机会，反而由于对国际队尤其是王艾的陌生给他创造了好几个机会。 王艾抓住了其中的50%，最终变成了他的2个进球，继续以75个总进球领跑欧冠历史射手榜冠军，而且这个趋势很可能在未来十年不断上演，乃至保持到更久、更久！ 除非欧冠不玩了！ 3:1取胜的国米第二天回到意大利，暂时放假一天，王艾也重新拿起书本去了米兰大学农学院，继续他的农业环境科学的本科课程。一个夏天忙疯了，重新捡起书本才发现，好多好不容易补上来的课又落下了。 而这段时间，忙碌是最好的逃避问题的方法。 王艾还在静静等待睡在二楼的许青莲，不好的地方是许青莲始终没有和他谈心，好的地方是暂时看来情况还没有恶化。 王艾相信，她总会想通的，总会告诉自己的。哪怕是陌生人这么长期在一起，也会萌生爱情的火花，何况是他们？ 王艾挠着脸望着法国阴沉的天空，找谁去呢？一想到这，就觉得烦恼。 与马赛的比赛很顺利，9月15日晚上8点45韦洛德罗姆球场中，队列严整的国际队没有给马赛队什么机会，反而由于对国际队尤其是王艾的陌生给他创造了好几个机会。 王艾抓住了其中的50%，最终变成了他的2个进球，继续以75个总进球领跑欧冠历史射手榜冠军，而且这个趋势很可能在未来十年不断上演，乃至保持到更久、更久！ 除非欧冠不玩了！ 3:1取胜的国米第二天回到意大利，暂时放假一天，王艾也重新拿起书本去了米兰大学农学院，继续他的农业环境科学的本科课程。一个夏天忙疯了，重新捡起书本才发现，好多好不容易补上来的课又落下了。 而这段时间，忙碌是最好的逃避问题的方法。 王艾还在静静等待睡在二楼的许青莲，不好的地方是许青莲始终没有和他谈心，好的地方是暂时看来情况还没有恶化。 王艾相信，她总会想通的，总会告诉自己的。哪怕是陌生人这么长期在一起，也会萌生爱情的火花，何况是他们？ 第四百四十节?米兰狩猎竞赛（十） 骄狂的葡萄牙人给国际米兰注入了强大的精神能量，他拥有全球最好的前锋，他良好的处理了彼此关系，这帮助他更加的不可一世。哪怕是最骄傲的法兰西人，也对此深有感触。 休息几日后，国米在主场迎来了那不勒斯，依然状态满格的王艾再次与埃托奥携手出战，在沸腾如烈火的梅阿查球场的助威声中，比分一点点来开，记分牌一次又一次跳动，直到米兰时间晚上接近十一点的明哨声才最终停止在了6:1上。 又是一个疯狂的进球表演，王艾取得了两个进球、埃托奥也拿到了两个进球，让本赛季开赛以来国际米兰的五场比赛拿下了总共24个进球，其中王艾包办了一半12个，埃托奥也拿下了9个。 终于在第二天，王艾和埃托奥联合在下午的基地接受了《米兰体育报》的采访，在阳光灿烂的午后，两人坐在训练场旁的绿荫下面对记者谈笑风生。 “是的，比赛的想法是我先提出来的。”王艾乐呵呵的回答：“至于为什么，很简单啊，我早就想和他做队友了，只有和全球最好的球星做队友，才能激励我们继续前进，这一点不论对我，还是对萨穆埃尔，都是一样的。” “不是做对手么？” 王艾耸了耸肩：“做对手当然也可以，但你毕竟不能在对手离开时候拉着他和你一起上训练场吧？队友可以。” “你们经常一起训练吗？” “是啊，主教练安排我们一起训练的。”埃托奥插话。 “那你对伊布的评价怎么样？从伊布换成萨穆埃尔，你认为他们两个谁更强大？” “他们两个是不同类型的球员。”王艾想了想：“伊布是雷神奥丁手中的大锤，没有什么是他砸不开的。埃托奥是金刚狼的那对爪子，没有什么是他撕不开的。两个人同样伟大，我和他们做队友都学到了很多。” “那谁更强大一些？你对谁的好感更多一些？” “都差不多。”王艾点头：“从现在来看，还是对伊布的好感更多一些，毕竟我们做了一年半队友，而和萨穆埃尔才一个月，不可能培养出那么深厚的感情，哈哈。” 说到这，王艾站起身摆摆手：“我去卫生间。” 说完，把埃托奥留给了欲求不满的记者，省得让这个骄傲的喀麦隆人感觉受到了冷落。 送走记者，王艾冲埃托奥翻眼皮：“没瞎说吧？” “没有啊！”埃托奥乐呵呵的搂着王艾肩膀：“你不是告诉我了吗？放心，我已经成熟了。” 信你才怪！ 这篇《国米内斗波及全球》的报道出现后人们才搞清了这段时间国米发生了什么，原来是两个超级前锋在竞争？天哪！你们竞争就竞争，能不能不要让对手那么惨？连续大比分进球，这都不像意甲了！ 伴随这篇报道出现的，还有随之而来全球各地的赞誉，不论是否喜欢何塞，都无法阻止各国教练对王艾和埃托奥的欣赏。报道中被点名的伊布也在伊比利亚半岛接受采访隔空回应了前队友王艾的“是爱”：“……是的，我们感情非常好，我经常到他家去聊天，你知道他家就在基地旁边，是个训练狂人……至于离开，只能说我们有不同的目标，无关我们的感情。” 甚至都把梅西拉扯了出来，他和王艾的处境相似，身边最大的助手和最大的敌人的助手互换了。小跳蚤的采访很有趣：“埃托奥是最好的前锋，失去他我至今也觉得惋惜，恭喜王获得了他，这会帮助王在各种评选中更加突出的。” 在这样的热闹之下，意甲第6轮开始了，客场作战的国米对阵桑普多利亚这个难缠的对手。过程也如外界期待一样，桑普多利亚给国米找了很大麻烦，王艾和埃托奥两杆神枪纷纷失灵，一直到下半场第67分钟才由王艾在门前混战中补射扳平了落后的比分。 最终结果1:1，何塞又一次差点在费拉里斯球场摔跟头，好歹算带了个平局回来。 大概是连续作战、连续大比分取胜，终于耗尽了葡萄牙人手中双枪的子弹，外界终于呼了口气出来，这么的进球表演太吓人了。不过他们的好消息显然不是这一条，还有一条随后被国米曝光出来：连续六场进球的中国皇帝向教练组请假，要回国参加国庆。 这个理由多少有点奇葩，人们并不关心哪个国家的国庆日，哪怕是美国也没什么人关心，哪怕是中国的60整年也没什么人关心。不过不论是俱乐部、球迷还是媒体，这次都大度的“批准”了。 几年国庆这天要搞大阅兵，王艾荣幸的得到了邀请……嗯，并不是因为他军训一个月所以可以穿上军装摔正步了，不是，而是受邀到观礼台上观礼。其实如果他在国内发展或者是近邻国家发展，本来是可以上花车的，就是去年奥运会的主题花车。但主办方考虑到他距离太远，没时间参加彩排所以才把他安排到观礼台上。 就这也是莫大的荣幸了，距离上次阅兵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那时王艾才大一，连群众他都没扮演上。人大的同学倒是有去当群众的，可惜王艾当时个头太矮。跟大学生跑吧，人们会认为混进了小学生，跟小学生跑吧，举着花环又蹦又跳的吧，太羞耻，所以那次他距离阅兵非常近，却只能在电视上看。 十年过去了，当年的人大高考状元终于换了一个身份来到了阅兵式。 所以这样的邀请，无论如何王艾都要参加，甚至俱乐部不批准，他宁可交罚款也要参加。 许青莲这次也要随同回国，还有时文君都要回去。工作上因为融资、人才、金融等等问题需要向家里汇报，同时，这个夏天许青莲没回家，也是离家时间最长的一次，她也要向家里做个“汇报”。 这样一来，9月30日的欧冠第二场王艾将缺席，反正对手是最弱的苏黎世，如果国米离开王艾连这样的对手都搞不定，王艾真要考虑听从黄欣的建议早日考虑转会了。 第四百四十一节?缺月（一） 时间越接近，不稳定感越凸显，距离约接近，忐忑越强烈。正如并肩坐在头等舱里的王艾和许青莲两人的心情。 飞机降落了，开始滑行了，窗口外的京城景色一掠而过，速度越发慢了。王艾和许青莲对视一眼…… “你先说。”许青莲下意识的开口。 王艾温和的看着她，看的许青莲渐渐低下头去，王艾只是温和的搂了搂她的肩膀。这是一个月来这对情侣最亲密的一次接触。 “走吧，回家。”站在老范驾驶的面包车前，王艾拉着许青莲上了车。 这次回家，家里的招待算是“隆重”，提前预定了一家老菜馆，这是过年都没有的待遇。 席间王斌给王艾、严竹、刘亮、许青莲、汤牡丹、刘丁香、时文君等几人煮酒时说的是：“一是国庆即将到来，我们家多人得到了邀请，所以我们要提前统一一下，省得给国家找事儿。” 说到这，王斌特意瞪了一眼王艾，主要就是怕这儿子出奇冒泡在观礼台上搞什么。 王艾委屈的撇了下嘴，我又不傻！ “第二，你们在海外的事业突飞猛进，令家里很欣慰，不光是我和你们艾阿姨，还有关联企业的高层，都很欣慰的看到新一代管理者的成长。这次吃饭主要是慰劳你们的。” 众人除了王艾都算是亚平宁之光的高层，笑呵呵的举起酒杯。 “第三，难得的孩子这个夏天没回来，我们老两口挺想念的，所以找打你们吃顿好的。” 众人目光焦点的许青莲笑了下，站起身和王斌、艾小青碰了碰杯。 这个家对她没的说，尽管她有自己的问题，但从不否认王家人对她的好。 老菜馆的菜做的确实很有特点，虽然和昂贵的价码相比多少有点不值，但也分怎么说。对于今天包下了私房菜馆的一家人来说，菜价高一点没什么，但菜的特点难得却很珍贵。 简单说就是经济实力达到了以后，同样一顿饭，有些人愿意花数倍的价钱寻求百分比几个小数点的跳动的增值。 再加上私房菜主人的热情讲述，每道菜都能讲出一个由头来，所以算是宾主尽欢。 要走的时候，王艾注意到了私房菜的老板、经理、厨师都整整齐齐的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想要不敢说的表情时，心中一动，暗自叹口气，还是走过去握手，然后合影。 毕竟人家墙上可是挂着美国总统的照片的。既然美国总统都被拿来招揽食客，王艾也就别端着了。将来谁要慕名而来吃完了觉得亏了，也轮不到怪王艾。 晚上一家人回到东城区的房子居住，算是倒时差。许青莲站在后院的两人卧室前，神情有点恍惚，上次回来有大半年了，景物依旧，身边的人依旧，有些东西却不一样了。 王艾很想对许青莲施加惩戒，但还是忍耐住了，知道她没心情，于是随便说了些话，各自处理了一些事情后便各自上床睡了。 第二天上午，王斌、艾小青在家中客厅准备听取“亚平宁之光”的工作汇报，主要汇报人是许青莲、时文君、严竹，留守在家的康丝以及身在沈阳的雷奥妮也在线上等候召唤。 关于网站的发展，早前王艾和家里人专门做过汇报，也基本列出了这家企业将来发展的路线图。但他毕竟不在一线，具体情况都是这些人处理的，所以这次汇报王艾干脆躲了出去，省得他强大的影响力干扰了屋中人的判断。 许青莲汇报整体的发展设想，工作成绩，提及困扰请求家里人指导。时文君汇报工作计划、工作难点、工作重点请家里人提供支持。严竹则专门就安保问题做出总结，包括上一次跟踪米兰之光的华人败类的情况总结等等。 那件事王艾并未关心，一切都是严竹出面处理的。 工作会议开了一整天，王艾负责的午餐和晚餐，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他的房间里研究国家队的备战计划。老高最近又发了一个文档过来，提出了更加具体和细微的战术设想，以及对主要对手的观察分析等等，当然还包括队伍的组建、队员的情况跟踪这些。 一天开完，从气色上看结果良好，晚餐众人吃的也比较多。谈及工作了，倔强的许青莲和执拗的时文君，可不会对谁言听计从，哪怕是投资人、大老板或者家长。因此王斌和艾小青也比较累，人就是这样无法完美。太听话的拿不起来，太拿的起来的不听话。 他们又不能像对自家儿子似的棍棒教育，该说服的就的说服，说不服的就得找资料说服。 晚餐后一家人各自分散，时文君有点累选择了在客房休息。老两口出门找朋友玩去了，许青莲得到王艾邀请出去散步。 迎着习习的晚风，走在幽深僻静的小巷，偶尔的煎炒烹炸的市井味道，让两人都放松了不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经过了长久的沉默，许青莲开口道。 “哦？”王艾应了一声。 许青莲笑着、背着手、低着头，乳白色的鞋子踩踏在小路上，又是好半天才道：“你这次把我骗回家了，打算动用所有力量逼我投降是吗？” 说完，仰着头看着王艾的侧脸：“我承认，我抵抗不过这种全方位的压力。” “哦？”王艾扭过头：“你答应了？” “……我，我还要和家里人打个招呼。”夜色中许青莲的脸色发红。 “那……”王艾回头瞅了一眼，发现保卫们在十米开外才凑近了许青莲的耳朵：“今晚，就让我当新郎吧？” 许青莲笑着推了王艾一把：“如果你不嫌脏的话。” 王艾闻声怒道：“你的事儿怎么回事儿？总是和我过不去！” “嘻嘻。”许青莲终于活泼起来：“等一等嘛，我就要成为你的新娘了，你还等不了吗？” 王艾深呼吸了几次：“那，9月30号？赶在放假前的最后一天？要不然领证就得冬天了。” 第四百四十二节?缺月（二） 关于结婚，王艾和许青莲两人早有设想，两人一致认为不该当猴儿一样被人耍着玩，所以不准备办婚礼。即便是办，也只邀请几个领导、家人低调吃顿饭就完了。 普通人难得有出头露脸的机会，所以婚礼是很重要的社交、展示场合。可对王艾来说，他一年365天几乎天天生活在镁光灯下、生活在众人的视线里。虽然从整个生命的长度来说，将来他总要回归正常生活，可现在不是。 十年了，王艾对这种不论到哪都是视线焦点的生活，说不上厌倦，但多少已经不敏感了。 他结婚又不指望赚钱，更不指望结交什么人，办婚礼的意义何在？何况真办婚礼，一大帮被得罪光的亲戚来了，那不是找不痛快？ 许青莲则是出于她自己的问题，不想张扬。 所以两人在当天晚上定好了30号去民政局领证之后，谁也没提什么时候办婚礼的事儿，甚至都没和王斌、艾小青打招呼。许青莲身体不爽利早早的睡了，王艾则跑到健身房一顿咣当咣当。 也许是经历了这番意外的波折，所有对结婚这个词汇所代表的憧憬、期待都淡化了。所有寄托在结婚这个词汇上的束缚，对王艾都已经不存在，如果这不是大多数人的选择，王艾可能对结婚这件事都失去了动力。 也不知道是王艾改造了许青莲，还是许青莲改造了王艾。 28号上午王艾接到电话，去专门领取了观礼台的通行证，手续办的一丝不苟，王艾也一丝不苟，连显得嚣张的滑雪镜都没带，一身简谱的衬衣长裤就到位了。 在国家机构面前，不能嘚瑟，小心挨揍。 这次领到观礼台通行证的不但是王艾一家三口，还有时文君、雷奥妮和许青莲，她们分别靠的是笨蛋基金——慈善女王、超越体育——外国专家、亚平宁之光——中欧关系，得到的邀请。 其实还有很多老板也得到了邀请，也会出现在观礼台上，但直播镜头不见得给他们露脸。因为他们很多人有实力，但是没知名度，放出来全国人民不认识就失去了价值。与之相反，王艾的镜头是一定少不了，这一点领证的时候主办方的领导都通知了。 嗯，具体说就是国务院新闻办的干部口头通知的。 意思是让王艾穿衣打扮、表情动作规矩点，还表扬了他今天领证的这一身儿。 全国人民也希望王艾这种获得了巨大国际声望的知名人士出现在阅兵仪式的花絮中，老老实实的以一个爱国群众的身份表达对阅兵仪式、对国家的热爱。王艾出现在观礼台上的行为本身，就是巨大的爱国主义教育。 9月29号晚上，王艾终于口头通知了老爹老娘明天带青莲领证的事儿。老爹老娘的表情很有些感慨，老爹没说什么，老娘反而道：“终于到了你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是啊。”王艾也感慨的点头：“早点造个小人儿给你们玩儿，省得你们老说我不孝。” 艾小青大怒：“让我们给你看孩子还算孝顺？” 王艾义正词严：“把我教育歪了，可以教育你们孙子孙女么，按你们的想法来。” 王斌咳嗽一声：“小许通知家里了吗？” 王艾把手放在耳朵边：“正在打电话。” 王斌长出口气：“这些年小许在我们家，总算没亏待她，也算对得起老许当年的托付。等你们办事情的时候了，也该见一面了。” “对了，婚礼你怎么打算的？” “不办。”王艾摇头：“没法办，我办多大都不大。按照体育圈子里的同行情况来类比吧，白广海婚礼办了150桌，罗彤亮120桌，我得多少？白广海是因为跨界到了商界所以朋友才多了30桌，我呢？学术圈的得请吧？体育圈的得请吧？家里的商业圈子的高层都得来吧？五六百桌都不见得够。” 说到这，王艾叹口气：“真这么折腾，你们老两口还年轻，身体好折腾不坏，但我不行。” 王斌、艾小青瞪圆了眼睛。 王艾接着道：“别瞪我，我的身体起码有一半的所有权是国家的。” 见老爹老娘偃旗息鼓，王艾得意的一笑：“所以干脆吧，化繁为简，谁也不请意味着谁也不得罪。到时候就我们一家三口、老许家一家几口，嗯，高指导一家三口，嗯徐指导、年大帅、袁局长……算了算了，谁也不请了，这么请就没完了，就我们两家吧，凑一起吃个饭。” 王斌长长的出了口气：“有你这么个儿子，我这当爹的轻松多了。” 王艾瞅瞅老爹：“再给我十年，十年后我就退役了，到时候天天在家，我看你烦不烦。” 王斌楞了一下：“还有那时候？” “我还能踢一辈子？” 艾小青摇头：“这些年，我们都习惯了外人比我们更早知道你的消息。早年你去德国的时候，踢个比赛还的打电话回来说一声，现在么？没事儿你都不带打电话的。” 王艾委屈的道：“那不是有一次我电话你嫌弃我打扰了你做水疗吗？你们没有我在身边，自己玩的贼开心。全球旅行都多少次了？我还一次没有呢，想出去旅游都得研究一年。” 说到这了，王斌、艾小青两口子有点挂不住。可不是么，事业顺心、儿子的事情也不用操心，身边没有小崽子跟着可不就放飞自我了？两人也没有什么政治上的野心，就老老实实管好自己这一摊，剩余时间干什么？玩呗？ 中年人怎么了？中年人就不爱玩了？艾小青一圈女企业家三天两头聚一起、包包、旅游、护肤品，王斌天天跟隔壁的老干部杀象棋、杀的劲劲儿的。在北京城这海子畔、胡同里，也是市井人家。 只不过是有个出奇冒泡的儿子而已。 “行了，滚吧。”老两口叫王艾说成了“懒惰、不奋斗”有点亏心，挥手把儿子赶走了。 王艾回到卧室，发现许青莲刚从卫生间出来，奇怪的道：“你不是下午洗过澡了？又出汗了？” 许青莲抬头，鼻子有点堵：“嗯。” 第四百四十三节?缺月（三） “明天就是正日子了，早点睡吧。”王艾上前张开双臂。 怀中的人身体一颤，闷闷的应了声。王艾能感觉到许青莲正在艰难的跨越一个心理障碍，所以不打算探问究竟，既然她不想说。那么等跨过去了，心态平和了再说吧。 良久，许青莲推了推王艾，两人一起坐在床上。 “我去健身？” “嗯。” “……”王艾看着推挡着自己胸膛的许青莲的左手，和抓着自己袖管的许青莲的右手，再看看正凝望窗外出神的女孩，心中叹口气，也不说，也不动，就这么坐着。 又过了很久，许青莲嘟囔了声：“我困了。” 于是开始脱衣服，也就撒开了手，但王艾没敢走，果然等她换好了衣服又坐在了王艾身边拉着他的袖子，似乎她自己都没察觉，还有点不好意思：“还没走，你再忍忍。” 王艾陪着魂不守舍的女友上床，给她盖好了被子，自己也盖好了被子，两床被子、两个人，唯有被角交汇的下面还有许青莲抓着王艾袖子的手。 这一夜两人睡的都不好，王艾搞不清女友的状态，也不敢让女友撒手，甚至都不敢告诉她。他直觉中意识到，女友正对自己处在一个极为困扰的处境，随着日期的临近达到了巅峰。现在唯有祈求她能像现在这样抓着自己的袖管得到力量，渡过明天的山峰。 然后再峰回路转。 次日天明，鸟鸣声声，王艾睁开眼的同时，许青莲也睁开眼。不过不同于王艾精神尚算饱满，许青莲的神色很是疲惫，望着王艾一笑。 早餐时，两人神色正常，可艾小青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个养了十年的女儿有点不正常，于是偷偷的探询儿子的眼神，却只见到儿子眉间隐藏的忧虑，以及轻轻的摇头。 算是从小看着许青莲长大的艾小青深知这个女儿胸中自有天地、豪迈不输男儿，是女孩里万中无一的龙种。起码艾小青知道，包括自己在内，包括儿子的那些“知己”们，都曾经目光短浅过、都曾经斤斤计较过。唯有这个女儿不同，小时候不要太多的零花钱还可看做是她的本分，可亲手创建了希望无限的“亚平宁之光”后，没有给自己留下一分一毫，这就了不得了。 浅白的说，这是毫不担心以后的生活；深入的说，这是看不上这些身外之物。 每想到这些，艾小青就和王斌嘟囔，也不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挑中的，也不知道寻常人家的老许家是怎么养育出这么一个的。按理说这种性情该出生在帝王之家，还得是极其优秀的子弟才能有的品性。 普通百姓油盐酱醋茶，哪有对金钱没概念的？ 相形之下，自家儿子虽然天才绝艳，但会哭、会闹、会笑、会吵，其实更像个寻常人家的子弟。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家儿子找许青莲算是“高攀”，起码从性情上来说是这样。 如今已经没有皇帝了，不排除寻常人家也诞育出一些特殊的人来，他们会在各行各业脱颖而出，显现出了高尚的品格和高超的能力来。其实很多时候不见得是他们本人比平常人更多么热爱奋斗，完全是性情不同、爱好不同导致的。 可这样的人，王家三口，不熟悉啊！不知道怎么培养啊。所以呢，老两口这些年就几乎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帮助着，而绝不会轻易干扰许青莲的选择。王艾其实也差不多，现在的他早已经没有了对前世女神的敬畏了，但性情方面，确实有点怵头。 哪怕有时候王艾玩的很过分，但不是不敬畏，而是希望她从山峰上下来。 人和人就是这样，即便是伟大的人，也会被身边总结出的普通人影响到。 早餐过后，一家人静静的散开，各自忙自己的事儿。 王艾、许青莲领证这事儿，家里人都知道了，但既然没准备郑重其事，就只派出了老范和赵丹陪同去一趟东城区民政局。 王艾的籍贯还在东城区，他的后海的宅子虽然属于西城区，但他常年不在家，所以户口还是落在了父母的家。许青莲的户口在她人民大学毕业以后就已经自动落回了营口，不过按照婚姻法规定，只要有一方是本地的就可以。 今天要照结婚照，不是婚纱照，那个东西也被王艾和许青莲贬斥为浪费时间，两人是打算婚后自己照，或者出去玩的时候让康丝她们帮着照，反正从小就玩数码相机，两人的照相水平不比影楼的差。 所以今天两人的服装都算比较正式，当然也很简单，许青莲还难得的化了点淡妆。随着奥迪车在车流里行驶，两人沉默着观望着车外的风景，手里还捏着带有各种证件的小包。 上午8点半，汽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司机老范抬头看着后视镜，笑呵呵的道：“哪里就是，去了有指路牌。” 王艾笑了笑，许青莲也笑了笑，手还下意识抓着王艾的袖管，都捏出褶子了。 “对了，恭喜。”老范在王艾下车后说了声。 人来人往的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外，这是东城区东四十三条53号，是一栋不高的小楼，旁边不远就是东四十四条中学，向南跨过一片密匝匝的四合院就是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社。 带着墨镜的王艾看了看四周，拉着许青莲的手：“走吧。” 踏上台阶，跨过门槛，许青莲的身体抖动起来，当尽在眼前的办事窗口“婚姻登记”四个字出现在眼帘时，王艾感觉拉不动许青莲了。 扭头看，不知何时，脸上已经挂满泪水的许青莲，见男友看他，不说话，直摇头，泪水滴滴答答甩下来，在王艾的手背上，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许青莲的异状，引来了人们的注意。一个窗口里的干部警觉的站起身，一个保安按着胶皮棍瞭望着，一个门口的大姐已经迈步走来。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还有五米的“婚姻登记”四个红字，拉着许青莲转身、出门、下台阶，上车。 许青莲除了会哭，什么也不会了。 第四百四十四节?缺月（四） 功亏一篑。 王艾早已察觉许青莲对结婚的情感上的抗拒和理智上的接受，总不能不结婚吧，这么多年了？所以一直指望着熬过这一关以后再说，可最终，许青莲崩溃了，王艾总不能揪着哭泣的新娘去办理登记。 别说人家给不给办，强扭的瓜也不甜，与其留下严重的后遗症，还不如……再说吧。 拖延大法，有时候是对的。 奥迪车后座，许青莲伏在王艾的腿上哭，老范难得的收起笑脸，手按方向盘一动不动，赵丹神色忧虑的通过后视镜看了几眼，什么也没说。 王艾的挫折感和许青莲的挫折感同样强烈，但毫无办法。左手抚摸着许青莲的头发，右手搓了搓眉心：“老范，走吧。” 车子启动，婚姻登记处门口的大姐还在张望。察觉到并非绑架就没有干预，只是默默的记下了车牌号。 王艾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记忆中这是许青莲哭的最惨的一次。老范驾驶的车辆向东边走，但没有方向，还是赵丹问了一句去哪王艾才说明白：“去郊外吧，散散心。” 从嚎哭变成饮泣，车子停在一片树林旁，老范和赵丹无声的下车了。 “不结婚就不结婚，我们结婚不结婚的都一样。”王艾把许青莲抱在怀里低声安慰。 “对不起。”许青莲摇着头，蹭的王艾一脸水。 “没关系，这不过是我心中的一个执念。”说到这，王艾笑道：“其实刚才我自我分析来着，我应该是潜意识里觉得配不上你，怕失去你，所以才拼命的找东西栓着你。” 许青莲红着眼睛笑了一下，重新端坐好望着车窗外：“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喜欢你，但我怕和你在一起。” 王艾神情疑惑：“这个，青莲啊，我们俩都算是搞学术的，你能不能把这个逻辑清晰一点告诉我。你这么说，我理解不了啊。” 许青莲扭头，眉头皱在一起，嘴角却翘起来，笑着、眼泪还在流，什么也没说，掐了王艾一把，然后又扭回头去。 车里又静了好一会儿，王艾小声问道：“要不，我找张秀云过来陪你？” “不要，让我自己想想。”许青莲舒了口气：“回去吧，别让范叔和赵哥久等。” 王艾下车把老范和赵丹喊回来，车子重新启动，走到一半王艾感觉到许青莲的身体都在颤抖，心中一动：“老范，去西城区鸦儿胡同。” 许青莲这才平静下来，兜兜转转到了家门口，走进了宽敞的院子，王艾还交代：“你们暂时别告诉我父母，晚上我自己说。” 两人点头答应，各自留在前院的保卫室，王艾陪着许青莲进了正院，坐在树荫下。许青莲呆呆的不知道想什么，王艾从卧室的冰箱里拿出几瓶饮料来，默默的等着她。 “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想想。”许青莲见王艾摇头：“我真没事儿，就是没想通、没想开、过不去。” 王艾叹口气，抓着许青莲的手：“我都说了，不结就不结，我们婚礼都不打算办，证儿不领也没什么，你没必要这么纠结。” 许青莲摇头：“这是我的问题，逃避不了的。”、 王艾呼了口气点点头，这就是学者的问题了，懂得的越多，纠结起来越深。历史学家还好点，哲学家最严重。许青莲虽然是学历史的，但和王艾时间长了，也染上了哲学家的习惯：一个问题想不透彻，吃不香睡不着。 “你不会疯了吧？”王艾试探的问。 “你觉得呢？”许青莲冷酷的反问。 “那你，不会自杀吧？”王艾又问。 “如果我要自杀你会怎么办？”许青莲嘲讽的反问。 “我会打昏你。”王艾严肃的道：“然后在你醒过来以后，先拉着你去锻炼，让你又渴又饿，然后用好吃的、所有的好吃的、大不了我请个一级厨师来诱惑你。然后吃饱了抱你去洗热水澡、泡泡浴，然后用我训练十年、每天八小时的强大体能冲击你，让你失魂落魄飞上云霄……” 许青莲撇了撇嘴：“低级！” 王艾摇头：“你得承认，像我们这种人有时候低级一些的东西可以帮助我们摆脱太高级的困境。人生在世，最低级的食欲、**，是生物本能、本源、强大的不可扼杀的动力。当我们为一些形而上的东西纠结时，用一些形而下来改善，这是我多年研究哲学的感悟。” 许青莲默默的听完了，看着王艾神色复杂：“这种时候你还跟我讲学术？你不知道这种时候女人都是不讲理的吗？我难得不讲理一次，你能不能不和我讲理？” 王艾的脸色腾的一下红了，然后又白了：“我倒想立马抱着你进房间，可你不是没走嘛。” 许青莲深呼吸了两口气，认真的道：“我保证，你要那么粗暴的对待我，我会很生气。” 王艾摊了摊手：“就是啊。” “就是个屁啊！”许青莲突然发作起来，打了王艾好几下：“你没救了。” “你也没救了！”王艾一边跑一边嘴上还击。 见许青莲又坐下来发呆了，王艾才小心的凑过去搂着她不愿意的肩膀：“我这不是没啥经验吗？头一次结婚、头一次见到你这样？来、喝水？” “不喝。” “嘴对嘴的我喂你。” “……”许青莲幽幽的看着王艾，突然扑过去咬着王艾的胳膊，好半天才解气：“你回去吧，告诉王叔和艾阿姨，我对不起他们。” “别这么说。”王艾阻拦道：“虽然一直都是把你当儿媳妇养着的，但可没说你不当他们儿媳妇就把你赶走了。其实我们俩这个情况，和结婚有啥区别？简单的领证这事儿，我跟你保证，领证前和领证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许青莲点点头，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想想，我保证不会自杀的，行了吗？” 王艾也没办法了，于是站起身走到院门前回头道：“我让汤牡丹和刘丁香过来陪你，行不？” 许青莲没吭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她知道，无论如何，这都是王艾的底线。 第四百四十五节?缺月（五） 隔着一道围墙，是两个伤心的人。 王艾在院外打了汤牡丹的电话，过了会见两人到来，下车后和两人交代了一番。这两人也诧异于许青莲的表现和现在的结果，她们和许青莲共同生活了三年多，也没想到是这样，正如同王艾一家人和许青莲共同生活了十多年，也想不到一样。 “放心王博士，我们会看好她的。”汤牡丹向王艾郑重保证。 王艾舒了口气：“我什么要求也没有，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我就要求你们一点，安全。只要在安全的前提下，她想要什么你们都答应下来，办不了的找我。她想干什么你们也都答应下来，办不了的还来找我。总之，除了安全问题不可通融之外，什么都行。让她尽量的散心，什么都行。” “我们知道。”汤牡丹和刘丁香对视一眼同时保证：“我们一定会做到。” “好，辛苦你们了，去吧，她就在院子里，诺，这是卧室的橱柜钥匙，这个院子所有房间的钥匙都在那。” 见两人进了院子，王艾望了望金秋九月的北京的天空，释然的叹口气：早晚都要来，来了比不来好，就这么着吧。 晚上许青莲没回来，王艾和父母说了这事儿，老两口除了叹口气也没说什么，在听说王艾委派了两名贴身保卫过去以后，就只是默然点了点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艾的家也同样如此。 第二天是十一国庆阅兵的正日子，早早的一家人就出了门。王艾特意打电话给汤牡丹，听说许青莲也准备去了，这才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这件国家大典都必须严肃以待，都必须先放下自己的事儿。 由于已经知道了会上镜头，所以整个活动过程中王艾都表情轻松、自如，戴着遮阳帽、举着小红旗，就像普通的群众一样，除了没戴墨镜之外。 散场时，汤牡丹来短信报告没有什么问题，“三花聚顶”组合打算继续回后海。王艾多问了两句，汤牡丹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就是告诉王艾，许青莲的事儿她们也不太清楚，问也不说，但根据估计，应该是这几天她和家里亲戚打电话时出了问题。 王艾追问是什么问题，汤牡丹说不清，王艾问是谁搞出来的问题，汤牡丹吓的直说：“我还没敢翻看她的手机，等我找机会的。” 王艾知道不能再逼了，只能叹口气，算了算时间，欧冠小组赛的第二场应该刚踢完，明天早晨回意大利的话，应该会在明天中午落地米兰，这样10月3号的联赛应该能赶上。 可是，明天走不了啊看这样！许青莲就不让自己陪着，自己也不能离的太远了。再一算日子，后天的比赛过后就是国际比赛日，算了，直接请假吧，等17号联赛重开之前再回去吧。 何塞应该能给面子吧？莫拉蒂应该没的说。 王艾嘟囔着，在车流里缓缓前行的奥迪车里摸出电话翻了翻，不行，现在才意大利清晨五点，这个点不能打扰何塞，否则起床气的何塞发起狂来，自己也有点扛不住。 下午一点，王艾才拨通了何塞的电话，陈述了一番明显是编造的理由，何塞默默的听完了疑惑的道：“王博士，我怎么感觉你心情很乱呢？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还有俱乐部能帮上忙吗？” 王艾苦笑一声：“没啥，我能处理好。” “那好吧，假期我当然会给你，就一场比赛不算什么，虽然我们昨天的比赛输了，但实力未损。” 王艾吃惊的反问：“输了？苏黎世队？” “嗯。”何塞不打算多说：“发挥不太好，赛事太密集大家的体能有点问题。所以，你休假可以，大家也会在后天比赛后休息。但我要求你把你的问题处理好，回来后要恢复前段时间的状态。否则，下次请假我就不批准了。” “好的，谢谢教练，我保证。”王艾舒了口气挂了电话。 接下来几天，王艾都没去后海那边，只是每天都和汤牡丹电话沟通，在给许青莲打了两个电话她没接，回了个“我想静静”的短信后，王艾就没再打扰。一般的女孩这时候需要男朋友始终在身边陪伴、开解，但许青莲不行。哪怕她自己说难得软弱，那也是相对于她。起码在汤牡丹搞清楚问题的症结之前，王艾不敢轻易插手。 这几天老高又发了个国家队的情况汇总过来，打算在国际比赛日期间搞一次小型集训。就在北京搞，重点是磨练战术，提高全队战术意识。据说，只是据说还不确定，这次集训有领导可能要过来看看。 这两个月王艾没在国内，国内足球界风起云涌。足球扫黑风暴按时展开，一个个平素趾高气扬的人此时瑟瑟发抖，生怕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刮到自己。连信心十足的雷奥妮都在阅兵仪式后匆匆返回沈阳了，都没顾得上和王艾亲热。 不动如山、动如雷霆、太吓人了！ 哪怕王艾自己干净的像一汪水，身在这个行业里仍然能感受到寒风刺骨。实在是这行里积累下来的问题太多了、太深了，谁也不知道上级要收拾到什么地步、追究到什么程度、扩散到什么广度。 不客气的说，09年之前的中国足球界，90%不干净。 球员可以没赌球过，但你行贿过没？知道有赌球的不？你没参与、你阻止了没有？教练、俱乐部、足协干部……这么一排下去，严格来说，足球界没好人。可这个问题和大环境息息相关，这也算是足球改制的遗留问题和新问题。新旧制度更替之下，换了玩法了，管理就跟不上，致使很长时间，好人难当，甚至当不了。 比如同队的队友有赌球的，你不可能不知道。你知道了队友这一场几十万上下，你好意思拼命表现然后拦着么？尤其是组织者不是球员里的大哥，就是俱乐部老板，你就不拿钱，也不敢拦着别人拿钱。 就这么裹挟着，一路黑烟滚滚的往前走。 王艾这么大能量，也只能竭力伸开双臂庇护住他们这一小堆儿人，最终还得国家出手。 第四百四十六节?缺月（六） 逃避情感挫折的最好办法是寄情于其他事务，有的寄情于山水、有的寄情于工作。王艾就属于后者，坐在炎热秋后的东城区小院里，面前摆着小茶几、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手边还有放着茶杯的椅子，聚精会神的看比赛、分析各种报告、数据，有时候还会回头翻一番军训期间的感悟、大家的开会记录什么的。 总之，一项工作可以投入的物资往往是有限的，但可以投入的精力是无限的。王艾就处在这样一种状态下，心无旁骛，每天太阳东升西落，他除了一早一晚的健身雷打不动之外，全神贯注的投入到了国家队的备战中。 到底能起多大作用还说不好，但成功逃避了研究多年的结婚这件大事意外受挫后的情绪波动。 但即便如此，外界的变化还是源源不断的传入他的耳中。就这台笔记本电脑上的各个qq群吧，84国少、86国少、88国少、83国青、85国青、87国青、02国家队、06国家队、10国家队，图宾根中国老乡会等等等等，不时的蹦跳两下，还总有人点王艾的名。 王艾能说什么？他什么也不能说。在上级的态度没有明确之前，以他的巨大影响力，无论说什么都不对。说轻了说重了，都可能干扰到上级的工作计划，甚至会对已经渐渐成为风暴眼的沈***体说就是沈阳的司法机关、甚至专案组产生压力。 王艾不能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所以明明从地主的雷奥妮处得到了不少隐秘消息，却依然默而不语。 辽足的干净是当年就打了底子的，当时已经在东三省整个工业凋敝的大环境下脱颖而出、在高层都有很大影响力的北方造纸，突然杀进足球圈，扔了五个亿盖球场、买下辽足，从根本上确保了辽足不缺钱。 不缺钱就不缺成绩、不缺成绩就不缺对抗足球黑恶现象的能力。 再加上王艾三令五申，一边拿着图宾根做胡萝卜、一边拿着扭送司法机关当鞭子，黄新时代王艾虽然管的不多，但也经常会看辽足的内部文件并做出批示，就这么一点点的管理、纠正。数年下来，辽足虽然在成绩上不复往日风光，却也没从中超掉级，每年中游咣当着，但球队的内部，从管理机制、到训练方法再到俱乐部运营体系，甚至球员的精神面貌，都已经完成了现代专业足球俱乐部的革新。 只是王艾深知不能太显眼，所以一直低调不吭声、不宣扬而已，就像他对辽少的管理机制调整一样，其中九年义务教育必须确保，就是管理机制改革的内容之一。 这些工作的效力不会像买个外援一样马上变化，却目光长远、慢慢发酵。 但唯有一点是国内足球界确认的：干净。 阎世铎“斩立决、杀无赦”的誓言其实更倾向于坚决的态度，实际控制力经常不到位。而王艾对辽足无声的监督却更有威力。他是老板，他说不用谁就不用谁。唯一能对他产生制衡的三老四少们，早已经被他收买的乖乖的。 除了当初辽小虎那批人之外，到了王新欣这波人的时候，已经对王艾怕的厉害。王艾在足坛上越成功，他们对王艾的要求越信服。所以，辽足的干净既有体制的保证，也有领袖的督促，总之，名声斐然。 这一次足坛打黑选址在沈阳，专案组当然不会不去拜访国内足坛的最大山头辽足、辽宁足协，那么辽足的掌控者、辽宁足协副主席、知名的外国专家雷奥妮当然知道不少事儿。她时不时的给王艾发个短信告诉他谁谁又被请去喝茶了什么的。 至于具体案情，雷奥妮不需要知道，王艾也不需要知道，这些年足球圈子混下来，什么比赛有问题、谁有问题，不敢说一清二楚，但也八九不离十。所以谁是去真的喝茶的、谁是去喝了茶就出不来的，两人都有估计。而且重点还不在这，而是两人嘴上不说，私下揣摩的上级意志。 谁知道？也许看在国家队成绩好高高手、也许看在国家队成绩好下狠手，这都说不准。这次足坛打黑的结果，将直接决定未来中国足球界的面貌，因为任何联赛制度、规则，都是人制定的，而这次收拾的就是人。 人变了，很多东西就都变了。 因此，一动不如一静，默默观察，等候召唤，是王艾和雷奥妮目前唯一能做的事。同时，辽足能这么干净，本身就体现了王艾和雷奥妮对类似事件的深恶痛绝，他们本质上是欢迎上级动手的，所以以很高的自觉性维护上级工作的秩序，不乱说、不乱动。 10月5日这天下午，王艾正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的一堆资料中伏案写作，简单套着一件老头衫，被汗水浸透了半件儿，本来他是打算光膀子的，但因为他在家，父母时不时的会带回来一些他们的朋友来看他，嗯，看大熊猫那么来看他，所以得注意点形象。 这次集训后天就开始了，旅欧的队友也都会回来，找北京国安青年队打几场训练赛。机会难得，一个星期的时间最多能打七八场训练赛，每一场都得有明确的战术目的，也就是通过比赛试验什么样的战术，安排的详详细细、物尽其用才不会愧对了刘利福帮忙的撮合。 正忙着，院门一开，两个人的脚步声靠近。 此时笔记本电脑已经被王艾放在了地上的一块塑料布上，小茶几上厚厚的一摞子文件，手里还有一支钢笔，正在狭小的空隙间的一张a4纸上时停时写，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保持通话的电话，手机画面上是老高那张严肃的脸。 一边说、一边写，塑料布上的笔记本电脑的对话框里还有没说完的话题。 两个来人没说话，就默默的站在附近等着。 好半天，王艾放下电话，随手放在地上，扣上钢笔帽放在茶几上，收回叉开的两条大长腿，身子往后一靠，仰着头搓搓眉心，闭着眼：“什么事儿？” “那个，小王儿，刘丁香回来了。” 第四百四十七节?缺月（七） 王艾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闭着眼睛沉浸在刚刚的工作中，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然后过了几秒钟，王艾才豁然睁开双眼：“谁？” 赵丹轻声道：“刘丁香。” 王艾看了看他和陪同的张光，呼了口气：“在哪？” “怕打扰你工作，在外面。”张光难得的说了一句。 王艾看了一眼他，摇摇头：“让她进来吧，又不是外人，搞的我跟皇帝似的。见个面还得找人通报。” 赵丹退后一步，张光笑了下转身到前院把刘丁香叫进来。 王艾喝着水，目光盯着走进来的刘丁香。往日颇为干练的刘丁香此时显得有些畏缩，走到王艾近前双手局促：“王博士，许、小许走了。” 王艾侧了侧头：“走了？什么意思？回意大利了？” “她、她没说。” 王艾放下茶杯眯着眼，刘丁香吓的都要哭出来了：“她没回意大利，也不想回去，她说要出去散散心，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定，让你别找她。” 王艾瞪圆了眼睛：“你是说，离家出走了？” 刘丁香略想了想，点头，王艾猛的站起身，带的茶几也翻了，文件也撒了。刘丁香吓的后退一步，赵丹、张光同时前进一步。 “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刘丁香捂着嘴哭了：“她不让我跟着，说我最熟悉她的工作思路，让我留下来看着网站。” 王艾深呼吸了几次，闭上眼好半天：“别哭丁香，我没怪你，我就是有点心情不好，没控制住，抱歉，你别害怕。” 刘丁香饮泣着用鼻子嗯嗯两声。 事情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王艾的脑子有些乱。他理不清许青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所以一直保持一条底线就是安全不能出问题，其他都可以慢慢来。这突然走了，王艾一时想不明白。 于是，他的头左右摆动，弯腰从地上的文件堆里摸出电话，操作了好多下才找到许青莲的电话，打过去，竟然关机了。 王艾的脸色一下子红了，赵丹轻声提醒了下：“汤牡丹也许开机。” “嗯。”王艾喘息了几口，过去这几天他只是强压着心头的这股火，正如严竹所说，控制力大为下降，有点事就能刺激的他爆发。 汤牡丹的电话果然没关机，但是也没接。就在王艾焦躁的原地转圈的时候，汤牡丹发来个短信：“我们上火车了，我怕她烦没敢接你电话。” “你们要去哪？” “天津，我要跟她请假去厕所给你打电话。” 王艾抱着电话等着，五分钟后铃声响起：“去天津干什么？” 汤牡丹的声音在电话中小声的响起：“没说干什么，好像就是散心，但短期内不打算回来。这几天她睡的很不好，还偷偷哭过。今天早晨吃饭时突然跟我们说，她打算离开你的身边、离开公司，出去散心几个月或者几年。她说她在家、在你的身边有些问题想不清，还问我们的打算。” “嗯。” “我和丁香都说要陪着她，不能离开她。她到没拒绝，但是让丁香留下了。你知道的王博士，丁香和赵丹的感情很稳定，过几年就会结婚了，要跟她走就耽误了。再说，丁香对网站也比较上心，这个她亲手开创的事业，总要有人看着点，她才能放心。所以就让丁香留下了，对了，丁香去找你了吧？她还给家里人留了一封信的。” “你是说，她打算出去散心、时间长短不一定，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是这个意思。” “她说了我吗？说了讨厌我了吗？或者关于我的话？” “没有。”汤牡丹顿了顿：“我感觉，她还是爱你的，不舍得离开你的，但又必须离开你，她这次离开是为了想清楚一些事情，然后再回到你身边。你别太担心，她没有其他问题。我会一直跟着她的，不会让她做傻事，何况她也不会做傻事。” 王艾嗯了一声，好半天：“辛苦你了，牡丹。” “没事，我没有对象，对网站也不太上心，我应该跟着她。” “第一，以后每个月的薪水依旧会打到你的卡上，你家里有什么事儿尽管告诉我，或者李林。如果你们途中有什么需要，你来不及就先垫上，回头我报销给你，这趟就当你长期出差。”王艾语气缓慢的交代：“第二，不准去危险的地方、不准接触危险的人和事，一旦在旅行中遇到困难，不要逞强，给我打电话，给家里打电话。只要你们不是杀人放火，全中国没有什么我解决不了的苦难。” “嗯，她其实很谨慎，也记得你的话的，这趟出去她还带了一些防身道具。我很有本领，三五个人男人近不了我的身，何况我也有工具。” “那……辛苦你了，牡丹。”王艾千言万语，不知说什么好，于是重复了一遍他的谢意。 那边汤牡丹轻笑了一声：“就像你说的，就当出来了差么，顶多时间长点，还能跟着她游山玩水了，挺好的……那个，我挂了了，她该起疑心了。有些事儿来不及说了，你问丁香吧，这几天我们俩私下研究的她都知道。” 王艾看着挂了电话的手机屏幕，默然无声。 仰头望了望天空的白云，王艾叹口气转过身来，冲刘丁香招了招手，两人到石桌前坐下，王艾安慰道：“丁香，我重复一遍，我不怪你，这是她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你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你很优秀。你们姐妹的感情，我也很欣赏。” “嗯。”刘丁香局促的坐着，抿着嘴。 王艾思量了片刻：“亚平宁之光如果到丹麦，工作重点是什么？” 刘丁香愣了一下，见王艾等着她，神情专注，还皱了皱眉，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应该重点围绕丹麦童话展开，针对安徒生童话在中国的巨大影响力开发相应产品，比如美人鱼雕塑附近的海产品，可以定义为美人鱼的同伴……反过来根据安徒生童话中对中国的浪漫现象，可以重点开发古典中国的传统产品……” 第四百四十八节?缺月（八） 这天下午关于“亚平宁之光”的一问一答，持续了40多分钟，中间王艾还把一头雾水的时文君从外边叫了回来。前几天开的家庭会议只有许青莲、时文君两个高层，但不排除事后刘丁香这样的中层从许青莲那里听到一鳞半爪，所以这次的询问王艾主要问的是具体业务开展方面，刘丁香本人的设想。 考察的也是她本人的业务素质。 既然许青莲把她留下，还声言是为了看管她创办的企业，王艾就得对得起她的非正式托付，认认真真的考察刘丁香的能力，拔擢她到高层。而到了高层，工作能力的重点就不是执行命令，而是制定命令，对个人的思维、视野、设想就有了很大的需求。 艾小青回来时，王艾、时文君联合对刘丁香的考察刚刚结束，王艾满意的点头道：“好了，你暂时到前院休息，等后续通知。” 刘丁香站起身，抿着嘴，“嗯”了一声，暂时没动。 王艾给了她一个眼神儿，赵丹在身后不远咳嗽了一声，刘丁香才醒悟，回头和好奇的艾小青打了个招呼才走了。 “怎么了？选拔干部了？”艾小青坐在刚才刘丁香的位置上，低头翻看着资料：“和爹妈藏心眼了是不是？选拔干部都背着我们了？” 没听到儿子的嬉皮笑脸，抬头才发现气氛不对：“怎么了？” 王艾咳嗽一声，看着老娘和时文君：“青莲出去散心了，时间长短说不定，暂时管不了网站的事儿了。” 时文君神色突变，艾小青皱了皱眉品味了一下：“你是说，小许离家出走了？” 王艾苦笑着点点头：“是，我，没处理好。” 艾小青捏着桌上的纸张，挥手在王艾头上打了好几下：“老许把他的宝贝女儿托付我们家，这么多年了什么事儿没有，怎么突然就离家出走了？万一出事儿了你让我们老两口脸往哪搁？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就留不下？” 王艾低着头让老娘打着，也不吭声。好在老娘就是一时气急，打了几下起身回屋，几分钟后出来愤愤然：“死丫头，不接我电话！怎么回事？” 王艾苦笑着摇头：“说不清，就是，我找她结婚，她就过不去这槛了，说什么也过不去了。” 艾小青就站在王艾面前不远，眯着眼琢磨了一会儿，叹口气：“派人跟着了吗？” “嗯，汤牡丹跟着，她不放心网站，把刘丁香留下来了。” “考虑的还挺周全。”艾小青撇了撇嘴，又想了想：“晚上和你爸说，再派两个人。” “她不让。”王艾脱口而出：“让汤牡丹跟着就是她最大的妥协了，要不是我三令五申，她应该是想一个人走的。人多了，干扰她。” “矫情！”艾小青不屑的道：“又不是让她研究载人航天！” “两个姑娘，还都是漂亮姑娘，没有明确目标随便走，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儿？让你爸派人跟着，偷偷跟着，反正咱也不差多两个人的钱。” 王艾想了想，点头答应，家里的大事儿一般还是王斌拿主意，李林那边的安保公司也仍然是归王斌直接领导。艾小青的工作主要还是北方农副、超越集团这两块，北方轻工和北方金融都归王斌。大概是前者都是农业、文艺，女人管比较容易，后者是工业和金融业，更容易触及政治，王斌比较有把握。 从官面上来说，王斌的位置在过去就是轻工业部常务副部长，现在即便削弱了也没差多少，官面上认识的人很多，也有面子。相形之下，艾小青的工作的重要性就低了不少，尽管她的朋友们也都是一些位高权重的人物。 晚上王艾和老爹说了，王斌也是一愣神，皱了皱眉还看了看艾小青，然后才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派人。” 说完了还嘲讽儿子：“前两天刚说了你让我这老爹省心，回头你就给我找事儿！” 王艾唯有苦笑，没心思和老爹斗嘴。 老爹老娘见他心情失落，也没再乘胜追击，只是告诉他，工作很重要，不能任性，该干什么干什么。儿女情长这东西，适当用心就行了，不是小孩子，没有放下一切的条件。 王艾理解的点点头，现在的他一举一动牵涉甚广，哪里由得他任性？国家的期望、领导的期待、球迷的寄托，林林总总，甚至还包括家里几十万产业工人，这都牢牢的束缚着王艾的野性，让他去做该做的事。 这还是现在，靠个人觉悟，要是过去呢？ 恐怕组织就出面了，派几个大姐去给许青莲做思想工作什么的。王艾确信，只要大姐们去了，许青莲准得乖乖的回来，愿意不愿意的也得陪着他，不会干扰他。可现在不是那时候了，王艾就得自己解决。而且真那么做是不是会留下后遗症谁也说不好，王艾宁愿许青莲自我放逐，也不想逼迫她了。 逼不了的。 既然千挑万选了这么个倔种，享受了她纯洁无私的爱意，享受了她强大无匹的自信，就该承受她的倔强和所有令他感到不适的东西。只要甜、不要苦，世上没有这种道理。 再给李林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遍汤牡丹的薪水按时发放，并按照出差标准以后，王艾就打算放下这事儿，着急也没用不是？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反正许青莲对他的底线一清二楚，王艾的意思很简单：只要人还在，怎么都行。 可王艾打算放下，李林那边却不打算放下了。他疑惑为什么本来就正常发放的薪水还要强调一次，而且汤牡丹、刘丁香从来都在一起，这一次怎么只有汤牡丹的按照出差待遇，还是长期出差？那，刘丁香呢？许青莲呢？ 顺着这个逻辑一捋，李林的脑袋就大了。 当年他可是亲眼见到王艾在红烈小学见到还戴着大蝴蝶结的许青莲，然后时隔一年就把人拐回家的。王艾对许青莲有多喜欢，从一怒之下买了七架直升机就看的清清楚楚。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件大事儿。 第四百四十九节?缺月（九）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北京北郊外的一个院落的葡萄架下，李林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皱着眉，时不时的还夹起一筷子猪耳朵塞嘴里，一边吃一边嘟囔。 对面的王艾倒是简单，白天从工人体育场训练回来，就跑到李林家来做客。 李林家原本在海淀有个公寓楼，住久了想住平房，但城中心的平房起价就一个亿。于是挑中了郊区的一处平房，虽说房子没那么规整吧，多买几个院拼凑一下也挺舒坦，于是借这事儿就把王艾叫过来，哥俩聊聊。 往大了说，两人算是同生共死过的，所以李林打了两个电话，请了两次，王艾就怎么没心情也得跑来吃一顿。 “唉，别想了，我都想不明白，何况你？这些年你和小许也没见过几次不是？”王艾喝了一口啤酒说道。 李林晃着脑袋，抓了一把黄豆塞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想了半天。正好他媳妇端了一个砂锅进来，在王艾的邀请下也顺势坐下：“小王尝尝，东北乱炖。” 王艾揭开盖子一闻：“嗯、香，嫂子好手艺！” 李林他媳妇正开心，就听王艾问：“诶，对了，我侄女呢？又没看着？好像我来好几次都没看着？” 两口子脸色微变，李林怕王艾看出端倪，他媳妇解释：“上的寄宿学校。” 王艾瞅着两口子眨眨眼，突然道：“你们不是怕我拽我侄女去练球吧？我当初就是开个玩笑啊！” 他媳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李林叹口气：“来来小王咱哥们讲讲道理。” “呦？” 李林晃着头：“咱就说啊，假设啊，假设我这闺女将来不成器，有事找你这叔叔帮忙，你帮不帮？” “帮啊！”王艾指着对面两口子：“你们俩从不认识到认识到结婚到有孩子，整套流程我都看在眼里，这小生命整个就是我看着一点点大的，有事儿我肯定管啊。” 李林感谢的点点头：“那，如果老有事儿呢？” 王艾歪着脑袋：“老有事儿，那就不是管的……那就不是帮忙的问题了。” “是吧？”李林抬起头：“你这当叔叔的再是满腔热血，也架不住三番五次。所以我们希望遇到实在过不去的了，再找你。而不是从小就赖你身上，什么事儿都找你。简单说吧，好钢用到刀刃上。” 李林媳妇也劝：“小王儿，你是李林的贵人，我们也希望你是我们闺女的贵人。大事儿再找你，小事儿找你浪费了。” 王艾叹口气：“我就随便开个玩笑，你们两口子想这么多。” 李林嚼着黄豆：“当年谁能想到呢，你如今随便打个喷嚏都能上报纸。” 王艾闻声，摇头一笑：“昨天晚上散场时候记者、球迷堵门，问什么的都有，我也没成想打个喷嚏都能被报道。” 李林嘴角含笑，看着王艾，王艾看着他突然感叹一声：“我知道了。” 李林媳妇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男人，想了半天才想明白，第一层，他男人是说，你随便一个表态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就是大事儿，所以我们两口子多想是正常的；第二层，你关系重大，还是事业为重。 李林媳妇想明白的时候，这哥俩都开始聊上别的了，山南海北的胡侃。由于媳妇在，话题就没放在许青莲身上了，这方面李林保密意识非常高，这是王艾的家事，他知道也就知道了，毕竟他不算外人。 但他媳妇，算外人。如果他这个环节不知道保密，那么一层层的传出去，就全社会都知道了。而王艾的家事，是不能这么宣扬的，不论是他的情感问题还是家里的企业问题。 李林也正是靠着这股子谨慎劲儿，这么多年才始终没掉队。 饭后他媳妇去收拾碗筷，顺便躲出去之后，两人的话题才重新回归。 “小许出去散散心也好，其实在她哪个位置上，也不容易。”李林依然嚼着黄豆：“外边人可能觉得她有什么不容易的？好吃好喝的，可这玩意分人不是？胸无大志的当然觉得挺好，可有志气的呢？小许性格上不服输，肯定要跟你较量，跟了你十年，较量了十年，追的跌跌撞撞的，我都替她累得慌。” “你是说，她为的这个？”王艾疑惑的道。 李林摇头：“说不清，小许怎么想的，我可猜不透，但总归也不算坏事。出去散散心，重新调整一下。起码来说吧，在成就上不能在和你对标了，她又不能该行去踢女足，该行也来不及了不是？” 王艾思索着默默点头。 “好啦，你也别多想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她呢，你给她点空间，让她自在自在。安全问题我会负责，让汤牡丹一直跟着，我还另外派人跟着，总归不会让她出一点问题。然后，你就等着吧。少了几个月、最多也就几年，她想清楚了就回来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见王艾还皱眉，李林一笑拍着王艾的肩膀：“你们过去十年的感情不是假的，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她怎么想的，但总归这十年是她人生的宝贵记忆，她不可能走别的道儿上。” 王艾松弛的一笑：“我知道，我没担心这个。诶对了，李俊呢？” 见王艾岔开话题，李林也就顺势走：“上学呢，大四了。今年十一还来我们家呢，本来想见见你，那几天你没空我就让他回去了。” 王艾哦了一声：“好几年没见了，挺好的吧？” 李林叹口气：“我这个弟弟啊，怎么说他好呢，上个大学也不好好上，前年还跟家里说打算退学。” “退学？”王艾吃惊的道：“他要干什么？” “说是不想念辽大了，想去念警察大学。”李林苦涩着道：“这不想一出是一出么？说是上了两年学发现没兴趣，喜欢破案。我看他就是天天看小说，看的总挂科，所以才想跑。” “那现在？” “还在辽大混着呢。”李林恨铁不成钢的道：“我跟他说啊，说你退学不是不行，学费哥来出，问题是，你退学了，你要考不上公安大学呢？” “这么有意思吗？”王艾乐呵呵的掏出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这哥们怎么想的。” 第四百五十节?缺月（十） 按李林的逻辑来推断，跟了王艾十年的许青莲跟的跌跌撞撞，那么“跟”了王艾十六年的李俊，恐怕就是连滚带爬了。所以王艾对李俊的现状很好奇，哥们俩也借着这次机会打了电话：两遍。 头一遍是在李林家吃饭时候，第二遍是王艾回去时在车上接的。 第一遍没说啥，嘻嘻哈哈，第二遍才说了点真东西。 车子一直开到家门口，王艾才把电话挂上，心里才渐渐明白了李俊的所思所想。 这些年，李俊一直平平淡淡，原因差不多就在王艾身上。当年上学的时候，李俊其实比王艾大一岁，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王家村的“王二”居然能跳级，而且跳着跳着就看不见车尾灯了。 如果说许青莲这个城市姑娘是和王艾较劲，无论如何也要拼命追的话，那么李俊这个农家子弟就豁达多了，小学没毕业就不追了……因为那时候王艾都他么高考了，咋追？ 家中的老李扛着锄头、叼着旱烟教育的非常好：“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干这个，这叫天才，你不是，你就一蠢材。但蠢材也有蠢材的活法：听聪明人的话，跟聪明人走。最怕的不是你蠢，而是你不知道你蠢，还要跟天才较劲。” 从那以后，李俊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大腿就是“王二”，可随着两人空间距离的拉远和生活圈子的交错，想要维持友谊非常难，总不能每次都把小时候的两年同学拿出来当事儿说。 人和人的交情，总归是要不断进步的。 对他来说，也有一个怎么跟上王艾脚步的问题。只不过不同的是，许青莲是处处都要和王艾较劲，你学习我也学习、你状元我也状元、你留学我也留学、你办企业我也办企业，甚至王艾健身，她都要练瑜伽。而李俊呢，没这个环境，也因为认知的早，所以办法很聪明。 你“王二”不是希望推动群众足球运动么？好，我天天带着人去你的球场练球，不指望你什么感动这些，而是当你有一天想知道你开展的这项运动进展如何的时候，我有话说、我还能说的头头是道。 你“王二”家不是有大企业，并且以北方造纸为核心的吗？好，我大学学轻工业、学自动化，将来哥们到一起聊天了，聊到生产层面了，你聊不过我！ 许青莲在和王艾处处争锋，而李俊在考虑和王艾互补。 这不但是他的想法，也是李林和他们家的老李的想法。用老李教育儿子的话来说就是：“王二仁义，凭你们俩小时候一起上下学你还陪他练球这事儿，你这辈子就饿不死。但是，你还得有用，你们将来在某个方面可以并肩战斗，这你们才能好一辈子。” 李俊陪王艾小时候练球这事儿，上过中央电视台，所以即便王艾不仁义了，这事儿也赖不掉。所以李俊从小学到大学这条路，基本就这么走的。 直到他去年他大二上学期，作为王艾的头号粉丝，关注到了一件大事，就是王艾成了世界足球先生。 如果说平时的辽大校园尚且不会因为李俊和王艾的关系对他怎么着的话，那么那天晚上大家看直播、看到王艾登台领奖，还用八国语言说谢谢的那一刻，王艾就在大学生队伍里被“封神”了，顺便李俊也空前的曝光了。 辽大学生为了庆祝王艾拿到世界足球先生，当天晚上在校园里游行，燃放烟花爆竹，第二天跑到老虎球场去“朝圣”，甚至连北京的人大学生也干了差不多的事儿。可辽大毕竟和王艾没啥关系，也见不到王艾，于是，李俊就代替王艾享受了空前的礼遇。 据李俊自己说，接下来一个星期，他接到的情书就有上百封！ 然后李俊告诉王艾：他有点烦了。 不是烦王艾，王艾没干什么，他是烦了这种处境。自从高考按照王艾的“需要”选定了他本来不喜欢的自动化，并且也不知道怎么发挥的特别好上了辽大之后，李俊就慢慢的对这种人生选择产生了怀疑。 他算是比较听话的，青春期的叛逆直到上大学才浮现出来。 他和王艾原原本本的说，特实在：“我要吃不起饭了，无论什么时候找你，你准不能让我饿死，那我还担心什么呢？吃饱喝足就行呗？所以我决定脱离开这条轨道，追求自由！” 这个年头从大一就开始有了，直到被这件事彻底激发出来，他就变成了补考狂人！时间用在哪了？用在他感兴趣的，以往被“人生道路”压制的地方去了，玩过跑酷摔断过腿、玩过汉服被骗过钱、玩过股票一个月吃咸菜、玩过游戏卖过装备……他也勇敢的冲进去过传销窝点拯救过被骗来的南方姑娘。 总之，他在用这种浪荡的方式寻求自我的人生价值。 前年冬天的寒假，他一个辽大自动化的学生，神鬼莫测的跑去了辽阳市刑警队要求“实习”。警察别的没说，先把他调查了一顿，后来发现这孩子祖宗八代都贫农，五服之内也没有犯罪分子，他么纯粹是异想天开！ 要不要呢？白干活的干什么不要？刑警队从来都是点灯熬油的，既然没问题，还有点文化，那就来呗！警察还问他，怕死人不？不怕我带你去凶杀现场！ 结果，李俊吐的那个惨！ 可警察说的也对，你要过不了这关趁早改行，可你要过得去，那将来我们单位招人你来报考，这就是优势。 跟了一个月，瘦了二十斤，李俊爽了。再上学才闹着要退学，然后叫李林一棒子抽回来了。 直到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李俊还兴致勃勃。 王艾也开心的祝福他，还承诺要在外国找一些资料给他！ 王艾的好心情伴随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电话对着一串陌生号码犹豫良久打过去的几分钟之后结束。 “谁让你告诉她的？谁让你这时候告诉她的！” 听到声音的时文君进门，见到地上是已经碎成一地的手机和抱着头喘气的王艾。 第四百五十一节?金风未动、暗算无常（一） 时文君默默的拿来扫帚扫走了一地的手机碎片，还从中捡到了电话卡，从王艾的抽屉里拿出了一部旧电话换上，然后挥手让保卫们离开，就靠在书桌上等着王艾调整好。 过了会，王艾脸色煞白的站起来，径自出门，找到赵丹让他把车开出来，去后海。赵丹什么也没问，时文君也默默跟着，连严竹也默默的上了车。 王艾一路闭着眼喘息，到了后海车子径自开进院子，王艾下车后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向“游泳馆”，进门一路走一路脱衣服裤子鞋子，然后到水边就穿着一条内裤，一个猛子跳进水里。 严竹、赵丹在泳池边默然看了会，严竹目光严肃的看向同样默然的时文君，时文君感受到目光后，点了点头。 赵丹还有点疑虑，严竹摇了摇头拉着赵丹出去了。 王艾游了大概上万米，终于游不动了，这股劲也过去了，到泳池边上来的时候差点没抓稳扶手。 王艾上来后低头一看，赶紧拉过毛巾围上，内裤倒是没掉，可沾水都透明了，记得刚才他在水里又是自由泳、又是仰泳的。大概是怕他淹死，大晚上的游泳馆里的灯全打开了。 “文君，抱歉，我这……” 时文君摇摇头：“不是早晚的吗。” 王艾咧了咧嘴，时文君笑了声：“早看到还早点有心理准备。” 王艾摇头苦笑，他这时候没心情撩时文君，大概是时文君想让他心情好点，反而撩他：“别觉得吃亏，你可是一年前就摸过我了，就在隔壁的客房。” 王艾叹息一声，一屁股坐在太阳椅上，这个游泳馆他用心很多，就不说上空的全透明玻璃天花板了，泳池边的躺椅、高大的绿植、冰柜、酒柜一应俱全。王艾是打算在这里享受日光浴的，反正是私家的游泳馆，想怎么布置都行。 要不然艾小青的那帮见多识广的姐妹们为什么总来呢。 “小王儿设计”在一个小圈子里可是赫赫有名，不信去看大老虎！ 时文君也坐在一张躺椅上，隔着一道茶几把饮料推给王艾：“能不能好好说？别砸东西了啊，一部手机好几千块，我都替你心疼。” 王艾闻声，抓过饮料，一下倒在自己脸上，然后舔着甜蜜的滋水才道：“你知道许青莲她妈吗？” “她妈？”时文君诧异的问了声，想了想点点头：“知道的不多，她曾经说过希望你们结婚的时候她妈能来，从小时候她妈走了就再没见过。” 王艾呵呵苦笑半天：“我偷看过她小时候的作文，还有偶尔的几笔散文，她对她妈充满了美好的想象。对了，她小时候的家庭情况你知道吧？” “知道。”时文君点头：“我们姐妹什么都说。” “你呢？” “也说过。”时文君释然的笑了声：“当年东北什么情况大家都忘不了，我妈也是没办法。反正就这么点事儿呗，为了家人活着，没什么脏的。如果我是我妈，我也会干。” “那你跟我……”王艾一言出口，见时文君柳叶眉立起来了，眼睛也瞪起来了，连忙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我现在乱七八糟，你别介意。我还是说青莲他妈吧。” “她没走时候我拜托牡丹和丁香帮我调查，她们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说到这，王艾皱起眉头：“多少来着，反正是她舅舅的。根据她们俩分析，问题可能就出在她舅舅的这通电话上。” 见王艾深呼吸，时文君没吭声，就这么等着，就听王艾说道：“我犹豫了好几天没敢打，今天晚上去李林那，又和李俊聊了半天心情正好，算计着应该有心理准备了，然后打过去了。” 王艾挥着手：“你猜，你猜！你猜她舅舅告诉了她什么？” 王艾握着拳头，愤怒的挥舞了几下：“我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青莲她妈，早就没了。当年离婚没到半个月，就跳海自杀了！” “什么？”时文君花容失色：“你是说，青莲这些年盼着的……早就……” 王艾喘息了好几下，才扭头看着时文君：“你大概也能发现，青莲对结婚这事儿一直都有心理障碍，大概是小时候她记得的那些她爸和她妈反复吵架的事儿，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如果没有我，她这个病得跟她一辈子，她不会结婚，可好男人哪有不结婚的？她最后只能给别人当小三。” 时文君默然：你不也是想让我给你当小三么？ 王艾立刻察觉想解释，时文君摆手：“别解释，我不是有病，我能结婚也能不结婚，虽然我也不是很健康，但不正好么，和你瘸驴配破磨！” 王艾点了点头：“我呢，算是费尽力气拽着她，不想让她到那种处境，这些年还算小有成就，总算能让她认真琢磨结婚这事儿了。可他么谁成想最后关头，她舅舅给来了这么一下！” 王艾愤愤然的道：“就不能等我领证以后么？只要领了证，过了这个坎，她就再怎么怕不也过去了吗？就不能等我吗？他外甥女和我结婚有什么不好？” 时文君又一次默然，还直勾勾的看王艾。 王艾脸皮很厚：“我承认我滥情，行了吧？我承认她对和我结婚这事儿这么抵触有这方面的因素行了吧？” 时文君反而吐口气：“行了你别怪自己了，不论是青莲还是雷奥妮，或者我和黄欣，早就接受这一点了不是吗？从你7年前世界杯受伤，我们这帮人第一次面对面的时候就想到了。经过这些年，不管原来怎么想的，早就接受了。” “再说。”时文君深邃的道：“我们几个都有问题。我是完全不在乎，雷奥妮是不婚主义者，青莲是结婚恐惧症，黄欣是没主意，什么都听你的。可说结婚这事儿，还就得青莲，她性格大气，能容得下我们。换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都得打起来。” “你选的没错，我不嫉妒。”时文君说到这，叹口气：“可是……” 第四百五十三节?金风未动、暗算无常（三） 许多问题的本质，都是经济问题。就好比说有人不卫生，其实很大概率可能是没有家庭浴室、没有条件天天洗澡。再好比说游客说话声音大，其实是很多人来自非常嘈杂的日常环境，声音小无法沟通。 王艾情感世界的这次大变动，很好的被他隐藏了起来，无论是高洪波、还是刘春明，或者85国青这帮小伙伴，硬是没有一个发现的。怒火爆发那天家里有游泳池，还有个不说体贴，但总归明白他的人陪着他。 另外，足球界现在冷风嗖嗖的形势，也让大家忽略了老大情绪上的微弱不同。整个集训期间，小道消息满天飞。 连老高也安抚不住，那么大一块黑云彩在脑袋顶上电光闪闪，谁还能装看不见？没赌过球，打过架没有？骂过人没有？嫖过娼没有？这私底下的事儿掀开来，就即便是85国奥这帮人也不敢说独善其身。 好在和北京国安青年队打第五场训练赛的时候，那位大领导真来了，到现场乐呵呵看了十分钟球，然后和大家聊了三四分钟，合了张影就走了。 当时陈涛就在王艾身边，亲眼见到笑眯眯的大领导握着王艾的手说：“你很好，继续保持。” 王艾的回答是低了低头：“我会继续努力的。” 等众人送领导走了，回来的时候陈涛晃着脑袋，在王艾耳边低声道：“我怎么没听懂？” 王艾翻了翻白眼，发现身边一圈人都竖着耳朵，赶紧拉着陈涛到了一旁：“领导说的话你没听懂？” “也不是说没听懂，表扬我们过去的成绩，希望我们未来取得更好成绩，这我都能听懂，但……”陈涛挠了挠头发：“大家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这个。” 王艾直勾勾的看着陈涛半天，突然飞起一脚，把陈涛踢的一激灵，他捂着屁股满脸不解。 王艾狠狠的揪着陈涛的衣领：“你是傻还是没脑子？领导是随便来的吗？这还用领导把什么话都跟你说的清清楚楚吗？” 陈涛张开嘴，目光渐渐明亮，屁股都不疼了：“哦，这样啊！” 说完了，陈涛扭头冲着那帮探头缩脑的家伙挥手：“我……” “你闭嘴！”王艾急了，拽了一把陈涛：“刚骂完你，你又不长脑子了！” “啊？怎么……呃，老、老大你说。” “滚远点！”王艾冲着队友们一挥手，自己拉着陈涛拉远了：“你敢说我们这些人就一点问题没有么？你就没问题，好，那些被叫去喝茶的，你总认识几个吧？你听说过赌球的没？你听说过行贿的没？找你去协助调查了没？为啥？还不就是我们大赛当头么？领导希望我们不受影响、好好备战，所以才特意抽时间来一趟给我们吃定心丸。你又不是一尘不染，给你好处你偷着乐得了，嘚瑟什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着？” 陈涛叫王艾训的光知道点头了。 王艾拍着陈涛的脑袋：“你看今天带记者了吗？没带吧，那说明这事儿就控制在我们的层面，直白的说就我们国家队，外边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可我们要公开讨论，那就是国家队公开讨论，那就代表官方，那影响就大了，扩散出去了。可领导要真想给足球圈吃定心丸，把话说明白好不好？带记者来好不好？用得着你帮着宣扬？” 陈涛深吸口气、郑重点头：“我明白了。但老大，你怎么一瞬间想到这么多的？” “我？不是因为你蠢吗？” “我蠢和你想这么多有关系吗？” 王艾气的又要踹陈涛，见他实在不明白也只好说：“我七年前就被领导接见过一次了，你记得不？就02世界杯回来，我算有经验。而你是一点也不懂，我这不就把以前想明白的都告诉你了吗？我能一瞬间想这么多吗？我又不是电脑！我们当下属的，对上级的意志要做到不打折扣，让怎么办怎么办，既不能随便放大也不能随便缩小，那在古代叫假传圣旨！除非是我们越做越好的，领导对我们有期许但为了不给我们压力，特意留下余地的。” 陈涛这回总算跟上王艾的思路了：“你是说，明年世界杯？” 王艾舒了口气：“对呀，领导肯定知道我们的目标，但领导可没说，就让我们发扬拼搏精神。这样万一明年实现不了，大不了我们自罚三杯下回再来。可要是他说出来了，那就是组织命令，我们完不成就等于犯错误。领导当然也是希望我们成绩越好越好，只是他爱护我们所以才不说、才给我们留余地，你懂了没有？” 陈涛晃晃脑袋：“真复杂。” 王艾鄙视的道：“那是复杂么？那是你的脑子太简单！你有空观察观察，成年人的世界都这样。” 陈涛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突然释然的出了口气：“谢谢老大，长见识了今天。” 王艾疑惑的瞄着他：“你长什么见识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陈涛晃着脑袋背着手：“以后我少说话、多干活。” 王艾瞪着陈涛，突然飞起一脚，不料陈涛早有准备，一个高蹿出去，哈哈大笑，冲着队友们摆手：“看什么看什么、赶紧训练，别瞎琢磨！” 不知道事后陈涛跟队友们私下怎么说的，但眼见着球队恢复了镇定，效果还不错，大概老高老刘他们私下也找队员谈话了。其实这帮人和中国足球联赛关系也不大，要么已经在海外了，要么就是快退役了。而且大家在私下讨论中早就明确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中国足球再不整顿是不行了的，赌球这事儿，任凭大家小学六年级的脑袋随便一想也能明白，绝对是足球运动发展的毒瘤。 早点切掉早干净！ 经过一个星期的集训，国家队明年世界杯的战术计划日渐明晰，各项训练目标也纷纷达成，于是在10月15日这天正式解散。王艾也回到家中收拾行李，准备带着时文君、严竹、赵丹等人返回离开了半个多月的米兰。 一切照旧，只是王艾的身边没了许青莲。 第四百五十四节?金风未动、暗算无常（四） 在飞机上寒暄了一阵儿过后，王艾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伴随着飞机的滑行乘客们纷纷安静下来，严竹坐在王艾身边拿出了一本《菜根谭》读了起来。 飞到中途，王艾关了电脑，拉上毯子睡了。 不过这一天让他没想到的是，乘客们合影上传到网上以后，竟然引来了一些“侦探”。他们从合影照片的笑容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过去不论和谁合影，王艾的笑容都很灿烂，带有孩子气的天真。如果是开心的时候，眉毛都能笑开，而这一次，他的笑容有些成年人的审慎。 仿佛突然间变成大人了。 哪怕他都领了五六年身份证了，护照更是领了十多年了。大概是因为他是在大家的视野里一点点长大的，所以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爱玩爱好的孩子阶段。尤其是专业球迷，一个星期至少能看到他两次，一次都是一个小时以上。 网络上的分析王艾并未关注到，当第一张合影照片出现在天涯、第一个“侦探”分析认为国家队形势严峻、第二个“侦探”则阴恻恻的分析王艾可能被请去喝茶时，王艾正站在米兰自家的房门外发呆。 半个月没回来，竟然一时间觉得有些陌生了。 严竹、赵丹、时文君等人就陪伴在左右，在傍晚的米兰夕阳中等待他。 不曾想，王艾这一呆，就呆了15分钟。 其实陌生感只持续了一分钟，大概还是因为许青莲不在了，王艾的心境有所变化。其他时间是王艾在察觉到了这一点之后，努力进行到自我调整。 不论是家人都希望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大概上级、社会、球迷也是这么想的。当他来到这座他和许青莲的“小窝”前猛然被激发了伤感、恼火等负面情绪时，他需要派遣一番。 10月的意大利，野草仍然像柔软的毯子一样铺在起伏的山峦上，远处却已经渐渐有了枯黄色。矗立的一片片松树林依旧墨绿的一成不变，来往的行人却已经穿上了外套。 “你好没好？”等候不耐的时文君催了王艾一声，王艾才醒过来：“哦，大家久等了，呵呵，走吧。” 康丝端了一托盘热咖啡迎接众人，这趟回国唯有她留守，突然听说许青莲和王艾情变也吓了一跳。在她看来，不论是雷奥妮还是黄欣、时文君都已经足够优秀了，却始终排在许青莲身后，而且是甘心情愿。如此强大的许青莲和“中国皇帝”之间出问题，不是她能插手的，她甚至都不敢问。 正好，王艾也没心情说。 客厅里晚餐已经要好了，大家齐动手端盘子端碗，都知道王艾心情不好，所以气氛并不热烈，简单吃过之后王艾上楼准备休息，严竹跟了上来。 “小王儿。”严竹看着王艾：“心情大起大落，容易影响身体，你要控制好。” 王艾想了想，认真点头，承认严竹提醒的对。 可知道归知道，要变成行动，也就是王艾设想的早睡早起多吃饭，还是需要一定过程的。躺床上半天睡不着，总是不由自主的思念许青莲，想着她现在在干嘛，会不会冷了、饿了，会不会想自己。 几番控制不成功，王艾索性穿着厚衣服坐起来，打开电脑看了一会最能让他昏昏欲睡的纪录片，可惜也不成功。就这么折腾着一直到了晚上十点，也没睡着。 好吧，王艾索性站起身下楼。严竹、赵丹、张光倒时差都睡了，刘亮这段时间全面负责亚平宁之光的安保工作也早早的睡了，没睡的只有一个值夜班的女保卫。 幸好康丝还没睡，正在愁容满面的和一堆报表较劲，王艾打了声招呼，让女保卫陪自己出去，顺便帮着康丝把一堆文件报到了监控室，让她一心两用。 家里的安保制度是严竹和赵丹制定的，哪怕不会有问题，王艾也不会去打破。 出门上山，夜风凉爽，王艾紧了紧衣领跑了一公里，见女保卫跟的实在辛苦，于是下山到了基地门口。 看门人热情的和王艾拥抱，欢迎王艾归来，王艾也是这时才想起来，这次回来忘记给队友带礼物了。 算了，我老婆都跑了，还管你们？ 心里一堆不靠谱的碎碎念，王艾绕着训练场一圈一圈的跑，直到头上见了汗、直到汗水滴滴答答，王艾才感觉心里的郁结之气散去了大半，回到场边时才发现，刘亮已经站了半天了，还有康丝。 “啊，抱歉。”王艾拍着刘亮的肩膀：“麻烦你们了，因为我的问题。” “正好我也睡不着。”刘亮笑了下。 “一会儿你回去要还是睡不着，就帮我处理报表吧？我看那些数字头疼。”康丝趁机找人帮忙。 “呵呵，不管！”王艾抓了把康丝蓬松的头发。 康丝歪着头，干脆用脑门顶了王艾一下。 伴随着一行人走出训练场，背后训练场的灯光熄灭了，王艾这才注意到有人一直在给他留着灯。像值班室的方向挥了挥手道了谢，王艾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还是有很多人关心着自己的，默默的支持自己的，这些人的力量帮王艾的心情从谷底拉上来了一截，起码让他当晚睡了个好觉。 归队第三天，王艾随同国际米兰前往热那亚进行第8轮比赛，热那亚很勇，但可惜几乎每个位置上的球员能力都和对位的国际米兰球员实力有差距，所以尽管球员很拼，却几乎很难对国米造成威胁，反而国米这边大概是这个国际比赛日的比赛任务都不重，所以状态格外出色，接二连三的进球。 王艾下半场替补登场时，比分都变成了4:0。其实王艾在场边看的很清楚，实力差距是一方面，热那亚的勇敢也有点刺激到了国米。 被何塞认为状态一般的王艾的表现尚可，在比赛接近尾声时内切打了个刁钻的远角，帮助球队把比分定格在6:0，也让自己的本赛季出战7场的情况下，打入了14球。 第四百五十五节?金风未动、暗算无常（五） 比赛后的第二天，阿迪市场部经理、cy经纪公司首席经纪人施拉普纳联合找上门来，商讨2009年度两大奖的宣传策略。就在阿皮亚诺基地的会议室里，这是照顾到王艾的家在这里，与会的还有马西莫的儿子安杰洛。 王艾是否能够获取两大奖，对国际米兰的广告收益有着直接的影响，所以在莫拉蒂没空的情况下，他的儿子代替他出席。 各方首先总结了王艾在本年度两大奖竞争中的资本：个人方面以打破意甲59年射手纪录，并且整整提高了5球，达到了4字头的表现，无可争议。同时以23周岁的年龄成为了欧冠历史进球第一，连续五年拿到欧冠金靴。王艾是足球史上到目前为止效率最高的射手，且经常有令人激赏的表现。据说今年将开办的“普斯卡什奖”，王艾也是最有力的候选人。 集体方面，在集体方面，跟随国际米兰拿下了四冠王，如果不是为了备战8月30日的米兰德比而派遣替补征战8月28日的欧洲超级杯而意外输给了顿涅茨克矿工的话，现在也许就是五冠王了。同时在南非联合会杯上，拿到了金靴、银球和集体成绩第四。 相形之下，王艾最大的对手梅西和c罗，在本年度的成绩上都无法和王艾相提并论。只拿到了一个英超冠军的c罗注定陪跑，而拿到了西甲冠军、国王杯冠军和西班牙超级杯冠军和欧冠亚军的梅西，也棋差一着。 外界普遍看好王艾两大奖连庄，就连梅西自己似乎也放弃了争夺，近来在采访中改变了往年咄咄逼人、唯我独尊的心态，转而对伊布不吝溢美之词：“能够和伊布拉做队友是非常幸运的事，我非常看好今年的欧冠冠军。” 总之，形势一片大好。 经过一天的研讨后，各方一致认为按照去年的步调按部就班的就行，包括俱乐部拉票、赞助商制作新广告并投放、经纪人与其他赞助商沟通协调行动，王艾本人接受采访造势等等。 安排完了这件事之后，王艾的新闻官杰米立刻联络了《米兰体育报》的记者，双方约定了22日，也即欧冠小组赛与皇马的比赛后进行这次采访。 这个夏天国米调兵遣将、同为豪门的皇马也没闲着。王者归来的弗洛伦蒂诺誓言开启银河战舰二期，不但买来了发誓不离开红黑军团的卡卡，还从弗格森手底下撬走了c罗。作为近年来国际足坛最出色的四个球星里，皇马一把就拿走了两个！ 雄心壮志展露无疑。 其实弗洛伦蒂诺在这个夏天也给王艾打了电话，但不巧的是那段时间王艾正在燕山深处的军营里和一帮教授讨论军事思想与国家队战术打法的结合问题，根本没带电话。王艾“失联”的消息其实最早就是从西班牙媒体传出来的，后来才被国内转发形成了一股小风波。 但弗洛伦蒂诺拿到王艾的电话号码是从施拉普纳那里，见无法联系到王艾本人转而继续和施拉普纳协商。但之前王艾已经明确的和施拉普纳说过，现在不考虑去皇马，因而耿直的德国人一口回绝了“舰长”的好意。 深究起来，弗洛伦蒂诺雄心虽然大、但将纸面实力转化为战斗力的能力一直不高。银河一期的成绩也就那样，尤其是最开始阶段相当艰难，巨星们融合的非常困难。所以即便去皇马，王艾也绝不会在奠基阶段。 反正他最被称道的能力是进球的效率和全面性，这决定了他与一般球星相比，对球队的依赖性没那么高。能配合更好，不能配合，他自己也能解决问题。 至于说总是在球队向好的时候加入，没有共患难会不会影响俱乐部的好感，王艾根本就不在乎。自从博斯曼法案通过后，国际足坛就没有了讲忠诚的环境，尤其是皇马。你和皇马讲忠诚、讲奉献，皇马和你讲吗？ 大家都是利益动物，谁也别跟谁玩“情怀、义务、奉献”那套。 反而像王艾这种冷静、冷酷的态度，才能更大程度保护自己的利益。 不看好皇马一两年内表现的还有媒体界，比如《米兰体育报》记者约定的这个时间点，本身就代表并不看好皇马与国米的比赛结果。这几年皇马正是“欧冠16郎”的“巅峰期”，空有偌大名头，年年就能维持一个小组出线的水平。 不过要说王艾一点人情也不讲也不对，比如他就没有如何塞那样假借和皇马谈判逼莫拉蒂开支票，一方面王艾没有门德斯那样的经纪人“逼迫”，一方面在再一次提高了中国市场的肖像权分成以后，王艾已经心满意足了。 足坛巨星的高薪水，很大一部分是其出让的50%肖像权折算了一部分到工资里，比如在国际米兰同为绝对主力，王艾是1200欧元，而麦孔只有300万，能说一个王艾顶4个麦孔么？区别就在于王艾是前锋，有更多的广告代言。 但王艾和一般巨星不同的是，他并不追求薪水额的高低，而注重总体收入的高低。毕竟他不需要薪水高低来彰显地位，他的进球就足以说明一切。 这又和他的国籍有直接关系。 一方面，他承担不起“黑心的中国人”所带来的损失；一方面，中国庞大的经济总量和弱小的足球现状决定了中国足球广告代言市场几乎就是他的随身钱包。 相形之下，梅西要和阿奎罗、萨内蒂甚至马拉多纳分享阿根廷市场；c罗要和本泽马、夸雷斯马甚至何塞分享葡萄牙足球市场。 而在中国，老白他们加一起才占三成多一点，王艾一个人独占六成！ 如果按照一般做法，中国市场年均给王艾的5亿人民币收入，要交给俱乐部25亿，俱乐部再根据双方影响力对比，具体说按照施拉普纳的测算应该是15亿左右打到王艾的工资卡里。 可那样，王艾的薪水将达到恐怖的2700欧元！ 所以王艾选择了和梅西同样的1200万，但把中国市场分成提高到了90%。实际“薪水”从上赛季的2700万，提高3200万的惊人高度。 而且，无声无息。 第四百五十六节?金风未动、暗算无常（六） 上次去年大帅家里面对老帅要求他分享技术秘密的提议，王艾以“我不知别人到了我的位置上是否还会和我一样把大笔收入捐赠出去”为由拒绝。事实上王艾也确实有这种担心，他没法要求老白、陈涛他们像自己这样，毕竟他们家里没有王艾家这么庞大的企业。 由此而论，王艾的竞争对手不仅是国际同行，还有国内同行，甚至包括他的小伙伴们。话说回来，没有王艾不断冲击中国足球的天花板，中国足球明星整体上的广告市场也不会壮大的这么快。 送走了施拉普纳，对各项夺奖工作心中有数之后，第二天王艾上午重新回归米兰大学农学院上课。中午则赶赴“亚平宁之光”，与何塞请假两个小时召开公司会议。 创始人许青莲因工作调动而离开公司，王艾在会议上宣布时文君接替许青莲出任总经理，康丝接替时文君出任执行总经理，刘丁香接替康丝出任创意总监和市场经理。 本来王艾有意提拔刘丁香直接接替时文君的工作的，毕竟她是许青莲的身边人，最熟悉许青莲的工作思路。但综合各方面考量以及刘丁香本人的意愿和能力，最终让她接替了康丝，让康丝更进一步。如此一来，执行总经理和市场经理的工作职责也需要重新划分：利用康丝欧洲人的身份和对贵族、欧洲文化的了解，将其工作重点仍然放在新市场开拓巩固方面，而利用刘丁香对许青莲工作思路的熟悉将市场经理的工作重点调整为既有市场的巩固挖掘，尤其是已经初步对接的中国市场方面。 “亚平宁之光”和“东北之光”，本就是这家跨境电商的一体两面，用于冲抵外汇流失，实现财政平衡。从长远来看，能够将中国市场开发好，重要性不次于对欧洲市场的开发。 时文君、康丝、刘丁香，也就成为“亚平宁之光”新任的一二三把手。从而在组织上、在管理上实现了“去许青莲化”。这也是王艾的“该干什么干什么”的任务之一。 上级和有关单位对这家跨境电商不敢说寄予厚望，却也给予了能够给予的所有支持，不能因为两人情变就影响到这家公司的正常职能和未来发展态势。不能说上级的支持要求多少回报，而是企业应该对上级的支持负起责任。 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民和民如此、民和官也如此。 这一点，王艾懂，许青莲也懂。 在简单宣布了命令之后，王艾还把三人叫到经理办公室进行了深入谈话。有些东西原本只有王艾和许青莲知道，连时文君都不知道的。现在大气从容的许青莲走了，换了刻薄犀利的时文君，王艾必须对她进行一番沟通，不但要确保权力的延续，更要确保经营思想的延续，避免良好的发展局面因为经营思路的不同而出现动荡。 忙完了这些，王艾乘车匆匆回到基地参加训练，然后在晚上与全队一起搭乘航班飞抵马德里，并连夜开展了场地适应训练。 第二天晚上8点半，主场白色球衣的皇马迎来了穿着主场蓝黑条纹衫的国际米兰，双方在热身阶段气氛就相当高昂，以往相当镇定的皇马球迷本场表现的较为亢奋：银河二期已经上路，检验战斗力的时候来到了！ 新外援卡卡、c罗、本泽马等在赛前就信心十足的表示要获取胜利。 国米这边王艾忙的昏头涨脑没心情放什么狠话，萨内蒂老好人只是轻轻了点了一句：“我们有信心取胜”，反而是新外援埃托奥不改对皇马怨恨的初衷，公然在采访中说：“今天的皇马并不强大，我们取胜毫无悬念。” 双方大牌的叫嚣，让这场平平凡凡的小组赛碰撞，变得悬念迭起。毕竟上一个大国际时代就是欧冠决赛中击败皇马开始的。 晚上8点40分，双方球星们牵着小球童依次出场。国米这边第一位是萨内蒂、第二位是坎比亚索，王艾列在第三位，恰好他的旁边是c罗，两个高大的球星并肩走进人们的视野中时，还在侧头窃窃私语，恨不得搂着肩膀子。连两个人各自牵着的小球童都好奇的看着两个大家伙，很难想象从未做过队友的两人竟然有这么友好的关系。 其实王艾和葡萄牙帮关系历来就不错，除了03年就认识的菲戈，就是长期合作的何塞，而葡萄牙足球高层圈子并不大，借助这两人，c罗对王艾的观感也不错。打过几次交道之后，彼此都感觉对方不是傻子，但同时做人做事也比较有规矩，再加上这几年两大奖的竞争中，双方始终不是最后的、最主要的对手，也就没有互相攻击抹黑的事儿。 当然，在比赛中双方还是要各凭手段，尽情展示自己的足球才华，球队取胜最好，如果球队无法取胜，个人表现也要展示出来。 皇马如今是真的打不过国米，上下半场各自被国米灌了两个球，卡卡等新外援努力发挥追击了两个。其中王艾和c罗的进球恰如同这场比赛的比分，王艾进2个、c罗进1个。 和王艾相比c罗更像一个传统中场，技术全面、能攻善守，活动空间前后场都有。而王艾更像一个前场自由人九号半，防守一般或者干脆不参与，但进攻能力全面超一流，活动空间集中在前场。 这场两大巨星的对抗，也是数年来两人对抗的缩影：每一次王艾的进球数都会超过c罗、同时球队也基本会取胜。在足球评论中有一种声音认为王艾过于自我，说进球数是两人场上功能和特点区别所导致的，但球队胜负的结果则做出了反证。 为什么王艾所在的球队总能获胜？这难道不是因为他的进球能力吗？ 这样的反问，也是让许多试图在两大奖评选阶段攻讦王艾的人最为尴尬的。唯一能抹黑王艾的唯有他不参与防守、缺乏集体精神，可带领获胜难道不是最高效的集体精神么？ 第四百五十七节?金风未动、暗算无常（七） 无论合理不合理，每到两大奖的关键时期，媒体的争吵就会越来越热烈。无懈可击也可以鸡蛋里挑骨头，否则没有悬念了、报纸卖谁去？从这个角度来说，媒体对王艾真是又爱又恨。 爱他总是能创造奇迹；恨他总是让悬念消失。 不过王艾的心态自从去年拿到了两大奖之后，就变得有些淡然了，甚至有点打不起精神来，于是接下来就在俱乐部和经纪人的安排下按部就班的参加各种活动，在媒体前亮相，程式化的往下走。 唯有比赛方面，还多少有点激情。从马德里回来的第三天，在梅阿查迎来了第九轮对手卡塔尼亚，王艾再次和埃托奥联手出击并打满了90分钟。赛前何塞明确的私下里和王艾说：“我会给你创造表现机会。” 王艾自然也抓住了机会，打起精神来分别在比赛第16分钟、19分钟和41分钟各自打入一球，完成了本赛季开赛以来的第一个帽子戏法。埃托奥因为刚刚伤愈，所以表现一般，贡献了一个助攻没有进球。 金球奖今年将在12月1日举行颁奖仪式，按照往年的习惯，会提前半个月偷摸的和获奖者联系，拍摄专题片。也就是说，最终投票将在11月上旬就完成了。 从目前的媒体情况来看，不管是意大利还是西班牙，大多数媒体都认为王艾将连庄，甚至连加泰罗尼亚媒体替梅西鼓吹的力度也有点萎靡不振，反而不知为何兴起了一阵吹捧埃托奥的声浪。 说什么“用30个进球的埃托奥，换来了17个进球的伊布，还额外搭了4600万，生意完全做反了。按照两个球星的实际贡献，应该是国米搭配4600万给巴萨！” 王艾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啼笑皆非，这不是因为上赛季巴萨没有拿下欧冠，所以瓜迪奥拉失去了媒体的欢欣吧？不过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埃托奥加4600万换伊布这事儿，确实够脑残。 西甲银靴怎么也不至于这么便宜。 对于加泰罗尼亚媒体喷自家俱乐部是冤大头的事儿，国米这边抱着肩膀乐，本来就赚了么。而且，有人夸奖埃托奥可以助长国际米兰的声势，提升国米的财政收入。 于是在国米的示意下，《米兰体育报》也进行了积极配合，推出了一期埃托奥的专访，营造出了一幅群星汇集大国际时代的其乐融融场面。 隔了五天，同样在梅阿查，国米迎来了第十轮的对手巴勒莫队，受到敌我双方共同表扬的埃托奥终于恢复了健康，并且状态神勇。中路巴洛特利、左路王艾、右路埃托奥对着巴勒莫的球门轮番发炮，斯内德也渐渐找到了在新球队的感觉，支援力度很大，让三杆大枪射的很爽。 最终比分6:3，王艾又一次完成了帽子戏法，埃托奥也打入两球，巴洛特利跟进一球，双方的对攻大战让观赛者如梦如醉。 除了何塞对后防线又有点不满之外，整体上内外一片赞誉之声。借助这场比赛，王艾本赛季的联赛进球正式突破20大关！这才第十轮，联赛刚过四分之一！ 这是吓死人的数据。这充分显现出历经了一年半的“适应”，王艾正在意甲的赛场上越发如鱼得水，所有20支球队，没有谁能做到零封他，除了国际米兰！什么时候王艾一开心给自家球门来个乌龙球就妥了：真正的攻破了意甲所有球队的大门！ 上赛季刚刚创造的、本来看起来让人绝望、被称为将统治未来一个世纪的40球记录，空前的薄弱。 同时，埃托奥的表现也相当出彩，迄今为止他代表国际米兰打了9场比赛进了12球，也刷新了他职业生涯的新纪录。哪怕按照他的进球效率，原来的35球记录也不是问题！ 一支球队是很难同时存在如此高效的两位射手的，而且更奇妙的是，这两位目前在何塞的麾下都是以边锋的身份出战的！正牌中锋巴洛特利现在进了3球，其实也不算少，一个赛季下来15、6个联赛进球能说少么？只是被这一黄一黑两杆神枪显得有点差而已。 一时间，看好国际米兰本赛季延续辉煌的声音相当强大，加泰罗尼亚地区媒体批评自家俱乐部的声音就更加旺盛。借助这个趋势，埃托奥再次对着老东家开炮，声称：“卖掉我是巴萨做的最差的一笔生意，我将在本赛季证明他们的错误到底有多离谱！” 米兰媒体当然乐的看热闹，纷纷附和：“猎豹说的对，莫拉蒂总算精明了一次！” 看巴萨不顺眼的球队有很多，西班牙的马德里、英国的伦敦，在发现加泰罗尼亚足球内讧之后，纷纷跟进，选择的角度都差不多：用埃托奥本赛季的表现来恶心瓜迪奥拉。 瓜迪奥拉很安静，没有接受任何专访，只有一次被记者堵到才勉强说了一句：“我们有自己考虑。” 就在这种热热闹闹之中，国米的行程仍然在继续，第11轮比赛中，国米客场击败利沃诺，出战70分钟的王艾状态有点低迷，在比赛第21分钟抢到了一个门前冲顶之后就无所作为，于是被担心他体能的何塞早早换下。埃托奥正常发挥，打入一球，最终国际米兰3:0击败对手。 本赛季开赛以来，国米未尝一败，10胜1平，高居积分榜榜首！ 隔了两天，国米坐镇梅阿查迎来了与皇马的欧冠第四场小组赛，在海蓝色的人潮注目下，最终国米以2:1的比分击败来访的皇家马德里。本场比赛王艾以替补身份登场，因为赛前他多少有点感冒，如果不是比赛陷入僵局迟迟拿不下的话，何塞是没打算派上他的。 结果还好，正是王艾上场后利用他的爆发能力，具体说就是在半小时内将一个半小时的体能、精力全部耗尽的方法，在皇马本场格外严整的后防体系中找到了一个缝隙：反击中压着同样疯狂跑动的卡卡，抢射一脚，穿透了圣卡西的十指关。 第四百五十八节?金风未动、暗算无常（八） 11月8日是意甲第12轮比赛，对手是前两个赛季与国米争雄的罗马队，也是今年在鸟巢超级杯的对手。由于这场比赛之后一直到21日之间又是国际比赛日，同时也是金球奖最后投票的日子。所以，王艾对这场比赛格外重视，利用5天的调整期彻底养好了感冒、调节好了状态。 这段时间王艾一直都是一个人睡，也没心情和时文君真的发生什么，双方是按部就班各忙各的，本来年底事情就多，时文君又是新官上任。再加上王艾这边刚走了许青莲，如果立刻就把时文君抱上床，也让两人都觉得别扭。 哪怕时文君愿意，可王艾也不想让她产生了做替补的感觉，总得缓缓。 类似的还有黄欣，本来按照王艾的计算今年9月结婚，11月他就该北上图宾根的。可经过这事儿，大概就要拖到年底乃至明年了。 赛前沈祥福突然给王艾来了电话，笑呵呵的说他将在当晚请几个朋友一起看比赛直播，希望王艾好好表现，给他涨涨脸。王艾一笑之下也没多想，直接就答应了。 11月8日晚上21点45分，精力充沛的王艾重新获得了首发机会，在一个个穿着外套、带着绒帽的球迷的欢呼声中先后三次打破罗马队的大门，带领球队最终以4:1的悬殊比分获胜。 球迷们疯狂的喊着他的外号，他在进球后多次向看台上挥手示意。 尤其是当比赛第71分钟，王艾接斯内德过顶斜传，连停带走一步就形成单刀，并从守门员肋下打入第三球、完成了他本赛季的第三个帽子戏法之后，连同观赛的记者、中国领事馆领事、莫拉蒂和他朋友们、米兰小商品联合会会长、华人华侨代表和球迷们一起欢呼起来。 11场、24球，已经追平了0708赛季王艾创下双金靴的那一年在意甲的进球数！这个进球也让王艾在意甲的总进球、代表国际米兰的总进球突破了120个。在不到两个赛季的时间里，他为国米的贡献就跃居历史射手榜第五名。 目前排在王艾前边的尼耶斯和维耶里都是133个，只比王艾多了11个，按照王艾的效率，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将跃居第三！这是百年俱乐部、百年豪门！ 此前，王艾已经先后超过了59球的罗纳尔多、70球的伊布、71球的阿德里亚诺、72球的雷科巴、75球的克鲁斯、77球的安杰利洛。以及十年开外的40球的克林斯曼、41球的萨莫拉诺、42球的鲁梅尼格、45球的克雷斯波、49球的马丁斯！ 在当世足坛以进球效率和进球数称雄的王艾，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跨越时空和历史上的那些超级射手“较量”了起来。 另外，这场帽子戏法完成后，王艾的职业总进球正好达到了360个。如果算上代表国家队和国奥队的114个，总进球已经达到了474个之多。虽然都说贝利等三人的总进球超过一千，但正式比赛进球也就700多。 这意味着这么发展下去，王艾有可能成为正式比赛进球突破1000个的第一人。 带着各方如潮的赞誉，王艾又一次向何塞请假。按照他和高洪波的商定，接下来两场与黎巴嫩的亚洲杯预选赛将成为校验新战术的场合，他必须要回去参加。同时今年亚足联的颁奖典礼没有像过去两年那样故意拖在最后，安排在了11月24日的吉隆坡，王艾也必须前往捧场。 这样一来，21日意甲第13轮王艾就没法参加了。 何塞听完了王艾的要求，点头表示支持，同时翻了翻行程表告诉王艾，不用着急往回赶。24日晚上的颁奖仪式过后，可以在吉隆坡休息一夜。因为即便连夜回来，也要下午才能到米兰，这样无论如何也不适合晚上就出战欧冠小组赛第五场与马赛的比赛。 王艾感谢了何塞的理解和支持，并主动承诺将极力避免受伤的发生、极力保证身体状况的良好。 请假之后，王艾在米兰又留了一天，等候国家队前往黎巴嫩而后再去汇合。利用这一天时间，王艾再次接受了采访，表达了对荣誉的渴望。差不多也是在这一天，梅西、c罗等也接受了各国采访，一起发起最后的冲刺。 哈维、卡卡、伊涅斯塔、鲁尼、埃托奥、伊布、德罗巴等人也纷纷出镜接受采访。虽然他们拿下大奖的可能性很低，但做出争取的姿态很重要，既可以讨好评委、表达自己的敬意，也可以争取让自己的排名好看一点。 加泰罗尼亚地区媒体好像已经被巴塞罗那俱乐部摆平了，不再对着俱乐部和主教练冷嘲热讽，只是保留了对埃托奥的欣赏和推崇，从明攻变为暗讽。 这趟回国王艾没带康丝，只带了严竹和刘亮两名保卫，临时让严竹帮忙拿着他的三部电话。随着康丝的工作走上正轨、越来越忙碌，王艾对新助理的需求也越发急迫了起来。 只是这事儿不能急，得慢慢选。 抵达黎巴嫩的这天是11号，队友们也差不多都到齐了，老高召开战术会议，把这段时间商讨细化的战术设想公布下去，大家又一次开展了十分广泛的战术民主讨论会。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头脑风暴，习惯了在脑海中模拟各种战术应用的场景，更习惯了彼此的技术和球场表现，因此卓有成效。高家军从王艾力主举行战术讨论会至今十年下来，大多数队员都具备了相当高的战术眼光，甚至都可以算作是“教练助理”了。 这不但帮助他们提高了阅读比赛的能力、帮助他们加强了在比赛中进行自我调整的能力，还对他们的职业生涯尤其是退役后从事教练工作起到了重要的培养作用。老高一次又一次在会议上的辩驳，就是在为这帮未来的足球教练“启蒙”。 从这个角度来说，老高也是功莫大焉。 不过在会议的最后，老高突然问了王艾一个问题：“提前半个月金球奖摄制组就该找你了，可那时你回国了，方便么？” 第四百五十九节?金风未动、暗算无常（九） 王艾耸了耸肩：“那不正好让他们去中国嘛。” 众队友互相看看、周海滨沉默的竖起一根大拇指：“老大、牛逼！” 在哄堂大笑中王艾自得的一点头：“是他们找我，又不是我们找他，既然这不是公开的行程，那就没办法了，国家为重。其实按理说，用不着提前半个月那么久，拍摄的视频资料剪切一下，半天就能搞定，最多一两天。” “那为什么？”毛剑卿好奇的问道。 “主要是为了让获奖者提前安排好行程，一般有机会获奖的也就那么三两个人，但这三两个人都是大忙人，而且颁奖典礼只邀请获奖的那个。”王艾指了指自己：“你要不提前告诉我能获奖，我以为我没得奖呢，把那天安排出去了，这不麻烦么？何况很多我这种的赞助商，本身也和法国电视台有合作关系。” “另外就是。”王艾补充道：“多少也有点观望风色的意思，万一这半个月获奖者突然暴露出什么重大的丑闻，改也来得及。总之，这么大事儿留多点余地总是对的。” 毛剑卿满意的叹息一声：“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拿到金球奖了，但能亲眼看一下也算没白混。” 王艾斜着眼：“那有啥啊？想看的话，等颁奖那天我带你去啊。” “老大，我也要去！”会议室顿时就乱了，七手八脚的扑上来不让王艾走。 与黎巴嫩的比赛关注度还挺高，当然大家并不在乎最终的胜负，如果黎巴嫩都能威胁到这支国家队那简直成笑话了，主要是好几个月没看到国家队正式比赛了，大家有点想得慌。 所以央视来的规格还挺高，一个主持人、一个嘉宾主持人，只是比赛虽然赢了，但两位看得有点糊涂。没有如预想中那样摧枯拉朽、秋风扫落叶，当然也没有僵持不动、得势不得分，而是略显平淡的2:0搞定。最让两位以及千千万万中国球迷意外的是，王艾本场的位置。 他大多数时间都在中圈前后，踏入对方罚球区附近的时间还不到10分钟。 老高到底还是让王艾踢了一次纯粹的中场试了试，恰好，王艾也有这想法。 至于排兵布阵、小范围配合、战术打法调整这些，两位还看不大懂，只是感觉国家队变化不小。人还是那些人，但位置感有些陌生，打法也有些陌生。带着点新奇，也带着点不确定性。 其实教练组和众队员对这场比赛的看法不怎么好，一下子更换的战术打法有些多，大家有点乱，要不然王艾本打算全场都在中场的。无奈之下才在上半场抓住机会突袭了一次打入一球拉开了差距，下半场郜林顶入一球，才让王艾安心下来。 和国防大学联合搞科研，成果出来后，总要找个弱鸡试一试。 赛后采访，老高简单的评价说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就打发走了一头雾水的段暄，陶伟倒是品出点味道来，但没有多嘴。 赛后国家队并未在黎巴嫩休息，而是洗澡换衣之后立刻就赶赴机场回国了，这是老高上报目前混乱的足协得到的批准：为了让王艾招待好金球奖拍摄小组。毕竟日期已经到了，别让人家跑来黎巴嫩，然后再折腾到北京。 索性一次到位。 可老高他们还兴致勃勃，王艾却渐渐的有些不安起来。去年是提前半个月来的摄制小组不错，但摄制小组来之前三天就和王艾这边联系过了，毕竟他这种球星特别忙，你不提前半个月告诉，他可能没时间参加金球奖颁奖典礼。同样你不提前三天打好招呼，他也不见得能留出一整天时间来陪你们出镜。 但直到回北京的飞机上，王艾开着的手机里也一点动静没有。 飞机在北京国际机场落地，足协仿佛不知道似的，没搞欢迎仪式，倒是球迷来了不少。尽管王艾心中狐疑不定，但老刘劝说他还是他出面发表一下讲话，安抚一下球迷，所以王艾强打精神在机场外的临时讲台前，说了几分钟话。 一来足坛打黑风暴正炽，球迷们也有点替他们“心虚”，别的不怕，国家队的这帮宝贝可别磕了碰了，所以王艾这个真正的“带头大哥”出来讲话，远比陈涛讲话重要，虽然王艾也不会说这些；二来，国家队战术打法调整期，比赛不太好看，王艾出面的安抚作用也不是陈涛能比的。 讲话结束，球迷们满意的鼓掌，总归王艾讲话的经验多，稍微把心情调整一下，还算风趣幽默。大家登上大巴车开往宾馆的路上，不少球迷还跟了一段。只是北京城这地方，球迷也知道疯狂追车是给国家队、也是给自己找麻烦，所以闹腾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就各自散了。 这次接机，一个真正的足协大佬也没来，刘春明首次以青少年部部长的身份代表足协前来迎接，他也由此正式结束了在国家队的日子。目前老高是主教练，黎兵担任领队，范志毅、区楚良、陈洋、马东担任助理教练，明年世界杯不排除再调一两个人过来。 大家对此的感受集中在了老刘鸟枪换炮，在大巴上一个劲跟老刘开玩笑，只有王艾等少数人察觉到了足协的心思为妙上。已经准备在年底大会上正式接替阎世铎的南勇没来、阎世铎也没来，风头多少有点不对。 只是看破不说破，王艾、老高、老范等人都遵循这一条。 到了酒店老高宣布放假三天，下一场比赛在8天之后，大家大多数从欧洲万里迢迢的折腾回来，不让回家看看也不合适。 正好王艾要在预定的这段时间接待金球奖摄制小组。 雷奥妮在家等待着，王艾回家的第一件事先是向父母做了亚平宁之光的领导干部变动报告，顺便把工作进展情况也做了一点小汇报。其实亚平宁之光进展如此之大，每个星期总经理都要向家里递交报告的，只是报告没有王艾亲自讲述那么形象直接。 做完了这件事之后，王艾就回房间休息，激情过后，雷奥妮伏在王艾的胸膛上：“不倒时差吗？” 王艾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事情有点不对。” 第四百六十节?金风未动、暗算无常（十） 雷奥妮在把王艾哄睡着了之后，悄悄起身拿着电话到了隔壁房间。 好一会才拿着发烫的电话悄悄的摸进房间，冷不丁的叫床上睁着双眼的王艾吓了一跳。 “我刚刚的表现还行吧？虽然有点累。”王艾笑着支起上半身：“但总归两个多月单身了。” 雷奥妮偷偷出了口气，笑容灿烂的爬上床在王艾脸上亲了口：“完美。” “嗯。”王艾应了声，就在雷奥妮打算劝他接着睡的时候，就听男人胸腔里浑厚的声音低吟：“你也发现不对了是吧？” “什么？”雷奥妮慌乱之下一把按住了王艾依旧的昂扬，却发现男人没那心思，就在她打算低下头去钻被子的时候，被男人拉住。 “行啦，别骗我了，我不相信你搞了足球这么多年，还是一直关切我的，能发现不了。”王艾握着雷奥妮的手：“说吧，你知道些什么？” 雷奥妮看着王艾的侧脸，发现男人的神情还算镇定，听听王艾的声音，发现男人的呼吸还算平稳，于是低声道：“金球奖可能出问题了，具体原因我还在等黄欣那边的消息，没打算大张旗鼓的查。但总归是有熟人的，中国德国商会的会员有在《法国足球》上投放广告的，也许能探听到一些消息什么的。” “嗯，做得好，不能大张旗鼓，平白的让法国人看笑话。”王艾表扬了一句又沉默下来，小憩片刻：“不对！你们应该前天就发现了的。” 说到这，王艾扭头和雷奥妮面对面：“要不然，沈指导不会平白无故的给我打电话！我想起来了，当时他要我好好踢那场无关紧要的联赛！你们到底发现什么了？” 雷奥妮抿了抿嘴，轻轻摇头：“当时并不确定，沈指导是感觉到味道不对。他的理由是今年宣传的势头不对，但他也是刚刚察觉，可那时候再调整已经来不及了，告诉你除了让你担心也没什么用。” “宣传么？”王艾皱起眉头。 雷奥妮心疼的伸手抚平了男人的眉头：“别想了，先睡吧。” 王艾扭了扭脖子：“哪里睡得着？” “要不、要不……”雷奥妮低声道：“我把、把后面给你……” 王艾听懂了之后，搂着雷奥妮倒下：“我可不是那种在外边受气，回家找女人发火的。好了，不想了，睡觉。” 雷奥妮的手温暖灵活，时快时慢、时重时轻，终于让王艾倦意袭来。 第二天早晨，雷奥妮给王艾裹了厚厚的一层衣服，11月的北京还没那么冷，但雷奥妮得到了严竹的提醒执意如此，王艾就老实的当布娃娃给她玩。 今天这个“正日子”，依旧没有消息，王艾的心彻底沉了下来。按理说法国人要到北京的话，怎么着也得和他联系一番。哪怕傲慢的法国人不来，也会让王艾临时回国际米兰一天，但一切消息都没有。 晚餐后，王艾拉着雷奥妮到北海公园散步，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王艾并未被认出来，也就乐得自由。 “说吧，可以说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王艾乱七八糟的说道。 雷奥妮的胳膊跨在王艾的胳膊里，闻声还是小心的看了一眼男人，发现他的目光坦荡而镇定方才道：“也是怪我们，经验太少了，我和黄欣工作都太忙，忽略了一些东西。如果不是贝克鲍尔先生点拨了一下，沈指导也察觉不到。” “皇帝陛下？”王艾恍惚了一下才点点头。 “具体说就是，巴塞罗那和梅西那边，针对你的情况开展了一次不能说高明，但很隐蔽的攻击。”雷奥妮迎着北海的晚风捋了捋额前的乱发：“你还记得这段时间对埃托奥的吹捧么？我们现在认为，这是对手故意的，目的是分流你的选票。” 王艾歪着头皱眉：“分流我的选票？你是说，加泰罗尼亚媒体从一开始就奔着这个来的？不是内讧？” 雷奥妮摇头：“不敢确定，皇帝陛下也没说准话。只是按理说，加泰罗尼亚媒体的主体是和巴萨站在一起的，即便偶尔闹矛盾也很快就平息了，不像这次，时间很长、力度很大。” 说到这了，雷奥妮也就不藏着了：“记者投票会下意识在不同球队穿插着来，国际米兰虽然是最大盘，但不能前几个都是国际米兰的。埃托奥突然声势大涨，有一些本该投给你的第一票变成了他，那你的积分就不足了。” 王艾的呼吸急促了几下，轻笑了一声：“国际米兰也不知道吗？” 雷奥妮摇了摇头：“马西莫不是个会玩阴谋的人，在他感情用事之下，俱乐部各部门的功能很不正常。何塞其实也没什么经验，他和评选机构的关系只能说他靠成绩硬来……我相信他们都是支持你的，而且是绝对真诚的，就像我们一样。但……对不起，我们太没经验了。” 听着身旁的姑娘哽咽起来，王艾伸出手用力搂了搂她：“没就没了吧，我也是疏忽大意了。在欧洲，我始终是外人，得了一次就不错了。” 听着王艾异常平静的声音，雷奥妮的情绪反而有些控制不住，两个年轻人就在北海公园的夜色里拥抱着、互相安慰着。 几天之后，关心中国足球、关心王艾的人们也都察觉到味道不对了。老高来电却闷了半天，只能干瘪的问了两声王艾的身体就尴尬的挂了电话。 队友们可能是被老高警告了，齐刷刷的保持静默。 无所不能、无往不利、无算不中的老大，马失前蹄……没人敢嘲笑。 在国家队与黎巴嫩的第二场比赛即将开始的前一天，一个加泰罗尼亚记者发表在网上的感言更暴露了这一切：“金球奖梅西！是我们干的，中国人被我们干掉了！” 雷奥妮看到这条贴文的时候，正是在工体的场边看王艾的比赛，她默默将笔记本电脑还给秘书，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望着场中王艾矫健的身影目光忧虑。 没和王艾说的还有许青莲的事儿。 流年不利、犯小人。 第四百六十一节?炮火中前进（一） 第二场比赛虽然在主场进行，但如今的国家队得到了球迷很大的包容，所以依旧按部就班的进行各种战术演练，这一点不但许多媒体记者品味出来了，许多球迷最后也看出来了。 整场比赛不骄不躁，王艾安居中场前后左右接应，451的阵型里，王艾第一次打了后腰这个位置。不过和周海滨双后腰的搭档里，他是突前的那个，周海滨是拖后的那个，算是没有彻底改变他是进攻球员这个人们心中最后的底线。 比分仍然是2:0，中国队牢牢控制了中场，并制造了8次威胁。只是在前锋线失去王艾这个无死角全能射手之后，不论是首发的郜林还是替补的董方卓乃至前腰陈涛，都有点束手束脚，多少也有点紧张和陌生。 赛后老高在场边被记者堵住，面对几十个话筒、十几台摄像机坦诚国家队还在磨练新的战术打法，王艾打中场也是我们的设想之一。 在面对“这是否浪费了王队长的攻击力”这种疑问的时候，老高摇了摇头，本想不解释，但想了想还是说了两句：“王艾的组织能力也很强，在他的攻击力被对手空前重视的情况下，充分运用他的组织能力也是一个选择。” 有的记者听懂了，有的还没听懂、有的装没听懂，但老高不再理会了。 于是记者们扑奔王艾而去，问的也是五花八门。当然重点是两个，一个是国家队的战术打法革新，他是否支持，一个是金球奖。对前一个问题王艾的回应很明确：“新思路不仅是教练组的设想，也是我们全队包括我同意的情况下推动的。实效如何还要观察，对手形形色色，我们最好也有多种应对手段，这都是正常的足球体系对抗。我在加入国少和去德国早期，都是打组织中场的。” 对后一个问题，尽管王艾心中苦涩，但还是“配合”金球奖方面说道：“具体是否获奖还要看组织方的宣布，我期待能获奖。当然我的对手们都很强大，梅西的天赋你们都注意到了。坦白说，如果是他获奖，我并不意外。金球奖是全球最有天分球员竞相争夺的桂冠，没有任何人敢说一定属于他，我也一样。总之，能够参与金球奖争夺，我已经很荣幸了。” 像央视的段暄他们立即就品味出了王艾的言不由衷的东西，毕竟去年随同王艾去马尔代夫期间，他们已经彻底搞清了金球奖的运行规则。如果王艾已经接到了电话，是一定会暗示他们做好报道准备的。 老朋友之间一定会这样互相体谅，而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这方面的暗示，那么今年的金球奖一定是出问题了。 为了确定这一点，当王艾走出工体，准备去酒店晚上好进行总结会的间隙，贺炜主动找上门来求证。在没有摄像机、录音笔的酒店房间，王艾坦诚今年金球奖夺标失败的现实，但并未具体解说这其中的关节，只是说谁获奖都有可能，梅西本身就是欧冠亚军，本就是强有力的候选人。 王艾不想把自己这方缺乏经验、应对失误的事情告诉外界，那除了增加人们对他的不满、嘲笑、怜悯等等之外，别无好处。王艾更不想让中国球迷厌恶梅西，那毕竟算是“正常”的竞争手段，如果中国球迷控制不住开始攻讦梅西，那么王艾反过来会遭到阿根廷、南美甚至欧洲球迷的更大反击。 总之，挨打要立正，输了也要有风度。 不过王艾也对贺炜承诺，自己一定会尽力争夺另外一项大奖：世界足球先生！ 吃一堑、长一智，自从雷奥妮和王艾详细解说了金球奖失误之处后，王艾已经紧急联络了莫拉蒂·马西莫、克劳斯·施拉普纳、黄欣、阿迪市场部经理等等利益攸关方，紧急调整竞选策略。 莫拉蒂非常生气，反过来还需要王艾安慰这位老爷子。阿迪市场部经理非常懊悔，王艾失去金球奖，不但他本人损失了阿迪承诺的200万欧元奖金，阿迪损失的更大。 各方一起承诺将围绕世界足球先生开展新一轮宣传，并且让王艾放心：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机制和金球奖不同，后者更容易受到梅西风向的影响，而前者往往更注重一个球星长期表现、更和国家背景有关，总之，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比较稳定。 料理了这些事之后，王艾在北京休息了两天，在队友们纷纷返回欧洲之际，他在老高的陪同下南下吉隆坡，参加亚足联颁奖典礼。 收拾一番心情的王艾出现在吉隆坡机场时，已经是精神饱满，仪态从容。如果说在世界足坛上还有人能“暗算”王艾的话，那么在亚洲足坛已经不存在这样的人。从03年到08年，再到今年，已经连续7届亚洲足球先生的业绩，已经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除了鼓掌。 莫拉蒂非常生气，反过来还需要王艾安慰这位老爷子。阿迪市场部经理非常懊悔，王艾失去金球奖，不但他本人损失了阿迪承诺的200万欧元奖金，阿迪损失的更大。 各方一起承诺将围绕世界足球先生开展新一轮宣传，并且让王艾放心：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机制和金球奖不同，后者更容易受到梅西风向的影响，而前者往往更注重一个球星长期表现、更和国家背景有关，总之，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比较稳定。 料理了这些事之后，王艾在北京休息了两天，在队友们纷纷返回欧洲之际，他在老高的陪同下南下吉隆坡，参加亚足联颁奖典礼。 收拾一番心情的王艾出现在吉隆坡机场时，已经是精神饱满，仪态从容。如果说在世界足坛上还有人能“暗算”王艾的话，那么在亚洲足坛已经不存在这样的人。从03年到08年，再到今年，已经连续7届亚洲足球先生的业绩，已经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除了鼓掌。 第四百六十二节?炮火中前进（二） 由于提前得到了何塞的谅解，所以26日的欧冠小组赛王艾可以不参加，于是在吉隆坡的行程就变得宽裕起来。在主办方的邀请下，王艾在颁奖典礼前后分别出席了多场公开活动，包括到吉隆坡足球俱乐部参观、到马来西亚国少队访问、会见私人身份的马来西亚议员、出席联合媒体招待会、与马来西亚名人明星见面等等。 已经调整过来的王艾面对各方谈笑风生、应对得体。他高超的球技、机智的回答、亲切的态度令他的消息在两天时间里席卷大马全境，马来西亚国家电视台更推出了一个两小时的专题片，分为上下两集来介绍这位亚洲之光。 许多人还是通过这部专题片才知道他已经手握如此多辉煌的记录、完成了如此多史诗般的赛事。 相比来时寥寥几十人接机，王艾走时竟然惊动了上千人在机场相送。 奖杯委托老高带回北京，王艾一行三人从吉隆坡出发飞往米兰。十几个小时降落时，恰是上午，刚落地电话就响了，机场外总经理莱莱正等着。在把王艾接上车问候了两句之后，直接开到了国米总部。 莫拉蒂正在总部楼顶会议室等待，见到王艾微笑着给了王艾一个热情的拥抱。 互相问候了几句之后，莫拉蒂在儿子的陪同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安慰了金球奖失落的王艾。反而是王艾这边先行通报了他团队的分析结果，莫拉蒂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等王艾说完了，莫拉蒂才开口，一开口难掩愤怒。 如果说梅西团队对王艾的突袭使得王艾失去了金球奖，那么巴萨对国米的突袭也让国米失去了金球奖。这种球员个人大奖对球员的增值作用固然巨大，但对俱乐部也是重大的促进作用，尤其是财政窘迫的国米。 不过在安杰洛偷偷的示意之下，莫拉蒂的分析略有遮掩，似乎这次事件还有更深层次的缘由。这一点在事后王艾和雷奥妮、黄欣、施拉普纳等人的通话中得到证实：一个自称“正义人士”的匿名人士在给施拉普纳的短信中说《队报》一个编辑曾经在内部会议上公开质疑王艾的政治立场，因而在评选中梅西获得了优势。 其理由是王艾是中国足协官方人士，而中国足协并非纯粹的民间机构，和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一套班子、两个牌子。 也即，现在王艾的身份是中国官方人士。 这对国际足联来说还不是问题，毕竟那么多会员国里，王艾这种情况太多了。但对《队报》这家从发达完善的欧洲联赛出发的机构就显得比较突出。 在告辞了国米总部，得到了莫拉蒂亲口承诺他将全力以赴之后，王艾赶赴米兰领事馆。在这里，王艾得到了更多消息，对这件事有了更多的认识。 其实官方人士这个身份，对《队报》以前也不是问题，既然你的遴选范围扩张到了全世界，那么理所当然的应该接受各国足球运动不同的态势。然而，这两年法国政治出现了剧烈变化。 仅仅在5年前，法国庆祝“中国文化年”时，还曾将其标志性建筑物——埃菲尔铁塔披上了“中国红”。那时是坚持戴高乐主义的希拉克执政，他追求外交上的独立自主、追求以法国为核心的欧洲体系。这样一来，必然加强中法关系以对抗美国的控制。 但在07年5月，希拉克退休了，萨科齐上台了。这位新总统上任伊始就推动法国重返北约，在2008年1月提出正式条件，并于2009年3月经过国民大会批准。 既然外交上亲美了、部分的放弃大国雄心了，那么自然而然，中国的作用就降低了，于是萨科齐在对华关系上就表现出了反复横跳的特质。 政治上如此剧烈的变化，必然导致法国整体对华观感的变化。最典型的就是08年奥运会在法国媒体的冷遇，这与四年前的待遇不可同日而语。那么进一步到王艾身上，原本不是问题的官方身份，也就成了问题。 经过张总领事一番耐心的解说，王艾才算对这件事有了全面的了解，作为中国的标志性人物，他不可能不受两国关系变化的影响。而且王艾本人在法国足球界的力量很有限，哪怕他有齐达内、亨利、马克莱莱乃至现队友维埃拉等朋友。除非王艾什么时候转会法甲，拥有了自己在法国足球的真正根基才行。 对世界足球先生评选，张总领事的看法和莫拉蒂差不多，表示乐观。 从领事馆出来已经是下午，王艾还算精神，但已经有了一些困倦。在车子向着家的方向奔驰的时候，王艾还在琢磨该怎么应对几天后金球奖颁奖典礼后的“争议”。 必然是有争议的，毕竟他的优势是如此之大、如此之明显。 想着想着，却睡着了。因为车库没有暖气，所以严竹还是喊醒了他。 不料这一醒来，反而不怎么困了，楼上楼下的了转了一圈，拉着淑女到门口的草坡上玩了一会儿，又回房子里倒了一壶咖啡，拎着塑料座椅和塑料桌子到门口的草坡上放好。 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着他的教科书、一边等待时文君等人下班。 天气虽然有点凉，但比北京还是暖和多了，悠悠然两个多小时过后，天色暗了，时文君等人的车子也开回到了山脚下。 夹着书、牵着狗，王艾笑眯眯的看着时文君、康丝、刘丁香等人依次下车。 “给你们带了礼物，都在客厅里呢。” 时文君走近前上下打量一番王艾：“挺好？” 见王艾点头，时文君撇撇嘴：“我们有小半个欧洲、小半个中国，你能带什么礼物？” 王艾歪着头看小美人儿：“马来西亚的！” 时文君挥了挥手：“且！过来，淑女！” 牵着狗的时文君先行回屋了，康丝颠颠的站在王艾面前：“过几天去巴黎，你能不能戴我们公司的帽子？” 王艾看着康丝、看着看着，笑出声来。 第四百六十三节?炮火中前进（三） 当王艾在饭桌上对着女孩们说出了败走金球奖的消息后，一时哗然。 她们忙碌在亚平宁之光，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走之前王艾信誓旦旦的样子也欺骗了她们，以至于她们认为王艾在北京接待了金球奖摄制小组呢。 王艾没敢说的太具体，但也把俱乐部层面的媒体突袭、分流选票，国家层面的政治歧视、政治变化简单说了说。有的保卫可能听不大懂，但这就是王艾的目的：听得懂的自然知道分量不会乱说，没听懂的听个乐子也少了些烦恼。 此次留守的赵丹倒是听的一清二楚，但什么也没说。康丝叽叽喳喳的表示愤慨，当然这不耽误她吃饭，时文君则皱着眉一边吃一边不知琢磨什么。 刘丁香难得开口参与：“我们在法国的工作挺顺利的，没感觉到什么政治上的阻挠。即便有，也是法国人习惯的骄傲和懒散导致的拖延。” 一旁一直沉默的时文君笑了声：“那是法国人在从我们这里赚钱，干嘛和钱过不去。” 众人点头：“也是。” “明年两大奖就合并了吧？你觉得这种态势会持续多久？”时文君反问王艾。 王艾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嘴里，吃完了没说话，又吃完了一个才开口：“情况太复杂一时半会的计算不清楚，不过中法关系并不依赖某个领导人的个人意志为转移，是长期的双方战略需要所致的。所以长远看，并不会对我的得奖造成威胁，那样也说不过去。你看着吧，等评选结果出来，我什么也不说，准得闹腾起来。” 王艾喝了一口汤：“各方面的不利因素都有，但各方面的不利因素独自都无法做到，去年法国就和中国不怎么好了，但我还是拿到了金球奖。所以巴萨那边对我的小动作还是挺重要的。好在，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可就没谁能这么对我了。” “赞助商没问题吧？” 王艾摇头：“没问题，我和梅西都是阿迪的代言人，但阿迪代言人很多，我是影响力最大的。虽然今年算是阿迪系的内战，但比如同样是增值20%，放在我身上和放在梅西身上，绝对的量是不同的。所以阿迪仍然是受到了损失，应该也是没想到，和我一样，大意了。” “你说法国图什么？萨科齐图什么？”时文君放下筷子：“前几年还恢复了核试验呢，这大国雄心很明显的。” 王艾摇摇头：“应该是有求于美国吧，没准法国要在北非搞什么，可能是自己搞不定……” 说到这，王艾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抬头看着时文君：“可能是利比亚。” 众人神色茫然，一时半会没想明白。王艾先知一样摇着手指：“法国不是英国有北海油田，所以一直对北非、西非控制的很严。但听说，利比亚正在考虑用金第纳尔取代西非法郎。经济、原油，可能还有政治因素，萨科齐在国内的支持率并不高。” 时文君皱着眉：“你是说，萨科齐重返北约不是真的放弃了大国雄心，而是打算借助北约的力量整合北非？” 王艾点头：“肯定有这方面考虑。” 对面的赵丹吃包子的速度都慢了，听完了王艾的话之后慢吞吞的道：“但这里还有问题，法国要整合北非，肯定是要动用军事力量。而无缘无故的入侵，必然遭到大量反对，这与整合的目标背道而驰。” 王艾思索着点头，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道：“严哥，咱家月支出上涨了多少？从次贷危机以后？” 严竹楞了一下：“按人头算的话，大概涨了30%。” 王艾听到这点点头，叹口气：“我们家有钱，上涨这点不算什么，欧洲农业发达、人均收入还高，所以也不算什么。但发展一般、矛盾尖锐、本身还匮乏能源的、尤其是粮食不能自给自足的国家就麻烦了，比如埃及、突尼斯、叙利亚、利比亚。私有化以后贫富差距巨大、人口却增长奇快，大量人口本就在贫困线上，粮食价格这么一上涨，他们就要挨饿，不出事儿才怪了。” 赵丹眯着眼：“如果这时候法国乱中取胜去打利比亚，也没人会反对？” 王艾点点头：“拉住美国，还有谁能反对呢？卡扎菲可是把五大国得罪了一个遍。其实次贷危机发生以后这事儿就有苗头了，美国疯狂印钞票转嫁危机，这些钞票都跑到了粮食、原油的期货市场里。物价飞涨之下，农业无保证的贫困国家肯定要出事儿，那就没工夫在乎利比亚了。其实前苏联在粮食价格飞涨的一些年头经济压力也很大，要不然也不会动用黄金储备去买粮食。” 赵丹想了想，点点头，严竹反而开口道：“本身就想收拾利比亚，再赶上这么一波黑天鹅事件，再有点党派利益、政治利益考虑，是这样吧？” 王艾点头，赵丹却不吭声了，似乎在默默背诵。 王艾瞟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和时文君闲扯，装没看见。 其实这些年下来，严竹、赵丹这两个大保卫头子的任务王艾已经心知肚明：最初当然是为了给中国足球保留一个希望，但后来对他的思想情况原来越感兴趣。尤其是三年前王艾上书财政部指出美国经济危机的危险后来被证实以后，王艾在经济学领域也算是一个何新那样的歪才了。 搞哲学的就有这种本事，平时看起来不着调，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吓你一跳。对美国次贷危机国内，国内的经济学者几乎没有提出预警，反而还一个劲喊着要跟美国学金融创新。反而社科院一位搞哲学的，差不多和王艾同时提出了预警。 所以每当王艾提出什么新观点的时候，赵丹就会记下来、交上去，尤其是这种涉及到战争乃至一大片国家要出现问题的预警。 王艾当然也不在乎，反正和中国关系不大，反正上级怎么运用他的预言他也管不着，上级也不会告诉他，他也不会主动问。 他的主要任务还是亡羊补牢、搞定接下来的世界足球先生评选。 第四百六十四节?炮火中前进（四） 回归米兰的第一场比赛发生在11月29日，正是这一天《法国足球》公布了金球奖最终的十人名单，引得外界热议纷纷。队友们还以为王艾获奖了纷纷向他道贺，要求他请客。 王艾满口答应……反正你们也吃不到！ 唯有和俱乐部关系很深的萨内蒂似乎知道什么，在从更衣室出来走向球场的中途，回头拍了下王艾的肩膀：“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 王艾笑了笑，点点头。 王艾已经缺席了一场联赛、一场欧冠，差不多20天没有在米兰露面了，所以这场比赛各方都对他有很高期待，同时他也要在临近颁奖的这场比赛中尽量发挥，给颁奖后的舆论反弹提供更充沛的弹药，从而博得更广泛的同情，获取世界足球先生评选中的优势。 于是，在队友们较为疲惫、对手佛罗伦萨防守较为严密中，王艾打起精神在紫百合的花瓣中左冲右突，头顶脚踢极为勇猛。深悉内情的何塞也给了王艾极大的战术自主权，在以往他就拥有的“无限开火权”的情况下，特意在赛前重复了一遍，队友们不知情况也乐的配合。 比赛第19分钟，王艾第一次建功，从左边路接萨内蒂的直塞以穿裆过人的方式获得单刀并推射远角得手。仅仅三分钟之后，他在门前接斯内德角球抢前点用额头把足球砸进门线。 上半场即将结束时，国米后场得球开展快速反击，埃托奥、王艾双箭齐发，2打4的情况下，竟然令对方手忙脚乱，惊慌不已，试图进球的埃托奥遭到三人包夹无奈之下从人群之中分球出来，早有预料的王艾抢步上前，利用防守自己的球员和另外三人，因埃托奥的快速精准传球和自己的抢步上前而出现的短暂防线空隙，右脚大力抽射。 他的右脚仿佛一颗电钮，全场几万观众仿佛一群木偶，沉闷的击发声就是起立欢呼的命令。 进球后的王艾大笑着回身张开双臂，接住了跳起扑来的埃托奥，拥抱过后，王艾甩开别人，张开双臂向着看台的方向飞翔。他奔跑多久，梅阿查的人们就为他欢呼多久。自从王艾来到米兰，人们从未如这一刻一般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在见证历史，见证一个现役的传奇。 就连何塞也在王艾进球后，激动的双手握拳与助手拥抱。而看台高处的莫拉蒂开朗的笑容中更是多了一层含义。 下半场的王艾再接再厉，又于比赛第31分钟的阵地战中，在多人包夹的情况下，在极为狭小的空间里运用多次假动作晃开了一条射界，快速出脚捅射得手。 在王艾与队友庆祝之中，这次精彩的射门在场边大屏幕上反复播放，在前三后二的围攻中，他各种假动作信手拈来、随意组合，最终以1敌5，击破中军直取上将首级！ 不知从哪个角落开始，场中球迷逐渐整齐划一的呼喊王艾的名字，一声声的“ai、ai、ai”让观者诧异、让记者们灵魂战栗，在队友丛中的王艾惊讶的抬起头来。 在明知摄像机的焦点都在王艾身上时，队友们知趣的纷纷离开，将焦点留给了他们最出色的队友。看台高处一条：“祝贺陛下获得2009金球奖”的条幅击破了王艾的心房，为了控制激动的委屈，他闭上眼，低下头，在全场的呼喊声中下意识的平伸双臂，这是一种力量的展示，也是他的习惯动作。 十几分钟过去，国际米兰以5:1的大比分摧毁了来访的紫百合，王艾也获得了回归后的第一场大胜和完美无缺的表演。在同一天，西甲第12轮的国家德比中，巴塞罗那1:0小胜皇家马德里，进球的却不是梅西，而是占据中路的王艾前队友伊布。 不知看到这样对比的早已投票完成的《队报》记者们，将作何感想。 赛后王艾没有接受任何采访，何塞也没有带他去发布会，他甚至在和萨内蒂打过招呼后，连澡也没洗，悄悄的抵达停车场离开了球场。就连第二天上午去米兰大学农学院上课时，他也是轻车简从，从后门进的校园。 此时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尤其是在明知结果如何的情况下。王艾不愿按照剧本那样表演等待以后打脸，也不愿意提前向对手道贺，躲开是最好的了。而已经得知内情的国内媒体，也保持了低调的默契。 王艾通过在国内与贺炜的交谈已经统一了口径：评选自然会有误差，我的表现当然最好，但梅西的也没差多少。 各方各面都在等待两天后的巴黎，等待公布结果的那一刻。 12月1日这天，米兰农学院农业环境专业的同学们一早来到教室，惊讶的发现他们最大牌的队友、本来应该身在巴黎的王艾同学，竟然端端正正的坐在教室里，低头翻看课本。 与镇定自若的王艾相比，就连老师也表现出了惊慌。第一堂的授课老师是个头发花白的女教授，她在开课之前特意走下讲台到王艾身边，到此时王艾已经无需隐瞒，他以微笑点头回应。 面对老师的安慰，王艾微笑着道：“即便我不是金球先生，但我依然是一个光荣的米兰农学院的学生不是吗？” 得到了王艾意外的回答，教授楞了一下，随即笑容满面，亲切的伸出手在王艾的脸颊上轻轻拍了拍。 第一堂课结束，带着笔记本电脑的同学已经刷新了《队报》的官方网站：2009年金球奖获得者：里奥·梅西！ 纸媒的反应还要到明天，电视媒体大概中午就会做出反应，而网络上已经争吵成一团。这个结果不算太意外，但毕竟与大多数人的设想有区别。早有准备的中国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在快讯中通报了这一消息，并播放了一段梅西在2009年的比赛集锦。 不过这仅仅是让中文网络世界中没有掀起对梅西的批评，但为王艾叫屈声依然沸腾起来，恰如意大利中午时间国家电视台的节目中主持人的严肃表情一样。 “祝贺梅西，但我们必须要问，为什么？” 第四百六十五节?炮火中前进（五） 对这个问题，王艾没有给出明确答案。在纷纷扰扰的电话中，他只明确的回应了相熟的《米兰体育报》、《都灵体育报》和意大利国家电视台的采访，其中对两家纸媒王艾还是通过他的新闻官杰米送出的一份无可挑剔的新闻稿完成的。 他不想把足坛最高奖的竞争变成一出狗血的家庭伦理剧，甘苦由心、冷暖自知就是。 为了躲避媒体，也躲避队友们的同情，这天下午王艾特意向何塞请假没有去基地训练，反正下一场比赛要在五天后，何塞也大度的予以体谅，还开玩笑说要王艾好好在家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 王艾在家没有看电视、看报纸，甚至电脑都没开，下意识的躲避着各种消息的轰炸，保持着内心的宁静，所以他选择在自家的前院草地上，看了一下午的书，还做了不少练习题。 严竹、赵丹一左一右陪着他，也在看书。下午四点，时文君等人提前归来，还带了一大堆食材，看样是真打算用好吃的慰劳一下王艾受伤的心情。 现在这座米兰郊外的房子，气氛有点微妙。原本许青莲是当之无愧的女主人，时文君属于“客居”在此，而现在许青莲翩然而去，王艾又是对家务撒手不管的，于是包括康丝、王艾的保卫小组在内，人们都下意识的“委任”时文君做了新一代的女主人。 不知时文君是否感受到了这一点，反正她是没上楼住在王艾和许青莲原本的卧室里，但在日常行为中，还是一点一滴的接过了这项权柄。比如家庭支出审核，家庭采购决策等，许青莲不在也只能她来。 因此，今晚她难得的亲自下厨，给王艾做了几道精致的上海菜，正如她精致的面孔一样。 小菜量不大，荤素俱全，正符合王艾今天的胃口。 第二天天不亮，王艾已经收拾停当，在刘亮的陪同下走出门外。呼吸着凉爽的空气，张望着脚下依然有几点寒灯的基地，王艾原地活动了一番，把手中的足球信手一抛，用头接了几下顺手放在身后的兜帽里，低头向群山跑去。 “王、很遗憾、应该是你获奖的。”报摊老板在王艾来取报时安慰道。 王艾呵呵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安慰，我很好。” “对了。”在王艾卷着一摞报纸即将离开时，报摊老板神秘的道：“你注意看下今天出版的《米兰体育报》。” 王艾笑着回头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清晨的家里忙忙碌碌，厨房里蒸笼上的水蒸气，早晨归来要吃饭喵喵叫的wiwi，见到主人归来跑前跑后摇尾巴的淑女，后院草地上打拳的女保卫和催促王艾赶紧上楼洗澡下来吃饭的时文君。 两只靴子落地，王艾的心态已经调整了过来。在明知道今天报纸有大招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暂时不看，而是一边吃着蒸饺子一边在饭桌上和家里人说笑。这段时间他心情的低落让家里一直弥漫着低气压，该缓一缓了。 大家都在为他工作，为他服务。 大家也都在尽量让他开心，因此在他的带动下，这顿早餐吃的颇为愉快。就连一直隐隐以“逃兵”自居的刘丁香，也变得开朗起来。 唉，这就好嘛！ 饭后，除了作业值班的保卫留守之外，一行人全体出发，直到这时王艾才展开他留到最后的《米兰体育报》。早餐过后各路报纸他就已经看了，和料想中的差不多，也和往年的差不多，对金球奖的质疑是媒体的保留节目。毕竟每年的候选人的差距都不大，谁赢都有理由、谁输都有委屈。 只不过，今年的质疑声音格外强烈而已。梅西的天赋人们看得见，王艾的表现人们更看得见。 车子在米兰郊外的砖石路上轻松前行，两旁已经渐渐枯黄的行道树把阳光拉扯成片片碎斑，阳光却执着的穿透玻璃，落到后座男人双手的报纸封面上。那是一张巨大的、色调有些灰暗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低着头、平伸双臂、手掌下垂，本应鲜亮的球衣皱皱巴巴，还有一些草屑。 文章的标题是《“耶稣”》！ 抓拍的正是上一场王艾踢进了第四个进球后，突然听到全场呼喊他的名字，强行低头控制情绪的一个瞬间，尽管这个瞬间还不到一秒他就抬起了头，但这一瞬间，便是经典。 这篇文章的内容同样很有趣，几乎没有任何叙述性的文字，而是列出了一个表格，一左一右，列举了0809赛季王艾和梅西的各项数据，让读者自己品评。 《米兰体育报》的报道力度，让王艾都有些受不了，忒矫情了。虽然他对失去金球奖有点委屈，但还没有到这种被“全世界误解”的地步，更谈不上被强权镇压什么的。但没办法，资本主义的媒体就喜欢这种夸大其词，资本主义的人民就喜欢了这种调调。 “我很好、我没事。”这句话被王艾重复了好多遍来应答认识不认识的过来安慰他的同学和老师。 中午下课准备回家的时候，时文君打来电话：“耶稣呵？” “别闹。”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王艾沉默了下：“坐看云卷云舒吧。” “也好。”时文君也沉默了下：“等明年我们在法国全面铺开，掌握了一定人脉关系后……” “不不。”王艾连忙阻止：“你们是你们，我是我。现在我的事业重要，但你们的事业是希望无限的，我会遵从自然规律，到时会退役，但你们的事业建立在中欧结构性的互补性上，不要因小失大。” 时文君轻笑了两声挂断了电话。 依维柯低调的穿过米兰市的城区，慢慢的回到了阿皮亚诺小镇基地旁的山脚下，竟然发现有几十人等候在王艾家的路口，他们见王艾的车子来了，纷纷涌上来，有的还举着今天的《米兰体育报》。 大感意外的王艾叹息一声，指挥车子停下，收拾了一番心情走下车来。 第四百六十六节 炮火中前进（六） “我挺怕狂热支持者的，虽然他们是个很慷慨的钱包。”王艾在自家的三楼上望着山脚下渐渐散去的球迷感慨道。 受邀进入王艾家的新华社驻欧洲分社记者闻声笑了一下：“怕他们做出极端举动吗？向刺杀里根的那个朱迪福斯特的影迷一样，确实挺可怕的。” 王艾闻声一愣，回过身来靠着窗台，望着老朋友的这位记者：“我倒没想到这层，主要是我怕他们欲壑难填，有一天我无法满足他们之后……” “报复你？” “谈不上。”王艾摇头：“我还是喜欢比较单纯的人际关系，这可能和我是东北人有关？我不喜欢尔虞我诈，即便职业生涯中难免，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会、我擅长我也不喜欢。所以，我不忍看到球迷失落的眼神，哪怕我该做的决定一定会做，但不忍就是不忍。” 曾经在科巴姆的王艾家中对王艾进行过第一次网络采访的记者听完了，思索了片刻，微笑起来：“你这番话可是包含了很多意思，介意我详细解读一下吗？” 王艾点头：“介意。” 记者哑然一笑，也不强求：“那咱们现在就正式开始？” “好。”王艾说着，拿过一块面包，匆匆吃下去。 记者打开了携带的数码摄像机，架好了对准了坐在书桌后的王艾。 “对金球奖的结果，意外吗？”记者安静的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王艾对面。 “有点。”王艾侧对摄像机：“之前各种评测，都是我领先的。” “那你认为评选出问题了吗？” “不。”王艾摇头：“评选机制放在那，你愿意参加就参加，不愿意就不参加，人家评出来了你又不接受，除非给你否则就认为是不公正，这样的态度不可取。” 记者笑了下，安静的道：“王博士，你不如往日那般坦诚。” 王艾也笑了下：“几十个记者投票，你没法去挨个问他的投票标准是什么，人家就是那么认为的，能有什么办法呢？况且，梅西的表现确实很好。” “那你对金球奖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有。”王艾微笑着：“我在等待金球奖方面给媒体的解释，你知道这几天不少媒体如往年一样对评选结果发出了质疑。” “你在期待金球奖收回成命吗？” “那怎么可能？”王艾哈哈一笑：“我的意思是，让我输也输个明白，我在明年才知道怎么争取。” 记者隐蔽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笑着摇摇头：“好吧，接下来的世界足球先生评选还有新设立的普斯卡什奖，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我优势很大。虽然我有时候想起这一类问题也会在心中默默的喊一声非我莫属，但你知道，我不能公开那么说。”王艾笑起来：“大概每个行业顶端的运动员都会有类似想法，体育运动总归是一个洋溢着英雄气质的行业。” “如果你再次落败，你会做些什么？” “大概和昨天一样，不看报纸、不看电视、不上互联网，安静的搬出我的积压的课本好好学习？” “别人排解压力是去玩，你是学习？王博士，我们是熟人，中国球迷对你也非常喜爱，你没必要随时随地都要像个偶像。” 王艾摇摇头：“我是说真的，这一年多太忙碌，所以我的课程真落下不少。对我来说，失去一个金球奖不算丑闻，但如果挂科甚至无法及时毕业那才算。所以我在这方面也很紧张的。” “如果第一节普斯卡什奖是你的进球胜选，那么你会选择你的哪一个进球呢？” 听到这个问题，王艾的目光茫然了一下：“这个，我还真说不好，我的精彩进球每一年都有不少。” 记者定定的看了看王艾，失笑道：“我就不算你故意炫耀了。” 说完了，两人哈哈大笑，还同时举起茶杯向对方示意。 “说说世界杯吧，明年中国男足就将第三次出征了。”记者稳了稳心神：“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听说你们搞了特训？” 王艾犹豫了一下：“准备工作永远都不够，但国家能够抽调的力量有上限，准备的时间有上限，我们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有限的资源中尽量全力以赴。至于特训，也算不上吧，主要是对我们的意志品质进行了一番磨练。我们这支国家队里有大量的海外球员，即便是国内球员这些年的收入增长的也非常快，坦白说，我们比前辈们确实在意志品质方面有一定不足。” 记者听完了沉吟了一下：“那么，听说我们正准备申办世界杯举办权，这件事你能证实一下吗？” “……确有其事。”王艾思索了一下：“其实这个设想应该很早就有了，随着这些年中国队的成绩上去了，也就浮出了水面。我们成功举办了奥运会，可以驾驭比较单一的世界杯。至于具体的申办进展我了解不多，这方面你可以问问阎副主席愿意不愿意接受采访。从我个人来说，我觉得成功率还是挺大的。” “你觉得国内现在正进行的足坛打黑，会影响申办吗？会让国际足坛不信任我们么？” “我们申办的至少也是八年甚至十二年以后的举办权，和眼下的事情距离很远。” “足坛扫黑会对中国足球运动产生什么作用？” “风清气正，效率提高，但不会马上加强中国足球的存在基础。”王艾立刻回答道：“一个高效运行的体系一定是压缩中间环节、减少办公成本的，而虚假的东西最能消耗办公成本，让投入产出不成比例。中国足球的投入主要是人力投入这方面和足球水平高的国家本就有差距，所以，这是一件好事，去伪存真，提高足球运动生产力。同时还可以对错误行为形成震慑，督促各方不断健全联赛管理机制。” “明年世界杯中国队的目标是什么？”记者突然把话兜了回来。 王艾一愣神，下意识的道：“冠军。” 记者的双眼猛地睁大了：“冠军？” “……是的。”王艾犹豫了一下说出答案，还松了口气：“是的，我们要把大力神杯拿回家。” 第四百六十七节?炮火中前进（七） 这是王艾代表高家军第一次向外界展示了他们的雄心，一时间让见多识广的新华社记者也震惊不已。这位三十来岁颇为儒雅的记者看着王艾，下意识推了推眼镜：“冠军？大力神杯？你们？” “是的。”王艾坦然点头，反问道：“凭什么属于全世界的奖杯，我们只能一遍又一遍看着别人摸来摸去？”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品味到王艾语气中隐藏的激烈，记者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太出乎意料了，这个目标太让人想不到了。” “是的，但我们应该想到。”王艾硬邦邦的道：“我们围绕它已经开展了一段时间的工作。” 记者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我承认，这十年来中国男足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进步速度之快出乎很多人意料。但坦白说，距离你提出来的这个目标，人们的心理期待还有一段距离。毕竟全亚洲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韩国在02年的四强，更高的，没有谁做到过。而普遍上人们都认为，日本足球比中国足球发达、机制更完善。在日本都没实现之前，人们不会想到我们提前实现。” 说到这，记者特意强调了一句：“这不是妄自菲薄，这是很现实的观察。” 王艾点头：“你们媒体和人民大众有你们的观察，而我们有我们的观察。中国足球最好的一代人是我们85国青这一批人，上届世界杯我们还只是初试身手就拿到了八强，明年更加成熟的我们理应冲击更高的目标。” 记者想了想，不由点头：“困难有哪些呢？实现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王艾摇了摇头：“困难很多，简单说就是我们怎么去适应这个目标，世界杯拿到冠军要打七场比赛，怎么分配体能这是我们过去没有过的。会不会太慢热导致中途出局也要考虑。对手针对我们会推出什么样的策略也不得而知，我们这批人到时会不会保持好的状态也难说，这都是困难。至于实现的可能性，我没法做很准确的预计，只能说我们尽力争取，我们整个的工作安排都是围绕这个目标展开的。” 记者难得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仍然在消化这个了不得的消息。 “你和我在这里说这个，是以朋友的身份，还是国家队队长的身份？” “都有。”王艾笑了下：“后者为主。” 记者会意的点头，并长出了一口气：“看样，你们是真打算破釜沉舟了。想过一旦没有实现的结果么？” “不这样，我们感觉力量不够。尽管我们在纸面上自我分析和审视的时候，理应有足够的信心，但仍然感觉不够。” 王艾说的有点抽象，记者品味了一下才理解：“那，实现了之后呢？想过怎么庆祝吗？想过怎么应对空前的赞誉和欢迎吗？全国、全亚洲的？” 王艾失笑：“没具体想过，如果真能实现，恐怕我们说了就不算了，要看上级安排了。总之，对我们这批人来说，，该得到的我们都得到过了，该拥有的我们都拥有了，所以，我们，哦，就是我和我的队友们，还有高指导他们，没有什么兴趣去想那些。” “你们很高尚。” “嘿嘿，谈不上，主要是习惯了一些东西。对我们来说，赢取冠军的单纯的喜悦和拼搏的过程，可能更让我们激动一些，更让我们有成就感、获得感一些。” “联合会杯你们只是第四，这个结果与你们预定的目标还是有差距的。” “是的，但在我们看来，联合会杯是世界杯的热身赛，其实它本身的定位也是如此，只是我们没拿到过冠军，所以特别渴望，无形中扭曲了这场比赛的性质。就如同许多本来的热身赛，我们的媒体和球迷对胜负的关切都超过了对我们进步的关切一样。” “据我所知，世界杯分组抽签仪式就在几天后？” 王艾点头：“对，国家德比前一天。” “有什么预期？和谁一个小组更有利一些？” “不清楚，说不清。大半年以后的事儿呢，现在说在哪一个小组更有利，太早了。何况……”说到这，王艾挺起胸膛：“我们的目标是冠军，我们应该也有理由不像以前一样在小组赛就战战兢兢，每一场都像决赛一样打，那样注定走不远。” 记者又愣了片刻，然后自嘲的笑道：“看样，我的思维确实没有转变过来。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打算让我把这个答案公布么？我总觉得，这样压力他挨打了些。” 王艾郑重点头：“事实上我们早有对外公布的想法，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至于压力，我们顾不上了。” “听你的意思，好像你们很急迫？为什么？全世界二百多个国家和地区，拿到世界杯冠军的还不到十个国家，许多国家努力了上百年仍然一无所获。” “对一个国家来说，百年不过一瞬，而对我们这些足球运动员来说，十年就是一辈子。国家可以不着急，但我们没法着急，国家有国家的目标，我们也有我们的追求。总之，奋力一搏、试试吧。”王艾做了个手势：“对我来说还能有什么追求呢？对我们这些人来说，除了这个还能追求什么呢？不试试，死了闭不上眼。” “好吧。”记者苦笑摇头。 王艾也笑了笑：“走吧，下楼吃饭，你不是想去基地看看吗？一会儿吃过了，我请你去基地踢球，只要你不带着摄像机，干什么都行，我罩着你。” 饭后休息了片刻，王艾果然带着这名记者混进了基地，还给这名记者找来了一双球鞋和没有号码的队服，让他自己玩了一会儿，在队内训练结束之后，王艾特意过来找他玩了一会儿。 晚上，心满意足的记者和王艾道别，几个小时后，中国国家队要在明年夺取世界杯冠军的消息，就在中文网络社区炸开了锅。 几乎一瞬间，就将王艾败走金球奖的评论刷的没了影。 第四百六十八节?炮火中前进（八） 按照国家队里的“分工”，身在北京的老高任凭手机哇哇直响，就硬是不接，反正领导真要找他也完全可以打他媳妇的电话。他早就看出来了，凭他的口才要是和记者玩，除了气的半疯没别的结果。恰好麾下有一个非典型中国球星，那就省心了呗。 他不吱声，阎世铎当然也不吱声，就任凭外界沸反盈天。至于足协其他领导，这会儿哪有心思扯这个？群龙无首不至于，但心不在焉是真的。他们没准还偷着乐呢，可算有件事儿挡一挡了。 而开了这一炮的王艾，其实很清闲。媒体圈的记者们这些年早就摸透了，这位爷看着亲切，其实高冷的要命。人家整天就跟三家媒体玩：新华社、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你跟谁比得了？能把谁挤掉？ 其他媒体想采访他，要么通过以上三家牵线，要么通过中宣部、国新办安排，可这些衙门口只要新闻工作开展有序就行，具体业务凭什么帮你？ 除非把他堵在哪了，出动两个生涩的、或者娇滴滴的撒着娇、耍着赖、不说不让你走这种才能从他嘴里扣点东西出来。可即便这样，这位也经常笑嘻嘻的不着四六。 以往这样也不是不行，哪怕以后做出更正也没关系，反正绝不退钱。可问题是眼下这事儿太大，别人不说就得找他。于是麻烦就都落到了那天采访王艾的记者头上，他不得不联络中央电视台，将剪辑后的采访视频在体育频道放了出去。 这下算是举国轰动。 全国球迷亲耳听到王艾在镜头下承认：“我们明年的目标是把大力神杯捧回家！” “王艾”、“大力神杯”、“世界杯”这些关键词的搜索量暴涨，相关论坛和贴吧里的发帖量猛增，各路足坛人士又有饭吃了，纷纷摩拳擦掌、各显其能。 王艾的关注点在《队报》的回应上，结果过了两天回应来了，王艾看后不由得撇了撇嘴，和往年差不多，不过是略显诚恳了点而已。 就在王艾放下报纸准备出去时，电话响，来电显示是去年认识的《队报》的一个副总编辑。 电话中，对方当然没有道歉，只是对今年评选的事儿解释了一番。还开玩笑问是不是王艾买通的媒体，王艾当然不承认了，何况他真的也没去买通什么媒体，是人家根本看不下去好不好？《米兰体育报》列出的两份数据连普通人看了也觉得过分，梅西有天赋是不错，王艾的表演就不惊艳么？ 双方交谈的时间不长，气氛轻松，刀光剑影都隐藏在笑容之下。现在的王艾当然没有能力和《队报》掰手腕子，但已经有足够实力给它找麻烦。所以这次交谈中，副总编辑在得到王艾的不找媒体施加压力的承诺后，着重强调了明年与国际足联合办会更加公正。 大概知道王艾不会被这种空口无凭的好话糊弄过去，于是副总编辑透露：12月底的《法国足球》杂志将以王艾作为封面，与月初的这期梅西做封面的互相对应。同时在年度最佳进球的评选中，将王艾的某个进球列为第一。 “交易”由此达成，王艾放下电话后自我思量，这算是双方实力对比下较为公平的条件了。由此是封面这个，年终这一期历来是一年大盘点，他上封面有“年度人物”的意味，算是勉强和梅西扯平。 料理过这件事，王艾对外界关于金球奖的评价就不在关心，按部就班的训练了几天之后，在国家德比的前一天晚上留在家中守着电视，等着南非那边的抽签结果。 中国队目前的国际排名是19，所以被列在了第二档。在东道主南非与巴西、西班牙、荷兰、意大利、德国、阿根廷、英格兰这八家第一档之后，依次抽出第二档、第三档、第四档球队。等国际足联官员笑眯眯的抽出了一张“china”的纸条时，隔着电视机都能听到全场的一点骚动。 因为中国队同组的是西班牙队，夺冠大热门之一。 双方在本届联合会杯上大打出手，各有胜负，虽然是西班牙队棋高一着，可也挺惊险。国际足联把这两个队伍抽到一起，明显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中国队头疼，西班牙队也不轻松。 同组的另外两个对手是洪都拉斯和智利这两个美洲球队。 至于日本队，是与荷兰、丹麦、喀麦隆一起。韩国则是和阿根廷、尼日利亚、希腊一起。中日韩三强这次组团来世界杯，互相之间那点矛盾早就看不上眼了。 对了，亚洲还有一支是澳大利亚，王艾才不关心，你是黄种人么就亚洲？玩你的袋鼠去吧。 分组情况出来以后，紧接着就是要安排热身赛的事儿了，挑选相似的对手，展开针对性的分析和战术制定等等，不过这与王艾关系不大，都是老高的事儿。 第二天，全队南下都灵找到了尤文图斯。黑白条纹衫和蓝黑条纹衫一年两次的重大比赛又即将开始。斑马军团本赛季开赛之前信心满满，结果开赛后频频打脸，发挥一改往年的稳定，偶有大比分击败对手的时候，也有被升班马放倒的时候。整体表现只能说差强人意，靠着老底子仍然维持了一个意甲强队的身份，但和狂飙突进、逮谁灭谁、冠军相明显的国米相比，还是差了一筹。 尤其是买来的一些外援和国米的相比，最典型的就是斯内德。这个夏天随着卡卡和c罗的到来，斯内德、罗本甚至范德法特、亨特拉尔这四名荷兰中场统统失去了位置。除了范德法特岁数大了不爱折腾所以忍着一口气留了下来之外，其他三人都走了。 而尤文图斯谁也没要，结果斯内德来了国米就成了助攻王、罗本去了拜仁就成了射手王。而尤文买来的也不能说实力不强，但相比就差了一筹。 国米正是在这种内外一心的气氛中驾临都灵的，即便为周中的比赛国米有所保留。但更衣室冒火的尤文，还是提不起来多少信心。 第四百六十九节?炮火中前进（九） 不过比赛的过程却有些波折，败走金球奖后的第一场比赛，王艾显然有点着急，以至于上半场频频无果。好在经过中场休息的调整以及队长萨内蒂的提醒，下半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独特”节奏，也就是宽和心态支撑下的忽快忽慢、走位飘忽、适用范围广的踢法，最终帮助球队3:2取胜。 王艾自己打入一球，助攻一球，维持了他一直以来的水准。 比赛的胜利也让何塞舒了口气，三天后带着全部主力赶赴苏黎世。因为王艾回国缺席了缘故，上一场欧冠和马赛打平，何塞也不太敢掉以轻心。走之前家里的时文君还和王艾开玩笑，问他要不要放水给国际足联颁奖礼的主办城市球队，王艾听后晒然一笑。 12月8日夜里11点半，全队离开苏黎世主场，留下了4:1的比分给这支瑞超豪门，王艾拿下两个进球，还参与了另外一个球的进攻。尽管主队防守球员对他进行了全场严密防守，但碍于实力还是无法掩盖这位当下足坛超级巨星的风采。 紧接着，恢复正常状态的王艾又在四天后随队抵达亚特兰大，与全队表现低迷相比，王艾依旧踊跃，头顶脚踢完成了一次帽子戏法，真正的带领球队4:1取胜。 赛后亚特兰大主帅哀叹：“每当国米低迷时，王总会站出来拯救他的老板。” 虽然王艾归国的次数比较多，平时的商务活动也不少，而且天天上他妈的课，让何塞颇为咬牙，但也许正是兴奋期交错使得他屡屡能够拯救疲惫的队友，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蹦跶。 打完了这场比赛后，全队并未休息而是回归米兰后直接搭乘飞机飞往阿联酋参加世俱杯，这是从丰田杯改制以后首次主办方挪到了日本之外。王艾也偷偷庆幸这一点，他今年夏天在日本发表的谈话依旧在日本社会深度震荡。上级虽然没让他闭嘴，但他自己知道好歹。 到阿联酋也不错，国米在机场降落时享受了一把主场待遇，接机的球迷、记者、官员什么的，都是最高档的，王艾更是走到哪都是视线焦点，让队友们充分领略了什么叫“亚洲之光”。 首场比赛的对手是北美冠军墨西哥球队阿特兰特，双方实力差距明显，国际米兰在16日的比赛中一点也不带烟火气的90分钟踢下来，轻轻松松3:1击败对手。黑小子巴洛特利发挥出色，连进两球，替补上场的王艾在补时阶段打入一个小角度吊门。 第二场就是决赛，国米的对手是拉普拉塔大学生队，这是一支阿根廷球队，比赛之前萨内蒂、坎比亚索等阿根廷球星还特意过去打了招呼，看得出来和不少人都挺熟的，不过比赛中对方可丝毫没客气，动作很大，进攻也很猛，不但全场保持着对国米的压制态势，还长时间领先1球。 本来有意成全巴洛特利的何塞终于坐不住了，让连续作战多场、略显疲惫的王艾在下半场第30分钟登场，此时比分是1:1，且国米这边总是摇摇欲坠。 在阿联酋球迷热情的欢呼声中，王艾一溜小跑到了前锋线，何塞要求他临时打前锋，以期最高效率的完成射门，赌一赌他极高的门前转化率。这方面被严防死守甚至经常受侵犯的巴洛特利，光顾着发脾气了，无法保持心态和状态的稳定。 队友们见王艾上来了，也纷纷松了口气，中场通过艰难就送高球或者沿着边路突进送到回来接应的王艾脚下即可，最终他怎么变成进球，队友们就管不到那么多了。 比赛第33分钟，队长萨内蒂跌跌撞撞的中路强行突破，在摔倒之前送出了一个对他来说颇为难得的犀利直塞，迎球跑来的王艾明知身后队员颇为亢奋，没敢做连停带过那么潇洒的动作，怕对方玩黑的，而是老老实实的背身拿球后连做了两个快速的左右转身的假动作晃开了对手重心后才转身突破。 此时他的位置在罚球区弧顶前沿，南美球队战术上的松散给他创造了一个起脚远射的机会，面对紧张度颇高的守门员，王艾就在突破的一瞬间起脚打门了，没给他任何一点点的准备时间。 精准的死角、隐蔽性颇高的小腿摆动和巨大的力量，即便是当年的卡恩、如今的布冯、卡西利亚斯也会无可奈何。 看台上的白袍子们起立鼓掌，嗷嗷直叫，王艾也开心的一边和队友庆祝一边向他们挥手。 当实力差距拉大到了一定程度，就差不多等于成年人打小孩，如果不是国米太疲惫本来不至于这么吃力，但历来在体能上藏私的王艾就没问题，何况只是半小时。 是的，只是半小时，但对某些超级球星来说，半小时就足够了。 接下来，王艾又分别在比赛第37分钟、42分钟打入两球，其中第2个进球是斯内德送来的高球，王艾做了一个奇特的突破方法。他用后背顶着强心冲撞他的对手，微微弯腰迎接这个1米5左右高度的球，没有用脚，他怕被对手冲开，所以选择了用头，迎着来球往上轻轻一顶。 足球轻飘飘越过了两人的头顶，做完动作的王艾故意往前移动了一下重心，让紧贴的对手脚下一晃，然后趁此机会飞速转身接到了一秒前来自自己的“助攻”，面对出击也不是、留守也不是的守门员，抽射了一个贴近门柱的球。 第三个球略显普通，是一个斯坦科维奇发来的战术角球，王艾站在罚球区外围，接球后内切射门，普通而高效。 也正是靠着王艾的完美发挥，国米终于拿下了0809赛季的第五座桂冠，进一步成就了意甲史无前例的五冠王身份。而王艾本人不但凭借4个进球拿下了本届世俱杯的金靴奖，在颁奖时主持人还激动的向全场宣告：中国球星王，以总计5场8球的记录，成为了世俱杯史上最强射手。而且，他是分别代表三支不同球队参加的！ 那是0304赛季的拉科鲁尼亚、那是0506赛季的切尔西、这是0809赛季的国际米兰！ 第四百七十节?炮火中前进（十） 世俱杯上对阵阿根廷豪强的帽子戏法的意义不止于此，当全队在米兰机场降落，陷入了狂欢的蓝黑球迷中间的同时，意大利各大体育报纸纷纷推出专题报道，在简单陈述了王艾成为世俱杯史上最强射手、代表不同球队参与次数最多的射手这两项记录的同时，重点报道了王艾代表国际米兰不满两个赛季后，竟然帮助俱乐部在各种联赛、杯赛等正式比赛中打入了134个进球。 虽然这一结果早已有所预料，但当结果出来还是让人大吃一惊。 上次报道这件事的时候，王艾在国米的历史进球榜上还是以122个进球排名第五，距离并列第三的尼耶斯和维耶里还差了11个。这个差距足以让许多前锋蹉跎一整个赛季甚至永远追不上。 没成想，这么快就被改写了，134个总进球，正式位列国际米兰历史射手榜第三。而在实现这项荣誉的效率上更是达到了旁若无人的地步，在王艾之前国米进球效率最高的射手是维耶里，他用6个赛季才实现了133个的进球，而王艾如今，还不满两个赛季！ 0708赛季的冬窗来的这位中国外援，打满了0809赛季，在新赛季的第16轮就实现了这一目标，在庆祝五冠王的活动仪式中，莫拉蒂亲手给王艾颁发了一件绘制着“134”的特殊球衣，还让他在梅阿查的草皮上，第一个连续举起了0809赛季的意甲冠军、意大利杯冠军、意大利超级杯冠军、欧洲冠军杯冠军和世俱杯冠军的奖杯。 有创造纪录的五冠王，也有创造纪录的超级球星，国际米兰的“大国际时代”正以磅礴之势起航，是当下全球足坛最显赫的球队。这种声势自然也对王艾产生了巨大的好处，不仅意大利媒体，其他国家的体育媒体也由此把今年金球奖的争议拿出来又炒作了一遍。 王艾的各路朋友也纷纷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表示祝贺，远的有图宾根青年时期的默特萨克等队友，也有拉科时期的贝莱隆等，还有切尔西的兰帕德、德罗巴、特里，更有一些没做过队友，但交情不错的，比如齐达内、劳尔。 至于国内的就更多了，qq群里的道贺层出不穷。由博客转战微博的账号，因为康丝忙于工作没时间打理，所以更新偏少，但在庆祝仪式这天，康丝还是准时出现在人群里，并上传了大量照片。 简简单单的就叫“王艾”的账号，粉丝数量目前排名第一，在尚未形成规模化的水军和僵尸账号的年代非常真实，而这条微博也迅速成为热点被广泛转发。这条消息几乎紧跟着上一条国家队要夺取世界杯冠军的新闻而来，让一度的质疑声顿时哑然。 与此同时，王艾的各路赞助商也纷纷发来“贺电”，诚恳点的比如阿迪，临时给拨了10万欧元奖金意思了一下，实力差点的就不给钱了，但谢意也是非常诚恳的。钱没有，产品总要有，古驰的衣服、鞋子来两套！ 与外界的轰轰烈烈相比，当事人却显得较为平淡，除了祝贺电话必须自己接、庆祝活动必须自己出席之外，其他的一应事务都委托给了康丝处理。回到俱乐部的第二天就是新的比赛，而比赛后他就要北上再次赶赴苏黎世，不过这一次是出席国际足联的颁奖典礼。 吸取了金球奖的教训后，王艾的赞助商、俱乐部、经纪人全都戒备起来，严密的盯着各种动向，他的经纪公司经验一般，但赞助商和俱乐部只要认真起来，还是挺值得信任的。 12月20日意甲第17轮是国米主场迎战拉齐奥，由于比赛赛程过于紧密，所以庆祝仪式只进行了一个上午而已。但在这天晚上比赛之前，莫拉蒂还是亲自来到更衣室问王艾能不能本场再打进两个球。 王艾对莫拉蒂突然的提问有些纳闷，主席先生还是挺尊重何塞的呀？ 也是知道此时，王艾才知道自己在统计中整个09年打了49场比赛，获取了98个正式比赛进球，马上就要破百了！ 单赛季正式比赛进球破百，从未有人做到过，包括球王贝利！哪怕对王艾来说，09年这一年也是他进球效率最高的一年、总进球最多的一年。与拉齐奥的这场比赛之后因为圣诞节、元旦接踵而至，意甲的冬歇期要来了，这也是09年王艾的最后一场正式比赛。 老高那边都说了，这个冬歇期不召集球队训练，给紧张到极点的队员们一个松弛的机会。 也就是说，王艾是否能够达成史无前例的单赛季正式比赛进球破百这个记录，就看这一场了。 在莫拉蒂毫不避讳的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这一切之后，王艾也恍惚了一下：我都这么厉害了吗？ 坎比亚索咧着大嘴代表全队率先发声：“陛下，就等着你加冕了，我们会全力支持你！” 萨内蒂也说：“你的成就也属于国际米兰，我们都会支持你。” 王艾想了想对主席和队友们说：“我的想法是大家还是按照教练的安排打，不用特意给我创造机会，这样对手会察觉到，也许不利于实现目标。我试试努力发挥一次，如果不行，下半场再说，比如点球、直接任意球什么的。” 目前和王艾交替发直接任意球的斯内德无声的笑了笑，搂了搂王艾的肩膀。 拉齐奥自然会关注王艾，但也不至于连这些数据都一清二楚，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准备。强打精神的王艾先是在上半场第21分钟抢到了一个对手传球失误，在和巴洛特利做了一个撞墙式配合后轻松打进。而后在下半场第30分钟，踢了本场的第三个直接任意球，前两个都没进，这一次终于险而又险的打进了。 进球后的王艾自己还行，但队友们兴奋的不像话，个别队友甚至搂着王艾的时候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对他们来说，身在一个创造历史的辉煌球队中，天天跟随着可能是史上最伟大球星的人一起奋斗，是十足的幸运。 50场，100球，2009年的王艾用这个记录，彻底将他的进球效率锁定在了场均两球这个不可能的数据上。 第四百七十一节?无敌浩克（一） 2009年12月20日夜里十一点半的意大利北部城市米兰，位于西郊的梅阿查球场见证了意甲0910赛季第17轮的一场普通比赛。但在赛后，球场内外却燃放起了冲天的烟花。 虽然是临时准备，但各方热情极高，在莫拉蒂赛前得到了王艾肯定的答复后，俱乐部、球场以及米兰市政府都行动了起来。一捆捆的烟花就在球场中震耳欲聋的欢呼中悄悄安放。 当王艾在下半场万众期待中发出了本场第三个直接任意球，在前两个落空之后终于打入，球场外的工作人员击掌相庆。 那个略显奇怪的、明明是大球星却天天跑米兰农学院上课的人，用他的双脚丈量出了一条光辉之路，一步步踏上神坛。米兰市庆幸得到了他，分享了他的这份光荣。 当补时终于结束，球迷们在看台上欢呼雀跃，他们已经在中场休息时听到了电视台主持人的介绍、甚至看到了场边大屏幕上那惊人的数字：50场、100球？ 就连拉齐奥队员也纷纷走上来到一片蓝黑色中间找到王艾，与他握手庆祝。队友们簇拥着他走向看台，绕场跑了一周，而后回到主看台下的球员通道附近，立刻就被守候的记者堵住。 虽然是后知后觉，但新闻媒体的行动力非常强大，只是略缺乏组织，七嘴八舌的、各种麦克风恨不得抢先塞进王艾的嘴里。 王艾被这股疯狗一般的声势吓的后退了一步，配合脸上的表情颇为搞笑。俱乐部工作人员立刻上前安抚住激动的记者，莫拉蒂就在外围双手插着大衣兜看热闹。王艾就明白了，想跑是不可能了。 “感谢莫拉蒂主席。”王艾说了这一句还特别向外边瞅了一眼莫拉蒂，引导部分媒体的镜头对准了他，而后才说道：“是他诚恳的邀请我来到米兰，我在这里生活、工作、学习已经快两年了。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形容这座城市，我的感觉是，很舒服，很舒适。” “明天你会得到世界足球先生吗？会不会再次输给梅西？” “天知道。”王艾笑呵呵的一摊手：“梅西的表现也很好不是吗？还有克里斯蒂亚诺、伊涅斯塔、托雷斯他们，都很好，谁都有可能。当然，我觉得，我的希望很大。” “你会打破贝利的职业生涯总进球记录吗？目前来看你的希望最大了。” “贝利先生的成就是难以复制的，只要一次受伤可能就会告别球场或者再也找不回那种巅峰状态。所以贝利先生不仅实力强大，而且也足够幸运。” “那你希望打破他吗？” “是的，我希望能够把足球这项运动的极限再推高一些，这是我们这一代足球运动员的使命。”王艾神色挺严肃的道：“奥林匹克精神就是更高、更快、更强，不断提高人类极限。不论哪一个领域的运动员，都肩负这种使命。” “如果你明天获奖后，你会怎么庆祝呢？” “应该会请队友们吃一顿饭吧，毕竟我的成绩离不开他们的帮助，我们是一个整体，只是由我多次完成了大家努力的最后一击。” “女朋友呢？你会不会带着女朋友去度假？如果去会选哪里？” 王艾听到这个问题神色不变，只是略顿了顿：“我还没想好，呵呵。不过全部精力放在度假上，对我来说不大可能，因为我还要学习，农业环境专业的课程太难了。” “听说你当初选择这个专业是为了关注环保问题，那么对刚刚结束的哥本哈根会议，你有什么看法？你有什么话要对你的球迷还有各国领导人说的吗？” “呃，抱歉。”王艾摇头：“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备战还有上学，没有过多精力关注这次会议，只是了解了一些很简单的消息。如果你让我对着我的球迷说话，那么我必须慎重，必须先搞清楚了这次会议的内容和背后的原因，才能和他们分享我的看法。” 说到这，王艾补充道：“毕竟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能说比较感兴趣，而我的影响力又很大，我必须尽可能保证我不发出错误的信息误导了大家。我只能说我和大家同样非常关注这个问题，我会保证抽时间研究的……当然、当然，我研究过后会表态的，大家放心。” 到这时，在莫拉蒂的暗示下，俱乐部工作人员上来隔开了双方，王艾冲记者们挥了挥手走向球员通道。临进去之前忽然心有所感，双臂一伸脱掉了身上的10号球衣，一扬手臂，抛上了看台。 除了埃托奥将和王艾一起明天去苏黎世之外，其他队友都将进入度假时间，所以王艾和大家约定好了，无论明天是否他获奖，都将在冬歇期结束后的第一场比赛胜利后请大家吃饭。 梅阿查球场的欢呼、球场外广场的烟花、队友们的笑脸和记者们的激动，都随着沉默的、行驶在米兰郊外的小路上的依维柯渐渐远去。喧嚣过后是寂寞，王艾突然有点羡慕那种传统的运动员了：总是可以呼朋唤友、总是可以食色性也、总是可以纵声高歌、总是可以彻夜狂欢…… 直白吗？粗俗吗？低级吗？是的，可是，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啊。 做两份工作而疲惫不堪的康丝，已经靠在王艾的肩头睡着了，王艾索性伸出手臂搂着她的肩膀防止她摔倒。车子驶入了小镇，一拐弯抵达了山脚下，沿着平缓的坡度上行，大概是重心变化引来了康丝的警觉，她睁开眼茫然的看了看，这里的山路并没有路灯，只有稀稀落落的别墅院墙上的莹莹的灯光。 “啊。”康丝伸了个懒腰：“总算到家了，明天几点出发来着？” “上午十点。”王艾没让她翻看记事本：“明天你再请假一天吧？” “嗯，好。”康丝点了点头，似乎安慰自己：“再休息一天也没什么，工作计划提前做出来了，还有电话也开着，可以及时联系。再说第二天就回来了，实在着急可以连夜回来……” 王艾静静的、微笑着的看着她。 第四百七十二节?无敌浩克（二） 车子停在车库门口，王艾拎着挎包走下车，也忍不住伸了伸懒腰。此时已经是21日凌晨1点多了，哪怕是热爱夜生活的意大利人也大多爬上了床，偏僻的小镇郊外山林里，显得格外宁静。 银色的月牙还在西方的地平线上有一丁点的残迹，苍天上的星斗颗颗分明，一条不断闪烁的光带横亘天空。 王艾一手抓着跨在肩膀的挎包带子，一手插着裤兜，遥望着苍天和不远处黑影瞳瞳的城镇。现在家里轮到了时文君做主，最大的改变除了三楼空空落落，就是王艾的穿衣打扮。 许青莲还能宠着点王艾，而时文君则一点面子也不给，逼急了就质问王艾你是不是拿了古驰的钱？你穿的那么烂怎么对得起人家的赞助费？ 被敲打的王艾只好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布娃娃，任凭时文君玩真人换衣游戏。 今天的他矗立在家门前，望着远方的时候，就穿着一件厚实的长款修身风衣，显得身材格外修长挺拔。康丝似乎也好久没有注意过这宁静的夜空，背着手仰头看了会儿，便低下头来围着王艾转圈。 一阵夜风吹来，卷起王艾的衣角，他似有所觉，拉住康丝：“回家吧，明天还要早起。” 跌跌撞撞的康丝一头撞在王艾的胸膛上，捂着额头生气：“你快点找个助理吧，我累死啦。” “嗯。”王艾深吸了一口气。 家里人除了一个保卫应该都睡了，到门口时，张光突然回过头满脸笑意：“对了，王博士，忘了说，恭喜你，你是这个。” 赵丹、康丝、王艾都是一笑。外边虽千万人赞美，但感受最真实的总是来自身边。 家门打开，一道黑影冲上来，王艾一只手抱住顺势转了一圈。淑女已经二十多斤了，是一条大狗了，自从那天带着它出去跑步以后，渐渐就养成了习惯，每天晨练王艾出去跑，总会带着它。 虽然它跑着跑着就耍赖了，但感情却突飞猛进，亲的不得了。 可即便这么闹，淑女还是一声不叫，顶多在王艾怀里发出一些喉音，尾巴甩的跟拖布似的，抽打的王艾的风衣哗啦啦响。 张光在一楼检查了一番门窗便回房间了，赵丹跟着王艾、康丝上二楼，一拐弯去了监控室做日常检查，康丝推开自己的房门又退了一步，冲着王艾摆了摆手：“我也忘了说，你真了不起，嗯，在你身边工作，我很荣幸。” 王艾皱眉笑着，用手点了点她，见她一吐舌头关上了房门才慢悠悠上楼。 站在寂静的三楼，看了一眼窗台上的绿植，王艾心里明白，伙伴们都察觉到了他的惆怅，正用各自的方式安慰他。王艾本能的感觉到一层层枷锁套在他的身上，本能的想要挣脱、挣扎、离开这一切去自由自在，可这样的想法往往一闪而逝，他终究选择了眼下的这条路，终究要承担这些责任坚持的走下去。 匆匆洗漱，王艾躺在床上，突然想到在今天这个夜晚，梅西、c罗、哈维、卡卡这四位候选人，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彻夜难眠？尤其是梅西？ 想着想着，王艾突然笑了，他们也许和自己一样紧张、忐忑，但一定会有足够多的派遣方式，哪像自己，生生的活的像个圣人？ 迷迷糊糊的六个小时以后，天色昏黑中王艾醒来，感觉睡得不大好，但还是起来了。今天去苏黎世有午睡的时间，飞行的过程中也可以睡，有足够的精力应对晚上的颁奖典礼。 阎世铎前天已经来电告知他会提前抵达苏黎世等他，两人在颁奖典礼结束后的晚宴上，还要联合再次向布拉特等国际足联官员“公关”，还有不到一年2018和2022年世界杯主办权就将水落石出。不单是中国，其他有意的申办国也在利用各种场合积极活动。 目前来看，俄罗斯有意申办2018世界杯，按照国际足联的一些规则，就是各大洲轮流举办，对中国比较有利的是申办2022年。因为中俄关系好，这样错开还可以互相支持。 所以中国申办方目前比较倾向于选择后者，王艾自己当然倾向于2018年世界杯，2022年有点太晚，他都35了谁知道到时候状态怎么样？也许早就退役了也说不定。 但没办法，中国第一次申办世界杯，还是得成功率第一。 在这种场合王艾的主要作用就是“形象代言人”，有他在，没人能说中国没资格办，这就够了。至于具体的谈判、磋商、交换，这都是阎世铎的事儿，轮不到王艾操心。 领着狗出去跑步，一身大汗的回来吃饭，席间时文君又一次拒绝了王艾的邀请，时文君和许青莲各有各的执拗，王艾也只能点头称是。再说圣诞节、元旦这些日子网站的工作特别忙。从07年年底的代购网店开始到现在整整两年，业务开拓到了十多个欧洲国家，加盟店面八千多家，日平均交易额两千多万人民币。 时文君也确实离不开，等熬过了这两大节日她将单独返回北京找家里要钱要人，许青莲临走时定名的结算工具“红松鼠”已经在沈阳的“东北之光”开发了差不多了，这一次要把人带来准备上线试运行，摆脱每日里疯狂的跑银行的尴尬处境。同时网站的服务器虽然都留在米兰，但目前服务器已经不大够用了，为这个圣诞节租用了20%还不知道能不能顶过去，终究得自己买。 还有就是，时文君准备在米兰买一栋楼做公司总部，总租人家的写字楼太不方便。这一大堆支出，光靠王艾的工资卡和网站自己的结余，怎么也支应不下来，亚马逊和淘宝虎视眈眈，不能错失发展机会。既然“未来基金”是国内互联网企业的最大孵化器，那么支持一下自家的互联网企业，应该应分的吧？ 不过等这一趟时文君从国内回来，大概也快要搬出王艾的家了。 突然有种女儿养大了要嫁人的感觉，啧！ 第四百七十三节?无敌浩克（三） 再次乘坐莫拉蒂的私人飞机，莫拉蒂见王艾神色疲惫开玩笑说你不该这么兴奋呀，你都拿到过了。王艾笑了声说今早还晨练来着，老头顿时大为感慨：我的员工这么努力，我这个当老板的没有理由不高兴不是？ 在王艾放平椅子准备睡觉之前，莫拉蒂还好奇的问了声：“好久没见到你的女朋友了？工作很忙吗？” 王艾只能随口应付过去，也不知道能不能骗得过去。 中午12点，王艾、埃托奥一行人马抵达苏黎世多尔德酒店准备吃午餐。短短一个多小时的休息并未让王艾恢复多少，相反还有点头疼，这让莫拉蒂花了大价钱选择的濒临苏黎世湖的美丽酒店也失去了色彩。 康丝、施拉普纳、赵丹等人都很紧张，直到王艾摆了摆手：“颁奖典礼晚上9点，我可以午后好好睡一觉。有些活动就推了吧，就说我身体不舒服，除非推不了的，给我争取两个小时时间就差不多了。” 今天来到的中国人除了中国驻苏黎世总领事、中国足协主席阎世铎以外，还有预定下午赶来的图宾根人。老沈要来看热闹，正好老高不来就冒充中国队主教练观礼，此外就是王艾专门打过电话，但没说来不来，可王艾确信一定会来的黄欣。 颁奖典礼结束后，王艾一行人会在苏黎世住一夜，然后回米兰上两天课，顺便出席两天国米安排的商务活动之后，王艾才开始真正的放假。而这个假期王艾不打算回国，而是打算在图宾根过新年。 饭后国际足联官员送来了行程安排，果然有三个多小时的空闲，一直到下午五点才开始安排活动，包括聚餐、出席记者招待会、正式抵达苏黎世歌剧院、出席颁奖典礼、出席颁奖典礼后的宴会等等。 来者还带来了一张座位表，在不大的台下观众席里，他和梅西、c罗、哈维、卡卡等坐在第一排。埃托奥、伊涅斯塔、卡西利亚斯、亨利、兰帕德、德罗巴、特里等人坐在第二排。而在第一排的正中，是王艾的位置。 听到这个答案，王艾还没怎么样，莫拉蒂已经流露出了喜色。等对方微笑着告辞才拍了下王艾的手臂：“是你的了。” 王艾愣了下：“哦，这样吗？” 莫拉蒂爽朗的一笑：“去休息吧，今晚全世界都属于你。” 王艾点了点头，在康丝等人陪同下上楼时走到一半回过头来：“也属于你，亲爱的马西莫！” 莫拉蒂像个孩子一样，大笑着挥舞了下拳头。 到了安排好的房间，王艾懒得观察房间的陈设，而是一层层的脱掉衣服随手甩在床头柜上，康丝忙不迭的拿起来挂上。王艾不管那些，脱的差不多了，拉开被子钻进去，临闭眼前还不忘了跟随行的严竹说：“拿我的手机给阎主席发个短信，告诉他我身体不好要补觉。” 淡淡花香的鹅绒被和温暖昏暗的房间里，王艾总算睡踏实了，也可能是困极了没那些愁思了，直到被人轻轻拍醒。 “几点了？” “四点半。” 王艾用鼻子嗯了一声，忽然觉得声音不对，睁开眼，正是亭亭玉立的黄欣微笑着看着他。王艾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突然一伸手、一挺腰，搂住黄欣的腰背，趁她不注意往怀里一带，黄欣就隔着鹅绒被砸在了王艾的身上。 惊呼两声，却挣脱不开，小声警告，却被充耳不闻，刚要生气却被告知：“让我抱一会儿。” 黄欣暗中叹口气，正是知道王艾心情不顺、身体不舒服，所以众人才一致推举她来。本来她想继续躲着来着，就像过去这些年面对这段感情时候的下意识选择一样，总想着总会过去的，可犹犹豫豫之下来了，一下这样了，还怎么躲？ 1分钟、2分钟、5分钟，两人不说话，直到黄欣趴的难受调整了一下，惊动了王艾，两人对视的时候，黄欣才惊觉中羞恼之中突然挣扎才摆脱了。 黄欣气呼呼的站在原地瞪着王艾，王艾脸皮多厚？装没看见，自顾自的掀开被子下床穿衣服，听到动静的康丝在门外探头缩脑：“快点啊，王博士，都在楼下准备吃饭了。” 黄欣只好帮着王艾拿衣服、左一件右一件、噘着嘴还得伺候他。 王艾的心情突然爽朗起来，就像突然拉开了窗帘的房间一样，洗漱过后自觉精神恢复了不少，见黄欣情绪也平复的差不多了，于是道：“姐，谢谢你能来。” 黄欣“嗯”了一声之后才发现，自己也太好哄了。可想生气，又气不起来。于是开始气自己为什么这么好糊弄。 吃饭时王艾才了解到，其他候选者，尤其是前五人，下午的时候已经露过面了。今年的前五人很有趣，分别是皇马两人、巴萨两人、国米一人。西甲全面崛起的态势已经展露无疑，如果没有王艾暂时领先，那么整个意甲来到苏黎世的只有一个埃托奥，还是托了上半年在巴萨的福。 这对意甲来说，无疑是相当尴尬的。 下午这些人的活动主要是互相拜访、或者在苏黎世内游览，以及出席一些临时活动。因为王艾特别向国际足联告价说身体不好，国际足联派来的官员也发现王艾确实神色不振，联想到昨天比赛是夜里11点40才结束，王艾又创造了一个了不得的记录肯定要闹腾到很晚，于是才给予了体谅。 王艾如今，在非必要事务上，也具备和国际足联谈谈条件的资格了。 晚餐后，最后打理一遍穿着，王艾带着一个助理、两个保卫，与老板及老板的儿子、教练一起前往国际足联总部，和其他四人共同出席记者招待会，就在国际足联总部的一楼大厅里，安放了五把沙发，中间放着世界足球先生奖杯。只不过最靠近奖杯的两人由去年的王艾和c罗，变成了王艾和梅西。 小跳蚤几次偷偷看奖杯时，掩饰不住的野望和一丝丝的遗憾。 大概他也知道了今年的最终结果。 第四百七十四节?无敌浩克（四） 这里都是和国际足联关系比较好的媒体，这里也都是受益于国际足联的被采访人，所以采访过程宾主尽欢，一番商业互吹，颇为融洽。这里的五个人都是彼此多次交手过的，甚至是彼此有些心结的，如正在西甲争霸的c罗和梅西，如多次和梅西交手并今年在金球奖上有过暗战的王艾和梅西，再比如曾经一度竞争激烈的王艾和卡卡。 说起来有趣，两年前王艾和卡卡分享了两大奖，那是王艾第一次拿到金球奖，并在去年延续。但今年却意外的丢掉了，可又极大概率拿到世界足球先生，又一次与人分享。 三年下来，王艾获得了两个金球奖、两个世界足球先生，并且还是这五人中年级最小的，他比梅西还小四个月呢，尽管当初梅西拿到欧洲金童的时候是他给发的奖。今年的金童是ac米兰的帕托，那天因为国米有比赛所以王艾没有能够去都灵，但还是提前接受了《都灵体育报》的采访。 五个人里，王艾毫无疑问是近三年来最显赫的球星，也是这场记者招待会被集火的对象。不过王艾把大部分问题都分散了出去，比如《马卡报》问他对明年两大奖合并的前景展望时，他简单说了几句就扭头问梅西：“里奥，你感觉怎么样？” 一个小时候，发布会结束，五个人一起合影留念。众人暂时分散休息，此时五个人身边都跟随着一个国际足联请来的志愿者陪同。王艾也先行返回酒店，埃托奥还在酒店等着呢。 晚上八点出发，中间还有两个小时不到，埃托奥提议去做水疗。王艾也没做过这个东西，正好有空还有点好奇，于是就拉着他的一票人马去了酒店的水疗中心，结果一瞅，就是个大澡堂子嘛！ 虽然水里据说有点什么说道儿……行吧，就当泡澡了。 按摩也是一项，不过王艾拒绝了，尽管小姐姐瞅他的眼神充满渴望，但王艾还是拒绝了。倒不是怕什么，而是他不习惯陌生人触碰自己的身体，可能是他长期形成的保护身体健康的潜意识让他对这一点非常抗拒。 他讨厌上街，一个很重要的理由是摩肩擦踵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很不舒服。相反，埃托奥的表现就洒脱多了，还和人家说笑话。 黄欣、康丝她们也跟着享受了一把，只有赵丹一直陪在王艾身边寸步不离。一小时过后，王艾的身体、精神彻底恢复了过来，开始突然觉得这玩意好像有点用，临走还问了人家这水都有什么东西准备回家试试。 埃托奥在哼哼哈哈的按摩，黄欣她们不知去哪了，王艾无聊，身体又充满力量于是跑去健身房玩了半小时…… 晚上八点整，一行人收拾停当从酒店正式出发，半个小时后抵达苏黎世歌剧院正门。隔着车窗，王艾看到了正门旁边站着的微笑的阎世铎、沈祥福和施拉普纳。 王艾本打算过去打个招呼，阎世铎摇了摇头让王艾忙自己的，记者们都在咔咔拍照，在满是浮雕的苏黎世歌剧院台阶上，王艾面向记者简单表态：“每年只能来一次，很遗憾；每年都能来一次，很荣幸。” “我希望是我捧起奖杯，但如果是别人的话，我也会祝贺他们。” “世界杯申办的事情我了解不多，但我会尽力帮助我的国家获得它。我们国家的几千万球迷、十几亿人民也和我一样。” 粗略说了几句后，有一辆车抵达，车门一开下来的是兰帕德和特里。王艾顿时开心起来，挤过人群到了两位前队友面前张开双臂，分别狠狠的拥抱，几个人正热切的聊着，后车门一开，乐颠颠的埃辛出来了，他一个箭步扑上来，硬是抱着王艾抡了半圈。 在国际足联官员的劝说下，几个人边聊着边走进会场，王艾进门后特意四周看了一眼，果然是典型的歌剧院布局，还是传统的歌剧院，二楼、三楼都是环形的，而且也装饰着大量浮雕，非常华贵的样子。 走到前排，看到了挂着自己大头照的座椅，王艾心说这倒是不会坐错了。这时，德罗巴、巴拉克、亨利、伊布等人也都先后感到，彼此又是一阵寒暄，直到灯光开始变暗，主持人走上舞台。 王艾的左手边是c罗、卡卡、右手边是梅西、哈维，正好是皇马、巴萨夹着一个国际米兰。莫拉蒂他们都坐在后边，灯光、镜头都对准了最靠近舞台的这二十来个座位，也是全球最显赫的二十多人。 另外一边，则是女足的候选者，尽管双方的座位是并列的，但女足那边人很少，王艾也几乎不认识，除了一个玛塔。自从去年交换了手机号码之后，中途两人联络过七八次的样子，多数是没什么正事儿互相恭维。她现在又回到了巴西，曝光率不如前两年，但论绝对实力还是更胜一筹。只是王艾很少能看到她的比赛，多是她看王艾的比赛。双方领的奖杯尽管是一模一样，但含金量差了一百倍也不止。 所以么，还是玛塔恭维王艾的时候多。 奖项一样一样往下发，贵宾一个接一个往上走，21点15分，第一个和王艾有关的奖项来了：今年首次设置的普斯卡什奖，也就是年度最佳进球奖。 候选者包括c罗在欧冠四分之一决赛上的40米远射，包括埃辛、伊涅斯塔的抽射，也包括被无数人研究的今年联合会杯小组赛对西班牙的第二个进球，也就是那个纯正的用头蹭出来的弧线球。 一个王艾不熟悉的老年女士宣布了获奖者：“王！” 在全场掌声中，王艾微笑起立，台上的女士还在解说：“我以为神奇的只有你的双脚，没想到还有你的头，恭喜。” 王艾深吸一口气走上台，从这位170公分的白发女士手中接过内嵌银色镂空足球的水晶长方体，并与该女士拥抱。他不喜欢西方式的亲吻，所以，只是一抱而已。 望着台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还有这个进球的苦主卡西利亚斯，王艾突然豪情万丈。 第四百七十五节?无敌浩克（五） 来之前在和阎世铎等人的沟通中，大家都分析国际足联可能分蛋糕，让普斯卡什奖变成一个“安慰奖”，把世界足球先生颁发给王艾。不过也有可能是两个都给他，毕竟他两个大奖都有足够的说服力。 联合会杯的这个头球，不但是金靴奖、银球奖获得者王艾的最精彩进球，也是本届联合会杯的标志。从赛后各个国家回顾此次比赛中的片花里，固定都有王艾的这个进球。 它的知名度、难度、精彩程度等等，都远超c罗等人的进球。 现代足球运动发展至今，各项技术在不断的对抗中、磨练中已经渐渐成熟，很难有什么出格的漂亮进球。每年的比赛那么多，进球那么多，很难确切的从单纯技术角度分出高下，所以国际足联这项评选采用的是群众投票方式。 这就难免和赛事的关注程度、球星个人的知名度、所在球队的知名度等等产生紧密关联。所以c罗的那个远射，没什么太特别的，也成为了王艾之后的第二大热门。 不过，碰到了王艾这种技术革新式的进球，偏偏还是和他同等级、同水平、同知名度的，c罗的落败就是必然的，遗憾也得落败，国际足联想分蛋糕都做不到。 正如王艾用脚平地踢出了上旋球一样，王艾用头将无旋转的来球硬蹭出旋转，是其他人做不到的、没做到过的，无论如何都值得一座、也必须给他普斯卡什奖。 王艾拿着奖杯简单感谢了国际足联、感谢了中国足协和高洪波以后便下台了。其他奖项开始依次发放，中间还进行了一些歌舞表演，省得大家太累，或者直播典礼太短。 晚上21点30，世界足球小姐奖项颁发，布拉特走向舞台，先做了一段短暂的讲演，讲述女足运动的重要性，还讲了一点女性平权的主张等。然后打开信封宣布了2009世界足球小姐的名字：玛塔！ 连续四年的世界足球小姐，玛塔这个比王艾大了一岁的姑娘，堪称女足界的巨无霸人物。巧的是她比王艾拿到两大奖的时间也提前了一年，但人家是连庄，不像王艾这样，07年、08年金球奖、08年、09年世界足球先生。 在布拉特将奖杯递到她手上，两人拥抱亲吻时，掌声响起，十分热烈。两人分开后，玛塔把沉重的奖杯放在演讲台上向下看时，正对着王艾这群爷们，每个人都很认真。 其中她的巴西老乡卡卡面带笑容，还竖了个大拇指给她。而且她注意到，掌声平息时，这群人里头王艾差不多是最后一个放下双手的，看向她的目光十分真诚。 一身黑衣、黑色丝袜，还是黑人混血的玛塔侧头看了看奖杯，然后双手放在演讲台上，望着台下先笑了笑：“很荣幸，你们……” 玛塔指了指王艾这伙人，说道：“可以让掌声更长一点的，我没意见。” 王艾、c罗、梅西、卡卡、哈维、伊涅斯塔、鲁尼、法比亚诺、里贝里、巴拉克、布冯、卡西利亚斯等23人哈哈大笑，一起鼓掌给她。 玛塔在台上也张嘴乐，等掌声平息了才道：“感谢男士们的鼓励，也希望你们能够动员你们的球迷多支持女足运动，就像刚刚给我鼓掌一样。全世界范围内的女足运动也需要你们的掌声。” 这一次，连旁边的布拉特也给她鼓掌。 玛塔下台后，颁奖继续，再又插了一段歌曲后，终于到了最重量级的颁奖。这一次是笑眯眯的普拉蒂尼，风度翩翩的法国人开口道：“2009年，我们有很多出色的球员、有很多出色的比赛，还出现了一些了不得的技术革新、一些伟大的新纪录。” 说到这，法国人微笑着看向王艾：“比如……” 普拉蒂尼说到这，似乎还有点不可置信，深吸了一口气：“一个自然年正式比赛进球突破100个。” 在观众的掌声中，法国人吐了口气：“坦白说，难以置信的成就。即便是我，还有许多人也做不到，或者说没想过能做到。但有人做到了，他今年的获奖实至名归，无可置疑。” 说到这，法国人从信封里干脆的掏出小纸条面向台下：aiwang！ 早已经得知答案的人们掌声四起，尤其是王艾身后坐着的特里、兰帕德、埃辛、埃托奥等队友。数一数，这一次23人当中，竟然有7个人做过他的队友，而且关系很不错。哪怕职场生涯分别是常事，关系必定不如当年亲密，但感情仍在。 王艾起身，拉了拉领口，正要上台，身旁的c罗突然起身，喊住了王艾张开双臂。王艾露出笑容和他拥抱：“谢谢你，克里斯蒂亚诺，你早晚会拿到的。” 别人都没动，包括c罗旁边的卡卡，隔着一个位置，他还有点羞涩。梅西大概差不多，也没动。 王艾在和c罗分开后顺着旁边的阶梯走上台，和普拉蒂尼握手拥抱，然后接过奖杯，面向观众。 今年是他第二次获奖了，他没再像去年全亚洲的突破的那样用多国语言，而是直接用英语，一手放下奖杯，略低头对着麦克风：“刚才玛塔小姐给我们男士安排了一个任务，刚才从掌声中听起来，好像先生们都接受了？那么，我也颁发一个任务好了，嗯，没有奖励的那种。” 略顿了顿：“地球很大、我们人类很渺小。但是我们人类的活动却对地球产生着巨大的影响，也许地球不会变得怎么样，哪怕提升一百度。但我们人类就会灭绝，我们亲爱的人、我们亲爱的运动、我们亲爱的事业，都将变得毫无意义。我们热爱的这项运动属于人类社会，我们从这项运动中获取了巨大的名望，我们理应用它来帮助人类社会，去呼吁、去鼓励、去维护人类的长久存在。我们不但要关爱弱势群体，要积极帮助妇女、有色人种平权，还要关切全人类的命运。我们要反对战争、反对歧视、反对环境破坏。” 说到这，王艾顿了顿，冲台下点了点头：“嗯，我打算这么做。” 第四百七十六节?无敌浩克（六） 与去年的获奖感言相比，今年的王艾更加挥洒自如，更加洒脱，当然也更符合西方社会的口味。不论是演讲的形式还是内容，亦或是小幽默，所以当他最后道谢，举起奖杯示意随后走下台时，掌声比去年的更加热烈了。 去年是王艾、中国、亚洲零的突破，外界尤其是欧美社会尚有一定新鲜感和宽容度，而今年是第二次了，而且王艾觉得以后还会有几次的。欧美社会的观感、情感、态度就会发生变化。从今年梅西一方突袭王艾并且成功的情况来看，欧美社会对王艾的看法正在滑向不妙的方向。 王艾必须自救，他必须始终站在国际足坛的顶端，不论是成绩还是名望。这对他、对中国都极为重要，这算是他走到第二个世界足球先生、进一步巩固了他的名望、达到了新阶段后的新任务。 由此，他准备了两年多的“环保战士”角色要登台了。这次演讲就是个信号、也是个标志，他自己不但读了一年半的农业环境科学，也持续了两年给绿色和平组织捐款。在这个冬歇期，他是准备去一趟阿姆斯特丹的。 为了这次形象转变，王艾不但准备多年，近期还抽空看了不少资料。来之前新闻发布会上他引导记者问到了环境保护和哥本哈根会议，他说自己了解不多其实是没到说的时候。 他已经了解很多了，尤其是在听说他准备这么干以后，环保部那边已经发来了大量资料给他。王艾这算是又搭上了一个强力部委，唯一差的是还没去环保部的食堂蹭过饭。 借助这次获奖演讲，王艾拉开了他角色转变的序幕，今后将以一个“环保战士”的身份出道，争取成为绿色和平组织和国际环保领域最强大的战士。 当然了，他心中有数，他不能搞极端环保，他本人也反对那种。因为极端环保到尽头就是人类全体自杀，还地球一个安宁这种可笑的建议。环保是为了保护人类，而不是为了保护地球，这是一个大前提。 对了对抗欧美社会的种族歧视、国别歧视、政治歧视，王艾在获得了强大赞助商、强大俱乐部的支持后仍然觉得不足，必须傍上一个更强大的政治正确。 虽然哥本哈根会议基本失败，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尤其是和中国讨价还价的厉害，但主要是发达国家太贪婪，妄想让中国人均只拿到发达国家五分之一的碳排放，这是中国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但这不代表欧美国家不焦虑、不害怕，比如荷兰这样的低地国家，英国这样的岛国，一旦温度上升、海平面上升，他们的国家还存不存在都难说。 它们其实比中国着急多了，不过是端着架子。相应的，环境焦虑在欧美社会也普遍存在，王艾如果积极发声、化身一个绿色巨人，绝对会在欧美社会各层次得到大量支持。 这样的话，就可以冲抵对他的各种歧视。 只能说，走到王艾如今的地步，每一个抉择都得慎之又慎。所谓树大招风，王艾要想在欧洲人的舞台上长久的呆在舞台中央，不仅要一定程度的欧洲化，还必须做出有预见性的、足够精确的计划。 王艾下台后，颁奖仪式进入尾声，布拉特等官员先后宣读了10个名字，分别是c罗、梅西、杰拉德、伊涅斯塔、哈维、阿尔维斯、特里、维迪奇、埃弗拉和卡西利亚斯，连同刚刚的王艾，这11人构成了2009年度世界男子足球最佳阵容。贝克鲍尔挨个发下了一个内嵌镂空银色足球的水晶板奖杯，和刚刚的普斯卡什奖奖杯的区别是，前者是竖着的，后者是横着的，前者更像是小一号的世界足球先生奖杯。 这十一人领奖后一起站在台上面向台下观众，王艾站在排头、卡西利亚斯站在排位。与去年相比，今年王艾的入选位置是中锋，而去年是边锋，大概是受了普斯卡什奖的影响，那个头球是典型的中锋进球。 此时已经是瑞士晚上十点了，也是中国时间凌晨四点，可看到这里的中国球迷纷纷在微博上发言，尤其是在现场的康丝不断直播的评论区。 一个被点赞最多的留言说的是：“我家小王儿，左边是c罗、右边是梅西、身后是哈维和伊涅斯塔……赶紧去打火星人吧！这个阵容一出来，我都不困了！” 特里作为这11人中最知名的队长代表大家发言，王艾的世界足球先生奖杯已经放在了一旁，完成大合影之后才把最佳阵容奖杯交给了台下不远的施拉普纳，重新拿起世界足球先生奖杯站在人群中再次合影。 同时颁奖典礼即将结束，布拉特等人正在前边发言，今天的获奖者们一起上台，趁着这段时间交谈几句。玛塔照例站在王艾身边，作为年度最出色的男女球星站在镜头的最中央。 颁奖典礼结束后，王艾和玛塔一人拿着一个巨大而沉重的奖杯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到了前边一个小厅，再次举办了记者招待会。本来今年新设的普斯卡什奖获得者也可以出席的，但都是王艾就省了，于是又是他们俩。 为了避免去年一拥而上8成都问王艾，逼的王艾主动转移话题给玛塔的情况再出现，今年的提问似乎国际足联做了安排，都是交替着一个一个问。王艾心里已经考虑着更长远的事情了，所以镇定自若，反而是刚刚领奖时大将之风的玛塔在采访中激动的掉了眼泪。 王艾还侧身过去和她低声说了几句，安慰了她一下。 半个小时过后，发布会结束，王艾起身和玛塔并肩站着，再次合影，两人还各自单手捧着奖杯拥抱了一下。两人在离开后还互相比量了一下奖杯，果然从重量到外形都是一样的，唯有正面下放在金色中铭刻的名字不一样，这让王艾换奖杯的设想付之东流。 从发布会出来，王艾见到了阎世铎，一起前往国际足联的晚宴。 新的工作开始了。 第四百七十七节?无敌浩克（七） 晚宴是冷餐会式样，今天的获奖者都在，还有他们的教练、老板以及特别赶来参会的一些国家足球管理的高级干部，布拉特、普拉蒂尼、贝肯鲍尔等人也在，众人觥筹交错，时而低语、时而开怀。 由于没有记者在，所以这个场合众人都褪去了很多伪装。王艾因为简短的和施拉普纳碰了个头，所以来的最晚。而当他一进宴会厅，就看见人群中间，咧着大嘴的玛塔正一手端着香槟酒杯，一手拽着卡卡非要和他跳桑巴。同为巴西老乡的法比亚诺就在这对俊男美女旁边一边拍巴掌打节奏，一边乱跳，三个人的笑声挺大。 脱掉上衣搭在肩上的特里见王艾来了，问他饿不饿，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就把王艾引到了冷餐台旁，介绍了几样好吃的。 两人就靠着冷餐台一人一个盘子，一把叉子，边吃边聊。 在宴会厅旁边的座位上，相邻的几个球星之间似乎发生了一点争执。特里和王艾一起扭过头去，看了几眼回头接着吃，不过两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到底怎么出现的争执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边是c罗和卡西利亚斯、一边是哈维、伊涅斯塔、普约尔和梅西，这为什么还用说么？大概是对卡卡和玛塔、法比亚诺等人的声音太大了有些不满，巴萨系的人看不得皇马系的人这么嘚瑟，于是说了一句什么，正好被相邻不远的c罗和卡西听到。 于是，自然而然争吵就出现了。 只不过碍于场合、碍于明年世界杯的目标，双方并未大吵，而是互相讥讽了几句，引来了旁人的注意而已。 过了片刻，与博比罗布森的遗孀聊够了的杰拉德也走过来。三人一边保持着绅士礼仪，风度翩翩，一边偷偷瞅着拉丁人在那边明撕暗斗，心里暗爽。 现在各大联赛能和西甲角逐的只有英超，可惜皇马和巴萨太强，建立在首都马德里和经济中心巴塞罗那的两支球队，吸收了两座城市绝大部分的资源，进而变得极其强大。而英国这方面拼了老命也追不上，资源被分散的太厉害了。 正聊着，跳爽了的玛塔端着酒杯“荡漾”着走到道貌岸然三人组面前发出邀请：“哪位绅士可以陪我跳舞？” 王艾微笑着摆手：“我不会跳舞，抱歉。” 杰拉德羞涩的也摇头：“我也是。” 本来玛塔以为会失望而归，不过她还是太小瞧英国绅士的骚气了，特里已经等很久了。 看着两人相伴而去，王艾和杰拉德相视一笑，准备接下来将注意力从拉丁人内战中转移到特里队长身上。 是的，特里是王艾在切尔西的队长，特里也是杰拉德在英国队的队长。 王艾这边正乐呵，从宴会厅深处阎世铎的目光正好穿过人群看到他，于是招了招手。王艾和杰拉德说了一声，便放下餐盘径直走去。 这里类似一个卡座，外边是获奖者尽情庆祝，是各路圈内人士的交流、交谈、交换、交易，而最深处则是国际足联官员这些人。王艾到的时候看到约旦王妃正和普拉蒂尼交谈，而阎世铎正和布拉特坐在一起。 “瞧瞧，带给我们重大革新的人来了。”布拉特喝了两杯，也放松了下来。 “您是说明年的首届国际足联金球奖的获奖者是我吗？”王艾笑呵呵的坐下，和布拉特也开玩笑。 “不不，我可没说。”布拉特往后一靠笑道：“那还需要你自己去争取。” 阎世铎面前也有一杯香槟酒，没说话，笑眯眯的看着王艾和布拉特寒暄。这种场合就是这样，王艾和布拉特虽然不算太熟，但也不陌生。能够进入今天这个庆功宴的，实际上是私密性极强的世界足球最高圈子里边的人，彼此都不用太装，也不用担心谁大嘴巴出去乱说。 某种意义上，能进入这个圈子的，都知道轻重，不知道轻重的……也进不来。何况即便是有人往外乱说，比如刚刚看到的皇马和巴萨撕逼这事儿，也会被这些人集体否认。 普通球迷肯定是哪边人多听哪边的，所以，布拉特很放松，王艾也不客气。 “阎，你们的申办报告我看了。”布拉特虽然喝了不少，但也知道阎世铎特别把王艾叫过来是什么意思：“坦白说，准备的很充分，但优势还不够突出。” 阎世铎听完了点点头：“那么，我们还有一份报告，是关于中国队明年世界杯的形势分析报告。” 布拉特的目光闪了闪，意义不明的笑了下：“冠军么？” 阎世铎眯着眼：“是的，不过，不是宣传。” “哦？”布拉特点燃了一支雪茄，翘起一条腿靠在沙发上，目光从镇定自若的阎世铎脸上移动到微笑不语的王艾脸上：“你们是认真的？” 阎世铎指着王艾道：“我们最出色的球星告诉我，他产生了紧迫感，生怕四年一届的世界杯，他轮不到几次的世界杯，他实现不了贝利或者马拉多纳的成就。” 布拉特吐了一口烟雾，望向王艾，又望向阎世铎：“所以？” “我们是认真的。”阎世铎的表情带了一丝严肃：“既然是从小到大在所有大赛上都拿到过冠军的进球效率最高的球星提出来的，自然会得到我们国家从上到下的全力支持。” 布拉特沉默的听着，阎世铎的神色缓和下来：“当然我们组织方面经验还不够丰富，而您是经验最丰富的的人。所以我们希望能够将我们自我评估的这份报告请您看看。” 布拉特看向王艾，王艾笑了一下，目光直视着国际足联主席的眼睛。 “好。”布拉特放下腿，费力的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片：“这是我的电子信箱。” 阎世铎接过来看了一眼放在里怀里，然后举起酒杯和布拉特碰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见两人又聊上了，王艾知道没自己的事儿了，于是起身离开，贝肯鲍尔刚才就要和他说话来着。 第四百七十八节?无敌浩克（八） 宴会结束时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半了，不约而同在门口汇合的王艾和阎世铎一同到了王艾入驻的多尔德酒店，就今天颁奖典礼尤其是庆功宴上的事情进行碰一碰。在申办世界杯这件事儿上，王艾不算是一个普通的国脚或者国家队队长，甚至都不算是阎世铎领导下的足协中层干部，而是“世界杯申办小组”的主要成员。 哪怕他多数时候是以吉祥物的状态存在的，但由于他的地位太高、影响太大，所以很多事都不能避着他。 “你打算去拜仁慕尼黑吗？”阎世铎喝了一口茶水，坐在王艾的房间里：“看你和贝肯鲍尔聊了很久，还很开心的样子。” 王艾点点头：“我和陛下认识好多年了，他对我、对图宾根青年有很大帮助。没有他图宾根青年能不能存在还两说，所以他无论说什么，我都会认真听、认真考虑。” “哦？真打算去？” “嗯，有过考虑。”王艾回忆着：“当初在德国就找过我，这些年也说过不少次。只是我一直觉得时机不成熟，拜仁很强大，但距离世界顶尖总是差了一点。不过将来谁知道呢，没准两三年后我就在拜仁了。” 阎世铎皱着眉头想了想：“你的职业生涯流动性太大了吧？你今年才23，就已经换了四个球队了，而且还打算继续换下去？” “我是超一流球星。”王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言简意赅的道。 阎世铎失笑：“你还用跟我强调这个？” 王艾也笑：“您还是没太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球星分为两种，比如今天来的这23个里边，一种是我这种超一流的，一种是一流的。” “嗯？” 王艾又想了想：“超一流球星主要是攻击型球星，比如大罗、小罗都是这种。职业生涯收获丰厚，不大担心退役后的生活。他们的特点是流动性大，一方面是争抢他们比较激烈，另一方面是他们也希望不断到更强大的球队去争取荣誉。这样他们退役后不论做什么，都可以有更丰厚的资本。” 见阎世铎沉默点头，王艾接着解释：“另一种是一流球星，主要是防守型球星或者比超一流球星差一些的攻击型球星。他们的职业生涯收入不是顶流，名望也不够大。到处流动虽然也可以，但会削弱在一个城市、一家俱乐部的根基。他们退役后没法和超一流球星竞争，比如主教练、解说员、评论员都不怎么好做，哪怕是做自己的品牌也竞争不过。所以他们要考虑在一个城市、一家俱乐部扎下根来，持久经营，为退役生活谋求保障。” 阎世铎眯着眼：“因此，他们的流动性比较差？” 见王艾点头，阎世铎又问：“我们职业化经验太少，所以有些事儿大家都不太懂。小王你一直在欧洲，你的脑子还好，还乐于思考，那你能不能说说，为什么一家俱乐部不能始终保持巅峰呢？如果始终在巅峰，那你这样的就不用走了不是吗？不是可以一举两得么？” 王艾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拿过水杯喝了一杯白水：“我想，大概是资本主义体系下的一种自我校正吧。比方说国际米兰，已经称霸意甲四年了，去年还实现了五冠王。在这个过程中，初期投入了很大资金，但球队成绩不好，所以投入不大、收入也不大。但开始夺冠以后，收入猛增，球员的收入也步步提升。但国际米兰的市场影响力有上限，开发的收入有上限，但球星的薪水没有上限。比如去年是冠军，那这个夏天我续约，得给我涨工资吧？明年呢？如果又拿到了欧冠、意甲冠军，是不是还得给我涨工资？不涨我就不续约。其实哪怕成绩一般，俱乐部要留住球员的合同，比方说始终是五年，这样转会才能卖个好价钱，也要不断涨薪。” 阎世铎皱着眉：“就是说，上升阶段商业收入激增，能够冲抵球员收入增幅，投资人有足够收益。但达到顶点后，商业收入增长缓慢，或者停滞，而球员的收入还要增长，慢慢的就会变得赤字？投资人就会失去投资愿望，俱乐部财政就会支持不下去，必须重打鼓另开张？” 王艾点头：“对，所以要卖掉球员，这批球员到了新球队收入会猛降，甚至腰斩。原来巅峰的球队因为成员大变，所以战斗力下滑，但支出也大幅降低，甚至可以凭借前几年的声望扭亏为盈，保持盈利几年。然后再积蓄力量，重新来过。” 阎世铎叹口气：“此起彼伏，谁也不能永远强大，保持了联赛的竞争力，也不断推动足球技术提高，这套机制很理想了。” 王艾点点头：“我们的时间毕竟短，各方面机制不成熟，俱乐部老板、球员还不大知道怎么玩，也不大懂这个运行规律，所以操作起来……嘿嘿，人家毕竟是运行了上百年的职业联赛了，我们才十几年，还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个新的体系下，补课见效总要时间。” 阎世铎点点头：“所以你就要到处跑？反正你的跟脚真正的是中国，中国球迷不大在乎你在哪一支球队，只在乎你的表现和为国效力？这样也好。” “国际米兰现在已经是巅峰了，所以我估计明年不走，后年也会走。” “拜仁穆尼黑吗？” “可能性不小，还要看到时候拜仁的表现。” 阎世铎失笑摇头：“听起来狂妄的很，不过对你来说也有道理，你确实有资格挑挑拣拣，只要你始终保持目前的状态。” 王艾扬了扬下巴：“差一点也有人抢，我的进球效率降低一半，也是超一流前锋。而且我的两大技术革新已经是传奇了，哪怕我的进球效率再折半，豪门也会要我，哪怕冲我的商业号召力。” 阎世铎就笑眯眯的听着王艾的“吹嘘”，等王艾说完了才说了一句：“我今天和布拉特说的那些，你懂吧？” 第四百七十九节 无敌浩克（九） 王艾笑了笑：“苏黎世是国际足联总部，也是欧洲最大的博彩中心。国际足联看我们虽然能看到很多，但有些东西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阎世铎看着王艾十几秒钟，才一笑：“你懂就好。我们的制度还有我们的文化，必定不能搞赌博，这时候怎么确保国际足联的利益，或者说将我们的利益融合起来，需要费一番脑筋。此前的沟通中，我就感觉总是差了一层，为了这个我请教了能人才搞明白国际足联要什么，还有我们给什么。” 王艾神色严肃的点点头：“这也是我们中国特色。” 阎世铎闻声失笑：“也对，也对。总之，我们不行贿，不留下把柄，但提高国际足联对我们的认识，对我们可能夺冠的认识，也算是一种利益交换。现在我们基本确定申办2022年世界杯，对手都是亚洲的，但很强大，比如卡塔尔、韩国日本，甚至澳大利亚、美国。” 王艾眯着眼，听着这位领导小组组长的分析：“这几个国家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很有钱。卡塔尔先不说，后面四个国家都是发达国家，交给他们理由足够。而且它们的博彩业都合法或者部分合法，这里边提供了很多机会给国际足联。据说美国这次申办的愿望很强烈，国际足联也挺动心，毕竟美国那边最有钱。” “卡塔尔的情况比较特殊，不是发达国家，但坐在石油矿上，钱来的太容易。而且卡塔尔在亚足联影响很大，一群阿拉伯国家、***国家都会支持它。所以这次申办，大概是我们亚洲内战，但也有可能被美国截胡。你要知道，这几个国家和美国的关系都很深，很容易受到美国影响。” 王艾眯着眼：“要这么说，美国才是最大对手才对。” “嗯，这么总结也行。”阎世铎仰起头活动着颈椎：“不过也不要无视了亚洲的内部团结，亚足联毕竟是一个区域机构，内部成员做交易比和域外国家要多，起码体育领域是这样。而且，真在亚洲办的话，各个国家哪怕落选了，获取经济利益也比在美国办容易。” 王艾想了想，想不出头绪，摇摇头：“太复杂了。” “嗯，你了解这个基本情况就行，你还是踢你的球，其他工作是我们的。” 王艾愁眉不展：“如果我们、卡塔尔、日韩都申办，会不会一下分流了亚洲内部的选票，结果让美国摘了桃子？” “是啊，有这个可能性。” “美国怎么这么讨厌？”王艾突然说道：“明明说好了这次轮到亚洲国家来办的。14年是南美的，巴西和哥伦比亚？2018年轮到欧洲，2022年是亚洲，美国2014年不办、18年不办，偏偏2022年动手，这是瞧我们亚洲好欺负吗？” “不要那么情绪化嘛。”阎世铎习惯性的说了一句：“不过也对，亚洲确实好欺负。国家多，实力差，选票容易流失。” 王艾有点丧气：“那怎么办？” “接下来我会到亚洲走一走。”阎世铎直起腰杆，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争取劝说一些国家退出，我们要申办的话，卡塔尔不好说，但日本韩国恐怕会退出，他们毕竟刚办完20年，我们的奥运会又办的这么好，尤其是他们总也打不过我们。” 王艾笑出声：“刚办完20年，听起来真令人悲伤。” “你少替别人操心吧，我们……5000年都没办过了。”阎世铎站起身开了个玩笑：“太晚了，我得回去了，年龄大了熬不动了。正好你明天也一堆事儿，就这样吧。” 王艾也站起身，出门送到楼下才道：“您也注意点身体，别太操劳了。” 阎世铎笑着摆摆手：“善始善终嘛。” 阎世铎没住多尔德酒店，中国足协没这么丰厚的经费，而是选择了一家快捷酒店。明天王艾要回米兰，而阎世铎还要留在苏黎世一天，看看布拉特有没有新的想法。 送走阎世铎，王艾双手插兜在走廊里慢慢往回走。 给布拉特看中国队自己的分析报告，没什么危险性，即便他不保密也无所谓，因为这并不涉及到具体的战术。主要是为强化国际足联对中国队的信心，为明年国际足联的利益提供一层保障。 这也是提高明年申办成功率的办法，给国际足联一个信心，一个中国可以和它们达成利益共享的机制的信心。毕竟国际足联听着名声大、但其实就是一个商业机构，而商业机构的目的始终都是盈利。中国这个国家太特殊，国际足联的有些收入渠道在中国行不通，那就得变通一下。 相信阎世铎的皮包里还有更具体的商业合作方案，只是与王艾关系不大所以才没拿出来给他看。 这届申办有美国的参与，形势空前复杂。以美国那种无赖的行事作风，更是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把柄，否则美国是可能掀桌子的。 回到自己的套房，王艾对刘亮挥了挥手：“你也休息吧，不用太紧张。” 刘亮去关好门窗、设置他们的小机关，王艾则回到了里间。 环顾了一圈发现，边脱衣服边瞎琢磨，今年的夺冠之夜和去年比，变化真是大啊。 记者没有去年多，也没有在酒店等他，多次新闻发布会已经让他们满意了；阎世铎带着一堆工作来了，即便王艾只承担一点，也头昏脑涨；许青莲不在、雷奥妮不在，黄欣在、却躲了起来；就连康丝也没在，她今天的颁奖晚会参加完之后，因为没资格参加颁奖晚宴，所以跑去黄欣那了，理由是要跟黄欣请教一些工作经验。 从卫生间出来，王艾裹着华贵的浴袍到了窗台边，低头摸了摸尤自放光的奖杯。良久，他坐下来，双手搁在窗台上抱着奖杯的底座，把下巴贴在弯曲铜板的上部，感受着金属的光滑、感受着它的温度和硬度。 夜里的苏黎世湖黑沉沉一片，酒店门廊的灯光与路灯交汇，寂静而孤独。 不知何时，王艾竟然趴在窗台上睡着了。 他唯一记得的是，临睡前他给汤牡丹发了一条短信：“我得奖了。” 第四百八十节?无敌浩克（十） 醒来时除了有些疲惫，别的还好，倒是把康丝和黄欣紧张的够呛。这座套房非常昂贵，也颇为符合王艾如今的身价，所以温度是不用担心的，舒适度也是不用担心的，即便是窗台前也不冷、即便是窗台上也裹了一层精美的织物。 吃着早餐，王艾还在后悔，他不该给汤牡丹发短信的。 上次和雷奥妮谈金球奖失利的经验教训时，他就隐隐然察觉到雷奥妮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只是雷奥妮没说，他就没问。他现在有点“惧怕”了解到许青莲事件背后还有别的原因。 他的工作太多了，累了，有些逃避这种必定要付出巨大感情成本的事。 所以，他尽量不打扰许青莲，这段时间除非极为必要，否则他和许青莲之间保持了“静默”状态。可昨夜，应该是临睡前脑子糊涂了吧。 回到房间，鬼使神差的还是打开了手机短信箱，果然空空如也。 好吧，好的吧。 “昨夜很愉快吗？”莫拉蒂的专机里，何塞见王艾就开了句玩笑。 昨夜他虽然也得到了晚宴的邀请，但他没去，葡萄牙人就这么有性格。 “别提了。”王艾拉着箱子坐在何塞旁边，系上安全带：“凌晨一点半才回去，两点多才睡下，现在还困呢，什么好事儿也没发生。” 何塞点点头，突然道：“忘了说，恭喜你，世界足球先生！” 王艾奇怪的看着他，顿了顿，笑道：“恭喜你，指导出了世界足球先生的教练先生。” 何塞仰头一笑，王艾又看向对面的莫拉蒂：“恭喜你伟大的主席，你又培养出了一个世界足球先生。” “是的！”莫拉蒂开怀大笑：“今天下午做完工作以后，我请客，现在你就可以想想你要吃什么了。” 莫拉蒂昨夜宴会也参加了，不过在一群老板中间没往球员这边凑，也没去国际足联那边，倒是和普拉蒂尼聊了好一会儿。毕竟国际足联基本管不到他们，欧足联的影响却非常大。 一路说笑着，一个小时就回到了米兰。在机场，面对群情汹涌的意大利记者以及几百名球迷，王艾简短发表了讲话：“感谢美丽的意大利，我在这里获得了两个世界足球先生，这是我、是教练、是国际米兰，也是意甲的光荣。” 在特意开来的球队大巴车上，王艾拉开窗帘向着拥挤的人群频频挥手。由于得到了老板的告诫，所以这次他没有拿出奖杯来，准备18天以后在意甲19轮主场迎战切沃的比赛之前再拿出来。 总拿出来，就没有了新鲜感，也没了轰动性。那时俱乐部进为他个人举办一个小型仪式，还要请一些人来观礼，他也得予以配合。 五冠王世界足球先生=大国际时代。 上午参加了一个赞助商招待会、中午短暂休息两小时，下午赶场去阿迪达斯在米兰的门店，这算是王艾履行个人合同与俱乐部合同合二为一。然后在临近五点左右去了意大利国家电视台，参加节目访谈。 一直到晚上八点，莫拉蒂说好的晚宴才安排上。人不多，莫拉蒂父子、何塞、王艾四人而已，地点是莫拉蒂的私宅。 老头子也很累，因为刚刚的访谈他也上了，也照例被集火了。这老头子得到了国米球迷多少热爱，就得到了除了国米之外所有意甲球队、球迷多少恨，就如同国米自己在意大利的遭遇一样。 何塞有心帮忙，但自顾不暇，他在意大利的名声，比莫拉蒂还差。而王艾呢？瞅着主持人和嘉宾咄咄逼人的样子，乖巧的躲了，他才不帮着这两位挡枪了。何塞脸皮厚属于久攻不下类型，莫拉蒂经验多，早已经清风拂过、若无其事了。 所以么，王艾没有真的点餐，哪怕安杰洛问了，王艾也只是说：“能吃饱就行，我一个月餐费才3000左右，所以我不挑的。” 安杰洛听说倒是吓了一跳，迟疑的问：“你不要客气？” “没有。”王艾摇头：“对我来说，重要的是能量，而不是稀缺性。金枪鱼、鱼子酱很昂贵，但从能量和营养角度并没什么特殊性，只是口味上特别。而我，无所谓这方面。” 于是，晚宴也按照“能吃饱”的标准布置上了，简单说就是颇为不符合莫拉蒂这位大亨的身份：大鱼大肉！ 可莫拉蒂父子清楚，他们麾下的这位中国员工，比他们还有钱，比他们还大亨，大亨的吃饱那不叫粗俗叫真性情！ 其实莫拉蒂和踢球这些人混的久了，也属于意大利本土大亨之耻，也不怎么拿腔拿调、虚情假意。除了岁数大了，吃的不怎么多以外，在这个私人场合，吃的也挺豪放。 比如双手掐住龙虾的壳子，卡巴一声就掰开了，还舔了舔手指。 “你以后要开展环保工作吗？”吃的爽了，莫拉蒂也不客套，直接问。 “是的。”王艾嫌弃的把牡蛎从面条中挑出来，忘了说，饭量大的人对这种都不耐烦的，全是牡蛎肉多好？ “需要俱乐部做些什么吗？”安杰洛嚼着牛排替他正忙着和龙虾战斗的老爹问：“你如果很大力度去做的话，最好能够和俱乐部配合，我们本来也有类似项目。” 王艾索性把牡蛎全挑出来，挨个吃肉，然后再集中消灭面条：“如果俱乐部有这方面的活动，我会尽量参加。我个人会和绿色和平组织、世界自然基金会合作，会捐一些钱，也会参加一些活动。” 何塞正优雅的拿着叉子对付一道香草鳕鱼，听到这里插话：“绿色和平组织不接受个人捐款，必须是组织。” 王艾点头：“我个人有个慈善基金，我也不指望他们直接帮我什么，只能说我希望保护环境，他们也希望保护环境，我们是合则两利。” 安杰洛听到这，想了想突然道：“你希望去联合国演讲吗？联合国环境署？如果你真的打算加入这一行的话，那也许是个好去处。” “你能安排吗？”王艾好奇的问道。 安杰洛看向他老爹，莫拉蒂这时候恋恋不舍的放下龙虾壳子，拿过餐巾擦了擦嘴，抹了抹手：“可以试试。” 第四百八十一节?暴风雪（一） 以王艾如今的地位去一趟联合国还真不难，甚至他要去了潘基文有空都得来见见。身在全球第一大运动、成为前几位的明星，他的知名度足够高、足够广。有了国际性的充分民间影响，就等于有了国际政治影响。 其实联合国早就请过他了，但他实在没空跑到大西洋对面去，多数就在所在俱乐部的国家参加一些公益性活动，其中还有不少是俱乐部安排的，或者中国驻外机构安排的。比如09年4月意大利拉奎拉地区大地震，其中不少华人华侨也遭了灾，王艾就在驻意大利大使馆的组织下参与了募捐活动。 不过眼下要转变角色了，去一趟联合国或者类似的国际场合，就有了一定必要性。于是，安杰洛提议、莫拉蒂有点兴趣，王艾也没拒绝。 从莫拉蒂家里出来，张光的车就停在路边，王艾没让何塞打车，招呼他一起上了自己的防弹依维柯。莫拉蒂的家在米兰西郊，何塞的家在北郊，王艾的家在大西北，也算顺路。 明天王艾还要留一天，甚至要去一趟都灵，目的地是菲亚特集团总部，出席一个比较正式的代言签约活动。王艾来意大利两年，也和菲亚特集团合作了快两年。去年拿下两大奖代言费就涨了一次，今年又要涨。 拿一次可以证明代言人冲到了某个层次、拿两次证明代言人在这个层次的稳定性。对球迷当然是第一次重要，而对赞助商，第二次比第一次重要。 把何塞送到家门口，喝的有点多的何塞话很多，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可能是两人太熟的原因何塞也就放开了，临下车了还不走，弯着腰按着王艾的肩膀：“你去联合国我不管，但你不能耽误比赛、耽误训练。这个赛季我还要三冠王，我，还要，全要！” 王艾笑眯眯的看着何塞耍酒疯，暗暗给他记在小本上。要不是马蒂尔德闻声出来把他拉走，他颇有重新上车再唠半小时的想法。 “这人真有意思。”从后视镜里看着何塞摇摇晃晃的还冲着车尾灯摆手，开车的张光笑呵呵来了一句。 “性情中人。”王艾说了一句，松开羽绒服的衣领，摘下了毛线帽子，靠在座椅上伸了伸胳膊腿：“他和我不见外，所以放松的很。我却有点见外，他走了我才松快松快。” 副驾驶的赵丹呵呵一笑：“他是领导么，我见领导也这样。” “也是。”王艾乐了一声：“要不要给你俩放假？趁这个冬歇期回国看看？” “算了，机票挺贵的。” 王艾斜着眼：“以前咋没嫌贵？” “以前不都是……”赵丹说到这，突然醒悟王艾在给他挖坑，于是闭口不言，只是嘿嘿两声。 “那行吧，那你俩这半个月就留在米兰吧，没事儿去网站看看，我去图宾根，严哥和刘亮陪我。” 简单做完了工作安排，车子也到了家，下车叫风吹的一抖，王艾赶紧裹紧了衣领子：“山北边得更冷吧？我突然有点后悔去德国了。” 家里女人们正在健身，本来时文君懒得动，却被康斯拉着硬来。康丝说的好：“越累、越烦、越得健身。” 王艾去健身房瞄了一眼冬天里露胳膊露腿的姑娘们就上了楼，刚从卫生间出来，手机滴滴响，打开一瞅，汤牡丹的短信：“恭喜。” 王艾顿时就激动了，连忙翻，可就这一条，就俩字，就这口气一定是许青莲的。王艾拿着手机就想回短信，可写了删、删了写，搞了半天不知道发什么好。 楞了老半天，王艾一拍大腿，打开电脑，下楼到康丝房间拿来了数码相机，把世界足球先生奖杯、世界最佳阵容奖杯和普斯卡什奖奖杯放在一起，抱着数码相机远近选镜头，最后选了个囊括了半个桌子、三个奖杯、奖杯侧后的笔记本电脑和贴着墙纸、挂着一幅小型风景油画的墙。 拍完之后，又依次给自己拿着奖杯自拍，选了几张最好看的，然后把不满意的删光了，才舒坦了。然后打开微博，输入用户名、密码……错了。 王艾拍着脑袋半天，试了七八次总算蒙对了，一边吐槽还是不是我的微博了，一边劲劲儿的点开对话框，输入：“想知道2010世界足球先生奖杯的细节吗？想知道2010世界最佳阵容奖杯的细节吗？想知道首届普斯卡什奖奖杯的细节吗？点赞多到我爽了，我就发给你看！” 然后回车，一条新微博出现了。 发完了，王艾搓搓手，乐颠颠的准备看好戏，还特意从书房的壁橱里拿来巧克力、无花果、倒了一大杯热牛奶准备看热闹。可忙叨回来了，发现没啥变化，点赞、评论、转发都没有。 王艾摸着脑袋意外了一下，然后恍然，中国时间后半夜嘛，正常，再等会。 又等了五六分钟，无瓜果吃了半盘子，可还没动静。 诶？这就奇怪了，被微博官方限流了？我没得罪它们呐？ 点开评论区、关上评论区，真的一条评论没有，王艾搓着脸，斜仰着头，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好半天一拍巴掌，我他么忘了刷新了，靠！ 这就是有助理的坏处！都怪康丝、怪她把我伺候的太好了。 一刷新，有点卡，然后王艾就乐了，点赞评论暂时没看，光私信就五六百，得亏他新买不到三个月的新笔记本了，要是老机器没准就死机了。 评论三千多、点赞八万多、转发三万多，就这么一条啥内容也没有的，你们转发个什么劲？ 这么想着，就这么说了。然后评论立刻出现了：“这一定是王艾本人发的，他可没规矩多了，不像露西亚小姐！” 王艾嘿嘿乐着：“照片来喽！” 一张张照片贴上去，王艾精心挑的，世界足球先生奖杯金光灿烂，铭刻清晰，最佳阵容奖杯清澈透亮，纤毫毕现，普斯卡什奖奖杯雍容华贵，典雅大方。 刷新、看评论、刷新、看评论，王艾跟傻子似的，对着电脑乐了半小时！ 第四百八十二节?暴风雪（二） 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还保留着看各路网友的神评价的好心情。 时文君肯定不能跟王艾去图宾根，正忙着，康丝也去不了。所以24日这天王艾在忙了一天北上的时候，只有严竹和刘亮跟着。当然，还有他的三座奖杯，听说他要来，老库格尔特意托老沈带话，想看看。如果王艾能拿着奖杯去他的体育纪念品销售店，那就最好了。 早年库格尔的体育用品商店有cy的股份，后来退出了，让他自己弄，租了cy体育的房子，算是图宾根青年商圈中的一家大店，王艾也算有点帮他吆喝的义务。 夜里七点半，王艾三人穿越国境，终于抵达了图宾根郊外。差一点就过不来，沿途的瑞士已经发布了风雪警报，阿尔卑斯山的积雪很多，再接着下雪不排除有雪崩的危险。 见到灯火灿烂的小城，三人终于松了口气。王艾这样的大球星要是死于一场雪崩，可就太悲剧了，昨晚上刚跟全国球迷嘚瑟完，今天的各路报纸、网络媒体到处都是他的消息，然后第二天紧接着发讣告，太魔幻了。 王艾倒是愿意这么恶作剧一把，但人家媒体不乐意。 登曾博格的“中国社区”扩大了，由王艾在时的五坐房子，变成了十二座。当初王艾在的时候好几个人住一个，现在都是一人一个，大概是年龄不一样了。而且从房子外围、装饰方面来看，中国味道也浓厚了一些。除了球员之外，一百来个常年在图宾根从事环卫工作的辽阳老乡，也住在附近，只是他们就是集中居住了。 王艾的依维柯刚到中国社区，电话就响了，老沈的，让他去俱乐部，今天是平安夜么，俱乐部正在搞聚餐。 “来晚了、来晚了、我先吃三盘谢罪！”王艾一进门就拱手致歉，然后直奔着饺子就去了。 平安夜吃饺子，这才是中国的洋节正确打开方式！ “世界足球先生也吃饺子？”小曾瞪着大眼睛，抱着盘子：“别抢我的！” “世界足球先生还放屁呢，你要不要闻闻？” 见曾诚抱着盘子跑了，王艾得意的插着腰四处踅摸，一眼看见一个，奇怪的道：“你啥时候来的？” 这位抬起头，有点羞涩、有点尴尬：“夏天、夏天来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同意了吗？”王艾拧着脖子。 这位更尴尬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来就有点怕王艾，还是黄欣出来打圆场：“我同意的，怎么了？” “哦，那行。”王艾叹口气坐在下：“你也该来了，这几年我事儿太多，没怎么关心，你来了挺好，我要有空来看，也会想起你来。” 这位咧了咧嘴，用手推推盘子：“给你吃饺子，我的，还没动筷子呢。” 王艾一拍巴掌：“不愧我是老乡，就比小曾强！” 老沈在一边笑眯眯的听着，也不管，就瞅着王艾在这调戏王新欣。他可是知道，王新欣比辽小虎一代人差了几岁，所以没赶上辽小虎的巅峰期，倒是赶上了低潮期。要不是王艾接手辽足，他早就走了。 他是老沈的81国奥的主力，但人太蔫吧，所以一直到28了才有机会留洋。王艾关切图宾根的时候，轮不到他，轮到他的时候了，王艾不关心了。也就是靠着主管了辽足好几年的黄欣心中有数，记得他才成形。他的身体没啥优势，技术也没啥优势，在国内还不错，但到国外，哪怕是德乙的图宾根，也只能介于主力和替补之间。 这还是他在王艾接手以后知道留洋前途光明，格外加练、格外努力的结果。 调侃了几句王新欣，王艾环顾一瞅才注意到，除了今年夏天来的阎嵩、留守的周海滨、毛剑卿、曾诚之外，赵旭日、蒿俊闵、郜林都在。王艾一问才知道，这几位也是舍不得机票钱，还想过元旦，于是就集体跑回了图宾根来白吃白喝。 王艾就生气了，都走人了，还来白吃我的！吃就吃了，还翻我的包！ 一边想着，一边恶狠狠的喝了一勺汤，我让你们翻，我锁着呢，我看你们还敢砸我箱子！ “钥匙钥匙！”赵旭日伸出手来在王艾身上乱摸。 “没带！忘了！”王艾嘴里穷对付着，摸出钥匙往前一抛，小曾高高跳起，以标准扑救姿势拿到钥匙，咔吧一声打开锁，三座奖杯瞬间就被争抢一空。 赵旭日跟个篮球中锋似的，左撞右挤，终于拿到了最大的、最沉的、最漂亮的那个，一屁股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摸着脑袋：“想不到我这辈子还有当世界足球先生的一天！” “那个，李姐，给我照张照片，我也要发个微博！”赵旭日招呼李觉：“对了，这名刻错了，我得弄个我名上去！” 王艾吃着饺子喝着汤，就瞅赵旭日在那刷宝，别说他还真有招，管老沈要了一盒烟，把那金色的烟盒纸抽出来，写上赵旭日的拼音名，然后沾了点奶油，端端正正的往奖杯铭牌那一帖…… 反正王艾隔了三米还真看不出来！ “诶卧槽，人才呀！”毛剑卿一顿酒瓶子站起来：“你先来，然后是我！” 赵旭日身边的阎嵩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摸了下弯曲镀金铜板中上部的水晶球：“这还真是个球啊，我一直以为是个圆呢。” 那边周海滨举着手里的普斯卡什奖：“都是球镶在板子上的。” 赵旭日嫌弃的扒拉阎嵩的手：“等我照完的，以前的你没看过？” 阎嵩缩回手：“就看过照片。” 赵旭日对着李觉的镜头龇着牙，嘴里还叨叨：“06年、07年俩银的，都是这样的，你都没看着？诶说起来老大还真挺厉害的，08年就取消了第二、第三的奖杯，他正好拿了个金的。相当于最后两个银的都归他了，还有今年普斯卡什奖是第一次，他的。还有早年的欧洲金童奖刚办，不光第一个是他的，他一口气拿了仨！” “玩归玩啊，别给碰坏了，这是文物，回国要参展的。”老沈终于开了口，一句话就把这帮人给的小心了不少。 这也让王艾松了口气，看归看，真弄坏了，王艾也心疼。 他可是家传的亮闪闪爱好者啊！ 第四百八十三节?暴风雪（三） 除了一堆中国人之外，还有图宾根的德国球员，大多数德国球员、员工都放假回家了，但也有少数几个在图宾根安家的，比如费弗尔就在。王艾和他也多年未见了，在和中国同伴扯了一会儿之后找到他，聊了好一会。 老沈这几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再也没有拿到什么重要的奖项，但是在巴登州却是首屈一指的。在往上走不通的情况下，不论是雷奥妮还是黄欣，都致力于向下发展。目前图宾根03在州级联赛，05在地区联赛，梯队已经构建完成，梯队的上下行通道也健康成长。当年王艾在孤儿院发掘的鲁迪和德比这两个小孩，都已经进入了03青年队。 而且，图宾根青年的对外关系颇为不错，一个是雷奥妮受邀成为德国联赛高层以后人脉关系广阔，一个是老沈搞关系绝对是一把好手，不管是谁到了图宾根青年，他都给你整的宾至如归，绝对妥帖。此外就是王艾他们留下的底子，俱乐部和球迷之间关系良好，和社会关系良好，和政界、商界关系良好。 吃的差不多了，有人打开会议室的卡拉ok开始唱歌，鬼哭狼嚎的，也没人管。闹腾到九点多王艾拿着奖杯出门，库格尔已经来接了，见面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 灰白色头发的大胖子还感慨：“现在我都抱不动你了。” 片刻后，捷克酒吧里，库格尔上了小舞台拍了拍麦克风，砰砰声惊醒了准备过节的酒客们：“今天我很荣幸的请到了几位贵宾，还有几个珍贵纪念品。” 众人见服务员正从酒柜上往下拿酒，然后把几个看不清样子的东西摆上去。 等服务员摆好了，库尔个腆着肚子：“下面，让我们一起欢迎这位贵宾进场！” 来这的都是多少年的老酒客了，也是图宾根青年多年来的忠实球迷，无论如何也会捧场。哗啦啦的掌声中，酒吧大厅的灯光一暗，天花板上的一束光对准了大厅后门。 门一开，一个圆头圆脑、四肢发达的家伙龇牙正乐，哗啦啦的掌声响起，还有人惊喜的呼喊：“赵！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旭日乐颠颠的像走t台一样，溜达到众人面前：“今天刚回来，平安夜嘛，还是这里像家！” 赵旭日随便选了个地方坐在球迷中间，老库格尔笑眯眯的接着道：“有请下一位贵宾！” 门又一次打开，这一次是大中锋郜林。他不像赵旭日那么潇洒，有点羞涩，就像当年的罗彤亮，酒吧里又是一阵喧闹。 然后，蒿俊闵、周海滨、毛剑卿、曾诚一个接一个出现。虽说后面几个也经常到酒吧来，但今时今日不同往日，今天是平安夜，今天是冬歇期！ 大家都随便坐在球迷中间，老库格尔咳嗽一声：“最后，我们还有一位贵宾，他已经离开多年，而我们大家却一直在关心着他的消息。他今天也特别回来，他说，图宾根、捷克酒吧，就是他的家。” 众人静静听着，也暗自猜测着，赵旭日他们就笑眯眯听着。 “很早以前我就认为他终将震惊世界，如今，他真的做到了，他是我们图宾根青年走出去的最出色的球星，他是我们这座城市的骄傲。”库格尔深吸一口气：“下面，有请2009年世界足球先生，王博士！” 轰的一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门再次打开，这一次不同于赵旭日他们自己推，而是库格尔的两个服务员亲自拉开的门，甚至酒吧里的光线都暗淡了，一束光从天花板上流淌下来，对准了露面的青年。 他上身穿着黄色的毛衫，外边罩着一件敞开怀的羽绒服，下身一条宽松的运动长裤，脚上是一双阿迪达斯的休闲鞋。 掌声与口哨声突如其来，淹没了王艾的身周。 “别挤别挤，他不走、他不走！”库格尔高声维持秩序。 王艾笑了一下，在欢呼声中走到人们面前，沿途的人们不是鼓掌就是伸出手来和他击掌，其中有很多都是依稀熟悉的面孔，多年的图宾根青年老球迷了，他们的表现也更是热情，有的甚至拉着王艾的手臂指着自己：“王博士，还认识我吗？” 王艾也许忘了他们的名字，但不会忘记他们的脸，不会忘记他们的绰号。 热闹了一阵，老库格尔来了今夜的第三击，请王艾到吧台后方，亲手摘下了遮挡三座奖杯的外衣，小小的酒吧已经沸腾了起来。 聆听了教堂的钟声，品尝了捷克酒吧富有特色的新年烤鹅，被拉着照了无数的相片、说了无数的话，人们终于依依不舍的散去。他们一辈子也难以见到一位世界足球先生，一辈子也难以亲眼见到如此重要的三座奖杯。 “谢谢。”打烊的酒吧门口，库格尔拥抱着王艾：“我知道你的出场费，至少也要50万欧元。” “你的烤鹅很好吃。”王艾摸了摸肚子。 库格尔爽朗的大笑，随手拿过一个大塑料袋：“这是我亲手做的烤猪肉、铁板奶酪，算是给你的出场费吧。” “非常好！”王艾接过塑料袋：“明天我会去你店里，我这就回去了。” 酒吧的灯光留在身后，小城各处住家的灯光也在一盏一盏的熄灭，毛剑卿喝的晕晕乎乎的抱着曾诚的一只胳膊，脚都散了。周海滨从赵旭日手中的饭盒里拿过一块奶酪：“老库格尔的手艺确实不错，老大我们去酒店了，你也去吗？” “我回家看看。”王艾挥了挥手：“走吧，看这天气要下雪了。” 众人在路口分散，王艾拎着被瓜分了三分之一的大塑料袋往登曾博格社区走，严竹已经被王艾打发走了，去和媳妇李觉睡觉去了。身边只留了一个刘亮，他来的少，颇为好奇。 “听说要给你立铜像？” “嗯，说了好几年了，我没同意。” “不是挺多球星都会被立铜像吗？还是说你不想太张扬？” “没到时候。”王艾简短的回答：“我还年轻，将来还能有别的成就，现在立了将来觉得不妥帖还得改，麻烦。” 刘亮吹了声口哨，不知是什么心情。 第四百八十四节?暴风雪（四） 来到当年的房子前，王艾仰头看了看，二楼的灯光还亮着，不知黄欣是不是睡了。敲了敲门，黄欣的一个保卫把王艾接了进去，灯光明亮，房间的家具换了不少、装饰风格也变了，但整体结构没变，还是那道楼梯、还是那些扶手，还是那种象牙白。 刘亮到了一旁的房子去了，王艾拖着行李箱指了指楼上：“睡了么？” “应该还没有，过几天中国商会有活动，黄总还在筹措这件事。” 王艾点了点头：“休息吧，我上去。” 看王艾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拎着充满食物气息的大塑料袋，走上楼梯。黄欣的女保卫偷偷舒了口气，转身回去关好了房门。 这座房子主体结构并不大，一层也就四个房间，当初王艾在的时候除了一楼有个厨房、二楼有个书房其他基本都是卧室了。现在好像有一个变成了客厅？一楼的变化倒是不大。 主卧室的灯光透过门缝照射出来，里边没什么动静，王艾舒了口气。 多少年了，走到这一步了，门里门外都有些紧张，也都在等这一刻。 走吧，什么也别想了。 王艾站在门口说了一声：“我来了”，然后就推开了门。 黄欣背对着门正在伏案工作，听到声音明显身体一颤，然后，无论如何也转过了身体：“喝了这么长时间？” “嗯，大家热情嘛，库格尔搞的很隆重，诺，这是他给我的出场费。” “什么呀？”黄欣接过塑料袋：“就这个就把你收买了？” “哈哈，老朋友嘛。”王艾张开双臂，轻轻抱向黄欣。 黄欣挺起腰来，摆了摆头：“去洗澡吧，一身酒味。” “嗯，好。”王艾把行李箱放在墙角，脱下羽绒服随手挂在衣架上，走向了卫生间。 两人就像老夫老妻，都在极力压制着心中的忐忑和怪异的感觉，都在极力若无其事。 片刻后，强迫自己投入工作的黄欣感觉到王艾坐到了她身边，手指一颤，笔记本屏幕上顿时打错了字。 “快两点了，明天市政厅不是还有活动吗？早点睡吧。” “嗯。”黄欣低低了应了声，她已经羞的不行了。 王艾拉着她的手，起身关了灯，引着她走到床前：“还是当初的那张床吗？” “嗯，没坏就留着用了。” “后院的树修剪过了吗？阿默河夏天还流淌吗？还有鱼跳出来吗？” “都有，我还吃过，很好吃的，德国的环境保护做得真好。” 强行找话题的黄欣，就这么被王艾引着、牵着，钻进了被窝，钻进了明显的、有另外一个人、有强壮男人热切呼吸的、男人的身边的被子里。 静静的，王艾也有点紧张，他对黄欣又敬、又喜欢。黄欣怕的是伦理，王艾怕的是黄欣怕伦理，所以小心翼翼的等了会儿，直到鹅绒被的温度上来，燥热上来。 一直没被松开的黄欣，没法侧身或者翻身，终于在黑暗中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动了动，床铺一头沉了一下，似乎是男人用手肘压床，身体支起。没等她说什么，王艾的身体已经压了过来。 黄欣感到小男人的身体有点抖，王艾感觉到黄欣也在抖。 两人不知为何，突然同时感觉好笑，又知道这时候笑出来会让对方生气。 王艾抱着黄欣的身体，一只手向下摸向黄欣的裤腰，黄欣的手突然抓住王艾的手，急促的呼吸了几下：“别，我明天六点就要起来，有事做……别，我、我明天晚上，我后天就没事了。” 黄欣倔强的抓着王艾的手不松，黑暗中两人的眼睛对视着 来到当年的房子前，王艾仰头看了看，二楼的灯光还亮着，不知黄欣是不是睡了。敲了敲门，黄欣的一个保卫把王艾接了进去，灯光明亮，房间的家具换了不少、装饰风格也变了，但整体结构没变，还是那道楼梯、还是那些扶手，还是那种象牙白。 刘亮到了一旁的房子去了，王艾拖着行李箱指了指楼上：“睡了么？” “应该还没有，过几天中国商会有活动，黄总还在筹措这件事。” 王艾点了点头：“休息吧，我上去。” 看王艾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拎着充满食物气息的大塑料袋，走上楼梯。黄欣的女保卫偷偷舒了口气，转身回去关好了房门。 这座房子主体结构并不大，一层也就四个房间，当初王艾在的时候除了一楼有个厨房、二楼有个书房其他基本都是卧室了。现在好像有一个变成了客厅？一楼的变化倒是不大。 主卧室的灯光透过门缝照射出来，里边没什么动静，王艾舒了口气。 多少年了，走到这一步了，门里门外都有些紧张，也都在等这一刻。 走吧，什么也别想了。 王艾站在门口说了一声：“我来了”，然后就推开了门。 黄欣背对着门正在伏案工作，听到声音明显身体一颤，然后，无论如何也转过了身体：“喝了这么长时间？” “嗯，大家热情嘛，库格尔搞的很隆重，诺，这是他给我的出场费。” “什么呀？”黄欣接过塑料袋：“就这个就把你收买了？” “哈哈，老朋友嘛。”王艾张开双臂，轻轻抱向黄欣。 黄欣挺起腰来，摆了摆头：“去洗澡吧，一身酒味。” “嗯，好。”王艾把行李箱放在墙角，脱下羽绒服随手挂在衣架上，走向了卫生间。 两人就像老夫老妻，都在极力压制着心中的忐忑和怪异的感觉，都在极力若无其事。 片刻后，强迫自己投入工作的黄欣感觉到王艾坐到了她身边，手指一颤，笔记本屏幕上顿时打错了字。 “快两点了，明天市政厅不是还有活动吗？早点睡吧。” “嗯。”黄欣低低了应了声，她已经羞的不行了。 王艾拉着她的手，起身关了灯，引着她走到床前：“还是当初的那张床吗？” “嗯，没坏就留着用了。” “后院的树修剪过了吗？阿默河夏天还流淌吗？还有鱼跳出来吗？” “都有，我还吃过，很好吃的，德国的环境保护做得真好。” 第四百八十五节?暴风雪（五） 一件事情如果想的太久，就会失去做下去的兴趣，变成了只是想想而已。 王艾和黄欣对这一天想的够久的了，两人一起冲破了限制和束缚，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内心，终于在2009年平安夜的这一天，在图宾根风雪交加的晚上，交颈而眠。 也许冲破束缚的后遗症还会长期存在，但终究迈过了这一关。 当第二天清晨王艾醒来时，正看到黄欣望着他发呆。 “早。”王艾说了声，伸出手去摸了摸黄欣的脸。 黄欣往后躲了一下，旋即又松弛下来，任凭王艾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 摸着摸着，王艾的手伸进了被子，被黄欣打了一下。 “你已经有了两个女人了，还对女人的身体感兴趣么？” “女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 “就那么回事儿呗。”黄欣红着脸、闭着眼，手在和手的搏斗中终于落败。 两人的呼吸粗重起来，王艾翻身，两人的被子被他猛的动作掀开了大半。黄欣似乎被王艾如此猛烈的动作吓到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清醒过来时，双脚已经被指向了天花板，衬裤后腰已经被王艾抓在手里。 她没有挣扎，而是深深的呼吸了几下，不敢看也不敢想下边，而是清朗的对王艾说道：“我的保卫都在楼下等我，已经七点了，我八点就要出席会议，已经定好的。” 双脚一分，王艾的脸露出来，他笑嘻嘻的道：“那我抓点紧，半个小时足够了，包你满意。” 黄欣忍不住笑了一下，马上又收起笑脸：“不行不行，真要，我就被人看出来了，行动会不方便。” 正低头瞄准的王艾诧异的抬起头来：“……我温柔一点？” 黄欣晃着头，呵了一口气，目光认真而带点自伤：“我是处女。” 见王艾僵在那，黄欣双腿稍微用力，侧到一旁，拉起了衬裤遮住了一片雪白：“不是要你怎么郑重其事，而是时机真的不合适。我们已经这样了，我还能跑么？哪怕是几年前，你要硬来，我不也得受着，谁让我是个没主意的人呢。” 王艾把黄欣的身体轻轻的扳回来，俯身下来眼睛对着眼睛：“你不是有过男朋友么？” “既然知道他心术不正，我怎么可能给他？” 王艾的脑门碰着黄欣的脑门：“我也心术不正。” “那我就是命里该着呗，躲开一个又遇到一个。”说到这，黄欣突然调皮的吹了口气，吹的王艾直眨眼。 两人又缠绵了一会儿，黄欣推了推王艾：“好了，起来吧，对了……呃！” 就在王艾起身的瞬间，黄欣的下身被撞了一下，她知道这是小男人在发坏，于是也不争辩只是白了他一眼：“商会那些会员，一直都想见见你。我们定在元旦前一天开酒会，你有空也去露一面？” 见王艾有些犹豫，黄欣劝说道：“你不是没安排吗？” “有啊，你啊！” “说正事呢。”黄欣坐在床上拿过床头柜上的梳子，捋了捋头发：“反正都是你要我做的，你爱去不去，黄了我正好省事儿。” 王艾鼓着嘴呼了一口气：“行吧行吧，反正你记得，白天我归你安排，晚上你归我安排。” “一天就想这点事儿。”黄欣说着，从王艾的身边下床打算去洗手间。 “啪”，屁股上挨了一巴掌，黄欣被打的身子一歪，惊怒的回头瞪大眼：“你……” “看什么看？”王艾抬起下巴：“再瞪我，今天上午也别开会了。” 黄欣愤愤然、碎碎念的去了卫生间，不大会王艾也跟了进来，正刷牙的黄欣拿眼睛横了王艾一眼，从打开一道缝隙的窗户那，已经闻到了楼下早餐的味道，不能再闹了。 片刻后，两人衣着整齐的一起走下楼，面对四个保卫怎么也掩饰不住的表情，黄欣反而坦然：“以后和过去没什么不同，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我的工作、你们的工作继续。” 王艾不说话，一边喝粥一边看着黄欣和保卫的互动。说起来经过了三年前的那件事，尤其是对照着雷奥妮走马上任后的变化，如今黄欣温和的气质中多了一丝坚毅和果决。 她的保卫中的两个还是当年陪伴她的两个，对两人之间的过往和感情早有预料，因此在黄欣不提别的只提工作的情况下，嘻嘻一笑：“知道了，黄总。” “我能在这住十天吧，就交给你们照顾了，这是我的食谱。”王艾接过话题，顺手从兜里掏出来了临行前康丝塞给他的小纸条。 出门时，正见到一个辽阳籍的老乡在沿街扫雪，憨厚的对着黄欣一笑：“上班啊，黄总？” “嗯，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嗯，那我走了。” 王艾捂得很严实，毛线帽子大墨镜和围脖，老乡没敢认，王艾也就没承认。昨天晚上在酒吧就算了，那是一个半封闭场合，又是深夜，现在是白天，王艾不想在街上引起轰动。 虽然大多数图宾根的老市民仍然视他为图宾根的孩子，不会疯狂的追星，但图宾根终究是一个大学城，年轻人真要疯狂起来可就不会管那么多了。 黄欣去总部找麦超、李觉以及阿妮卡碰一碰过几天会议的议程，同时还要对cy体育2009年度的工作进行总结，事情不少，还很正式。王艾也想去，但黄欣不答应，叫门外的冷风一吹黄欣也冷静了下来，她怕王艾按耐不住，更怕两人关系的变化无谓的成为的焦点，耽误了工作。 于是，黄欣去总部，王艾去酒店找兄弟们玩。 上午十点，一伙人正抱着笔记本在联机玩红警，会议室外一阵喧哗，接近着，孙继海、郑智、陈涛、李玮锋、冯潇霆、宗磊、曲波带着一身寒气先后走了进来，屋子里顿时吵闹起来。 “听说你们都在，我们也闲着没事儿就过来凑个热闹。”别人寒暄着，曲波笑眯眯的坐在王艾身边。 “是吗？”王艾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大家、打量着曲波，突然笑了笑：“是啊，外边暴风雪很大，还是图宾根好。” 曲波拍了拍王艾的肩膀：“安宁之地。” 第四百八十六节?暴风雪（六） 相比社会上的猜测纷纷、相比普通球迷的壮怀激烈、相比某些足坛边缘记者、评论家的遮遮掩掩，09年年末图宾根青年俱乐部会议室里的这群国脚，恐怕是知道消息最多、感受最深的一群人。 多年来“刑不上大夫”的潜规则被打破，今天传这个进去、明天传那个消失，谁也不知道最终都有谁出不来。哪怕即将接任足协主席的南勇曾经在这个月的月初公开感谢了公安部，说什么要和公安部门携手创造干净的联赛云云，可在这帮人看来，不过是嘴硬和壮胆。 外边人不清楚，可中国足球总共才多大？注册运动员才一万多人，能踢中超的就五六百人，国家队主力的就更少了。这帮人都有自己的足协消息通道，当听说谁谁怎么样了，甚至自己的联系人都消失了的时候，由不得他们不害怕。 粗放发展了15年的中国足球，有太多无法坦诚的东西。不敢说洪桐县里无好人，可谁也不敢说自己绝对干净！眼瞅着国内就是一个大漩涡，相熟的人卷进去的越来越多，本来有心回国的也不想回去了，于是纷纷跑到图宾根来“避难”来了。 如果说中国足球唯一一个能绝对没事儿的，他们都相信，那个人就是王艾。 来到图宾根找王艾，也存在有个万一，就近找他帮忙的意思。即便陈涛这批年轻球星，几乎没在国内踢过几年的，也怕被叫回去接受调查。谁知道进去的同行是不是胡乱攀咬了？ 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帮糙汉子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可不就下意识的找大腿来抱了？ 王艾从曲波的暗示中瞬间领悟，溜达出去到楼下买了一瓶饮料，喝了几口冷静下来。专案组真要查到谁有问题，王艾也护不住，也不想护，但唯有一点，今天这帮人都是国脚，也是预定的明年世界杯成员。 除非杀人放火，罪在不赦，否则如果仅仅是经济方面的问题，比如赌球、行贿这些，王艾还真得跟专案组乃至上级求个人情。戴罪立功也好，缓刑也罢，该罚的都认，该交的都补，该什么是什么，但怎么也得等到世界杯以后。 而且这帮人都是一流球员，这意味着他们前途远大，一般也不会和操纵比赛这种事纠缠在一起。别人想玩也不会找他们，双方各自安好，顶多心有默契不吭声。所以有事儿也顶多是赌球和行贿，而这些，在刑法上基本都是可以判缓刑的。 也就是说，哪怕楼上这帮人中间有谁确实有问题了，比如判三缓三这种，鉴于国家赛事的重要性，还是可以为国征战的。王艾没想发挥自己的影响力抹掉他们的“罪行”，挨打要立正么，只要不耽误世界杯比赛就行。 想通了这一点，王艾也就放下了心事。其实留守北京的老高消息应该更灵通，如果真有危及到明年世界杯任务的迹象，不用等万里之外的王艾怎么样，他那边就会行动起来。既然他那边没动静，那就没问题。 至于老高自己，王艾并不担心，足坛最疯狂的时候，老高已经退役了。他退役后除了带国字号，就是王艾这帮人之外，就带过两年图宾根青年，和问题最集中中国联赛几乎没什么关系。 如果说王艾是中国球员的标杆，那么他老高就是中国教练的标杆，王艾在足坛有多大活动能力，老高同样也有。别看他不声不响的，其实上级还是更重视他一些，哪怕更喜欢王艾。毕竟王艾只有一个、而一个好教练是可以成批培养“王艾”的。 “来都来了，大家研究一下世界杯吧。”王艾上楼后笑呵呵的道。 “好不容易放个假！”毛剑卿不乐意的道。 “行，你玩。”王艾大度的点头：“明年去南非不带你了。” “老大，不要！”毛剑卿一个高蹿起来。 到中午，董方卓也赶了过来，王艾一数，他、陈涛、阎嵩、赵旭日、周海滨、王新欣、毛剑卿、曲波、郜林、董方卓、蒿俊闵、冯潇霆、郑智、李玮锋、宗磊、曾诚，整整16个国脚！ 楼下还有老沈这个教练呢，还有老麦这个领队呢。 吃午餐的时候，大家乱七八糟的商量，就把这个冬歇期的计划给定下来了，今天暂时休息一天，明天开始集训。集训以脑力劳动为主，身体训练以保持状态即可，不进行高强度的对抗赛和正规比赛。 主要还是解决明年世界杯怎么打的问题，分组情况出来后，老高已经拟定了多份对手分析报告出来，里边还有黎兵、范志毅、区楚良以及马东、陈洋等人的分析，大家忙着联赛没空，正好借这次机会好好吸收吸收。 其实大家另外一个心思是，如果闲着，难免被国内纷纷扰扰的信息干扰，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心不想眼不乱，干自己的事儿好了。 上帝的归上帝、撒旦的归撒旦。 确定了这个计划以后，大家也就都“放松”下来了。训练了这么多年，真让大家什么也不干整天躺着，反而心里没底，冬歇期加练反而让大家舒坦，这也算一种贱皮子。 主要还是解决明年世界杯怎么打的问题，分组情况出来后，老高已经拟定了多份对手分析报告出来，里边还有黎兵、范志毅、区楚良以及马东、陈洋等人的分析，大家忙着联赛没空，正好借这次机会好好吸收吸收。 其实大家另外一个心思是，如果闲着，难免被国内纷纷扰扰的信息干扰，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心不想眼不乱，干自己的事儿好了。 上帝的归上帝、撒旦的归撒旦。 确定了这个计划以后，大家也就都“放松”下来了。训练了这么多年，真让大家什么也不干整天躺着，反而心里没底，冬歇期加练反而让大家舒坦，这也算一种贱皮子。 第四百八十七节?暴风雪（七） 大半个国家队在这，要搞一场小十天的集训，不能没有组织、没有管理。老沈最多是个参谋的角色，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毕竟是高洪波的队伍。所以圣诞节这天解散之前，王艾把这一切委托给了赵旭日。 再有个7、8年差不多也就该退役了，当初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因为性格、爱好、才能这些因素对退役生活也有了一个大体的规划。比如王艾就在队内说过，他退役后就安心做一个国家的吉祥物，那种每逢重大节庆活动都在镜头里一闪而过的面孔。比如陈涛，他非常羡慕田园生活，做梦都想买一块地、盖一个房子、养鸡养鸭养狗养猫养鱼……周海滨的想法比较传统，或者说比较保守，希望能够继续从事足球工作，做教练或者在俱乐部任职。 赵旭日心很大，他的规划是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俱乐部，也像老高带他们一样从小挖掘出来一支队伍来。简单说他就是既想当老板、又想当领队还想当教练…… 甭管以后能实现几个，王艾都给他创造锻炼机会。以前这支国家队的实权队长是陈涛，全面负责球队日常管理、贯彻落实教练组意志。但因为陈涛向往田园生活，王艾又从来不理睬这些琐碎的事情，于是队伍管理的权力已经渐渐向赵旭日和周海滨两位队长手中转移。 不过赵旭日独立主持球队事务，这还是第一次。 下午三点，王艾离开了图宾根青年酒店，在给黄欣打了个电话得知她要六点左右才能到家时，他已经做好了打算。随即去了一趟库格尔经营的体育纪念品专营店盘桓了半个小时，留下几张照片后带着刘亮去了一家当年就很熟悉的超市。 一番采买，两人拎着一大堆东西溜溜达达往回走，今天的天气还行，比较晴朗，就是冷的厉害。从北海吹来的寒风裹挟着大量水汽冲刷过德意志北部、中部，一直到阿尔卑斯山山脚，一边上行，一边洒下雪花。再越过瑞士上空之后，扑击到意大利的米兰大区，就变得干爽而暖和了。 “来帮忙。”到了家里，王艾招呼刘亮和一名留守的保卫一起到厨房帮他。 “今天我给你们露一手。”王艾切着菜。 等天色黑下来，黄欣带着三名保卫走到门口时，诧异的嗅到了房间里飘散出来的浓香。作为一个也经常和附近“中国邻居”交流饮食经验的人，黄欣一闻就知道，这不是一两种好吃的，而是一大堆好吃的。 有些意外、有些焦灼，黄欣顿足在门口，正巧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怎么还没回来？不是六点吗？那谁你打个电话问问，再晚就不好吃了。” 黄欣深吸口气向前迈步，她的一个保卫率先推开了房门：“黄姐回来了，做什么好吃的了？” 房门打开，亮堂堂的客厅的灯光顿时洒满了门前三人的身上，只穿着一件保暖内衣的王艾的脸上带着忙碌后的疲惫和欣慰，只是性子依旧跳脱：“快来快来，刚才我都给沈指导送去一锅了，这在最后一锅！” “一锅……”黄欣闻声摇头低笑。 食物的香气确实能够极大冲淡人的疲惫，黄欣放下小包，脱下大衣，露出窈窕的身段，走了两步到餐桌旁。因为人多所以今天特意把餐桌从厨房挪到了大厅中间，一道底色绿白主色黑红的应该是葱烧海参，一道红色鱼形冒酸味的应该是糖醋鲤鱼，一道暗红、大红、浅黄、翠绿堆叠的好像是爆炒腰花，一道平底锅煎的明显应该是鸭腿？还有一个大大的还扣着盖子的不知是什么。在主菜的旁边，还摆着蒜蓉粉丝蒸卷心菜，板栗青豆炒蘑菇，拌花菜和白萝卜蘸酱四道素菜。 “这么隆重啊？”黄欣笑呵呵的坐下来：“主食呢？” “哦，我这就去拿！”王艾起身一阵风的跑进厨房。 “王博士说今天是洋人的节，中国人的过法。我们入乡随俗，也保留自己特色。” “主食，今天是扬州炒饭和鲜肉混沌，您要哪种？”王艾手里端着几个盘子分发着还问黄欣。 黄欣顿时为难起来，她一整天都忙，心里还有王艾这个事儿，所以中午没怎么吃，这会儿又被菜香勾引的饿起来了。于是折中道：“两样我都要尝尝，看看你离开德国这些年手艺退步了没有？” 混沌馅绊多了，所幸经过提醒最终只煮了小半锅，够其个人一人一小碗的，肯定不够吃。但又怕单调，于是才临时加工了扬州炒饭，胡萝卜丁、香肠丁、虾仁、鸡蛋随手就有，加工还容易。 王艾重新盛了几碗出来，他和黄欣挨着坐，两人中间放着一盘炒饭，一人一小碗混沌：“姐，说两句吧？” “嗯……”黄欣瞅着一桌子菜、一桌子人，沉吟了一下：“还有个菜没打开呢？” 几个和她非常亲密的保卫笑起来，王艾一拍脑袋：“忙忘了，这是主菜来着！” 说着，站起身搓搓手，把最中间的小锅的扣碗掀开，一片淡淡的雾气升腾。黄欣一看，清清的汤水、几根弯曲的葱段、以及七八个肥厚的鸡块。 “鸡汤啊。”黄欣重新坐下：“我的馋虫被勾上来了，我告诉你王艾，如果不好喝，不是我回忆中的那个味道，今天你的心思就都白费了。” 王艾夸张的捂着嘴，黄欣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众人：“大家都辛苦了，离家万里，孤身在外，所幸我们还有彼此，来吧，吃吧。” 黄欣低头先吃了一颗混沌，满口鲜香，一种久违的满足感涌上心头，就连馄饨汤里的香菜叶都显得娇艳可爱起来。 等众人都尝过鸡汤了，她才伸出公勺来小小舀了一勺到面前的小碗里，浅浅一尝，那正是热气包裹下的遥远童年的味道，难怪饭桌上刚才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黄欣的目光下意识的找到王艾，却见他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第四百八十八节?暴风雪（八） 外边寒风呼啸，室内温暖如春，一顿饭吃的众人大呼过瘾。毕竟王艾也是真卖了力气的，就那个鸡汤光炖就炖了一个小时！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今年的圣诞节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吃完，七个人、九个菜、一锅扬州炒饭、半锅混沌全部消灭。刘亮等人没让王艾收拾，反正人多，每到五分钟客厅恢复了正常，厨房里有洗碗机在工作。 上次驾车追赶黄欣的女保卫姓杨，自称是杨家将的后人也不知真假，到是莽这一点挺像，现在是黄欣的保卫头子。她和黄欣的关系最好，黄欣也最信任她，她也就最放松。 短发的杨军捂着肚子坐在沙发上：“动弹不了了，我感觉我要拉肚子。” 黄欣失笑，伸手在她肚子上摸了摸，然后才想起来还有两个男人在，横了他们俩一眼：“看什么看？” “真是吃完了就骂厨子！”王艾抬起屁股上楼了。 刘亮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的道：“那我回去了。” 两个男人撤了，女人们的话题才展开，王艾在楼上也不知道她们都聊了什么。坦白说，今天没怎么吃饱，也就仗着一天没怎么运动才凑合，就这也顶不了太久，好在做饭的时候王艾藏私了，在楼上还准备了一些小菜，嗯，烤箱里还放着的牛排。 当然，还有红酒。 黄欣上来的时候正看到王艾一口红酒、一口牛排吃的正爽利。 “我就说以你的饭量不可能吃饱。”黄欣哭笑不得的走到王艾身边：“都是为了我们女人的口味做的是吧？我看量都不大。” 王艾指着对面的椅子：“坐坐，主要还是能量不够，你也来点吧，很好吃的。” “行吧，正好我也没怎么吃饱。”黄欣拿起餐刀，切了一块尝了尝，味道真好。 “我可是专业吃牛肉七八年了，瞎整也整出经验了。”王艾自得的又喝了一口甜甜的酒：“对了，你怎么没吃饱？” 黄欣也喝了口，白了王艾一眼：“你这么郑重其事，我可是坐立不安的，也就仗着脸皮厚了。” 见王艾嘿嘿乐，黄欣切牛排的声音都大了起来：“一顿饭、就一顿饭，还是中餐就把我买了。” 见她碎碎念，王艾不乐意了：“你咋不说我把我卖给你还帮你做饭呢？我这叫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灯光迷离、红酒醉人，两个跨越了重重障碍的人终于坦然的对视彼此。黄欣也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丝迷茫，竟然隔着桌子站起来亲了王艾一下，果然酒是色媒啊，就连黄欣都大胆起来了。 这么想着，就这么说出来了，结果黄欣晃了晃头：“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给你个小奖励。” 两只酒杯碰了一下，残酒被一饮而尽，简单收拾一番过后，两人坐在主卧室的两把椅子上，听着轻音乐。 “说起来好像挺长时间，但仔细算算也不过才11年。”王艾一只手拄着头：“其实也没多久么，这些年我们每年都会在一起不短的时间。更主要的是，我们的工作紧密的联系在一起，都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个女人，你就是我的那个女人。” 黄欣也有点醉了：“我觉得挺好，有时候我跟辽阳老乡说我当年是三中老师他们都不相信。他们说你一个三中老师是怎么当上这么大的老总的？哈哈。因为你啊，我没法告诉他们是因为你，我也没法告诉他们笨蛋杯的奖杯的那只手，就是我的手。” “看看，我的手，还是当年的样子么？” 王艾伸手接过，对着灯光：“依旧透亮，白里透红，骨架纤细柔美。” 黄欣抽回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得冷静一下，咳，你给我送了笨蛋杯，给狮子送了球场，给老胡也送了球场，那你打算送给小时什么？” 王艾傻眼：“你要不要这么扫兴啊？我那是故意的吗？是时也运也，到那个时候了。” “扫兴什么？”黄欣不在意的道：“要是过不了这个坎，能到今天么？” 王艾叹口气：“我黄安叔不会弄死我吧？” “嘿嘿，现在知道怕了？”黄欣窃笑两声，随手解开了头绳，让头发披散下来，又拢了拢：“这些年，早就想通了吧，要不然他早该让我换一个工作了。只能说，不同人不同命，你为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设计了人生的目标，我乐在其中。不像她们两个，她们是勇敢的、自主的，我是个没主意的。现在就挺好，过了今天，会更好。” 王艾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凝视着黄欣的眼睛：“我要给你个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姓王。你怀孕后，我会成立一个家族信托基金，确保我们的孩子一辈子衣食无忧。” 黄欣笑了笑：“没有你，我也养得起，再说，衣食无忧不见得是好事。虽然为人父母都希望孩子一生平顺，可真正的平顺就意味着平庸，甚至昏庸。我们的孩子有你这样光芒万丈的父亲，可以平凡，但不能平庸。” 王艾点了点头：“我这个当父亲的肯定不够负责，所以你说了算。” 黄欣的目光凝视着王艾，伸手摸了摸王艾的脸：“别再责怪自己了，我们都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其实，你只是多情但并不滥情，你从来没出去乱搞过是不是？你不幸的是只有我们几个，幸运的是有我们几个。虽然我情感上认为你带有亏欠感，我可以得到更多。但我的理智告诉我，那不是爱人的相处之道。” 王艾吧嗒吧嗒嘴：“凭什么我这个渣男，还需要痴情女人来安慰？这么一说，我感觉我更坏了。” “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你的崇拜者。”黄欣站起身，解开外衣：“所以，你要觉得亏欠了我们，就更加努力一些吧，让你的成就更高，让我们更满足。” 王艾叹口气一拍膝盖站起来：“真是个贤妻良母，这种时候还不忘了劝男人上进，你很讨厌你知道吗？” “你可以不要我啊？” “……你一会儿会哭的，我保证！” 第四百八十九节?暴风雪（九） 作为闺房秘事之一的许青莲的高腔，对黄欣来说不是秘密。每当设想那情那景，总会替别人羞涩，于是她暗暗告诫自己，绝不出声，绝对得端着，可……忍不住啊！ 一天一个马拉松的体能和足球世界第一人所带来的获得感，让黄欣额外给自己加的状态很快失效，尤其当风收雨住，王艾坏笑着拿来手机播放录音时，黄欣也就是动弹不了，否则一定会给王艾一个教训。 “休息吧。”疲惫的黄欣推挡着王艾依旧爱不释手的手。 “不。”王艾继续：“想了这些年，可算得偿所愿了，诶，你的……” “去去！”黄欣奋力爬起来，打算到卫生间躲躲，见王艾也爬了起来，赶紧先行一步关上门，隔着门对王艾说道：“天长日久的，你让我缓缓。” 王艾想了想：“行吧，那我先睡了。” 片刻后，黄欣轻手轻脚的走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王艾，发现他一动不动稍微放心，无声的拉开被子上了床，然后猛的被拉到男人的怀里，听着耳边的窃笑声，黄欣懊丧的叹口气。 她还是没经验，不知道每一次让步都是对敌人的放纵，也是对自己的残忍。等她领悟到这个道理的时候，趴在床上的她，已经被耕耘了很久。 26日这一天她都没下楼，除了生理上的难受还有点心理上的逃避，反正也是放假。不过王艾倒是精神抖擞的去了狮子球场和国家队的同伴们汇合，上午研究战术，下午磨练战术，因为教练组不在，大家也就彻底撒开了。毕竟人多了、想法也多了，老高在的时候难免被老高的思路拘束，这一下山中无老虎，大家随便来，于是各种奇怪的思路就都涌现出来了。 王艾也不管，老沈更不管，冬歇期么，这也算是一种放松。 等王艾晚上走的时候，众人还兴致勃勃。夏天的特训给他们带来一个视角上的突破，既然可以请军事专家来给帮忙，那我们自己为什么不能拓展一下思路呢？我们自己的想法也许更有合理性。 这段日子王艾要是不来，黄欣本打算过完元旦、料理完这些事儿就回国的，她既要散散心，也要跟王斌、艾小青做工作汇报，地点都选好了，海南笨蛋度假村！ 选址在文昌……就离已经开建的卫星发射中心不远！ 其实卫星发射中心多年前就已经选好地方了，恰好王斌因为工作关系知道这事，于是在选择度假村的地点的时候就选了这里。毕竟这个度假村不是王家一家人用的，而是招待家里各体系的劳动模范、优秀生产者用的，让这些人一边度假一边欣赏伟大祖国的事业进步，很搭不是吗？ 所以早早的圈好了地、盖好了房，就等着国家射火箭了。 说起来，这个度假村王艾还没去过呢，听着黄欣说这事儿，也有点心里痒痒。去年神舟七号发射他没空去看就遗憾了很久，这一次连家都搬到基地旁边。可惜啊，还是没空，而且基地还没建好，听说建好了和正式使用之间还得好几年。 晚餐很丰盛，黄欣带头拾掇的，知道王艾爱吃什么，醇香、量还大的牛肉萝卜包子，拳头那么大，王艾一口气吃了18个，喝了两盆紫菜蛋花汤！就这吃完了还顺手掐了四个上楼，说要慢慢吃，尝尝味。 黄欣在背后翻白眼：您了吃人参果呢！ 不过也高兴，总归是自己的手艺，自己的男人。 休息了一整天，黄欣也缓了过来，身心都缓了过来，于是当夜的战斗力明显提升，王艾大开大合、酣畅淋漓，可算尽了兴。不过代价是，第二天黄欣又没出门。 当天的训练中出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儿，爱看闲书的董方卓在场边对着战术板发呆，他旁边不远是正和白广海打电话的孙继海，这趟老白没来是因为回国了，他们哥仨搞的服饰品牌要开店了，张永海也跟着回去了，第一家店当然是在家乡沈阳，就开在辽足商圈里。 等孙继海打电话回来心满意足的坐下后才发现董方卓的表现，就用肩膀拱了拱他：“发什么呆啊，一会儿该你上了。” 董方卓这才如梦初醒，指着战术板激动的晃悠孙继海的肩膀：“孙哥、孙哥，我发现个大事儿！” “你别晃我，我头晕，什么事儿？” “你看哦，老大改打中场了，和陈队组队了是吧？” “啊，是啊，这不是张教授提的建议，大家都觉得可以试试么？” “完了我们是俩前锋吧？” “啊？” “俩边锋吧？” “你有话快说。” “嘿嘿，俩中卫、俩边后卫吧？咱这阵型叫啥呢？” 孙继海在董方卓脑门上拍了一下：“他们一前一后，就是433、451、4141，并肩站着就是442、4411，你早晨没喝酒啊。” 董方卓扑棱脑袋：“不是、不是，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到底说啥？” 董方卓把战术板放老孙腿上，指着：“俩前锋、俩中卫、俩边前卫、俩边后卫，中间是老大和陈队，他们俩这两天你发现没，既不平行，也不前后，而是来回换位，来回补位。” “嗯？”孙继海眨眼睛不明所以。 “所以，中间这俩最强的，来回转，旁边八个相对固定，你看看这像啥？” 孙继海叫他说的挺玄乎的，也低头看腿上的战术板，中间两个点来回转，旁边八个点相对位置恒定：“……诶呦！是挺有意思的啊，我说你小子怎么发现的？” 他们俩这一嚷嚷，觉得和“我们的图宾根”球迷组织打比赛没啥意思的毛剑卿也凑了过来：“发现啥好玩的了？” 孙继海从董方卓手里拿过蘸水笔来加了几个线条，递给毛剑卿：“小毛你瞅瞅这是啥？” “算命？”毛剑卿眼睛放光：“这我可擅长啊这个。” “什么玩意算命，我问你这是啥！”孙继海一瞪眼睛。 “太极八卦么！”毛剑卿不以为然：“我们家旁边的道观天天挂这面棋子，老道还总骂韩国人剽窃！” 第四百九十节?暴风雪（十） 董方卓发现的“太极八卦阵”引来了大家的兴趣，足球场上11个人，有一个基本不动弹的守门员，其他人按照当下流行的全攻全守，那都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而在这十个人当中，最为核心的前腰、后腰是活动范围最大、位置最灵活、最多变，也是最要害的位置。 按照思路越来越开阔的董方卓所说：“前后腰是整个阵型的枢纽，要照应到四面八方，跑位、卡位、护球、争抢、传球、助攻、射门、封堵，什么都得干。不一定是最强、最有名的，但一定是最全面的。” 李玮锋也说：“按这个标准，陈涛是一个，小王儿也是一个，他们俩都是技术最全面的，当然郑智也行。” 郑智站在人群外围插话：“我没有他们俩那种默契，这个没法比，他们是从小到大一起长起来的。像这种训练赛踢踢没什么，可要碰到高手强队，还得靠默契。” 老沈也凑过来聊天：“对，关键时刻没有你琢磨的时间，就得下意识的本能反应，这时候队友是否有默契就很关键了。有默契的可以在你没有思考能力的时候，队友有思考能力，知道你应急之下是什么反应，提前准备好接应。如果是高速跑动、频频对抗之下，局面瞬息万变，能最后变成好球，还得靠默契，靠快人一步。” 曲波皱着眉，等大家说完了才插了一句话：“可要这么打，小王就真要打中场了，没准还得打后腰，这战斗力不浪费了么。” 众人一时默然，还是王艾开口：“如果全队能赢，我个人表现差点也没什么，我都拿过世界足球先生了，而且还是两次，个人表现再好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我现在差的是世界杯。” “还是得练！”一直抱着肩膀不吭声的麦超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小王是全队的中心，从理论上讲他的位置挪到更要害的中场是正确的，但这么多年大家都习惯了他在前边他，他自己也习惯了，总会下意识的往前跑、瞄着球门，大家也习惯了最后一下给他，这都得磨。” 见众人都瞅他，愈发富态的麦超呵呵直笑：“我看郜林的射门成功率也很高，还有小董的冲击力，陈涛的脚头也越来越硬了，大家可以试试。小王儿你，要注意掌控节奏，该急的急，该缓的缓。以前你在前边，我们比赛多是突袭战，边路快速传递到前边交给你解决。现在你在中间，要学会打正规战、阵地战，堂堂正正之战。你们不是已经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信心了吗？不是纸面数据拥有夺冠的希望么？那作战方法就要变。” 连王艾都皱着眉，太理想化了。 麦超可是做过高洪波时期图宾根青年的领队的，他不像沈祥福那样不好开口，于是就详细解释他的想法：“你们以往那种作战方法，成本太高，体能、精力付出的非常大，通常是以弱胜强的办法。如果是打一场比赛，你们这么干还行，可如果是杯赛，尤其是世界杯这种参与球队多，时间跨度长的赛事，你们这么打就会后继无力。” “我们打亚洲杯的时候，我们实力比很多球队明显高一截，所以哪怕是同样的战法，我们在小组赛的时候也能有所保留。可到了世界杯这么大就不行，小组赛你用以前的战法，你们也轻松不起来，就得换一下，打阵地战、正规战。你们要明白，正规战的成本是最低的，稳稳当当依靠整体的力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击败对手，这样到后边才能越来越出色。” 周海滨突然开口：“要这么说，去年奥运会我们打到人都没了，就是我们的打法出了问题？” 麦超笑眯眯的点头：“我分析是这样，你们想啊，谁像你们是的啊那么惨？好么打到最后替补守门员都上去打前锋了，看起来轰轰烈烈，也赚足了全国球迷的眼泪，可仔细想一想，多险啊？而且你们年龄越来越大，经验越来越丰富，对手对你们的研究也越来越多，这样四平八稳没有明显短板的战法，起码在面对弱小的对手时，才应该是首选。” “那，我们就试试？”赵旭日征求大家意见：“我们现在16个人，干脆分成两组，随便找两个守门员，前锋一个人得，沈指导、麦指导也上来帮忙，咱们打一场战术训练赛看看。” 正皱眉分析的沈祥福一抬头：“还有我的事儿呢？” 赵旭日笑嘻嘻的上前一搂沈祥福的胳膊：“您可是当年的国脚啊，这些年也没停了训练，咋不行呢？你看麦指导都没说不行。” 一边正摸肚子的麦超摇头：“我可不如沈指导，人家天天训练，我天天酒桌，行吧。沈指导，难得孩子们这么有雄心壮志，这么积极主动，咱也陪着上去走两趟？” 沈祥福、麦超分别换好运动服，不大会就上场了。可是多年来的习惯也不好改，尤其是85国青这帮人，一拿到球就屁股着火一样加速，逼的麦超不得不频频喊停。 “让你们打正规战，先得慢下来，该快的快、该慢的慢。王艾，要你控制节奏你没听到啊？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打过中场吗？不是节奏控制的挺好的吗？” 叫麦超连说带骂，众人终于慢慢适应了新节奏、新打法。别的不知道，起码一场球踢下来，比以往省了很多力气是真的。 2009年的最后几天，王艾和大家就都消耗在狮子球场的草皮上，消耗在了不时的小雪花当中。 这番变化，远在北京的高洪波全程掌握，其实就是他拜托的麦超。 31日晚上王艾在斯图加特参加了德国中国商会的年会之后往回赶，雪渐渐大了。 一夜过后，雪深竟尺！ 德国气象部门发布了暴风雪警报，而且是连续警报。 元旦开始，德国中南部普降大雪，身在图宾根的中国国家队兼图宾根青年名宿队不得不一边龟缩在酒店会议室开展头脑风暴和纸面推演，一边捡起了图宾根青年的优良习惯：拿出各种工具帮助市民、市政除雪。 新科世界足球先生，图宾根的儿子，王艾也不例外。 第四百九十一节 大隐（一） 对许多图宾根市民来说，新世纪以来的中国球员都有点奇怪，他们对德国足协倡导的第二职业非常热衷，往往都会在业余时间出现在各种公共服务的岗位上，“朵拉大炮”去修水管就是典型。后来的中国球员也分别选择了不同的岗位，比如周海滨选择了到图宾根医学院做护工，还考了一个护士证下来，蒿俊闵考了个初级电工，郜林正在攻读三级木匠。 这次大雪，中国人集群出动，大路好处理，市政部门出动除雪车，小路就没办法了，也只能人扫，尤其是一些老年社区在连绵的大雪中根本来不及处理。 于是，王艾这帮人就在市政部门的统一计划下，前往孤儿院、养老院等公益机构帮忙。十天下了四场雪，王艾他们也跟着扫了四场雪，老孙一边扫雪一边吐槽：“我他么是来图宾根休假的，不是来劳改的，这一天天给我累的！” 可他虽然一天图宾根青年也没呆过，却也明白这块海外基地的重要性，这等于是图宾根青年的一次社会公关。都是吃足球这碗饭的，都还拎得清。 这些天除了扫雪，绝大部分精力还是放在了战术演练上，由于大家都太熟了，所以纸面推演的效果相当不错。不像不熟悉的没法判断他的临场表现和来球处理，这些人都在一起快十年了，在纸面上守门员发个门球出来，对方前锋一逼，本方中卫会怎么处理，边后卫怎么接应，对方边锋怎么纠缠，在脑子里一过，就八九不离十。 过完新年后，老高那边也终于参与了进来。在最初的几天，就是董方卓提出“太极八卦阵”战法的那些天，老高就蹲在北京家里召集陈洋、马东开小会，每天通过赵旭日和麦超中转。后来发现德国那边讨论的渐渐失控，于是也激发了主观能动性，正好区楚良从南美考察归来，于是就转变为了即时讨论。 隔着几万里地，大家也不担心老高顺着网线爬过来踹谁，所以没大没小、热热闹闹。别的不好说，董方卓这个新提法倒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新战法也渐渐有了起色。 其实以现在中国国家队这个情况，最大的优点当然是王艾，可最大的缺点也是他。他要就光顾着个人表现，从足协到老高、从队友到球迷，谁也没招。 老高唯一庆幸的是，王艾在08年和09年拿下了两个世界足球先生在07年和08年拿下了两个金球奖，个人荣誉已经刷到顶了。所以对压制他个人表现的提议，才这么容易接受。 就在王艾和大家伙在图宾根过着充实的日子的同时，国内的扫黑依然在紧锣密鼓的推进。现在中国足坛就这两件大事儿，还偏偏极其容易纠缠在一起，王艾他们不回来，本身就相当于帮了忙。 有些心怀鬼胎的人可是非常盼着他们能回去的，不管是挡枪还是托人情、不管是搅混水还是散布小道消息，这帮喊出来明年要夺冠的国脚，毫无疑问是最好的背锅侠。 上级的态度其实比王艾预计的还要宽容，就不冲别的，冲明年世界杯的奖金，眼巴前也得哄着点。当然，你要恃宠而骄，小心世界杯结束了他么秋后算账！ 但王艾他们不回来，有些人的算计就落空了，上级也松了一口气。体育总局的一位领导还专门给麦超打电话表扬了他…… 胖乎乎的麦超这次可是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这家伙居然是三面间谍：一边跟着国脚们吵吵闹闹出主意想办法，让大家都以为他是自己人；一边偷偷的和高洪波联系关键时刻贯彻教练组意志；另一边，他还每天给体育总局发一份国家队动向报告…… 上级其实也挺担心，就这帮混蛋要真听了谁的鬼话回国闹腾，倒不能说把专案组撤了，但总归是个脑袋疼的事儿。 这多好？乖乖的躲在几万公里之外一动不动，每天踢踢球、扯扯淡、扫扫雪、找找情人……嗯，反正都比回国闹腾强！ 王艾这几天白天就跟着队友们混，完全把管理权委托给了赵旭日，也让这位平时就知道“哈哈哈”的傻子也爆发一下管理才能，别说，还真似模似样，起码没出什么问题。那就行呗，谁还是天才了？谁不是练出来的？ 在王艾自己不能进体制内，不能担任任何公职的情况下，他当然希望他的朋友将来能成为中国足球的掌舵人。本来他属意老白，老白是既有原则又有变通，既有坚持又有取舍的人，可惜老白面对火坑坚决不跳。后来王艾又考虑陈涛，毕竟他认为老高接下来肯定要去足协上班的，肯定是要当足协主席的，早晚的事儿。可老高之后呢？王艾考虑的是这个事儿。 可惜陈涛也半道跑了，陈涛没有老白脑子那么好，但原则性很强，起码能保证中国足球的路不走偏了，到时候只要大伙一起研究，帮他制定个好的计划，他就能执行到底。不过陈涛虽然没有老白那种火眼金睛，可这些年也快坚持不下去了。 王艾一天一个马拉松，他也是！王艾家里有健身房，他也是！王艾每天除了上午上课之外，其他时间全都在足球上，他也是！唯一差的是他比王艾大两岁，在最关键的长身体那些年营养没跟上，或者说达不到王艾的标准，所以这底子就差了。 84国少成长至今四大队长，王艾、陈涛、赵旭日、周海滨，一直都在坚持“极限训练法”，就是每天除了几个小时的文化知识学习之外，都在足球训练上。只是个人天赋有别，所以成长高度才显现出不同来。王艾是起步早、营养好、底子好，所以步步领先。他们三大队长是连跑带颠的玩命追，总算没掉队。 陈涛的天赋最高，但底子最差，野心又最大，跟的又最累，所以早早的对足球产生了厌烦感，要不是兄弟们都在，再加上自我调节他都坚持不到今天。可即便这样，让他退役再去搞足球，也是无心无力了。 然后，赵旭日跳出来了。 第四百九十二节?大隐（二） 王艾并不在乎足协那点权柄，尤其是足协即将管办分离从事业单位变成人民团体的时候。各大部委食堂吃遍了的他，一辈子可以当个国家吉祥物的他，根本不在乎，但是中国足球他在乎，国家队他在乎，或者说球迷的盼望、人民的期望他在乎。 他不能让足协瞎搞！ 所以谁来当足协未来的一把手，他才格外看重。他也不是为了扶持自己的师长、兄弟，给他们谋好处，而是这些人他熟悉、他信任、他能产生影响，他说话这些人能听。 王艾可不敢说别人会多大公无私，但他敢确保自己是大公无私的。他也没指望去当足协主席的太上皇，那是不可能的，组织不会接受，被他“扶持”上去的足协主席也不会接受，他就希望自己将来能是一个足协主席的座上宾，一个能得到真心尊重的协商者。 换言之，他不希望将来自己退役了，在中国足球这个大命题上就没有发言权了。 就是当吉祥物，也是当国家的吉祥物，当人民的吉祥物，在足球这个一亩三分地上，谁敢把他当吉祥物，他就会把世界足球先生奖杯摔他脸上。 以中国足球目前孱弱的基础，等王艾这帮人退了，王艾很担心成绩大滑坡，那时候谁能坚持原则不瞎搞、谁能不急功近利坚持长期战略，就非常考验足协主席个人的威望了。这样一来，从年龄到履历，从家境到社交，除老高不做第二人想。 可按照足协的传统，老高恐怕也不能长期干。而且再多的威望如果国家队总也不行，那也得消耗光，顶多干个十年左右就得换人，可换谁呢？足协主席这个位置太关键，他是中国足球的掌舵人，他行不行，直接影响了中国足球行不行。 如果按照现有的情况来看，上级甚至群众也肯定属意从王艾这帮队友里选，甚至选拔前还会咨询他的意见。那么，他就必须有理有据，甚至从现在就开始培养。 作为中国足球开天辟地的一代人，未来的足协主席如果得不到这个集体的认可，恐怕也干不下去。而如果从现在就开始有意识培养，那么先天的就能得到这些人的支持，未来的工作也好干的多。 王艾想的多、想的深，可新官上任的赵旭日还在美滋滋的吆五喝六，全然不知道叫了十年的“老大”正琢磨着推他去填坑。 “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赵旭日在分别前一天晚上搂着王艾的肩膀：“我一直觉得当领导是个特神圣的事儿，以前看你讲话老羡慕了，这次我可算过了瘾了。” “管的不错，没看出来你还真有这方面的天分。” “哈哈，那是！我跟你说老大，我其实可他么厉害了！” 王艾敬服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兄弟，你的表现，上级也是看在眼里的呦！ 片刻后在家门口，恰好遇到下班的黄欣，她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小男人”问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诶你别说，让我猜猜。” 王艾双手插着大衣兜，笑嘻嘻的不动弹，黄欣仔细审视了王艾的脸：“按我的了解，你一旦露出这种笑容，就往往意味着刚刚坑了一个人，或者坑了一群人。” 王艾收起笑容：“说啥呢，我坑谁了我？” “你别动，就刚刚那个笑容！”黄欣拽着王艾的胳膊。 王艾只好重新摆出刚刚的造型，黄欣还不乐意：“让你是刚才笑那样，谁让你笑的跟个痴呆似的？好好的！” “哦。”王艾就在寒风呼啸的门口让黄欣摆弄。 “诶我想起来了，当初我记得你突然跑到三中找我去给你当保姆……” “不是保姆，报送你上学你还……” “反正忙了两天办好手续上飞机的时候，你就这模样的！”黄欣气愤的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坑我来着，我一个旱涝保收、一年两个带薪假的老师不干，去一个私企打工不说，还得天天伺候你。” “那你能有今天的地位吗？” “你敢确保当时就一定有今天？还不是我傻？” 两人一边吵着一边进了屋子，自从几天前关系变化以来，黄欣明显活泼了不少，似乎要把少女时代亏欠的东西都补回来，她的保卫们从最初的惊诧到后来的麻木。好在黄总只对着王博士一个人这样，而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那可就真得去隔壁看看脑科大夫了。 “明天走么？”饭后两人坐在二楼的书房里品茶谈话。 “嗯，得回去了。”王艾抹了把带着哈气的玻璃窗：“到今年9月份之前，没有假期了，这是最后一个。” “注意休息，别累坏了，我看你这半年神经始终紧张着，这对身体可不好。” 王艾点点头，摸了下黄欣的手：“有你嘛。” 黄欣笑着翻了个白眼：“有我你更累。” 王艾嘿嘿直乐：“累和累法不一样，你就是一个隔离空间，我来了，就屏蔽了，这不就缓过来了？所以，你要经常去看我，别羞涩，我们已经这样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逃避没意义。” 黄欣的脸红了红，抽回手，拢了拢额头的短发：“想不到我竟然给人当了外室。” 一言出口，发现王艾的神色有点尴尬，黄欣忙笑道：“你怎么又多想了？我只是感叹命运难测而已，不是发牢骚。” “嗯。”王艾点了点头，头看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对着后院冰封的阿默河。 他此刻没想要具体的想什么，而是本能的去想世界杯，去想更高的成就。自从那天黄欣说她们都是他的崇拜者，他的成就就是第她们最大的慰藉之后，两个原本不相关的事物就被紧紧的拴在一起。 她们都不平凡，寻常东西打动不了她们。 “别想了。”黄欣在王艾的身后轻轻抱住了他：“我困了。” “嗯。”王艾拍了拍胸腹上黄欣的手，转过身来：“走吧。” “那个……”黄欣目光闪躲：“你昨天说的那个、那个，我想试试。” 王艾的眼睛睁大了，嘴巴裂开了：“……后边？” 黄欣低头不吭声，王艾抓着黄欣的一只手，咧着嘴向卫生间正步走。 跟个二哈似的。 第四百九十三节 大隐（三） 2010年1月4日，国家队在图宾根青年酒店吃了散伙饭，各国联赛即将重开，大家也要各奔西东了。所谓“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当了职业球员，还是国脚，分分合合总是难免。可眼下正式迈入2010年，分别的感情也格外不同。 这天晚上王艾从酒店告辞时，孙继海特意跟出来陪着王艾走了一段，说了一段掏心窝子的话：“除了你我是整个中国踢球的职业生涯发展的最好的，没啥不满足的了。本来打算这两年就回国混几年养老钱，可又叫你把我这心火给激起来了。二十年前我大海本来是个练长跑的，那时候哪敢想今天？有时候我半夜上厕所回来都要翻一翻笔记本，我大海真要捧大力神杯了？” 瞅着王艾鄙视的眼神，老孙难得的不生气，也不斗嘴：“下届哥就37了，说死也跟不上你了，就这一届。” “就这一届！”老孙突然激动起来，摇着王艾的肩膀子：“就这一届，我他么就断了腿！也陪你到底！” 王艾扭过头来，认真的打量着“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孙继海。 老孙仰头望着黑沉沉的夜空：“谁他妈天生比谁矮一截么？他们练二十年，我也没闲着啊！这尼姑的脑袋，就和尚摸的？我就摸不得么？我偏要摸！摸个够！” 告别了激情澎湃、潇洒挥手的老孙，王艾背着手低着头慢慢往家走。连老孙这样思路奇特、总和别人不一个调的都开始自觉看齐了，这说明喊出目标还是对的。目前来看，全队的士气没问题，要害，还是战术问题啊。 王艾直到今天也没有彻底下定决心，上次回国踢亚洲杯预选赛，大家练了练，感觉还成，但对手实力那么差，检验出来的结果也不太准。可老高又说了，他的位置变化事关重大，如果真行是中国队的杀招，不能在世界杯热身赛中使用。 目前来看，只能是队内抵抗赛来试验了。 从图宾根青年酒店到家并不远，王艾即便是慢慢走、一边琢磨事情一边走，也没等他琢磨明白就到了家。 门缝里透出了客厅的光、客厅的轻音乐，听到王艾的脚步声，黄欣迎了出来：“买了山楂糕，快进来尝尝。” “是吗？”王艾龇牙一乐：“你说我一男的，怎么还爱吃小食品呢？” 黄欣飞了个白眼：“不准歧视女性。” “怎么扯到这了？” “你的言外之意就是女性都是好吃懒做。” “吃小食品怎么就等于好吃懒做了？食色性也啊。” 两人斗着嘴进了屋，王艾从客厅茶几上一伸手捞过来一盘山楂糕，杨军她们已经在吃了，这盘特意给王艾留的。 “别想了，吃着好吃的还想。”二楼卧室窗边，黄欣拍了下王艾的手：“尽人事听天命，你就再怎么惋惜、可惜、怜惜，中国队夺冠的几率仍然很低。你投入精力要讲节制，可别再像去年那样了。” 王艾“呃”了一声，焦点从窗外的茫茫，落到了黄欣脸上：“去年怎么了？也没大事儿啊，我就在野外坐了坐。” 黄欣捏起一颗无瓜果塞在王艾嘴里：“没大事儿？那是你自己不知道，严竹都报告了，我们全家都知道。” “什、什么呀？”王艾吃惊的睁大眼。 “你那是抑郁症！” “可我没有自杀的念头啊。” “初期的抑郁症也没有自杀的念头。”黄欣严肃的道：“初期只是思虑过甚，睡眠不好而已。可是睡眠不好会直接降低全身机能，食不甘味，干什么都没兴趣，这么发展着才渐渐厌世，你那是没到那时候。” 瞅着王艾拿起山楂糕在嘴里慢慢吃着，黄欣叹口气：“我们找了医生问过，都吓坏了，其实领导都知道，要不是你后来慢慢调整出来了，组织都打算介入了。” 王艾舒了口气：“好吧，不想了！哎呀，刚刚吃的太饱了，我还不饿……要不你陪我下去走一走，然后我回来练一练，练饿了你给我做点好吃的？” 黄欣瞅着王艾哭笑不得，又必须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武大郎玩儿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儿、什么人想什么招儿。 不过说起来，分别在即，两人也有意回味。在这个冬日的夜晚，在路边的雪人、雪墙之间漫步，是个好选择。于是两人重新穿上厚厚的衣服，悄然下楼出门了。 杨军和刘亮跟在后边不远，看着两个老板发神经：黄总居然和王博士在打雪仗……黄总一屁股摔在雪地上，被王博士用雪堆了一脸……黄总急眼了，揪着王博士的衣服怼雪堆……哇哦，王博士的脑袋插雪人肚子里了…… “呸呸！”王艾拔出脑袋，吐着口水：“低级、庸俗、俗不可耐！难道我们不该去听一嗓子歌剧、弹一巴掌钢琴吗？” 见王艾没生气，黄欣也就不管了，背着手向前走，在这座她前前后后住了四年多的小城里，一切都仿佛是初来的那一天。 第二天上午，王艾走了，坐在办公室里的黄欣恢复了正常，只是偶尔会无意识的看一眼球场。 经过一夜的心无旁骛，回米兰路上的王艾重新开始了思考，只是这一次情绪上轻松了不少。他忽然发现自己昨天设计的一个漏洞，他原本是想回到米兰后与何塞申请，尝试的打一打中场的。 既然国家队的对手不行，练不出来，和强手练还怕人看出来，那我自己练不就完了？队友都是世界级的，对手世界级的也多，只要我自己练出来，到时候往中国队这帮熟的不能再熟的人中间一插，不就活了？ 昨天这么想的时候还觉得挺有道理，今天回来的路上再一想：傻了么！ 对手盯着中国队的热身赛，就不盯着你这个灵魂人物的近期表现了？你突然改打中场，傻子也能猜出来中国队要玩新的了。 得了，这个招也不好使了。 听着王艾叹气，开车的严竹难得开口：“我觉得可以暂时先队内练着，练熟了，等世界杯开幕前的最后一场热身赛再拿出来，对手应该来不及的。” 第四百九十四节?大隐（四） 听了严竹的话，王艾皱起眉头，好像理论上能行？只是这套新战法本就是不确定的，再用这种不确定的实验方法，结果就更难估计了。这么一想，愁的脑袋疼。 “也可以放出谣言么。”赵丹也劝：“可以在一些热身赛之前说你身上有伤，适应不了激烈的前锋线，所以才临时改踢中场。” 听了严竹的话，王艾皱起眉头，好像理论上能行？只是这套新战法本就是不确定的，再用这种不确定的实验方法，结果就更难估计了。这么一想，愁的脑袋疼。 “也可以放出谣言么。”赵丹也劝：“可以在一些热身赛之前说你身上有伤，适应不了激烈的前锋线，所以才临时改踢中场。” 王艾歪着头看赵丹：“你怎么琢磨出来的？” 赵丹耸了耸肩：“我觉得你有点急了，自从军训开始，你就一直都很急、就直愣愣的往前走，忘了拐弯，其实你的办法很多的。就像面对狗仔，谁能想到你用一份保密文件给他们立了规矩？我觉得正路暂时看不清的情况下，可以考虑其他办法来实现目的。” 末了，赵丹又夸了一句：“你的办法很多的，让人防不胜防的，你应该发挥一下。” 王艾一眼高、一眼低，琢磨半天摇摇头：“不行，脑子僵化了，你说的对，我应该想点歪招，但暂时想不到。不过你这个招倒还行，到时候放出消息，我的表现再谨慎点完全可以瞒过去。” “那训练目的能实现吗？” “应该可以。”王艾调整了一下坐姿点头：“这个检验主要是让对手查找我们的漏洞和不足，我到时候不一定把动作都做全了，只要做出来，敌我什么反应就都能料到了。这相当于是和一个陌生的、强大的对手进行的球场上的纸面推演，可靠性高多了。” “诶，就这么办！”王艾舒了口气：“我这就给老高发短信，让他也琢磨琢磨。要行的话，就这么干！” 看着王艾低头发短信了，开车的严竹、副驾驶的赵丹对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 王艾本人一直反对急功近利，一直要求足协应该做长期规划，可眼下这件事，他可是比足协还着急。当然足协如果精神正常的话，这会儿应该也挺着急，可不是正脑梗么。 回到米兰是下午，路上几个人在瑞士的一家餐厅吃了午餐，随着山路逐渐向下，眼前的风物也渐渐变化。雪越来越薄，阳光越来越热，等到进入米兰郊区的时候，雪已经一点不见了。 从这点来说，米兰人真应该感谢坐在北边大墙上的瑞士和墙那边苦熬的巴登州。 回到熟悉的生活轨道，虽然依然每天忙的团团转，但暂时放下了国家队之后，王艾还是松弛了很多。1月6日随队前往切沃，简简单单打了个2:0，连王艾在内，表现都比较一般，好在是胜了。 从切沃归来，国米就开始筹备世界足球先生展示活动，这是两大奖获得者的特殊优待：拿到奖杯在主场对着球迷展示，就跟表现最好的球星提前下场接受全场欢呼一样。 今年夺奖暂时没有上级的接见安排，王艾也就没回国，等通知。不过这样也好，王艾这当口真要回去，有些人情请托什么的，也很麻烦。 1月9日，国米主场迎战锡耶纳，赛前在诸多记者的镜头里，王艾对着各个看台举起了他的奖杯。今年他没有去年那么疯狂的双金靴成就，甚至两大奖只拿了一个，但他在米兰球迷心目中的地位，更高了。 比赛中王艾的表现比上一场好了不少，和队友们最终以5:3的大比分击败了对手，和锡耶纳联手上演了一场让球迷开心的对攻大战。不过赛后何塞很不高兴，他打造的防守体系叫锡耶纳这种球队打进三球，这是没法让他满意的。 他在切尔西什么时候叫人打过三球啊！ 于是接下来这一周，何塞的训练强度陡然提高，可不光是后卫线，前锋也没跑掉，训练场上何塞一个劲要求王艾和埃托奥给麦孔、卢西奥他们施加压力，撺掇着球队内战。 瞅着矮个子的葡萄牙人焦灼的样子，王艾突然感到开心：这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闹心啊，你看他头发都掉不少了。 不过，王艾看别人笑话看着看着，乐极生悲，1月15日的训练中一个青年队的小球员铲伤了他的脚踝，去医院诊断，加上给图宾根那边发片子，一致认为至少休息半个月。 听了严竹的话，王艾皱起眉头，好像理论上能行？只是这套新战法本就是不确定的，再用这种不确定的实验方法，结果就更难估计了。这么一想，愁的脑袋疼。 “也可以放出谣言么。”赵丹也劝：“可以在一些热身赛之前说你身上有伤，适应不了激烈的前锋线，所以才临时改踢中场。” 王艾歪着头看赵丹：“你怎么琢磨出来的？” 赵丹耸了耸肩：“我觉得你有点急了，自从军训开始，你就一直都很急、就直愣愣的往前走，忘了拐弯，其实你的办法很多的。就像面对狗仔，谁能想到你用一份保密文件给他们立了规矩？我觉得正路暂时看不清的情况下，可以考虑其他办法来实现目的。” 末了，赵丹又夸了一句：“你的办法很多的，让人防不胜防的，你应该发挥一下。” 王艾一眼高、一眼低，琢磨半天摇摇头：“不行，脑子僵化了，你说的对，我应该想点歪招，但暂时想不到。不过你这个招倒还行，到时候放出消息，我的表现再谨慎点完全可以瞒过去。” “那训练目的能实现吗？” “应该可以。”王艾调整了一下坐姿点头：“这个检验主要是让对手查找我们的漏洞和不足，我到时候不一定把动作都做全了，只要做出来，敌我什么反应就都能料到了。这相当于是和一个陌生的、强大的对手进行的球场上的纸面推演，可靠性高多了。” “诶，就这么办！”王艾舒了口气：“我这就给老高发短信，让他也琢磨琢磨。要行的话，就这么干！” 第四百九十五节 大隐（五） 由于月初去客场对阵帕尔马之前突降大雪，所以意甲第22轮延后，因此2月7日先进行的是意甲第23轮比赛，对手是卡利亚里。复出的王艾在当天下午的比赛之前非常认真做了热身，等准备开始比赛之时，已经气喘吁吁。比赛中面对弱小的对手，王艾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帽子戏法，并提前下场接受全场球迷欢呼。 四天之后国米前往帕尔马补赛，在其他人状态都不怎么好的情况下，王艾进一球、助攻一球，帮助球队2:1取胜。 从1月25日到2月7日的半个月时间里，国米打了5场比赛，全队除了王艾都累惨了，王艾帮助球队获胜也是理所当然的。 休息了一周之后前往那不勒斯客场作战，全队表现依旧低迷，似乎老家伙们躺一个礼拜缓不过来，好在王艾的表现尚可，通过一个精准的直接任意球帮助球队1:0小胜。 2月15日回米兰，2月16日就得前往里昂适应场地，莫拉蒂又着急了。于是在2月16日这天偷偷摸摸的来到了阿皮亚诺小镇，没敢进基地，怕惹烦了何塞，而是跑到了王艾家里。 理由也光明正大：“皇帝陛下，根据我们的统计，你的正式比赛进球已经达到了495个，想好了突破500个怎么庆祝吗？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安杰洛跟着补充：“还有，你已经在本赛季连续19场意甲比赛进球了，如果算上欧冠、世俱杯，那就是23场，甚至还有1场亚洲杯。我们打算在你突破500个以后为你个人办一场庆功会。” 在王艾诧异的表情中，莫拉蒂咧着大嘴，推了推眼镜：“尽管我说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忍不住，王，你能来太好了！” 安杰洛一瞅他老爹又要封官许愿赶紧打断：“另外意大利足协那边也有问题要问你，现在你的联赛进球已经39个了，你最终打算到多少？需要不需要制作50、50……” 说到这，安杰洛咽了口唾沫：“需要不需要制定50进球纪念奖杯？” “呃……嘿嘿。” 父子俩一起陪着嘿嘿傻乐，一年之前意甲的进球记录还属于半个多世纪之前的35球，一年之后居然敢想50球。这个人就属于国际米兰，属于他们父子俩，也许将来有一天人们会忘了2009/2010赛季的欧冠冠军属于谁，但一定不会忘了联赛最高进球记录是谁，忘不了他身上的那件球衣。 这叫“史诗般的成就”！ “到底进多少，还是要看球队需要。”王艾摇摇头：“我不是客气，而是我自己对这方面没有太强烈的要求。” “如果球队需要呢？” “那就争取每场都进，争取2个，我想我进2个，球队要输很难。” “如果球队不需要呢？” “那就为了保持状态，每场1、2个。” 莫拉蒂吭哧一声笑出来，安杰洛摊了摊手：“陛下，您这有区别吗？” “有啊。”王艾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主观上有斗志的区别，两位莫拉蒂先生肯定知道，球员的斗志并不总是饱满的。” 老莫拉蒂认同的点点头：“我这次来主要是发现球队比较疲惫，我有点担心欧冠比赛，你能调整一下吗？重点是欧冠？” 王艾皱了皱眉，他本能的不愿再增加肩上的负担，于是坦诚的道：“马西莫，你大概也听说了中国队要夺取世界杯冠军的笑话？对，是我的说的。虽然我们这只是一句口号，我们自己也不认为我们真的能夺冠，但我是队长，我总要努力一个样子出来。” 两位莫拉蒂都笑了笑，就听王艾接着道：“所以我本来接下来在俱乐部的比赛是打算按照本能往下走的，就是享受足球快乐，其他的不多想。如果你要我集中精力打欧冠，那我就会按照欧冠的节奏调整体能，再加上我国家队的一些负担，那么接下来在联赛上……” “没问题。”莫拉蒂开口，不过又补充了一句：“除非我再来和你商量。” 一言出口，王艾和安杰洛一起乐，莫拉蒂也跟着乐。 送莫拉蒂出门的时候王艾特意握着老头的手：“你是个好老板，我愿意为你作战，你说欧冠就欧冠，你说联赛就联赛，明天等着我。” 莫拉蒂摇摇头，张开双臂给了王艾一个拥抱。 这么多年，他麾下的大牌球星当中，王艾不是最听话的、不是天赋最好的、不是薪水最低的，也不是和他们一家最亲密的，但却是最好用的。虽然也偶尔受伤，但可没有像罗纳尔多那样一弄就报销一个赛季的，而且每次复出必定有惊喜！ 想着这些，莫拉蒂出门蔫溜溜上了汽车往城里赶，路上他儿子安杰洛还在说：“好像王并没有提出什么庆祝要求？” 正沉思的莫拉蒂恍惚了一下才听明白：“你看看他的家，发现什么没有？” “人多？”安杰洛试探的问了一句。 莫拉蒂摇头：“简朴，你看看客厅里的摆设，我们今天上了三楼，我发现他居然没有自己的家庭影院。你再想想这两年多，什么时候听说过他在家里通宵达旦的狂欢？我们米兰的女孩有哪一个敢宣称和他有过亲密一夜？” 安杰洛沉默的听完了老爹的啰嗦，半晌才道：“泉水一样的生活。” “是啊。”莫拉蒂松弛下来靠在后座的椅子上，打开小冰箱拿出一瓶饮料喝了一口：“我很爱罗尼，但……我并不敬重他。他比罗尼还小，但我却不敢爱他，尤其是知道……” “他家比我们还有钱！” “不是。”莫拉蒂笑着摇摇头：“尤其是我听说他在搞小商品进出口的时候，亲爱的儿子你能想象到我多么震惊吗？我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了干这个。后来我听他解释了，也明白了。原来这个中国人的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宽广。这意味着我们不能用对待寻常方法对待他，因为你给的不见得是他想要的。” “所以，父亲，你必须亲自来？” “是呀，问问他，才明白。” 第四百九十六节?大隐（六） 王艾并不清楚莫拉蒂父子回城的车上都谈了什么，他更不清楚老奸巨猾的莫拉蒂竟然已经猜到了中国队的真正目标。只是对莫拉蒂来说，那与他无关。他虽然是意大利人，但只是一个商人，他虽然是个足球老板，但只爱国际米兰。莫说意大利国家队近年来状态不佳，就即便真的是在中国队手里丢了冠军，那又怎么样呢？ 他不在乎，相反他还担心他的儿子太年轻说漏了嘴，所以他干脆没告诉安杰洛。另一个没告诉安杰洛的是，他已经在暗暗的寻求买家了，他准备出售俱乐部了。 18年来，投入了无限精力的他，终于兑现了给球迷的承诺，终于重现了莫拉蒂家族的足球辉煌。如今站在场边老迈的他，一如当年他的父亲，他已经没有遗憾了，相反要开始考虑赚一笔了。 这个赛季如果卫冕三冠王，国际米兰将成为全球最知名的俱乐部，这种状态至少能保持五年左右。在这个期间，越近越好的卖掉俱乐部，他的小家也能狠狠的赚一笔。至于下一个轮回，下一次国米沉沦，球迷是不是还会想起莫拉蒂家族，安杰洛会不会像他的父亲和爷爷一样重新来到梅阿查的场边，那他就管不着了。 他只想留给家族一个丰厚的财产和东山再起的能力。 而王艾的中国队要夺冠和他要卖掉俱乐部这两件事，又紧密的关联在一起。王艾夺冠，身价大涨，卖掉他的合同将在现有的基础上再增长三成以上！ 这都是钱！ 几千万的钱！ 第二天莫拉蒂随队前往里昂，何塞似乎不知道莫拉蒂暗访王艾的事儿，依然在紧锣密鼓的排兵布阵，休息一夜过后与主队鏖战90分钟，莫拉蒂在看台上看的惊心动魄。 他能看得出来王艾很努力，但全队状态依旧低迷，王艾屡屡陷入多人包夹之中，即便艰难摆脱了又难以得到队友的及时支援，在上半场里昂一球领先后，国米一直到下半场第75分钟才扳平比分。 这一球总归还是王艾进的，只不过此前他低迷了半个多小时毫无表现才让对手略感松懈，然后他一跃而起、突然加速摆脱，冲出重围后得到了萨内蒂的下底传中，门前乱战里狮子摆头。 “真是非常焦灼的一场赛事，国际米兰出乎意料的艰难。” 第二天上午中国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早间新闻为这条消息还特别出了个简短评论：“虽然最后依靠小王儿的进球扳平了比分，取得了一个宝贵的客场进球，但国际米兰这种表现与人们的期待相差甚远。里昂虽然也是法甲豪强，但传统上和意甲豪强相比差距很大。看来今年国际米兰要重现辉煌，困难还是很多的。” 这大概也代表了国际足坛人士对这场比赛的普遍看法，当地媒体给双方球员打分，王艾固然得到了最高分，却也没拿满分。总之这是一场激烈但并不精彩的比赛。 赛后莫拉蒂并未找王艾，王艾也没找他，比赛重心的调整没那么容易，此前王艾这乱七八糟的节奏让他的比赛状态只能说凑合用，赶上那天高潮了就表现好，赶上哪天低潮了也别埋怨。 大概莫拉蒂也懂，所以没来，王艾正好可以借机调整一番。 几天后，意甲重来，国米客场对阵桑普多利亚，王艾的节奏混乱终于达到了高潮，全场3次射门全部落空，结果90分钟后他和全队一起交了白卷，所幸经过何塞不懈的调整，国米的防线终于可靠了一把，让雄心勃勃的桑普也交了白卷。 由此，王艾本赛季的连续19场联赛进球、连续25场正式比赛进球宣告终结。不过与王艾和他的朋友们满怀遗憾不同的是，外界的评论一致的高潮了。五大联赛所在国的主要体育媒体都报道了个人连续联赛进球和正式比赛进球新的世界纪录的诞生，德国《图片报》还一改严肃的习惯调侃道：“作为当世足球运动员中身负世界纪录最多的球星，他的世界足球先生桂冠，实至名归。” 给王艾打电话的人就更多了，刚分别没几天的国脚们开玩笑，蒿俊闵就在电话里说：“你说我也是边锋，你也是边锋，你这么干，显得我很无能啊。我还怎么涨工资啊，前两天经理都和我说了，让我学你来着。” 老白也说：“你会让后人绝望的你知道吗？而且更恶心的是，你还是个中场！” 罗彤亮憨厚一点：“你去意大利是意大利球迷的福音，是意大利守门员的噩梦。” 群里更是议论纷纷，小曾难得的留言：“我早就抑郁了，从小叫老大啊我。” 王艾统一回应：“滚犊子！” 然后群里老高冒了出来：“让谁滚犊子呢？” 王艾赶紧私聊：“啊、啥事儿？” “不你说的要和我网聊吗？说有个计划传给我？” “哦，你等等。” 这边王艾切换了界面点开了d盘，找到了一份《世界杯战略欺诈计划》的文档出来，打开来看了一眼，就传给了老高。 这是最近这段时间王艾闲暇时根据赵丹的提议设想的，需要多个部门协作配合的，必须给老高看一眼，然后继续上报。就在前几天，足坛扫黑的另一只靴子落了下来，阎世铎正式卸任足协主席，预定的多年太子南勇进调查组至今没出来，于是从水上中心把韦迪调了过来，担任新一届的足协主席。 新官上任两件事，一个是配合上级清理联赛乱象，一个就是世界杯。 三月初中国队将远赴南美与阿根廷进行热身赛，中国模拟的是智利和洪都拉斯，阿根廷模拟的是韩国，双方各取所需。然后马上回国展开第二场热身赛，对手是日本队，模拟的是西班牙。 没办法，全世界目前西班牙这种踢法的就西班牙一个，日本多少还有点像。再说西班牙那么恐怖，找谁热身都差不多，还不如找日本队演练一下战术。 这两场热身赛，韦迪主任已经明确表示，他会随队前往。 也将借此展开和国家队的第一次接触。 王艾有意用这份文件与足协新的当家人打打交道。 第四百九十七节 大隐（七） 老高收了文档就下线了，看样是打算先琢磨一遍，王艾也最后看了一眼聊天群，没啥新鲜消息就关了电脑。随即找来今天新出版的报纸看了下意甲积分排名，国米目前以63分高居榜首，罗马以49分居于第二，联赛还剩13轮，今年冠军没啥悬念了。 这样也挺好，欧冠比赛毕竟比较少，在莫拉蒂明确要求他集中精力对付欧冠比赛的情况下，他甚至可以拥有更多时间来关心国家队的事儿。 反正莫拉蒂应该也明白，不让他关心中国队的事儿不可能。与其让他一心三用不如砍掉联赛，让他一心二用。这大概也是所有豪门俱乐部老板的共同烦恼：麾下球员太能干，谁都抢着要，心还贼大。 25轮比赛过后，国米终于又迎来了一个星期的休战期，全队放假，而且是一放两天。王艾给老高发文档的这天正是比赛后的第二天下午，屋里除了他还坐着个黄欣。 陪了五天的黄欣本来打算走，她说的是：“雷奥妮要过来了，就不用我陪你了。” 但王艾很不开心：“你是嫖客啊？爽了就走！” 黄欣狠狠的打了一顿王艾，但终究没走成。自从她和雷奥妮工作对调以后，两人沟通的频率提高了好几倍，有些人脉关系雷奥妮能拿的起来，黄欣就拿不动，所以留下来也有等雷奥妮到位后做一番工作沟通的设想。 不过，她估计是没想到王艾和雷奥妮是怎么想的，这会儿正调侃王艾。 “家里都是挺正当的人啊，怎么就出了你这个一肚子心眼的？” “大学不能白上！”王艾抬头骄傲的说了句。 黄欣故作惊骇的捂着嘴：“我头回听说人民大学是专门教阴谋诡计的。” 王艾气愤的瞪大眼：“那叫阴谋诡计吗？那叫斗争方法，要讲方法！” 黄欣撇着嘴靠在椅背上：“难怪鲁迅说《红楼梦》这书，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你长歪了，还真不能怪人民大学教的不好。” “什么话呀！”王艾转过身气势汹汹的走到黄欣面前指着自己这张脸：“你瞅瞅我哪像司马懿了？他有我这么帅吗？我像曹操吗？他有我这么高吗？还有！” 说着，王艾一挺腰：“我像魏忠贤吗？你应该有体会的啊！” “滚滚滚滚！”黄欣羞恼的推了一把王艾，在王艾笑嘻嘻躲开后，理了理头发，觉得说歪理说不过他，于是说正理：“别人都注意到你是中国足球成绩上开天辟地的一个人，但很少有人注意到你是中国足球里开天辟地的一个阴谋家，从02年世界杯你就耍阴谋。中间有几年你不怎么耍了，还以为你改了，没成想你又开始了。” 听了这话，王艾靠在窗台上摸着脸：“我也想大赛前一天逛酒吧啊，但咱的实力不是不允许么。勤能补拙不错，但眼下这个时代，智能补力才是普遍规律。你比方说芬兰，不就有点通讯技术才站得住吗。咱中国队如果还追求正人君子，那怎么赢啊？” “还正人君子？”黄欣反驳道：“我最近可是看了不少消息呢。” 王艾摇摇头：“那只能说在个人德行方面不行，但从整体来说我们中国足球其实还是挺伟光正的。比如唯一的典型是谁？容志行啊，你瞅瞅这追求的啥？我们的对手呢？阿根廷是吸毒的马拉多纳，巴西是泡吧的罗纳尔多，法国是打人的齐达内，英国是经商的贝克汉姆，你瞅瞅，真按我们的标准，都什么玩意？” 黄欣听了一笑：“还真有点那个意思，以前我怎么没发现？” 王艾叹口气：“中国足球过去就是被成绩拖累了，其实真从球队纪律、球员个人德行方面来说，起码和他们比还真是个个的正人君子了。可是这也有不好的一面，就是斗争经验不丰富，人家一旦和你玩规则外的、擦边的，你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说这世界杯冠军在前边，谁不是想尽一切办法啊？偏偏我们思维上先天受到了局限，没有人家开阔。这样一旦我们遭了黑手，比赛输了，你还能怎么着？投诉？走程序？嘿嘿，西方人可是讲的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 见黄欣思考起来，王艾一乐：“你说我今年金球奖被梅西暗算了，我能去找他说理吗？我能去找法国人要求重发吗？不能吧。你看，我都已经这么奸诈还能中招，换别人呢？老高？老刘？老黎？老范？他们谁行？除了把自己气死之外还能这么着？四年才一届啊，中国足球好不容易才出来我们这一届啊，要错过这个机会，弄不好一耽误就是一个世纪。” 黄欣点点头，舒了口气：“我头回看见坏人当的这么气壮山河，感天动地的。” 王艾一口气憋胸腔里，半天，嗷了一声扑到黄欣身上，不由分说扒她衣服。说什么也不好使，王艾非要给她一个深深的教训，黄欣是这几天总和时文君一起工作沾染了时文君毒舌的毛病，没成想是这个结果。 可闹也闹不过，不由得在脑海中想起了那句“生活就是强奸，无法反抗就享受”的屁话来。 王艾正忙活着，肩膀上高频率的被黄欣拍打，抬头正疑惑，黄欣指了指门的方向，王艾一回头，娇俏的雷奥妮已经扒着门缝看半天了。 王艾站起身，黄欣整理衣服，王艾到门口一把把雷奥妮抱了进来：“看我和黄欣的现场直播是吧？我先让黄欣看你的现场直播。” 雷奥妮笑而不语，反而黄欣急切的斥责两声，王艾才注意到雷奥妮脸上长途奔飞行的疲惫，才放了她。 “你们说什么呢？突然就闹起来了？”雷奥妮喝了口水悠然问道。 等她听完了黄欣的分析，点点头：“社会主义哪都好，就是道德底线太高，在这个环境下成长起来后，不论是官还是民，都会过于天真。比如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这种，在中国是被广泛斥责的，几乎没有的。可如果碰上了这样的对手……” 说到这，雷奥妮情意绵绵的看向王艾：“还得解放思想啊。” 第四百九十八节?大隐（八） 王艾听后深以为然，在思索了十几秒后一拍大腿：“我光顾着怎么对对手施加欺骗了，没想对手针对我们，我们该怎么抵御的问题。这不行，我得正反两方面都想到。” 说到这，王艾深深皱眉，操弄一个计划就让他精疲力竭，何况又来了一个？ “要不，你帮我吧？”王艾看向雷奥妮：“你是外国人……” “我是中国人！”雷奥妮严肃的纠正，不等王艾接着说就道：“德国人只是擅长做计划，但真论因势利导，还得看英国人，论不择手段得看美国人。我这方面并不擅长，即便我加入进去了，也顶多是德国人的防御水平。” 说到这，雷奥妮耸了耸肩膀：“你知道的，德国人不擅长防御。” “英国人……美国人……”王艾思考了半天：“杰米吗？不行不行，他比我天真呢，那……” 在黄欣和雷奥妮的目光中，王艾突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往外就走。 “你干什么去？”黄欣追问道。 “我去找何塞！”王艾目光炯炯！ 现在就找何塞当然是开玩笑，防御手段主要是经验问题，临去南非前请教他就足够，甚至莫拉蒂都是可以请教的。主要还是刚刚交给老高的欺骗手段需要长期布局，慢慢规划。 雷奥妮的到来，终于让王艾的主卧有了女人味，对这间王艾和许青莲的爱巢，黄欣是不住的，谈不上是尊重或忌讳，主要是没把自己当王艾的老婆，所以不住正房。不过雷奥妮可不管这些，许青莲在的时候，她都随便。 临睡前躺在王艾怀里的雷奥妮还嘟囔：“黄欣太狡猾了，居然跑到楼下去了。” 王艾赞同道：“也怪我，和她分析过我的心理，她大概从你身上也发现了你要报复她的迹象。吃一堑长一智么，等下回的啊。” 意大利这边已经是深夜，北京那边刚刚是天色蒙蒙亮。老高精神抖擞的爬起来，到儿子那屋看了看正准备起来晨跑的“王艾的大侄子”。在家中老高是严父，所以没说什么，又去了书房。 主教练的工作很杂，别看理论上就管这么二十来人，其实按分工来说，等于是总工程师，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管。所以不论原本这个教练擅长什么，只要主教练当时间长了，都会转变为一个管理者，一个构建各个机制的设计者，而绝非单单的排兵布阵。 自从老高去拜访了何塞之后，他的转变就更加明显。在王艾提出这份报告之前，他其实已经着手了，只是他个人的国际大赛经验没有王艾多，见识过的阴谋诡计和下作手段也没有王艾多，所以他的设想还局限在中国足球的战略防御手段体系中。 换言之，还是仁义之师，而不是王艾提出来的“虎狼之师”。 老高今天起的这么早是因为他要临时南下，找他师傅金博斯先生碰一碰。徐根宝当然不是最狡猾的，但他却是目前联赛一线中最老的，这意味着他的头脑依然灵活、触觉依然敏锐，一辈子吃过见过的加一起，可就不老少了。 韦迪主任走马上任之后，已经见过他了，也谈过了。可惜两人之前并不认识，韦主任初来乍到，高洪波又是一代名帅，所以两人谈的比较浅、比较少，还在互相摸索当中。 这个当口，王艾提交了这么一份必定、一定、肯定会列入“国家机密”的文件过来，老高不知道韦主任会作何反应。万一他反对呢？韦主任在水上中心当了十年一把手，管理的非职业化项目。虽然水上运动的国家对抗中也难免有下作手段，可要论思维诡异、角度刁钻、防不胜防，还是和职业项目比不了。 他真要觉得尺度大、干系多，说一句没必要，老高自问：我是反对呢、还是反对呢、还是反对呢？ 如果韦主任再进一步上升到国家荣誉层面，讲什么玩弄阴谋诡计有损国家形象，老高自问：我是赞同呢、赞同呢，还是赞同呢？ 所以，老高提交这份文件之前，先得找人问问。而这么要害的事儿，他也不敢找别人。 中午，上海东亚足球俱乐部，一间小办公室里，徐根宝摘下眼镜：“要动用国家级媒体施加欺骗行为，要得到足协背书故意放出受伤消息，还要得到上级，嗯，很上级的默认，小王儿决心不小啊。” “当然，胆子也贼大！”徐根宝拍桌赞叹：“我就喜欢这种无法无天的！” 老高苦笑：“这，别说新华社它们愿意不愿意配合，就韦主任这一关能不能过都两说。” 徐根宝扭头看着高洪波，半天：“要不你别干了，让我来吧？你胆子怎么越来越小呢？” 徐根宝抖了抖这文件：“这东西是你们内部的，你真上交，就得改一改措辞。比方说吧，这和记者打配合，报道球队内部动荡、互相不满，教练组争权夺利这些，你不用写上，你就说需要媒体配合就完了。” “那媒体知道被骗？” “你非得和记者说实话吗？你不会连记者也骗了吗？” “啊？” “白广海和孙继海一起做买卖的对不对？那就找人给记者写匿名信，说国家队两大主力无心训练，一门心思搞商业，你看，这丑闻不就出来了吗？只要有跟脚、有迹象，就不算骗！” 老高的眼前豁然开朗：“要这么说，那事儿可多了，郑智作为2003年的亚洲足球先生，居然不是队长……” “对！就你和小王儿知道得，小范都不能告诉。正好你们喊出夺冠目标以后，大家都喜忧参半，这种一放出去就火了，你只要管住队员的嘴不让他们解释就行。”徐根宝挥舞着手臂：“真正的高手那得连自己都骗！你就说我吧，我当年有啥啊？一个破院子、三个破场子、五个破房子还有十来个破小子，可我就硬说这是中国曼联！怎么着，我一炮儿就骗了1500万！” 高洪波目光诡异：“……” “啊？啊！”徐根宝眨眨眼：“我给他涨经验呐！要不他能懂这些吗？我倒没骗你，瞅你傻成什么样？” 第四百九十九节 大隐（九） 此前的十天时间里，王艾打了五场高强度比赛，而且是在队友状态不佳的情况下参战的，最终帮助球队五战四胜，打入6球，而在此期间全队总共才打入9球，总之，王艾绝对对得起这份薪水和数万内拉祖里对他的欢呼。 直到打桑普这场，真是精疲力竭了，好在马上迎来了一个星期的调整恢复期。何塞也主动找到王艾提出了莫拉蒂同样的要求，让他集中精力在欧冠上，联赛可以适当放一放。 王艾当然乐不得的同意，于是一周后在客场队内乌迪内的比赛中，王艾就踢了半小时。他可不像伊布那样有偶像包袱，有主力包袱，哪怕状态不好也得保持首发位置，哪怕踢不进也得占这个坑。 王艾完全用不着，他的攻击力就是他想主力随时能得到的最大保证。 半小时的替补里，王艾故意压制自己的表现欲，几乎没去罚球区一代，只是集中在边路和边后卫麦孔打配合，两人玩的还算开心。当然国米整体上还是恢复过来，最终以4:2击败了乌迪内，王艾没有进球，但贡献了一个助攻。 赛后在场边有记者问王艾连续两场没进球，是不是开始陷入了进球荒，会不会影响他的心理。早有准备的王艾坦然一笑：“我身上有点小伤，所以行动不太方便，教练让我上来就是找找感觉。” 已经得到王艾“指示”的何塞和俱乐部管理层统一口径，他们当然不是为了王艾的国家队欺骗战术，而是为了糊弄球迷，王艾要集中精力专攻欧冠，联赛放水得让球迷有个信服的理由。 虽然大多数球迷知道了这个情况肯定会谅解，但总有想不通的，甚至还会有对手挑唆的，这也是职业赛事的常态。 在这一周的调整期中，王艾高调的去了一趟荷兰阿姆斯特丹，拜访了绿色和平组织总部，与总干事、德国人gerd leipold（勒波尔得）进行了大约三小时的会谈。之后一同出席记者招待会时，王艾穿上了印有绿色和平组织标识的外套，宣称自己非常认同绿色和平组织的理念，并决定今后将以志愿者身份定期参加该组织活动。 总干事对王艾的加入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讲：“王的加入会让我们的行动更有力量，让我们保护地球、保护环境、保护人类的主张得到更多的认同。我在和王的交谈中深深感受到了中华文化里……” 说到这，勒波尔得还用中文艰难的说出了“涸泽而渔”而后接着用英语翻译了一遍：“中国人几千年前就懂得与自然协调发展的道理，近几十年来的计划生育政策更是这一理念的体现。此外还有恢弘的三北防护林工程，还有必有国家领导人出席的每年的植树节等等。所以，王的加入在某种程度是必然的，我期待着能够与他一起工作，期待着能够与中国政府有更高层面的合作。” 在总干事发言之后，王艾紧接着宣布：“我将从2010年开始，每年捐出我职业球员薪水的10%，用以支持绿色和平组织保护人类的相关活动。” 话一出口，总干事脸上的笑容都要遮不住了。倒不是王艾捐的足够多，毕竟核算下来也不过120万左右，只能占到组织一年收入的60分之1。但他的知名度和带动能力都远远超过了这120万欧元本身。 在宣布捐款后，王艾还取出了一幅书法作品，原本王艾是打算回国找一位书法家的，但已经逐渐接手r基金的康丝反对，认为外国人根本不懂中国的书法，他们就注重谁的签名。而王艾身边，甚至全中国最知名的搞慈善的莫过于时文君，恰好时文君从小练书法，他爷爷就是个书法家，于是就请时文君书写了。 两句话、八个字：“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上句来自中国古籍《诗经》中的名篇《蒹葭》，下句来自《荀子》，当王艾在一群志愿者当中，用英语将这两句耶稣出生前三百多年的古老句子慢慢解读出来时，全场寂静。 “我们的道路是充满阻碍且漫长的，但只要我们坚持走下去，我们就一定会实现目标，会实现人与自然的良好共处，实现人与地球的和谐共存，实现人类这个物种在地球上的存续。” 现场的一些绿色和平组织的志愿者，有的悄悄擦眼泪。 在发布会的最后阶段，总干事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还饶有兴趣的表示：“上午的会谈中，我们用了一半时间谈我们的工作，另外一半时间我们都在谈足球。我是一个忠诚的球迷，你们应该能体会到我见到‘中国皇帝’时的激动心情。” 王艾也按着演讲台笑呵呵的补充：“我们商量好了，一定要找时间比一场。“ 说到这，王艾侧身伸出手掌指着总干事的方向：“他对他的防守技术很自信，但是，我不信！” 在总部的工作人员的掌声和笑声中，双方大笑着拥抱，结束了这次公开活动。 绿色和平组织是公益组织，当然不会有什么商业组织的代言人这种，但大牌明星的加入还是会客观上起到“代言人”的效果。除了没有代言费之外，双方之间的形象加持，影响扩张都是客观存在的。 在王艾回意大利的第二天，荷兰、法国、加拿大、德国、英国等诸多国家的媒体都报道了这条新闻，其中荷兰的报道占据了多家报纸的头条，甚至有的声称这是绿色和平组织创建以来的最大“胜利”。 早年绿色和平组织的名声不大好，一些极端行动使得他们争议颇多，但不可否认这群人都是一些热情的理想主义者，起码和那些不顾未来，完全被资本清洗了人格的人相比，高尚的不得了。 回意大利当天，王艾在机场接受采访时同时宣布：“我独资支持的r基金，即将与世界自然基金会合作，r基金的理事长露西亚女士近期将代表我前往瑞士朗格，洽谈合作事宜。” 第五百节?大隐（十） 就在康丝启程前往瑞士朗格与世界自然基金会协商双方合作事宜时，王艾已经和全队一起从布宜诺斯艾利斯搭乘航班飞向了中国。本来韦迪主任是要前来的，但来之前突然接到临时任务没来了，只好相约回国再谈。 热身赛的结果是1:3“惨败”，王艾踢了一个小时，延续了前两场意甲的表现，非常低迷，唯一的进球还是董方卓打入的，这令特意前来观赛的中国记者心头一片灰暗。 可这本就是王艾和老高在阿根廷碰头后商量出来的战略欺骗计划的一部分，还有三个月就是世界杯了，现在启动都有点晚了。对于对手最重要的观察中国队的热身赛机会，一个也不能错过，敌我双方皆是如此。 对方要窥探中国队秘密，中国队要施放烟雾弹。 当然就热身赛本身的目的而言，与记者们所观察到的不同，中国队的目的已经实现了。虽然进球少，但中国队的组织并不差，全场控球率为53比47，王艾“懒散”的徘徊于前腰，与陈涛配合接应四面八方，往往是在最后一下、倒数第二下故意放水才酿成了这场“惨败”。 所以，同机返回国内的记者们对机舱里其乐融融的场景很不爽，却也无可奈何，因为这架飞机叫“德国美人号”！ 爱坐坐、不坐滚！ 与日本队的热身赛安排在了山东，日期是3月5日，也就是全队回到国内的第三天。 飞机在北京降落后休息一夜，第二天全队在先农坛继续磨合战术，而老高带着王艾尤其是那份经过徐根宝修缮润色的“国家队世界杯宣传计划”的文件前往足协，拜见新的当家人韦迪。 足协还在那个破楼里，不过这几年王艾他们没少了帮足协捞钱，所以足协心很大，打算到郊区盖一座新楼，据说今年夏天就将启动。不过这与王艾关系不大，爱去哪去哪，反正他这个足协干部只是挂名，将来退役了也不见得在这办公。 韦迪的办公室就是阎世铎原来的办公室，而阎世铎已经上调体育总局。今年57岁的阎世铎干了9年足协主席，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算领导有方。 所以阎世铎已经是副部了，退休以后估计也得去奥组委。 敲敲门进了韦迪的办公室，韦主任一看是他们俩，立刻就站起来了，热情的招呼：“小高我就不说了，小王儿，欢迎你啊。” 王艾嘻嘻一乐：“韦主任，第一次见面，你好啊。” 韦迪笑着点点头，重新坐下后突然道：“第一次见面？你在想想？” 王艾纳闷的看看韦迪，试探的问：“以前开大会的时候？” 韦迪笑眯眯的摇头：“那不算。” “啊，前年！”王艾一拍巴掌：“前年我们去大会堂吃国宴的时候，水上中心代表团也去了，您也在吧？” 韦迪还是摇头：“不算，这几次我们都没说过话，你再想想，我们可是打过交道的。” 瞅着新主席嘴角噙着笑，目光中闪动着一种叫做难得出现在高级干部表情中的戏谑，王艾突然睁大眼：“你、你就是那个、你就是当初踹我的韦书记！” 韦迪抚掌大笑：“想起来了吧、想起来了吧？” 高洪波一头雾水，王艾双手抱头痛苦不已，韦迪更开心了，给高洪波解释：“01年那会吧，我刚当上水上中心书记，就听说有个坏小子天天跑我们这来骚扰队员，谁也管不了。我一听这还了得？你开创了中国足球历史又怎么了？我们可是奥运会夺金大户！于是我就让人蹲着等他，终于有一天叫我把他堵住了，嘿，你猜这么着？这小子还跟我犟，说什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张有弛、文武之道，那我能惯着他？” 高洪波尴尬极了，那时候王艾就是他的球员，国少队的大魔头。 好在韦迪没有调侃高洪波的意思，转而继续逗王艾：“诶小王儿，你可别委屈，我记得你灵的跟猴子似的，我可没踢着你。” “是这个事儿吗？”王艾抬起头愤愤然的道：“您可是搅和了我的初恋啊！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过水上中心，再也没有和我的初恋见过面！” 屋里的三个男人哈哈大笑，声震屋瓦。 门外秘书舒了口气，中国足球“三巨头”这么打开，当然是最美的。 手握生杀大权的韦迪主任当然是第一大巨头，但带队成绩最好、掌握先进生产力的高洪波也是巨头，个人成绩最突出、社会威望极高的王艾，也是巨头。 在程序上韦迪当然一句话就能撸了这两位，可这两位是阎世铎时代的旧臣，本就是韦主任一定要团结的对象。毕竟韦主任和中国足球除了当初踹了王艾一脚之外，没有恩怨，双方只是陌生。 高洪波当面提交了那份文件，新的当家人从头看到尾放下后思量了片刻：“计划可以，但要尽早开始，最近媒体界的风向不太对，你们的目标太高，外人不怎么相信，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尤其是做好队内工作。” 两人一起点头，片刻后即行告辞。 出了门，王艾迫不及待的问老高：“干的漂亮，高指导，看来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甚至在我策划之前就行动了。” 老高双眼茫然：“没有啊，不是我。” “啊？” 两人出门上车，开始琢磨这事儿。 楼上的韦迪主任在两人走后重新拿起了那份文件，正好他的秘书进来给他换茶水，见韦主任心情不错于是笑道：“高教练和王队长的表现还行？” “哈。”韦迪乐了一声，摇摇头：“这俩小子啊，跟我藏私呢。” 秘书的神色郑重起来，韦迪又是一笑，叹口气：“可也是，我这个关口过来，他们对我不放心也正常，毕竟工作都是他们在做，四年一届世界杯他们准备了很久了，怕我这个外行乱指挥……” 见他的秘书仍然神色不渝，韦迪指点道：“不聋不哑不作家翁，这当领导要懂得留白，而且么……” 韦迪点了点桌上的文件：“他们觉得蒙了我，可这，也是他们的把柄啊，哈哈。” 第五百零一节 乱云飞渡（一） 出门上车的老高和王艾商谈了一会便双双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老高才感叹：“有些人真不知道他们是敌军还是友军了。” ：“嘿嘿、看不得中国好？行吧，这次我不骂他们，容他们猖狂好了，等到六月……” 开着破丰田的老高听到这，忍不住扭头看了下语气阴狠的王艾道：“你对他们，哦，叫、叫公知的这帮人这么恨吗？” “汪精卫你恨不恨？”王艾不悦的反问。 老高张了张嘴，默默无言。 王艾反而来了谈兴：“你说吧，我一个资产阶级的狗崽子都成了一个共产主义者，可偏偏有一群无产阶级的狗……子弟吧，比我还资本家！以前我们都是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者，现在反过来了，全是资产阶级的国际主义者。” “我跟你说！”王艾拉着老高的袖子：“咱们有些智囊人物，你猜这么着？认为中国人不文明、中华文明不先进，一直给中央提意见要求开放移民，让欧洲白人过来改造我们的血统，你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我有时候真想舍掉一切去打死他们。” 老高依然稳稳的控制着方向盘：“你有这一股气，就好好的踢世界杯，你的目标实现了，比什么都强。” “啊对！”王艾一挥拳头：“我要从精神上摧残他们，他们越看不起中国、中国人、中国文明，我就越要支棱，我要从精神上折磨他们，让他们失去信念、失去希望、失去理想，最后活不下去，排队上天台！到时候我去放鞭炮！” 老高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这么说，你是绝对不支持归化政策了？” “谁敢提这个事，我跟他势不两立！” “可日本早就有了，毕竟你们下一代成绩不行，让人担心，引进一些外国高水平运动员，可以度过一段危险期。” “我们是爱中国，还是爱成绩？”王艾立刻反问：“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旧中国都有无数的爱国者奔走呼号，何况是今天？” “入籍了就算中国人。” “不对！”王艾依然摇头：“精神上的中国人才是中国人，古人也讲夷狄入华夏者、华夏，这个入，不是肉体的加入，而是精神的加入，认同中国的语言、文化、饮食、政治，并热切的愿意永远的、子孙后代也生活在这个国家的，还愿意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一切的，要比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更大程度奉献的，我才承认他是中国人。足球归化的是精神中国人么，不是，本质是专家！可如果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东西，引进外国专家可以，毕竟我们要用这个东西活着。足球够的上国计民生吗？它就是一个玩意、一种游戏，赢就赢、输就输，中国足球弱小不是人种的问题，而是发展阶段的问题。就好比高尔夫球，如果国家放弃了18亿亩耕地的红线，随便盖高尔夫球场，我跟你保证，用不到二十年，中国的高尔夫球手就能统治世界，可代价是中国粮价飞涨，国家生死攸关的命脉操控在外国人手上，民间尤其是底层食不果腹，哪多哪少？” 老高又一次叫王艾怼的沉默不语。 “中国足球将来就真不行了，我们就去跟人民解释清楚为什么我们不行，取得人民的谅解。”王艾喘口气：“可不管人民是谅解还是不谅解，我们也不能搞一只洋枪队回来自我安慰、麻痹人民。中国人民不需要这个，我们从垂死边缘挣扎到今天，靠的就是冷静、客观、靠的就是正视残忍的现实、淋漓的鲜血，不是靠精神鸦片！” “好，我知道了。”老高笑了笑：“你……” 王艾摇摇头，正视着老高：“高指导，我特别严肃的跟你说，请你回去转告那些托你和我说这些的人，我不管他是谁，我不管他和我什么关系，只要他敢推动这事儿，他就是死了，我也得尿他墓碑上。” 老高失笑摇头：“哪那么复杂，行了你到家了，好好休息明天到先农坛。” 王艾气哼哼的打开车门，临走前还说了一句：“对了，我们这事儿估计瞒不过韦主任，不过他也不会拆穿。上边……” 王艾用手指了指天空：“我已经通过赵丹的渠道报告了，到时候不管外边怎么乱，咱的当家人心里都有数，我们就稳坐钓鱼台就行。” 老高点了点头：“行了，知道了。” 看着王艾的身影消失在大门里，老高叹口气，从手台里摸出一盒红云点燃了一支，深深吸了一口，他是真没想到王艾的态度居然这么激烈、强硬、不留余地。那是一种旺盛的民族和国家自豪感，虽然不乏年轻人的自信甚至狂妄，但表现出来的宁可摔跟头自己往起爬，也不要别人扶的志气，宁可挨骂也要坚持到底不像现实妥协的锐意，还是令老高的手有些抖。 “他的意思是，中国的哪怕输了，也可以让人民正视问题，找到问题，而后稳当当的进步。如果请了华尔洋枪队，赢了反而会隐蔽问题，让我们的人民耽于享乐，不愿奋斗，不愿正视问题，正视现实，反而是对民族精神的伤害，将来会出更大的问题。”老高打着电话：“他应该是头一次这么严厉的跟我说话，我能感觉到即便是我要提这个，他也会翻脸……不！他已经做好了和我翻脸的准备。” “你也不行？”那边吃惊的问道。 老高咧咧嘴：“他是人民大学的高材生，那地方出来的人不都这样？一旦遇到原则性问题，个人感情什么的就得往后靠了。” 那边不知是敬佩还是讽刺的说道：“还真是一个共产主义者呢。” 老高没吭声，那边也觉得没啥滋味，于是闲扯了几句挂了电话。 老高把车开出去一段，突然心血翻涌，于是再次停车翻出电话，给王艾发了个短信：“我也是个骄傲的中国人！” 第五百零二节 乱云飞渡（二） 等了半天，老高都要等不及了，才等来了王艾的一大段短信：“国家将来是要消亡的，让位于全人类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但在初级阶段，一国建设社会主义仍然是真理，反对归化好像有些狭隘，好像是民族主义，但恰恰是热爱社会主义的表现。过去是社会主义救中国，今天是中国救社会主义，中国发展的越好，全世界的无产者才能越好。所以，我们不是民族主义者，我们是爱国者，是共产主义者。而那些主张国际主义的、普世价值的，才是叛国者。” 老高端详着手机，吧嗒吧嗒滋味，不得不点点头接受了王教授的远程。王艾给国字号上了十年课，他老高也差不多旁听了十年。就归化政策这事儿，别人一提他就觉得不靠谱，但碍于情面还必须跟王艾说，结果不出所料，王艾不仅不同意，甚至顺着他高洪波的线索反追了过去，给那边发出了一个严厉的警告。 身为这支史上最强国家队的精神领袖，王艾的意思就是全队的意思，也是未来中国足球界的意思。可以想象王艾这帮队友将来退役以后都将成为一方大佬、一方传奇，这帮人和王艾一个鼻孔出气，王艾就敢上怼天、下怼地、中间怼空气！王艾要办什么不一定能办成，但有足够能力让别人也办不成。 从国少队一路走到今天，这支国家队在思想上高度统一，甚至已经和老一代国脚拉开了差距。平时显现不出来，可一到某些争议性问题出现时，就立刻泾渭分明，这也是李玮锋、郑智、孙继海等老一代国脚当不上队长的深层原因。 回到家的王艾仍然气恼难平，索性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写了一篇论文，久违的与公知战斗的激情在心中涌动，虽然他知道没法发表，但可以先存着。等将来主张归化政策的声音再冒出来了，王艾就把这篇论文甩出去。 写完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今天父母都不在家，老爹跟着领导出访，老娘在四川考察纺织基地，顺便去看看雷奥妮的眉山笨蛋副食品基地，当然也顺便听一听黄欣的工作汇报。 严竹和刘亮被王艾留在了米兰，赵丹被王艾撵回了家，连张光都被王艾赶回了山东探亲，所以平时挺拥挤的院子竟然颇为冷清，王艾一边做着晚餐一边嘟囔：“我一个有几亿球迷的人，竟然感觉到了什么叫孤独！” 王艾做了四个菜、一锅大米饭，吃的没滋没味的。当然主要是胸中意气难平，吃到一半吃不下去了，王艾到院里喊了一声“老范”，范玉成就笑眯眯的出来了，听完了王艾的愤懑之语，老范半天没吭声。 大概是王艾说痛快了，又饿了，于是接着吃了起来，老范才慢悠悠的道：“领导心里清楚的很，所以才有了四项基本原则么，这就是把住大方向，下边放开来。其实经济改革也是这样，抓住要害，抓大放小。总归的就是，等将来中国国力上去了，这帮精神汉奸的那一套就破产了，也就骗不了人了。我估摸着，最多也就十年时间，甚至可能更早。” 王艾端着大米饭吃着，瞄着胖乎乎的“范德彪”，吃爽了才放下碗：“可我不舒服、我生气、我想杀人，我想把什么河殇派、什么茅于轼、什么贺卫方都塞茅坑里！” 老范悠悠然的道：“其实，我也想啊，可也只能想想。你记得有个词叫‘反面教员’么？你把他们都弄死了，人民群众还怎么接受教育？70年代把这种人都赶牛棚里了，然后呢？老百姓就糊涂了呗，身边见不到坏人，一个个贼傻贼天真。要不然80年代这帮人怎么那么精神呢？就是他们那套被人为的隔离了，人民就变得太天真了，所以上当了。” 王艾撇着嘴，不吭声，继续吃饭。 老范叹口气：“这人的身体里啊，不能没有细菌，你总想着把细菌都干掉一劳永逸，你是舒服了，可你的免疫系统也舒服了，等下次再来细菌，一下就把你干掉了。强大总是斗争出来的，你不能总想着把坏人都弄死就完事儿，伟人可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王艾点点头，拿起碗喝了一口蛋花汤：“我低级了，没有超脱，对不起我的学者身份和现实地位。” 老范无声的一笑：“谁还不是个热血男儿呢，生气和想得开并不矛盾，朴素的情感让我们愤怒，理智的头脑让我们控制愤怒。” 王艾把碗一放：“说说你在军营的事儿呗？破案能手，沈阳军区的福尔摩斯·范？” “咳，说啥啊，都是陈年旧事了。”老范难得脸红一次。 “那就说说，你为啥好好的不干了？听说你再干几年有机会当将军的。” “当个屁，没……”老范抿了抿嘴，察觉到对面王艾看好戏的目光，无奈的挠了挠头皮：“你要非问我啊，那就、就这么和你说吧，我和你现在的处境有点像，嗯……我也算是个业务能手吧，上级很重视，同事也尊重。我呢，接受党的教育多年，嗯，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吧。嗯……” “你总嗯什么嗯啊？”王艾不耐烦的道：“我告诉你，我的保密级别说不定比你当年还高呢，你痛快点！” 老范想了想，可也是，于是痛快了点：“简单说就是也看有些东西不顺眼，也知道应该控制脾气，可我和你还不一样，你在足球界是大拿，这玩意就是和平时期的战争，谁能带来胜利谁说了算，就像遵义会议似的。可我这行呢，是军营不假，但和平时期还真没法像你这样。” 王艾嗯了一声，就听老范接着道：“你说你在中国足球这个圈里看到什么不好的事儿了，你嗷一嗓子，就能解决问题。可我在军营里，我就喊破了喉咙有些问题也解决不了。还有，你跨行去怼别的学者，起码也可以打个平手，可我这不行。你说你想杀人，你也就是想想，可我……” 说到这，老范的目光闪了闪：“是真能杀人的……所以啊，在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之前，走为上。” 第五百零三节 乱云飞渡（三） “压力很大吧？”晚餐后，老范陪着王艾在胡同里随便散步：“世界杯夺冠啊，啧啧，我这上岁数的可还记得以前要冲出亚洲有多难，这才几年啊，就敢喊夺冠了？” “理论上应该有。”王艾双手插着大衣兜：“但我没感觉到。” “没感觉到也是有。”老范双手插着袖筒子：“爷们心大，有时候感觉不到，除非嘴角生了泡、屁股上长了火疖子。” “哈哈哈。”王艾大笑：“那我也没有。” 老范呵呵几声：“压力大、火气壮，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可我们得明白，不论是你这样本体强大，还是我当年位置强大，当我们杀伤力越大，越要谨言慎行，当我们越生气，越要心平气和。毕竟，我们一生气，不敢说天子一怒吧，伤害个把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王艾扭头看了看一米七多一点的老范：“我有你，我那帮队友可没有你。” “他们？他们能有什么压力，听你的就行了。”老范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再是困难，小兵能有多大困难？都在决策者身上，就是你一个失误，就可能让多少人的努力化为流水，这才叫压力。” 王艾点了点头，长出口气：“形势太复杂，斗争太激烈，场上的不说了，场外的我也很头疼。” “可以找人嘛。” “中国足球没这方面的人。”王艾指着自己的鼻子：“打国际大赛经验最多的就是我，和职业化水平最高的过招最多的也是我，可惜我不是教练，也不是领队，甚至不是队长，平时几乎没接触到这方面的内容。我都是在老板、领队、经理、教练、队长的保护下进行的，可现在我要保护我的球队了。” “从外国找人嘛。” “嗯？”王艾停住脚步，看着老范眨了眨眼。 老范笑的跟弥勒佛似的：“既然外国职业联赛发展充分，经验丰富，那就临时请一个领队啊、经理啊什么的人回来给你们提供智力支持不就行了？以毒攻毒嘛。我听说雷经理是德国职业联赛的高层，这样的人不有都是？” “我最开始和老高说我们只能靠自己，战术计划不能相信外国人……” “你也说了，是战术嘛。”老范摇摇头：“我也是不懂啊，我就觉得，如果是核心竞争力不让外国人插手是应该的，但如果是防御手段么，对手也收买不过来不是吗？外国人也不是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不是吗？” “诶呀、诶呀、诶呀呀呀！”王艾手舞足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说着，王艾掏出电话，拨通了雷奥妮的手机，兴奋的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听筒里一声咣当，雷奥妮喘息着：“呃、呃、没、没有啊。” “胡说，看你心虚的样子！”王艾兴奋的对着话筒吼道。 “……我，我是怕你生气，怕你分心。”雷奥妮小心翼翼的道：“青莲那个事儿，确实有点不寻常，但是我没有进一步调查，因为涉及到……” “诶……你等等。”王艾的脸色变了：“我想跟你说的是国家队在世界杯比赛期间为了防备对手暗算的战略防御计划，想从德国请一个经验丰富的领队、经理这种，最好是退休的、钱要求不高的，道德操守好的……” 王艾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他的心完全被许青莲这个事吸走了注意力：“……青莲那个事儿，你发现什么了？” 王艾的声音压了下来，可那边雷奥妮也傻了，她如果想说早就说了，可今天竟然是一个意外给炸了出来，这一刻她强烈的感受到“做贼心虚”这句成语的精辟！ “你必须跟我保证，这件事不会让你分心、不会让你亲自介入！”经过短暂的慌乱后，雷奥妮的情绪平稳下来，拿着电话跟王艾讲：“你没有抛弃一切的条件，世界杯是党和人民赋予你的使命，是你多年来的追求和梦想，你这时候不能为儿女私情分心！” “你教育我？”王艾有些羞恼。 “……”雷奥妮简短的回应：“要么，我就不告诉你。” 老范站在旁边不远处，双手依然拢在袖筒子里四处踅摸。 王艾这边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他头一次发现主意正的女人有时候特别讨厌，吓唬不住……“我问你，青莲安全吗？” “安全，没有问题，我保证。”雷奥妮也松了口气：“而且我要告诉你的是，此时此刻你专心致志的工作，才是她最盼望的。如果你抛弃一切去找她，她会恨自己的，那她才真容易出危险。” 王艾拿着电话的手垂了下来，信步走到路边踏上了残雪，嘎吱嘎吱的踩踏了半天，看了看身边的老范，又举起电话：“好了，狮子，我知道了，我会专心工作的。不过我最近可能要派个人调查一下，我不跟进，一直到三个月以后，世界杯以后我再看调查结果。调查过程你可以参加、控制，行不行？” “嗯。”雷奥妮应了声：“后天我就回北京了，会看你比赛的。” “嘿！没打算赢。” “那我也看。” 挂了电话，王艾又思量了会儿，重新拿起电话，拨通后那边问道：“计划有变动吗？” “没有，明天你去先农坛，后天陪我去济南，到大后天我走了结束。我是想问你，李俊在哪呢？” “我弟啊？”李林纳闷的道：“还在大学混着呢呗。” “你让他来一趟，我给他球票，包食宿。” “还有这好事儿呢？行，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他准来！”李林笑道：“你们在大学生当中特别受欢迎，从你们喊出来夺冠的目标以后，不分男女老少全是你们的球迷，就等着你们把大力神杯带回家呢。辽大学生会都说了，比赛那几天，阶梯教室全开放，允许校内游行！” “唉，承蒙错爱啊。”王艾笑了声，神色复杂：“总之，你让他来一趟吧，看球、吃饭、照相、签名随便。对了他如果有女朋友也带来，全我的。” 第五百零四节 乱云飞渡（四） 三天后，济南奥体中心外，数千球迷欢送国家队。与报纸上各路“专家”看法不同，王艾喊出世界杯夺冠的目标以后，其实博得了广泛的社会支持。领导层面就不说了，仅仅在民间、在足球纪念品销售方面就翻了几番，义乌人都要给王艾发勋章了。 如果王艾要的话。 这会儿在路两边，就有数不清的塑料大力神杯被举在双手上方向着国家队的大巴车挥舞，虽然这只是一场热身赛，比赛结果仅仅是2:1，但球迷不管，球迷就想高兴！ “诶妈，老周你们山东人平时都这么热情吗？”跑丢了一只鞋的毛剑卿，上车就让周海滨赔。 “我也不是……也不是。”周海滨结结巴巴：“主要是成绩好吧，大家都等着奖杯呢。诶老大，我突然觉得我们这话说大了，说早了。你说要……得叫人笑话死。” 赵旭日看了看王艾，没说话，王艾笑了笑：“自古华山一条路么。” 说完了，车厢里沉默下来，大家都不傻，都明白老大喊出那句话代表什么、等于什么，会带来什么，可也明白，不这样不行。大家都是25岁上下了，敢想这个目标的也就这两届了。王艾是最小的都有紧迫感，何况是他们？ 至于成或不成，都交给老大就是了。反正只要电视台敢放，没谁骂得过他。 大家回到酒店各自休息，明天有的将直接从济南飞往欧洲，有的如王艾还要回北京一趟，还有在国内联赛效力的就简单了，从哪来回哪去。 这次整个训练备战期间，大家都没提扫黑的事儿，早在图宾根新年期间，海外球员就统一过口径，不提、不问、不说，干自己的事儿。所以这次汇合即便有几个国内球员想谈，一开口发现全是避而不谈的，也就懂了。 他们比海外球员更珍惜加入这支国家队、打世界杯的机会。 王艾回到房间后，把脏衣服全扔到卫生间的洗衣机里，重新回到房间冲着李林道：“你弟呢？” “楼下呢，上不来，我去接也不好使。”李林哭笑不得：“山东人认死理。” 王艾晒然一笑，抓过外套裹上走到楼下，门外一个家伙冻得哆哆嗦嗦的探头缩脑，见王艾下来了兴奋的挥手：“王二、王二、我、我。” “快进来。”王艾招了招手，然后冲着身边赔笑的保安和经理道：“这我朋友，我明天就要回欧洲了，实在没空，所以趁着今天说点事儿。” “没问题、没问题。”保安道。 “请、请，怠慢了、怠慢了。”经理道。 王艾分别和两人握了握手，带着李俊进了电梯，到电梯里王艾才咣当给了李俊一拳头：“当着外人喊我外号！” “诶呦！”李俊捂着胸口蹲下：“你可以喊我小眼睛嘛。” “那高指导会以为我骂他。”王艾又给了李俊两下才把他拉起来：“上次电话没聊够，这次我回国待不了几天，马上又得走，然后一直到夏天，嗯秋天吧，可能都没空……” 李俊眨巴着小眼睛：“没空你说啥？” 王艾搂着他肩膀：“所以才抓紧时间呐，对了，我给你邮的资料你看了没有？感觉怎么样？” 李俊苦恼的叹口气：“看不懂，全是意大利文，又不是意大利炮拉弦就行了。” “不是有英文资料吗？我特意托人从伦敦买的，里边还有军情局出版的资料呢。” “英语……”李俊为难的点头：“也是混的。” “那我翻译给你？” “那好那好。” “想得美你！” 哥俩说说笑笑回了房间，李林一看弟弟来了，就回了保卫的房间，王艾这个标间今晚将是他们哥俩住。 “这个拿着。”王艾在房间角落拿起一颗足球：“今晚的比赛用球，不算正式比赛，但也我的踢进去的一个。” 李俊接过花花绿绿的足球随手一抛，颠了七八下，一不小心就丢了，幸亏王艾伸腿过来救起，巅了十几下一脚又送给李俊，哥俩就这么玩起来了。 一边玩还一边聊天：“你今年毕业？” “明年，但秋天就可以开始实习了，这一年交上毕业论文就行。” “能毕业？听说你是挂科之王啊？” “嘿嘿，补一补总能过的。” “毕业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诶呀不练了，喘不上来气。” 李俊说着，伸手把球抱住，一屁股坐在床上松开了羽绒服：“我记得那时候我们俩就练传球，你颠球是你初中练的吧？” 王艾也坐在沙发上：“也不是，当时在家里也练，但个小、脚小，练起来累，再说上下学也没法练，那时候技术还不行，一边巅一边走，天黑也到不了家。” “还得看天赋。”李俊摸着自己的刀条小脸：“你说那时候我比你还高点呢，可现在，看电视还看不出来，这一走到眼前，你他么顶天立地的。” 王艾嘿嘿一乐：“确实和天赋有点关系，比方说矮小粗壮的就适合练举重，你长成啥样找对了项目确实算天赋。再加上我小时候家庭条件好，吃的好，练的也勤，这不一来二去就这样了。” 李俊摇摇头：“就这个头，就不会踢球、不上大学也饿不死，给人干装修就能活。别人得搬梯子，你一伸手就行了。” “光说我了，你毕业了打算干啥？” “等公安局招公务员了我想去试试，要考不上就去当个私家侦探。” “就喜欢这个？”王艾目光深邃，表情也略严肃。 李俊心有所感，也收起了嬉笑的笑容：“嗯。” “你是喜欢打击犯罪所带来的使命感的快乐，还是溃破谜团、像解开应用题一样的成就感的快乐？” 李俊想了想：“两个都有吧。” 王艾忽然皱了皱眉：“我记得安全部门定期从大学生里招人吧？” 李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戴着隐形眼镜呢。” “还真找你了？” “嘿嘿。” “行吧。”王艾看着李俊，慢慢的严肃起来：“我有个案子，想委托给你。” 李俊的神色也严肃起来，没问为什么，双臂搁在大腿上，准备静静倾听。 第五百零五节 乱云飞渡（五） 听完了王艾的讲述，李俊愁的直挠沙发扶手：“你让我查、查……你不知道我怕她吗？我们这帮同学有一个算一个，见她是有理也怯三分，你这我……” 王艾摇头：“不是让你查母老虎，那是我老婆，要查也是我查，我要你查的是这件事儿。” 李俊深呼吸：“方向？你有什么怀疑？” 王艾赞许的点点头：“虽然我有不对的地方，但她其实已经接受了，准备和我结婚了。但突然之间就这样了，大概是从去年夏天开始，到十一爆发，时间很短，没有迹象。所以我感觉这件事并不自然，有很强的人为介入的逻辑迹象，虽然我没有证据。” 李俊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因果。朝夕相处之下突发意外，很难保证没有外力介入，你是让我查这个么？” 王艾舒了口气：“本来我可以查的，但我实在没时间、没精力，更没心情去查。你懂的吧？这种大赛要尽量保持心情平稳。可要不查，我又不放心，怕事情更严重。现在我父母可能没注意，或者说不想知道。超越老总雷奥妮发现了一些迹象，但不好深入，你能懂吧？” 李俊嘴角咧了咧，又强行控制：“我懂。” 王艾按捺住冲过去踹他的冲动，也强装无事：“总之，这件事我必须得查，还不能亲自去查，还不能以后去查，更不能让外人去查，所以思来想去只好找你了。正好你有这个兴趣，好像也挺有这方面天分？” 李俊笑着摇摇头：“不好说，兴趣是肯定有。” “你呢，明天跟我回北京，我给你介绍个人，原来是沈阳军区的破案能手、防谍专家，可以暂时当你师傅。如果你毕业后有兴趣，他也愿意，你可以长期跟着他学。”王艾摆了摆手，挥散了李俊的热情：“跟你说了，她舅舅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我们即将领证前突然告诉她，本身很不寻常，你顺着这方线索去追查。我给你批5万经费，不够了再找我要。我需要你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上限、没有禁区。必要时你可以找雷经理，她会提供全方位支持给你。” “就是说，雷经理是这件事的领导？间接领导？我查出来也暂时不告诉你？等世界杯之后？原沈阳军区的破案能手是我的业务指导、师傅？” 王艾点头：“不涉及安全问题，就这么做。” “我明白了。”李俊思索了片刻：“那你的怀疑是？” 王艾冷然道：“北方轻工、超越集团、北方农副、北方金融加一起，几百亿的资产，就我爸、我妈、我。你说，我结婚不了，谁是受益者？” 李俊猛然抬头：“结婚，孩子……” 王艾用手点着李俊：“我说了，没有禁区，如果发现你惹不起的人，找雷经理，她要觉得也惹不起，会找我妈爸，你懂吗？” 李俊喘息了两声：“我懂了，没有禁区。” 兄弟俩沉默了好一会儿，李俊才小声道：“我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让叔叔阿姨知道。” 王艾点了点头：“是，但他们恐怕不想知道。我要给你介绍的人，就是负责他们安保的，我明天带你回去会叮嘱他，注意这方面的安全问题。另外么……呵呵！” 望着李俊的双眼，王艾轻飘飘的道：“今年秋天，我的第一个孩子就该生下来了。” 李俊又一次努力的睁大他的小眼睛：“雷经理？” “嘿嘿，不是。”王艾摆摆手：“你别问具体是谁，但保证百分百是我的孩子。” 李俊摸着下巴：“要这么说，一些人可就白算计了，如果存在算计的话。” 王艾耸了耸肩：“不是存在不存在，是必定存在，只是存在着想法是不是变成行动的问题，也是要你查的重点。” “立储问题，确实重要。”李俊深以为然。 “是吧？”王艾叹口气：“其实有段时间我想建议我爸妈再生一个的，但他们讥笑我，说我没度量、亲戚刮点油都不干，要是兄弟姐妹来一个直接分走一半家产，就等着手足相残了。” “你哪能？”李俊嘿嘿笑。 王艾也嘿嘿笑：“别说，我爸妈一说，我觉得还真有可能。” “怎么会？你一年捐那么多钱？” “不一样。”王艾摇头：“我捐的是我的广告收入，我拿来没什么用不如做好事。可家里的钱我用的是很谨慎的，整个是一个完整的闭环，各司其职。我倒不是多看重钱，而是这个闭环很重要，这个钱是维系这个闭环的血液，它关系到几十万员工的收入、幸福，我不能因为我家庭成员之间的意见不一，就打破了他们的生活。而一旦出现一个权利和我一样的兄弟姐妹，我很难确保他一定听我的，到时候分家了不完了吗？所以你看，外人我怎么都行，因为权力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可以根据自己的设想去规划这笔钱的使用，设计未来的蓝图。而如果多了一只手和我抢这个笔，破坏了我的理想，那么兄弟相残也不是不可想象的。” “那你将来怎么办？看样你是不打算就一个孩子的。” “成立个基金会呗，不成才的进基金会领工资，成才的掌舵。”王艾不以为然的道：“再说，下一代谁知道怎么回事儿？他们有他们的幸福，我能管多久？顶多孙子辈，再往后就寻常百姓也无所谓，旧时王谢堂前燕么，还能千秋万代是怎么着？我下一代要都不成才，我临死前就干脆卖出大半股份给国家，这样没准还能维系的长点呢。其实吧吃亏才长见识，磨难才有成长，我不怎么在乎我下一辈顺不顺利。就说我，走到今天吃了多少苦？不这样，凭什么呀？” “是啊，凭什么呀？”李俊赞同的说了一句，突然高声起来：“凭什么你好几个老婆家里还贼有钱？凭什么你踢球踢的好还是博士？我上学挂科、女朋友没有、家里还没钱！太不公平了！” 说着，李俊跳起来扑到王艾身上，兄弟俩开始在屋里摔跤。 第五百零六节 乱云飞渡（六） 随着王艾3月6日返京，两件事也依次展开。他在回程的飞机上就和高洪波、黎兵探讨了这件事，认为有必要从欧洲五大联赛里，请一个经验丰富的领队，专门对付对手的各种阴招的领队过来，充当中国队临时的副领队，来应付斗争激烈的世界杯赛事。 尤其王艾提到这种人不需要他太高的薪水，虽然他们经验丰富，但这种人有都是，这本就是欧洲职业联赛的日常，所以花费不高，何况又仅仅是世界杯前后这两个月的时候，老高、老黎他们都表示了赞同。 只要花钱不多，足协应当没的说。 最后王艾就将这件事儿委托给了老高去找韦迪主任协调，等韦主任一点头老高就自己去找人，或者委托雷奥妮，或者委托沈祥福，谁都行，图宾根青年身在德国联赛这么多年，找这种实用性的人才很简单。 然后，王艾领着李俊回了家，见到了范玉成。两个笑眯眯的小眼睛站到一起，颇为喜感，老范像范德彪就不说了，人畜无害的一个胖子，李俊有点阴柔，小眼睛闪着光，跟一支灰狐狸似的。 “范叔，这是我发小。”王艾搂着李俊的肩膀：“这家伙是我的第一个足球伙伴、球童、哥们，他哥就是李林。这小子不怎么走正路，本来学的是自动化，理科的，抽风了突然对破案感兴趣，而且还不是三分钟热血，是真的打算明年毕业了考公安局的公务员的。” 范玉成笑眯眯听着，他已经明白了王艾的来意，但就想听王艾怎么说。 “范叔你经验丰富、能力卓著，退役了这一身本事没地方用也浪费了不是？我这兄弟乖巧懂事，就让他跟你学一学，你看怎么样？” 老范点点头、笑容不变：“古人收徒，是要束脩的。” 李俊傻眼了，说的啥玩意？ 不料王艾早有准备，一伸手从挎包里掏出两袋牛肉干来：“一天两袋，怎么样？” 老范接过来撕开来吃了一块，点点头：“成交！” 李俊摸了摸脑袋：好像，我忒便宜了点？ 王艾的爹妈还没回来，所以王艾干脆领着两人进了书房，亲手倒茶给老范以后才坐下来道：“我的个人感情问题，也没瞒着范叔你，不管你怎么看的吧，反正我是挺认真的。” 老范喝着茶，小眼睛转了一圈：“只要你不欺负人，我就没意见。” 王艾拱了拱手：“多谢范叔体谅，我哪都好，就是管不住自己，还好我以后不会再多了，就是这样了。但现在有个问题，不知道范叔你察觉没有，就是我和青莲这件事，我怀疑这里边有人介入。” 老范点了点头：“有痕迹吗？” 王艾摇头：“我最初只是怀疑，但那天雷奥妮说漏嘴了嘛，就那天我打电话想托她找人帮我们国家队的时候。她估计是发现了什么，但没和我说，但肯定也没有扎实的证据，否则她就办了，你知道她那人。” 范玉成赞叹道：“那真是个强大的女孩，她要是我领导，我都会乖乖的。” “嘿嘿。”王艾摸了摸头：“总之呢，她应该是碍于某些东西无法接入、无法深入。这个事儿，只能是我来查，但你也知道我哪有空？我要去查，发现了什么东西我很难控制自己的脾气。这大赛当头，我真要闹出事儿来，也是给上级找麻烦。” 老范深深点头，表示赞许。 “所以呢，我想来想去啊，其实我本来是想请范叔你出手的，只要你出手肯定手到擒来，诶范叔你别客气。但我后来想还是不劳动你了，一个是你本来就有工作，我不好额外加工作给你；二来范叔你如果愿意干类似的事儿，你完全可以公安局，你没去闲下来就说明你主观上不想再干这样的事儿了，我不能强人所难。” 范德彪搞笑的拱了拱手：“” 不料王艾早有准备，一伸手从挎包里掏出两袋牛肉干来：“一天两袋，怎么样？” 老范接过来撕开来吃了一块，点点头：“成交！” 李俊摸了摸脑袋：好像，我忒便宜了点？ 王艾的爹妈还没回来，所以王艾干脆领着两人进了书房，亲手倒茶给老范以后才坐下来道：“我的个人感情问题，也没瞒着范叔你，不管你怎么看的吧，反正我是挺认真的。” 老范喝着茶，小眼睛转了一圈：“只要你不欺负人，我就没意见。” 王艾拱了拱手：“多谢范叔体谅，我哪都好，就是管不住自己，还好我以后不会再多了，就是这样了。但现在有个问题，不知道范叔你察觉没有，就是我和青莲这件事，我怀疑这里边有人介入。” 老范点了点头：“有痕迹吗？” 王艾摇头：“我最初只是怀疑，但那天雷奥妮说漏嘴了嘛，就那天我打电话想托她找人帮我们国家队的时候。她估计是发现了什么，但没和我说，但肯定也没有扎实的证据，否则她就办了，你知道她那人。” 范玉成赞叹道：“那真是个强大的女孩，她要是我领导，我都会乖乖的。” “嘿嘿。”王艾摸了摸头：“总之呢，她应该是碍于某些东西无法接入、无法深入。这个事儿，只能是我来查，但你也知道我哪有空？我要去查，发现了什么东西我很难控制自己的脾气。这大赛当头，我真要闹出事儿来，也是给上级找麻烦。” 老范深深点头，表示赞许。 “所以呢，我想来想去啊，其实我本来是想请范叔你出手的，只要你出手肯定手到擒来，诶范叔你别客气。但我后来想还是不劳动你了，一个是你本来就有工作，我不好额外加工作给你；二来范叔你如果愿意干类似的事儿，你完全可以公安局，你没去闲下来就说明你主观上不想再干这样的事儿了，我不能强人所难。” 范德彪搞笑的拱了拱手：“”“所以呢，我想来想去啊，其实我本来是想请范叔你出手的，只要你出手肯定手到擒来，诶范叔你别客气。但我后来想还是不劳动你了，一个是你本来就有工作，我不好额外加工作给你；二来范叔你如果愿意干类似的事儿，你完全可以公安局，你没去闲下来就说明你主观上不想再干这样的事儿了，我不能强人所难。” 范德彪搞笑的拱了拱手：“” 第五百零七节 乱云飞渡（七） 下午李俊要返回沈阳了，正是要考试的阶段，如果不是王艾邀请，他还真不见的能把假请下来，不过两天也是极限了。于是中午王艾就在家亲自下厨拾掇了一桌饭菜，算是给老范的谢师宴。 人家老范来王艾家，可不是冲的钱，上校转业一个月退休金就一万多。所以王艾这边拿牛肉干就是开个玩笑，正八经的态度得摆出来，可以不郑重其事、大张旗鼓，但该有的得有，得显示出你尊重人家来。 老范吃的挺高兴，收徒这事儿算彻底定了下来。王艾对李俊的将来有一番计划，但还得看李俊的兴趣。既不是没他不行，也不是要他没用，要让人发挥出主观能动性，归根结底还得看人的意愿。 吃到一半，雷奥妮回来了，还带来了不少四川的土特产，直接就上了桌，席间说说笑笑，吃完了李俊看看表和师傅、哥们以及哥们媳妇，嗯，又一个母老虎便告辞了。以后这段时间，嗯大概是王艾世界杯归来吧，也就四个月左右，是给他的调查期，王艾是雇主，雷奥妮是领导，老范是业务主管，他就是个小兵。 这次吃饭，就算是“许青莲不结婚事件专案组”的成立仪式。 李俊走了，王艾还有话单独对老范说，正好雷奥妮回来有点累就在后院休息，于是两人趁着下午天气好出门溜达。 “明天我要回欧洲，这么宁静的下午可真是不多了，一身事儿。”王艾戴着滑雪镜、大帽子、围脖，一米九二的扎实身材走在小胡同里跟走t台似的。 瞅着老范双手插着袖筒子，王艾忍不住笑道：“你女儿花一万多给你买的羽绒服，你怎么穿的跟犀利哥似的？” 老范闻声一笑：“我这是真人不露相！” 王艾哈哈一乐：“可惜，一胖毁所有。” 王艾点点头：“一胖毁所有啊。” 老范眯起小眼睛：“心宽。” 两人闲扯着，走到一处公园的柏树下停下脚步，老范点了一根烟慢悠悠的道：“你还有话没和我说吧？” 王艾伸手抚摸着柏树长长的针叶：“我估计这事儿在你肚里转一圈你大概就猜到了，实话说我也猜到了，我只是要证据。不然呐，我爸妈那关不好过。早年的事儿你可能也知道，为了企业的顺利发展，我不得不下狠手排除了干扰。可总归打断骨头连着筋，人家好好的孩子找上门，也没法对孩子撒气不是？” 老范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一码是一码，大人之间出问题了不能波及到孩子身上。” “但是我们家这个情况，就我们一家三口，偏偏这么大一笔财产。”王艾躲开了柏树上被他拉动掉下来的雪花，转过身来正视着老范：“财帛动人心么，我想的挺好，集中力量、不受干扰的做事情。这些年发展还算顺利，几十万员工、几十万家庭，都靠着我们上边的稳定，也靠着我们家的稳定。可是毕竟人口少，我还常年在外，总也不在企业冒头，这一来二去的难免，或主动或被动吧，有人恐怕动了心思。” “股份制是有道理的。” “只能说有好处。”王艾望着远方的人群：“但也有坏处，你知道我是一个学者，这算是一个学者的坚持，一个学者的经济学社会实践的坚持，一种理念的坚持，总之走到今天了。效率高、内耗少、缴税多、经营稳定，我是打算继续坚持的。但要害就在我们一家三口，我们是这几十万人稳定生活的枢纽，也因为人口太少、过于薄弱。归根结底就是我，所以我们一家三口对安保非常重视，上级也很重视，要不然严竹和赵丹这种人，怎么会来到我身边？” 说到这，王艾自嘲的一笑：“我最开始以为我是受到了国际赌球集团的威胁，所以上级才派了个高手过来。现在回想，我家这种体系的弱点上级一眼就看透了，所以才派了个身份特殊的人来，到最要害的地方来，确保我的社会实践，也是中国企业的另外一种道路的实践，不会受到干扰。” 老范笑而不语，王艾瞅着他嘿嘿笑道：“你说我这样的，除了一心报国，还有别的选吗？我就怎么着，也得好好干。” 老范点点头：“也是因为你足够出色，产生那么关键的作用了。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让国家头疼的事儿，你们家带动了几十万家庭，走出了一条新路，领导当然要照顾，要关注。不说给特别优待，起码也应该支持、保护，不受破坏。” “是呗。”王艾低头踩了踩脚下的黄草：“可眼下这事儿呢，我估计就是一些人又利欲熏心了。你说不让我结婚怎么了？我就不能有孩子了？可我碍于身份，还真不能让他们知道。所以呢，范叔……” 说到这，王艾认真的看着老范：“他们搅黄了我的婚姻，让我‘无法’有孩子，下一步会干什么？他们和我爹妈可是总见面的。如果家里这一摊，失去了我爹妈的监控，他们身为中高层干部，上下其手、内外勾结，可是太容易了。我总不能放下足球这摊事儿回来接管吧？” 老范的烟头烧到手了，都没察觉，还是王艾帮他摘下了烟头才恍然：“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 “是啊！”王艾摇摇头：“我爹妈还是老一辈人的思想，摆脱不了鸡犬升天的习惯，甚至早年那个事儿伤透了他们的心，他们在这方面有点脆弱。所以，他们肯定也是感觉到了什么，但一直忍耐，也给那些人机会。但我不行，我心狠、我心硬。” 王艾指着自己的胸口：“我身已许国，我家已许国，我家虽然掌握着庞大的财富，可你看看我们一家能吃多少、用多少？归根结底是为了维持企业的正常存在，维持依附在企业的员工、家庭乃至地方经济。我不容许有人干扰破坏它，我爹妈心软了，那我就要想到前头，做到前头，做我爹妈做不了的事，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就像领导人对我做过的一样。” 老范神色严肃：“承蒙看重。” 第五百零八节 乱云飞渡（八） 王艾摇摇头：“范叔，政府给你高位你不去，有人给你高薪你不去，最后到我家来做一个无名无姓的保卫头子，这说明你是个无欲无求的人，你是一个追求理想信念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所以，这件事我只能委托给你，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在李俊那边调查出结论，拿到扎实证据之前，我把我爹妈的安全委托给你。” 老范呼了一口气，郑重其事：“一定不辱使命。” 王艾叹口气，和老范握了握手：“忠孝不能两全，如果我在家，他们哪敢？哪怕我就不说不动，把雷经理放出去就行了。可是，这不是没办法么，就得请你这样的隐士出山了。” 老范重新插上了袖筒子，和王艾并肩站着望着远方在雪中嬉闹的孩子：“好男儿志在四方么，一个篱笆三个桩么。当你为了国家在前方奋斗，莫说这本就是我职责所在，就是一个陌生人，也该让你后顾无忧。其实我感觉你有点太担心了，从我的观察来看，家中企业干部绝大多数都是好的，是安心工作的，也是敬佩王总和艾总的，是不会和那些人勾结的。” 老范来了谈兴：“我虽然不懂经济管理，但我懂人，我能看到，比方说北方造纸纪律部部长宝力高吧，这么高位，收入也就三十来万一年，然后王经理还骂过他，不准他喝酒。可是呢，他还是乐呵呵的上班。我听说外边企业以年薪二百万请他他都没去。为什么？不得不说，你这套终身雇佣制是有好处的。这人呐，大鱼大肉当然好，但最好的，还是细水长流，终生无忧。” 王艾点点头：“一个是老国企就这样，一个是日本那边有成功实践。企业这东西尤其是制造业，有点像农耕文明，安土重迁，稳定才有产出、稳定才是最大利益。这个不像金融业，那是海盗，要流动，制造业不是。再加上东北长期的制造业基地所塑造的地区文化，以及东北长期的耕战一体的军事文化，使得东北人既欢迎终身雇佣制，也能适应终身雇佣制，所以就这么走出来了。” 老范开心的点头：“是呀，所以大多数干部员工都是好的，都是尊重和佩服你们一家的，甚至是你们的绝对支持者，你不用太担心、想着洪桐县里无好人了。不对的，那应该只是几个人的阴谋，或者一小团人的阴谋。有阴谋，当然就有专门防备阴谋的，比如说我？嗯，还有你准备给国家队聘请的人，就是干这个的。所以，你现在这么处理就挺好，不大张旗鼓，然后重点防御。你身边有人，你父母身边也有人，当然也有我，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先防备好了，等雷奥妮和小李子调查清楚了，再下手。” 王艾点头：“等这事儿处理完了，我估计我的孩子也该生出来了，可以在内部、高层之间通报一下，不留视频、不留证据，让他们知道得了，顺便安抚一下人心。” “这倒也是。”老范表示赞同，但没问孩子是谁的，王艾也没打算说。 这次回意大利，王艾就准备尽早把黄欣接到米兰，黄欣是二月份来米兰陪他时候发现的，应该是今年一月两人突破关系后有的。所以虽然王艾没明说，但黄欣也没反对，说是有心插柳不对，但都没刻意阻拦它的发生，于是就这么顺其自然的有了。 只是才两个月，不显怀，外人并不清楚，包括图宾根那一堆人。王艾也不打算告诉他们，所以趁早把黄欣接到米兰，然后让她一边安胎，一边遥控指挥就是。阿皮亚诺小镇是远郊，非常安静，人也不多，王艾家所住的这片山坡人更少，家里是游泳池，家外是森林草地，环境优越，还适合隐蔽。 而图宾根那一滩王艾并不担心，李觉已经先后跟着雷奥妮、黄欣三年多了，还有麦超、阿妮卡等高层干部，工作经验都挺丰富的，再说两地也不远，真有什么大事儿现赶过去也来得及。 这次黄欣回国到四川跟老娘汇报工作，当然肯定要说两人关系突破的事儿，会不会说她怀孕的事儿就不知道了，毕竟对她来说，可算是老牛吃嫩草，羞涩到不好意思说也有可能。 她抢了先，终究并非本意。 可通过和雷奥妮聊天了解到，黄欣终究还是说了，而且是大大方方的说的。由于艾小青的考察尚未结束，所以黄欣才一直留在四川，估计王艾的老娘给她是传授育儿经验什么的。按理说这个工作该是黄欣的娘来做，可黄欣的娘早就没了，所以艾小青要来做。 雷奥妮单独跑回来是因为嫉妒了…… 比如晚上散步的时候雷奥妮就问他，你到底打算要多少个孩子？王艾一听也挠头，他这种情况，生多少算超生呢？真违背了政策缴纳罚款，是按照上一年度实际收入的四倍…… 诶要卧槽！ “我和你们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按照计划生育精神来说呢，你们每人可以和我有一个孩子，多了不行。当然要上外国户口那无所谓。但我不想让孩子当外国人，我都不当，凭什么让孩子当？即便孩子相当，那也是成年后的事儿。” 雷奥妮撇了撇嘴：“我好不容易才混到一张中国绿卡，我的孩子要想当外国人，我打死他。” “嘿嘿。”王艾笑了声又苦恼起来：“我们这算是未婚生子，虽然国家也承认，但和计划生育怎么配套，我就不知道了。” 雷奥妮吁了口气：“我知道，我打听过。” 见王艾奇怪的望着她，她羞恼的道：“我说不结婚，可我没说我不要孩子！我不行打听吗？我也毛岁27了！” “好好好。”王艾一把搂过雷奥妮的肩膀：“你说你说。” “未婚生子，也得符合计划生育政策。比如两个人没结婚，生第一个小孩可以上户口，国家承认，但生第二个就违背计划生育政策了。总之，不管结婚没结婚，只要制造了孩子，就一视同仁。” 第五百零九节 乱云飞渡（九） “啊这样啊。”王艾恍然：“也就是说，我和你们一人生一个是行的，只要不生第二个就行，是吧？” “其实你还赚了的。” “当然，嘻嘻，我一个人有这么多嘛。” “不是。”雷奥妮严肃的摇头：“现行的计划生育政策是二出一，而你是一个，我们是多个，按我们人头有一个孩子，整体上小于二出一。” 不等王艾点头，雷奥妮忽然道：“可是，这个政策是不能坚持长远的，这种削弱人口的方法太狠了，二出一直接拦腰斩断人口基数，如果坚持下去，到本世纪中叶，中国可就剩下三四亿人了。可现在你看，这么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到时候没人用，不都浪费了吗？” 王艾点头：“人才是最宝贵的生产力，只是某一段时间我们人口快速膨胀，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在美国、苏联威胁下必须有足够的人口我们这个民族才能不被灭亡。你说北美印第安人如果也有几亿人，哪能被灭掉？当时我们想的就是这个，等后来形势转好了，没有亡国灭种的危险了，才和经济发展阶段不匹配，才有了这么多年的一孩政策。” “那也该改了吧？我听说老龄化社会的担忧这几年很主流的。” “嗯，我估计快了，可能就这一两年吧。不过么。”说到这王艾笑了笑：“这么大事儿肯定不会一蹴而就，中国的大事儿历来都是小步快跑，一步一探头的，估计是先两个独生子女家庭二孩、而后单个独生子女家庭二孩，最后才是全面二孩，甚至三孩。” “那我们能赶上。” 雷奥妮情意绵绵的看着王艾，突然从沙发上翻身跨骑在王艾双腿上：“给我来一个吧？” “你当是买菜呢，说来就来一个？” 雷奥妮咣咣垂着王艾的胸口：“当爹的这么强大，当娘的这么健康，怎么就不能说来就来？我不信，你试给我看！实践出真知！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这话是让你这么用的吗？”王艾愤怒的道。 “你惩罚我呀？”雷奥妮仰着头：“你看我怕不怕！” 一夜缠绵，第二天天色有些阴，王艾上午抵达机场，雷奥妮随后送行。在候机的时候，两人还在说悄悄话。 “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没有啊？” “别骗我，我能感觉到。” “呃，大概是有了孩子会让我觉得我自己突然不是孩子了吧？” “你还想当孩子？” “是啊，当孩子多好啊，无忧无虑。”王艾懊丧的低头：“我还没玩够。” 雷奥妮鄙视的看着王艾：“你打算玩到多大算够？” 王艾仰天长叹：“真是残酷的现实啊！我才23，怎么就要当爹了呢？” 雷奥妮悠悠的道：“我记得，王总和艾总是20岁就有的你吧？这算你家族传统？怪不得姓王的这么多呢。” “什么话呀？”王艾有点赌气：“我知道黄欣不能再拖了，岁数再大生孩子就危险了，我也知道生孩子很重要，但我情感上还是有点意外，没做好准备。话说，你做好准备了吗？” 面对王艾突然的反击，雷奥妮也有点手足无措：“呃，我，好像也没。” “是吧？”王艾开心起来：“那我们就要一起学啊，话说从高中的生物课本之后，我就再没研究过这方面呢。” “哼哼！你昨晚上不还研究来着？” “科学研究。”王艾指着自己的脑壳：“要靠大脑，而不是靠身体。” 两人说笑了一阵，飞机来了，王艾提着随身挎包起身，两人拥抱了一下分开，王艾刚走两步突然回来对着雷奥妮道：“一直忘了跟你说，辛苦你了。” 雷奥妮笑了笑，王艾摇摇头：“新生代的干部当中，黄欣和时文君这两名大将都被我调到了国外，国内只有你。青莲不在，康丝还嫩着，能抗能打的只有你了。” 雷奥妮叫王艾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捋了捋鬓边的头发：“有许多青年干部。” “关键还是信任。”王艾点了点雷奥妮的脸：“不仅是人品的信任、能力的信任，也有思想、思路的信任，尤其对你这个层级的干部来说。” 雷奥妮定定的看着王艾，突然做了个鬼脸，转身蹬蹬蹬走掉了。 王艾望着她高挑的背影，吹了声口哨：没花几个钱就能让狮子玩命干，我真是太聪明了！ 刚到机舱里，手机响，拿出来一看，雷奥妮发来的短信：“白天给你赚钱，晚上还要陪床，我好惨呐！” 王艾回了个：“哈！哈！哈！” 就在王艾和各路乘客打招呼寒暄的时候，手机又响，王艾没空看，他正被一群姑娘包围。七嘴八舌的说话，王艾算听清楚了，这几个姑娘最大的不过22，最小的才17，是一群有钱人家的孩子，这次去米兰是观看时装周的。 见王艾笑嘻嘻一点架子也没有，其中一个大胆的还问王艾去了米兰能不能找他，王艾一笑，把国米训练基地的地址写给了这几个姑娘，告诉她们到基地就能找到自己。如果自己不在，可以让基地负责人给自己打电话，自己会帮助她们进去参观基地。 王艾的手机号几个姑娘没要，当然王艾也没管人家要手机号，天涯论坛曾经有一个“抓住野生王艾”的著名帖子，起因是去年奥运会结束后王艾声望最隆的时候，一对情侣在比赛间隙发现了他之后冲上来合影，然后发到网上炫耀。当时王艾坐在看台高处，这对情侣一左一右夹着他，女孩还用手摸他胸前的金牌来着。 这个帖子最大的作用是引来了诸多和王艾合影过的路人，纷纷拿出了他们珍藏的照片上传，一时间竟然成了路人与王艾合影的大集合。通过这些照片和网友的记录人们总结，与王艾合影是真容易，你只要开口，他一定同意，不管当时在哪、他什么心情。但同时，想要拿到他的手机号却无人能做到，尤其是私人手机号。而且，别人的手机号，他也不要，不管你多漂亮。 第五百一十节 乱云飞渡（十） 王艾特别坦荡，尤其是对自己人，从不瞒着。所以他的女人们都很信任他，相信他绝不会出去乱搞，绝不会和谁一见钟情，坦白说，王艾一见钟情的目前为止也只有许青莲一个。 等安抚好了这帮快乐的女孩，并且和身边一圈愿意和他聊天的人都寒暄过之后，等飞机开始滑行了，机舱里才安静下来，王艾才有空看雷奥妮的第二条短信。 “我正式的问你，我想要孩子了，你给吗？” 面对这条逼孩子的短信，王艾想了半天，最终慢慢的打上一行字发了回去：“这是你的权力，这是你、雷奥妮·哈特曼，我亲爱的人、我信任的人、我的情人、伙伴、朋友的权力。你有向我索取的权力，我必须、只能、一定答应。而且，我也很高兴的答应。” 雷奥妮那边等了片刻发了一个惊喜的文字表情过来。王艾笑了下收好手机，望着机舱外的云海，多年来的回忆一一闪过眼前，当初那个明媚、骄傲、俊美、自信的高个姑娘，穿着小牛皮的靴子，咔哒咔哒走在图宾根小城的石板路上的身影，真是午夜梦回也依然隽永清新，即便她已经被王艾搂在身边熟睡，王艾还是在想念那个美好午后中的美丽邂逅。 突然间，王艾对于孩子的疑虑消失了，似乎迎来一个小生命也不错？以后在家除了撸猫撸狗还是撸孩子了？ 在飞机平稳的飞行中，王艾开始反思自己是怎么突然间畏惧孩子的到来的，难道自己策划了好久的结婚，就没有考虑孩子的事情吗？想到这里王艾才意识到，他最初对孩子的规划是建立在和许青莲结婚的基础上的，是在和许青莲创造孩子，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的基础上的。 突然间许青莲离开，他考虑到黄欣的年龄，导致第一个孩子出现了他计算中的“偏差”，以至于他对这种情况在内心深处缺乏必要的情感准备，所以他才感觉陌生、难受、手足无措，哪怕他理智上已经接受了。 当初对和许青莲的孩子是怎么设想的的来着？ 哦，对了，我要亲自当他的老师，让他成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一个共产主义者、一个爱国者。至于孩子长大了想从事什么，我并不想管，按他的兴趣来。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兴趣，一来要接受严格的正规教育、二来不能懈怠，选择了就要坚持下去。 想到了这些，王艾松弛了下来，这次回去真要跟黄欣好好谈谈孩子的问题了。因为孩子争吵、拌嘴甚至闹掰的不少，孩子虽然会姓王，但却是两个人的结合体，也有他妈一半的“产权”，不能都自己说了算。 真按黄欣的想法，没准会培养成一个彬彬有礼、文化深湛的人呢？ 嘁！ 王艾自己也很讲礼貌，但一想到彬彬有礼这个词，尤其是男孩的话总会想到“斯文败类”四个字，大概是这些年知识分子中间出现的败类太多的缘故，这让王艾深刻的信任“仗义每多屠狗辈”这句俗语，甚至都不顾他才是这个年代中国标志性的知识分子的这个真相。 嗯，急眼了骂自己也没什么，如果自己干的不对，或者自己这行人干的不对的话。 就带着这样对未来的满怀期待，王艾昏昏然的放平了自己的座椅，拉上了毯子睡了过去，飞机落地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王艾排队等着下飞机的时候还在想，不知道黄欣回来了没有。 而且，今晚的比赛他应该是上不了的，一年拿着国米一个多亿的工资，没事儿就跑回国少踢两场，啧啧，能进球就这么牛，明明划水，老板还得笑脸相迎。 开车的赵丹从后视镜打量着突然傻笑的王艾，虽然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儿了，竟然能突然摆脱沉重的世界杯夺冠的压力，但总归是好事儿吧？ 3月7日国米坐镇主场迎战热那亚，在王艾刚回来不到24小时的情况下，何塞甚至都没把他列入大名单，王艾当然也没去梅阿查让人讨厌，而是乖乖的留在家里，抱着一摊泥似的wiwi，揪着欢脱的淑女，偶尔还和时文君、康丝聊两句的看比赛。 结果国米状态全无，完全找不到方向，巴洛特利和小曼奇尼搭档的前锋线与斯内德为主的中场衔接混乱，缺乏默契，最近有伤下半场登场的埃托奥也缺乏表现，最终双方0:0握手言和。 看着屏幕，听着主持人的絮絮叨叨，时文君好笑的看着王艾：“你想在国米偷摸的试验中场打法，但人家主持人在这反复呼唤你的攻击力，怎么样？为难了吧？” 康丝也偷笑，王艾摸了摸脸，突然双手合十：“一切交给上帝。” 两人鄙视一声，康丝还说：“你那手势是拜佛的，不是崇敬上帝的。” “那这样？”王艾收回一只手，表情神圣而庄重。 时文君翻翻白眼：“那是老道！” 王艾摊了摊手：“你们家上帝太难伺候了，算了，我还是喜欢老道。诶，我其实算是一个道家子弟吧？俗家的？” “凭什么是俗家的？” “出家了不让碰女人，我忍不了。” “你还真直接！”时文君鄙视的一句，另一边的康丝都捂脸了。 “人要遵从自己的本能，遏制一方面的本能去领悟道理，那只能领悟出歪理来。”王艾振振有词：“但我从小就算修习道家经典，这些年下来博闻强记、融通古今、他山之石，我怎么就不能算道家的？我起码算道家的理论家，不信你找个老道来和我讲讲马列主义？” “人家也上课的，再说马列主义是道家吗？” “我把老子看做是哲学家，我算是修习了他的哲学的，他是道家老祖，我怎么就不算道家了？” “行了少扯淡。”时文君起身上楼准备休息：“你才多大，还从小！” “我九岁就看《道德经》了，《政治经济学》、《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道德经》这三本算我的开蒙读物！”王艾振振有词的对着时文君的背影道：“以后这就是我的家学，我孩子也要拿这三本开蒙！” 正上楼的时文君脚下一绊，然后听王艾贼溜溜的追问：“你同意不？” 第五百一十一节?观潮（一） “关我屁事！”时文君愤愤然的骂了声，便跑了。 王艾嘿嘿两声，小美人儿应该是知道黄欣怀孕的事儿了，她比雷奥妮还大一岁呢，只是显嫩，她也不过比黄欣小三岁。这些年拖来拖去，也要变成老姑娘了。所以，骂归骂，其实还是心虚。 小美人儿骂完了回到房间，感觉脸上发热，直接去了卫生间，等她情绪散去回到卧室时，发现王艾正坐在她的床上笑嘻嘻的等着她。 时文君吓的立刻站住了：“你、你干什么？” 见王艾起身走来，她下意识后退，还扶了一把卫生间的门框，这个小动作让王艾暂停了下来，无奈的摊摊手：“干嘛啊，这么怕我？多少年了？从我喊你小美人儿到今天，得七八年了吧？从我们俩说开了……行行行，我不说了，来，你过来坐。” 见时文君还犹豫，王艾不耐烦的哎呀了一声：“我还能强来吗？你不同意我就等你呗。” 时文君这才舒了口气走回到卧室，不过也没敢靠近王艾身边，虽说王艾说了不强行，可谁知道呢？瞅他那一身腱子肉，真强来还能把他怎么样？即便完事儿了也…… 一想到这，时文君又乱了。王艾也不说话，喝着倒好的茶水，房间里就这么静了下来。 半晌，王艾放下茶杯：“恨我？” 时文君从沉思中醒过来，想了下，摇头：“不恨，我有什么资格恨呢？你对我已经很好很好很好了。” 说了三个“很好”，充分强调了之后时文君才道：“我不是说你挟恩求报，而是我自己已经不排斥后半辈子和你，还有黄欣、狮子她们在一起生活。可我，总还是要再想一想，情绪上有些乱。我希望我自己能够彻底通透了，然后再迎接你。” 说到这，时文君笑了下：“你不会只想要我的身体吧？” “先给身体也行。”王艾大度的点头：“分期支付嘛，先身体后心灵，先结婚后恋爱、先同居后结婚，没准儿会帮你更快的想清楚呢。” 这话气的时文君脸色发白，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讥讽道：“黄欣刚怀孕，你就来勾搭我了？” 王艾斜眼看时文君：“勾搭？你早就在我盘子里了！无非是我想什么时候吃，你还拦得住我？” 见时文君要反驳，王艾伸出手指：“我警告你啊，你再敢犟嘴，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时文君抿了抿嘴，终究没敢反驳，但还是安慰自己道：“我不和你个下半身动物一样，我这叫忍辱负重，这叫战略转移，这叫以待将来，反正……你就是个混蛋！” 王艾嘿嘿两声，不再说话，就这么望着时文君的双眼，望的她脸色微红、望的她转过了面孔。 “好吧，小美人儿，我不会让你等太久，我们之间的汪洋，已经冲到了你的堤岸前，你阻拦不了多久了。”说着，王艾站起身做了个手势：“等洪水冲毁堤坝的时候，我们就该坦诚相对了。你不是想知道我都知道什么吗？那时，我会全告诉你的。” 时文君的双眼里微光闪动，她一直对王艾先知般的神迹感到好奇，只是这个秘密被挂到她的身体和心灵上，王艾要她全部付出后才肯相告，所以她暂时忘记了而已。 等王艾走了，轻轻的关上门后，两只手指支着光洁下颚、双腿交错坐在圆椅上的时文君才反应过来：麻蛋，叫你耍半天流氓还全身而退了！ 有心追出去骂两句，又担心那个混蛋真的变身。一想到这，时文君叹口气走到床前，往后一倒，颤颤巍巍的望着天花板和吊灯：真的走到今天了吗？老娘这冰清玉洁的身子，还有这份传统的家庭情怀，就都要给他了吗？ 如果想的少点就好了，干脆给他就是了，反正……应该感觉不错的哦？ 原以为楼上唱歌的只有大气的许青莲，没成想那么温和的黄欣也会唱，而且说辞和许青莲一样：忍不住。怀孕十个月，男人基本就是光棍状态，他恐怕到时候会真的忍不住。尤其是黄欣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一切的情况下，那就是…… 哎呀！春情荡漾的时文君从床上翻身起来，又跑去了卫生间。 撩拨完了时文君的王艾美滋滋的上楼了，给黄欣打了个电话问了下行程，后天能回来，恰好能赶上国米主场迎战里昂的欧冠16强次回合，按照王艾和莫拉蒂的约定，他要出战，而且要给球队带来胜利。从近期球队遭到的外界评论来看，他甚至需要尽量表现，带来一场大胜，从而让俱乐部、老板、教练缓解一下压力。 一想到这，王艾也就暂时放下了和时文君的旖旎，黄欣回来又不让他去机场接，王艾只能感叹一声：“都是好女人呐”，然后也跑去了卫生间，准备冲澡之后立刻睡觉。 养精蓄锐，以待大战。 不过转过天来，王艾中午的时候竟然真的接到了那天同机来到米兰的几个女孩的电话，说她们已经买到欧冠比赛的球票，会到现场给他加油。然后才小心的问他，是否真的可以到他家来看他。 这部王艾的“第三电话”，也就是公务电话现在被临时充当他助理的严竹、赵丹两大保卫头子拿着，虽然有相当一部分业务已经被转移到了施拉普纳那里，但仍然不太方便。这个电话号码王艾没告诉几个女孩，但她们应该是打给了基地，从基地那打听到的。 于是王艾开朗的道：“行啊，这是你们的联系手机是吗？好，我现在暂时无法确定到时候我在哪，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我有空了会给你们打电话，然后你们方便就立刻过去，怎么样？” 等挂了电话，王艾才对开车的严竹道：“怎么样，没啥问题吧？” 严竹收好电话摇头：“我已经查过了，就是普通人家。不过还是要小心些，家里的情况不好让外人知道太多。” “嗯，那我九不带她们上楼了，就我书房里那一堆书也不好宣扬，就在前后院、客厅吧？” 严竹沉默的表示同意，这算是王艾这个大球星的某种义务，也是严竹他们的工作内容……当初对康丝也是审查过的。 第五百一十二节 观潮（二） “我被王艾邀请，最近几天要去他家参观啦！”给王艾打电话的几个姑娘当中，终究有一个忍不住和人嘚瑟了起来，然后，没过多久，数个大型中文互联网平台对她发出邀请，希望直播。 见事情大条了，姑娘才傻眼，她们都知道王艾也是中文互联网空间的活跃人物，非常担心这个消息被王艾看到以后反悔。 其实她们不知道，那个享誉中文互联网空间的“露西亚助理”已经“叛变”了，而两大保卫头子也就能接打个电话，所以王艾这段时间在网上的公开活动频率骤减，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小插曲。 而且即便知道了，他也不是很在乎。对于纵横七海的王艾来说，普通人就是他的锚。对于飘在云巅的王艾来说，普通人就是他的风筝线。和普通人的闲聊、闲扯，能够帮助王艾一次又一次重温人们对他的期待和期望，能让他产生充足的成就感、使命感。 古人说，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 当然，最近王艾家里清爽也是他敢于敞开大门的原因。黄欣来看他一场比赛就走，还没显怀呢，还得工作一两个月然后再来。而王艾和时文君不管私底下怎么开玩笑，实质关系仍然没突破。 这也就意味着哪怕时文君在王艾家被姑娘们看见，王艾也不怕。 男女之间真正突破了那层关系后，才掩饰不住，那是眼角眉梢的风情、那是两个灵魂的共鸣、那是耳鬓厮磨的甜腻，那是你侬我侬的荷尔蒙……稍微用心就能观察到，尤其是相对敏感的人，比如特别关心的“第三角”，或者如球迷这样恨不得把每个见到的东西都牢记在心的。 所以，王艾此刻特坦荡，谁爱来谁来！ 这个事儿随口一说就过去了，时间紧迫，欧冠马上就来了。按照何塞的安排，本场比赛王艾照例打边锋，中场核心还是斯内德，但另一边埃托奥有伤让小曼奇尼上，而两个人的战斗力差距不小，所以本场比赛的取胜要点就在王艾身上。 经过了熟稔的调整，虽然只有一天，王艾依旧把状态调整到了最佳，3月10日晚上，在基地门口登上球队的大巴车，斯内德难得主动的招呼：“陛下，来这坐。” 王艾指了指他笑着摇摇头，一屁股坐在他身边：“韦斯利，有什么安排？” “全听陛下的。”斯内德蔫蔫的笑着使坏。 “别闹。”王艾一伸手搂着斯内德的肩膀：“你才是中场灵魂，我听你的。” 斯内德抿着嘴笑了会才道：“我看了你的热身赛。” “啊？”王艾吃惊不小：“没播啊？” “不。”斯内德摇头：“我是说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那场，大家都关心你和梅西。” “哦。”王艾舒了口气，打日本那场他基本都留在中场，中央电视台默默的没有对海外放送信号。毕竟亚洲内战欧洲球迷关心的不多，远不像中国碰阿根廷，王艾对梅西那么引人关注。当然，也有掩护中国队，尤其是王艾位置变化的想法。 关系到夺冠，足协、国家队、体育频道，空前团结！ “但是……”斯内德突然凑近了王艾的耳边低声道：“你要打中场是吧？” “没有，我是前锋，我这进球效率打中场我疯了我？”王艾笑嘻嘻的。 斯内德端详着王艾的脸，有点生气，但不知想到什么又笑了：“我能理解，我不问了，我也不会告诉别人。如果我们在世界杯上遇到已经是半决赛了，无所谓了的对吧？” 王艾笑而不语，斯内德摇摇头，神色认真起来：“王，你有这方面的天分，你的技术太全面了，身体又好。但是，我想提醒你的是，大个子球员打中场和小个子球员打中场，方法是不同的。” 王艾忍不住神色认真起来，斯内德又是一笑，抿着嘴不吭声。王艾看了看他，一摊手，斯内德把一只手插在随身的挎包里，突然问：“世界杯结束后我准备在锡耶纳结婚，你会来吗？” 王艾一愣神，随口道：“世界杯结束后我会随队回国，肯定一堆事儿，我这……” 见斯内德的神色渐渐冷下来，王艾嘴上飞速转移：“但不管怎么忙，只要你邀请我了，我必到！肯定的！” 斯内德这才笑出来，于是把手从挎包里拿出来，是一封印着浅浅花纹的请柬，王艾接过来一看，吃惊的抬头：“你说的是真的？” 这一回轮到斯内德摊手，还在瞪眼睛，这是我的二婚，我会看玩笑么？ “好吧好吧。”王艾拿着请柬想了半天，他是真为难，斯内德的日子定的是7月17日，世界杯结束后的第六天。如果中国队夺冠，不说夺冠吧，哪怕进了四强，从中央到地方、从国务院到体育局、从新华社到中央台，从足协到商家，事儿海了去了！ 最后，王艾珍重的收好请柬道：“韦斯利，就17日这一天吗？前一天有没有活动？我可以来吗？” “前一天晚上也会招待朋友。” 王艾舒了口气：“韦斯利，我的朋友，我真的无法确保婚礼进行曲奏响的那一刻我在现场，但这48小时，我肯定露面。虽然可能会到了立刻就走……中国是个足球弱国，我在国内的地位比马拉多纳在阿根廷的地位还要高，有时候真是无法自主。” 斯内德在脑子里过了一下王艾的这个形容，也察觉到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王艾能做到这一步，无论如何都够意思了，毕竟从中国飞来要12个小时，飞回去也要12个小时！ “好了我的朋友。”斯内德突然开了句玩笑：“我只是不想输给阿尔杰。” 王艾楞了一下，哈哈大笑，然后听到斯内德在耳边低声道：“通常来说，大个子的中场球员身体有优势，打法是控制，比如齐达内。而小个子的中场优势在脚下，打法是突击和创造，不如马拉多纳、梅西，当然还有我。” 听了斯内德话，王艾陷入了深思。 第五百一十三节 观潮（三） 随着车子略颠簸的跨过距离梅阿查最近的一条街道不太平整的路面，王艾从沉思中摆脱出来。国家队经过数次激烈的讨论，王艾在世界杯上的位置基本被放在了中场上，但具体怎么打，没人知道、没人能告诉他，所以他下意识的从自我的记忆中搜索到当初到德国时候打的组织中场位置，也就是现在斯内德的位置。 然而，斯内德的提醒让王艾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初自己的身体相对弱势，所以重在通过脚下技术穿透、突击、创造，而现在……王艾下意识的前后左右看了一遍，自从伊布远走伊比利亚之后，他就是全队的海拔最高了。 更不用说当初吃了身体的亏而后这些年疯狂苦练下爆炸般的身体力量了，突击和创造当然更好看，相反控制者就显得比较水波不兴，而自己从足球弱国走来这一路上都非常注重与球迷的互动，去努力的赢得球迷的好感，两者叠加，王艾对一个中场球员的控场，还真是有些陌生。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无论如何先把这场欧冠吃下来再说吧。 一直戴着耳机的斯内德注意到王艾的眉头舒展开了，没说什么，他本就是话少的人，如果今天不是为了请王艾参加他的婚礼，他真的不会说这么多，看出来也不说。 借助上赛季的五冠王，本赛季凡是主场必定爆满，米兰本地球迷不说了，关键是外地球迷，外国球迷，其中不乏有远隔重洋特意跑来看一场球赛的大人物，比如王艾刚一进场就看到大屏幕上给了一个截图：竟然是显得胖乎乎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这位巨星相当有钱，报纸上说他正琢磨买一支欧洲球队来玩，也不知真假。 何塞在更衣室做最后安排后一挥手，大家鱼贯而出，和对手里昂队正式出现在各国的直播镜头中，王艾跟在队长萨内蒂和队副坎比亚索身后第三个出场，这也是他在球队真实地位的体现。 一度何塞动心让王艾也当个队长什么的，王艾严词拒绝了：我就喜欢当群众！我够操心的了！ 场下队长当不了，场上队长呢？王艾也不当，萨内蒂在就是他，萨内蒂不在就是坎比亚索，坎比亚索要是也下去，就马特拉齐，从岁数大的往下排，反正王艾是倒数第二！ 哦现在是倒数第三了，和巴洛特利同龄的小将桑顿已经出道了，表现不错，目前很有取代小曼奇尼出任主力边锋的机会，不过眼下还差点。至于以后，谁知道呢？国米青训营总出天才，但国米松散的文化和过于自由的球队气氛，需要自制力极为强大的人才能一路平顺的走下来。 经过简单的赛前仪式，意大利时间晚上9点45分，列阵双方的队员同时行动，拉开了对决的阵势。 看台低处，就在主队的替补席后方不远的球员家属阵营中，黄欣首次以家属身份坐在了太太团中间，王艾这次邀请也算深思熟虑，他必须以某种方式来告诉最了解他的队友们他的家庭的变动。 他不会做任何解释，但总不能说大家都已经认识的许青莲悄无声息的消失而任凭谣言四起吧？万一这帮家伙认为自己把许青莲杀了、埋了呢？ 就在黄欣温和的和其他家属打招呼的同时，看台高处，那几个和王艾同机抵达米兰的姑娘们，终于盼望到了比赛的开始，终于盼望到了又一次目睹王艾的身影，目睹这位私下里嘻嘻哈哈的大个子在他最擅长的舞台上驰骋的时候。 她们的手中都有照相机，兜里还揣了多块电池，可是比赛一开始，她们就被震耳欲聋的吼声惊呆了，对于没现场看过球的人来说，足球场的看台上实在是太吵了。如果没有王艾，甚至没有王艾大度的欢迎她们到家里来拜访，她们深恐到时候没话说显得尴尬她们都不会来现场看球。正如王艾和斯内德说的那样，王艾在中国的地位，比马拉多纳在阿根廷高的多，他的许多“球迷”其实就是这几个姑娘这样，对足球毫无了解，能说清楚一个队上场比赛是多少人，就算不错。 所以，她们在比赛最开始的30秒内，极度不适应：为什么这么吵？场上有没有打人、又没有进球？还有，为什么有椅子你们都不坐？花了好几百进来罚站两个小时？ 关键是，别人不坐，她们也没法坐，要不然看的全是前排人的屁股了。 当耳朵稍微适应了喧闹之后……嗯，主要是把可爱的毛线帽子拉了下来遮住了部分耳朵以后，她们终于可以用目光去寻找那位大球星的身影了，一片蓝黑色当中她们认错了好几次，以往她们认为他们非常熟悉王艾，可是看台太高了、太远了，而她们又没有买望远镜，好在聪明的姑娘们对着场边的大屏幕去找，当在大屏幕上看到了王艾之后，再对照场上的小人之间的“结构”，才算最终锁定了目标。 而这时，比赛已经过去了5分钟。 这次是国米进攻，球在左边锋的王艾脚下，他移动到底线附近，面对着里昂队的防守球员。看台上轰隆隆的噪音对他毫无干扰，他正微笑着抖着腿撩拨着眼前明显保守审慎的防守球员。 试探两次对方不动，好吧，敌不动我动！ 王艾隐藏在球衣下的腹肌猛的收缩，向底线附近一带、往回又一拉、再一带！ “稳如泰山”的对手终于露出了一道空隙，哪怕第一次他没动，但注意力还是跟着跑了，就在他运筹如何行动的同时，王艾已经顺着他和底线之间的空隙抹了过去。 “哦！” 连续的吼声令远道而来的中国姑娘们身边的球迷喊不出完整的词汇，只是发出了一个感叹词，而几个姑娘们的心脏却在这一瞬同时一跳！ 迎接王艾的是里昂队老道的中卫，遮挡在他和赶来封堵近角的守门员之间，巴洛特利已经杀进了罚球区，于是王艾面向点球点脚弓一顺，罚球区里的法国人的注意力同时被王艾的这个动作分散。 却不料想，王艾左脚磕球的力量非常小，以至于球出去，王艾一步便追了上去，向着巴洛特利的方向，王艾侧对球门强行转身抽射！ 近在咫尺的大力射门，冲击着被意外分散了注意力的里昂队防守体系，足球对对方中卫的脚边电闪而过，守门员弯腰的时候只刮到了门线上的草皮。 第五百一十四节 观潮（四） 开赛以来最喧闹的时刻到来了，被魔音灌脑的姑娘们忍不住一起捂住了耳朵，可是，刚刚他好帅啊！敌我双方全是大球星，十几个人在几万双眼睛中互相联动，进攻的、防守的、紧张的、舒展的，全都围绕着一颗小小的足球。 然后，他一脚把球踢进了球门，让这十几个大球星立刻分为两团，一伙沮丧、一伙兴奋，沮丧的那伙原地调整着情绪，兴奋的那伙追逐着张开双臂奔跑的他。对面的看台上所有人都在挥舞手臂，张开嘴巴向着自己这边嘶吼，也许，自己这边也是这样吧？ 啊、好帅啊他！以前为什么没发现他是帅的？ 同样兴奋的还有深更半夜搞直播的贺炜，他反复播放着进球片段高喊：“回马枪、回马枪！” 他的搭档陶伟在“回马枪”的声音低落之后才慢悠悠的补充：“这个动作是小王许多动作中不起眼的一个，但必须提醒大家，不要轻易模仿，容易扭了腰。” “可以慢点做。”贺炜补充：“只要慢一点，还是可以的。” “这倒也是。大家注意这个慢放中的对比，大家看他的动作即便是四倍慢放也很快，大家再看看他的对手甚至队友的动作对比就知道了。”陶伟点评：“关键还是快，是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打个比方，《我的太阳》许多人都能唱，但专业人士和普通人的区别是，你能唱，但必须降调，否则你即便喊上去了，也控制不住。” 场上比赛重新开始了，陶伟的“题外话”却还没说完：“上个月我去朋友那里看球，哪个球队我就不说了，对方是甲级球队的一个青年队队员，在场上模仿小王儿的头顶弧线球，但没控制好，结果擦破了眉骨，当时血流满面，把大家都吓坏了。” 贺炜也吃惊不小，这件事完全没有报道，就听陶伟唏嘘的道：“以前我看小王的比赛动作，尤其他创造性的技术动作，也只是感觉到惊艳，没有感觉到危险。其实回想起来，这些动作那些足坛的大前辈不见得做不到，但就是太危险所以才放弃了。足球终究是一场运动，需要球员稳定的职业寿命，所以千锤百炼筛选下来的动作往往是既有实用性，也有观赏性，同时呢，还并不危险。” “那小王儿会不会？”贺炜代替大半夜爬起来看球突然紧张起来的球迷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从那件事后我给他打过电话，心情和大家一样，也是担心他。” “那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会控制好。比如头顶弧线球，绝不是硬蹭，不是小白说的那样，而是一个头部具体说就是额头和来球的互动过程，主要的力量还是额头的顶，只不过不是正顶，而是侧顶。触球的瞬间，施加一个横向的力。” 陶伟说到这，突然吐槽：“我是听懂了，理论上听懂了，但我偷偷试验过，即便是我朋友用手扔给我的，我都抓不好这个时间点。不是顶正了，就是蹭的头皮疼。据说、嗯，据说啊，王艾对这个动作是下了苦功夫的。” “怎么个苦功夫法？” 陶伟沉默了两秒钟：“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好吧……”贺炜正要往回圆，冷艳看到直播画面马上道：“看看这球！” 所有观众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定睛看场上，这是一次蒙塔里的截断后国米的快攻，斯内德在和萨内蒂做了两个配合之后，冷眼见到王艾已经追上了对方的后防线后，身体一转甩开了对方后腰后，脚下一送，一个不快、看起来也不准的过顶球，却恰好在对方中卫、后卫、王艾的多边移动之下落在了王艾面前。 王艾两步追上后，脚下一弹，足球快速向前滚动，他撒开双腿利用球比较远的优势尽力提速，进而硬是甩开了里昂队的球员，博得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单刀时刻。 刚进罚球区，王艾就起脚了，舒适的起脚机会让她得以从容的在跑动中瞄准，足球打了一个守门员的反方向，第二次激荡起球网的波浪。 王艾奔向广告牌之前，回头用两根食指对着斯内德：“韦斯利！” “又进了又进了，上半场第11分钟，小王儿打进两球了！”在贺炜激动的声音中，他听陶伟好像说了一声什么，于是便问：“陶指导你怎么看？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陶伟突然叹息：“欺负人呐！我刚才突然代入了一下里昂后卫的视角，本来已经够快的了，我本来已经高度警惕了，那想到他获取单刀的过程中又一次提速，然后真的有了两秒钟和守门员单挑的机会。这叫硬吃，就比你速度快、力量强，硬欺负你。” 贺炜：“……陶指导，您这立场？” “咳！我也是防守球员么，难免会……嗯，会想想和小王儿同场竞技什么的，嘿嘿。” “那结果呢？” “结果就是，我刚刚说的呀，别轻易模仿小王儿的动作，很危险。大前年他在切尔西搞出来了那个石头球以后，小贺你可以找个机会私下问问国内搞这个的，有多少人偷摸的练这个，结果崴了脚、抻了腿、扭了腰，甚至摔了的？”陶伟的声音严肃起来：“石头球和头弧球，我不客气的说，是小王儿这位中国足球有史以来技术最出色的球星，为世界足坛的两大技术贡献，是当世足坛在单纯技术层面的明珠和巅峰，没有两下子，你别碰。我们这些专业球员都不敢练，练了都出丑。” “我这么说吧，以这两项技术为代表的小王一系列技术，都是建立在他强大、完善的身体和必定的非常到位的热身之下的，也是真正在技术层面，拉开了他和普通人差距的标志。”陶伟吁了口气：“以往大家看比赛，都觉得职业球员也没什么吧？你能做的我也能做。可小王儿的这两样，是真的有技术鸿沟，是真的会出危险，我想，这也是许多普通球迷能感受到的，也是他们对职业球员的这个‘职业’有清醒认识的一个标志。” 第五百一十五节 观潮（五） 开局即取得了两个进球，场边的何塞也很开心，见场上里昂队似乎被打蒙了，竟然有闲心和助手闲聊起来。偶尔回头看到身后的不远的黄欣时，还会微笑示意。 如果他手下都是这种员工，他这个领导就不用愁的掉头发了。 为了防止狗急跳墙，两球领先后的国米老道的进入到了缓慢的比赛节奏当中，王艾也压抑了兴奋的心情，开始慢悠悠的配合队友，偶尔跑到中场中路和斯内德打个穿插配合什么的。从斯内德来到国米开始，王艾就很看重他，上赛季的国米就没有这么一个中场核心人物，他的到来给国米强大的、但摩擦的直出火花的机器里，加了一滴润滑油，国米好像一下就变成整体了。 王艾当然也踢的更为舒服了，他这个赛季比上个赛季进球还多、还轻松，就源于斯内德的创造力。 只是一直以来王艾都为国家队的事情所困扰，一直没抽出空来和这位队友好好聊聊。王艾可是很善于开发内向队友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荷兰人似乎都比较内向？可能是北欧太冷，所以冻得他们张不开嘴？罗本是这样，斯内德也是这样，从王艾当年在欧洲金童奖中接触过的范德法特，好像也这样？ 不得不说，当今足坛已经全面进入巨星时代，一个不善言辞光会踢球的，是成为不了巨星的，除非你的表现达到了梅西那种一举一动都光芒四射的程度。而且，梅西只是话少，但从来都很得体，也从来没出过丑闻，或者说，他对自己保护的很好。 而罗本和斯内德，之所以被皇马清洗，就是因为商业价值不够，无法为皇马那种模式贡献足够的现金流。无论你比赛踢的怎么好，你在皇马的财务报表里都是“负资产”。 就这么想着这些无聊的事儿，王艾和队友一起渡过了上半场，在更衣室的电视上看回放，看斯内德给自己的助攻，从任何角度这都不是一次精准的、能够直白的激起球迷惊叹的助攻球。在许多人看来最好的助攻球应该是那种极为精准的、射门一样的助攻，比如埃托奥的，从我脚下射出，直接抵达你的脚下，分毫不差，而且速度极快的。 可这种助攻就是看着好看，实用性并不高，相反斯内德这种看似拖泥带水，一点也不干脆的助攻，其实打好了提前量，会让队友很舒服，功效更高。 这就没办法了，当斯内德选择了为球队更大贡献的踢法时，他注定个人的商业价值会受到削弱。可反过来说，也许斯内德的性格、情商，也应对不来太复杂的工作局面，让他像王艾这样场上能讨球迷喜欢，场下能讨媒体喜欢，球风既高效又美观，确实不容易做到。那是既需要个人的禀赋也需要团队支持的，大部分欧洲球星哪怕是梅西，也只有一个常年的保镖，一个常年的助理，只有出席活动才会临时增设保镖和助理人员。而王艾呢？常年的保镖就有四个，他的“智囊团”更是强大，有当联赛高层的、有当俱乐部老板的、有开体育公司的、有当过国家队主帅的……中国足球虽然不大，但资源都集中在了王艾身上，所以远比所有的大牌球星更雄厚。 “下半场比赛坚持下去，我们就会距离卫冕更进一步。”何塞在更衣室的地中间挥舞着手臂发表演讲：“皇马能做到的，我们国米也能做到，是不是，韦斯利斯？” 突然被点名的斯内德一愣，随即会心一笑，还举起巴掌给何塞鼓掌。 他当初可是非常不想走的，可没办法，皇马卖他的心非常坚定，他是被何塞三请五请才不情不愿的来的，那毕竟是银河舰队，俱乐部的典范和王冠！ 可现在么……这里没有皇马更衣室的分帮分派，这里是一群知名度达不到超一流，但极好用的队友，当然，这里还有一个真正能称为“巨星”的家伙。 轻松的15分钟过去，大家重新走进球场并交换了场地，看台上的声量又一次变得喧闹起来，就连普通球迷也能从球员呈现在他们视野中的简单互动体会到球队内部的良好气氛。 比如开球前，王艾侧身听着斯内德在耳边大声说着什么，然后他手舞足蹈的和斯内德争辩，再然后，他突然张开双手大笑，斯内德明显楞了一下，然后也跟着笑。 他们笑的什么不知道，但很明显，是王艾这位“皇帝”在跟荷兰人恶作剧。 看台上的几个中国姑娘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还利用开赛前的片刻和身边的球迷结结巴巴的聊了几句。就在比赛重开，双方打起精神鏖战下半场的同时，几个姑娘终于注意到了太太团中间的“新人”。 印象中，那个位置上偶尔会坐着一个明媚大方的姑娘，无论她的位置是中间还是边缘，她总会成为一群太太们的焦点，哪怕她不说不动，可怎么突然就换了呢？ 而且，为什么国内一点风声都没有？ 几个姑娘疑惑的互相看看，决定问问身边的球迷，不成想，米兰本地球迷也不知道，见她们疑惑还开玩笑：“皇帝会把自己的妃子领出来让你认识吗？当然是保密啦！” “可是……”一个中国姑娘追问道：“你们的报纸不是特别关心球星的私生活吗？好像你们也很关心？” “是的。”拉丁人的少妇点头承认：“他们都是偶像，我们当然关心他们的侧面，这样才有一个完整的人。但是，陛下是例外，他展示给我们的足够丰满，足够填补我们的想象。尤其是，他说过不会回应关于他的感情，他说过不希望个人生活受到打扰。” 中国姑娘费劲的理解了意大利语之后，难以置信的做了个手势：“然后，你们就……服从了？” “服从？”拉丁人的少妇品味了一下这个词：“真是一个不友好的词汇，但是……” 她突然展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们愿意服从他，只要他能带给我们光荣。” 第五百一十六节 观潮（六） 她们的密切交谈，被一阵球迷的高分贝呼喊终结了，在国米上半场的那个球门区里一片混乱，她们尽管听到了身旁少妇尖利的高叫，但也知道，她也没带望远镜，也没看清怎么进的，她就喜欢这么跟着大家一起喊。 还好，场边有回放，这回终于清晰了起来。 小曼奇尼右路进攻，斯内德前往接应，王艾的位置偏向中路一些，国米的整个攻击体系偏重于右路。小曼奇尼攻击到前场底线附近后，用一个漂亮的摆脱给在中路送了一个好球，可惜接应的巴洛特利速度慢了一拍，球没控制好，被对手用小腿挡出了罚球区外。 恰在此时，王艾移动到这，见巴洛特利一脸的不甘心，于是重新送到了黑小子脚下，黑小子吸取教训，这次很谨慎，牢牢的护住球，小心翼翼的完成了转身，然后发现，两个中卫都站好了…… 作为一个硬派中锋，盘带尤其是原地盘带不是黑小子擅长的，他笨拙的做了几个动作之后，被对方赶上来的中场铲断。但巴洛特利终究是挣扎了一下的，结果这球没有按照对方中场的目标送出，而是又一次送到了王艾脚下。 而此时王艾已经回到了罚球区左侧，索性这次王艾给起了个高球，让黑小子跳起来争一争，他的身体还是很硬朗的。黑小子果然争到了第一点，都给到脑袋顶上了没个争不到，但在对方的推挤下还是没控制住，而且脑袋顶上还挨了对手一下，黑小子心中已经委屈的不行了，没心思再做什么动作了，于是干脆又踢回给了王艾。 王艾面的来球有点发呆，我就送不出去了是吧？好吧！ 于是，趁着巴洛特利捂着脑袋蹲下对方有点乱的功夫，王艾带球内切果断起脚，足球精确的穿透了里昂队的防线，贴着门柱打进门内。 听着爆炸般的欢呼，黑小子抬头：“进了？” 王艾点头拉起黑小子：“对啊，你的助攻！” “是吗？”黑小子顿时乐起来，连脑袋都不疼了，刚才的委屈也不见了。 “你知道吗，王刚来的时候，我是很不支持他的。”看台高处，和中国姑娘在一起的拉丁姑娘开朗的说道：“那时候我们都是国王，哦阿德里亚诺的球迷，尽管我们都知道他是个酒鬼，但他的射门很有气势，很有特点，我们都被他身上那种不同于一般南美球员的力量吸引了，就像当年我们注意到了巴蒂斯图塔一样。” 中国姑娘听她的英语还有点费劲，她说的又快又急，只能干巴巴等她说完：“但是，加布里埃尔来的时候已经太老了，虽然依然勇猛的像个狮子，可已经快要跑不动了，但阿德不同，他真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男子汉。啊，我有段时间的梦中情人都是他！” 中国姑娘终于听懂了，尤其是看懂了她花痴的表情，吹了个口哨加以配合。 “所以你们知道了？”少妇指着场上正和小曼奇尼说话等待重新开球的王艾：“他是个博士，而我只是个高中生，我的老师也只是本科。你懂了？他在我们心中没有亲切感，我们无法想象一个大学教授会成为我们的场上偶像！” “但他，真的好厉害！”拉丁姑娘双手在胸前抱着摇着头：“他让我找到了神明在世间的感觉，他是高傲的、强大的、即便爱开玩笑也有点距离感的，一次也没有成为我梦中情人，却是我总会在工作中溜号想念的那个。” “偶像？”中国姑娘中间蹦出了一个简单的词汇。 “不太像，和球星那种偶像不太像。”拉丁姑娘犹豫了一下摇头：“偶像是那种，你本能的就想要和他上床的那种，而他不是，虽然他只要对我勾勾手指，我立刻就会燃烧起来，但他没有，没有这个可能。他相当纯粹，就是球场上的，嗯，信仰，我们的上帝。” “对了！”拉丁姑娘翻出自己的手机搜到一张照片：“你们看看这个？我们很多人都在传，说他前年在俱乐部门口举起双金靴的那一刻，我们许多人都仿佛见到了天使。” 几个姑娘纷纷伸出头围着她的手机，见图片中王艾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拥挤的人群前的台阶上，出现在两扇紧闭的大门之间，他的背后是幽深的，他的前方是明亮的。他抬起双手，一手一个金灿灿的“宝物”，正迎着天空洒下的一道阳光，光华夺目。 “像吧？”拉丁姑娘重新收好了手机：“马西莫是用了很大力气、很大诚意才把他请来的，从0304赛季一直请到了0708赛季，整整四年……我们的主席！我们的骑士，我们的主席，终于为我们请来了一个难以置信的人。” 见拉丁姑娘如此狂热，几个中国女孩都有点接受不了，其中一个大胆的问道：“为什么我们中国人，反而没有这种感觉？他在中国的地位很、嗯，应该也很高，但我们没有这种感觉。” “你们没有信仰。”拉丁姑娘说完了，看了几个中国姑娘一眼，耸了耸肩：“好吧，你们是无神论者，你们不相信神迹，你们只相信人的努力。但这无法解释他的石头球，全世界只有他能做到，也无法解释他的场均两球的进球率，这是连外星人也做不到的。你们选择了用勤奋去解释，而我们更愿意归功于神明。” “可是，他应该也是一个无神论者。”一个姑娘不服气的辩解。 “对于神来说……”拉丁姑娘想了想突然笑道：“世界上是没有神的，神是的命运是自己掌控，所以，神是可以是无神论者的。” 几个中国姑娘张着嘴面面相觑：还能这么解释？ 不过，听起来好有道理啊！ 正发呆着，身边又一次喧闹起来，原来是王艾在突击中被绊倒获得了一场前场任意球。 而他正在和队内目前的主罚手斯内德谦让着，而斯内德和球迷的起哄声方向一致：我们想看看你的欧冠单场四球的神迹！ 来吧，我的神明！ 第五百一十七节 观潮（七） 斯内德是国米目前的主罚手，王艾虽然仍旧是直接任意球命中率最高的，但他总有事儿，总请假，斯内德就主罚的更多了一些，也渐渐在国米球迷中博得了名望。同时，王艾本人又不是很介意这个，在何塞和他私下沟通希望让斯内德拥有一半的主罚权，并声明这是我得到他的条件之一的时候，王艾也就答应了。 得到斯内德的支持，即便失去了主罚权，王艾的总进球数也不会降低，而且上赛季他也不是唯一的主罚手，伊布、坎比亚索等人都是。 直接任意球是早年王艾身体比别人差而努力练就的“非对称武器”，现在他足够强了，也就没有这个依赖性了。从球迷的角度来说，他的精彩进球多了，直接任意球破门就被掩盖了一定的光辉。 但人们不会忘记欧冠比赛中的唯一单场五球是他创造的，单场四球，他也创造过两次！他能以23岁的年纪就反超劳尔成为欧冠历史射手榜榜首，靠的正是他的进球如麻！ 得到了无论如何都会出席他二婚仪式的承诺的斯内德正开心着，于是难得的顺应球迷的心意，让王艾来主罚，此时已经是下半场比赛第33分钟了，王艾走到足球前的时候还特意向四周的看台上扫了一眼。 立刻就有球迷高喊着让他踢石头球。 这种球的出场率太低了，王艾来到国米后总共就踢过四次，其中一次还没进，毕竟负担太大，王艾也不愿意轻易动用。但，既然大家开心，那试一试也没什么。 于是，在人墙排好之后，王艾退出去七八米，以他标志性的微微弓腰，双目紧盯前方的表情给球场按下了暂停键，然后仿佛他踏在软绵绵草皮上的脚步声都能被清晰的听见一样，那最终的触球声还真的传送到了看台的顶部，几个中国姑娘的耳朵里。 从她们的角度，她们无法分辨是不是石头球，只能看到小小的足球飞快的掠过人墙的上方，划着近乎与前半程同样的轨迹，在守门员毫无反应之中，仿佛“咚”的一声落在了球门里的球网上。 欢呼声从下方看台传来，可以清晰的听到人们在呼喊“石头”这个单词，他们的视线好、看得清，而此时场边的回放来了，果然在平视、后视的多个角度中，在慢放中，看到了飞行中的足球急速的向前滚动，好像空中有一个山坡，它滚上去、滚下去，越滚越快！ “你说我们能不爱他吗？”拉丁姑娘一伸胳膊搂住了相邻的中国姑娘的肩膀，在她耳边大喊着：“他是我们的神，会倾听我们祈祷、会回应我们祈求的神！” 这种被关切、被照顾、被回应的感觉，也同样感染了期待看到这个神迹的中国姑娘们，她们望着对面、斜对面、脚下、身边一层层激动的人潮，忽然开了心窍，明白了足球和足球明星的魅力所在！ 随后不久，王艾便被换下了场，何塞在场边迎接他，并笑容满面的和他拥抱，一点也不在乎对方满身的汗水会让他的外套难以清洗。王艾走到替补席前，挨个和队友击掌，和工作人员拥抱，然后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几乎立刻就被队友关心的披上了衣服。 场上的高潮已经过去了，拉丁姑娘却忽然伤感了起来，她搂着新朋友的肩膀：“我的中国朋友，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的，你们比我们幸福，他总是一个中国人，不管他到了哪里，你们都能享受到被关爱的幸福。而我们……他总会离开的。” “你们这么喜欢他，他也会离开吗？” “我们也喜欢外星人啊，可他还是到处流浪。”拉丁姑娘又伸头试图向脚下的替补席看看，却只能看到一片人头，无奈的摊摊手：“一个当代球迷已经不指望会拥有一个球星一辈子了，只有一个马尔蒂尼。其实这两年国际队正到达巅峰，你看这场欧冠踢成了这个样子，很有可能卫冕成功的。可是然后呢？欧冠已经是最好的了，拿过之后一定会走下坡路的了，我们这些人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中国姑娘们还是头一次体会到真正球迷的内心，喜欢到这个程度再失去，该是多么残忍的现实？ 反而拉丁姑娘只是低落了一瞬间就调整了出来，发现她的朋友们在同情的看着她，不禁有些好笑：“足球就是这样了，我们终究忠诚和热爱的是国际队，这些球星因为为我们的挚爱工作而成为了我们爱的对象，当他们不再为我们的挚爱工作时，我们会马上接受和喜欢上下一个。至于球队的低潮，正常的，国王也需要退休，总统也有任期。” “那……”一个中国姑娘指了指球场：“他离开再重新回来，你们会嘘他吗？” “应该……”拉丁姑娘抬起头想了想，故意掩饰眼中的泪光：“也许不会，只要他不在新球队发表对国际队的攻击，只要他还保持这个水平，我们都会体谅他的。罗纳尔多在死对头那里，我们也没有谩骂他。” “享受当下吧，我亲爱的朋友！”拉丁姑娘恢复了热情：“一会儿去吃夜宵吧？怎么样？” 无独有偶，王艾在队友中也得到了类似的邀请，又一次单场进四球，还表演了难得的石头球，王艾也不好拒绝，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的宴会，国米俱乐部主要领导都出席了，甚至宴会厅还临时挂上了一个泡沫板剪裁的两个数字：150、500！宴会开始前，安杰洛拿着麦克风走到小宴会厅的前方舞台上，指着两个数字道：“今天这场比赛我们不但又一次看到了奇迹般的欧冠单场4球的表演、看到了奇迹般的石头球，这场比赛的4个进球还直接产生了两个史诗般的数据。” 见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安杰洛笑容浮上面孔，自嘲道：“直到现在我还不太敢确信，临上台前还跟我们的技术官员反复确认过……我可以宣布了。今天这场比赛之后，中国皇帝的职业生涯正式比赛总进球，达到了500个！” 第五百一十八节 观潮（八） 宴会厅里的队友们并不知情，但参加宴会的俱乐部工作人员都提前知道了，于是仿佛按下了电钮，他们同时起立鼓掌，还吹口哨。队友们后知后觉的也起身向王艾道贺，而王艾本人是真不知道，尽管此前莫拉蒂和安杰洛到他家的时候曾经“提醒”过他，但他仍然把这事儿扔到了一边。 此时此刻被提出来，还真有点“我很厉害”的感觉。 热闹一阵过后，笑眯眯站在台上的安杰洛重新拿起麦克风：“这场比赛过后，王为国际队的进球数，达到了150个！” 这一次口哨声更大了，因为对这个大家算有所准备，三个月之前王艾为国米的进球数就达到了134个，反超了维耶里位列历史第三。只是这次大家算有准备，所以才显得整齐。 等欢呼声平静下来，安杰洛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拿起一杯红酒：“贝利的正式比赛进球也不过700多个，而我们的王，还不到24周岁！来吧，朋友们，为我们拥有他，为我们这个伟大的征程，干杯！” 王艾低头，不知什么时候面前的果汁被换成了威士忌，可大家都在举杯等他，只好挤出笑脸，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一股辛辣的气味直冲脑仁儿！ 直到放下杯子王艾还在怀疑，为什么人们会喜欢喝这种东西？ 一直到后半夜，众人才醉醺醺的各自出门，有老婆的让老婆开车，没老婆的打车，王艾也被刘亮扶上了车，等车子一启动，王艾就立刻精神过来，直搓脸：“虽然是为了给我庆祝的，但我真的不喜欢这样，我宁可一大群人野餐，也不愿意这么咣咣的灌酒。” 副驾驶的刘亮惊讶的回头：“你没喝多？” 王艾梗着脖子：“谁说的？我已经喝多了，这是回光返照！” 刘亮疑惑的打量着王艾的表情：“真的假的？” 开车的严竹笑了声：“想要独善其身，怎么也得在身上喷点酒精。” “可是……”刘亮纠结的道：“我看主席先生，还有队长他们都喝多了，他们是为了你……” 王艾耸了耸肩，这回也不装了，直接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咚咚：“他们还是爱喝，找个由头喝，而且，我少喝，我身体好，我可以进更多球，这才符合他们的利益不是吗？” 刘亮想了想，点点头：“我听说，东北的酒桌文化很凶的。” “所以……”王艾放下饮料瓶子，指了指自己：“才磨练出一帮技艺高深的作弊者。把你们都喝多，我还不咋地。” 一路说笑着到了家，王艾上楼发现黄欣早就睡了，于是轻手轻脚的去洗澡、刷牙、漱口，弄的一身香喷喷的。黄欣的怀孕反应并不大，当然也可能是自控力比较强，但王艾总归还是有点担心，于是折腾了一遍才轻轻上床，搂着黄欣的身体，摸着她仍然平坦的小腹。 “你回来了？”黄欣被王艾撩拨的醒了，转过身来问候道。 “刚到家，你这肚子我怎么摸不出来？” “还没到时候，再加上我比较瘦。”黄欣平躺着，歪头看王艾：“想要了吗？” “嗯……”王艾顿时双眼放光。 “嘿嘿，不给你！”黄欣调皮的点了一下王艾的额头：“前三个月、后三个月不行，中间四个月还勉强。不过也得小心，这是别人探索出来的，不过对你来说就无所谓了，你可以下楼。” “你不想吗？”王艾突然反击，手往上移动：“都大了些的。” “想也不行。”黄欣打开了王艾的手：“这些年都忍了。” 听到这，王艾索然无味的翻身平躺着：“生完了孩子得喂奶一年半，小孩子几个小时就起来闹腾一阵，你也睡不好，等孩子断奶了又得上幼儿园，整天接送，这一下未来好几年都痛快不了。我突然有点后悔了，应该再过几年的。” 黄欣听着王艾发牢骚，翻过身来看着王艾笑着不吭声，等王艾发泄够了，转过身来和她脸对脸，还亲了一下她的嘴，她才道：“等我显怀了，我就回德国安胎，孩子我也准备在德国生，哺乳期我也准备在德国。” 王艾想了想：“我忽然觉得我特别不是东西。” 黄欣失笑：“那还怎么办？我在你家生孩子，消息就捂不住了，我今天都后悔不该出现在家属团里了。” “不是和你说了么？” “可你没想到社会的反应，认识青莲的人基本都通过电视认识的，对她的其他事情一无所知，可我不同。”黄欣的声音有些焦虑：“我曾经是超越体育的老总，我出现在家属团当中，你一直回避的你和超越的关系，还有我的年龄、家庭、籍贯什么的……” 黄欣平静了一下重新道：“尤其是如果我挺着肚子在你的家里出出进进，即便中国媒体不主动，你也无法保证它们不转载意大利、德国媒体的消息，尤其还有互联网。再说，雷奥妮年龄也快到了，这几年也该有孩子了，到时候别人前后一联系，你拿下了超越体育的前后两个老总。再让别人挖出来你是超越的老板，你这算是什么？潜规则啊，大魔头！” 王艾听着黄欣的话哭笑不得，只好握住黄欣的手：“好吧，你说的都有道理，我听你的，只是担心你在图宾根，本来行动就不方便，我还不再身边，再叫人说点闲言碎语的。” 黄欣用鼻子“哼”了一声：“我是图宾根的女王啊，他们敢吗？再说，李觉也怀孕了，正好我们两个大肚婆互相照顾。再说，我还有助理，还有保卫，怎么会没人照顾？” “对了，你要邀请几个姑娘来家里做客吗？明天？” 王艾答应一声：“在飞机上遇到的，来米兰看时装周，她们想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心血来潮就答应了。不过我不准备邀请她们上楼，到时候你躲在楼上不下来就行。” 黄欣想了想摇头：“不，我准备公开露面，正好我没显怀。对于我的身份明天报纸上肯定有猜测，尤其是中国媒体，这样还不如我在你家公开露面，就说是工作关系来找你谈事儿，这还辟谣了呢。” 第五百一十九节 观潮（九） “刚才那位女士真的是辽足老总吗？” 赛后第二天的傍晚，在阳光洒满的山坡上，王艾和几个中国姑娘坐在几把塑料椅上谈笑，其中一个对着刚刚从小镇上采购归来，打了声招呼就回屋的黄欣的背影问道。 “是，不过是三四年以前的了，难为还有人记得她。”王艾笑道：“她是我朋友，这次来看我们，顺便住几天。” “报纸上都猜测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呢。” 王艾耸了耸肩：“我不愿意说我感情的事儿，所以，大家就更好奇了，以至于只要有个姑娘站在我身边，就会被怀疑是我女朋友。” “那你……”提问的姑娘话到嘴边，最终变成了：“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在伦敦的时候说过，你们回去翻新华社的报道嘛，现在网上估计还能有。”王艾笑嘻嘻的说到这，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忘了问你们，看比赛的感觉怎么样？” “好吵！” “激动！” “新奇！” 五个姑娘，给了三个答案，然后面面相觑，扑哧一笑，王艾也被这群活泼的姑娘们感染的开心起来，接着问道：“能体会到球迷的快乐了吗？” 五个姑娘一起点头，跟五只小鸡似的：“我们认识了一个意大利朋友，她带着我们看的比赛，还带着我们逛街、带着我们看时装表演呢。” “哦？”王艾感兴趣的道：“认识新朋友了？以现在的通讯手段，你们的友谊可没有什么技术障碍，不像我小时候还流行笔友呢。” 说到这，王艾用手指了一圈：“对你们这些有经济能力出国的人来说，多认识一些外国朋友是好事儿，开眼界，也让对方开眼界，尤其是意大利人，和我们中国人一样……都是大吃货！” “可是，除了这个朋友之外，其他的意大利人……都有点优越感，莫名其妙的，明明我的手表比她的贵多了，却瞧不起人。” 听着姑娘的诉苦，王艾沉默了一下又是一笑：“欧洲，是个近乎停滞的社会，你们这几天在米兰和意大利北部都逛了，你们可能注意到了，很多建筑的时间都是百年、两百年以上，新建筑几乎没有。而我们中国呢？你们只要回忆一下你们小时候和你们现在就知道了。” 见几个姑娘呈现回忆之色，然后点头，王艾才道：“许多欧洲人的信息非常滞后，从他们自身的社会更迭速度来推测中国，应该还是几十年前那副样子，甚至是一百年前的样子，毕竟他们这一百年几乎没什么变化。可一百年前中国是什么样子？半殖民地、洋大人么。” “现在也是。”一个姑娘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王艾嘿嘿一乐：“过去是真怕人家，现在么，是哄着他们。过去我们是打不过他们，他们的地位是自己争取到的。而现在是我们给予，甚至算赐予他们的。他们有钱、有技术，对我们提升发展速度有用，所以糊弄他们，给他们点阳光，当然其中有一些难免就灿烂了。不过不要紧，等中国对外资不再那么依赖之后，这种现象就会慢慢消退的。” “那你有过被瞧不起的时候没有？你在国外这么多年？” 王艾还真想了想：“起码表面没有过，我到欧洲的第一站是德国……” “图宾根！” “嗯，对。”王艾笑了下：“那时我13，但我已经是硕士学位了，他们不敢瞧不起我，后来踢球成绩越来越好，他们就更没有理由瞧不起我了。或者说，我在欧洲从来不是一个普通人，相反我的起点相当高。当我在德国拿到了哲学博士学位以后，国别歧视这种事就不可能放在我身上了。也许一些人心里还有，但不会当着我的面表现出来。” “我们的朋友也说过，但她说你的高学历让他们对你不太亲近，他们很难把你当成自己人。” 王艾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这也没什么不好，我是凭本事吃饭，不是凭情怀吃饭，什么这是我们街区长大的啊，什么他的爸爸是谁谁啊，我不靠这个，靠硬实力。” 几个姑娘相继露出星星眼，当然，最活泼的一个明显是装的，王艾伸手在她们眼前晃了晃：“醒醒，别崇拜我。” “可是你很难不让人崇拜。” “你们觉得我做的好，就跟我学啊，崇拜我干什么？”王艾指了指自己：“真正的大明星会随便邀请一群刚认识几天的人到家中做客吗？他会穿着一件这么普通的衣服坐在一把五块钱的塑料椅上吗？” “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会答应我们？” 此时院外传来汽车引擎声，王艾站起来：“又一个我家的长租客回来了，至于为什么请你们，因为我很好客呀，哈哈。” 几个姑娘不知道王艾说的到底是真话假话，不过，他确实没有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上床的意思，虽然早就知道他在这方面没有劣迹……以这几个姑娘的家庭能力，会打听到很多不为常人所知的事情。 “呦，有客人呢？” 片刻后，一个面目精致的女人在夕阳的光线中款款走来，她一出场，几个姑娘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时文君的气场经过多年历练，尤其是地震的那一次经历，已经变得沉凝内敛，可这几位姑娘也是总能接触到大人物的，这种相似的味道一下就让她们警觉起来。 “我朋友，时文君，这几位是她的助理和保卫，还有这个，嗯，是我曾经的助理，现在是她的助手。” 正说着，正房门一开，黄欣招了招手：“就掐着点儿呢，正好开饭。” “今天吃什么？我正好饿了！”时文君抛下王艾，走上去挽着黄欣的胳膊。 “走吧。”王艾让了让几位客人：“一会儿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在饭桌上说。” 在王艾家的客厅里，大家自己找位置，除非开会否则王艾不管大家在哪吃，而二楼平台啊，还是前后院啊甚至院外的山坡啊，随便。王艾、黄欣、时文君、康丝几个人一般是一起吃的，要借着吃饭的时间交流一些信息。 “诺。”时文君翻出几个抱枕递给五个姑娘：“这是我们公司的宣传品。” 第五百二十节 观潮（十） “米兰之光？”几个接过抱枕的姑娘互相看了看，立刻就丢下王艾成为了时文君的小迷妹：“我们在网站上买了好多东西，要不然就去日本了。” 时文君的态度立刻温和起来，原来竟然是企业的客户：“买的什么？用过以后感觉怎么样？还有这几天到米兰去了人家的店面没有？” “去了去了……” 王艾在一旁都呆住了，原来这才是这几个姑娘的真面目，自己这么大球星亲自引领才让她们勉强对足球感兴趣，可时文君呢？啥也没做啊！看这几个姑娘的眼神儿，自己都成陪衬了。 行吧行吧，幸亏当初拟定的宣传计划没用上，要不然原来是准备“请”王艾当代言人在国内推广的。要那样，这几个姑娘还会更早的抛弃自己和足球。 约好了第二天去参观米兰之光公司总部，时文君亲自安排一个保卫开车把几个姑娘送去了酒店，嗯，临走的时候几个姑娘才醒悟过来这是王艾的家，还期期艾艾的问他明天本来去参观基地的事儿爽约了，会不会对他造成困扰。 王艾大度的一挥手：“你们有更好的地方了，干嘛还去基地浪费时间？” 几个姑娘嘻嘻哈哈的走了，王艾摇了摇头：“原来我的魅力还不如一个抱枕。” 第二天，黄欣出现在家属团中的新闻在国内一些报纸上出现了，在网络上更多。超越体育毕竟是国内的第一号体育公司，执掌这种公司的老总本来就不可能完全隐身幕后，何况还有当初石破天惊的收购辽足、有大帅球场这些？ 当然，主流媒体不掺和，八卦媒体想联系王艾联系不到，又不敢过分，于是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不过王艾和黄欣两人都知道，这事儿可没完，这算是在许多人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一旦将来抓到更关键的证据，就会爆发出来。 王艾也只好在隔天的意甲第28轮比赛的上午，低调的在家门口给黄欣送行，在车上说了好久的话。这种事两人都没经验，怀孕时候躲着，孩子生下来呢？上学的时候还躲着么？那还是负责的爸爸吗？ 这个责任，王艾想负，黄欣有疑虑，双方只好暂时放下，最后互相叮嘱了好一阵王艾才下车，看着黄欣的车远去。 当天的比赛何塞安排王艾打替补，毕竟两天前刚打了主力，还进了四个，联赛只要情况允许，就会减少王艾的出勤率，确保欧冠的状态。但比赛过程相当不顺利，王艾可以歇着，其他人歇不了，结果在西西里岛的这片球场上，国米疲态尽显。 刚开场五分钟王艾就瞧出来了，这场比赛危险了，全队明显都不在状态，明显跑不动。个别的体能还行的，比如埃托奥，想和队友打配合，队友的状态不行，配合不起来。何况国米也不是巴塞罗那，一群小将激情澎湃，国米的全是老菜帮子，压榨不出来什么。 尽管对手实力也不怎么样，但体能很好，主场的气氛也不错，起码这座不大的球场人坐满了，因此表现的挺勇敢。国米这边主要靠着老将们的经验和本能抵抗着，反正45分钟看下来，国米是一点也没有冠军相。 射门有七八个吧，但质量都很差，唯有斯内德的一次内切射门威胁不小，但恰好对方守门员注意力集中……在一群不敢说昏昏欲睡，却也疲惫无力的国米攻击队员当中，活跃的斯内德当然会成为守门员的重点关注对象。 就连萨内蒂都领了一张黄牌，足见队长内心的焦灼。 半场看下来，王艾无语的回到更衣室，何塞从看台上下来做了一些临场布置，但王艾并不看好，他这个统帅上一场联赛里骂裁判结果被罚上看台两场，本来大家就没力气了，他这颗大脑还脑血栓…… 15分钟过后，比赛重开，不料风云突变。国米这边的变化挺大，不料想卡塔尼亚变化更大，更坚决、更果断，结果不到15分钟时间里连入两球，在国米好不容易扳回一球后，卡塔尼亚一鼓作气又打入一球。 球场里欢声如雷，客军垂头丧气，王艾正摇头呢，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原来是助理教练喊他，王艾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得到了点头的表情，随即站起身甩掉外套，开始沿着场边热身。 屡屡在危局中拯救国米、两天前刚刚打了法国人一个大四喜的“中国皇帝”要上了，少数的国米球迷士气大振，大多数的卡塔尼亚球迷惊心动魄，连嘘声也没多少。 下半场第31分钟，王艾顶替巴洛特利登场，出任中锋！ 这绝对是何塞的性格，赌性就这么大。因为何塞在看台上不方便使用小纸条，王艾就自作主张到场上先找到埃托奥，后找到斯内德，几个人分别碰头，卡塔尼亚球员恨不得变成顺风耳，听听你们研究什么阴谋呢。 其实王艾说的很简单，总结就八个字：“我先冲锋，你们偷鸡！” 比赛重开之后，王艾利用较为充沛的体能在罚球区前沿一带反复制造威胁，远射、吊射、头球轮番使用，赛后统计这15分钟，王艾共计完成了9次射门，而且都在门框之内！ 但他上场后的第一个进球却来自埃托奥，就在王艾忙忙碌碌的同时，埃托奥终于找到了起脚的良机，这是一次王艾在罚球区里与对手争顶双方一起把球碰到了外面，埃托奥抢步上前大力抽射，把比分追成了2:3。 就在这个进球过后一分钟，国米卷土重来，这一次是王艾从中场接应斯内德的过顶球，一路带到了罚球区弧顶处，面对四个防守球员的前后包夹硬是半转身送到了侧后的斯内德脚下。 球出去，王艾立刻挤开对面的两名中卫，刚看到守门员的脸，斯内德的又一个过顶球就到了。这个变故速度太快，对方的守门员反应略有迟钝跳的晚了。 “嘭”的一声，球被顶进。可守门员挥舞的手臂打在了王艾脸上，这让王艾进球后直接蹲下捂着脸，直到队友们跑上来才松开手指着自己的眼睛：“我把自己都感动哭了。” 队友们笑容灿烂，每个人都上前和他拥抱。 第五百二十一节?几声浅唱渐低回（一） 战平客队之后，国米第二天返回米兰休假一天。但在上午回到米兰机场准备解散时，何塞说了一段非常严肃的话：“我知道我们现在联赛还剩10轮，领先了罗马14分，基本上可以确定夺冠了，所以大家都没什么斗志，还惦记着世界杯。” 包括王艾在内的诸多大牌球星们神色都有些不自然，王艾虽然表现不错，但总回国、总请假，说起来也不是很好。 “可如果我们大家都认为可以轻松拿到冠军了，那么就将为对手所利用。像过去4场比赛一样，我们一胜三平这么下去，不排除罗马队突然努力迫近我们的可能性。”何塞拍打着手中的一叠纸：“更为重要的是，我们今年的最大目标仍然是欧冠，所以我们需要尽量提前夺取联赛冠军好全心备战。如果拖延的太久，大家的状态很难保证。来看看，这是我们接下来的赛程。” 萨内蒂伸手接过来，粗略一看对着大家举起纸：“兄弟们，接下来七个星期，我们都是一周双赛！绝对魔鬼的赛程！” 埃托奥睁着大眼睛，“哇哦”了一声，站起来接过赛程表，挠挠头皮：“太恐怖了。” 就在大家传阅的时候，何塞发布命令：“接下来我们会打轮换，我会尽量争取为你们每一位安排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我需要你们到时能够有百分百的发挥，而不是还和昨天一样。” “但是我必须告诫你们，我们今年的目标不变，联赛冠军、欧冠冠军、意大利杯冠军，我都要。”说到这，何塞很有气势的一挥手：“没道理这个夏天我们请来了这么多强大的队友，成绩反而不如上个赛季了。” 被“表扬”的埃托奥、斯内德等人都咧了咧嘴。 等众人在机场分散后，何塞依然留在了大巴车上准备去基地，见王艾也在就招了招手，王艾坐在他身边见他指着赛程表道：“下一场比赛在六天之后，我们还要去一趟西西里，对手是巴勒莫，你要准备出战，我到时很可能安排你首发。” 见王艾点头，他接着道：“再下一轮就是第30轮，我们是主场，对手是利沃诺，我估计这场比赛问题不大，正好间隔是4天，我会安排你轮换，让小曼奇尼他们首发。” 见王艾仍然没有意见，何塞才说道了重点：“关键是第31轮，虽然到时候按照计划你已经休息了一个星期，状态应该不错，但紧跟着两天后就是欧冠八强首回合，我们主场对莫斯科中央陆军。你看，我们31轮的对手是罗马队，很关键，他们是我们的夺冠对手。我现在还在犹豫，到底要你把主要能力放在哪一场。” “我还是跟着去罗马吧，打替补也行，正好我休息了一个星期。” “然后欧冠你打主力？” “对呀，偶尔的一次一周双赛我还是没问题的，正好这场之后我可以休息第32轮，然后一周后到莫斯科再打一场，稳稳当当进四强。” “也好。”何塞拍了下王艾的肩膀：“你就按照这个节奏调整吧。” 到家门口王艾下车与何塞等人挥别，对照了一下家里自己的时间表，做出了一番调整，尽管他本赛季的意甲比赛踢19场进39球，眼看就可以打破自己创下的意甲单赛季进球记录了。然而，从俱乐部到主教练再到王艾自己和他的团队，都没太当回事儿。 再激动的记录，随着它渐渐成为现实，也会变得日趋平淡，这可和外界的疯狂完全不一样。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意大利体育报纸最热衷讨论的就是本赛季王艾将最终把联赛进球锁定在何等高度上，以及意大利足协是否需要制作单赛季50球进球纪念奖杯了。 几个意大利雕塑家公开在报纸上喊话，请求意大利足协将这份工作交给他们，不要钱！其他的美术家、画家纷纷嗤之以鼻，也各自通过不同的渠道向意大利足协探听消息。 鬼知道下一次颁发这个奖杯需要等多少年，等一个世纪也不是不可能，弄不好这个奖杯就会成为历史上颁发最少的纪念奖杯，比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还稀罕呢。 这样的奖杯不但获奖者青史留名，对制作者也是一次大曝光的机会。 由于事件中心的王艾一直保持沉默，对进行任何回应，故而意大利足协才成为了焦点，被逼无奈之下只好公开表态：“我们希望提醒伟大的意大利艺术界，还有11个球，还有10场比赛！现在说这一切还太早了！” 不过意大利足协的谨慎态度，引来了意大利艺术界的不满，米兰国立美术学院雕塑系的一位导师反驳道：“艺术创作是需要时间的，何况是这么伟大的成就。即便最后没有达成，也不影响这件艺术品自身的地位。” 意大利足协和意大利艺术界难得的跨界撕逼，王艾却在严格的按照作息时间表调整体能，整天满头大汗的出没在基地内外。对他来说，本赛季剩下的任务就是在关键的几场比赛中以完美状态出战，尽量帮助球队获取胜利，然后就是世界杯了。 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世界杯夺冠目标在前，其他很多事情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一周之后，国米全队再次来到西西里岛，对手巴勒莫果然很顽强，竟然在开局不到10分钟就领先了国米，然后全队果断摆大巴。所幸经过了一个星期的调整，尤其是被何塞敲打过后，这个星期球星们很老实的没怎么出去浪，体能还不错。于是面对着重重封锁的巴勒莫球门，上下半场总共三次洞穿，第一个是蒙塔里助攻到罚球区外围的突然远射，第二个是坎比亚索的门前乱战捅射，第三个的临近比赛结束时，王艾的单刀。 顺利击败对手后，大家得知同一时间进行的罗马与乌迪内斯之战以4:2结束。虽然没有一下甩开罗马，但双方的分差仍然是14分，联赛就剩下9轮了。 第五百二十二节 几声浅唱渐低回（二） 这场比赛王艾的状态一般，但仍然在第二天回到国米后，在基地接到了意大利足协的恭喜：意甲单赛季进球40球纪念奖杯！不过和去年那个完全以他发射任意球的标准姿态为形象的水晶奖杯不同，今年的奖杯就是赞助商提供的球鞋状的奖杯。 意大利足协的干部和王艾说得很明白：去年是你创造的新历史，所以你以的造型为主，但今年以后就是寻常的纪念奖杯了，要和赞助商的要求保持一致。所以，你去年的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王艾感谢了意大利足协的干部，不过对是否能在本赛季达到50球，没有给出直接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他也没把握。 因为上一场状态一般，所以接下来主场迎战利沃诺的比赛，王艾果断休战，干脆没有出现在大名单里，这未免让希望看到王艾破5的各界大失所望，却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意大利新闻界，把何塞得罪的太惨了，想让何塞配合一下都说不出口。如果能从王艾那得到“配合”也行，可惜王艾表现的非常淡然，明显不会上当。 比赛进行的很顺利，国米轻松的3:0取胜，王艾还是在外边训练回来时，一边脱球衣一边听雷奥妮说的。德国大妞这次是来收租来的，准备呆一个星期回去，王艾每天的日程特别满，也只有晚上能陪她，其中还有一半是她在健身房陪着王艾。 都知道他重任在身，雷奥妮也难得乖巧，在王艾问她是否想马上怀孕时，她已经改变了上次王艾回国时候的态度，她希望能看到黄欣顺利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怀孕，省得王艾这边忙的关切不过来。 在国米击败利沃诺的同时，罗马也击败了对手博洛尼亚，继续保持着和国米的14分分差，但联赛还剩下了8场，罗马夺冠的希望已经越发渺茫了。而下一场双方直接对话，就成了罗马队最关切的赛事。 如果击败国米，不但可以把分差追到11分，还可以打击国米士气，在国米魔鬼般的赛程里打乱国米的计划，罗马队夺冠的希望就可以维系下去。反之如果输了，分差17，比赛还剩7场，越发只有理论上的希望了。 与罗马不同，国米这边倒还轻松，何塞甚至在比赛前一天告诉王艾，你的重点是三天后的中央陆军，而不是罗马，我们输得起！ 只是与嘴上的信誓旦旦不同，王艾还是看到自己的名字在大名单里，足见何塞也没那么轻松。 3月27日晚上19点整，本赛季的意甲双雄会面，国米蓝黑条纹衫，罗马暗红衣衫，在握手时双方的笑容都不多，在比赛中更是冲撞频频，最终以1:1的比分结束上半场。 打轮换以后，国米的体能得到了保证，但场上实力受到了一定削弱，尤其是队友之间的配合不如全主力那么娴熟。何塞在更衣室里几经犹豫，还是没有点王艾的名。 下半场激烈的比赛继续进行，从场面上看谁赢都有可能，双方教练都做出了两个换人寻求胜利，但都没有结果。王艾在场边多次瞟向何塞，但何塞不为所动，终于在比赛第78分钟，罗马一次门前巧妙配合，敲开了马特拉齐的牢固防守，以2:1领先。 这一下，王艾反而不着急了，不上也好，反正联赛还有7场，再赢3场就是冠军了。不过，何塞反而点了王艾的名。 王艾起身热身的时候心中愤愤然：想上的时候不让我上，不想上了非让我上。 比赛还有10分钟，真正的留给国米的时间不多了。 王艾顶替小曼奇尼上场后给斯内德递了一张小纸条，斯内德看完了面无表情，然后比赛重开。休息了一个星期的王艾非常活跃，反正就10来分钟，但罗马队对他的防守也很严密，不排斥大动作的推挤什么的。 对此王艾也“理解”，毕竟罗马队好容易崛起，却碰上了同时迎来了“大国际时代”的国际米兰，命真不好，也不怪人家发脾气。 王艾就游走在罚球区外围的左路，不过对他来说，完全防死不现实，不让他创造威胁也不可能。在比赛第88分钟，在被托蒂推着站脚不稳的情况下，王艾还是在罚球区左侧，接斯坦科维奇的高球，给中路送去了一个助攻，最终有埃托奥转身打入。 埃托奥奔跑着，王艾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任务完成！ 随后的几分钟时间里，双方球员爆发了几次冲突，几次受伤，比赛最后一点时间就这么混过去了，双方2:2战平，都不满意，也都勉强能接受。当然罗马队的球迷很难过，王艾亲眼注意到在他走进球员通道时，附近的罗马球迷眼含泪光。 他们知道，罗马夺冠不大可能了。 此战过后，全队当晚就搭乘飞机飞回了米兰而没有选择在罗马的酒店居住。酒店再好，总不如家里睡的舒适，莫斯科中央陆军马上就要来了，这支对手虽然实力不强，但常年神隐在东欧深处，到底什么水平、什么踢法、什么爱好，大家都把握不太准。 也就是说，击败对手是大概率的，但对手会从什么角落反击、会扮演什么样的黑马，大家不知道。 王艾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明月星光的，在这意大利的郊外，特别有诗情画意。今天雷奥妮陪同去罗马看的比赛，明天她就将北上图宾根看望黄欣，顺便去给中国国家队物色一个经验丰富的领队，老高已经飞到图宾根了。 “你们先上楼吧，我们俩在下边呆一会儿。” 等赵丹和张光先回去了，王艾做了几个扩胸动作，雷奥妮背着手低着头踩踏着几颗顽皮的小草。 “来，坐一会儿吧。”王艾招呼着雷奥妮，然后率先坐在了草地上，迎着夜风，眺望着脚下的原野和远处的小镇。 香风软玉依偎在王艾的肩膀上，陪他一起晒着明朗的月光。 她金色的发辫一动，挠的王艾的脖子痒痒的。 第五百二十三节 几声浅唱渐低回（三） “你知道吗，有时候你挺没意思的。”枕着王艾的肩膀，雷奥妮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半闭着眼沐浴着月光的王艾不知所谓的应了声。 雷奥妮抬起头看着王艾的侧脸，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于是凑上去在王艾的脸上轻轻咬了一下，可惜王艾的脸就和他的身上一样，皮肤紧绷，最后咬就变成了舔。 “你不是狮子吗，怎么是狗了。”王艾伸出一只手，头也不回的揉着雷奥妮的脸，微笑着道。 “你累吗？”雷奥妮停下动作，突然问。 “嗯？”王艾终于回过神来，扭头看着雷奥妮：“就踢了10分钟，累什么？” 雷奥妮不说话，绿色的眼珠盯着王艾，荡漾着一丝笑意和一丝认真。 王艾回忆了一下雷奥妮刚刚说的话，笑了笑：“我确实无趣了些。” “是你这几年无趣了，你小时候很好玩的，可这几年你总是心事重重的，就偶尔才和我开玩笑，好像我们之间除了办公桌就剩下了床。” 王艾终于认真起来，一只手摸着雷奥妮光洁的下颚：“你要离开我了吗？” “没有，我不可能离开你，但，你是不是对我没兴趣了？”雷奥妮用下颚摸着王艾的手心。 “怎么可能？”王艾笑着，手便进入了雷奥妮的领口。 雷奥妮推了下王艾的手腕：“我是说，我。” 王艾定定的看着雷奥妮，然后扭回头去，搂着她的肩背指着前边暗沉沉的山坡：“因为你，我才有坐在这里的兴趣，因为你，这片我看了两年的山坡才变得有趣了起来。” 雷奥妮品味了一下话中的意思，重新靠在了王艾的肩膀上：“你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吗？我听说，你很早熟？很小的时候就参与了家里企业的创办？一个人如果成熟的太快，是会丢掉很多快乐的。” 王艾嗯了一声，没多说。 “我听说你提高国家队世界杯目标是因为你有了年龄危机？可是你才23岁啊，你还是个年轻人啊，和你同龄的人现在刚大学毕业，有的还没有女朋友，还在去酒吧啊、玩电子游戏啊，和朋友出去旅游啊，很多好玩的呢。” “世界杯……” “不是世界杯！年轻人不是不能考虑世界杯4年一届，然后抓紧。而是你本来就没有年轻人的样子，再考虑这个……你到底多大了？我一直都觉得你比我大。” 王艾仰头轻轻叹口气：“我也快坚持不下去了，再等等吧。” “到什么时候呢？世界杯结束吗？可是接下来还有下届世界杯，还有奥运会、亚运会、亚洲杯，还有每年的欧洲冠军杯，还有你的两大奖，还有你的记录……”雷奥妮数不过来了，索性懊丧的道：“还有家里的企业，还有你的思想界，还有你的学业，还有你的足球布局……” 王艾想了想，双手抱着膝盖，侧头道：“其实也没那么多，家里的企业走上正轨以后，我就像对米兰之光似的，基本不管了。我们都是学哲学的，对事物发展都有一定预见性，了解的越多预见的越准确，所以我们看到了一项事物未来的路，规划好了以后就不必事必躬亲。思想界我不需要怎么管，就偶尔看一下相关文章，了解一下动态就行，足球布局么，只剩下修修补补了。两大奖、欧洲冠军杯这些我已经拿到过了，接下来顺其自然，不用花费太多心力。唯一的就是，世界杯！” 王艾搓了搓双手，十指交叉用力捏了捏：“这是挂在我心上的一块大石头，无论怎么样，我都要百分百努力，我自己的、我队友的、我教练的、我足协的、我所有中国体系内的，去搏一搏。我现在就是个赌徒，这一把梭哈，我把所有东西都押上。” “之后呢？” “之后，我这块石头就卸下来了。如果得偿所愿，那我就不再有什么孜孜不倦一定要追求的了，以后就可以放心的玩了。如果没成，那我也没什么遗憾了，我过去这些年已经尽到所有努力了。我买了图宾根，办了培训班，我从小经济上支持我的这帮队友，我用尽全力训练，带动他们训练，我给国家队请过最好的教练，帮国家队顶住了无数的压力，甚至帮他们创业。如果这样结果我们还是拿不到，那就必须听天命了，毕竟我们已经尽过人事了，那，肯定遗憾，但也不会太遗憾，绝不会午夜梦回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悔恨的满脸泪水，说什么当时我为什么不再努力一点。” 雷奥妮被王艾逗乐了，王艾也一乐，以屁股为轴，转过来和雷奥妮面对面，双手捧着她的脸：“我已经尽全力了，没有我，中国足球别说夺冠，连世界杯决赛圈都进不去，而且一下就得几十年，我上对得起组织领导，下对得起父老乡亲，如果输了，那只能是实力使然，是历史的必然性。人不能和客观规律抗衡，所以我不会遗憾。” “但不管怎样！”王艾说到这，心中一动，凑上前亲了下雷奥妮的嘴唇：“六月份的世界杯结束之后，我会卸掉这些负担，国家队赵旭日管的不错，以后就让他管，我不会再操那么多心了，我会……做个快乐的、单纯的足球明星。对了，到时候你也来陪我吧？” “我来陪你？”雷奥妮惊讶的道：“那家里的企业怎么办？我可是重点培养干部啊。” 王艾摇了摇头：“你的能力已经得到了证明，不论是足球、体育还是农业、金融你都管的很好。从管事到管人再到制度建设，你也发展的很好，如果你继续在企业中工作，按部就班的历练各个岗位，其实对你的帮助已经不大了。” 雷奥妮皱着眉，听的不大明白。 王艾耐心的道：“你已经当了十年管理者了，时间长就会形成思维定式，出现固定盲区，可将来你是要和我一起接管家里所有企业的，那个地位要的不是你业务多么精熟，要的是你思维开阔，所以，也该跳出来看一看了。” 第五百二十四节 几声浅唱渐低回（四） 雷奥妮认真的想了半天：“你不是为了让我来陪你才这么说的吧？” “确实有这么点意思。”王艾尴尬的挠挠脸：“但这其实也是一种轮岗，过去我们是横向轮岗，这个是纵向轮岗，能上能下么，反正你还年轻不是吗？” 雷奥妮又想了想：“你以前为什么不说？” “以前……”王艾又一次尴尬：“以前我们俩关系没定下来，我要说让你下来，没准你就想歪了。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上来下去的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想通就行，不存在罢免你一说对不对？” 见雷奥妮还在犹豫，王艾笑道：“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不是要求，如果你愿意干，我爸妈有你这么个得力助手会很高兴的。但我给你举两个例子，你自己思考一下。” “你说。” “乔布斯重回苹果这个案例，家里都研究过吧？” “嗯，乔布斯重回苹果以后，加大了研发力度，使得苹果市值不断攀升，终究成为一家伟大的企业。”雷奥妮思索着道：“王总用这个教育我们，要让家里的企业也走高科技路线。造纸那块每年的研发投入都达到5%了，我们可是微利制造业，食品那块也差不多，选种育种都已经从基因层面着手了。” “转基因？” “不是。”雷奥妮摇头：“杂交技术，你不是说转基因这个要慎重吗？” “是呀。”王艾叹息道：“转基因的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一定是曲折的。任何新兴事物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但问题是，病从口入啊，吃的东西是一定要慎重的，我们承受不起意外的损失。” “可是……” 王艾摇头：“自从做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这句话出来后，我们中国科学界就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许多领域的科学道德都被抛弃了，当做老古板。可是，中国每年的一号文件都是农业的，你知道吧？我听说了他们不少事儿，比如敲掉了一个虫害基因什么的，表面上看当然会得到高增长，但是……” 王艾做了一个手势：“就像眼前这片山坡、这片草地，这些杂草，历经几万年残酷的自然选择，留到现在一定是各方面都适合它生存的。我们看到它的各种不完美，怎么知道它本身其实也是一种完美呢？比如果实甘美多汁，就会让动物吃掉它，帮助它传播种子，进而这个植物的物种繁衍下来。假设历史上曾经有一种植物，给它的种子长出了一层石头壳，确实没有动物可以侵害它的种子了，可它的种子也无法传播了。你看，什么叫完美？有的时候，完美恰恰是一种不完美。” “你是说……” “疯狂科学家一向是好莱坞恐惧的，其实也确实值得恐惧，科学家怎么说呢，不疯魔不成活，但他们偏偏有着巨大的能量。比如搞转基因的，一定会寻求一个完美的物种，或者叫神种。可他们几十年就能比得上地球生物圈几十亿年的尝试多吗？为什么始终没有神种？因为神种一定是有着重大缺陷的，在这个生物圈、食物链上，每个环节都是和前后咬合的，你做出来一个圆溜溜的，谁也咬不到它，那它所属的链条就断了，最后它也灭亡了。” 雷奥妮双手按着她的一双皮靴的脚：“如果纵马狂奔，短期内很可能高产、低成本出现一个近乎完美的物种。然后，当自然界繁衍出它的天敌时或者它自身的隐患爆发时，尽管我相信人类一定会有办法，但短期内粮食产量一定会出现剧烈波动。可是中国人多地少，经不起这种折腾，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呀。”王艾望着眼前的山坡：“有的科学家确实是一片赤诚，但科学家也是一种职业，也有职业自身的偏执和狭隘。比如很多科学家都会说科学高于生命，一般来说是表示自己愿意为了科学献身，但这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科学也高于别人的命。我相信未来人类所有的食物都会是转基因的，但不能***，粮食问题太重要了，必须要慎重，要一步步走。中国不像美国，有大量的土地作为储备，哪怕转基因大面积失败了，也无所谓，把其余土地开垦出来，美国人也饿不死。可中国不行，中国没有什么储备土地，尤其是我们有这么多人。” “好吧。”雷奥妮听懂了，然后奇怪的道：“我们为什么说到这个了？” “我担心呗，本来科学家在群众心目中的地位是很高的，但在这个问题上，科学家的偏执和老百姓的保守会爆发激烈冲突的，这对科教兴国的战略不利。”说到这，王艾苦笑一声：“我管不了，我才上农学两年多，我只能要求我们家的企业不掺和这事儿，还是用传统的选种育种方式吧，宁可慢一点。” 王艾说完了想了想，“我接着刚才的说，第二个例子，《雍正王朝》里边有个十三阿哥知道吗？历史上这个人长期观政，等他四哥当了皇帝以后才出山，但一出手干啥啥行，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才。这个和乔布斯那个一起来看就能得出一个结论，锻炼管理能力，不一定非要天天扑在业务上，抽身出来观察、学习，也是一个办法。” “嗯……”雷奥妮用额头敲在王艾的脸上：“你要罢免我，你得给我补偿！” “什么补偿？我身子都给你了。” “不好玩，腻了，换一样。” “什么呀？” 雷奥妮狡黠的舔了舔嘴唇，在王艾耳边低声道：“在这吧？幕天席地来一场吧？” 王艾吃惊的道：“你疯了？那还不得叫人看见？” “谁能看见？这么黑？诶你看，月亮都躲在云后边了，机会难得呀！” 王艾不吭声，雷奥妮催促：“干不干？我好容易来了一次心情。” 王艾神色严肃，眉头紧皱：“干！” 然后马上又补充：“不过你得小点声，这太安静了，别叫邻居听见……诶诶，你别扒我衣服啊，我自己脱……” 第五百二十五节 几声浅唱渐低回（五） 月色星光在上，青草美人在下，两人进行的不算激烈，但却很动情。 平日里他们都是万众焦点，难得撒野一次，虽然半小时不到就结束了，两人上楼一起洗澡时还约定有空了去马尔代夫的岛上白天来一次。 两天后的晚上，莫斯科中央陆军来到梅阿查，通过事先比赛录像的分析，何塞已经安排好了战术。而王艾则通过比赛了解到，这是一支强调整体打法，但平均实力一般的球队，换言之，有点像中国队。 那王艾可就很有心得了。 国米的前场三叉戟照例是王艾、埃托奥和巴洛特利，黑小子这个赛季如愿以偿的打了中锋，但进球数却有点对不起他的希望，迄今为止才进了12个，不但远在王艾之下，也不如埃托奥的16个。况且黑小子的生活恶习逐渐爆发，除了依旧和王艾关系良好之外，几乎和俱乐部的所有人关系都在变坏。 王艾管不了那么多，该说的王艾早就说了，但黑小子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那就没办法了。 比赛过程波澜不惊，似乎莫斯科中央陆军胆怯了，始终致力于防守反击，可他们的攻击体系一到国米半场就被瓦解，同时防守做的也一般。在何塞的提醒下，王艾和埃托奥都把个人能力充分的发挥了出来，强调集体打法的最怕球星的个人闪光，尤其是反常规动作、反常规攻击，一瞬间就会令他们的集体打法瓦解掉。 90分钟过后，俄罗斯人垂头丧气的离去，他们背后的记分牌上留下了0:3的数据，以及那个正接受万众欢呼的，本场比赛又打入两球的中国人的身影。 三天后的意甲第32轮比赛王艾没有出场，国米发挥出色，3:0轻取对手，在同一时刻进行的罗马与巴里的比赛，罗马1球小胜，双方依旧保持着14分的分差，而联赛还剩下6场了。 4月5日，王艾随队前往莫斯科，尽管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俄罗斯，但首都却是第一次到。他倒是很想到处逛逛，但历来笑眯眯的安杰洛这一次很严肃的告诉王艾：“不行！” 因为3月29日刚刚发生了莫斯科地铁炸弹袭击，死了40多人。 王艾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们到莫斯科以后戒备森严，连俄罗斯军队都在他们入住的酒店下边当门卫，看来俄罗斯当局也怕恐怖分子搞个大新闻什么的。 不但王艾，队里这帮本想领略一下俄罗斯风情的老菜帮子也乖了，都缩在酒店不出去。莫斯科中央陆军尽管是莫斯科球迷心中的神，但球迷这时候也没心情给客队捣乱，总之很平静的就等到了正赛的日子。 在中央陆军竞技场这个充满军事味道的球场中，上座率还不错，安保数量比梅阿查的多多了，看台上也有不少穿军装的。在主场近两万球迷的支持下，莫斯科中央陆军的发挥比上一场好多了，也显得更为自信，冲势也很猛。 按照何塞的安排，这一场轮到了国际队打防守反击，上半场王艾冲击了几次，对手往往是多人包夹，表情紧张、动作积极，经常有一些明显更耗费体能，效果还一般的动作出来。 王艾也就明白了，莫斯科人这是无论如何要在主场打出气势来，于是王艾也就没太认真的过完了上半场，双方0:0。不过罕见的是，当中场哨响，王艾和队友一起说笑着走向球员通道时，听到了附近球迷喊“chink”，这个词在英语中是“裂缝”的意思，通常被用于歧视中国人眼睛小。但对方是俄罗斯人，喊的不是很标准，所以王艾一直走到近前才听清楚。 尤其是当他顺声望去的时候，发现一帮光头的家伙冲他喊的更大声了，还夹杂着一些听不懂的俄语，甚至有越来越多的球迷加入了进来。 萨内蒂在王艾前边，本来已经进了通道，听着声音不对，回头一瞅，发现王艾正严肃的歪着头看球员通道上方，赶忙回来拉了他一把。 最终在各国摄像机的镜头里，在各国解说员的嘴边，王艾什么也没做，似乎只是笑了一下。这样的镜头有的国家不会播，比如中国的，可有的国家就不管那些了，比如欧洲的。在更衣室里王艾，埃托奥过来拍了下王艾的肩膀：“别在意，我在西班牙听过太多了。” 王艾耸了耸肩没吭声，何塞见他情绪平稳也就没多管。对五颜六色的职业球员而言，这种事总是难免的，管的再好也难免，通常只要没有大人物发声，大家就装不知道，糊弄过去。 十几分钟过去，萨内蒂陪着王艾出场，还在他耳边嘀咕，等到要踏上草皮了，王艾才说了一句：“队长，我决心给所有歧视我的人一个教训。” 萨内蒂听完了，点了下头：“别受伤，接下来还需要你，当然我会支持你的。” 他们的简短对话也被附近的斯内德等人听到了，大家心中有数，各自分开，等待比赛开始。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点潜滋暗长的变化，除了对王艾非常熟悉的中国和意大利的解说员，可他们也不知道比赛会怎么展开，只是下意识的认为，下半场才是真正的开始。 随着一声哨响，足球被推向王艾，王艾冷静的回传给了斯坦科维奇，而后转身向前，双方的攻守局面再次打开，各自组织攻防。 下半场第5分钟，王艾带球从左翼杀入罚球区，在连过两人，但被对方两人当面拦截，身后还有守门员的情况下，突然脚下把球往身后一磕，随即从前二后二的四个人当中横向移动，边跑还边回头，跟在身后的萨内蒂瞬间明白了王艾的意图，把球送向后点。 在莫斯科人的眼里，这球有点高，后点的球员已经抬着头准备跳起了，还压着冲到附近的蒙塔里。不料，球在中途，王艾接着跑动的速度强行冲起，他本来192公分的身高在加上充沛的弹跳力，硬是在足球飞行的中途成功拦截。 在场边的镜头中，围绕着莫斯科中央陆军球门的杂乱人影里，突然长出了王艾的整个上半身，足球几乎无人阻挠的情况下，被顶进远角。 第五百二十六节 几声浅唱渐低回（六） 这只是一个开始。 当下半场第2分钟，王艾本场第三次跑向何塞，要求和他拥抱庆祝的时候，即便何塞没听到王艾和萨内蒂的对话，他也察觉出来不对味儿了。 我也没干啥啊，你干什么每次进球都来找我庆祝？再说，听着身后已经快要嘶哑的辱骂声，何塞就明白了，王艾不敢直接挑衅球迷，却可以到最激烈的反对他的看台下庆祝进球。 这是不是挑衅？心理层面当然是的，可行动方面没有。 王艾突然这么勇猛，完全没必要的勇猛，让所有人都感觉到这里边恐怕是出了什么问题。来采访的各路记者尤其是西欧记者已经按耐不住他们的好奇心了，性急的甚至都已经开始撰写稿件。 整个莫斯科中央陆军球场，随着王艾的突然发威，变得士气沮丧。第一个失球他们还在努力振作，第二个王艾反越位进球他们还可以归结为追不上他的速度，那么刚刚的这个距离球门35米处的“内切”射门，宛若惊雷，两场比赛6个球的差距，已经不可能追上了。 何塞也这么说，但王艾拒绝了被换下的要求。 等王艾重新回到球场，抱着肩膀的何塞皱着眉头，他倒不是生气，而是不大理解王艾的这种鞭尸心态。在助手提醒之后才明白，这是王艾在“立规矩”，在和球迷达成一个无人见证、无人证明、但实际存在的“交易”：你敢侮辱我的人格，我就蹂躏你的挚爱！ 死了也不放过！ 如果是齐达内这种当年的超级球星当教练，不用人说就能明白，因为他也干过类似的事情，而且不止一次。 这是独属于超级大牌的权柄，在他们和球迷之间的博弈中，球迷通过各种辱骂占据先机，经常能骂的球星心态失衡，发挥不佳，但反过来如果球星抗住了，还能越骂越勇，那么下一次球迷就会小心很多。 欧洲国家通常国土面积小，球迷却非常多，他们不但有着内部的信息交流机制，对球星在场上一言一行的解读，也比中国球迷深刻的多。 看着场上依然在寻求进球的王艾的身影，何塞才隐约想起来，以前他好像就这么干过， 听助手说完了，何塞才想起来，似乎王艾以前就这么干过。而且他们俩还谈过这件事，记得当时王艾开玩笑管这种行为叫“乔丹定理”。说是乔丹一旦在场上被人激怒了，他就会集中全力击败对手，用大比分来羞辱对手。虽然代价是他也会累够呛，但经过这么几次，敢于羞辱他的人就会越来越少，对他充满敬意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而尊敬他的人多了，他代言的产品就能有更广的接受度。毕竟一个总和脏话联系在一起的名字，代言费是涨不上去的。 想明白了这些，何塞也只能低头看表了。 随着莫斯科中央陆军士气低落，国米这边也放松了，包括萨内蒂等人积极“配合”王艾完成了还击之后，就不在那么踊跃。当王艾察觉到这一点后，也自觉的保持和队友的同步，不再寻求队友的强力支持，而是自行寻找机会。 这样一直持续到下半场第37分钟，这中间主队反击一球稍微拉升了士气，比赛也进入了结束阶段，王艾就在这时利用对手的松懈，又追击一球。这次是对方的后腰在分球给边后卫的时候球速有些慢，本来在附近慢腾腾的王艾突然启动中途拦截，立刻就变成了打3的局面。 在硬顶着对方后腰的冲撞杀向球门的中途，王艾急停，在对手趔趄的一瞬间再次突然启动，从他的另一侧抹了过去，顺便把另外两个对手留在了这个他的身后，博得了一个单独面对守门员的机会。 没有犹豫、没有瞄准，大力抽射。 连王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个方向射，守门员就更不知道了，在他判断清了球路之后，只能干看着足球撞开安静的球网。 “下来休息一下吧，还有队友需要上场热身。”何塞第二次劝王艾。 “好的。”听着耳边再也没有整齐划一的辱骂声，王艾终于放松了下来。 赛后，随行的《米兰体育报》记者来敲王艾的门要求采访，王艾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不，我没听清，我不懂俄语，我听不懂他们喊什么。”王艾坚决否认了他蓄意报复的猜测：“我为什么站在那？因为我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很遗憾，我没听懂。” “但是。”王艾的神色严肃：“我能感觉到他们是在羞辱我。” “那你的应对是？” “努力表现，让他们不再敢小瞧我。”王艾耸了耸肩：“我想一个人之所以能被羞辱，总是因为他的实力不被认可不是吗？” 第二天一早，众人在莫斯科机场上了飞机，王艾想象中的球迷围堵并未发生。这让他在飞机上捧着今天出版的报纸，看着《莫斯科在哭泣》这等拱火的标题时，意外的溜号：这群看似激烈的光头党，其实是一群软骨头，他们对中国人叫嚣的同时，却格外敬畏欧洲人。 既然这样，羞辱了也就羞辱了，谁让你们先羞辱我的？ 俄罗斯社会的平淡反应是因为连他们自己也不认为能够击败上届冠军，从90年代开始他们已经习惯了被五大联赛诸强大比分击败，毕竟这片土地上没有雅辛了。 回到米兰后，紧接着是两场与佛罗伦萨的比赛，先是周末的联赛，王艾没去，双方2:2战平。而同时开球的罗马居然又赢了，硬是把比分追近到了分，可联赛也仅剩下了5场，即便接下来的比赛他们全胜，主动权仍然在国米手中。 隔了三天，国际队又一次来到弗兰基球场，这一次是意大利杯半决赛的次回合，休息了一周的王艾按部就班的首发，虽然佛罗伦萨很想再接再厉，但最终还是实力不济，:2落败。 志在三冠王的国米，可能会在联赛上稍微疏忽，但意大利杯半决赛却不会放水。 有趣的是，意大利杯半决赛的另外一组，罗马也击败了对手。看来双方不但将在联赛冠军上纠缠到底，还要在意大利杯决赛上一决雌雄。 第五百二十七节 几声浅唱渐低回（七） 从弗兰基球场回来，王艾再一次进入轮换状态，虽然下一场联赛对手是尤文图斯，也是“意大利国家德比”，但尤文图斯的实力今非昔比，要击败如日巅峰的国米机会并不大。所以不管是何塞还是王艾，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一周之后的欧冠半决赛上。 对手是巴塞罗那！ 王艾还没等说什么呢，意大利媒体已经先高潮了。事情过去四个多月，去年金球奖上的背后，已经被解读的差不多了。很明显，按部就班的中国人遭到了阿根廷人的突袭，利用鼓吹埃托奥的方式，分流了本该投给国际米兰——王艾的选票，最终以几分之差丢掉了金球奖。 哪怕中国人并未就此说过什么，哪怕阿根廷人也保持沉默，哪怕双方在三月份的布宜诺斯艾利斯热身赛上还友好的交谈过，但没人相信中国人真的大度的原谅了。 何况，也没法原谅。中国人背后的阿迪达斯、可口可乐、菲亚特、意大利邮政、德意志银行等等赞助商，也不容许他“原谅”。赞助商们也许不会对总是自我升值、总是制造惊喜的王艾声色俱厉，但当王艾无法拿到足坛最甘美的果实，无法最大限度实现他们的利益，他们给王艾的钱就会被其他球星分散。 这才叫退无可退！ 相应的，梅西那边也同样如此，各方各面一起拱火把两位原本私交还算可以的、最具天分的球星关到了一座八角笼里，地上还扔着砍刀、盾牌和狼牙棒，期待他们像两只野兽一样互相撕咬、血流满地，激发人们的肾上腺素并为之发出嚎叫。 有人过瘾了、有人赚钱了，场中只留下一个傲岸、孤独、弱小的挺立身影和一个可敬的倒在血泊中的对手。 王艾不想倒下，就只能全神贯注的寻求胜利。 周末，国米主场2:0轻取尤文图斯，虽然罗马也以2:1击败了拉齐奥，但比赛还剩下4场，分差为12分，国米只需要平两场即可夺冠。虽然这天晚上王艾并未来到梅阿查，但通过电视直播仍然能感受到现场欢庆的气氛。 比赛落幕时，王艾在泳池里一抬头，摇头拒绝了康丝递过来的大毛巾，一转身坐在泳池边，指了指电视机：“关了吧。” 刘亮用遥控器关闭了放在泳池边不远的电视机，拔下了电线，轻轻的抱起来回到了客厅。康丝没走，依然在场边陪着王艾，随着本赛季意甲各项赛事逼近尾声，随着国米再次“三冠王”的曙光显现，她的工作重心再一次转移到了王艾这边。 不但她如此，王艾身边这一圈的人、这一圈的社会关系，都开始主动给他制造良好的生活氛围，帮助他聚精会神的应对挑战。每隔两天与黄欣的通话，黄欣总是说好；雷奥妮来电说她不但帮中国队找到了一个经验丰富的领队，还是一个中下游的经常面对阴谋诡计的领队，还是一个对中国充满好感的领队，具体说就是当年杨晨在法兰克福时候的领队，同时雷奥妮还表示她已经和王艾的父母沟通过了，准备在世界杯期间以中国队赞助商的身份陪同国家队前往南非，并且在世界杯结束后给自己放假一段时间来陪他；时文君最近很少就工作的事情和王艾沟通，尽管王艾知道迈向全欧洲的过程并不顺利，但她还是一肩挑了，不让王艾分心。 甚至阎世铎、高洪波等人也很少给王艾打电话了，不论是申办世界杯还是研究对手，都让王艾置身事外。 “康丝，电话拿给我。”王艾擦了擦手接过电话，拨通后放在耳边：“队长？有事儿没？来我家一趟吃点夜宵啊？” 那边萨内蒂爽朗的大笑：“好啊，我想你的夜宵很久了，可你不邀请我。” “好吧、好吧！”王艾大笑着挂了电话，特意跑去厨房忙活了一阵。 等电话响，王艾出门到山脚下的小路旁，见到了基地的大巴车刚停下，萨内蒂背着挎包走下车，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颗夜色里熠熠发光的大秃脑袋：坎比亚索！ 萨内蒂没经过王艾同意就带了坎比亚索过来，没等他解释，王艾就上前一步和大光头拥抱，还摸了下他的光头：“埃斯特班，我没想到你居然能来，太好了。” 大方脸的萨内蒂咧着嘴：“夜宵准备好了吗？我们本来是准备一起去吃饭的。” 王艾拉着队长的胳膊：“放心，有酒有肉！” 跨进院门时，坎比亚索抬头借着院墙上的灯光略显小心的四处打量，对这座隐藏在基地旁边山坡上的“皇宫”，他好奇很久了，只是王艾从来不在家举办聚会，也很少参与赛场外的活动，所以他和很多人一样只能好奇，而无法迈进来一看究竟。 毕竟就连萨内蒂也只是接到了一次邀请而已。 此时已经是深夜，时文君已经在二楼睡了，严竹和刘亮的保卫班子也只有刘亮还在陪着王艾，王艾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领着两人楼上楼下的看了一圈，尤其是三楼的书房。书架上满满的大部头，书桌上还有一堆演算纸，令两个学渣肃然起敬！ “我家就是这个样子，别看很大，但都住满了人。”王艾重新带着队长和队副来到一楼的客厅，还打开了通往后院的门：“我们是在客厅吃还是在后院吃？” 萨内蒂和坎比亚索互相看看：“后院吧，省得一会儿吵得你楼上的房客睡不好。” 片刻后，搬了几把椅子放在后院的泳池边，靠着后墙的一片青草地，康丝和刘亮帮着往外拿炖牛肉和烧烤架，王艾则打开了后院的灯光，还难得的拿出了不少啤酒。 “其实今天请队长来，是想聊一下欧冠半决赛的事儿。”王艾举起酒杯道：“外边不都在传我和梅西怎么样么，其实没什么事儿，但我想要赢。恰好，队长对付梅西很有心得，埃斯特班当初多次对付过巴塞罗那。” 听了王艾的话，两人同时举起酒杯，萨内蒂开心的道：“我是关键先生”，而坎比亚索则道：“你对付的次数不比我少，即便你不找我们，我们也得找你谈一谈。” 第五百二十八节 几声浅唱渐低回（八） 美酒、美食、挚友；星光、水光、畅谈！ 三个国米最强大、最核心的球星在一起、三个真诚的为了胜利而团结在一起的人，就在这个国家德比的夜晚，在基地西边山上王艾家的后院泳池边，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兴之所至还会在地面上写写画画。 第二天晚上，这个阵容扩大到了斯内德、莫塔、齐伍。 第三天晚上，又加入了埃托奥、萨穆埃尔、卢西奥、麦孔，直到何塞闻声而来，直到儒利奥携苏珊娜带着两个孩子前来，王艾家也终于开始了第一次的聚会。不过与寻常聚会酒色财气四大俱全不同的是，这里毕竟是王博士的家，老婆孩子来了就是最大尺度，连酒都不敢多喝。 王艾每天最多一瓶啤酒，其余时间要么是谈天，游泳，要么就是说足球。 现在的国际米兰有个最大特点就是年龄普遍比较大，哪怕何塞改造过也一样，同时星味严重不足。除了一个王艾算是真正的商业价值超高的大牌球星，连埃托奥都不行。他的肤色和他的性格决定了他所能代言的只是一些小众品牌，或者是大众品牌中的中层代言人。 这恐怕也决定了为何国米的财政总是那么紧张，不仅是高薪，还在于这帮球星很难给国米带来财政上的丰厚收益，也就是从王艾加入以后，财务报表才好看一些。毕竟莫拉蒂是真有钱，是真的就想复制大国际时代，而不是要通过俱乐部赚钱。 客观上，这帮球星尤其是中老年球星，明明实力很强，但知名度很一般的球星，对去年的三冠王并未满足，他们还希望再证明自己一次，证明自己不比梅西、卡卡、小罗、贝克汉姆甚至王艾差。 每当实力派遇到偶像派，总会有上去暴打对方一顿的冲动，这差不多就是国米如今的心态。随着王艾的主动邀请和认真探讨，这股倔强的心态被引入了正确的轨道中，大家热诚的共同研究对手，共同制定战术。 这让万众关注的4月20日晚在梅阿查的半决赛首回合，彻底成为了一场惊人的大胜，来访的巴塞罗那硬是吃了5个球，而1球未进！萨穆埃尔、萨内蒂、卢西奥、麦孔、坎比亚索等人组成的防线坚不可摧，完全挡住了水银泻地一般的巴萨攻势。而王艾、埃托奥、斯内德、斯坦科维奇组成的攻击体系将巴萨的防线撕的粉碎。王艾虽然只打入一球，却完成了三次助攻，格外兴奋、格外希望证明自己、格外希望踹在瓜迪奥拉脸上的埃托奥最终在老东家身上完成了帽子戏法，激动到落泪。 王艾虽然进球少，但他意外的止步于罚球区外给队友助攻的打法让高度戒备的巴萨防守体系措手不及，埃托奥赛前把巴萨体系运转的秘密卖了个干净也起到了关键作用。 总之，凭借上下一心、团结协作，大牌球星甘愿做梯、主力球员各司其职，这天晚上的比赛基本宣告将巴萨淘汰出了本赛季欧冠的夺冠军团，0:5的比分更是近年来巴萨输的最惨的一次。 赛后，因伤缺阵的伊涅斯塔一言不发，已经被梅西排挤出了主力阵容，干脆一分钟没上的伊布公开发炮：“我是最熟悉国际米兰的，可是我不但没有获得比赛机会，甚至都没人问我。我感觉不到在巴塞罗那的位置，更感觉不到丝毫的尊重，我已经下定决心下个赛季离开这里！” 高奏凯歌的国际米兰在赛后的更衣室里就开了香槟，倒不是这场比赛多么重要，实在是打的太痛快了，赛后有媒体统计，仅仅滑跪这一激情表演就进行了六次，三次是埃托奥，一次是坎比亚索、一次是王艾，一次是何塞！ 这是一帮沧海遗珠的闪光，这是一群实力派的呐喊！ 意外得到了这一良好局面的何塞再接再厉，率队在三天后击败了亚特兰大，无论第二天罗马的成绩如何，国米都在这一晚事实上拿到了0910赛季的意甲冠军。比赛结束后，全队包括替补的王艾都站起来走向各个看台，向球迷道谢，与欢腾的球迷共同庆祝。 联赛上这是国际米兰的连续第五年夺冠！是何塞的两连冠，是王艾的三连冠！ 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的罗马队在第二天的比赛中以1:2输给了桑普多利亚。 现在双方的精力都转移到了杯赛中，一队队国米球迷在城市里彻夜狂欢，期待着国米的卫冕成功，把“大国际时代”的荣光推向高潮。而罗马队的球迷则在祈祷，希望他们的主队能够夺取意大利杯，让国际米兰这个对手在欧洲驰骋的同时，丢掉本土，以击败三冠王的方式维系罗马队的军心。 4月27日，国际米兰跨海抵达巴塞罗那，当晚彻夜有球迷在酒店外鼓噪，当国米前往适应场地时，每个出入口都有狂热的加泰罗尼亚人围攻谩骂，这方面不得不说，还是皇马的球迷更可爱一点。 尤其是被当做重点攻击的埃托奥，几度气的要冲出人群，幸亏被比他高、比他壮、比他有力量的王艾强行按住：“忘了你在莫斯科怎么劝我的？” 埃托奥气的眼珠子都红了，呼哧呼哧直喘。 王艾笑了笑，抹了抹埃托奥凌乱的球衣：“像我一样，干他们！再干他们一个帽子戏法，还有比这更好的击败瓜迪奥拉的方法吗？让他们明白放你走是多么大的错误！” “你要帮我！”埃托奥的声音有些颤抖。 “放心。”王艾摆了摆手走进球场：“就像上一场一样！” 4月28日正赛这一天，诺坎普坐满了人，在几万人的嘘声中国米镇定自若，防守依然牢固，只是进攻方面依然延续上一场的打法让瓜迪奥拉有所防备，最终埃托奥没有实现帽子戏法的梦想，却首开旗门，在主队气势最旺盛的时候攻破了对手的防线。而王艾本人在中场经过何塞的提醒下半场转变了打法更为积极以后，也打入了致胜一球。 凭借王艾这一球，巴塞罗那两次输给了国际米兰，国米顺利挺进决赛。同样因为这一球，王艾本赛季的欧冠进球再次达到了惊人目瞪口呆的20个。 第五百二十九节 几声浅唱渐低回（九） 匆匆离开了愤怒欲狂的巴塞罗那，米兰机场外欢迎的人群才让众人心中的快意全部释放了出来。非要第一个出现接受欢呼的埃托奥，一边背着包跑出去，一边蹦跳着向球迷挥手，难得猎豹如此欢脱，大家也乐的配合，第二个下车的王艾还学着埃托奥的姿态一边跑一边跳。 三天后就是一场没有战术意义上的联赛，但却是正式的夺冠之日，所以俱乐部仍然希望用一场胜利来衬托冠军，于是轮换制度依然继续。只是对外界尤其是国际足球评论界而言，刚刚结束的两场总计7:1击败巴萨的比赛，是当之无愧的来自于王艾的复仇，来自于何塞的复仇。 本来王艾在拉科、在切尔西、在国米就多次和巴萨交手，但还谈不上什么仇怨，直到去年的金球奖。而何塞更是和巴萨恩怨情仇，纠葛至深。虽然王艾从不回应，而何塞今天也懒得回应了，但并不影响各路媒体、评论家的自行发挥。 “诺，要求采访你的来电。” 刚回到家，康丝就递过来一张a4纸，上边密密麻麻的各大媒体的记者电话，王艾弹了弹纸张笑道：“不是说了一律不接受吗，都转给杰米吧。” “我知道呀。”康丝笑嘻嘻的坐在王艾身旁的沙发上：“就是拿给你看，让你体会一下你究竟有多么火爆，你的新闻界的宠儿呢？” “别闹了。”王艾伸手摸着康丝的发丝：“我除了足球本职上有点关注度，在其他方面很薄弱的，什么绯闻啊、丑闻啊、喝酒啊、打架啊、赌博啊都和我不沾边。” “嗯嗯。”康丝笑的很开心，冷不防下楼听到这话的时文君讥讽了一句：“果然肺活量够大！” 家里人品了一下，同时露出笑脸，王艾指了指她，笑着摇摇头：“世界杯你去看吗？” 时文君想了下摇头：“恐怕去不了。” “夏天网站不是旺季吧？”王艾疑惑的问道。 “网站虽然不是旺季，但黄欣那边我得帮忙盯着点。”时文君坐在王艾对面开启了一瓶依云：“随着网站的业务发展，和黄欣那边尤其是商会在业务上有了越来越多的重合。cy体育李觉、阿妮卡和麦指导都可以拿的起来，但商会那边不行，离不开她这个秘书长。但她怀孕着，真要舟车劳顿的没人放心，所以只能是我了。” 王艾拍着大腿想了想，感叹道：“古诗讲悔教夫婿觅封侯，我有时候也后悔不该让你们这么忙的，一些大事儿都赶不上。” 时文君冷笑了声：“女人就该留在家里伺候老人孩子？” 王艾咂摸咂摸滋味，觉得说啥都不好，于是嘿嘿一声起身到后院，三两下扒干净了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而在屋中，抱着矿泉水瓶子望着后院在泳池里折腾的时文君，对保卫们的谈话充耳不闻，心中却在责备自己，为什么又管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这个时候刺激他干什么？ 回家后的第二天，上午王艾照例去上课，回来时还带了一堆参考资料回来，这是今年几个科目考试的出题范围。刚到家电话响，一看是施拉普纳的，王艾抱着资料上楼，一边接通电话，原来老头是想问问他这个夏天和国米的续约谈判的。 目前王艾的联赛进球是40个，欧冠进球是20个，都和去年一样，双双追平了意甲和欧冠单赛季进球记录，同时王艾还保持着欧冠进球记录以及必然会拿到的本赛季的意甲金靴、欧冠金靴和欧洲金靴。而且，联赛还剩三场，欧冠还剩一场决赛，这意味着王艾很可能再次双双打破记录。 如此辉煌的成绩，老头当然关心续约谈判问题了，毕竟是要涨工资的。 王艾放好了资料，听完了老头的絮叨后，才坐在书房的书桌前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山林，冷静的道：“克劳斯，我不准备和国米续约了。” 那边施拉普纳大概是没想到这个答案，愣了愣才问：“王，你打算转会吗？” “转会我暂时也没考虑，除非有特别合适的。”说到这，王艾顿了顿，对着话筒道：“克劳斯，你觉得国米接下来的局面会是什么样？” “如果今年重现了三冠王的话，那么球员肯定要大面积涨薪，估计会超过俱乐部的容忍限度，也会超过意大利足协的容忍限度。毕竟国米意甲五连冠，这已经激化了国米和意大利足坛的矛盾，工资帽再不盖下来，国米真要持久繁荣，ac米兰、尤文图斯这些都会受到不好的影响。”老头说到这猛然明白了：“你是说，国米要进入调整期了？” “不但国米要调整，莫拉蒂家族也可能要脱手了。” “确定吗？”施拉普纳急切的问道。 “不确定，这种事哪能确定？但是你别忘了马西莫回到梅阿查的初衷是什么。现在理想已经实现了，甚至超额实现了，他难道还会继续留下吗？再说他已经65岁了。” “所以，接下来国米进入调整期，将持续多年，而你打算继续追逐荣誉？但这并不影响续约谈判涨工资啊？” 王艾沉默了下，笑了声：“亲爱的克劳斯，你别忘了我是中国人。没错，足坛不许种族歧视、国别歧视，但歧视无所不在。现在我依靠无可置疑的好成绩、好表现拿到了我现在的一切，可是背后是我的药检占全队的三分之一！” 施拉普纳沉默着，他当然知道这种事。说王艾是大牌球星经常良好表现，这是理由，可是王艾清清白白这些年，还是这么高密度的检查，要说没有种族歧视的驱动，没人会相信。 “我上次来国米的转会费就是当年最高，虽然是以4600万加阿德里亚诺的方式，但这只是国米没那么多钱，而且从我的角度来说，也能够让外人更容易接受一些。那么接下来呢？我这两年半……接下来我再走，不论莫拉蒂和我多好，都会叫出来一个天价，达到8000万欧元甚至1亿欧元也不是不可想象。但我要这个虚名有用吗？我必须想方设法降低我的转会费。” 第五百三十节 几声浅唱渐低回（十） “所以，你选择不再续约，以降低合同年限的方式降低转会费？但你为什么今年不走？直接走好不好？” 王艾苦笑了声：“那也得有合适的呀，能买得起我的俱乐部不多了。而且，我还要俱乐部情况良好，有夺取重大冠军的实力和氛围的。要不你帮我挑挑？” 施拉普纳在那边算计了一下：“曼联队实力虽然还在，但弗格森干不了几年了，而且也不可能花太多钱买你。曼城队倒是有钱，但底蕴太薄，无非是另外一个切尔西，哪怕以后成绩比切尔西好，也不是几年就能实现的。皇马倒是不错，银河二期你想加入吗？还有你的教练很可能下赛季去皇马的。” 王艾沉吟了一会儿：“他，其实不适合执教豪门的，尤其是老牌豪门。你想想他的性格，是那种被人看不起的小翻译出身的教头，他有强烈的企图心、证明心，这种气质和中下游的百年球队更贴合，而真正的百年豪门，需要的是雍容从容的气质，需要的是在复杂的格局中熟练轻巧的处理关系的大师级人物，很遗憾，他不是，他是一头牛。对豪门来说，成绩重要，但人脉关系、商业营收也同样重要，他不行。” 那边施拉普纳诧异的反问：“你居然不看好他？” “不是不看好他，而是任何人都有适合发挥的位置，他不适合百年豪门，你看他在国际队挨了多少骂就知道了。他要走，也是因为他和国际队主帅这个全方位能力都需要的位置，不贴合，他只有成绩。” “那……”施拉普纳想了想：“你是说，他虽然能给皇马带来成绩，但也会带来危机，你不想跟他一起搅进去？” 王艾笑了声：“银河一期的成绩怎么样？球衣倒是卖的飞起，可我需要更多赚钱吗？我只需要成绩，不是吗？什么时候皇马抛弃了全明星的妄想、抛弃了银河二期这种称谓的时候，才是我加入的时候。” 那边施拉普纳吁了口气：“那就是说皇马你暂时不会考虑，那么意大利的呢？尤文图斯是真正的意甲第一，蛰伏几年赶上国米下滑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我尽量不转会到意甲。”王艾考虑了一番道：“本来因为我的国籍、肤色我只能尽量追求硬成绩，这使我无法在一个球队长久效力，必须不断追逐荣誉的风口，而这又带给了我不忠诚的这个可笑的把柄。所以，我更要珍惜球迷对我的观感。” “英国不行，意大利不行，西甲皇马不行，巴萨，你肯定不会去的是吧？那么就剩下法国和德国了，法国的成绩一般，难道，是德国？拜仁？” “我倾向于再留在国际队一年。”王艾轻声道：“一个是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休息，如果我这个状态到了新球队恐怕不合适，另一个是我如果从没陪伴过球队下滑，夺取两个欧冠冠军后马上就走，对我的指责会更严厉。而我明知道国米开始调整了，我还留下来，以后面对这种指责我就有了反驳的理由。还有，本赛季是我们和拜仁争欧冠冠军，不论胜负，我马上去拜仁，风评都会不好。” “中国人真麻烦，哦不，我不是说你麻烦，而是欧洲足坛……唉！”施拉普纳想了想：“那我和拜仁那边保持接触你看怎么样？高层的不让外界知道的？如果一年后你真的打算去拜仁，也容易谈妥。” “嗯，就这样吧。”王艾临挂电话时还补充：“如果马西莫找你谈续约的事儿，你就和他说，我不想增加俱乐部的财政负担，我想他应该懂。他如果卖掉球队也应该是明年夏天，那时把我的合同卖掉，他也能狠赚一笔。拜仁那边，就拜托你沟通了。” “就是可惜你本来可以在下个赛季拿到全球第一高薪的。”施拉普纳意犹未尽的挂了电话。 王艾放下发烫的手机，叹口气，他有什么办法？ 何况他已经预感到，今年夏天全力以赴争夺世界杯冠军，将耗尽他积攒了两年的热情，之后必然是长久的“虚脱”。而中国队一旦真的得偿所愿……众矢之的啊。 自己是靶心！ 考虑到这一点，吃午饭的时候王艾还专门问起了康丝与世界自然基金会的合作问题，唯恐身上的防弹衣不够厚。 从0405赛季开始，王艾已经连续六年拿到了欧冠金靴、欧洲金靴，成为整个欧洲职业赛场上最驰名、最稳定、最高效的射手，也是最显赫的球星。如果欧洲职业足坛有一个主观意识的话，那么去年金球奖的落败，就是这种主观意识向王艾的对立面集中的表现。 通俗的说，骄傲的欧洲人对一个中国人统治他们的射手榜长达六年，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如果自己继续高歌猛进，这种反弹的力量还会进一步加大，甚至蔓延到其他领域。 现在还只是小动作，还只是隐蔽的在足球奖项领域，真要等这股力量冲破地平线，那一切都晚了。 王艾名气再大，在欧洲也终究不过是一个“打工人”，非常依赖规则的保护。而一旦规则被突破，比如药检给里边加了东西，王艾是百口难辩，即便争辩明白了，也得好几年。 这期间，无法比赛、无法正常训练，那么即便沉冤得雪，也回不去了。 所以，王艾准备放纵一年到两年，除了少数阵地比如若干标签必须保证之外，其他的该放弃就放弃。正如当年放弃了图宾根青年升级德甲，换来了中国足球的海外基地、国字号的培训班一样。 适当的“沉沦”是必要的，适当的“波折”会让外界更习惯他的存在和将来的“复兴”。而且，这一两年黄欣、雷奥妮甚至时文君都差不多要先后有孩子了，难免要分散很多他的精力。 而今年世界杯之后，国内足球界也需要他付出更多精力去关注，比如平民球场，比如辽少队这批下一波的孩子们。 84国少抵达巅峰之际，就是走下坡的开始，王艾要为自己的下一批队友早早筹谋。 第五百三十一节?欧冠之王（一） 虽然已经“预知”了未来一到两年自己的发展，但王艾也只是和最亲近的几个人不同程度的表达过，一是为了让他们配合自己，二是为了防止他们担心。但对外人、对外界，王艾仍然一副“我是世界之王”的架势，争取让自己的“沉沦”更真实一点。 本来么，走上人生巅峰的球星就该和酒精、美女、赌博相随，就该和飞机、游艇、豪车相伴，就该放纵人生、快意人生，就该沉沦。王艾能保持了六年的巅峰，已经被不少人称作“怪异”了。 王艾倒不准备用那种方式去放肆，但沉沦是需要的。比如他可以加大社会公益活动力度，参加各种环保活动，从而“分散”精力，降低球场表现。 有些东西王艾知道要放弃，有些东西王艾放弃不了，毕竟他还代表着国家的形象。成绩可以一时差点，没关系，起起落落正常，但他不能碰毒品，不能和各种骨肉皮搂搂抱抱，不能酒驾，不能干一些中国人民道德上看不起的事情。 以上，这是一个中国的世界级大球星的自我修养，是一个世界级大球星的中国特色！ 见王艾放下了笔，始终在一旁陪伴的时文君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轻轻拿过王艾的这张“潜水计划”看了又看。然后，难得的用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王艾：“委屈你了。” 王艾摇了摇头，见她目露怜爱，突然凑上去亲了下她的嘴，然后不等时文君反应过来就说道：“学哲学的，预见一些事情正常，我们要顺应规律去做事。何况，我这几年也确实太累了，休息下调整更好，这叫螺旋式上升……” 时文君下意识的抹着嘴唇，听完了点点头，再抬头……突然伸手抽了王艾一个耳光。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王艾挑了挑眉，嘻嘻一笑，时文君也被自己的本能反应吓住了，半晌才道：“你这就开始了是吗？我是你的第一个伪装？” “放屁！”王艾不在意的摆摆手：“你早就是我的盘中餐了，而且我觉得我们犹豫的太久了，你看黄欣怀孕你不眼馋么？” “眼馋个屁！”时文君捂住自己又想伸出去的手：“反正我告诉你，我现在不同意。” 王艾耸了耸肩，时文君却忍不住追问：“你是不是早有计划了？” “什么？” “我！” 王艾又耸了耸肩，时文君站起来要走，可气不过，回头踢了王艾一脚。 看时文君走了，王艾冲楼下喊了一声，正在后院游泳的严竹以及赶来交班的赵丹齐齐抬头，见王艾招呼就一同上楼，接过了王艾手中的稿纸。 两人看罢，对视一眼，赵丹先说：“我们早就预感到了这一天，这是好事，但必须请上级批准。” 严竹补充：“必须慎重从事，即便得到批准，也需要国内方方面面的配合。” 王艾挑了挑眉：“我觉得跟足协说一声就行了，省得韦迪主任到时候一个劲儿给我打电话，还用得上你们的渠道上报？” 严竹呵呵笑了声，看向赵丹，赵丹沉吟了一下：“去年年初驻欧洲新华社记者写了一个内参，题目叫《王艾对中国国家形象影响的调查报告》，里边数据很详实，还有一些典型案例，要不我给你说说？” “哦？”王艾果然来了兴致，坐在椅子上翘起一条腿：“来，夸夸我。” 严竹笑着摇摇头起身去拿了两个茶杯过来，赵丹则娓娓道来：“我记得领导转发给我的那篇稿件中是这么写的，说你对中国的意义和作用，寻常人无法体会，但我们这些驻外记者却体会的极其深刻。许多欧洲人在地图上都找不到中国的位置，却通过认识你，认识了中国，你身上的各种标签，也被他们转移到了中国身上，比如谦虚有礼、比如文明和蔼、比如热爱钻研……” 王艾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赵丹笑道：“说你呢，严肃点。” 严竹回来坐下，眼神颇为热诚和感慨的接着道：“我当时也看了，我记得那上边统计，从你出现之后，起码欧洲体育媒体在报道中国的负面新闻时，频率都不约而同的降低了。以前他们会顺应其他媒体的口径，但有你之后，再无脑的抹黑就很难取信于人。比方说吧，你那么温和有礼，它们再攻击中国是什么强横霸道，怎么让人相信？你那么热爱钻研、有那么多学历，再说中国靠窃取知识产权发展起来，读者会本能的怀疑……我记得写到这个段落的时候，那个记者颇为感慨的总结了一句话：对许多欧洲人而言，你就是中国，中国就是你，你好就是中国好。” 王艾听到这，斜靠在椅子上舒了口气：“不论愿意不愿意，每个领域达到了我这个层次的人，都会和他的国家或深或浅的捆绑。要这么说，过去我这3000多天，算是没白过？” 严竹、赵丹这两大保卫头子异口同声：“没白过。” 严竹还补充道：“在你身边工作，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王艾惊诧的看向严竹：“严哥，你以前没这么肉麻啊？” 严竹笑了笑：“以前是现役，现在是老百姓了，不信你问赵丹，他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想法。要不然几次轮班他怎么都不走呢，当然我也一样。” 赵丹笑了笑：“这篇文章的结尾说，一个王艾，顶得上十个中国文化年，顶得上一百座孔子学院。你场上的奋力拼搏、场下的苦心经营，最终塑造了新世纪以来中国外宣的最大成果。坦白说，当时我看到这里的时候，也觉得意外，毕竟天天在你身边工作生活，感觉……” 王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就那样？” “可不是？”赵丹呵呵笑道：“但我必须承认这篇内参还是有道理的，人家是做媒体的，最了解社情民意。” “上边什么反应？”王艾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领导转发给了我们。”严竹抬起头看着王艾：“这就是反应。” 第五百三十二节 欧冠之王（二） “对。”赵丹点头：“虽然领导让我们看，主要是叮嘱我们工作的重要性，但如果上级对这篇报道不认可，就不会有这种事。” 王艾点点头，想了一会儿；“那你们先看看吧，我个人感觉非常有必要。可如果国家认为我保持下去对国家更有好处，我会服从。” 赵丹重新拿起稿纸先看，严竹安慰王艾道：“你也别担心，毕竟最了解你的还是你自己。所谓中国外宣的最大成果，也很大程度上是你自己拼搏出来的。国家看到你有这个可能性了才把我和小赵先后派过来辅助你。可如果你没有这个可能性，国家也不能凭空变出来一个你。比如姚明和刘翔，虽然也同样是非常杰出的运动员，但他们身边都没有我这种人在，原因就是他们比你单纯。” 王艾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怎么就不单纯了？” 赵丹还在看稿纸沉吟，严竹陪王艾说话：“不是说你性格上，而是你的标签非常复杂和多元，不是纯粹的运动员，你还是个慈善家、思想家乃至企业家。这不是加减法而是乘法，所以你的作用也是他们比不了的，加一起也比不了的。” “我看还可以，严哥你再看看。”这时赵丹放下稿纸道：“小王，我看你这份计划还比较粗糙，比如你‘沉沦’，到底要怎么沉沦，你要放弃些什么，坚持些什么？” “从整体上看，国米进入调整期，实力将大幅削弱，我将进入疲惫期，表现也会不如往常，这是大势。”王艾先做了个手势，进行了一番宏观分析，然后接着道：“我必须保留的是技术实力，比如石头球这个，是我的核心竞争力，我要放弃的，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是集体成绩的追逐，暂时放松在两大奖，哦，今年开始叫国际足联金球奖了，在这个上的争夺。” 说到这，王艾挠了挠脸：“其实具体我还没想那么多，现在心思都在世界杯上，是设想世界杯前景的中途偶然察觉了这个方向，尤其是施拉普纳昨天的电话。从我个人的感觉来说，世界杯结束我再回来，肯定是干什么也提不起兴趣，我的热情刚刚充分释放必然进入虚弱期。我想球场上能保持场均一球就不错了，意甲金靴、欧冠金靴这两个，也许还能保持，但不会和现在这样和第二名拉开那么大的差距。” 说到这，王艾又想了想：“不论我是故意沉沦，还是顺其自然，这都是极可能发生的。说到底，我累了。” 赵丹双手按着大腿，深深的叹了口气：“从筹备北京奥运会到今天，你都没轻松过吧？虽然你身体好、训练好、饮食好，但总这么焦虑下去，也确实容易出问题。” 此时，严竹也看完了这篇只有半页的计划，严肃的道：“中医学认识，各种思虑过重可能会对内脏产生不良影响，你已经严重焦虑两三年了，这很危险，我们很担心，上级也很牵挂。你还记得本赛季开始之前，西甲的西班牙人队队长哈克尔的事儿吗？他就是比赛中意外猝死，当时我们叫你去做深度体检，你还不去。” 王艾摊了摊手：“我这不是没事儿么？” 严竹、赵丹两人互相看看，决定还是坦白：“去年9月联赛开始后，有一次药检抽了你三管子血，你还记得吗？” 王艾眨眨眼：“哦，是有那么一次，我还觉得亏了呢，回家吃了好几天菠菜。” “其中有两管子是我们要的。”严竹承认错误：“那两管子被放在冷冻箱里送回国内做了全面检查。” 王艾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两大保卫头子：“你们居然出卖我？” 赵丹尴尬的咧了咧嘴：“这个，上级不是担心么，完了你死活不去，我们也没办法，只好、只好……” “窃取我的秘密！”王艾愤怒的道：“万一我是外星人呢？” 严竹呵呵笑着：“幸亏你不是。” “还真有切片？”王艾好奇的问道。 “等将来你去看火箭发射时问那些航天专家吧。”赵丹也开了句玩笑：“总之，我们再次建议你，做一次全面体检。你看你都知道你的重要性了，也知道上级多忧心了，你别让大家总是这么担心你好不好？何况，王总、艾总只是说不过你，但更担心你。” 说到老爹老娘，王艾没词了，举起双手：“好吧好吧，我这边比赛完事儿回国我就去301，任他们摆弄。” 两人笑了笑，赵丹指了指这份文稿：“我们看应该没问题，但报告上去怎么说就不知道了，肯定会有新闻界、传媒界的专家一起研究，说不定会更改一些。” 王艾认真点头：“那我再完善一下，然后我报告给韦迪主任，你们自行报告吧。接下来还有几场比赛，除了一场欧冠，我要全面转入世界杯周期了。” 两人肃容起身：“我们不再打搅你。” 走到门口，严竹突然回头笑道：“祝王君武运昌隆！” 王艾从书桌上抬头，愕然片刻后，指着两人哈哈大笑。 在对未来几年有了较为明确的规划以后，王艾重新投入到了比赛当中，5月2日意甲第36轮，这是国米预定的夺冠之日，对手拉齐奥也没多大心气给国米找不痛快，因此比赛之前米兰的各大媒体、各大球迷组织就已经做好了夺冠的准备。 何塞派出了半数主力，其他主力则在替补席上等待，比赛相当顺利，国米上下半场各入一球，以2:0完成了本土联赛的五连冠。当时间抵达意大利当地时间晚上十点半的终场哨响的一刻，灿烂的烟花从看台上、看台后升腾而起。 场中的队友互相拥抱，场边的队友蹦蹦跳跳，本场始终穿着一件薄外套坐着的王艾也站起身来，和身边的斯坦科维奇握手拥抱，同时向身后看台上的球迷挥手致意。 热闹的人群中，何塞单手插着裤兜表情严肃的站立着，不知这位驰名世界的教练，此刻在想什么。 第五百三十三节 欧冠之王（三） 直到马蒂尔德领着两个孩子走上球场，雕塑一般的何塞才鲜活起来，王艾突然心有所感，回头看了看家属团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在身边，苏珊娜已经和儒利奥抱在了一起，其他的女士们也陪在男士们身边，时而对着依旧欢呼的看台挥手，时而对着腾空而起的美丽烟花指指点点。 黄欣在养胎，雷奥妮临时借调进了中国世界杯申办筹委会，还要做国内工作的交接准备下赛季来陪王艾，时文君依旧待字闺中，不打算出面，许青莲依旧失联…… 唉！ “叹什么气？”正暗自神伤的王艾的手臂被轻轻抓住，康丝在耳边低声道：“你比烟花更寂寞？” “我寂寞什么？”王艾哈哈大笑：“身边这么多人、上边这么多人。” 康丝笑嘻嘻的也不辩驳，就这么陪在王艾的身边直到开始退场。 这几年，竟然是康丝陪在王艾身边的日子最多。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持续不了多久了，下赛季的沉沦计划如果顺利展开的话，慈善活动的比例也将大幅度提升，作为r基金预定的理事长，康丝也将离开鸟巢，振翅高飞了。 夜里十二点，王艾家中的书房里，摆着几样小菜和两杯红酒，他和时文君对酌。 “我好像得到了一切，但我却空前的渴望。” “渴望什么？” “我不知道。”王艾醉眼迷离的道：“连上你都没兴趣了。” 时文君眼睛里寒光一闪而过，笑了下：“你该好好休息。” “别走。”王艾伸手抓住她的一条胳膊：“再陪陪我。” “你到底怎么了？” 王艾摇摇头：“开心不起来。” “可能是你拿到的冠军太多了吧？”时文君重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觉得你下个赛季真应该到下边走一走。” 王艾充耳不闻的尤自说道：“我突然体会到乔丹第一次退役时的心情了，拔剑四顾心茫然啊，没意思了。” “你可不能退役！”时文君紧张的道。 “我知道。”王艾仰头望着天花板：“我表现低迷还没什么，我要突然退役，必定是谣言四起，所以……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你应该到老百姓的生活里走一走。”时文君看着王艾：“尤其是你捐助的那些希望小学。我感觉你现在是对奋斗的意义产生了茫然，或者说空虚。你的冠军拿的太多了，早就没有了最初的兴奋劲。” 见王艾直勾勾的看着她，时文君顿了顿：“如果是其他球星实现了这种人生圆满，大概是去追逐他们以往不曾拥有过的东西，不论是游艇、飞机、美酒还是美人，进而找到奋斗的目标和成就感。但这些，你要么不能要，要么早已经拥有了。所幸，你把大量的广告收入都捐献给了希望工程，那些学校、那些孩子，就是你奋斗的标的，实实在在的，你能直观感受到的奋斗的价值。” “国家形象什么的，毕竟有点虚，不像那些孩子，是真的因为你改变了命运。”时文君笑了笑：“你应该去看一看的，这些年你捐了多少钱了？可你一次也没有去看看。不论是早年的笨蛋助学基金还是现在的希望工程，你都没去过。” 王艾的双眼渐渐流露出了光彩，喃喃道：“这么说来，我奋斗的指向性是那些孩子？” 时文君耸了耸肩：“不全是，但从你个人而言，你所有的荣誉最终不都是用金钱称量的吗？你把你所有的荣誉所换来的金钱都引导到了那些犄角旮旯，所以，它们还真是你奋斗的目标。” 王艾沉默着，时文君用手指尖敲了敲王艾的手背：“去看看吧，你前年捐的钱都已经变成了学校，两年下来几万孩子受益。去年捐的钱也差不多用完了，又是好几万人，而且源源不断的。我听说，青基会已经攒了一大堆给你的感谢信，就等你今年再去的时候转交给你呢。” “不是说不让人知道是我捐的吗？”王艾有点不高兴。 时文君笑着摇摇头：“原则上当然是这样，但团中央也好、青基会也罢，希望工程办公室也算，谁还能真的拦着这个消息吗？或者说人家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这些单位还能‘辟谣’吗？不吭声，就等于承认，你必须认可中国人民的智慧。” “网上有吗？”王艾追问了一句：“我希望这些东西起码是在我退役以后再说的。” “网上没有，应该是有关部门介入了的，即便有一些小范围讨论，也没有成为热点。”时文君安慰道：“你别想的太多，国家每天都有很多大事儿，你这件事只要不是有人刻意引导，就不会成为热点。” 王艾舒了口气点点头：“好吧，这样最好。那我几年世界杯结束之后就去一趟青基会，看看那些……嘿嘿。” “你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王艾摸着脑袋：“我一想有很多孩子给我写信感谢我，我就，就想笑。” “看吧，还是我说的对，你真该和他们接触一下。一个是看看自己的奋斗成果，一个是体会一下普通人的所思所想，从普通人身上反过来感受一下你的成就，你的快乐。”时文君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你想过去支教吗？去你捐助的那些学校给孩子们当几天老师？” 王艾睁大眼：“我？可、可我没有教师资格证啊？” “按民办教师算。” “民办教师也有。” “按代课老师算。”时文君不耐烦的道：“难道你对你的学问没信心？你个人民大学的硕士、图宾根大学的博士、硕士、拉科鲁尼亚大学的硕士、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博士、米兰大学农学院的再读学士，教一帮中小学学生还教不明白吗？理科你不会，你教文科，教政治、历史！” “好像……”王艾摸着脑袋傻笑：“好像也行。” “太晚了。”时文君抬起手臂看看表：“明天我还有事儿，你也早点睡吧。” 刚要走，手臂又一次被王艾抓住，只不过这次她回头看到了王艾充满热情的双眼。 第五百三十四节 欧冠之王（四） 两人僵持着。 最后王艾退了一步：“我保证不碰你，只是想搂着你睡觉。” 时文君强忍着笑，她毕竟也听过什么“我就蹭蹭”之类的笑话。 可她的态度松动，被王艾趁虚而入，拉着回到了卧室。 王艾去洗漱，时文君转身去收拾书房，等她回来见王艾正穿着睡袍从卫生间出来，她默默无声的也去了卫生间洗漱，就听王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前段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你的纠结我光放着不行，那纠结起来没完，太浪费时间了。所以我要加快一点节奏，先让你和我一起亲密些，帮你理顺思想。” 时文君美丽的眼睛望着洗漱台对面的镜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这些年想来想去，早就想乱了，也许像王艾这样快刀斩乱麻更好一点。 “说好了，别碰我。”钻进被子里的时文君背对着王艾说了一句。 “真的？”王艾嘿嘿嘿。 “真的！”时文君猛的翻身过来指着王艾的鼻子：“我告诉你，现在是我接受的极限。我不敢保证你突破之后，我会做出什么反应。” 叫时文君这么一说，王艾还真有点怕。几个女人当中，黄欣是有大原则而其他方面通透的，只要不触及她的原则性问题，她都表现的“逆来顺受”。雷奥妮是完美的情人，在王艾面前几乎没有原则。许青莲则是刚强勇猛，气势逼人，但有自己的纠结谁也解决不了。而时文君和她们都不同，大事儿上经常犯糊涂，但小事儿上却斤斤计较，甚至表现出了一定的攻击性。 在王艾的女人当中，只有她抽过王艾的耳光。王艾还真不敢确保他要强行插时文君的身体，时文君会不会急眼了插他的眼睛…… 其他人王艾都有把握，唯有时文君，没有。 所以…… “嘿嘿，我就想搂你睡觉，保证不碰你。” 话说完了，时文君哼了一声转过身体，但在王艾小心的把手臂伸过去的时候，还是僵硬着抬了抬，让王艾的手臂穿过了她的身下。 “睡吧，别怕。”这是勉强躺在王艾怀抱里的时文君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两人就在静默的呼吸声中，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松鼠咔嚓咔嚓磕干果的声音让时文君从沉睡中醒来，她睁开眼望着略显陌生的天花板，突然紧张了一下，身体都弹了起来，然后才发现自己内衣完好，而身边不知何时只剩下一个被窝。 “唉，今天要被笑话了。”时文君唉声叹气的掀开被子打算起床，猛然间发现床头柜上留着一张小纸条：“大家都知道有这一天，没人笑话你。” 时文君拿着小纸条愣了半天，这还真是猜到我心里去了？ 然后，时文君对着窗外的梳妆台的镜子，看了看自己精致的面庞、白皙的皮肤、闪亮的双眼、笔直的双腿……好吧，就这样吧，这样也好，早晚的不是吗？ 当她收拾停当，款款下楼时，果然没有人围观，可她是多么聪慧的人？从自己保卫的动作、表情、眼神中，仍然感觉到暗潮汹涌，这让她没给晨练归来一切如常的王艾任何好脸色。上午上班时，还临时给几个保卫安排了繁琐的个工作任务，美其名曰：能力锻炼！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王艾从健身房出来到二楼敲了敲时文君的房门，在她打开房门后，王艾站在门槛上笑而不语。时文君看着王艾半天，终于懊丧的叹了口气，转身去收拾行李了，这才算彻底的开始和王艾同居的日子。 只不过王艾为了眼睛考虑，依然没敢真的碰她。临睡前王艾说的清楚：“我就不相信耳鬓厮磨之下，你能忍多久！而且你就再能忍，我也有摸清你的一天，当我确保你不会插我眼睛的时候，就该我给你开锁了！” 时文君咬牙咬的咯咯响，却一声不吭。 对时文君的阶段性胜利，让王艾从暂时性的情绪焦虑中缓解了过来，以较为饱满的状态迎接意大利杯决赛的进行。这是5月5日在罗马队的主场进行的，他又一次和埃托奥搭档左右边锋，搭配斯内德和巴洛特利针对罗马队展开攻击。 罗马队的顽抗持续到了比赛的最后一分钟，可终究是实力不足，在亢奋的、昂扬的、强大的国际队的全力以赴之下，连续第二年落败，比分是1:3。 本场比赛王艾并未进球，但表现仍然让何塞满意，他不但有一个助攻，还有一次间接助攻，对球门的两次威胁，只是因为对方守门员的出色发挥而没有变成成果。 本来一个边锋的主要作用，就是助攻而不是进球。只是以往他的进球能力太突出而模糊化了这个位置的本职而已。 又一个夺冠之夜，王艾身边照例无人陪伴，这一次连康丝也不在，她正代表王艾在瑞士朗格与世界自然基金会签署合作协议。只不过这一次王艾的心情不再像上一场一样低落，场中庆祝、场外吃饭、与各路足坛人士把酒言欢…… 此战过后，意甲还剩两场比赛，对许多中国球星而言求之而不可得的比赛，在王艾的眼中形同鸡肋。欧冠决赛据此还有半个月，王艾准备跟随何塞进行全力备战。 可当王艾回到米兰后，从施拉普纳那边传来消息，说赞助商们希望王艾能再出战一场意甲，把他的进球数从40整再进一步，否则缺乏新闻爆点。 “他们已经习惯了我的自我升值是吗？那是不是该提高点合同金了？”王艾对着话筒开玩笑。 “没问题，我会转达！”那边施拉普纳的心情显然也相当不错。 “行吧，那我跟教练说一声，看踢哪场好，我估计应该是最后一场，后天就是37轮时间太近了，最后一场隔着一个星期，然后又一个星期才是欧冠决赛，时间正好。” “那我等你的明确消息。” 放下电话，王艾想了想，径自转身从夕阳照耀的训练场外重新走回去，走进何塞的办公室。 第五百三十五节 欧冠之王（五） 听完了王艾的要求，何塞一笑点点头：“可以，那就最后一轮吧。” 王艾见何塞同意了，又闲扯几句起身就走，但何塞在背后突然道：“下赛季有什么打算？” 王艾回头：“我想在国米留一年。” 何塞看着王艾，王艾笑了笑：“我很累。” 何塞点点头：“你对皇马有兴趣吗？” 王艾摇头道：“银河战舰的球场成绩一般，商场成绩优越，而我不差钱。” 何塞想了想：“如果我去呢？” 王艾皱了皱眉：“你也需要时间，而我也不想去皇马的第一个赛季表现低迷。所以我要留在国米调整一段时间，大概是一个赛季以上。” “好吧。”何塞点点头：“不要说。” “我知道。”王艾告辞走出何塞的办公室。 最近这段时间关于何塞将和皇马牵手的消息越传越盛，双方进行了几次软弱无力的辟谣，哪怕莫拉蒂公开强调他与何塞合作良好，会在下赛季继续合作也一样。 其实从局中人的王艾看来，去年夏天的绯闻就不纯是空穴来风，何塞以及门德斯固然有借此敲诈莫拉蒂的意图，但皇马也是真的想让何塞过去，何塞也是真心无法拒绝皇马的招揽，只是最后发现时机不是很成熟罢了。 现在莫拉蒂已经在考虑出售球队了，何塞离开就可以空出来一年一千多万欧元的薪水空间，这就会直接变成俱乐部财务报表上的“盈利”。所以他对何塞的挽留，顶多也就是：你愿意留下我不会拒绝，而不是“要多少钱你说”！ 两年前莫拉蒂家族是勇往直前，向上攀升，而现在考虑的是功成身退。 这一点，莫拉蒂清楚，何塞清楚，王艾也清楚。 事物发展到了新阶段，局中人，起码是局中的明白人，就该各谋出路了。这一点，莫拉蒂知道、何塞知道、王艾也知道，他们仨是局中最关键的三人，也都是心思通透的三人。 至于其他人，也各有计划，比如萨内蒂，他是打算做国际米兰的马尔蒂尼，扮演一个忠诚的骑士，这样即便将来换了老板，他依靠这份在球迷中的形象和口碑也可以继续吃国米这碗饭。 至于王艾对何塞与皇马联姻的前景的悲观预计，王艾只能跟施拉普纳说，却不能与何塞说。随着一步步的功成名就，何塞也日渐固执，早年的那种处处小心已经不多了，一个大人物的傲慢越来越盛了。 起码王艾确信，如果他是今年才开始与何塞合作，他一定会被何塞放上冷板凳。尽管在队内相处时，何塞延续了在切尔西与队员打成一片的好习惯，但能看得出来，他已经越来越不走心了，对这种模式已经产生了怀疑了。 一个大教练完全可以凭借威望来强迫队员服从，而不像一个小教练必须讨好队员以博得认同，很明显，当大教练更爽、更舒服，付出的成本更低。 何塞就在这个转变的过程中。 走出何塞的办公室、慢慢走出熟悉的训练场，王艾双手插着裤兜低着头没走固化的山路，而顺着青草遍地的山坡一点点上行，赵丹和张光小心的跟在后边。 从德国到西班牙，从英国到意大利，王艾本以为找到了灵魂归宿之地，没想到才来了两年半就要再次告别了。本以为遇到了最成功、最具传奇性的主教练，可以追随他整个职业生涯的，没成想，中途就要分别了。 王艾在家门口驻足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上时文君回来，一家人开饭，王艾嫌屋里太闷，于是端着餐盘放到了前院的一张塑料小方桌上，片刻后时文君也端着餐盘过来。 “看你魂不守舍的，怎么了？”时文君吃了几口饭，缓解了一下饥饿问道：“还在算计我？” “没有。”王艾回过神来笑了笑，吃了一会儿突然道：“给我写幅字吧？你的毛笔字好。” “写什么？我不一定有心情。”时文君低着头对付着一颗蛤蜊。 “这片草地。”王艾用脚踩了踩：“我曾经以为我会在这里终老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对这里是多么满意，这里僻居山野，却生活完善，这里鸟语花香，却还有我钟爱的足球、我热爱的人，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完美，我现在也这么觉得。可是，终究要倒计时了。当初我在图宾根、在科鲁尼亚，在伦敦，虽然也都有很好的房子、很好的条件，但论我主观上的好感，还是这里最旺盛。” 时文君撬开了一个蛤蜊，吃了一个，好奇的抬头看王艾。 王艾摇摇头：“你那天说我茫然，今天何塞和我基本说了他下赛季要去皇马的事儿，还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但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说我是不是越大胆子越小，不敢迎接挑战了？就想龟缩在这里做个逍遥王？” 时文君依然不说话，低头对付第二个蛤蜊。 “后来我走到家门口算想通了，或者说从情感上想通了，以前只是理智上。职业生涯对我来说，始终都是一个外人，注定要做一个浪子。但好在我的人生锚点始终都在，这可以帮我摆脱茫然，保持坚定，所以我想请你写一幅字，经常提醒我。” “写什么？”时文君终于来了点兴趣，品味着鲜美的浓汤。 “嘿嘿，就、就写，嗯，‘祖国需要我’，嘿嘿。” 望着腼腆的王艾，时文君笑出声，然后轻轻点头。 饭后，在王艾的伺候下，时文君在三楼书房蘸满浓墨，以非同一般女性的胸襟和笔法，大开大合的在宣纸上写了十个字：“祖国需要我，人民需要我”！ “怎么样？”欣赏了片刻，时文君发现王艾还在盯着字发呆。 “哦、很好，挂上吧？我要看着它睡觉。” 时文君没再说什么，等墨迹干了，给条幅做了个边，便挂在了王艾卧室床对面的墙上。 半夜时分，睡在一个床上的“兄弟”睁开眼，发现身旁的男人胸口上放着足球，正靠在床头柜上望着墙对面发呆。 等到清晨时分被晃醒，时文君疲惫的望着床前站着的男人，就听男人兴奋的摇着她的手臂：“小美人儿，我教你踢球啊？” 第五百三十六节 欧冠之王（六） 在外人眼中，“高效、稳定”是王艾的标签，却没人知道这段0910赛季即将结束的日子里，他经历了怎样的起伏波折。不管是自我的坚持还是朋友的帮助，疑惑是祖国的激励，总之，王艾再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时，已经重新镇定了下来。 这是意甲第38轮，下午一点开始的国米客场对阵锡耶纳的比赛，国米早已夺冠，锡耶纳早已确定降级，完全是一场荣誉之战，一场对双方球迷的安慰之战。随着尤文图斯的低迷，尤文二队的锡耶纳也失去了立足意甲的能力，所以表面上看非常像“国家德比”的赛事，水平却差很多。 何塞排出了一个半主力阵容，在王艾的要求下他被委任为影锋，与即将离队的巴洛特利搭档。这同样是一个局中人才了解到的隐秘信息，黑小子毫不顾忌的告诉了王艾，目的是向他请教在英国的生活。 这场比赛的看台上，还有一个中国人，就是前几天刚在苏黎世向国际足联提交了正式申办书的中国足协代表阎世铎。去苏黎世，王艾也抽时间陪同去了，结果尚不知道，这是阎世铎回国前的最后一天，就为了看看王艾的表现。 陪同阎世铎的则是2010世界杯中国队的主要赞助商，也是王艾的主要赞助商阿迪达斯的总经理。 当王艾出场时，看台上几千名蓝黑球迷向他集体起立鼓掌，还高喊他的名字。这些球迷已经确信何塞下赛季会走，他们的孩子巴洛特利也会走，这是足坛的常态，想悲伤也悲伤不过来，但他们还是希望王艾能留下来，多陪他们一会儿。 0708半个赛季，王艾囊括了英超和意甲的双联赛金靴，创下了古今罕有的伟业；0809整个赛季，王艾创下了意甲单赛季进球记录，并将原纪录整整提高了5个，突破了4字头；0910赛季，王艾在出场22场的情况下，再次打入40球，并有望进一步破纪录。 正是因为他的进球如麻，国米的“大国际时代”才来的如此威猛而不可一世。两年半前全球最出色攻击球员的加盟，似乎预示了有这样一天，但他们也没想到王艾在这里，达到了职业生涯的巅峰：荣获了两个世界足球先生和一个金球奖！ 王艾听到齐刷刷的掌声和喊声时回头，给球迷留下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经过了多日的休养，王艾的身心状态都在巅峰，一开场就牢牢压住了锡耶纳的后防线不敢是好妄动，虽然摆大巴战术也让国米有点头疼，但耐心寻找机会之下，王艾还是在上半场第23分钟首开旗门，带球在罚球区角多次摆动、摆脱后打了守门员一个反方向。 当足球最终滚过门线，当锡耶纳守门员最终无能为力时，王艾微笑着转身，立刻就被黑小子扑倒在地，看台上所有人都在起立鼓掌，没有人质疑这个进球的伟大，哪怕它是发生在一场没有意义的比赛中。然而，本赛季的38场意甲比赛，王艾只出战了23场。 如果他真的把破纪录看的很严肃，他早就实现了。 此刻的欢呼，正是因为它该来、却姗姗来迟！ 庆祝整整持续了三分钟，王艾才从萨内蒂和坎比亚索两人的手臂上下来，等待比赛重新开始。在后边的比赛中，王艾又贡献了一个助攻，就被何塞在比赛第60分钟时匆匆换下，以41个联赛进球，再一次打破意甲射手纪录的方式，结束了他的0910赛季。 赛后，王艾在酒店中包下了一家餐厅，请全队吃饭。而他自己则先是接受了阿迪总经理的道贺，并口头上允诺了明年年初合同到期之前，继续谈判后，才在小包间里和阎世铎一起吃饭。 “你的合同要到期了？”阎世铎笑眯眯的：“刚才看球时候他一个劲跟我说这事儿，暗示让我帮帮忙。怎么样，想要换一家赞助商吗？李宁？锐步？耐克？” 王艾笑嘻嘻的吃着饭，眼睛里闪着光一时不回答，阎世铎顿悟，开怀大笑，指着王艾道：“怕我给你跑风？还是怕足协给你压力？放心，我们不会让你难做的。” “我要换了赞助商，足协怎么能不难做？” “穿国家队衣服，就穿国家队赞助商的装备，其他时间自便。”阎世铎神色有点严肃的道：“我们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上的法律障碍，所以不是问题。不过，你真要换？” “必须给阿迪一点换的危机感，省得他们以为吃定了我。” “对待遇不满意？” 王艾耸了耸肩：“总还是可以更高一点的，你看阿迪旗下所有球星，我是不是知名度最高的？表现最好的？当年签我的时候，我可没有双金靴、也没有两大奖的任何一项，所以，那份协议我是亏了的。” 阎世铎点点头：“他们看你的成长性，应该给了你一些溢价，但绝不会超出你真实成就的标准，所以，让他们紧张一下也好。不过我听说耐克放出风来要给你5亿美元？” 王艾摇摇头：“终身合同，我才不干，我才多大？再说5亿看着多，核算成欧元也就4亿多，还是一辈子，哪怕就是我的足球生涯也还有十年，一年4000万很多吗？之前阿迪就给了我一年1700万，接下来续约至少翻两倍。” 阎世铎听着耳朵里的一年4000万欧元不算啥的话，颇为不是滋味，我一个副部，一年工资才多少？好在很快，阎世铎就调整好了心态，重新笑道：“李宁考虑吗？” 王艾犹豫了下，压低声音道：“李宁的产品……我终究要讲究点的是吧？” 见阎世铎点头，王艾才又放开声音道：“再说，选择阿迪还有很多隐形好处，毕竟欧洲是足球的中心，阿迪是欧洲品牌，这是耐克、李宁都给不了我的。所以我肯定是倾向于阿迪，但条件也得合适，得匹配我的身份。我总不能赔钱给人送笑脸。” “好吧，那我就不再问了。”阎世铎拿过餐巾擦擦手：“什么时候回国？准备的怎么样了？” “欧冠决赛以后呆两天就走，球队夺冠庆祝我不参加不好。”王艾也吃完了：“至于准备，您没发现我这场踢的是中场吗？” 第五百三十七节 欧冠之王（七） 不论是谁，这段时间都从王艾身上感受到了明确的夺冠信心，尽管包括阎世铎等人都下意识的想反问凭什么，但最终都默默的把这话留在了心底。从好的方面说，这是一个球星的旺盛自信，有助于他球场上更好的发挥；从坏的方面说，他可能有点自大。 但问题是，国米的真正实力确实比现在的拜仁高。就球星方面来说，拜仁目前最出色、最出名的球星应该是罗本，而罗本在国米阵容中对标的应该是斯内德。拜仁莫说没有王艾这一等级的球星，就连埃托奥这一等级的也没有。 如果说拜仁强调球员的实用性，而非皇马那样强调球员的商业价值，那么国米做的比拜仁更极端。别的不用看，只要把萨穆埃尔、科尔多瓦和拉姆放在一起比较就知道了，同样强调实用性，国米的人才更全面。 于是，感受到王艾强烈夺冠信心的人们，就默默的期待着比赛的到来，期待着王艾到时的表现。 为了备战这场决赛，联赛夺冠庆典被挪到了比赛之后，所以全队从锡耶纳回来之后，何塞就给大家下达了封口令，以防被对手窥视到了什么战术秘密。王艾也和全队一起保持了一个星期的“静默”状态，哪怕上学路上被记者逮到了，也笑而不语，顶多挥挥手。 5月22日晚上，已经抵达了马德里两天的国米全队，乘坐大巴车来到了雄浑的伯纳乌球场。这里王艾来过多次，当年在拉科没少了在这里“调戏”银河战舰一期，王艾还曾经在这里，在劳尔、贝克汉姆、罗纳尔多、菲戈、齐达内、卡洛斯、古蒂等人组成的“史上最贵人墙”的头顶打入了一个直接任意球。 当然对这座球场最熟悉的莫过于斯内德和坎比亚索，他们都是不同年代的皇马弃将，对在这里夺取欧冠冠军颇为执着，这两天大家在伯纳乌热身，他们没少了给大家灌输。 众人来到伯纳乌休息室的时候，外边的媒体已经拿到了双方的首发名单，国米这边儒利奥门将，萨穆埃尔、卢西奥双中卫，麦孔右后卫、齐伍左后卫，萨内蒂、坎比亚索双后腰，斯内德前腰，埃托奥右边锋，潘德夫左边卫，王艾中锋。 拜仁这边布特门将，德米凯利斯、范伯伊滕双中卫，右边后卫拉姆、左边后卫巴德施图贝尔，范博梅尔、施魏因施泰格双后腰，托马斯穆勒前腰，罗本右边锋、阿尔滕托普左边卫，奥利奇前锋。 各国记者拿到这份名单，即便嘴上不说，心中也有数，范加尔要加倍努力才能和何塞打个平手，这套阵容太难了。别的不说，仅仅前锋而言，奥利奇从来没有在哪个赛季完成过20个以上的联赛进球，而对面的“中国皇帝”，已经让场均两球这个往日的“不可能”变成了“常态”。 许多摄像头都对准了高大的范加尔，老帅气度从容、镇定自若，还真挽回了不少印象分。相反，黑又瘦的小个子何塞照例是一幅苦大仇深的表情，虽然对准何塞的时间是对准范加尔的十倍，但这只是表明大家对何塞感兴趣，不代表真的认同了他的实力超过范加尔。 比赛开始之前，王艾和队友们在更衣室里闲聊，顺便看电视，伯纳乌为这场决赛安排了一个文艺表演，几十个涂抹着深色眼影的西班牙姑娘，像是古代士兵一样，集体跳了一段铿锵有力的弗拉明戈，王艾看到这里就想起了康丝给自己跳过的那段。 等热闹散去，双方队员才在球员通道中聚齐，领着各自的球童，在八万人的关注之下依次上行，踏上草皮。当范博梅尔和萨内蒂第一个踏上草皮的同时，摆在球员通道前方的奖杯台突然启动，光明瓦亮的欧冠冠军奖杯快速升起。 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女球童的王艾，走到这里特意停了一步，对着锃亮的奖杯撩了撩头发，女球童被他搞笑的动作逗的哈哈大笑，然后王艾指着奖杯对着孩子说了一句什么，球童点头，等着王艾把奖杯拿下来或者把她抱起来，结果王艾却把她拉走了。 合影完毕，王艾还在和小孩逗乐：“别生气，在场边等我，我保证一定给你当镜子的机会。” 在队友们的围观中，球童还反问了一句：“如果你输了呢？” “没关系。”王艾指了指一旁的拜仁球员：“看到那个人了吗？他是我朋友，输了我也可以帮你借来，好吗？” 小孩终于满意的走了，双方队员开始握手，蓝黑条纹衫的国米依次走过红白条纹衫的拜仁面前，王艾也终于和“朋友”见了面，三年过去，谢顶的阿尔杰彻底成了“罗老汉”，前额终于一根毛也没有了。 当年叱咤英超的胜利之翼，在这样一个场合重逢，两人都有无限感慨，从朋友、战友到对手。罗本与王艾的感情，甚至远远超过了他和国家队、皇马双料队友的斯内德，因此在两人握手之后，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紧紧拥抱。如果不是后边人还等着，两人真想再持续几秒钟。 当两人分别后，现场转播镜头开始不断的在两个人身上徘徊，在这两个同时身负10号球衣的首席攻击手身上徘徊。 负责解说本场比赛的段暄和张路看到这里，也有万千感慨，段暄颇为文艺的问道：“张指导，你说他们心里怎么想的？” 张路冷静的道：“罗本始终是右边锋，王艾大多数时候也是左边锋，我想，这足以证明他们对那段蓝军日子的认可和怀念。毕竟从全球来说，他们是最好的左右边锋了，当然还有里贝里。” “那为什么本场比赛小王儿的位置是中锋？” “小王儿的攻击力是取胜的最大保证。”张路解释道：“我想，换世界上任何一个教练来，都会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至于联赛为什么打边锋，我想这可能是教练考虑到他的消耗问题，也可能是小王儿自己的意愿，毕竟这个位置可以保留他技术的多样性，中锋打久了，就跑不动了。” 第五百三十八节 欧冠之王（八） 在各国解说员、评论员异彩纷呈的评论中，当地时间晚上8点45分，中国时间23日凌晨2点45分，随着主裁判的哨响，国米在右、拜仁在左，蓝黑色与红白色交战在一起。 一开场，双方就颇为大胆，这是两支致力于实现三冠王梦想的强大球队，理所当然的不会怯战、不会畏缩，由范加尔和何塞打造的两套攻击体系就在中场展开了人仰马翻的碰撞。 渐渐的，双方的开场较量获得了稳定，拜仁获得了更多的控球时间，国米获得了更高效的攻击效率，很难说这是谁占据了上风。直接参与了这几分钟博弈的王艾在发现双方渐渐找到了节奏以后，突然感觉有点意思，这几分钟和他在国家队的位置变化以及更深邃的东西似乎有点关联，于是决定赛后好好看看，研究一下。 形势渐渐稳定之后，拜仁主要从两个边路发动攻击，而国米则全面开花，从场面上看，拜仁每当进攻到国米半场，就会面临着一个缺乏直接渗透手段的问题，前锋线和中场线面临脱节，必须依靠两个边路来衔接，远不如国米三条线紧密，这种态势也引起了许多足球评论员的注意，在他们心中倾向于国米的天平更倾斜了。 不过国米这边也没有马上获取进球，王艾几次带球都被对手勇猛的下脚破坏了，国米这边包括王艾在内的攻击体系还需要和陌生的对手再碰一碰，找一找漏洞。 上半场第8分钟，罗本在一次机会不错的突破中被萨穆埃尔放倒，回过头来第10分钟，王艾也被拉姆拽倒，双方两个10号先后被侵犯。好在双方都知道是欧冠决赛，下脚都不黑，但从随后的比赛情况来看，罗本的负担更重一些，接下来的跑动速度直线降低，再也没有发动快攻的机会，而王艾却恍若无事。 直白的说，拜仁最强大的球员意外哑火，而国米最强大的球员尚未启动。 比赛第13分钟，国米开场以来最大的威胁球出现了，王艾近距离接埃托奥直传后快速转身对准球门扫射，速度超过了布特的反应速度，最终却击中了门柱。 重新站起身的王艾清清楚楚听到八万人中起码四万人齐齐的一声叹息，不由的笑了笑，然后低头跑回到罚球区外等待开球。 “小王儿好像很轻松啊？”段暄这时候又有了八卦的闲心。 “此前小王儿先后三次打进欧冠决赛，三次获得冠军。”张路嘿嘿两声言简意赅的总结道。 “哦？我还真没注意这点。要这么说，这场比赛？” “反正小王应该是信心十足吧，诶，看这下，直接任意球，看谁罚？” 段暄也注意到了场中潘德夫在距离球门40多米外被放倒而创造的直接任意球，不由的说道：“这个距离，有点远吧？” “斯内德、斯内德主罚！”张路解说道：“斯内德是国米的定位球主罚手，何况这里又是伯纳乌，你注意到开场不久萨内蒂连续两次滑倒吗？西班牙的球场明显更适合矮个子、重心低的踢法。” 王艾跑到了人墙后的一片防守球员中等待机会，斯内德一脚踢出，落在门框范围内，但是被布特牢牢抱住。 一声叹息在所有中国人的心中升起，包括段暄和张路，但他们都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说任意球就必须王艾来吧？人家斯内德也不差，更关键的是，他们和王艾的感情都很好，所以这些王艾的朋友不会去做挑拨离间的事儿。 比赛继续进行，拜仁和国米的角色也更加鲜明，拜仁看似从容，实则无力，国米看似防反，实则效率更高，从比赛第13分钟到25分钟，拜仁也完成了数次射门，可要说威胁，其实都在国米后防线的掌控之中，完全没有超脱掌控的现象发生。罗本在门前的一次挑射，因为萨穆埃尔的迫近变成了高射炮，穆勒在门前的一次接应因为卢西奥的撞击失去了机会，罗本的一次内切射门因为萨内蒂的紧紧跟随，偏出门外。 相反，逐渐适应了拜仁防守体系的国米，开始发威。 比赛第26分钟，儒利奥大脚开球，落到前场的王艾头顶，他顶给了侧后的斯内德转身就跑，斯内德控制了一下足球随即在运动中斜传，这一球穿过德米凯利斯和范伯伊滕的中间，被侧面启动上来的王艾得到，于是变成了一个单刀。 在拜仁球门后方密密麻麻的红白色条纹衫球迷的注视中，一步越过防线，一步获得足球逼近布特的王艾，在布特出击后，右脚飞速的在足球上一捅。尽管布特的身体压得很低，尽管他第一时间就卧倒，但还是来不及，王艾的球速太快了，射门太果决了。 静默的拜仁球迷倾听着全场意大利人的“ai”的呐喊声，想愤怒、愤怒不起来，想哭泣，没有眼泪。他们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拜仁的教练席和替补席，那里也有一个中国人，本赛季渐渐被范加尔弃用的罗彤亮。 随着直播镜头，段暄和张路也注意到了坐在拜仁替补席中的罗彤亮，段暄感慨道：“可惜了没看成欧冠的中国德比，他们是中国队最好的中卫和中锋，他们的对抗肯定很有意思。张指导，你说范加尔为什么不用罗彤亮了？” “罗彤亮今年31，也快到退役的年龄了，这个岁数在豪门球队是比较尴尬的。”张路深沉的道：“其实我看小罗的状态还好，主要是球队从更新换代角度考虑。” 话题说到这就重新转回到了正在进行的比赛中，因为下一步罗彤亮是继续留在拜仁还是到其他的中小球队，谁也不说不清，这两位更不能当着全国球迷的面对他的职业生涯指指点点。 当年的图宾根三侠剑各有成就，罗彤亮因为位置的原因成就最差，却在08年奥运会的决赛中打入了制胜球，是个被公认的因为全能射手王艾而被低估了的射手和球星，所以不论是评论界还是球迷，对他都格外偏爱一些。 比赛第37分钟，国米获得了差不多同样距离的第二个直接任意球，这一次，主罚权轮到了王艾。 第五百三十九节 欧冠之王（九） “距离太远，我的力量不够。”斯内德和王艾耳语道。 王艾默然点点头，双手叉腰站在足球后方，瞭望着对方的人墙和人墙后人群的变动，瞭望着球门和球门后方似乎在等待宣判的拜仁球迷群。 他可不会因为以后可能要去拜仁而脚下留情，在主裁判鸣哨示意可以开始后，他深吸一口气，向前助跑了七八米后一脚踢出，球出、人飞。 镂空黑边的足球在空中急速的转动！ 现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一球和斯内德的球，起码在球速上完全不同。斯内德的出脚后，人们可以预判到落点和结局，而王艾这球众人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结果”会比“预判”更早完成。 这是一种直插脑海的爽快，不用带脑子分析，直接看到结果的痛快！ 守门员布特只看到对面的“中国皇帝”退出去好远，只看到他雄浑的大力抽射，只看到足球飞向门外……就这么犹豫了一瞬间，耳中就灌满了意大利人的欢呼声。 直到他回头看到足球在门里弹跳，脑海中才进行到了足球越过人墙侧面，大弧线绕行门柱之外，最后到门前拐弯直掠身边的影像！ 许多人也同样在如痴如醉的看着场边大屏幕的回放！ 漫天的呼喊声中，王艾被队友抱在中间。如今的王艾不再依赖直接任意球，能够看到他现场表演的次数也日益减少。但每一次，都无法掩饰从心底升腾的激动和满足。 尤其在这欧冠决赛上！ 所有人，包括人墙、队员、教练、球迷都感受到了他的睥睨天下的气概，有敏感的拜仁球迷已经开始哭泣，而这才仅仅是上半场。 隔着宽阔的西地中海，守候在米兰各大广场的球迷开始了第一波的庆祝。 上半场的剩余时间里，着急的拜仁连续反击，却在稳健的国米防守体系中无功而返，一直到中场哨响。 “拜仁这种球队，完全有能力给我们上演一场大逆转，所以，大家不要轻松的太早。”何塞尽管无法掩饰眼角眉梢的笑容，但仍然在更衣室里敲打了一番：“我们几十场比赛拼搏到今天，还剩下仅仅45分钟，坚持住！我的小伙子们！” 下半场更加致力于防守的国米让拜仁无可奈何，最极端的时候国米除了王艾在中场，其余全退回了半场，可即便这么压，富有意甲防反经验尤其是被何塞调教后的国米，依然保持着清晰的三条线，依然让拜仁球员无法有组织的越过后腰线，比赛是越打拜仁越无力，越打国米距离胜利越近。 也许普通球迷还在盼望着拜仁能出现奇迹，而各路评论员早已经偷偷准备国米的胜利发言了。不论谈谈主教练还是老板或者是首席球星都好，比赛已经觉得有些无聊了。 如果不是王艾在全队被压制的太难看而不断发动反击，频频让拜仁的后防线手忙脚乱的话，就连段暄和张路也打算说花边了。 下半场第66分钟，被王艾骚扰的忍无可忍的范加尔，侧身喊了一声，把全队最熟悉王艾、体能最好、对抗能力最强的罗彤亮叫了起来：“你去，拦住你的国家队队长。” 罗彤亮笑了笑，热身后上场，王艾见到顶替德米凯利斯的居然是罗彤亮，差点笑出声，还特意过去和他握了握手。 话没说，较量直接开始，两人做队友这些年，较量当然并不少，但在公开比赛的场合正八经的较量，这还是第一次。现在不同于当年在图宾根，现在的王艾比罗彤亮高、比罗彤亮壮、比罗彤亮快，罗彤亮唯有仗着经验丰富和对王艾比较熟。 从罗彤亮登场的第66分钟到王艾被换下的76分钟，两人较量了十分钟，其中三次直接交手，一次是罗彤亮被突破，一次是王艾被截断，一次是两人争顶谁也没抢到。 可无论怎样，罗彤亮的上场遏制住了王艾在拜仁后防线近乎无所不能的表演，他们俩的对抗是这场比赛，起码在中国球迷眼中的最后一个高潮。 随后，比赛进入了双方的疲惫期，尽管仍然互有攻守，但都没有再次改变比分，终于在当晚的10点40，主裁判吹响了终场哨。 蓝黑色海洋的欢呼声响彻了整个伯纳乌，以及遥远的米兰大教堂的门口广场，看台上下几十台高清镜头对准了在场边一跃而起的国米众球星，以及走过去与何塞拥抱的王艾。 焦点人物何塞占领了一半的摄像机，王艾也瓜分到了三分之一的镜头，而这一切的缔造者莫拉蒂只拿到了20分之1不到，这就没办法了，这是属于教练和队员的时刻。 只是对拥抱的两人来说，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合作，所以他们的拥抱有点离别的伤感的味道。但也是何塞在伯纳乌的“首战”，相信看到了这摧枯拉朽的一幕，看到了在最直接的较量中击败了名满天下的范加尔，皇马股东们的钱包已经向何塞敞开了。 拜仁队员默默退场，国米众将在场中热闹了十分钟后在欧足联官员的指示下排成两排，欢迎重新出场的拜仁球员，欢迎这支伟大的对手。 拜仁球员应该很难受，不过王艾无所谓、王艾不知道、王艾没输过！ 这是他代表三支不同球队杀入的第四次欧冠决赛且四次都获得了胜利，他也是历史上第一个代表三支球队打决赛都有进球的球员。虽然在球员个人拥有欧冠冠军排行榜上，他目前仅仅和马尔蒂尼并列第9，但前边8人都是皇马远古时期五连冠的成员。 那是一个靠着集体致胜的年代，而如今，王艾靠自己致胜。 他的欧冠历史总进球第一、单赛季进球数第一以及唯一的单场五球，都佐证了他在不同球队、不同体系都能获得欧冠冠军，绝非偶然。 当国米众人穿过人群，走上了被上百名记者的照相机紧紧对准的看台上的颁奖处，依次低头从普拉蒂尼的手上套上欧冠冠军金牌，最后簇拥在队长身边共同举起奖杯的时候，一连串新纪录就像铭刻在奖杯上的国米的名字一样，铭刻在了历史中、铭刻在了这个时代里。 第五百四十节 欧冠之王（十） 举杯、烟花、记者的随处跟拍；拥抱、酒水、莫拉蒂的热切笑容；笑脸、欢呼、魔音灌脑的伯纳乌；人海、阳光、堆满鲜花的大巴车…… “大国际时代”真正来临了，以连续两年的三冠王为基座，塑造了新世纪足球史上最强大的一支意大利球队，一支多国球员并肩作战的球队，也是一只属于莫拉蒂、属于何塞、属于王艾的球队。 “他是欧冠之王！”这是王艾在回到米兰后看到的第一份报纸的头版头条，详细罗列了王艾代表拉科鲁尼亚、代表切尔西、代表国际米兰的四次欧冠征程。以至于坐在大巴车上返回基地的过程中，队友们都在兴奋的和窗外的球迷互动，而王艾则在看着报纸津津有味。 有些细节连他自己都遗忘了，这番被人翻出来，还挺别致的。 就是可惜啊，哪怕个人夺得五次欧冠，欧足联也不会把奖杯送给他。 呸、小气！ 今年联赛41球，欧冠22球，两座金靴奖杯又到手了，嗯，还有欧洲金靴，这都多少次了？欧冠金靴好像是连续六年了，欧洲金靴是连续五年，联赛金靴是连续四年，这么一算的话…… “我果然是个人来疯啊！” 米兰的下午，美丽的花车被开上了街，全城满眼的蓝黑色里，花车仿佛是一条小船，缓慢的推开波浪，在花车的车头上方，一切仿佛一年前的重现，既有三座奖杯，也有两个队长，还有一个主帅。 王艾的位置照例在第二排，他实在是顶不住连续几个小时的庆祝，所以他躲在第二排偷懒，时不时的低头看一下手机，或者和别人说几句。 傍晚，花车开回到了处处烟花的梅阿查，主持人都说了什么王艾根本听不清，就记得最后时刻烟尘实在太厚，人都看不到了，他还是在身边队长的提醒下才知道已经散伙了的。 24日，庆祝依然进行，球迷们自行在米兰的大街小巷游行，或者用拉丁人特有的热情絮叨个没完。而球队则赶赴各个重点场所，出席各种商务活动或者公益活动，甚至媒体活动。 虽然这个场合也有一些人提一些不愉快的问题，比如何塞是不是要走，比如王艾怎么看待克鲁伊夫说他一个人成就了国米等等，但大多数都是比较友善的，个别讨厌的问题，也没有得到几位当事人的正面回应。 开心的时候，没人愿意吵架。 这两天里，王艾还是和莫拉蒂就续约的问题简单谈了一下，莫拉蒂是从施拉普纳那边得到消息后来找他确认的。 王艾不续约，自然导致他的合同贬值，却同时也节省了欧冠卫冕后必然的工资上涨，所以莫拉蒂确认这是王艾本人的意见后就没再多说。从此两人心知肚明，最迟一年以后，王艾就会走，他不会陪同国米下行、沉沦、调整、再出发，更没心思去期待新老板。 得到答复的莫拉蒂有点惆怅，也有点窃喜。一个比他身家还丰厚的超级球星，因为他的邀请而来，因为他的离开而离开，这不正说明自己这个老板的成功吗？ 25日忙碌了一白天的王艾在晚上抵达了米兰机场，陪同他的还有罗彤亮和张永海。 “二宝哥你就打算在布雷西亚混到退役吗？”飞机平稳后，王艾对着张永海开炮。 二宝挠了挠秃脑门子：“我这不挺好？赚钱不少，还清闲？” 王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张永海的技术特点极为另类，到五大联赛第一级赛事里也能打个半主力，但他宁愿你在布雷西亚这个意乙里当绝对主力……可也别说，从保持状态的角度来看，没准他做的还挺对。 “老罗，你准备走了？拜仁没留你？” “没怎么留，留下也没意思。” “去向定了吗？” “马加特教练挺欣赏我的，打算带我去沙尔克04，正好冯潇霆、蒿俊闵都在，我去了也能热闹热闹。” “一定是沙尔克04？” “也不太确定，施拉普纳说还有沃尔夫斯堡，也许后边这个条件更好也说不定，再看吧。”罗彤亮摇摇头：“去哪都行，在德甲再混个三两年就回国，回辽足再踢个三两年就退役了。这十年我一直在外国，都有点想家了。” 王艾默然点头，半晌才道：“也好，岁数大了就考虑岁数大的事儿，对了你退役了打算做买卖还是怎么着？” “我可没那脑子，我还是干点足球的事儿吧。” “进超越体育？”王艾问了声。 “那正好。”罗彤亮憨厚的笑了声。 两人正郎情妾意，旁边冷不丁的二宝哥插话：“那我呢？我也想进超越体育吃碗安生饭！” “你还能缺饭吃？到时候肯定有人请你当教练啊？” 二宝一听傻笑起来：“也是，我可是国脚啊，两次出征世界杯啊，嘿嘿。” 几个人闲扯了几句后，王艾道：“这次回北京呆不了几天就得走，可刚刚这场欧冠给我的感觉挺不一般的。” “怎么个不一般法？”两人都来了兴致，这毕竟是欧冠之王发表感想啊。 “我国家队的位置变化不就是要增强掌控力么？我是想了很长时间，突然在比赛中想通了，或者找到了方向。这个掌控力一定是互相斗争、博弈下的产物。”说到这，王艾压低声音：“你拜仁最出色的罗本，开场没几分钟就被萨穆埃尔狠狠放倒，从此后就不再犀利，这直接导致了拜仁的中前场脱节。那天即便没有我，拜仁也得输，这不就是控制力的对抗么？” 听着机舱里的声音渐渐平静，王艾不敢多说，最后点了两句：“以往我们看比赛、复盘比赛，都是从技术、战术这些细节研究的。可这次我打算从全场的控制力角度分析一下，这两天琢磨下来还真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许多比赛的结果，也许开场10分钟就定下来了。我这次回国打算和大家好好谈谈这方面，你们也帮我想想。” 罗彤亮沉思着点点头，二宝哥瞅了瞅老罗、又瞅了瞅王艾，也摸起了下巴。 第五百四十一节 东风吹、战鼓擂（一） 2010年的5月末、6月初，整个中国的媒体界，尤其是体育媒体界处在一种焦躁不安当中。从欧洲各国转发回来的消息，尤其是王艾在欧冠决赛中“四战四胜”，被某些媒体冠以“欧冠之王”传回之后，在球迷的巨大饥渴之下，他们放佛没头苍蝇一样。 想要追捧王艾喊出的“世界杯夺冠”目标，却心虚胆怯；想要批驳王艾的“世界杯夺冠”目标，同样不敢说出口。更关键的是，国家队不见了。 因为足坛扫黑还在进行当中，为此人们找不到韦迪主任可以理解，可是留守在家的副主席薛立居然对国家队的去向一问三不知，这就没法解释了。有消息灵通的记者暗中传，说是领导人有话，不让干扰国家队备战。 这就没办法了，只好苦巴巴的继续翻看每天出版的欧洲报纸，挑挑拣拣一些消息回来。世界杯开幕在即，欧洲足坛同样处在兴奋当中，国米连续两年三冠王的伟业很快被翻篇了，欧洲媒体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西班牙队能否成为第八支夺取世界杯冠军的队伍上。 当然，其中也有法国、德国甚至英国的报纸吹捧自家的消息。一些小报还不知真假的爆出了一些球队内讧的传闻。其中个别的也郑重的提到了欧战之王回归国内，带领上届八强的中国队夺冠的可能性。 可这个传闻只是让一些球迷略感惊吓，大多数付之一笑。 就在北京城日渐炎热的焦躁中，遍寻不见的国家队在一行人的面前被意外的揭开了，这是一支隶属于总政话剧团的队伍，他们按照计划前往北部边疆进行慰问巡演，最后一站来到了燕山深处。 然后，他们在路过隔壁军营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停车场里的大量地方牌照汽车。晚上吃饭时，小心翼翼的打听，才从炊事兵的口中听说了隔壁军营这段时间有大量高端食材输入。 两者结合，只让他们得出了隔壁军营来了一群了不得的地方大人物的印象，直到第二天副营长通知他们，晚上到隔壁看球，他们才隐隐觉得可能是外面找疯了的国家队，正躲在这。 等他们第二天到达隔壁军营的操场上，坐在战士们中间时，才确信国家队真的在这，王艾他们真的在这，这是国家队为了感谢当地部队两次招待而特别进行的表演赛。 而这已经是王艾他们在北京下飞机，回家休息不到一天后来到军营的第十天。 伴随着“日落西山红霞飞”的军歌，国家队和驻军部队小伙子组成的队伍，同时出现在操场边，前者一身红、后者一身绿，倒是泾渭分明的很。观众们立刻送上了热烈的掌声，不论是年老的将军还是年轻的士兵。 和平年代，军人们只能演武、不能动武，体育健儿们倒是可以真刀真枪的上阵厮杀，所以国家队的身上，也寄托了这些热血男儿的疆场梦。 在解放军报记者的镜头里，面带微笑的王艾他们依次以客队身份走过军营队的面前，一一握手，然后又去和上校团长扮演的主裁判和两个副团长的助理裁判握手。而到了士兵们的时候，就变成了敬礼。 在即将开始比赛之前，团长突然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然后一拍脑袋，赶紧吹哨把两边已经散开的人重新聚拢起来，招呼记者赶紧上来给合影一张。于是，国家队在左、军区队在右、裁判员在中间，咔嚓一张。 就是没有球童。 晚上六点半，在夕阳的斜照下，这场特别的友谊赛开始了。 与来访的总政话剧团和解放军报记者的看法不同，这两支队伍其实相当熟悉。去年国家队第一次来的时候，这支队伍就是陪练，军队领导专门抽调了各个足球好手组成的陪练队伍，这支队伍的队长还是一个从小练球、半路放弃的半个练家子。去年的十天里，双方从陌生到熟悉，军区队兢兢业业扮演陪练，国家队也不吝传授，从教练到球员，遇到问题都耐心细致的讲解，甚至手把手的教。 有王艾带头，谁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没成想，这支队伍在得到了扫地僧的传授之后，实力竟然飞速提高。一年过去再见面，根据高洪波的评估，差不多可以打中乙了！ 这就是无心插柳的收获，这样一支准专业队二话不说甘心当陪练，让这段时间国家队的备战效率提升了很多。王艾倒是能够一声令下把辽足调来陪练，可辽足也有中超比赛任务，即便是来了，陪练的投入水平也和军区队没法比。 也正是在这支队伍兢兢业业的陪伴下，国家队从08奥运会后一直酝酿的战术打法革新，终于完成，新的“太极八卦阵”体系，终于完善，王艾的位置也从前锋、中锋、影锋、边锋，彻底变成了前腰以及后腰！ 只是可惜，今天前来的解放军报记者并不是专业球迷，对国家队位置变化缺乏敏感性，而总政话剧团的演员们也只能看个热闹，反而是这支经受了两次国家队“教育”的军区队，感受的更深刻。 去年夏天的比赛记忆犹新，那时他们不论是前方还是后方，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守，一溃千里。别说王艾这样的绝对主力了，就是苑维玮这样的后防中坚打前锋，都可以完成帽子戏法。 那种全身无力的感觉，也是激励这帮小伙子奋起直追的原因之一。 而今年再遇到，那种水银泻地般、摧枯拉朽般的压迫感没有了，全身无力的感觉却更强了。通过向国家队派出的间谍——炊事兵老赵窃听到的只言片语，军区队抓住了国家队转变的两个关键词：控制和体系。 具体怎么运用的军区队并不清楚，因为炊事兵老赵成功两次之后就“光荣”了。国家队大队长王艾还过来愤愤不平的指责他们：“天天吃着我们的配给，还派特务，要脸吗？” 军区队的特务不派了，国家队的叛徒却出现了：马东按照高洪波的指示，每天偷偷到军区队这边泄露国家队的战术秘密。 没有强大的对手，哪有强大的自我！ 第五百四十二节 东风吹、战鼓擂（二） 夕阳中的这场表演赛，比分定格在了4:1，军区队的队长突破罗彤亮和张永海的夹防后打入一记单刀球，博得了满堂彩。 这可是国家队！ 相反，国家队这边的几个进球却有点波澜不惊，最核心的王艾一个球也没进，这让观众们很遗憾。于是这种遗憾就变成了比赛结束后的起哄声，各连队纷纷要求王艾表演一个，不然不准走！ 国家队这二十来号红衣人，在几千名绿衣人的包围里瑟瑟发抖，说不让走就真的走不了。团长和老高商量了一句，老高对王艾抬抬下巴，于是王艾笑呵呵走出人群，走到观众们面前：“要看我表演啥啊？” 喊“任意球”的最多，于是王艾说了声“好”，回头喊：“小曾，去守门！” 曾诚苦着脸走出人群，这操场可硬啊，摔起来可疼了。 王艾站在足球后，斜着退出去5米多，冲四面八方拱拱手：“大家看仔细了啊，我先模仿贝克汉姆一个圆月弯刀！” 说完了，王艾深吸一口气，助跑、出脚，足球在几千名士兵的眼中飞上蓝天，直奔球门！ 然后，竟然打飞了…… 站在门柱旁的曾诚愣了愣，我也没碰着啊。 然后，旁观的赵旭日哈哈大笑，引来了寂静全场的哄笑声，王艾也笑，笑的蹲在地上。幸亏都是自己人，丢脸也无所谓，要是当着外人面这么郑重其事的打飞了，自己的商业价值都会削弱一丝。 “再来再来！”战士们纷纷鼓劲。 “好！”王艾豁然站起，还解释：“这操场地面的摩擦力和草皮不一样，我得适应一下。” 看守操场的卫兵，还贴心的给王艾打量了操场的大灯，生怕王艾再丢脸一次。 王艾搓搓手，重新退回去，在距离球门三十米的位置上站定，团长还特意吹了声哨子，然后王艾启动，更加精准的控制脚法后，一个大弧线在他和球门之间产生，并长久的存留在战士们的视野中、脑海中，以及摄像师的镜头里。 这一次十分精准的打入球门死角。 接下来，王艾依次表演了卡洛斯式大力弧线任意球、小儒儒尼奥式落叶球，以及王艾自创的石头球。 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迫不得己，王艾又在门前表演了头顶弧线球，最后又在操场中间，掏出一条国家队红色围巾蒙住眼睛，表演了蒙眼颠球，这才让战友们行尽而归。 再不走，王艾就该表演外语或者哲学？ 话说，哲学怎么表演？老师没教过啊。 国家队明天就将离开军营，进京城与家属团聚一天，然后登机前往南非。首战对手就是西班牙，比赛地点在德班，中国队需要提前去适应场地、适应气候。六月是个好季节，中国、欧洲、南非都是比较温暖的，运动员不用大调整。但饮食、天气甚至微生物群等，都需要适应，国家队的这帮人，都没去过南非，水土不服这种玄学的事儿，有时候真会发生。 所以提前个十天左右，比较保险。 关于世界杯小组赛三场比赛的目标，老高教练组早已经通知了众人，首战西班牙：打出自己的特点来；次战智利：发挥出自己的威力来；尾战洪都拉斯:战术体系彻底成型。 至于比赛胜负，教练组没说，也没有什么暗示，不是说打西班牙“打出自己的特点”就等于保平争胜，不是。哪怕首战是洪都拉斯，这也是国家队的要求，因为这套战术体系虽然提出来已经一年了，所有人，包括教练和队员都用了很大精力去完善，但真正的实战运用，这还是第一次。 此前与阿根廷和日本队的热身赛中，只是部分的呈现了一点儿，怕对手看出来。因为中国队的整体实力仍然比主要对手弱了一些，中国队的球员中尖子是真尖子，比如王艾，在世界足坛都喊说在某方面是第一号人物，但一般的也是真一般。除了王艾陈涛等少数人之外，都在五大联赛的二级联赛或者一级联赛的中下游球队，和西班牙那种名副其实的全明星是比不了的。 硬实力稍差，就必须保守秘密，就像美军总要求解放军透明，而解放军从不上当一样：本来就不如你，再什么都让你看明白了，我还混不混了？ 中国队也是这样，中国队唯一比西班牙或者许多强队都强的只有一点，就是这批人之间非常熟悉，非常要好。别说法国队那种内讧了，就西班牙那种内部的皇马系和巴萨系关键时刻携手共进、平时互相拆台的潜在危险也不存在。 这支国家队完全就是84国少和86国少捏合成的85国青，这么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他们之间的熟悉程度比许多朝夕相处的俱乐部队友都强。尽管国字号备战的时间每年只有一两个月，但架不住整体时间长，最早的，王艾从人大被老高拎出去大冬天的到奥体中心第一次和国少队碰面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1999年！ 那支队伍里都有谁？国家队现任四大队长：王艾、陈涛、赵旭日、周海滨，都在！ 何况，教练也一直是高洪波。 许多杯赛中的黑马奇迹，就是这种队伍创造的，他们之间高度熟悉，尽管技术可能不如对手，但彼此的传接球异常流畅。从细节分析就是彼此之间不用花费判断的时间和精力，你一出脚，他就知道怎么接。从而在衔接上、在整体上比对手更高效！ 所以不论首战是谁，国家队的目标都是从实战出发彻底完善我们的战术体系，所谓“打出自己的特点”，次战也不论是谁，要求发挥出这套体系的威力，尾战不论是谁，都要求彻底成熟，而这套体系的彻底成熟就意味着：胜负全在掌握中！ 没有历时十年的慢慢征程，这套体系根本玩不转，王艾也不敢有那么大的野心，即便他喝多了，教练也得让他把话咽回去。没有历时十年的学习交流，这套体系还撑不起来，全队思路不统一，根本执行不了这套非常严密的战术。 只能说，天时：这批人集体成熟了；地利：国家给了所有支持；人和：全队上下齐心协力。 东方的太阳，要升起了！ 第五百四十二节 东风吹、战鼓擂（三） 6月6日清晨，国家队在燕山深处的军营吃了最后一顿麦粥、牛奶、面包、鸡蛋、拌菜、包子的早餐后，与依依不舍的战士们道别，低调的上了一辆拉着窗帘的大巴车，前往北京城中心地带的奥体中心。 84国少从这里出发、86国少从这里出发、85国青从这里出发、85国奥从这里出发，如今轮到了高家军也从这里出发。说不上安排这一切的韦迪主任是不是动了玄学的念头，或者仅仅是一个偶然。 在国家队抵达奥体中心会议室之后不久，门一开，一位经常在《新闻联播》中露面的****微笑着率先出现，然后依次是体育总局刘局长、体育总局新晋副局长阎世铎、足管中心主任韦迪、副主任张吉龙，以及退休老局长袁伟民、老主任王俊生、老主任年维泗！ “坐下吧、坐下吧。”****微笑着摆摆手，国家队这才停止了鼓掌，在领导们坐下之后，依次坐在领导们对面。 “领导今天抽时间来，一个是看望你们，一个是听听你们的计划。”刘局长道：“兹事体大，必须慎重。许多工作，也要提前准备。但比赛终究有偶然性，你们足球界不是有句话吗？叫足球是圆的？” 领导们一阵微笑，气氛还算轻松，刘局长也笑了笑接着道：“支撑你们目标的究竟是什么，你们今天要说明白。国家要为你们的可能性准备多少、准备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你们接下来表现了。小高、小黎、哦，还有小王儿，尤其是你小王儿，你的口才天下闻名，为了防止你糊弄组织，我们今天可是特意把袁局长请来了，把年大帅也请来了。” 王艾挠挠脸，嘿嘿一笑。 领导们说的“准备工作”，事先老高都和大家分析过了，主要有四个方面：一是国家队真实现了目标，领导肯定要接见，规格还得高，但领导那么忙，不提前约好了很难抽出大块时间来；二是回来上什么节目、用什么台词、使什么口径，给什么版面，都得提前准备好，省得人家正看热播剧看的好好的，咔嚓一下就给切了，人家观众要不是球迷就得骂娘；三是到时候上门邀请作报告、搞联欢的单位肯定一大把，比如交通部、公安部、谁在前边、谁在后边？足管中心才是个正厅级，根本安排不了；四是球迷，庆祝倒是行，但万一乐疯了变成骚乱呢？这就得通过各地方体育局、足协、球迷组织等提前安排好。 所以，国家队这次的誓师大会/战术说明会/前景分析会，一定要给领导们吃个定心丸。 今天会议的主持人韦迪主任左右看看，简单的道：“开始吧。” 高洪波翻开自己面前的记事本：“各位领导，今天的战术说明会由我主讲，黎兵、范志毅、小王儿也会发言。” 见对面的几位领导微微点头，高洪波沉声道：“事情缘起于去年的联合会杯，回来后我们总结认为，按照一般的足球规律，我们这支队伍的上限是世界杯四强。这是根据我们队员所在的球队、联赛等级等数据核算下来的，为此还得到了清华大学数学系尤红教授的学术支持。” 说到这，高洪波顿了顿望着对面的各位领导：“但是结果出来后，队员们很不满意。有一天晚上小王儿来找我，说了一番让我震惊的话。他这段话，是我们这次目标的第二个动机。小王儿，你当时怎么所的，跟领导们说一下吧。” 坐在马东旁边的王艾见领导们都看他，很严肃的道：“我当时跟高指导说的是，我毛岁23了，世界杯我就是24，下届我就是28，我这批队友，有的就30了。而上一批队友，比如孙继海、白广海他们，到时候肯定退役了。我如果不趁明年我这个最好的年纪去拼一拼、去争一争，这辈子就没机会了。所以，不论尤教授的测算结果是什么，我都不认！我一定要争一争！” 领导们纷纷露出欣慰的笑容，运动员么，就该有这股争强好胜的劲头！ “后来，我和大家说了这个想法，大家的想法差不多。”王艾顿了顿：“我们是一支一路踩着鲜花和掌声的队伍，我们的实力也许有限，但我们的心气很旺盛，我们胆量很大！” 王艾喘了口气：“后来，我们一起找到了高指导，还有当时的刘领队，我们一致认为，无论如何，不能辜负我们的好年华，不能辜负国家的多年培养，不能辜负过去的无数冠军；无论如何，先看的远点再说。” 王艾说完了，看向高洪波，高洪波接着道：“队员们如此旺盛的信念，也打动了我，无论如何，我们这些退役的前国脚虽然不在场上踢球了，但不能给现在的国脚拖后腿，既然他们要上，我们就帮他们上，一起去拼一拼。” 老高调整了一下气息接着道：“可是我们的硬实力摆在这，我们关于比赛前景的推算，也许不是很严谨，但也不是胡来。从这段时间欧洲主要体育媒体以及博彩公司的赔率方面来看，和我们的推算基本是一致的。这意味着我们要打破这个天花板，光靠我们自己不行，必须借用外力，获得新的支持。当然，不是说国家给我们的支持不够，而是思路，用小王儿的话说，就是智力支持。” “这是我们这次会议的第三个动机。”高洪波沉吟了一下，望向了在会议桌边缘坐着的张召忠，感受到目光的张教授笑了笑，高洪波接着道：“于是，我们找到了国防大学。我们的目的是在困境中，在我们自己无法摆脱、只有一股士气而没有办法的困境中，向解放军学习，向将无数不可能变成可能的解放军学习，学习他们的斗争策略，学习他们的战术思想，从而开阔我们的眼界，打开我们的思路，为我们的目标探寻实现的道路。” 第五百四十四节 东风吹、战鼓擂（四） “坦白说，我们即便不算有病乱投医也差不多。”高洪波回忆过去也摇了摇头：“如果没有联合会杯的失败，就不会有小王的不忿，没有小王的不忿，我们就不敢这么想。可这么想了，我们还是没办法，谁也没办法，我们不知道怎么办，就连我们的技术顾问葡萄牙教练何塞·穆里尼奥也没办法。我们就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焦躁不安，最终求到了国防大学的门上。” 领导们静静听着，高洪波沉吟了一下：“我们在国防大学上了课，军事课、历史课、战术课，尤其是军事思想课。但张教授他们不懂足球，我们不懂军事，要出成果很难。如果不是我们双方都有强烈的合作意愿，如果不是对我们来说不这么走毫无办法，这么走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好歹是条出路的话，根本坚持不下来。” “大家都高强度的参与了工作，但这方面主要还是队员们，各位教练要到处奔波搜集对手信息、分析信息、研究对手。队员们是比赛的直接执行人，是战术的具体践行者，所以这一年下来大家都从未间断的摸索前进。”高洪波看了看几位表情微动的领导：“但即便这样，这个战术体系也是直到最近才彻底成型。” 说到这，高洪波看了看黎兵：“黎指导，你接着说吧。” 黎兵点点头：“要打造一个新的战术体系，要从军事思想里借鉴出来一套新的思路，对我们来说是开天辟地的课题。我从小就在足球这个体系里成长，脑子都僵化了。还是高指导说的那样，如果不是小王儿他们不服不忿的逼着我们，我们这脑子，还真不会主动砍开。” 听着黎兵如此“凶猛”的用词，王俊生呵呵一笑，他可是黎兵那个时代的足协主席，对他非常熟悉。 黎兵也觉得自己的用词有点太狠，可又觉得不这么说难以表达清楚，于是接着道：“我们虽然知道要解放思想，但立足点、出发点、方向、轨迹，仍然是从我们过去的思路里走出来的。比如我们理解的足球场上的人民战争，就是局部的是徐根宝教练的抢逼围和整体的是德国、荷兰的全攻全守，所以我们的思路……” 见黎兵用词困难，王俊生插话：“没有真正打破！” “对、对！”黎兵连连点头：“我和小范私下研究，一度对去国防大学取经这个事儿很怀疑。也就是因为除此之外没办法了，所以不吭声而已。我们虽然学了军史，但拿出来的办法仍然在我们的体系里转圈。所以我特别想感谢张教授，他很顽……嗯，很坚持，我们吵了好几回，但无论怎么吵，他都坚持他的看法，顶多通过吵架了解了更多足球以后，略略调整。” 张召忠在一旁又笑了，他可和国家队这帮人吵红脸了好几次。 “张教授的坚持，撬开了我们的花岗岩脑袋，慢慢的帮助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理解足球比赛，帮助我们渐渐摆脱了传统思维。虽然一时半刻的没有形成新的战斗力，但起码我们能跳出自己的局限了。”黎兵说到这，突然看向隔着区楚良和陈洋的赵旭日：“小赵儿，你接着说吧，说你这一年是怎么琢磨的。” 突然被点名的赵旭日有点懵，这个场合一般是轮不到他说话的，队员里上有领袖王艾，下有老大哥孙继海，他一般就扮演哈哈笑的傻子，可这回…… “那我就说说我自己吧。”赵旭日到底是被王艾当真正的队长用了一年，被高洪波重点栽培的，突然被点名也没慌张：“去年军训过后我就回了德国，越想越觉得老、老……王队长有道理。所以我没事儿就瞎琢磨，尤教授的推算公式我研究了，套在过去二十年的世界杯、欧洲杯、欧洲冠军杯的各个队伍上，准确率能达到7成。” 说到这，赵旭日猛然觉得话有点大，于是补充道：“不是准确推测出最终的冠军，而是列出了各个队伍的夺冠几率，这个就有点像欧洲那些博彩公司的赔率。反正怎么算，我们现在也就是八强，顶天了四强。” 见领导们懂了，赵旭日才接着道：“但是去年军训这一个月，对我帮助很大，尤其是张教授首次提出要队长去打中场，增强全场控制力的这个说法，让我摸到了一个门槛。从理论上讲，他这种全能球员，就应该呆在对抗最激烈、攻防最核心的中场才能最充分的发挥作用。但我们以往被他的攻击力给、给、给吓住了，我们不敢挪动他，我们怕别人笑话。可张教授不怕，他说你们可以说我不懂足球，但你们要问我，我就这个答案。我觉得人家绝对不会是胡说，但既然我们专业搞足球的没办法了，那为什么就不能顺着人家的想法试一试呢？别管对不对，反正我就是一个队员，队长给我上了十年国情课，教练给我上了十年战术课，战术思想我还是有一点的。我就顺着张教授的方向琢磨下去了，很长时间。” 说到这，赵旭日摸着脑袋傻笑：“后来我渐渐觉得有点道理，但是没想透，时间太短了，我想了一年但还是差一点。正好队长打完欧冠回来和我们说感想，正好比我快一步，我这一下就想通了。” 韦迪主任看向王艾：“说说，你的感想是什么？结论是什么？” 王艾笑了笑：“我从罗本开场不久被放倒，然后不再犀利，拜仁从此受到了战术压制中感觉到，这是一个新的领域，一个能容纳军事思想和足球思想的领域。回来后我和高指导、黎指导他们一通说，大家也都七嘴八舌的一通说，越说越明白。大概是这一年大家都在刻苦的思考和研究，大家都在苦苦找寻方向吧，这个力量积累到了，终于在世界杯开幕前夕，借助这个偶然，打破了思想束缚，到了一个新天地！” 第五百四十五节 东风吹、战鼓擂（五） “到底是什么？”见王艾还在感慨中，袁伟民不高兴的敲了敲桌子：“别卖关子！” “哦哦！”在老领导锋利的目光逼视下，王艾收拾精神赶紧道：“体系对抗！” 然后，王艾又不说了，不过这次领导们都看出来他不是出神，而是在组织语言，于是等待片刻。 “过去我们的足球术语中也有体系，也有集体，但体系其实不成为体系，集体也不成为集体，或者说是一个内部松散、缺乏关联的集体……嗯，这么说也不对，只能说在新的思路对比下，呈现了这些问题。关于新思路，我们的……还是高指导说吧？” 休息够了的高洪波开口道：“小王说的现象，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我们在比赛中、执教中也经常会遇到类似现象，就像一个前锋射门前感觉这个球有了还是没有，最后大概率会符合我们的预判一样。我们看比赛，往往也是十几分钟看完，就对比赛结果有了猜测，猜对的有、猜错的当然也有，但猜对的更多。以前我们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个现象，通常将其归结为比赛经验或者直觉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小王这次回来这一说，把这个秘密揭开了，以一种能够理解的、从理论上可以解释通的方式打开了。” 听高洪波都说到了玄学领域了，几位领导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都流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我们还是说这场欧冠，不知道各位领导看了没有，简单说就是拜仁的箭头人物是罗本，串联中前场的也是罗本，因为他们的前锋不行，前腰的组织能力也一般，必须依靠他在边路的过渡，来完成攻势向进球的转变。但他被凶狠的放倒以后，心理上产生了压力，行动不再自如，畏手畏脚了，或者说他的边路突破的自信心被打击了，这直接导致了拜仁整个体系的进攻无力。我们从中发现，作为防守反击体系的国米，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正是用这种方式在开场10分钟不到，就塑造了整个比赛的走向。” 听到这，阎世铎皱了皱眉，张吉龙则开口道：“你们也打算用这种方式来压制对手？这很容易犯规，吃牌。” 高洪波摇摇头：“如果有必要，我们也不是不能付出背牌的代价，以前就有过。但我们的重点不是这里，而是从中我们发现，这是两个体系交锋的一个转折点，也是一个闪光点。正是因为国米体系在与拜仁体系的对抗中取得了这个局部的胜利，才导致了整个体系对抗的胜利。” 区楚良见高洪波说的累，补充了一句：“我们开始从体系着眼了，体系对抗是我们的新思路，这场欧冠是我们的第三个动机。” “对。”高洪波点了点头：“说以往的集体主义在我们足球领域比较松散，缺乏战斗力，主要是我们的集体主义精神，缺乏转变为具体战斗力的方法和渠道。我们新中国体育事业本身就是从军队里分化出来的，本来我们都有军事思想和习惯。但战略正确，不代表战术清晰，方向对了，不代表走的快、走的稳。小王儿对此举例说，我们都知道社会主义制度优越，但怎么发展经济，怎么超过资本主义？怎么战胜计划经济自身的弊病？不去研究是不行的，马克思没告诉我们怎么办，于是才有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说到这个了，众位领导同时恍然：懂了。 袁伟民皱着眉思索着道：“过去我们的集体主义，主要是精神激励，让大家不要考虑个人表现，甘心为了集体奉献，既包括训练中的努力，也包括场中的角色，这样自然就可以捏成一个整体。但你们，好像有新东西？” 高洪波点点头：“是的，我们是从体系角度着眼，就好比两人打架，一个人张牙舞爪，一个人不动声色，最后倒下的可不一定是不动声色这个。换到足球场上就是控球率高的，胜率较高，但也经常输。按理说控球率高、攻击次数高，取胜概率应该明显超过控球率低的，然而不是。这就没法解释了，但如果从体系对抗的角度就可以解释。具体说就是体系对抗占优的，会掌握比赛的胜负，哪怕表面上没有控制球场，但实际上控制了比赛。比如国米和拜仁的这场比赛，国米就制约了拜仁的发动机，虽然出让了控球权，但牢牢把握了比赛的大局，让拜仁空有控球率却无法取胜。” 范志毅补充道：“其实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足球界关于控制和反控制的研究已经很多了，比如徐指导的抢逼围。但都局限于局部，相当于把足球场分成了一个个小块，前边是前边、后边是后边，强调每个局部的控制。既没有上升到整体的争夺，更没有上升到主导权的争夺。” “这么说，你们去国防大学取经，果然取来了真经？”刘局长笑了笑看向张教授：“张教授你说两句？” 张召忠笑着摇摇头：“我提供的仅仅是军事思想，当然还有我的顽固。但解决两者融合的，还是他们，我就不说了。” 刘局长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高洪波：“那么，思路转变以后，运用的重点是什么？怎么实现控制和主导？” “开场十分钟的对抗。”老高果断的道：“重点是开场10分钟内，双方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中确立的接触规则，到底是你怕我，还是我怕你。对抗的重心在中场，一旦在中场取得了对抗的胜利，压迫了对手，拿到了主导权，就会辐射到全场。” 见袁伟民、王俊生、韦迪等领导先后皱了皱眉，高洪波解释道：“压迫对手不等于粗暴犯规，主要是技术压迫和战术压迫，要么通过个人技术压制对手，要么通过互相配合压迫对手，这都会打击对手信心，从而打开了我们空间，压缩了对手的空间。越打，我们的足球场越小，对手的足球场越大。” 第五百四十六节 东风吹、战鼓擂（六） 听到这，领导们的眉头才舒展开了，真把中国队变成一个作风粗暴的球队那怎么行？体育事业既有对内召唤人民从事体育锻炼的作用，也有对外展示国家精神风貌的作用。 靠技术和配合来争夺主导权，可以；靠粗暴，一次两次偶尔的还行，上升到整体肯定不行，而且也走不远。韩国队就够粗暴了，那也顶多是拿了一个四强。 大国做事，是要体面的。 “还有吗？”刘局长饶有兴致的追问。 高洪波点头：“以往我们的对抗都是局部对抗，有了这个思路后，就可以统一起来变成全局对抗。比如某个局部对抗不利怎么办？以往的办法就是进攻时绕开这一块，防守时死打硬顶，或者加人。现在我们可以提升强局部的对抗力度，缓解弱局部的对抗压力，这样弱局部也可以打开了，也具备战术性的威胁了，从而化被动为主动，掌握球场主动权。过去掌握球场主动权是通过球权转移来实现的，最典型的就是西班牙队。现在我们可以在更高层面调动对手，比如无球状态下的某个局部同时突然启动等。在这个体系里，无球对抗的重要性已经几乎等同于有球对抗。在这个体系下，内部联系不再是人和人，而是局部和局部，组织和组织，实现了组织性的联动。目前足球场上通常就是以持球队员为中心的三四个人联动，最多五六个人，再多了就不具备战术价值了，属于无效运动。而在我们的新体系下，比如前锋持球，那么二前锋或者前腰等人组成一个箭头，其侧后的边锋、后腰、边后卫等组成箭杆，其他四人组成箭羽，所有人以三个小局部为形态展开互动，每时每刻都以多打少、以集中打分散。” 那位始终没出声的****突然开口道：“有点人民战争的味道，可听你们说了这么多，似乎是最近才成熟的？” 高洪波旁边的黎兵接过道：“是的，我们这一年各有思考、各有所得，但还差临门一脚，最终走在我们所有人前头的小王儿的偶然发现，将量变变成了质变。” 王艾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可是社科院的助理研究员，黎指导不要误会了我的身份。” 屋中人齐声大笑，等笑声停歇，王艾才看补充道：“其实如果马上打比赛，一般人是看不出来多少变化的，除了我的位置变化以外，我们整体上的表现和过去差不太多，变化主要是思想上、准备上以及很细微的调整上，思想上可以先人一步，细节上可以潜滋暗长的累积。如果说最鲜明的变化，那么应该是过去我们是11个人，现在是1个人。” ****笑着点点头：“好像是方法论？这就是你们说的，从我军军事思想出发将集体主义精神变为切切实实战斗力的方法的思路？” 此时高洪波喝完了水，放下杯子道：“是的，有了这个思路以后，我们全队更紧密、更协调。就好比自由搏击，对方的拳头重，我们挡不住怎么办？以往就没办法了，只能硬抗，可有了这个思路以后，我们就可以出脚去踢他，分散他的注意力，降低他的拳头力量，从而实现控制，或者叫主导、引导。” “调动敌人，引导战场形势向有利于我方转变。”张教授难得的插了句话：“我军作战，历来强调机动灵活，本质是战场主导权的控制，该打的就打、该撤的就撤，不在乎一城一地得失，抓住敌人要害，牵着敌人鼻子走，一步步塑造成有利于我方的战场态势，从而获取最后的胜利，国家队起码在思想上已经具备这个意识了。” 经过了张教授的解释，各位领导算是彻底搞明白了这个“体系对抗”的思路是什么，果然是从我军军事思想里产生的，一说就通！ 可过去怎么就没想到呢？大概是因为过去没有人求到国防大学门上吧？ 话说，除了王艾上门，一般人你去找国防大学问人家球怎么踢，得叫人当球儿踢出来！遍数中国足球上下七十年，能这么想、这么干的，除他没别人！哪怕别人想到了也不敢做，承受不了这种反作用力。别说国防大学给你翻白眼，就是足协那关也过不去，领导就拍桌子问了：你有病啊！ 可终究没人敢说王艾有病，万一呢？是不是？万一叫他蒙对了呢？人家是足球第一人、人家是少年天才、人家是博士……两个！ “我们这个思路的重心是中场，需要一到两个既有个人对抗能力，也有局部对抗能力，还有整体对抗能力的球员，具体说就是技术、配合、思路全面过硬的球员，这有点像巴塞罗那的哈维和伊涅斯塔，但比他们更全面来作全队的骨架。从我们队的情况来看，主要就是王艾和陈涛。”老高顿了顿着重说明：“我们的设想是，不论和什么对手比赛，开场10分钟内各个局部对抗都要争取占优，但不是过去那种用各种高消耗的大动作逼迫对手临时出让主导权的方法，而是依靠我们球员强大的身体素质，出色的足球意识和经验，以及扎实的技术来获取没有后遗症的，稳健可持续的对抗优势。这样一来，就会确定接下来80分钟的比赛走向，哪怕对手个别球员突然发挥，先进了我们的球，我们也不怕，我们的最终胜率也一定比对手高，高得多！” “站位什么样呢？”年维泗突然开口问道。 “他们的位置随阵型变化而变化，比如442平行站位，他们就是两个稍微靠后的后腰，如果菱形站位，就是一个前腰、一个后腰。如果球场形势变化很快，他们可以转变角色。陈涛也是各方面非常全面的球员，而且他们在一起踢球十二年了，他们配合起来完全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可以自行根据局面变化临时调整位置。” “当他们在中场站稳了以后呢？”年维泗追问。 “可以四面八方的接应全队，王艾防守差一点，但陈涛攻防均衡，不论前后左右哪里需要他们都可以移动过去，实现局部与局部的配合。最终以他们为心脏，以其他人为四肢，变成一个可攻可守、进退随心，运转如意，胜不骄败不馁的体系强者。” 第五百四十七节 东风吹、战鼓擂（七） “如果你们的体系真的行，可以推广吗？”韦迪问道。 老高想了想：“还是要看情况，没有他们的高度默契、思想统一以及两个核心球员的技术特点，这套体系的实战价值就会打折扣。虽然也会有帮助，但不会这么明显。” 刘局长沉吟着道：“困难呢？有没有？” 高洪波点头：“有，主要是时间太紧张了，我们这套新体系搞出来的时间太晚，真正在思想上统一了，至今不到一个星期。接下来要充分的发挥其战斗力，就必须做出很多调整，大家毕竟专业搞足球很多年，思维定式根深蒂固，即便有新思想统帅，也要切实的转变为具体的打法、位置、互动、配合的变化，这都需要时间。” “这会不会影响你们的战斗力吗？” “这方面请领导放心。”范志毅开口道：“我们分析过了，目前的骨架已经拉起来了，差的是骨头和以前不在一个位置上，需要肉去调整适应，但这个过程应该很快。大家都思考了一整年，大体上方向也是一致的，接下来只要在同一个体系下去做完善就行，这方面我们教练还有各位队员都是设计师。” 黎兵也道：“小组赛中，西班牙我们没把握，但洪都拉斯和智利，我们认为问题不大，能承受得住我们新打法的调整适应，这样基本可以确保小组出线。经过三场严格的实战检验，进入淘汰赛阶段后，应该各方面就已经成型了。再说，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回到原来的打法上去，那就是相当成熟了，如果还不行，可以让小王去打中锋么。” 会议室里一阵笑声，如果不是为了最终能摸到大力神杯，根本不用费这么大力气，就王艾那个进球率，别说带着中国队了，就是带着泰国队，也敢吼一声小组出线！ 见大家的想法表达的差不多了，****看了看手表，做了总体评价：“没有比赛实践，你们无法说服我。但我也认为，你们的理论是自洽的，很新颖，这很了不起。我支持你们的理论探索，中国足球整体上仍然落后于西方，竞技体育，尤其是大球类，也是落后的。你们能够率先勇敢的开展独立的理论探索，这很好。只是从工作的角度来说，你们今天的陈述还不足以促使组织下决心，当然，你们别也灰心，我们会把决策放在你们的首场比赛。” “可是，首战西班牙，我们没有把握。”王艾紧张的问道。 ****把目光转向王艾，渐渐脸上浮现笑容，看看左右：“这个小家伙啊，就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长大的，从小到大性子没变，有什么说什么。小王儿啊，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这套足球理论的创始人对不对？” “大家。”王艾赶紧道：“我确实不服气，但最后是大家一起创造的。” “嗯。”****点点头：“但你是这支国家队里唯一搞理论的对吧？那么，作为你，你应该知道，验证理论成败的，不止是具体的胜负，还有实际运用中的改变。既然你们把理论提出来了，就要相信我们的专家有足够能力消化理解你们的理论，当你们与西班牙进行首场比赛时，我们会看、专家们也会分析你们的理论体系是不是有战斗力。你不相信我们能看出来吗？尤其是在开卷考试的情况下？” 王艾看着领导傻笑，半天才道：“……我着急了。” 领导笑着摇摇头，指了指他，没再说什么。 会议结束时，领导依次和大家握手，到王艾这里的时候，拍了拍王艾的手背：“小王儿，压力别太大。我来的时候领导和我说了，世界杯只要能小组出线就算完成任务，而且是胜利完成任务。中国足球究竟实力如何，组织是有着清晰的判断和认识的。这么多年，你们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世界杯马上就开始了，放手一搏就是。不论胜负，祖国都是你们的坚强后盾。” 听完了领导重若千钧的话，王艾握着领导的手，脸上虽然还在笑，眼睛里却有水光闪动，半天才道：“有这样的祖国，我们将无所畏惧。” “好。”领导微笑点了点头：“那我等你们回来！” 领导们回去了，张教授也要回国防大学了，王艾非要送送，两人索性就从奥体中心出来向着国防大学的方向溜达，张教授的家也在那边。 “南非您真不去吗？” “还有工作。” “你别骗我！”王艾翻白眼道：“我好歹是上了十多年大学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暑假吗？” 张召忠朗声一笑：“上级有其他任务，你不也是通过电视认识的我吗？再说，我一个军人，要不是你找我，我根本不会掺和足球这摊事儿。” 王艾看了看张教授，突然道：“航母啊？” 张教授一愣，目光略带深意的审视着王艾，半天才一笑，拍了拍王艾的肩膀什么也没说。王艾也知道这事儿敏感，瓦良格号还在大连的船台上刷漆呢！ 于是转而继续劝道：“从本职上来说，我们有这个理论成果，离不开您和国防大学的帮助，毕竟你们提供了最本色的我军军事思想，并且在我们质疑时强有力的坚持了，这才帮助我们开辟了新道路。现在我们即将出征，您这个新兵连的连长，怎么也该去看看是不是？检验一下理论成果？从足球来说，我们是最强的国家队、最强国家队的最强时刻，您不想见证历史吗？” “我可以坐在有空调的北京家里，随便调整大小声的对着电视机见证，还可以随时调整见证的时间，去南非比得了吗？” 王艾气结：“你怎么在生活里就全是歪理啊？” 张教授潇洒的一笑：“你还不行我生活里是个俗人了？反正我不去，我出现在国家队当中，影响不好，说不上给你们带去什么。” 总算逼出了张教授的真话，王艾转念一想，可也是，张教授虽然不算国际知名，但要想知道他是谁还真不难，真把他塞到国家队代表团里，还真说不上是好是坏。 第五百四十八节 东风吹、战鼓擂（八） “哦您是这么顾虑这个啊，那好办啊，我们找主办方给您要球迷的票不就完了？你在看台上就是普通观众，谁注意你啊。实在不行你可以和中央台的一起去么，你不是中央台的知名嘉宾嘛。” “诶？这倒还行？” “那说好了啊，我这就打电话。” “你打给谁啊？” “打给张斌啊！”王艾理直气壮的道：“我打算给他们插一个去南非之前的专访，给你换一个随员的位置，怎么样？央视报销！” “能行？” “且！”王艾抬着下巴摸出手机，撇着嘴拨通了电话，三言两语一说，张斌那边果然同意了。 挂了电话，王艾得意的看向张教授：“你知道这十年他们从我身上捞了多少吗？你知道我的专访，广告都塞不下吗？你知道我喊了一句世界杯夺冠，体育频道什么也没干，凭空就多收了一个亿吗？可我到头来就换你张教授半个月的差旅费，我亏大了我。我要是他们，我能笑的尿血！” 自动过滤了王艾的浑话，张教授感兴趣的道：“这个他们也和你说？” “他们倒是不说，可……”王艾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是有脑子的。” 张教授表情生动的眯了眯眼：你说谁没脑子呢？ “我是会分析、会总结、会看报表的。十年前中国足球相关节目广告费占比多少，今天占比多少？为什么35变成了55？不还是在我们身上赚的吗？再说，每当我去央视上节目之后，总有我的赞助商打电话埋怨我，怪我没提前告诉他们，这我还不知道我节目抢手吗？随便找个赞助商问问，一算就知道了。反正我上一次节目，广告费够体育频道开半年工资的。” 张召忠叹服的点点头：“你这德智体全面发展，可真是了不起。那行，我回去问问领导，如果方便的话就跟体育频道走一趟，也沾沾光。” 王艾深深点头：“您这答应了，我可算松了口气，善始善终么。请您帮着指导，我们出师了不能不请您见证，要不然就是我们做事不讲究。行了，那我走了。” 见王艾转身就走，张教授愣了愣在背后喊：“你不是要陪我回家吗？” 王艾翻脸无情：“任务完成了，谁还陪你个半大老头儿？” “嘿你小子！”一向文质彬彬的张教授终于被激怒了，撸着袖子追了上去。 可穿皮鞋的张教授，如何追的上尥蹶子的王艾？生生叫他跑掉了。晚上聚餐时王艾终于被张教授抓住：“很久没有人这么气我啦！” 这是国家队在北京的最后一夜，为了舒缓连续多日的紧张情绪，足管中心把所有球员的家属都请到了北京，并安排了食宿。像王艾这种就可以晚上回家了，第二天中午集合出发。 家属们去南非看球，都是球员们自行负责，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真要让足管中心出钱，那从世界杯回来分钱的时候，弄不好足管中心会加倍捞回去。所以哪怕是队中仍然在中超混的，也准备了十万块钱让家人里去玩半个月。 再说，坐飞机是不要钱的，王队长的直接上级——王总已经说了，他包机！ 飞机当然是德国美人号了，人家雷奥妮可是代表团成员。 从米兰回来，这次康丝没跟着，雷奥妮全程跟着，她可以专心致志的去启动r基金与世界自然基金会和绿色和平组织的合作。而雷奥妮已经把超越体育老总和笨蛋公司老总两项职务交接了，准备从世界杯回来就去陪王艾。 跳出既有工作格局当然是一个理由，但对王艾家人和雷奥妮来说，更重要的是雷奥妮也27岁了，也该要孩子了。早一点对孩子、对大人都更好，带孩子两三年等孩子上了托儿所，三十来岁重回工作岗位，正是年富力强。 反正她的岗位也没人敢抢，以前就没人敢，以后带着人质了，就更没人敢了。 你敢不让我上班，我就揍你孩子！ 晚上九点半，宴席散了，队友们各自和亲人们走了，王艾自然也回了家。不过这晚上王艾并未回东城区的家，而是回到了鸦儿胡同的家，又是一个炎炎夏日，后海这片房子闹中取静、凉爽宜人。 “你想怎么玩？”打开宽敞卧室的灯，雷奥妮风情万种的靠着卫生间的门。 王艾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套头衫，嗷一声扑了上去，卫生间里不久就传出了琴瑟声。三番五次、五次三番，折腾的一地都是水，一床都是汗，终于消停了，王艾靠在床头给伏在胸前的雷奥妮拉了拉毯子，以防被空调吹坏了。 “你不尽兴了吗？怎么还玩？”王艾逗她。 “嗯，习惯了。”雷奥妮咕哝一声，依然没撒开手。 “你把我心火撩出来，我可不会忍着。” “有本事你干死我？” 雷奥妮顶完了嘴，发现王艾没声了，从他胸前蹭着“抬头”，发现王艾目光奇怪，顿时心虚了，正常情况当然是干不死的，但如果是炫耀的干法，是可以窒息的……其实干的时候感觉还行，就是不能看重放，吓死人。 “话说……” 听王艾开口，感受着他的抚摸，雷奥妮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我以为世界杯前夜也挺好的，顺利的话明年四月出生，也是一个好天气。” 听王艾说了这个，雷奥妮暗中松了口气：“等等吧，我打算等黄欣生完孩子的。要不然她十月生，我到时候肚子也大了，你忙不过来。再说，妊娠反应也是可以传染的，不论我们谁传染了谁都不好。我们又不能不在一起，正好她怀孕我帮忙，我怀孕她帮忙。” 王艾点点头，叹息道：“美人恩重，我怎么报答的过来？我有点后悔了，我不该招惹你们这么多人。” “我最近听相声，有句话挺有意思的，什么是完人？就是完了的人。”雷奥妮伏在王艾胸前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喃喃道：“你要一点缺点没有，谁敢爱你呢？” 王艾呼出一口气，紧了紧手臂。 第五百四十九节 东风吹、战鼓擂（九） 次日清晨，王艾睁开眼，见床对面的空调温度还是25摄氏度，凉风无声的拂过天花板，最终贴着房间的四面墙壁下行。雷奥妮伏在他旁边还在睡着，毯子也被蹬掉了一大半，带着原始而野性的美。 就在王艾静静欣赏时，雷奥妮的声音传来：“给我毯子。” 王艾哦了一声，毯子上去，人也上去了，伏在雷奥妮的颈后贪婪的嗅着安宁的味道。 半晌，雷奥妮方才伸回手臂抚摸着王艾的短发：“起来吧，我的英雄，全世界还在等你征服。” 王艾对着她的脖子没好气的吹了口气，想偷会懒都不行，讨厌！ 一直到开往东城区的车子上，雷奥妮都在好笑的看着赌气的王艾，趁着开车的严竹没注意，凑近了王艾的耳边：“要不……” 王艾惊悚的扭头看雷奥妮，慌忙掏出手机打字：“别闹啊，哪怕要那么玩，也等我自己开车的时候。” 雷奥妮抢过手机：“我可是来自黑森林的野蛮人！” 王艾拿回手机：“你是条顿武士、我是诸葛连弩兵！” 说完了，两人对视一眼嘿嘿傻笑，他们俩都是《帝国时代2征服者》的忠实粉丝，因为刚才提到了“征服世界”，所以两人都联想到了当年在图宾根一起工作的日子，那时候他们有空就会联机玩这个。 嗯，两人水平菜的很，一个人谁也打不过电脑，不过两人联手的时候还可以，条顿骑士防高血厚在前，诸葛连弩兵高频射击在后…… 到家时，早餐已经放满了一桌子，见儿子吃的开心，王斌、艾小青也高兴：“你们的新战术，我也不懂，我没必要懂，但我提醒你，当年女排五连冠的时候有不少观众心脏病犯了，但那时候可没有互联网。” 王艾举着杯子正喝豆浆，听到这愣住了。 “女排毕竟以前是小众，远没有你们的群众基础大，远没有你们累积的感情厚。”王斌评价道：“既然你被称作新一代国家队的领袖，那你就要考虑周全了，对球迷负责，也对你们自己负责。” 王艾放下杯子沉吟了片刻：“我一会儿正好要去央视录个小节目……我想想措辞。” 直到去央视的路上，王艾还愁眉不展，他没想到办法。要是降低调门吧，比如不说夺冠了，就说杀入四强，那也是历史性突破啊。可如果要干脆说这是商业比赛，与国家荣誉无关，那观众也得信才算。怎么说也是国家队，怎么说也代表着国家，这么讲没用。除非你把国家的概念虚无了，那就犯忌讳了，也不可能实现。 到了央视新大楼，王艾也没心思欣赏这座七扭八歪的玩意，直接跟来接他的张斌一说，张斌也皱了眉，不过他毕竟是专门搞传媒的，刚到楼上就想出了办法：“我现在想到两点，一个是我们主持人要控制好自己的感情，一个是尽量把你们的成绩和其他领域的成绩摆在一起，这样不会降低你们成绩的重要性，但也不会让观众觉得太突兀，受到的刺激太大。” 王艾坐在演播厅门外的休息室里想了想：“也行吧，反正我不是很懂，但足球这东西太激烈了，踢球的能猝死，这传递出去的东西，观众也能猝死。我们万一真实现了目标，这大喜的日子，最好是普天同……不是，最好是大家都愉快的接受这一切。我是觉得应该把我们成绩突破一刹那的激动，从瞬间变成永恒，以后慢慢回味，把集中的情绪爆发变成一次次分散的小爆发，这样身体就没太大负担了。” 张斌听着频频点头：“其实我们也有这种担心，知道为什么我们主持人要求尽量客观中立吗？要求我们不要失声、失态、失常吗？庄重、端庄，哪怕是大喜事也要内敛、要控制，而不是像西方人一样全部释放出来，这既是我们中国传统文化的体现，也是我们的审美观，更是我们见多识广的表现。” 王艾听到这笑了笑：“对，中国是唯一五千年历史不断的国家，我们见过太多兴衰成败了，这可是只有区区几百年历史的西方不一样。” 张斌拍了下王艾的肩膀，转身出去了，王艾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 06世界杯因为中国队去了，所以黄健翔并未在意大利和澳大利亚的比赛中出问题，他的激情都用在中国队身上了。本国主持人向着本国球队，这谁也说出不啥来。但没想到，在3年后的联合会杯上出了问题，当时他在解说巴西与美国的决赛中，倾向于巴西，一番激情解说后，第二天引来了美国大使的抗议。 只能说，他是一个在长期的体育解说中受到了西方解说员的影响，本身也是一个高度投入的解说员，事后，作为央视五套的负责人，张斌还是被迫公开发表了和历史上相差无几的评论，而黄健翔也终究还是离开了央视。 中国社会的西化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只要中国尚未全面超越欧洲文明的最强国美国，所以偏西化的解说风格就一定会有很多支持者，他比历史上多干了三年，支持者也多了好多，因此张斌被迫发表的评价也承受了更多的指责。 这个胖子私下总是笑嘻嘻，其实压力很大。今天在两人谈工作的时候，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些情绪，但很快就控制住了。 王艾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和黄健翔接触不多，但关系不算差，黄健翔这事儿说破天也就是个解说失误呗。只是韬光养晦里的中国，连领导有时候都得唾面自干，叫人外交抗议了，一个主持人还能干得下去？ 王艾是连续六年的欧冠金靴，史上未有！场均两球，史上未有！可他不照样得乖乖的被收走了党证，乖乖的去向绿色和平组织、世界自然基金会靠拢吗？ 为了让子孙后代不憋气，这一代人就得把气憋足了，等着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哪怕那天，已是白发苍苍！ 正如同拄着拐杖的年大帅，在机场送行时留在众人心中久久不散的身影！ 第五百五十节 东风吹、战鼓擂（十） 德国美人号上，飞行到了国土中部上空时，接收到了央视播放王艾上午接受采访的信号，于是在大屏幕上播放出来，国家队23人，教练组5人，副领队1人，保卫2人，团团围坐观看。 电视里的王艾一身国家队队服，坐在张斌对面侃侃而谈：“关于本次世界杯的目标，大家也都知道了，我重复一遍，是夺取世界杯冠军。” 张斌点点头，突然笑着道：“我代表部分球迷问一句，你别嫌我说话直啊。” 王艾咧嘴一笑：“作为国家队的一员，有责任接受球迷的质询，您请问。” “……世界杯冠军，你们有这个实力吗？”张斌做了个歉然的手势：“这确实是许多人心中的疑问。” “国际足联排名世界第10，难道没有争取冠军的机会吗？”王艾反问。 张斌点了点头：“但，这个是不是太快了点？02年我们才进入世界杯，8年后就要夺取世界杯冠军？” 王艾严肃的想了想，突然一笑：“也是。” 电视里，坐在王艾斜对面的张斌，也呵呵一笑。 “但是，这毕竟是体育，不像是国家的发展这类复杂问题，要考虑这个、考虑那个的，体育其实挺简单的。”王艾用拇指和食指比量了一下：“竞技体育，固然离不开整体大环境做基础，但也有一定偶然性。比如你赶上这波人了，他们正好出成绩，于是这个领域的成绩就上去了，等这波人退役了，那成绩可能就下去了，起起伏伏是常态，所以大家不必过于惊讶。” “你的意思是要淡定？” “也别太淡定。”王艾嘿嘿笑道：“运动员总归需要得到一点反馈的，别我们这边踢的热火朝天，你那边鸦雀无声，那到底是对我们满意啊、满意啊、还是满意啊？” “你太难伺候了，这尺度不好把握嘛。”张斌笑道。 “那天见到一个领导，领导说我是在全国球迷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其实也不光是我，我们这支国家队也差不多是这样。所以，我们一提到球迷这两个字，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叔叔大爷。”王艾笑道：“所以，有时候面对球迷提的问题，我们可能调皮了些。” “想到了夺冠之后怎么庆祝了吗？” “没。” “假了吧？你都喊出来夺冠半年了，能没想过？” “嘿嘿，因为到时候我们说话也不算啊，得听组织安排，自行其是还行？得让我们去哪去哪、让我们干啥干啥，所以我们自己想了有什么用？组织和领导替我们想了。” “会来体育频道吗？” “肯定的呀。”王艾开玩笑道：“要不是你们台领导小扣不肯掏赞助费，我们球衣都恨不得印上体育频道四个字。” 张斌哈哈大笑，这是他听过的最美的夸奖，也是史上最融洽的国家队和体育频道的关系，等他笑够了突然话锋一转：“失败了会来吗？” 王艾的表情一下僵住了，眨了眨眼，收起了笑容，点头道：“会。我们说了大话没实现，当然要来跟全国人民解释一下，我们怎么总结的，不足在哪，打算怎么提高。” “做检讨？” “不是。”王艾摇头：“世界杯夺冠这个目标，既不是球迷要求我们的，也不是上级下达的任务，这是我们鞭策自己提出来的，所以，不能说是检讨，只能说是总结。当然你要批评我，说是我小王儿吹牛，那我听你的，你说的对。” “那你们何必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呢？”张斌推了推眼镜：“我记得以前你说过，压力不能太大，不是说所有压力都会变成动力，超过了一定幅度，就压碎了，你们不怕吗？” “没想过怕。”王艾说完一句，想了想：“我们是一只从小到大夺取了所有我们能夺取的冠军的球队，我们的心气很高。世少赛、世青赛、亚运会、奥运会都是冠军，那到了世界杯，凭什么例外？而且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做支撑，提出光辉的目标以后，只会让我们更团结、更投入。坦白说，从去年联合会杯回来我们就内部酝酿了这个目标，只是怕我们的球迷一时无法接受才在年底由我非正式的提出来。这一年多，我们全队、所有人，都在为这个目标努力，每时每刻都处在这个目标的影响之下。蒿俊闵和我说，他这一年在德国，不能说都没睡好，但每天晚上临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肯定是这个。”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张斌叹息了一声道：“但你们就不怕你们提出来更高的目标以后，领导和群众对你们的要求也水涨船高吗？不给自己留后路？” “后路是肯定不留的。”王艾嘿嘿笑道：“我今年24了，世界杯4年才一次，我还能拼几次？再说，上级可没有水涨船高的意思，领导跟我说的很明白，你们的任务就是小组出线，小组出线就是胜利完成任务。以后的，看你们的，走的更远更好，没走出去，国家也不怪你，照样给你们办庆功会。在这个目标提出来以后，我看了很多网友的留言，也从足协那边看了很多球迷来信，球迷们也很宽容，和领导一样，劝我们不要有太大压力，劝我们尽力就好。我记得有个球迷曾经专程到米兰去看我，当面和我说，中国足球有了精气神，能够和世界强队一较高下，我们就已经非常非常满意了。毕竟世界杯80年来，拿到冠军的总共才7个球队，中国足球的基础又那么差。虽然我们内心深处都盼望你们真的能夺冠，但我们不强求，一点也不。” 张斌动容的点头，王艾舒了口气，自嘲了笑了笑：“这人嘛，有的时候就这样，你逼着我、打着我，我可能有了逆反心理，你越让我干我越不干。但偏偏的，你们都宽容、都谅解、都爱护、都给我们很大空间，我们这……反而浑身难受了。” 张斌皱着眉笑着看王艾，王艾也释然的一笑，看着镜头：“你们不抽我们，我们自己抽自己。” 第五百五十一节 斗鸡与木鸡（一） 德国美人号里，见开始放广告了，众人一哄而散，纷纷去欣赏飞机中的各类陈设，这可是国家队这帮人的第一架私人飞机，以后也不见得谁能买，用不上嘛。即便是这架飞机，大家都知道算是王艾的，可实际上也是挂靠在超越总公司旗下。 至于采访内容，大家没什么可说的，这本来就是大家的共同想法。至于球迷和社会反馈如何，大家就更不担心了，王艾担任国家队非正式新闻发言人多年，从没出过错。 阎世铎带着马东先行赶赴南非打前站，飞机上现在是高洪波、黎兵、范志毅、区楚良、陈洋五个教练，在节目放完之后立刻就进了小隔间继续研究战术。前几天开会和领导们做报告，内容是真实的，新的战术体系形成的太晚，大家都在抓紧将其转变为具体的战术安排以及训练计划。 工作千头万绪，忙的要死。 区楚良出来招呼一声，王艾、陈涛、赵旭日、周海滨四个人也去了小隔间的会议室一起参谋研究。 这次去南非，老高他们选调了和08奥运会、09联合会杯差不多的阵容，以85国青为主，搭配部分经验丰富的老球员，具体名单是前锋五人：白广海、曲波、董方卓、郜林、毛剑卿；中场八人：王艾、陈涛、赵旭日、周海滨、郑智、蒿俊闵、朱挺、阎嵩；后场七人：罗彤亮、李玮锋、孙继海、张永海、苑维玮、冯潇霆、郭亮；守门员三人：宗磊、曾诚和邱盛炯。 其中王永珀没入选是因为正好有伤，所以才把曲波调了过来。 大家都知道，曲波挺可惜的，因为有病所以始终没有实现他的巅峰，但实力有，只是一直都保持低水平消耗。真要急眼了，拿出当年追风少年的劲头来，国家队里除了跑不过王艾，谁也追不上他。 所以，他算是老高手里的奇兵。 至于其他人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多年大赛历练出来了，等今年世界杯结束，郭亮、朱挺这两个还留在中超的也要出国了。其实他们早有想法，只是一直碍于各方面条件不成熟所以才拖到今天。郭亮打算去葡超试试，朱挺打算去荷兰，不过这两人也都和王艾说好了，实在不行就去图宾根，正好毛剑卿和周海滨在图宾根呆了两年，也差不多该“幼儿园毕业”出去浪了。 空出位置好容纳新人，这些年一直是这样，来来回回的，图宾根青年始终保持40%以下的中国球员。运转效率高，还不怎么惹人眼球。 飞机到迪拜降落加油，众人也出舱转了转，夕阳中望了望直插天际的哈利法塔，感慨了一声狗大户，不到一个小时就重新登上飞机。这一次众人没再扯淡，而是躺在比国航班机更加舒服的椅子上睡觉了。 还有七八个小时才能到南非，早点睡觉、早点调整时差。距离首场比赛还剩一个星期，要排新阵容、要练新打法，对手还是西班牙，谁也没闲心。无论什么球队面对如日中天的西班牙，都不会轻松，何况这是中国队新战术尚未得到实战验证的时候、尚未完全成型的时候。 不过，好在相比以前大家只能期待王艾出奇迹，现在大家已经深信自己的力量了，算是没那么忐忑。 夕阳中，飞机降落在德班机场，整整15个小时的飞行，上午10点从北京出发，此时已经是中国后半夜，德班这座海港城市也已是华灯初上，夜色斑斓。从炎热的北京一天之中就到了这里，扑面而来的是海风的潮湿和凉爽。 众人依次下了飞机，不少人还回头望了望，夕阳和机场的照明灯中，“德国美人号”五个优雅的艺术汉字熠熠生辉，在众人的队列前，比不少队员个头还高的副领队雷奥妮，正陪同另外一个副领队——法兰克福前经理克劳德给大家整队。 队员中如白广海、曲波这些老人，早就知道雷奥妮和王艾的关系，而有的人还不知道，比如赵旭日、陈涛他们，还有的此前只是通过照片见过雷奥妮，如郭亮、阎嵩他们。但如论是谁，这一趟飞机坐下来，也都明白两人关系匪浅了。 要不然，好好的飞机为什么不叫“王艾号”？和王艾同一等级的大球星，可是都有自己的私人飞机的。 这个认识的好处是雷奥妮说话很管用，连带着没人认识的克劳德也说什么是什么，没人敢顶嘴，坏处是她这趟来对王艾只能提供精神支持。她的任务本就是衔接克劳德与国家队的关系，毕竟一个陌生的德国老头来说这个、要那个的，这帮大球星不一定鸟他。 即便听说他经验丰富，也不见得。 所以，虽然雷奥妮是陪着王艾来的，可放在大面上也只能是上不得台面的附带任务。再说别人都老哥一个，你王艾把副领队睡了，那还了得？ 接过中资企业、华人华侨代表手中的鲜花，双方一通寒暄。大概三四十个人来接机，正好国家队也坐累了，就陪着这些人聊了十几分钟。 去年来过南非，队伍纪律还是那几样：不准私下出去、不准嫖娼。 老生常谈了，也没谁在意，纷纷安静的坐在大巴车上，望着窗外的风景。距离祖国几万里地，这里是真正的海角天涯……鸟不拉屎的地方。 抵达酒店后，早有等候在这里的记者迎上前来，先是噼里啪啦一顿照相，然后乱纷纷一顿提问，领队阎世铎、副领队张吉龙、副领队雷奥妮、副领队克劳德一起维护秩序，老高留了下来让队员们先上楼。 王艾也没说话，和相熟的记者或者喊他名字的记者摆了摆手，笑了笑就走了。 该说的都说过了，接下来该说的，也不该用嘴，而是用行动了。 实现了目标，有都是人替他说；目标没实现，再说一万句也擦不干净。 这次来南非的国家队代表团，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已经被王艾逼上了悬崖，是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第五百五十二节 斗鸡与木鸡（二） 第二天清晨，伴随着寂静中远方传来的海浪声，疲惫的国家队队员们从沉眠中没精打采的起床了，各自走出卧室来到一楼的餐厅，即便洗了脸也是哈欠连天。 “咦？包子？”阎嵩奇怪的拿起一个，啃了一口：“还是酸菜馅的？” “还有小米粥呢？”苑维玮也惊喜的发现了“宝贝”。 一水儿的中式早餐，顿时激发了队员们的热情，连王艾也来了胃口，连拿了六个茶叶蛋。 由于三场小组赛要换三个城市，都住酒店的话，难免千头万绪，因此被雷奥妮和高洪波聘请来的克劳德郑重给国家队提出他的第一个建议：这趟到南非参加世界杯，全程自理，尤其是饮食！ 在他了解到中国队不会向其他球队下黑手，尤其是中国队也没有下黑手的经验以及防备黑手的经验后，他认为与其互相攻防，还不如把自己封锁起来，让外人干脆无法介入。当时尚未交班的阎世铎思量一番就批准了这一建议，于是，中国队到南非后起码三场小组赛所住的房子，都是通过当地中资企业联系后，租用的小型庄园。反正国家队23人，教练组7人，领队4人，保卫6人，翻译1人，也装得下。 食物方面，全是从国内空运过来的，主要是肉食和海鲜，阎世铎他们提前到来后，租了一辆冷藏车，国家队到哪，储备着肉食和海鲜的冷藏车跟到哪。至于大米白面蔬菜什么，随处买就是。 这种完全封闭的模式，最大化的避免了对手的暗算，也避免了代表团出意外，毕竟南非的治安是出了名的差。 以前的国家队可没这么奢侈，从穷困年代过来的，即便有钱了，还是能省则省，能将就就将就。毕竟就在五六年前，中国青年队到欧洲踢土伦杯的时候，还是穷困潦倒，连第二套衣服都没有、连训练用球都没有的。女足比国青更惨，经常就是一套衣服打天下。 克劳德的到来，终究加快改变了这一切，没有他的提议，国家队恐怕还会延续过去的做法，就是随便租一个酒店，那么环境根本保证不了，条件也没有现在的好。四年前中国队在德国参加世界杯的时候，可是全程住在图宾根的，而在南非没这个条件了。 吃过早餐后，高洪波宣布上午休息，不爱出去的就在庄园呆着，愿意出去的一会儿领着大家去海边玩儿。世界杯历程半个月，一场接一场比赛，一个接一个对手，行程紧凑严密，这根弦不能一直拉着。何况来之前已经在国内集训了十天，之前大家又都打了一整个赛季。 上午九点，大家都在海边吹着海风，六月的南非早晚还挺凉，中午也就二十来度，温差不小，所以众人都穿着外套来的，等太阳上来了才好点。有的带着球来的，就在沙滩上乱踢一气，有的空手来的就坐着聊天。几个教练、领队、以及王艾这样的队长，仍然凑在一起研究战术。大家的家属虽然都已经跟来了，但没有和国家队住在一起，而是另外组成了一个“代表团”，除非国家队这边有话，否则就自己玩自己的。 中午回到庄园饱餐一顿，休息了一个小时之后，众人才乘坐大巴车到了两公里之外的一座中学。 南非的学校正在假期，所以组委会帮忙联系了一下，租了几天。到地方以后随行记者们想跟进去拍照，阎世铎却宣布国家队进入全封闭状态，所有人，不管是记者还是本地中资企业、华人华侨代表，队员们全都无法接待，都由他们领队负责。 这几天西班牙队那边可是整天的炮火连天。各种消息满天飞，虽然去年的联合会杯小组赛西班牙被中国队击败，可随后就在季军争夺战中打了中国队一个4:2，哪怕超级射手王艾依然令人恐惧，可依然败了。西班牙队用这场比赛告诉外界，什么叫足球是11个人的运动。 不论是西班牙队还是西班牙媒体，对中国队的注意力也就只有王艾，顶多算上陈涛、李玮锋，余者“不足论”。 而中国队现在没心思搞什么媒体宣传，一门心思的都在研究比赛、研究战术、研究对手上了。有句话不是说么，万事开头难。这套新体系能不能行，关键就是这届世界杯，要行，那就立住了，不敢说以后中国队都这么打，但绝对会嵌在基因里。可要不行，那就成笑话了。 不过中国队这边也不是一点消息没有，为了干扰西班牙队视线，在克劳德的建议下，国家队主动接触了南非当地报纸，释放出了很多假消息，什么王艾受伤了、什么谁和谁闹矛盾了、什么谁突然回国接受调查了等等。 阎世铎也好，高洪波也罢，不知道这么干有用没用，就像也不知道西班牙队那边放出来的消息是真是假一样，反正有枣没枣打三竿子呗，只要不影响了国家队备战就行。 就这待遇，把国内记者眼气的够呛，可也没办法。这趟世界杯非同以往，再像以前那么胡说乱说不行，领导不让。 国家队来到南非的第五天上午，全队开赴德班球场适应场地，这是组委会给中国队安排的四次适应场地机会的第一次。其实南非世界杯已经开幕三天了，但中国队所在的是最后一个小组，所以开球也是最晚的，一直到16号a组的第二轮比赛前一天才进行，而且是两场同一天。 此前王艾最担心的就是球场太滑，中国队比西班牙队还高了3厘米，所以球场如果真像伯纳乌似的，对中国队很不利。好在经过来回试验之后发现球场还不错，不至于随便滑倒。 中午中国队回去的时候，恰好赶上西班牙队的大巴车开到，他们是下午，今晚上有归中国队。明天上午是西班牙，中国队是下午，然后晚上又归西班牙，组委会倒是安排的明明白白。不过双方也没心思打招呼，西班牙人隔着玻璃对中国队这边也没什么表情，大概中国队这边也是。 第五百五十三节 斗鸡与木鸡（三） 除了到南非的第一天上午，大家到海边放松了半天之外，其他时间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赛事准备。西班牙队一年前两次交手，当然不算陌生，陈涛、李玮锋至今仍然在拉科鲁尼亚，和西班牙队中的主要球员都打过交道。 重点是上次被2:4击败后，引用了新的足球思路后，如何转变为战斗力，从而击败西班牙队。虽说小组赛的首战不求必胜，但中国队要夺取世界杯冠军，终究要迈过这个坎。 小组赛不求胜，那只是给这套新体系的缓冲，不代表真的不求胜了。 6月15日晚上，在德班郊区的海边庄园里，国家队下午最后一次适应场地归来，晚餐后就聚集在小型会议室里做最后一次正式的战备会议。 “这几天关于对手的情况，我们已经分析过多次了。”老高一身白衬衫，双手放在桌面上慢条斯理的道：“这是一只通过快速传递，不断分散对手注意力，从而寻机突然以直传、斜传打身后的方式，获取比赛胜利的球队。或者说，这是一支非常灵活、非常机敏、非常狡猾的对手。” 以王艾为首，众人乱七八糟的坐在高洪波对面、斜对面，靠着的、站着的、甚至半躺着的，但没人说话，就听着老高慢慢的分析着。 “我们的新体系着眼点在对抗，在通过对抗获取场上控制权，既适用于进攻也适用于防守，这是我们的自我建设，前几天也一直在做这个。”高洪波说到这，看了一眼阎世铎和张吉龙，这算是对这两位领导的交代，见两位领导微微点头才接着道：“但每个对手的特点是不一样的，所以今天我们针对西班牙再做一些具体安排。” 会议室里有轻轻的挪动椅子的声音，高洪波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王艾、陈涛。” 坐在老高斜对面，双手抱肩正皱眉的王艾一听，眉头一扬，他旁边用一只手拄在前边椅背上的陈涛闻声也一抬头，老高的小眼睛盯着他们：“你们本场的任务是既要夺取中场控制权，也要压制住对手的关键人物。两个哈维，一个是皇马的哈维阿隆索，一个是巴塞罗那的哈维埃尔南德兹，也就是一般人说的哈维，我们说过多次的。” 坐在陈涛和王艾前边的赵旭日扭头低声对郜林耳语：“大眼儿瞪哈维。” 郜林做了“哦”的表情。 高洪波瞥了他们俩一眼，没说什么继续道：“哈维阿隆索是后腰，特点是长传精准，流动性的，这一点和我们的一些传递很相似，你们俩不管谁打前腰、谁在后腰，在前腰位置上的不要给他从容起脚的机会。当然重点仍然是我们的后场四人，他的长传落点往往在我们的后卫线身后，你们不要因为球离你们远就放松了神经。” 孙继海、罗彤亮、李玮锋等注定是最后一届世界杯的老将认真点头。 “至于这个大眼睛哈维。”老高说到这，又瞥了一眼赵旭日，然后才道：“要逼他，决不能漏了他。他的传球质量很高，是在个人不断移动、全体不断流动当中寻找到的我们的破绽。谁也做不到毫无破绽，毕竟你不动，他会动，他会主动调整自己的方向，这样你原来不是破绽的也是破绽了。所以重点不在于他传球之后的封堵，而在于提前规避。我们看了很多比赛，往往在他传球启动的一刹那，危险就来临了。所以对我们来说，不需要非常漂亮的封堵或者扑救，而是要把风险提前消灭，即便消灭不了，也要控制住。” 说到这，高洪波突然笑了笑，扭头看会议室里唯一的女性：“雷奥妮领队，你有什么话说？” 雷奥妮略显窘迫的笑了笑，而后坦然道：“听高指导的话，让我想起了我做企业时经常面临的风险控制问题。一般来说，风险控制分为三阶段，事后控制、事中控制、事前控制。” 说到这，雷奥妮冲着众人点了点头，不再说了。 高洪波接着道：“所以我们要求的是对哈维这个风险源，进行事前控制。王艾、陈涛，不论到时候你们谁在他附近，都要紧靠他，不给他从容起脚、从容观察、从容思考的空间。虽然无法避免他传球，甚至是威胁球，但你们的纠缠会降低他传球的质量，导致前锋接球难度增加，从而给我们的后卫，我们的守门员化解危险降低难度，懂了吗？” 王艾点头，陈涛开口：“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人也是。” 高洪波点头：“对，你们基本都接受过何塞教练的指导，他带领的切尔西、国际米兰都很好的遏制了巴塞罗那的滴滴答答战术（西班牙语tiki-taka，用汉语拼音基本等于didi dada），区域防守，贴身防守，链式防守相结合。只要做好了以上这些，西班牙队也会束手无策的，没那么厉害。至于进攻方面，小董、小毛，你们首发目的清楚了吗？” 董方卓和毛剑卿早已经知道本场他们将首发，这几天已经和队友换了房间，白天晚上都在一起，闻声应答：“知道，我身体优势明显，冲一冲西班牙。小毛速度快，打过中场，可以扮演我和中场的衔接者，打二前锋，或者给我助攻。” 毛剑卿嘿嘿一笑：“也可以你给我助攻。” 董方卓憨憨一笑：“当然，看谁机会好。” 这是新一代的国家队前锋，正式接替白广海等老一代前锋的首战，虽然主要原因是本场中国队打防守反击，年轻人的冲击力更强，而白广海本就没有什么身体优势是靠脑子打的，但终究，年轻人还是上来了。 老白没啥表情，双手十指交叉，这次来南非，他又剃了个大光头，颇有点剃发明志的意味。 “郑智、阎嵩。”老高最后点了两个边前卫的名：“你们的任务也很艰巨，西班牙队还有第三个发动机，就是伊涅斯塔和席尔瓦，尤其是伊涅斯塔，郑智你要注意，不要被他轻易过掉了。” “明白。”郑智、阎嵩肃容简练的回答道。 第五百五十四节 斗鸡与木鸡（四） 国家队中有两个大酒鬼，一个是毛剑卿，另一个就是阎嵩，这是这两位天才球员曾经快速陨落的原因。但自从认识了王艾，尤其是见到王艾不顾情面的搜寝室，把毛剑卿的酒瓶子都给扔了之后，阎嵩就默默的不敢喝了。 王艾在场上令多少对手胆寒，就在场下令多少队友心虚。 他不喝酒、不抽烟、不嫖娼、不打架、甚至不下饭店、不去酒吧，当人群里出现了一个超卓拔群的领袖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他吸引。他越成功，他的一切越容易引起他人的效仿和追随。 没有王艾，毛剑卿和阎嵩都是各自领域中国足球的“天花板”，没人可学习、没人可效仿，他们就会放纵自我。可当王艾出现并把他们变成“二线”之后，他们就松弛不下来了，加入85国青这个英雄的团队之后，不论是心态还是习惯，都经历了一番去芜存菁的过程。 否则，85国青不带你玩！ 在王艾打通了中国联赛与五大联赛的次元壁之后，所有中国球员的上升通道都空前的开阔。除了个别人实在不求上进，或者个人原因之外，整个中国足球的进步都加速了。 “好了，散会，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们就要和地球最强碰一碰了。” 见老高宣布散会，众人纷纷站起，王艾用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随着人流往外走，忍不住四下看看。在外界评价中，这当然是高洪波的队伍，可在王艾看来，这也是他的队伍，是他陪着这些人成长，是他在无数个疲惫的夜晚因为他们而继续坚持，是他挑挑拣拣把这些人送到欧洲接受锻炼，是他通过无数进球带领这支队伍最终杀到了德班、杀到了西班牙队的面前。 正在瞎琢磨，身后老高喊了一声：“王艾，等一下。” 人都走光了，老高也没着急说话，打开会议室的窗户，站在下风口点了一支烟：“瞅你这几天神不守舍的，怎么？后悔了？” 王艾摇头：“怎么也得这样。” 老高默然点头，深吸了一口，然后对着窗外吐出去，再回头：“可你别忘了，我才是这支国家队的主教练。真要目标没实现，这责任要背也是我背，还轮不到你。你姐夫这小肩膀，还扛得住。” 王艾嘿嘿一笑，老高也笑着摇摇头：“行啦，别想了，事到临头无需多想，干就是了，再有不到20小时你们就上场了。临来的时候领导不是交代了吗？放手一搏就是，我感觉你现在有点想的太多，这可能会压抑你的临场状态。” 王艾皱了皱眉：“还真有点。” “要不要，你去找雷奥妮？” 王艾翻个白眼，转身就走，老高这也是没辙了，竟然拿这事取笑他。 次日上午，风和日丽，众人开到中学秋长进行最后一次战术演练，主力一方就是下午的首发，替补一方则尽力扮演西班牙队的技术特点。老高指挥着主力队，黎兵指挥着替补队，厮杀的不亦乐乎。 场边，阎世铎、张吉龙并肩而立。 张吉龙看了会儿点评道：“别说，黎兵带的还挺像。” “本色罢了。”阎世铎淡然道：“他们本来就和西班牙很像，你想想他们打世少赛、世青赛时候都什么球风？” 张吉龙会议了一下，点头道：“也是，那时候他们真是侵略如风啊。” “是啊。”阎世铎也感慨道：“那时候我就盼着他们能好好的成长起来，保持住就行了。没想到，去年联合会杯这一套叫西班牙队打了2:4，这才迫使他们第二次成长，结果反倒变得大气从容了，变得有点老国家队的味道了。” 见张吉龙默然的皱起眉，阎世铎笑道：“你也别担心，他们就是被西班牙逼的没办法了，这是专门为了克制西班牙的，只是除了小王儿这点之外，都比西班牙差，再和西班牙同样打法，打不过人家。或者说，顶多拼个半斤八两。可换成别的对手，他们过去那套还是会的。” “您是说，他们这套是要彻底击败西班牙，不给对手任何机会？” “嗯。”阎世铎淡然的点头：“唯有如此，才能说世界杯夺冠不是吹牛。” “这可比他们告诉外界的，野心还大。” 阎世铎呵呵笑道：“怕外界一时无法接受么，不能说我们要稳稳当当的击败西班牙，毕竟全世界也没谁敢这么说，虽然这么计划的不在少数，但我们过去的成绩太差了，球迷、社会还有领导，心中还是有落差。要不然就凭我们的硬实力，本来不该有什么质疑声的。” 张吉龙挺起胸膛，背着手望着青青草皮上挥洒汗水的球员们：“以后就好了，以后就更好了，以后就更多的、更好了。” 阎世铎饶有兴趣的扭头看了一眼这位长期从事国际外交工作的同事，也语带深意的道：“世界应该适应中国的存在，适应中国的强大……就让他们从足球开始吧。” 下午三点半，德班球场的球迷还在进场，看台上的记者们还在调试设备，中国、西班牙两队已经低调的进入球场开始了热身，中国队在主看台的右侧球场，西班牙在左侧。按照组委会安排，这场算是西班牙队的“主场”，因此他们穿着暗红色的主场球衣，而中国队则穿着象牙白色的客场球衣。 三点四十五分，双方收好了球，顺着球员通道回到各自的更衣室，等待比赛正式开始。双方队员此时都没有打招呼，哪怕是王艾、陈涛和托雷斯这些多次交手的也没有。 西班牙队，也多少有点紧张。他们也许对“中国队”没什么感觉，可要说对“王艾”也毫无感觉，那是自己骗自己。 几分钟后，客队更衣室里，组委会官员来敲门，最后一遍整体好了装备的众人纷纷沉默的站起，范志毅突然笑眯眯的说了一句：“王队长，不说点什么吗？” 王艾回头，望着一双双紧盯他的眼睛，忽然笑了笑，然后，这些眼睛里，也流淌出了笑意。 “过去你们相信我。”王艾嘿嘿一声：“现在，我相信你们。” 第五百五十五节 斗鸡与木鸡（五） 一个领袖的价值是什么？起码在足球来说，就是关键时刻他的一句话，就能让众人摆脱沮丧、窘迫、忐忑，变得昂扬起来、振奋起来。一直都在中国足球也是国家队前列、前排甚至远远超过众人成就的王艾，在即将跨出更衣室的门的一刹那，回头说了这样一句话，眼见着，众人……的汗就下来了。 热的！ 内心深处的热浪，涌出了体表！ 也许外界还在把王艾当小孩看，可唯有这群人才清晰的感受到王艾的成就是多么了不起，是多么的需要仰望！而当他低下头说，我相信你们的时候，这是比所有的鼓舞都更强烈的表扬。 “今天，让我们这些无名之辈，给西班牙队一个教训吧！”人群后边，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就更加振奋了。 这段日子外界的报纸大家也不是一点看不到，在克劳德有意的筛选后，众人都注意到西班牙媒体对中国队有意无意的轻视，轻视也就罢了，有的甚至连中国队队员的名字都能搞错，这就有点折辱人了。 这帮跟着王艾南征北战多年的球员，颇感委屈，我们比老大是比不了，可也不至于连个名字都不配拥有吧？奥运金牌，你们有吗你们？ 因此这几天在王艾、陈涛、李玮锋等“知名”球星之外，就连赵旭日都自嘲为“无名之辈”，也就憋着劲给西班牙队一个好看。 南非三点五十分，北京时间十六日夜里九点五十分，在阳光灿烂的德班球场中，双方列队，两个国家的国歌分别奏响。中国球迷来的不少，西班牙球迷来的更多，两个骄傲的球队，即将分别代表各自国家足球领域的最高水平，在这里上演时隔一年之后的再一次欧亚足球冠军的对话。 中国国歌停止，场内中国人呼声热烈，中国队率先走向匈牙利教练组，分别握手，然后走过西班牙队面前，此时应该是双方都做好了临场的心理调节，相熟的球员开始打了几声招呼，或者寒暄几句。 握手完毕，双方分别站在两侧合影，然后中国队队长王艾从裤兜里拿出中国队队徽和西班牙队队长卡西利亚斯握手，猜边，王艾猜对了，要了主看台右侧中国队正适应的场地，没出什么幺蛾子，卡西顺便拿走了开球权。 这多少让卡西有点意外，不过也没多想，反正上半场我开球下半场你开球，都一样，只是他和博斯克预想中的中国队会试图一开场就占住优势，不让西班牙打出传控来，似乎不太一样。 而对中国队来说，本场就是防守反击，拿不拿开球权无关紧要。 王艾和卡西交换了队徽之后，各自走向场边将队徽交给领队保管后重新回到场上，活动身体，等待比赛开始。 场内喧嚣的很，这是本届世界杯的第五天，呜呜祖拉已经威名大盛，吵的场中人互相听不见喊话，极度依赖球员彼此的默契和熟悉，这对中国队来说竟然还是个好事儿。 尤其听说这大塑料喇叭就是中国生产的以后，中国球迷几乎人手一件，吹起来没完。而南非当地球迷还就喜欢这种热闹，越热闹越好，前排的当地球迷动不动就扭起来，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 西班牙与中国的比赛，是本届世界杯开赛以后关注度最高的一场，悬念是两个：西班牙队本届世界杯的表现究竟是怎样的？已经在职业赛场拿到了几乎所有荣誉的王艾，是否能够带领不知名的中国队更进一步，完成从超级球星向球王的转变。 西班牙队打遍欧洲无敌手，差的是登顶世界杯；中国王艾打遍足坛无对手，差的也是大力神杯。 两个伟大目标，最多只能实现一个，这是殊死的竞争。 下午四点整，万众期待之下，匈牙利主裁用力一吹，手臂一挥，比利亚脚下一推，足球滚向了伊涅斯塔，球场中短暂的平静被打破，重新充满了噪音。 此时此刻，万里之外的中国，球迷们都自发坐在了屏幕前，不管是家中客厅还是室外广场，不管是深宅大院还是酒吧夜店，就连今天原本要进行的许多文艺表演都暂停了，为世界杯让路。 而各大学校更是灯火通明，大大小小的会议室、电视机前挤满了人。 同样，关注的人群也在东亚、亚洲、欧亚大陆、美洲、澳洲普遍存在。 在南非，与中国所在的h组相邻的g组的巴西、葡萄牙队的驻地里，极大可能小组出线后与西班牙碰上的两支球队也在抓紧时间观察对手，顺便观察王艾的表现。与他们相似，本届世界杯有志于夺取冠军的球队，因为今天的比赛只有h组的两场，因此也在借此观察西班牙队，也观察王艾。 5分钟过后，一个巨大的疑惑浮现在所有观众的心中：西班牙队还那样，没多少可说的，但中国队，为什么把世界上进球效率最高的前锋，改造成了一个中场？ 疯了吗？ 他倒是利用他娴熟的脚下技术，多次戏耍哈维，摆脱哈维、席尔瓦等多人包夹，显现出他的游刃有余来，可他最厉害的不是射门吗？开场这五分钟，他几乎都没过中圈，中国队这是要干什么？ 各国解说员在直播中一顿乱猜，唯有荷兰队的驻地里，在自己卧室看电视的斯内德嘴角浮上笑容，他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王艾可能要打中场。不过他也好奇这位杰出队友的表现会如何。 阿根廷国家队驻地里，直起腰板的马拉多纳捋了捋胡子：“在我的印象里，中国足球是比较刻板的，很难做出这么大幅度的改变。哈维尔、埃斯特班，你们说呢？” 人群里的萨内蒂摇了摇头，就像他在国米会将对手巴萨的核心梅西的秘密出卖的一干二净一样，现在他是阿根廷队，他自然也会将国米队友王艾的秘密卖了个干净。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王艾要去打中场。 在全世界的瞩目中，刚开场5分钟，中国队就给了全世界一个“惊喜”，一个注定赛后被非议纷纷的恢弘计划的一角。 第五百五十六节 斗鸡与木鸡（六） 就在中国的广大球迷内心七上八下的同时，奥体中心大会议室里，受邀前来的各位足球名宿，也在审慎观察，不过已经提前拿到了中国队战备计划、新体系思想、体系对抗思路的人，表情较为轻松。而刚刚受邀前来的则紧皱眉头，还不断低头看报告。 5分钟里，双方都没有射门，也没有制造出威胁，而是反复的在中场厮杀拼斗，王艾、陈涛、郑智、阎嵩、毛剑卿，对阵哈维、阿隆索、伊涅斯塔、席尔瓦，西班牙队压的比较靠上，因此战场主要集中在中圈到中国队罚球区之间，丢球就地反抢成为了双方的主旋律。 即便是西班牙队拿到球权想要进攻，面对前方的人影瞳瞳、尤其是马上就逼近的中国队队员，从稳健考虑也没有匆忙向前，而是横向转移，然后立刻进入到了一个新的战场中，继续拼杀。 承担主要任务的王艾身高腿长，难得的他还切换了高频跑模式，人球合一程度极高，不论是哈维还是伊涅斯塔对他的脚下球，几乎都抢不下来，只能多人包夹，王艾只有人太多或者感觉要失控了才会分球出去。 难得的是陈涛，这个长期隐藏在王艾阴影里的中国队技术上的“老二”，表现与王艾相差无几，由于老高出于稳重考虑，排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442，中场平行站位，因此这5分钟里，人们甚至分不清他们俩到底谁是前腰、谁是后腰。只是陈涛稍微靠后一点，王艾稍微靠前一点而已。 陈涛的人球合一技术这五分钟里表现的令人激赏！ 事实上在西甲，他早已经是很多人知名的控球专家，只是因为身在中下游甚至保级的球队拉科所以受关注度才非常低而已。早年王艾创造了三段跑模式以后，他是第一个跟着学的，这些年下来，虽然他的身高也已经达到了185米，但高频跑的技术没丢，面对一群小个子快速的出脚，他很好的控制了球权，并不吝用推挤、撞击的方式迫使对手害怕自己。 应该说，对新战术体系，他的感悟不比王艾浅，王艾毕竟名满天下，事实上在职业赛场里敢对他下黑脚的几乎没有了。而陈涛则不同，他没什么名气，还一直在中场，所以他对体系对抗的理解，几乎是一点就透。 除了他们俩之外，从前方回来接应的毛剑卿主要扮演的是给董方卓输送炮弹的责任，如果机会不好也会把球收起来，他的个头虽然不高，但戒酒多年，身体发育凶猛，技术本身还好，所以和阿隆索拼了个不上不下。 比较吃力的是边路，郑智经常被迫的在拉莫斯和席尔瓦的围攻中呼叫支援，阎嵩那边也好不到哪去，面对伊涅斯塔和卡普德维拉的前后夹击，经常需要王艾或陈涛横移提供支持。 总之，5分钟看下来，中国队的中路略略占优，边路略略吃紧，但整体上依然是被西班牙压住了，这是许多受邀第一次前来的专家感觉有压力的原因，当然也是早已得知中国队思路的专家们感觉放松的原因。 5分钟之后，西班牙队主帅博斯克，像高洪波一样站了起来。在他的战术安排中，从来没有将这个瘦高个的不知名教练放在思考中，他一直围绕的是如何限制王艾的进攻能力做文章。 他知道，要彻底封死这位球王级的人物，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尽量提高他的破门成本，同时加强本方进攻，大不了打对攻嘛！就像在联合会杯季军争夺战中一样，可没成想，王艾竟然缩回去了，这让他展开的一系列战术安排统统落空，令普约尔、皮克这两大被他暗中授意，进行了多番演练的中卫失去了目标对象。 王艾不上来，上来的是一头野性十足的不知名前锋。 与此同时，博斯克安排的西班牙队的进攻，也受到了阻滞，中路干脆打不开，哈维、以及从边路移动过来提供支持的伊涅斯塔、席尔瓦，无法轻松通过中场，反而在不断的贴身拼抢中锐气渐消。而移动到边路以后，对方经验丰富的两个边锋、两个边后卫又不断拖延时间，或者干脆贴着边线：你敢碰我就出界！ 这一切都让博斯克摸不着头脑，哪有刚开场就拖延时间的？ 争取平局？ 就在博斯克尚未作出战术调整的时候，场上的西班牙队员终于有点着急了。虽然开赛才五分钟，但打的十分憋闷，别看西班牙队的滴滴答答打法看似很有耐心，其实那是野兽在撕咬猎物的咽喉之前的多番试探，带有强烈的攻击性。而现在对中国队，没有滴滴答答，只有乒乒乓乓！ 打不出自己习惯的打法，面对一个弱旅打了5分钟，连感觉都没找到，甚至东南西北都没找到，这让心高气傲的西班牙队如何能忍？于是，不等博斯克说什么，也不等中国队变化，西班牙队主动搁置了中路直接渗透的设想，转而从两个边路加强进攻。 这一下，郑智和阎嵩就开始叫苦了。 高洪波在场边开始喊话，但没人能听到，全场都是呜呜祖拉，好在老高会蹦，一边蹦一边挥舞手臂，这让远远近近的两个边锋、两个边后卫看懂了他的意思：坚持住！ “用你们的个人技术、互相配合的顽抗、坚持住。别看你们是挨打的，但只要你们够硬，照样能把锤子震麻爪！” “防守时可以采用一些大动作来得到球权，进攻性防守时，要多转移球权，浪费对手的体能和精力，只要对手的体能和精力快速消耗，他们的对抗能力和对抗信心就会飞速下滑。” 这是高洪波赛前多次叮嘱过的话，此时在中国队两个边路球员的心中浮现，这帮他们咬住牙根、压住惊惧顽抗到底，一步不退！ 关键时刻，王艾和陈涛分别出击，接应两个边路的队友，拿到球权后利用他们的脚下技术强行吸引西班牙队的力量回到中路来和他们死磕。 西班牙队：我要打边路！ 中国队：不，你要打中路！ 这才叫体系对抗！ 第五百五十七节 斗鸡与木鸡（七） 不着急进攻的中国队和内心一团火的西班牙队的交战中，足球在中国队一侧的中场，不断从边路到中路，从中路到边路，移动到哪里，必定是双方球员贴身冲撞，这个状态整整持续了20分钟。 双方仍然没有一次射门！ 如果阿隆索从中圈的一次长传因为毛剑卿的骚扰而变成“遥射”算是射门的话，那么，西班牙一次，中国零次。 董方卓尝试的进行了两次突破，但速度不比皮克快、力量不比普约尔大，还孤掌难鸣，所以除了得到中国队球迷的一阵掌声之外，什么也没得到。 汗水，出现在双方队员的额头上，热气，喷出双方队员的胸腔。 王艾的白色球裤上一片淡绿色，陈涛面无表情拽拽后背的球衣，哈维时不时的揉揉肋骨，伊涅斯塔没人注意的时候会咧咧嘴。中国解说员已经在节目里用上了“钢铁长城”这个词，而西班牙解说员嘴里“滴滴答答”已经不见了，转而带有了一丝焦灼的语气。 打不动！ 虽然占领了大半场足球场，但连对方的中场都过不去，极为善于捕捉机会的比利亚，已经闲置了快半小时。即便勉强得到球权，也会在早有准备的中国队后卫的破坏下变成了一次次的徒劳奔波。 面对场上的僵局，中国解说员贺炜一语中的：“破解密集防守是全球的难题，但对西班牙队来说，难度不算很大，这支以巴塞罗那球员为主的西班牙队，目前唯一欠缺的，就是一个叫梅西的影锋。” 陶伟也赞同：“论人球合一，我认为梅西和王艾不相上下，都是那种拿到球以后除非你犯规，或者堵到他没路了，或者他体能不行了，否则几乎抢不下来的。因为梅西的这一特点，使得巴塞罗那队在前锋线上多了一个非常稳定的控球点，不论是射门还是助攻，效率都非常高。不得不说，比利亚或者托雷斯，在这方面都起不到这种效果，也就无法让西班牙队变成纯粹的巴塞罗那。” 贺炜总结：“巴塞罗那的打法，只有梅西在才能效果最大化。” 博斯克回到了教练席，偶尔会扫一眼依然站在场边的“不知名教练”。尽管场上的形势依然是西班牙队大幅占优，但在指挥和战术层面，则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画面”：从一开始就在针锋相对，以至于鏖战25分钟之后，竟然是中国队的“地盘”增长了。 在两人的思想交锋中，是博斯克主动退让了。 看到这里时，奥体中心大会议室关于“国家队新战术体系”评审小组的成员们也都纷纷松了口气。不管是有信心的还是没信心的，不管是提前知道的还是今天刚知道的，都看得出来，这第一波攻势，顶住了！ 西班牙队凶名赫赫，从开场的态势来看很有给中国队来个一波流的打算。可他们现在，却不得不捂着额头暂时退却。 不论下一波攻防如何演变，这都体现了“体系对抗”的思路取得了阶段性的的胜利。它成功破坏了西班牙队的战术设想，遏制了西班牙队攻击组织，确保了球门安全无恙。 比赛第26分钟，张永海从席尔瓦脚下抢到足球后，发现对方没紧贴上来，反而有些放松，诧异的带球跑了两步，对方依然没有逼近的意思，这时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中场，王艾也正在隔着二十多米开外看他。 张永海沿着边线脚下一送，足球飞速滚到了阎嵩脚下，阎嵩没停球，双臂张开、调整脚踝精彩的一磕，足球立刻滚向了中路，不过预想中后背的撞击并未发生，多次交手的卡普德维拉还在他身后七八米的位置上，没动。 与紧张的、依旧做着高强度防范性球权转移的边路不同，中路的王艾已经察觉到了西班牙队有了诱敌深入的计划，只要中国队的阵型拉开了，空隙自然就大了，西班牙队就会比现在踢的舒服。而这25分钟，中国队也累够呛，尤其是他和陈涛，两人通过贴身密切防守、位置不定时轮换、无言的高度默契，让哈维为核心的西班牙中场一次威胁球也没有传出来，这里边数不清多少次的身体碰撞、技术拼斗和截断反抢，如此高频率的攻防转换、如此竭力的互相破坏，也是他们很少碰到的。 陈涛多少还遇到过，而王艾所在的职业球队一直都很强，他已经很少遇到这么焦灼的情况了。而且即便职业比赛势均力敌，他也往往不是在边路就是前方，基本处于“看热闹”或者“敲边鼓”状态，如此担纲大任的，太少了。 王艾得球后，缓慢的向前，等待前方和侧翼队友做好准备，他也要观察一下西班牙队是真打算撤回半场引诱中国队深入，还是仅仅是一个节奏的调整，马上就卷土重来。 他带球过了中圈，哈维凑上前来，伊涅斯塔在一侧也跃跃欲试，王艾就明白了，西班牙队还是不甘心真的后撤太深，以更强的姿态来引诱，而是试图用缓和来麻痹中国队。于是，他无视了前方伸手要球的董方卓，突然横传给了边路的郑智。 郑智得球，头也没抬，转身送给了身后的孙继海，孙继海带球跑了几步回传李玮锋，比利亚有气无力的追了几步，李玮锋横传罗彤亮，罗彤亮大脚送给阎嵩，阎嵩跳起头一点给了陈涛。 “嗯？后场倒脚？”央视解说台上，贺炜疑惑的问陶伟：“这倒是很少见。” “为了找更好的机会吧。”陶伟不咸不淡的评论了一句。 央视的镜头略带深意的对准了场边的高洪波，而高洪波这个带领出了英雄的85国青，擅长偷袭、暗袭、急袭的教练，此时竟然毫无表示。 中国队新战术草创，在成功遏制了西班牙队的攻击之后，暂时选择了保守打法是合理的，也用不着他催促。他的思想一直在和身后不远端坐的博斯克在角逐，就像两个下棋人。 博斯克：你上来！ 高洪波：你下来！ 体系对抗的精髓就是：绝不让你舒服！ 也许不让你舒服的代价是我也不舒服，但你强我弱，我们同等幅度的不舒服，你也比我损失大。 第五百五十八节 斗鸡与木***） 略显平淡的过渡阶段，以陈涛送出一个高质量的身后球，毛剑卿抢到后的下底传中，进而董方卓门前不成功包抄为标志，成为过去。中国队的第一次射门发生在上半场第33分钟，终于让这场比赛不再是单方面攻防，而成了互有攻防。 经过了几分钟的后场倒脚，中国队意识到无法通过这种手段将西班牙队吸引到中国队最舒服的位置上来，同时大家的身体也在快速恢复当中，于是，慢慢的向前方探出触角。 王艾和陈涛，始终保持一前一后配置，陈涛助攻上去，王艾就留在中圈看着哈维。王艾盘带过掉当面的布斯克茨并带球前冲时，陈涛就会快速后退盯着悄悄渗透的伊涅斯塔。 当中国队渐渐度过半场，场上的攻防形势进入了上半场的第三阶段，双方的机会都日益增加。比赛第37分钟，王艾和陈涛突然在中圈做急速的二过二配合，而后共同迈过中线，引起了西班牙阵型的层层波动。 哈维上抢、布斯克茨上抢，王艾直冲，陈涛拉边，王艾以侧身硬冲的方式挤开哈维，迈进到了让西班牙球迷紧张的中场与后卫中间地带。 此时，毛剑卿已经靠近准备接应，董方卓则在另外一侧拉边，就看中路的王艾怎么处理这球。面对侧面靠近的阿隆索，跑动中的王艾斜传给阿隆索身后的毛剑卿，小毛心有灵犀上前一步直接把来球踢回到了王艾的前方，一个简单的撞墙式二过一，王艾就在皮克面前拿到了球权。 不过此时王艾只有一次处理球的机会，而皮克和普约尔相隔不远，一前一后，意味着王艾很难一下就穿透两人，过掉皮克，必然被普约尔阻截。同时，转身的阿隆索已经急速逼近，封堵了王艾和毛剑卿配合的路线，好在另外一侧的董方卓已经启动了。 于是王艾抢在皮克铲球之前，左脚一兜，足球越过普约尔的头顶落在了西班牙防线侧后。 皮克在转身，普约尔在转身，王艾在前冲，意识到机会难得的董方卓跑动中仔细瞄准，却冷不防被拉莫斯铲出了底线。 跑过了点球点才停下脚步的王艾长出了口气，等待角球开始。刚才只要董方卓这球给的差不多就行，可惜他应该是太想给到位了，而拉莫斯终究是世界上最好的后卫。 陈涛留在后场防备西班牙队的突袭，郑智去主罚角球，一球送出，质量不错，但可惜稍微有点低，叫勇猛的卡西利亚斯抢出门线，在前点跳起抱住，这让中路已经做好接应的王艾，无奈的呼了口气，冲郑智摆了摆手，两人同时向后跑，而毛剑卿还围在卡西利亚斯面前，期待着他的“脱手”。 即便不脱手，也要让他慢点发球门球。 另外一边，西班牙队的机会也来到了，就在小毛见队友们差不多回到位置离开了门前之后，卡西利亚斯难得的发了个大脚球，一下就送到了前方在两个中国队中卫之间的比利亚脚下。 比利亚没敢强行转身，而是胸部停球后脚下一推，给了伊涅斯塔，伊涅斯塔快速下底，面对审慎的张永海缺乏机会后立刻传给了哈维。因为王艾还在往回来，“重获自由”的哈维头脑格外清醒，而陈涛则刚从协防伊涅斯塔的位置上往回赶，于是哈维的标志性威胁球传了出来，他在比利亚启动后，迅速直塞，从李玮锋和罗彤亮之间送到门前。 比利亚双腿飞快，狠狠扫射，出击的宗磊急速卧倒，手套的中指间拨了一下足球，足球略改变方向，打在了门柱上，却令人遗憾的反弹，而跨过了门线。 一瞬间，西班牙球迷的欢呼声，竟然压下了呜呜祖拉的喧嚣。 哈维传出那个威胁球的时候，王艾已经跑到了他身后不足三米了，可……唉！ 宗磊从门里捞出足球抛给了王艾，王艾看了看陈涛，又看了看毛剑卿等人，招呼董方卓到中场等待重新罚球，身边的西班牙人还在庆祝，进球的比利亚已经被淹没在“玉体横陈”的西班牙队员之下。 此时是比赛第39分钟，中国队也没催促，董方卓踩着球：“老大，怎么打？偷袭一个？” 王艾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稳着点吧，不能给他们打出气势的机会，你看他们庆祝的多热烈？至于吗？为什么？因为比赛艰苦，他们进的很难。所以，我们更要坚持，让他们难下去。” 董方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陈涛在旁边高声道：“等中场看高指导怎么说。” 重新开球后，受到激励的西班牙队果然恢复了踊跃，而中国队则又退回半场，变成了一幅“任你来打”的死样子，让所有人，包括西班牙球迷、中国球迷、西班牙队、博斯克都无可奈何。 人人都知道哈维是西班牙中场的灵魂，锁住哈维就废掉了西班牙队起码三分之一的攻击力，但谈何容易？巴塞罗那一年几十场比赛，谁能把哈维锁住？ 王艾就做到了，170公分66公斤的哈维，面对192公分83公斤的王艾，在对抗上太吃亏，偏偏王艾多年苦练高频跑，一旦切换小步幅，步频比他还快，不论他怎么盘带、摆脱都甩不开，一不小心还会被王艾把球“偷”走。 面对重新回到中后场严阵以待的“中国皇帝”，哈维丧失斗志，也变得没精打采起来，西班牙全队一见到中国队又是这幅模样，攻击虽然依然在继续，却没什么成效。 双方最终在北京时间夜里10点47分，进入了中场休息时间。 “张指导，你怎么评价上半场？” 北京直播间里，总算轮到说话机会的段暄问张路。 张路难得的没有嘿嘿：“虽然比分上我们落后了，但双方相差不多。大家也应该都注意到了，上半场虽然西班牙队有五次射门，但只有一次有威胁，其他的都可有可无，这足以说明中国队的防守是有效的。让很多人疑惑的把小王儿调到中场来的决定，起码从这个半场来看，是实现了战术设想的。” 第五百五十九节 斗鸡与木鸡（九） “你们一定会很希望听我的评价。”高洪波在更衣室里双手插着裤兜：“要我说，表现不错，能把西班牙队的攻击阻挡住的，并不多。虽然最后时刻被西班牙进了一球，但我们是新体系，总要有一个成熟的时间。你们自己回忆一下，上半场打的是不是有很多经验需要总结？这就是提高。” 队员们表情平淡，低声交谈，老高慢条斯理的走了几圈回来才接着道：“哈维的威胁依然致命，阎嵩、郑智，你们要注意回防，陈涛，在王艾上去后，你不要管别人，就盯住哈维。如果其他地方出现危险了，甚至被进球了，你不要担心，不怪你。当然，如果机会一般，还是让小王儿来看他，最后几分钟的时候你们发现没有，哈维怕了他了，接球都不敢主动靠近他。” 更衣室里一片低低的嘿嘿声，这本就是中国队体系对抗的着眼点之一，只是大家运用的还不太成熟。上半场大部分时间里虽然是抵抗着西班牙的进攻，可也是在摸索、验证着这套打法，分心二用，就连王艾都如此。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要一边战斗，一边成长。 战斗也是成长最好的助推器。 中国队虽然不会奢侈到在世界杯上，让西班牙这种强手来帮自己练兵，但这不是没办法么？赶上了。说起来中国队也是命不好，02世界杯和冠军巴西一个小组，10世界杯又和最强的西班牙分在了一个小组。 上半场比赛就在这种磕磕绊绊之下，完成了赛前设想，尤其是渐渐的哈维不敢和王艾近身了，更是标志着两个体系在对抗里中国队这一方拿到了主动权。 “比分虽然落后，但谁也无法预防意外，我们的战术体系经过了考验，正在快速成熟，对方的中场发动机信心遭到打击，实现了我们的目的。”老高略微扬声道：“下半场，我不对你们做更多具体安排，你们自己看着打。说实话，对这套新打法，我和你们同时起步，我不见得比你们走的快多少，我只要求你们一点。” 黎兵、范志毅、区楚良、陈洋、马东等人束手站在老高两侧，等着他下达命令：“不论是比赛本身，还是你们的成长本身，都不能原地踏步。上半场我们比较成功的遏制了西班牙队的进攻，你们基本理解了体系对抗思路下的防守该怎么打，那么下半场，你们就要琢磨进攻该怎么打了。成绩，我们教练组不做要求，再丢两球也行，没关系。但你们的进步不能停，因为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见大家开始思考了，高洪波低头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你们抓紧休息吧。” 说完了一招呼，各位教练一起退出了更衣室，只剩下队医舒伯特带着两个助手给大家做按摩。 静静的更衣室里，躺在按摩床上四肢摊开的董方卓苦恼的叹口气：“进攻怎么打啊，我想不明白啊。” 更衣室里顿时嗡嗡起来，说了半天，周海滨一锤定音：“不如就按照传统打法，顶多简练点，反正西班牙队的防守也就那样。” 张永海蔫蔫的来了句：“还有定位球。” 陈涛碰了碰一直靠在衣柜上闭眼睛的王艾，王艾一个激灵睁开眼，左右看看：“哦，行，就按老周和老张说的办。” 确定了战术设想，众人就都不说话了，静静的缓解疲劳。历经了多年大战，大家都已经学会了在关键时刻如何调节自己的心理，如何排遣完全无用的思绪，利用短暂的休息时间加快积蓄力量。 从世少赛这么一路走来，没有任何一个对手会主动提供垃圾时间给中国队，如果是巴西、德国那种威名赫赫的，对手会未战怯三分，可谁会怕中国队呢？哪怕中国队领先，对手也会极力挽回，这无形中锤炼了这批国脚的意志。 既然从未有过侥幸，那么就全力以赴吧。 10分钟后，更衣室的门打开，外边的喧嚣传来，众人纷纷睁开眼，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王艾扯了扯上衣，提了提短裤，顺手整理一下他那标志性的一对加厚白色护膝，然后直起腰呼出一口气，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第一个走出更衣室，和老高点了点头，一步步迈向光明的前方，迈向万众期待的绿茵场。 沉默的双方依次重新出现并交换场地，这一次轮到了中国队开球，在等待裁判吹哨之前，王艾忽然对着身后的陈涛道：“进攻你来，我看家。” 陈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王艾当然是为了更好的威慑哈维、伊涅斯塔、比利亚，同时他的身高、体重、弹跳，对阿隆索的长传、对拉莫斯的头球、对布斯克茨的远射，都有巨大的威胁。而且从心理层面，他这个赫赫有名的人物留在后场，也比陈涛形成的威慑大。 何况，西班牙队防守战术的核心，必定是王艾，而不是陈涛。这意味着陈涛组织进攻，西班牙队的准备更不足。当然这也意味着，王艾从心理上做好了放弃所有个人表现的准备。 比分落后，场面更是难看，球迷心中焦灼，一声声加油回荡在德班球场，不过这动摇不了王艾的决心，也不会感情用事。 陈涛上去了，王艾有史以来第一次打后腰，从他出道以来的第一次！ 这个变化，随着下半场进行了几分钟后，渐渐的被所有人察觉。 陈涛正带领着中国队在前场屡屡冲击西班牙队的防线，这让现场解说的贺炜和陶伟无暇分析王艾打后腰这件事儿，反而是北京直播间里等待上岗的两人有足够空暇。。 “高洪波让小王儿打后腰，这也太过分了吧？”段暄穿着一条大裤衩子，一点形象也没有的靠在直播间的椅子上看电视，说话也不大客气。 张路反而保持了一贯的谨慎：“……嘿嘿。” “这也没直播，你有话就说么，我还以为下半场该让小王儿打中锋了，凭他那个攻击力，一球落后算什么呀？再说，他会防守吗？” 第五百六十节 斗鸡与木鸡（十） “他防守确实一般，但是他能看住哈维。”奥体中心会议室里，徐根宝翘着二郎腿。 抱着肩膀的戚务生突然来了句：“我觉得，他多少还是会的，起码意识上不差，哈维应该是很难受。” 双手放在桌子上的杨玉敏笑了一声：“那个法国的马克莱莱说过，小王儿最喜欢和他单练。也许和防守最好的球员练的多了，反过来经验也多了。” 各位老头子纷纷点头，足球本就如此，教学相长。 场中的比赛依然在继续，在王艾基本不出去，誓死要和哈维来个同归于尽的情况下，主要的攻防就发生在了西班牙半场。虽说在老高的眼里，中国队新体系下的进攻组织也在缓慢但坚定的成型，但一直打到下半场第27分钟，仍然没有进球，比分仍然落后。 博斯克依然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今天的对手给了他很大的刺激，好在双方的绝对实力仍有差距，此战过后除非到决赛否则不可能再碰上中国队了。这也就意味着在两个教练博弈中奇差一招的他，可以不用沮丧太久。 打了二十几分钟的后腰，王艾观察到队友们在后方无忧的情况下，尽管是使用新体系，依然在旧体系形成的攻击默契下，把西班牙队逼的险象环生，这让王艾莫名有种儿女长大了的既视感。 比赛第27分钟，下底的阎嵩被拉莫斯又一次放倒，给中国队争取了一个在角旗附近的直接任意球，这个角度王艾也能直接攻门，但只要卡西利亚斯精神不失常，进球希望很渺茫。 可是……这是全场迄今为止距离对方球门最近的一个直接任意球！ 西班牙人为了防备王艾的直接任意球，可是做了相当多努力。 王艾一边跑上前一边分析：这个球基本可以当角球使，就是人墙有点麻烦。 见王艾上前准备主罚直接任意球，不论是现场还是看电视的，心中都升起了希望，那可是号称把直接任意球当点球踢的家伙啊！ 一定要抓住机会啊！一定要啊！ 场中，陈涛站在足球后方，一边观察双方队员的相对位置，一边擦汗，见王艾靠近了，忽然侧头和王艾说了几句，这时，现场镜头忽然拉近了距离，在电视观众的眼里，似乎都要怼到王艾脸上。 可惜，陈涛侧着头，唇形看不清，王艾倒是正对镜头，但当镜头怼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说完了。 然后，他掉头跑掉了，不但离开了罚球点，看方向竟然是中国队后场！ 这、这、怎么了啊这是？ 数秒钟内的大喜大悲，让许多球迷都来不及想到谴责陈涛。 就在此时，退到角旗区之后，距离足球七八米远的陈涛在李玮锋、罗彤亮等人都钻进罚球区的同时，突然启动加速出脚！ 门前的人们见陈涛的动作，个别性急的已经跳起来了。 然后人们发现，足球竟然向着罚球区外滚了过去，一个急速却匀称的地面球，而在那个方向上，本来要跑回本方半场的王艾，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掉头大步跑来！ 刚刚庆幸王艾离开的普约尔，顿时大叫了一声。 人和球就像阴阳两极，以加倍的速度靠近，这让罚球区里的双方球员都做不出更多的动作，匀速滚动的足球，被施加了巨大的外力变得急速变向、飞起、直接滑过罚球区双方球员的头顶，贴着横梁和立柱，让整个白色的球网，猛的被向左上方拽了一把。 德班球场瞬间仿佛变成了中国队的主场，满眼全是欢呼雀跃的中国人。 半举双臂的王艾哈哈笑着，一把搂住了最近的毛剑卿，使劲摇了摇他的上半身，然后跑向了张开双臂向他跑来的陈涛，把这个早已不再瘦弱的鞍山大汉，抱在了半空。 高洪波依然在场边站的像跟棍子似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的心跳有多快！ “精彩的任意球战术配合！”中国解说员在频道里嘶声高呼！ 见队员们开始往回走了，老高凑近边线对孙继海道：“让他们注意防守。” 作为全队资历最深的老大哥，孙继海说话还是好使的。众队员纷纷领悟：这是要回到最“舒服”的位置上啊？ 如果西班牙队愿意打平，那中国队也没意见，如果不愿意，那来呗！ 西班牙队果然不甘心打平，连连换人。高洪波一瞅：呦？这个我也会啊！我也换！ 有点不舒服的阎嵩被赵旭日换掉，体能耗尽的毛剑卿被郜林换下，盯防伊涅斯塔，几乎耗尽了在布雷西亚休养两年全部储备的张永海也被郭亮换下。 中国队磨磨蹭蹭耽误了十分钟左右，西班牙队依旧不放弃，直到比赛第85分钟才告终结。当时哈维鼓足勇气面对强大的王艾，他侧身挡住王艾的身体强行直塞，试图再来一次一击必杀，而此时的王艾突然做了一个反常规动作。 他猛的跨出左腿，以一个夸张的两腿间距，硬生生在哈维足球出脚后的一瞬间把球拦了下来，让本已冲向李玮锋和罗彤亮之间的比利亚抬头闭眼，无奈至极。 哈维都楞了，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以两人两米不到的间距，他是怎么拦下来的，脑子总要反应的吧？身体总要运动的吧？何况是这么夸张的步幅？ 哈维的呆愣，让王艾得以较为从容的调整身体，在伊涅斯塔逼近之前，送给了边路的郑智。 以这个意外的、精彩的、引起荧屏内外球迷欢呼的拦截为标志，西班牙队的最后攻势退潮了。最终在北京时间深夜11点57分，这场备受关注的欧亚冠军之战，以1:1握手言和。 等中国队回到庄园吃晚餐时，高洪波举起一杯饮料：“今天的比赛实现了我们的战术目的，恭喜大家！” 餐厅里一片欢声笑语，一直到吃的差不多了，高洪波才又一次开口：“但我要提醒你们，我们的新战术不是秘密了，对手会加紧研究我们。所以，你们一定要比对手进步的快。对手研究你的第一步，你要走到第二步，这样我们才始终有战术优势。我相信，你们今天比赛有所感悟，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比对手进步的快，对不对？” “对！”餐厅里齐声大叫。 第五百六十一节?万水千山（一） 一夜好睡，醒来后众人饱餐一顿，王艾代表国家队与协助租用了这座庄园的中资企业代表友好交谈了约二十分钟后，然后挥手道别，随队前往机场。下一个比赛城市是伊丽莎白港，也叫曼德拉市。 机场降落后，在马东的引领下，中国队充满好奇的来到了第二个短期租用的郊区庄园。 这里是伊丽莎白港的山北面，城区的西侧，提供庄园的是当地的一个黑人酋长，唯一的要求就是王艾的签名足球。 入驻之后，高洪波宣布白天放假，晚上再展开恢复性训练。虽然下一场比赛就在四天后，但大家仍然需要一定的放松，昨天的比赛太累了。 谈不上精彩，但消耗极大。 众人吃过午餐后，纷纷回到房间午睡，下午一起来小影院准备看电影。 今天放的是《风声》，正应了昨天艰苦比赛的心情。 晚餐后众人才前往附近的一所小学，简单训练了两个小时就返回，然后只要在庄园里爱干什么干什么，此时王艾被叫到了阎世铎的领队房间，因为今天出版的国内报纸送到了。 先翻看了今天欧洲出版的各路体育媒体对这场比赛的评价，大体上四六开，夸西班牙的占一多半，说中国队好的占一少半，亚洲的各大体育报纸正相反，有意思的是一家以独立思考闻名的国内媒体，它们转载了一个据说是某东欧小国的文章说是，本场比赛西班牙队全场积极寻求破门机会，而中国队战术呆板不知变通，完全失去了王艾作为超级前锋所带来的赏心悦目，让比赛变成了橄榄球赛。 最有意思的是，在翻译的过程中，编辑大人运用了一个中国的成语：呆若木鸡。 王艾相信，西方媒体的原文决不会用这么一个西方读者无法理解的词汇，这只能是国内编辑为了加强报道的说服力，或者说表达其痛恨而添加的作料。 “说西班牙队是争强好胜的斗鸡，表现勇猛，说中国队是一群反应迟钝、行动迟缓的木鸡？”王艾放下报纸：“够刁的，领导不是有话吗？” 阎世铎也放下他手头的报纸：“领导有话，是不让造谣污蔑，但没说不让人转载。以前我们踢世界杯，乱七八糟的消息满天飞，这和以前比算是比较收敛了。” 王艾撇了撇嘴，这年头不论你在国内干什么，都有人唱反调。去年是建国60周年，王艾就在微博上发了一条“中国生日快乐”，这都有人留言骂娘。 “我估计他们还是怕了我们的球迷，要我们回嘴怎么也得文明点，可真惹了球迷，砸了他们报馆，他们可没处说理去。”王艾翻开另一份报纸：“哎呀呀，他们最喜欢民主了。” 阎世铎对王艾的尖酸不置可否，王艾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突然沮丧：“我这嘴，不当官绝对是个正确选择。” 阎世铎这下绷不住了，哈哈笑道：“你要是体制内的人，说话当然要谨慎，因为你愿意不愿意，别人都会把你的发言解读为组织发言。其实你现在归属于事业单位，也算体制内的人。” 王艾耸了耸肩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浏览各大中文社区，球迷的反应比媒体温和了不少，绝大多数叫好，但也有人阴阳怪气。 其实即便是叫好的，也不乏对中国队改变打法，尤其是他王艾好好的前锋不踢跑去踢中场的质疑，只是毕竟平了西班牙，不容易，所以不算苛刻，结果就是多数发帖都以“我不明白”开头，而不是“高洪波疯了”开头。 “你要是不进那个球，恐怕就是另一样了。”张吉龙指了指王艾翻看的微博。 王艾沉吟了一下，望着电脑屏幕道：“看情况吧，还是得坚持。” 看完了报纸，阎世铎还是向王艾通报了昨天韦迪主任发来的“贺电”：原本以观察与西班牙队的比赛来确定工作何时启动的领导，已经点头了。 听了这个消息，王艾搓了搓手，喜不自胜。领导看懂了就好办，至于普通球迷，他们不会要求更多，反正中国队既定目标不变，那剩下的比赛必定要一路胜利过去。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既然媒体圈没什么值得关注的，王艾也就放下了报纸准备出去，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外边有喧哗声，心中觉得奇怪一推门出去，发现竟然是中国明星足球队的人过来了，一大帮影视歌明星，当然还有笑星。 好么，热闹极了。 赵本山见王艾出来一个箭步上来：“让我们一通好找！这地方不错啊，僻静！” 这些年中国足球起码国字号就整体上呈现一个比较鲜明的上升曲线，所以中国明星足球队并未解散或者停止活动，只是联赛在民间的热度稍微降低，他们的活动频率也降低了一些。 双方是老朋友了，这么多年下来，国家队就是别人不接待，对这些人也必须接待。其实也没太多可说的，这个场合，这些平素粉丝无数的大明星，真的也是来追星的。 一边寒暄着，王艾一边瞅着，发现有些人应该是没来，大概是有工作忙不开，毕竟世界杯半个月呢，当然也有一些新面孔，其中女性居多，嗯…… 07年亚洲杯备战期间，就有不少演艺圈的漂亮姑娘跑到北京去探班，王艾刚20，不管是结个善缘，还是想从超越娱乐获得什么资源，亦或是更大胆的，反正都是人之常情。 但那次之后，超越文娱负责影视的张秀云张总放出话来：我们家小王儿有女朋友了，别想了。果然，圈里都传，去那么多漂亮姑娘，没一个事后接到王艾电话的。 两相结合，圈中人心里就有数了，说难听的，人家不想和现在这个圈子的姑娘发生什么。可反过来说，人家也不会因为想和你发生什么而逼你干什么，就如同超越文娱的风气一样。 你可以说超越文娱保守、老古板，但大家都承认，超越文娱正派。 经过了和王艾这么一回事儿，人们才知道，超越文娱的风气从哪来的。 所以今天来的这些新加入的女明星们，可纯粹多了。聊的开心了，老高还从屋里搬了卡拉ok出来。 第五百六十二节 万水千山（二） 夜深了，明星足球队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该说的说了，该聊的聊了，该照的照了，不管什么目的都实现了，这就挺好。 “我收拾吧，你早点回去睡觉。”老高驱赶着帮忙收拾的王艾。 王艾一只手拎着沉重的卡拉ok机器：“忙完这趟就回。” “你怎么还没走？”老高收拾完了回来发现王艾坐在一张塑料椅上，望着南非这明朗了太多的夜空发呆，放下工具也坐了下来。 “没啥，感觉这心里没啥底。” “本来准备明天开总结会的，这不比赛刚完么，大家都很努力，也各有收获，沉淀一下再总结更好。” 王艾点点头突然道：“诶你看了主题曲没？” 老高想了想，恍然道：“哦，你说那个挺胖的姑娘唱的那个？” 王艾表情诡异：“挺胖？” 老高以为王艾没想起来，继续提示：“就一脑袋黄毛子的。” 王艾嘿嘿笑出声：“人家叫夏奇拉，拉丁世界流行天后，和阿根廷前总统的儿子搞对象的。” 听了这个名，老高反而皱了皱眉：“我怎么好好的觉得这个名挺熟的呢？好像、好像我儿子打游戏的时候老说。” 王艾在脑子里一过，随即吐槽：“是不是带翅膀能飞的？” 老高摇头：“不知道，我哪有仔细研究那个？” 王艾懊丧的点头：“记住了，那个叫奇美拉！” 老高完全不走心的哦了一声：“你怎么突然问这事儿？” “这不刚刚在电视上瞄了一下么，我发现她那个片子里好几个巴萨球员，梅西啊、皮克啊都在里边，是单独出镜的。”王艾晃着脑袋：“这也就罢了，都是拉丁人么，可截取了那些过去的经典比赛镜头里，中国只出现了两秒钟。” 老高皱着眉：“我记得都是你吧？02世界杯的几个任意球？” “对啊。”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全中国就你。” 王艾跟看白痴似的看老高：“我退役了吗？那凭什么梅西，尤其是皮克都能单独出镜，我就没有得到邀请？这不无形中给我降级了吗？我和梅西好歹能算同一个层次的，皮克算什么？还有两个我都不认识的。他们能代表世界杯？能代表我了？” 老高眨巴着小眼睛听着，末了吧嗒吧嗒嘴：“原来你都这么牛逼了。” 王艾拍着双手：“我07年就拿了金球奖了，我是现在才牛逼的吗？你三年后才反应过来？” 老高也不生气：“你得原谅我这个中年人，我的思维还有一半沉浸在职业化改革之前，何况我现在又是国家队教练，职业联赛的那些东西，我通常想不起来。” 王艾站起身：“和你没有共同语言，我回去睡觉了。” 见王艾走了，一直在远处抽烟的黎兵晃晃荡荡过来坐在王艾刚才是椅子上，顺手又点了一支，还给老高一支：“小王儿这怎么了？” 老高深吸了一口，半仰着头面无表情：“有畏难情绪了。” 黎兵手一抖：“他？” 老高深深点头：“他也一样，逼上梁山，他可是一个上的，要排号杀头，他也是第一个。” 黎兵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两个黑色西装瘦高的男人，斜对着大门的方向，对坐无言、各自抽烟，抽到一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夏奇拉，梅西，皮克。”老高随手按灭了烟头：“他在找气生，人家是索尼公司的，他去日本把人骂够呛，即便原来想请他也不能请了。” “所以，他在给自己找动力？” “嗯。”老高表情木呵呵的：“生气了，就不用东想西想了。你说他和我们比，是不是把足球这事儿搞的太复杂了？我有时候想起他的那一滩，我都脑袋疼。” 黎兵笑了笑：“关联东西越多，发挥的合力越大，关键看能不能驾驭得住这个局面。从现在来看，人家干的不差。像你我这样，倒是简单了，上班训练、周末比赛，剩余时间就老婆孩子热炕头，可这样真能改变什么么？别的不说，他那个平民球场，可是干到五千出头了。” “多少？”老高震惊的问道。 “五千多！”黎兵夹着烟卷的手张开来，摆了摆：“五千！我问的雷领队。” “卧槽，我怎么还记得一千出头呢，这得多少钱？”老高手抖着摸裤兜，重新掏出一支烟来，忘了点：“我记得当年他和我说过，一个造价大概是300多万？” “多少？”这回轮到黎兵吃惊了：“我、我得算算，一个300万、300万乘5000是、是……150亿？卧槽，够足协450年办公经费的，怪不得中国足球发展不起来。我头回觉得，足协真他么穷！” 老高这时候平静下来了，吧嗒一声点火，抽了一口徐徐吐出：“你还没算工程造价上涨呢。” 黎兵松了松领口：“那你说，他们家受得了吗这个？就是央企也没几个能拿出这么多钱来的，而且他们还免费！” 老高听到这深深的叹口气：“人家其实精着呢，你别瞅着这平民球场不收费，有个词儿叫土地储备，你听过没？” 黎兵摇头，老高嘚瑟着徐根宝教导他的知识：“人家买的时候挑准了发展前景明朗的城边子，以后城市就扩到这了。地方政府有都是办法改变土地用途，那你说，是不是得花钱买回来？” “那地方政府不赔钱了吗？人家能干吗？” 老高摇头：“地方政府怎么会赔钱？买回去加价就卖给开发商了，人家坐庄的。” 见黎兵张开了嘴，老高笑了声：“他们家花的是不少，也是一颗真心，但你也别觉得人家就是傻了吧唧买完了就那么放50年等政府收回去，不是。人家现在手里捏着全国最多的储备用地，坐等升值就完了。关键是别人玩房地产净挨骂了，你看他这？单纯玩地产，不玩房产，你说厉害不厉害？” 黎兵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王艾的房间，回过头来唏嘘道：“这帮小子喊他老大，可真没喊错，我特么都想喊了。” 第五百六十三节 万水千山（三） 两个40出头的中年男人，叫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给震的睡不着觉。 “那你说，他这套就没人学吗？国家就乐意？国家就不行把他支的远远的？把好地都留着？” 老高点点头：“不瞒你说，我也琢磨过这事儿，有一次找老领导汇报工作就提了一下，没想到，我这老领导非常、非常赞赏他。” 见黎兵眼巴巴等着，老高也不卖关子了继续道：“他说，发改委专门研究过这个事儿，最后的结论是：第一，人家购买土地的手续合法、价格合理、用途合规，上级没什么理由干预；第二，地方政府把土地卖给他家之后，借助他的名气和这些年越来越多的球迷，这个地方人气就上来了，一个小商圈就形成了，有利于带动周边地价升值；第三，由于是按文化体育用地卖的，比较便宜，那么买回来价格也不高，大概能上浮30%左右，地方政府没有经济压力；第四，他们拿到了土地转让款之后，会继续挑选合适用地继续盖球场，就这么滚动发展。先期投资虽然大，但暂时还不指望收费回本。上边估计一个是他们在探索和等待球场收费时机的成熟，一个是50年真到了，他们有优先续约权，也就是说50年以后中国的房地产早就冷了，这块球场就真变成球场了，地方政府无缘无故不会剥夺他们的续约权力。顶多是赚的多了，地方政府多要点，赚的少了少要点，我们国家的政策是鼓励支持民营企业发展的；第五，最关键的就是这个第五，我听了以后恍然大悟，佩服的五体投地。” 黎兵拧开一瓶饮料递给老高。 “第五。”老高竖着手指：“人家提前几年在城边子不值钱的地方买地，而且是全国大面积买地，花了上百亿，这证明什么？” 老高叹口气：“这证明人家看好国家的发展！” 老高摇头：“这相当于和国家签了一个风险共担协议，国家发展的好，他们家就能跟着喝汤，国家发展的差，他们就赔个底朝天！诶你说说老黎，还有比这更深刻的爱国表达吗？啊？我现在才他么什么叫‘爱的深沉’！” 见黎兵目瞪口呆，老高神色复杂的道：“你也听说过不少有钱人移民的事吧？人家呢？我就不说我这师弟从外国赚钱回来支援教育这事儿，就说他们家企业，赚了钱不去外国投资，不去分散风险，反而全投回来，还不去和那些太子爷抢房地产开发，就干这辛苦活，就干这国家想干、一时半时还没能力去干的。诶老黎，你想想，你要是领导，你看到这样的你喜不喜欢？比方说你是个大家长，你们家老大赚了钱不买衣服、不吹牛逼、不请吃饭，就老实巴交的回来修家里这破房子，你是家长，你喜不喜欢？” 黎兵的双手无意识的搓着椅子的扶手，激动的脸色发红：“我要是家长，这孩子要什么我给什么！” “人家要是不要呢？” “那，我得保证他活的痛快！” 老高嘿嘿两声，半晌才接着道：“我那老领导说，探讨他们家人多能算计没有意义，算计到了这个程度，已经不是算计的问题了，而是‘道’的问题了。就是说人家把自己的命运和国家牢牢的绑在一起，所以，国家发展的好，他们就万事顺遂，干什么都成。人家可能根本就没算计这些，或者说大概算了一下，然后就干了，但因为他们的利益和国家绑的太深，所以哪怕就是傻乎乎跟着坐车，人家也混了一个全国最大地产商！而且……还他么不是主业！” “草！”黎兵也被逗乐了：“命也太好了。” 老高晃着脑袋：“说是命也行，说是道也行，人家主要是有远见，看的明白。你还记得不记得，06年那会他上白岩松的节目说的那番话？” “换了一个政府？”黎兵印象极为深刻：“当时我看到这我吓一跳，他什么都敢说。” “我和你一样，也吓的半夜睡不着觉。”老高深有感触的道：“但从我的观察来看，他是发自真心，我们的国情课你也上过了，从小他一直都是这个观点，从没变过。那次他说这番话，相当于动用他的民间影响力，在思想领域进行了一次拨乱反正……诶卧槽，我他么越想越不是滋味，你瞅瞅人家干的这事儿！你再看我们，我们干了啥？当年都拥有几百万球迷吧？我们干过啥？都他么白混了！啥也没干！和人家比，啥也没干！” 黎兵品了品：“高哥，我说实话啊，我是有点……咳，有点理解不了小王儿。你说他有这些钱、有这些成绩，何必说那些惹人骂的话呢？干点什么不行？今天来那些漂亮姑娘，我瞅着都有往上扑的意思。人生在世不就这么点事儿么？他是真……那个……” 黎兵说到这摇着头，不知用什么词好。 老高晃脑袋摆手：“你别问我，我也琢磨不透。不过我觉得我老丈人可能看的比较明白。去年过年老爷子说了这么句话，回家查查什么叫三不朽。” “什么？”黎兵没听懂。 “不朽、永垂不朽那个不朽。” 黎兵张了张手，表情丰富。 “我还真查了，《左转》里的……就是关公老看的那本书。”老高提醒了一句，然后道：“里边有三个不朽，立德、立功、立言，简单说就是扶危济困，惠及广大，这叫立德。立功和我们现在的意思差不多，然后就是立言，就是人家说的话，切中要害，可以长久传续。” “立言不用说了，立功呢？建国以来第一次，国家博物馆为一个现役运动员开辟个人展区……四年多了！你品品这里头的味道？立德，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他很快就将成为整个大中华地区捐款第一的慈善家，而且是真金白银，一毛虚的没有……你现在能知道我这师弟想什么了吧？” “……他要当圣人？” 第五百六十四节 万水千山（四） 老高想了想，摇摇头：“不能叫圣人，没那么高，再说也不能那么叫，但在我们足球圈、我们体育界，甚至全中国的80后里头，他都是排第一号的！等几十年以后，他是要上书的，史书要给他做传的！” 黎兵看着与有荣焉的老高，呼出一口气，笑了笑：“他总归是你挖掘出来的。” 老高叹口气：“没有我，人家早晚也能出来，他大学原本就是两年毕业，然后就出国准备踢球了，无非是早两年还是晚两年，要不然他大学时候天天翻墙去人大附中练球图什么？图我那破国少吗？图我高洪波吗？我才是真命好！” “但你也不能否认，还是你给了他最早的专业教育。” 老高想了想，不由得点头：“可也是，早年他就看电视瞎练，也是身体好、营养好、心态好，练出了一身的歪才，但经验是真不行。要这么说……” 老高突然抬头、面带幸福：“我还真干了点人事儿。” 黎兵瞅着他，手指指了指地面，突然道：“准备当多久？” 老高小眼睛眨巴着看黎兵，见黎兵神色坦荡，笑道：“怎么也得干两届吧，我想下去、也下不去啊。” 黎兵想了想，不由的点头：“那我就等2015年喊你高主席了。” 高洪波笑着：“到时候足协改革都完事儿了，纯民间团体，也就是叫着好听。” “装吧你！”黎兵指着高洪波。 “哈哈！” 6月18日，国家队开了一天的战术总结会。但并不是都是在屋里开的，按照新的战术体系思路，大家在会议室各自发言后，就跑到了小学操场上挨个试验，就像一群孩子拿到了新玩具。 本来这个玩具不知道好不好玩，但经过了与西班牙一战后，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套玩具的巨大价值，玩的也就风生水起，不分是教练还是球员，各抒起见，对这套新体系的认识和熟练度也在飞速增长中。 玩到兴起，高洪波、黎兵、范志毅、陈洋还穿上训练服，叫上孙继海、郑智、白广海、罗彤亮、张永海、李玮锋加上宗磊，和王艾他们打了一场教学赛。 ……说被打了也行，反正老家伙们输了。 85国青本就正当年，而且还是历届国字号最好的、最强的，旧体系最强的，也是新体系适应最强的，反正高洪波、黎兵这对教练前锋组合是一个球也没打进，如果不是王艾和陈涛放水，结果不是2:0能停住的。 “唉，他妈的！”老高难得说了句脏话，脱下皮足看着笑嘻嘻的赵旭日：“我这算不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不会，师傅永远是师傅，你踢不动球了，我们养你啊。”赵旭日乖巧的上来把老高从地上扶起来。老高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不错，来来来，拉一拉体能，先跑50圈再说。” “我就说别进球，给教练们点面子，你瞅高指导都报复我们了。”陈涛推了一把王艾，嘻嘻哈哈的跟上队伍。 王艾难得的点头赞同：“是，下次还得装孙子啊。” 一脑袋汗的范志毅叉腰听着队员们内涵高洪波，回头再看，背手的老高站的跟棍儿似的，不由的好笑，越想越好笑，索性放声大笑起来。 这就是多年团队的好处，固然球员们一撅屁股拉什么屎教练知道，可教练的那点心思，队员们也摸的差不多了。所以不仅是沟通起来没障碍，还在于沟通成本特别低，老家伙们输了的一瞬间，老高有点担心以后的教练权威，可赵旭日马上就听懂了，立刻就表态。老高随即意识到自己有点想多了，有点丢脸于是惩戒队员们拉体能，队员们立刻就阴阳怪气谴责老高又想多了。 这样的团队几乎没有内在矛盾爆发的可能，许多利益牵扯就在这么嘻嘻哈哈中解决了，许多隐患就在无声无息间处理掉了。老范这个暴脾气的来到这支国家队，从没发过脾气，不仅是因为成绩好，还在于这支团队内部的气氛，几乎让他无可指责。 他所有看不惯的东西，这支团队都没有，他自然呆的特别舒心。 就在中国队团结一心，不断取得战术进步的时候，下一场的对手智利队则是愁云惨雾。教练组看完了中国队与西班牙队的比赛过后，连夜翻出了中国队和日本队、阿根廷队的热身比赛录像研究，越看越心惊。 很明显，中国队和阿根廷队的比赛中放水了，很明显，许多能防守的球没有去防守，起码中国队的核心人物、王艾和陈涛绝对没有拿出对付西班牙队的哈维的精神来处理阿根廷队的进攻。 但即便这样，双方也打了平手。 那么下一场呢？中国队会怎么打？会继续防守反击？还是攻击为主？是像北京奥运会那样快速推进还是像在和西班牙队比赛中惊鸿一现的西班牙式传控？ 太多可能性了，反而无法预测。于是，他们转而将目光对战术转移到了球员身上，从几场比赛的实际情况来看，虽然王艾的位置变化了，但他仍然是中国队攻防两端的核心：他后退，连西班牙队也攻击不上去；他前进，威胁直接而又致命。 就在智利队焦灼的面对中国队的战术变化中，中国队则果断的按照高洪波的部署继续前进，虽然上一场受到了西班牙强大压力，使得中场的防守能力和后场的协防能力得到锤炼，但并不全面，所以这一场中国队打算接受智利队的全面“检验”，果断的迈进战术磨练的第二步。 因此老高排出了一个新阵容：后场，李玮锋带冯潇霆打双中卫，边后卫，郭亮和郑智，上新人一是为了检验战术成效，二是让新人也在实战中懂得新战术运行；中场双核依然是王艾和陈涛，他们要继续负责整个战术体系的运行，其他人暂时还不放心，而双边前卫则变成了赵旭日和周海滨，他们虽然边锋打的少，但实力足够，还和中场双核足够熟悉。前锋则派上了白广海带着郜林，由郜林出任中锋，白广海则拉后出任影锋。可实际上老高是要求他变成中场王、陈之后的第三人，既可以个别时候接替他们，把王艾临时置换出来威胁球门，也可以在对抗不那么激烈的外围发挥他丰富的跑位经验。 第五百六十五节 万水千山（五） 整体上，首发阵容除了王艾、陈涛、李玮锋、郑智、宗磊之外，全部换掉。 搁一般球队，这是要崩的节奏！ 可中国队淡定的很，既然确定了要走到最后，那么就要合理分配体力，一开始就要打轮换，而不像以前的国家队一样，小组赛就要拼尽全力。 再说，无论新队员、老队员都在新战术体系的起步阶段，都无法充分发挥个人战斗力，都在适应和调整，如果不轮换，那么打不上的以后可就真打不上了。 6月21日下午3点，智利队拿到了中国队的首发名单，大吃一惊！根本猜不透中国队要干什么，别说他们了，就连和中国队非常熟悉的央视解说嘉宾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既然王艾的位置都能换，其他人还有什么不能换的？ 赵旭日、周海滨一贯是这支国家队打后腰的，难道是让王艾和陈涛拉边打边锋？也不是不可能，总之，什么都有可能。 就知道他们出场，什么位置完全猜不透，那也就说不上提前防备了。 而实际上，中国队本场的阵型是442，中场菱形站位，但由于老高给了白广海较大的战术自由，所以也可能在实际运行中变成451。总之，连中国队自己都说不清。 中国队的临战变阵，让本场解说员刘建宏留下了一句名言：“谜一样的中国队！” 因为就在他眼前，正在热身的中国队不但首发阵容换了，而且王艾依然在打后腰。这表明上一场赛后无穷的质疑声，丝毫也没有动摇“不走寻常路”的高家军，反而更极端了。 他今天的新搭档情绪倒还稳定：“我看还阔，哦，可以。” 为了匹配赛前王艾发出的豪言壮语，本次南非世界杯中央电视台也配备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嘉宾阵容。例如本场就特意请了马明宇出山，老马为此还专门强化了半个月的普通话。 马明宇是02世界杯的中国队队长，和现在的队长王艾交情深厚，和黎兵、范志毅都做过队友。他来解说世界杯，权威性或者专业性什么的且不论，就情怀两个字，就够了。 “马队长，你难道对临场这么大的阵容变化没有疑问吗？”在现场热烈嘈杂的背景音下，刘建宏介绍了今天的嘉宾，并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有哇。”马明宇笑呵呵的道：“我很想找个机会问问高指导，但我并不反对。” “也就是说，你对此表示理解？可我记得以前的国家队很少有这种变化吧？尤其是大赛当中，总要分主力和替补的吧？” “是哦，但一个主教练有一个主教练的习惯，还是要结合比赛来分析。如果是我们专业人士还要看到更多，不单纯以比赛胜负为评判标准，还要看到他的战术设想是否合理。合理与否，才决定了战术目的是否实现，通俗的说就是胜负。所以要用什么人，要结合他的战术设想来分析。” 马明宇稳当当的解释了一大套，刘建宏保持敬意没插话，等老马说完了才道：“原来在你们专业人士看来，用人的重要性并不那么靠前。” 马明宇呵呵笑道：“球迷看比赛嘛，为的是个过瘾，投入到每分每秒的角逐中，而主教练则是另外一个层面，他是下棋人。他要观察对方主教练的思维习惯，找到漏洞，这是第一，然后才是找对方阵容的不足，针锋相对的布置。所以每个主教练都有自己的战术设想，你符合我的战术要求了，我才用你，你不符合我就不用你。当然，为了大牌球星妥协的也不是没有，但中国队不会，高指导也不会。” “为什么？”刘建宏打算问一些八卦：“高指导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因为这批人都是他带出来的呀。”马明宇开朗的大笑：“小王儿都这么凶了，那不是也打过替补么？而且还不是在他最擅长的位置上？你看他埋怨过吗？这可和职业队不一样，在那你让他打替补，别说他愿意不愿意，老板都不愿意，他不上球迷会骂的嘛，广告商、赞助商也会不高兴的，但国家队不存在这个问题。” “马指导，我一直想问个问题，我看不少球迷也想问，你能给我解答一下吗？” “说嘛，我知道的我就告诉你，不知道的就没办法喽。” “米卢和高洪波，谁厉害？” 老马可不知道刘建宏要问这个，顿时卡住了，刘建宏还在那溜边：“你是专业人士。” 老马吭哧两声，没等说什么自己先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被米卢带了好几年，但和高指导几乎没怎么接触过，我和他真的不熟。不过，你要我以一个专业人士来跟你分析两位教练的水平的话，我只能说，他们的处境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外教、土教？” “不是，不是这个。”老马组织好了语言：“米卢来的时候吧，比方说我，已经30岁了，踢世界杯的时候已经32了，我们那支国家队是比较老的一支，也就是说大家的经验非常丰富，但技术已经定型的。所以米卢主要做的就是盘活我们这些资产，优化配置我们这些人，比如他的快乐足球理念，就是帮我们这些思想负担很重的球员，摆脱精神压力，放松的去比赛。你知道，放松才能有状态嘛，当时我们的精神压力太大了。” “高洪波呢？” “高指导啊。”马明宇吧嗒吧嗒嘴：“能力怎么样我先不说，这个大家的看法可能还不太一样，但唯有一点，我非常佩服，人家为了今天可是下了十年苦功的。当初他自费到五大联赛学习，中途领导把他叫回来让他带国少，可那个年龄段人太少了，全国还凑不到20个。你说小王还有小曾，这都是87年的，小了3岁的。可就这么一支残缺不全的队伍，硬是叫他带成了亚少冠军，还有世少冠军。也是因为人不够，所以他才跑到人民大学把小王挖掘了出来，这里边其实不少事儿呢。” “什么事儿？说呀，我们就想听这个，还有点时间，抓紧说说。” 第五百六十六节 万水千山（六） “这个、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和足球没啥关系。当初人民大学是不放人的，人家一个系里重点培养的高材生，怎么可能和你去踢一个什么亚少赛的外围赛么？我听说后来高指导又是托关系啊，又是找人说情，好不容易人民大学同意了，还约法三章，什么不能受伤了，不能耽误学习了，反正小王儿去踢亚少赛的时候都是带着课本的，要不是高指导有这个耐心，换个一般人可能就嫌麻烦放弃了。” “要这么说，没有高指导当初的努力，我们今天就看不到王队长了？” “呃，也不能这么说，但起码中国的第一个世少赛冠军，肯定是没有他的。按他的年龄段，他应该参加86国少才对。” “86国少吗？”刘建宏回忆了一下突然道：“可要是从86国少开始，就赶不上02世界杯了吧？我记得当初外围赛的时候都5月份了。” “嗯……”马明宇沉吟了一下，赞同道：“说的也是，如果不是小王提前两年出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选到我们那支队伍里去的。其实就是当初米卢选他去，大家能同意，也是没指望他能怎么样的，才14嘛，是看他才能出众，让他提前感受一下世界杯氛围，为以后打算的。没想到他凶的过分，呵呵，说起来……” “嗯？” “啊，不说了。” “别呀，这都8年过去了，您就说吧。” “嘿嘿。”马明宇忍不住的笑：“那我简单说吧，带他去很不容易，太小了。虽然是第一个世少冠军，但和国家队还隔着国青和国奥呢？差两个梯队的。这提前上车是很难的。可他呢，特别能坐得住。我这么和你说吧，直到首场和哥斯达黎加比赛之前，我们队的大部分球员，都不知道他会直接任意球。所以，他要主罚的时候，你看我们当时大部分人的表情，都是……哈哈。” “但我记得好像你当时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是呦。”马明宇淡定的道：“因为我提前看过了，他这么瞒着，其实是为了战术保密，当然也是心里特别有数。不过他的解释是以前比赛没想起来，嘿嘿。” “很多人都很好奇，他进国少时候的水平怎么样？他是怎么练出来的？” “他就是一个基本素质特别出色的小球迷。”老马果断给下了定义：“我所了解的就是这样，他6岁开始自己着电视练，没人带着、特别偏科。进攻方面有想法，有亮点，但防守方面很业余。所以说高指导很关键，选他的时候他12，算是正规训练比较晚的，但赶上了末班车，要不然进了青春期就真晚了，那他可能就变成一个进攻方面仍然有亮点，但防守方面严重不足的角色型球员，那么今天这个责任，他就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来。” “马队长，听说你退役以后一直在搞青训？那在你看来，小王的这种先自己成长，然后找人帮助的方式可取不可取？” “这个，不能一概而论，不过最好还是有人带着，因为你自己走，你肯定会走弯路的，费时费力么。”说到青训了，马明宇可就太有话说了：“而且我必须说，不是说所有孩子都能自己练出来，应该这么说，绝大多数是练不出来的。小王儿能练出来，有他的特殊性，这一般人不了解。” “什么特殊性呢？”刘建宏追问道。 “这个，运动员么，先天条件比别的行业更重要。小王儿他这个身体素质有多好一般人可能不知道。我这么说好了，他就是不踢球干别的，也能进国家队。” “什么别的？” “这个、这个我就不说了吧，耽误人家工作，总之，他的先天条件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还有，别看他没人带，但歪打正着，有些事儿恰好做对了。比如他6岁开始就天天抱着足球睡觉，据我所知，这个习惯一直到今天，你什么时候去他卧室看，床上准有足球。要不你说他这个大个子，一米九多，怎么就能看住一米七的哈维呢？人家个子虽然大，球感也特别好。这背后就是不管在哪、不管干啥，每天至少八个小时和足球在一起，这么年深日久的呀，有句俗话不是说么，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6岁练球，今年23，也就是说，他抱着足球睡了17年？” “是呗。”马明宇感慨的道：“就这个不起眼的事儿，人家天天做，换个一般孩子谁能坚持下来？而且这东西不是说你抱着球睡个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就能显示出效果来，不是，这个进步非常非常慢，效果非常非常轻微。属于你干个几年差别不大的，但你要能坚持不懈的干，效果就最终累计起来了，就比别人多一大块。” “这倒让我想起了红旗渠，也是一批人默默无闻的、坚持不懈的干，到最后真的干成了一件人间奇迹。” “是吧？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小王儿身上有些特质是很稀缺的，不能指望人人都是他这样的。像陈涛、赵旭日这帮孩子，小时候就是在足球学校打的基础，最后不也是国脚了？也身价上千万了？这才是阳关大道。小王儿那种啊，我们一听一乐得，不能真的按他的来，那成材率太低了。” “好的，现在双方队员准备正式出场了。”刘建宏读了一遍出场名单后，看现场双方在合影、握手，还有几分钟时间，于是抓紧问道：“马队长，你觉得这场比赛双方胜负的前景如何？谁取胜的机会更大一点？” “当然是中国队。”马明宇直接说道：“中国队只要稳稳当当控制住，取胜难度不大。这和上一场不一样，西班牙队的攻击太快了，看的我心惊肉跳，中国队也打的非常艰难，但智利队不具备这么高的水准，组织性也没那么严密，带不来那么大的威胁。反而经过了上一场锤炼的中国队，新阵容应该发挥威力了。” “好，那么我们一起期待接下来的比赛。” 第五百六十七节 万水千山（七） “马队长，小王儿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开场第1分钟，王艾被对方中场球员踢在大腿内侧摔倒，起来后，对着身边的陈涛、白广海等人出示了一个怪异的手势：手臂横放在腹部，握拳，伸出了一根小手指。 马明宇完全摸不着头脑：“这个，我也说不清，也许是无意识的。” “是吗？”刘建宏本能的不相信，尤其是不相信王艾会做无意义的事，但一时也猜不透，于是转而道：“好，接下来比赛进行，这个中场的直接任意球快速发出来了，诶呀，被抢断了，在边路，赵旭日和对方球员反复拼抢，一起摔倒了。我们看看是谁的界外球，中国队的，郭亮把球抛出，好！陈涛摆脱的漂亮，稳住、稳住，很好。” 老马看刘建宏口若悬河，索性双臂放在解说台上聚精会神的分析比赛，在刘建宏说累的时候才偶尔插一句话。比赛进行到5分钟，他猛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和上一场颇为相似，虽然智利队比西班牙队的身体好、也勇猛的多，中国队也一时狼狈不断被放倒，但双方仍然集中在了中场进行拼杀。 多数时候，中国队都扮演进攻的那个，虽然没有真的发起有力的进攻，按态势如此；多数时候，智利队都扮演防守破坏的那个，看着虽然气势汹汹，却落入了战略被动。 两场比赛对手不同，但比赛场景尤其是深层次的东西如此相似，不由得引起了老马的深思。中国队征战本次世界杯从开始就显得非同寻常，首先喊出了令人惊诧的目标，随后又进行了堪称巨大的战术革新，而且还战平了西班牙，这一切都让老马隐隐然觉得有些东西，好像真的要成熟了。 再结合他从足坛内部人士的传言中，听到的只言片语，老马越发觉得今天这场赛后，他要去一趟中国队驻地了。 开场十分钟后，场上场下、嘉宾球迷都渐渐心中有了底。随着场边的高洪波转身回到教练席坐下而明了起来。 “马队长，高指导这次没有从头站到尾啊，这是心里有数了？” “应该是比赛比较轻松吧。”马明宇没替高洪波壮胆、喊大话。 刘建宏也没问，都叫人撞的人仰马翻了，怎么算轻松？于是接着解说比赛，白色球衣的中国队依然在中场不紧不慢的组织，不紧不慢的应付勇猛的智利队的冲击，足球也始终以中圈为核心，前后“震荡”，即便偶尔突破了这个范围，也很快被艳红色球衣的智利队破坏掉。 这种很难说是好看的僵持，一直到了比赛第15分钟，王艾又一次被放倒站起后，出示的第二个神秘手势，他对着身前的几个队友，依然把拳横握在腹部，这次伸出了中指。 几个队友只是对了个眼神儿就散去了，连话也没说。 刘建宏的好奇心都按不住了，兴奋的对着老马道：“马队长，这次不能是无意识的了吧？这到底什么意思？你是国家队曾经的队长，你还带过小王儿，你给大家说说，咱们国家队真的有一套密语吗？” “没有、没有。”马明宇笑道：“绝对没有，我们不是军人，没有密语的需要，最多也只是有一些暗号，比方说一些简单的词汇什么的。” “那你猜他这什么意思？” “猜不到，不过他的意图我大概能懂，可能是因为赛场太吵了，所以他们相互约定了一些手势来控制比赛。上一个和这个有区别，这说明中国队接下来要有变化了。” 老马话音未落，中国队的变化来了。之前十几分钟一直游弋在智利队罚球区外围的大光头白广海接到了周海滨的横传，按照“习惯”他应该转身塞给郜林，或者敲给上前助攻的陈涛，但这一次，他选择了个人突破！ 在南美的足球世界中，智利队和阿根廷队比较像，个人技术好、身体素质好，个人思维另类，三两个人的快速配合威胁很大。但战术意识较差，整体阵型比较松散，防守比较随意。 如果说第一次针对王艾的犯规还是南美球队作风粗暴的习惯使然，那么第二次，就是对手身体控制力下降的表现。 于是，中国队的变化就体现在了白广海身上。他没有向两边传球，而是径直奔着对方两名中场球员中间宽达6、7的距离直插进去，一下就出现在了罚球区里，出现在了对方两名中卫面前。 直到此时，智利队的中后场球员才意识到，这个大秃脑袋其实是中国队仅次于“皇帝陛下”的第二射手，于是纷纷紧张扑来。 老白作势个人射门，在挑逗了对方的热情之后，移动中脚下一推……郜林出现在了对方的防线之后！ 他在快速移动中，迎着来球脚下一推，足球刁钻的直奔近门柱而去。 刘建宏的欢呼声都要冲出口腔了，可惜最后一刻竟然被智利队的门将抱在了身下。 所以冲出口腔的话就从“进啦进啦”变成了“真是精彩的配合！” 可即便如此，“沉默”了一刻钟的中国队终于露出了獠牙，惊鸿一现的进攻组织仍然让球迷们大为过瘾。 马明宇在刘建宏欢呼之后的一句评价，更是让这种久久为功的突破感达到了高潮：“不动则已、动如雷霆！” 错失机会的郜林，下意识的回身望向老大，发现王艾正满脸笑意的看着他，还点了点头，顿感轻松。王艾离开图宾根时，把自己的训练录像、训练心得、甚至训练装备都留给了他。他一直没敢问为什么，在84国少里只是二期的、后来的、打替补的。但他明白，这叫“寄予厚望”，哪怕老大从来没明确的说过我希望你怎么样。 中国队的打法从郜林射门之后开始变得咄咄逼人，王艾的位置也提到了中圈之前，沉在中国队的二线，时而强力阻截智利队的反击，时而左右调度球权，控制中国队的攻击指向，时而前出接应队友做个中转站。 而在他的前方，中国队的进攻变得艳丽多彩！ 第五百六十八节 万水千山（八） 比赛第19分钟，赵旭日下底精准传球到后点，郜林的大身板子跳起又把球顶回了前点，人群中的白广海突然到位，凌空扫射，险而又险的偏出门外。 比赛第20分钟，又是赵旭日在边路突破斜插门前，近距离横敲，助攻上前的郑智中距离劲射，打在对方中卫腿上高出门框。 比赛第23分钟，陈涛带球突进，在即将摆脱对手时被拉倒，可在失去重心的同时他强行把球送到了白广海脚下。此时已经经过了二十分钟摸索和热身的白广海，感觉身心状态俱在巅峰，于是玩了个花活：他在面对对手3号庞塞和6号卡莫纳的双人拦截之下，在罚球区弧顶处左右盘带，反复摆脱，终于用他的行动将两个对手的步调引导到一致，而后压住靠近的6号，用了一个马赛回旋，一举过掉两人，出现在了对方后卫线上。 虽然之前比较繁琐，甚至让一些观赛的教练、球迷产生了粘球的不良印象，而到这时，他又分外果断，不等对手中卫扑上来，也没打算进一步渗透，而是直接起脚射门。 瞄准了右上死角。 坦白说，33岁的老白，刚才这一番折腾，多少有点喘，起脚时多少有点虚，所以他明明感觉希望很大，但还是睁大了那双小眼睛，哪怕被撞的踉跄，也紧盯着球门。 球进了，球网飞起来了，守门员倒下了，可他还是眨了眨眼：确实，球进了。 球进了！ “草你妈的！”白广海回身，用力一挥手臂，抱着最近的郜林大吼起来。 而此时，他的粗口仿佛是全场几万人的指挥棒，立刻就淹没在了喧嚣中。 “漂亮！”刘建宏同样高声：“在比赛的23分钟，中国队的白广海在门前用漂亮的摆脱创造了机会，而后果断射门得手，现在场上比分是1:0，中国队领先！” “小白的这个进球确实很漂亮，而且很意外，大家的印象里小白是个头球好手，但这一次，他出乎意料的用了脚下球，而且还是耐心甚至有些拖沓的反复盘带、过掉两人后的突然射门。技术、时机、脚法，都恰到好处。”老马说到这里，略略平静了心情后：“小白不容易啊，岁数小的时候辽足太拥挤没有上场机会，一直熬到26岁才第一次入选国家队，而且是一战成名，成了那届亚洲杯的金靴，还拿到了2003年的中国足球先生。他可是在王艾手里抢到的，过去八年全亚洲，就他做到过。” “我听说，他当初转会到图宾根的时候，转会费是……” “10万欧元。”马明宇高声道：“两年后，就变成了1000万！他是一个大器晚成的，也是中国国家队继小王儿之后当年最大的发现。今年33还能有这种表现，我很看好他再踢几年。” 刘建宏望着场上被淹没在一片象牙白中的大秃脑袋，一时感慨无言。如果说王艾这样从出道就万众仰望的走到今天是理所当然，那么白广海这样长期沉沦的能走到舞台中央，才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重新开球，智利队明显急了。上一场击败洪都拉斯之后暂时的小组第一，让智利队看到了小组出线的希望，被分在了欧洲冠军西班牙和能与西班牙打得有来有回的h组，智利队才是真正身在“死亡之组”。 尽管依旧人仰马翻，中国队却依然从容而镇定，反而，已经开启的艳丽多彩却并未停止。 比赛第29分钟，就在智利队大举进攻中，冯潇霆在李玮锋的保护下从对方前锋脚下抢断成功，分边给了前来接应的周海滨，周海滨随即横敲中路送到了王艾脚下，王艾带球转身让过了对方凶猛的扑击后，向前方张望，发现对方的守门员为了缩短接应时间，前出太深，于是在中圈之后，果断起脚横跨大半个球场吊射！ 可惜，解说员刘建宏长大的嘴巴，最后变成了一声叹息。哪怕对方守门员拼命往回赶也没来得及，但这球竟然被一阵大风吹的偏出门外：在镜头里草皮上有一个塑料袋正在顺风狂舞。 镜头随即转向王艾，他正在队友的调侃中放声大笑，而他的笑容也极大的放松了球迷紧张、遗憾的心情，也慢慢的把取胜的信心，灌输到了他们的脑海中。 智利队发动快速攻击，足球很快再次来到中国队的中后场，密集的人群中依然在进行着中国队有条理的组织，智利队无条理的扑击破坏的一幕。在越发镇定的中国队防守组织中，智利队先后获得了四次射门机会，但连门框都没沾着，不是外围匆匆远射，就是近距离强行抢点而打不上力量，为此还背了第二张黄牌。 比赛第36分钟，智利队发出角球落在点球点附近，大头李玮锋高高跳起将球顶出落到了陈涛脚下，陈涛在和对手争抢中感觉把握不大，索性他也不要了，一脚踢飞，反正方向是老大那。 他相信老大一定能处理好队友没有送来的好球，果然，王艾面对这个半高球，还有不远凶神恶煞一般扑来的对手，轻巧的侧身一顶，借助对手的撞击重新站稳了。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左脚迎着来球一撩，足球越过他和对手的头顶落到了身后，落到了他转身后的脚下。 他又一次从后场向前方观望！他又一次起大脚！ 可这次，对方的守门员老老实实的呆在球门区，所以……不是吊射！ 郜林在前边，已经加速跑起来了！ 争抢落点的“大身板子”在奔跑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屁股将对手撞翻在地，距离太远的主裁判略略迟疑没有吹哨，当然此时郜林也是听不见的，他头都没回去追赶这个单刀！ 他从左侧逼近球门、逼近出击的守门员，表情激愤而沉着，目光似乎在和对手较量。而后在千钧一发之际，用一个中锋少见的细腻脚法、一个夸张的大幅度身体扭动，打了一个反方向！ 足球滑过门线！ 球场的沸腾中，“大身板子”举起双臂，向着场边、助跑、滑跪！ 就像一个王者！ 第五百六十九节 万水千山（九） 不过，郜林的“王者降临”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破功了。在王艾上前和他激烈拥抱时，还好，不过随后192公分的王艾摸了摸185的郜林的头，郜林竟然……把头靠在了王艾肩膀上。 还是歪着的！一脸幸福的！ 妈耶！ 许多刚刚已经被郜林滑跪中显现出的霸道风范、已经被他象牙白球衣下撑得满满的胸肌撩的产生了舔屏冲动的女球迷，此时一言难尽！ 这哪还是个王者？这分明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郜林不知道，郜林不在乎！郜林说不出话，郜林满心的幸福感！郜林近乎急迫的要和老大分享他的快乐、他的成长。 他拿到王艾的训练三件套已经整整五年了！在王艾离去的那些日子里，在三剑客解散后的图宾根，只有雷奥妮偶尔会“教”他一些东西。其余时间，都是在正常训练比赛之后的自行摸索。 没有大毅力、大决心是坚持不下来的。可他从没和人说起过那图宾根的一个个挥汗如雨的夜晚，那一个个不被理解的困苦。 中国队已经有一个全能前锋了，你还练什么？ 一个身躯庞大的中锋，还练什么脚法？ 你已经20了，还能练出来吗？即便练出来你能超过他吗？最经济的方法，难道不是当他的场上助手去当前锋线上的支点吗？ 面对所有质疑，郜林只是沉默，顶多一笑，然后我行我素。他不知道老大对他是怎么打算的，他就知道老大给了他“满级装备”，有明确指向性的装备！ 那么，他就练！ 五年时间里，他在国家队进进出出；五年时间里，他始终是前锋线的替补。可苦心人、天不负！就在他被暗中嘲笑时……中国队竟然改变了打法！全能的“老大”听从大家的意见放弃个人表现去中场当元帅了！ 于是，磨剑五年的郜林，魔剑出鞘了！ 当此之时，他有太多的话要跟老大说，但话到嘴边，只变成了一个靠在老大肩头的幸福模样。 八拜之交，何须多言；伯牙子期，俱在潺潺。 兴奋过后，比赛重开，站在教练席外边的范志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智利队的反击非常凶猛，犹如困兽之斗，而中国队大概是两球领先太放松了，应对的失去了条理，显得非常凌乱，即便是队长小王儿也出现了两次低级失误。 甚至可以说，主要就是他的问题。 这明显是开心过头、过于放松了。老范很想走到场边骂几句、把队员们骂醒，可他身子一晃又强行按耐住了……因为高洪波依然稳当当的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他身边的黎兵也依然翘着二郎腿，表情轻松。 混乱的局面持续到了上半场结束，靠着后卫线上李玮锋等人的出色发挥，场上比分依然是2:0，但人们的心中都略感沉重。 更衣室里，喝水的、躺着的、听音乐的、被按摩的，气氛和谐和松快，老高半敞着怀，双手插着裤兜在地中间低着头溜达着，见大家的聊天声低落了才抬头笑了笑：“玩够了吧？” 有些队员愕然，而有些则嘿嘿嘿。 老高也嘿嘿两声：“这段时间大家都很紧张，场上场下没一刻脑子放松，好不容易新战术体系效果显现，大家难免一时信心膨胀，过于放松，可以理解，换我，我也是。” 老范在一旁听到这，才恍然大悟，再看队员们的表情，很显然，起码领头的几个是心里有数的。顿时心态复杂，这种师生间的高度默契，还有场上队员对比赛的阅读能力，真是令人羡慕。 “不过，差不多得了啊，给你们十分钟放松玩耍，都缓的差不多了吧？”高洪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嗯？” 见大家笑着点头，老高放下手：“智利队的实力一般，对我们战术体系的磨练，很难起到上一场西班牙队的效果。所以，下半场我不要求你们在战术上有更多进步，加强熟练度就行，顺便把比赛拿下来。有些事儿呢，只有我们这屋里的人清楚，比如我们的进步，外边的人不清楚，他们就看比赛胜负。所以我们既要有深层次的胜利、头脑的胜利，也要有浅层次的胜利、表面的胜利，行吗？” 老高说的和气，但没人真以为他是在和大家商量，上半场最后十分钟踢的烂，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宗磊现在还气呼呼的呢。再说大家也不是一点不担心玩的太大结果玩崩了，于是，纷纷认真点头。 老范在一旁又酸了，啥叫如臂使指啊！啥叫举重若轻啊！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一支队伍啊。 收束了过于松弛的神经，一群在思想和行动上双双进步的球员在接下来的休息时间里保持了静默，品味着成长的快乐和比赛的收获感，直到门被敲响。 鱼贯而出的中国队引来了中国球迷的齐声赞美和掌声雷动，大家按捺住心头的冲动，与智利队交换了场地，重新开始了比赛。 中场休息赋予了中国队稳定，结束了上半场最后时刻的凌乱，中场休息对智利队同样有作用，不知是否是他们的主教练发现了什么，下半场开场一改勇猛的作风，转而和中国队耐心的拼杀起了中场控制权。 下一场的对手就是西班牙，智利队知道很难取胜，完全不抱希望，所以是否能出线关键看这一场，看是否能拼掉眼前的这支亚洲豪强。 拿出了生死战气势的智利队让中国队多少有点缺乏准备，因此一时被压在了半场，这一次不是自我放松的狼狈，而是真的有点狼狈，而王艾领衔的中国队第一条防线，自然下意识的展开了激烈的反抗。 下半场第10分钟，全场第6次被放倒的王艾看着对手背了一张黄牌才在李玮锋的帮助下站起来，大头捋了捋被汗水沾湿的头发，低声在王艾耳边道：“你上去攻一下吧，大家都有点生气了，别我们也背牌。” 不等王艾表态，大头转身就跑回了防线中。 第五百七十节 万水千山（十） 随着王艾的位置来到了中场，并成为中场攻防核心，一个意外的情况出现了，由于他高超的控球能力、强悍的身体素质和冷静宽阔的视野，他不可避免的处在频频跑动中，处在对手时时刻刻的攻击威胁下，他必须高强度、高频率、高效率的处理球权，这样一来队友再想和他沟通什么事儿，就必须非常短促。 这也是一系列神秘手势出台的直接原因。 经过了李玮锋的提醒，沉迷在对抗中的王艾冷静下来，在这套新体系中他的责任极重，可以说超过了历届国家队的所有球员，在他自己也需要阅读比赛并承担对抗重任的时候，难免就像现在一样，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直接对抗中，而失去了大局观。 幸亏还有李玮锋，说起来这届国家队可是囊括了李玮锋、郑智两大上届国家队队长和现任的王艾、陈涛、赵旭日、周海滨四大天王的，区区23人，先后六人担任过国家队队长，至于在职业队中担任队长的就更多了。 所以整体上阅读比赛的能力，也远超以往任何一届。 王艾这边清醒了过来，智利队那边关于这个黄牌的争议也结束了，王艾冲身边的陈涛招了招手，顺便还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然后离开了发球位置，这让观战解说的刘建宏和老马顿时紧张起来。 “小王儿这是表明刚才的冲撞受伤了吗？” “应该不是。”老马强压心中的紧张，故作轻松的道：“不至于，他刚才倒下的慢动作大家都看了，不会有什么明显损伤。以他的身体素质，不至于。” 陈涛磨磨蹭蹭的走到发球点，那边驱散了智利队球员主裁判终于吹响了哨音，一瞬间，王艾和陈涛这对中国队的双巨头同时启动。不知何时偷偷移动到智利队中场球员背后的王艾，一步跨过了中线，向着智利队后场启动全速。而陈涛则一个大脚将足球踢向了智利队后卫们的身后空当！ 对阵双方一瞬间都明白了，陈涛的大脚不加掩饰，王艾全力的速度也同样不加掩饰，就是要突袭你们空虚的后场！ 智利队的防守体系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中场两人一个要横向阻截、一个要纵向追赶，结果撞到了一起，智利队的边后卫先是不知所措，而后才决定转身去争抢落点。也就智利队的两个中卫表现不错，一个转身去追赶落点，一个向中路移动准备回去协防守门员。 白广海、郜林也以快马加鞭，冲向他们之间的空当。 足球在天空飞行，王艾在地上奔驰，全场人紧张的都说不出话来，刘建宏都忘了自己这时候说了什么，心思都在王艾的步伐上，在足球的飞行上。 近了、近了，汇合了！ 不愧是做了十一年的队友和搭档，王艾到，足球到，一点也没浪费王艾的速度所带来的优势，人球汇合之际，王艾已经领先了最后的智利中卫三个身位！ 智利队的守门员早已经出击了，在他判断敌我双方的相对速度得出了对方将获得一个致命单刀之后，他便丢下大门扑向了前方。 这样一来，足球、王艾、守门员三点快速集中，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注视着这次尖锐而直接的对抗，也许一秒钟就会改变结局，就看这一下。 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足球落点的王艾，已经注意到了对方守门员的凶猛出击，应该是他和足球先汇合，而后不到一秒钟守门员到位。王艾注意到陈涛这球为了追求速度，带了点上旋，这说明陈涛也学会了这种特殊的发力方式和脚法，只是受到身体素质的限制，打不出来而已。 于是，跑动中王艾半转身跳起，抢了零点几秒的时间来获取更好处理球的空间，而他的身体依然在惯性的主导下向前飞行，进而变成了一个飘逸的、潇洒的向后空中飞行的动作。 虽然电视上还未播放慢放，只有那么一瞬间，但他白云飘飘的从容舒展，以及冲到近前的狼奔豸突的守门员，依然久久留在观众的脑海中。 陈涛的球跨过大半个球场，带了点上旋后弹道笔直，基本偏于纵线的左侧15度，而侧身跳起并完成空中转体向后飞行迎着来球的王艾，就利用这多了的零点几秒时间，在空中斜着跨过罚球区边线的同时，睁大双眼。 他此时的位置处在底线、近门柱和他的40度角，不但守门员不会给他第二次处理的机会，而且对方的中卫也已经杀到了罚球区弧顶一带。于是，处在空中的王艾微缩肩，在触球的一瞬间好像身体猛涨了一截。 这是一个在老马等专业人士眼中很是怪异的发力动作，足球落在王艾的额头上弹出，“御剑飞行”的王艾也同时被智利守门员扑倒在地。 脱离了所有人掌控的足球，似乎要偏出远门柱，然后所有人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它飞行出去三分之一的路径时，突然转向，直直的砸了球门底网的中下部！ 场边的电子记分牌仿佛“啪嗒”一声跳了一下，3:0。 在刘建宏一连串的密集词语中，老马异常沉默，直到电视回放出现后，他才突然大吼一声：“神乎其技！” 老马拿出了会说话以来最快的语速，甚至压制住了刘建宏：“弧线球！他在跳到空中后的一瞬间发出了一个头部弧线球！而且是斜向上的弧线球！绕开了守门员的跳起阻截，加大了打门的准确性，甚至还迷惑了回追的中卫！大家看，他有一个瞬间的减速和放松。” “射门、躲闪、迷惑三合一！还是全球只有他会的、难度极大的头顶弧线球！”老马说完了这一串，急速的喘息了几下，声音也压低下来：“……神乎其技啊！” 聆听着02世界杯功臣老马激动的声音，电视机内外的许多观众沉默了下来，镜头里正在播放进球后爬起身的王艾张开双臂，微笑着向队友慢跑的身影。 直到重新开球，老马的情绪也未平息：“从今以后，我就是小王儿的球迷了……我崇拜他！” 第五百七十一节?凤凰于飞（一） 老马准确而激情的解说，将电视机前的观众燃烧了起来；场中从回放观察到了这个进球的双方，也自有一番感受。距离较远，没有第一时间跑过去而完整看完了回放的冯潇霆抱着王艾的肩膀埋怨道：“老大啊，你看白哥的眼神儿？” 众人顺声望去，老白“操”了一声扬长而去。 当技术发挥到极致所带来的高山仰止，就会转变为信心的衰竭，老白为王艾头球技术的再次进步而绝望，对手为这个足以入选本届世界杯开赛百球以来的最佳进球，甚至要被剪入以后的世界杯宣传素材的技术展示而绝望。 接下来的比赛里，中国队很快发现智利队队员的对抗能力、对抗意愿直线下滑。 通俗的说，放弃了。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智利队主帅对比赛的失利非常惋惜，但在提起第三个进球时也双眼发亮：“我羡慕高，羡慕他能有这样出色、哦不，应该是完美的球员来帮他比赛。如果可能，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交换他！他那计算机一样准确的头脑、超人一样的身体控制力，让我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足球美学。” 说到这，智利队主教练突然站起身来，越过中间的高洪波看向陪同出席发布会的中国队队长王艾：“王，你还记得我吗？六年前在雅典？” 不由自主站起身的王艾皱着眉头回忆了片刻才想起来：“您是那时阿根廷队的主教练？贝尔萨先生？” 贝尔萨睁大眼激动的连连点头：“是我，六年前你还年轻，六年后，你……你们好像有一套特殊的足球体系和足球思想？能和我说说吗？我也有一套、我有120个攻击动作和120个防守动作！” 王艾对这位教练的大名早有耳闻，但仍然有点诧异，只好看了看高洪波，高洪波也站起来：“贝尔萨先生，我们欢迎战术交流。可以在世界杯结束后，我们双方约定一个时间坐在一起探讨。” “好的好的，对了。”贝尔萨去而复返：“王，给我一个拥抱吧，接下来我们的比赛将格外艰难。” 从发布会回去的路上，老高双手插着裤兜慢悠悠的：“行啊你？” 王艾嘻嘻一笑，老高扭头突然抬起手臂拍了拍师弟的额头：“我说，你到底怎么练出来的？” 王艾一伸手搂住老高的肩膀：“如果你每天训练的时候都有两个人始终陪着你，你也会练出来。” “你的两个保卫？”老高得到了王艾肯定的答复，点点头：“别说，不管多大牌的球星，私下训练的时候还是自己练居多。对了，你对贝尔萨教练怎么看？他如果真跑中国来问我们，我们说不说？” 王艾耸了耸肩：“说不说都一样，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再说，我们和国防大学的科研项目早晚要发论文的。至于贝尔萨……我听说了一点他的战术思想，和我们的追求有点相同的地方。” “哦？”老高来了兴趣。 “最大的相似是他也非常注重给球员加智力，他会花费大量时间教球员阅读比赛、增加战术理解力。他的训练理念基本是二阶段，第一阶段通过无比繁琐的，就是他刚才说的120套进攻和120套防守技术把队员们都磨练成老手，然后疯狂给大家灌输战术知识；第二阶段就是自由发挥，他把硬件和软件配备到位了，比赛时候就看化学反应了。另外，他也痴迷于进攻、痴迷于空间上的快威胁。” “这么说，和我们还真有点像，但为什么智利队达不到我们的水平？” 王艾想了想：“应该还是球员素质方面，我不是说身体技术方面，而是脑力方面，他这套非常费脑子。” 老高皱着眉听着，听到这打断道：“你是说，他们球员脑子不行？” 王艾被噎了一下，喘口气：“高指导，你可别种族主义啊，我可没说人家脑子不好。而是说不论中国外国，一般球员上学时间都不多，没有经过系统文化课教育。虽然文化少点没什么，但不经过这样的教育，大脑得到的锻炼就少，临场计算能力就不行。” 老高“哦”了一声继续低头一边走一边听着。 “贝尔萨他们家应该是都挺有文化的，具体我忘了，反正应该是文化人，但他的球员不行，即便一时被灌输的理解了，但会处在长期的脑力疲惫中。”王艾说到这，想了想：“这个就有点类似于我在国米那段时间出现的问题，脑力消耗太大，状态就会下滑。他这套放在球队里可能短期内成效很大，但长期的、群体性的大脑疲劳，到某一个临界点以后，就会出现大面积的、群体性的状态下滑，然后比赛成绩就一落千丈。” “要这么说，你从小就坚持让大家上文化课，给大家讲国情课，是为了锻炼大家的脑力？”老高扭头看王艾：“然后我们今天制定了这套也很费脑子的战术，大家才能执行的好？才能把这套新战术快速成熟起来？” “我哪想这么多？”王艾摇头：“当时就是觉得这帮人太糊涂，我不想他们将来犯错误而已。” “这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老高感慨了一句：“那将来他真来中国了，我还真得好好接待。和我们这么契合，一定有我们可以吸取的长处。对了，他真有120套进攻和防守战术？如果有的话，可以拿来丰富我们的体系，这样以后的国家队也有成套系统的训练方法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又不想当教练也不想当足协主席，我管那个？”说到这，王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就负责服役期间踢好比赛，顺便把青训的软硬件推上去，以后就任凭你们台面上的人纵横捭阖。” “那到时候你呢？” “我在台下看乐子啊，哈哈！” 老高似笑非笑：“搭好了台子就撒手不管，看着你的教练、队友挨个登台，打的不可开交、吵的天翻地覆？然后你就在台下嗑瓜子、喝茶水？你这是比我们所有人都高一个层次呀？中国足球的上帝呗？” “难听。”王艾嫌弃的看着老高：“……应该叫玉皇大帝，哈哈！” 第五百七十二节 凤凰于飞（二） 3:0酣畅淋漓的击败南美强队智利，让中国队的小组出线形势明朗起来，在当天稍后进行的西班牙与洪都拉斯的吧比赛中，西班牙也以2:0的比分轻取对手。h组最后极大可能是中国队与西班牙队联手出线。 这场胜利也让国内的质疑声少了很多，不论是高洪波的临场变阵，还是王艾的伟大目标，亦或是国家队的新打法。不管是支持的、反对的、专业的、业余的，对接下来国家队的赛事都更加期待起来。 赛后第二天，国家队在中午抵达了最后一场比赛的举办地布隆方丹，这是南非的司法首都，也是远离海岸线的内地。先行来到的马东等人把众人接到了一个新的郊外庄园。 这让下午来到的马明宇啧啧惊叹：“你们就住这？” 陪同老马往庄园里走的范志毅点头：“小组赛都是，淘汰赛还不知道上哪比赛呢，到时候不一定能联系到，那就得住酒店了。” 老马一脚跨进庄园的大门，用脚在地上踩了踩：“这地面可以直接训练了。” 然后老马转身向来的方向张望，那是片片低矮的丘陵，丘陵脚下和丘陵背后正是布隆方丹的市区，而身在之地则非常幽静。 “真不错，我们那时候哪有这条件？”老马背着手转回身来，看到几个黑人往外走，疑惑的道：“这几个人干什么的？” 范志毅看了一眼：“药检的。” “昨晚上没检吗？” “检了，但那是例行检查，今天这是临时检查。”老范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 老马心中有数没再说，一边往里走一边继续打量：“这钱得不少吧？” “你还真说错了。”范志毅笑呵呵的道：“其实算下来比酒店便宜，你想啊，市中心的房子贵还是郊区的房子贵？” “也是，安静、地方大、风景还好，这一觉醒来心情都不一样。对了，小王儿呢？” “领队那屋呢，我领你去。” “有事儿？” “没大事儿，房东还有中介在，和人家打招呼呢。” 走到一楼门口，恰好阎世铎、马东、克劳德、王艾等人送几个人出来，老马本来躲在一边，客人却一扭头看到了他。 “马明宇？原来你也在，太好了。”几个客人上前和老马热情握手，有一个还表扬他：“你昨天解说的太好了，我也崇拜小王儿。” 好容易几个客人告辞，老马看着王艾嘿嘿笑：“我如今能被夸的就剩下口才了啊？” 几个人哄堂大笑，不大会刘建宏带着摄制小组也来了，王艾吼出世界杯夺冠的豪言壮语，极大加强了全社会对国家队的热情，所以拍摄世界杯期间生活训练的片段，也很有市场。 老白、郜林、王艾这三个昨天进球一起出镜接受短暂采访，重点当然不是说什么，而是展现国家队的精神风貌，顺便让国人看看，几个人尤其是昨天频频被放倒的王艾身体正常，让大家放心期待接下来的比赛。 这边三个人采访完了，刘建宏又去采访其他人，王艾才和老马好好聊了聊。等到晚上大家吃了一顿饭要走的时候，王艾突然叮嘱刘建宏：“刘哥，我拜托你个事儿，等什么时候方便的话在节目里说一声，我们所住的庄园都是中资企业帮我们联系的。” 刘建宏笑着道：“对，应该感谢一下人家的支持。” 不料王艾摇头：“不止这个，还得暗示一下我们的花费并不高。” 刘建宏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明白了，放心，保证不给坏人攻讦的借口。” 王艾舒了口气，冲老刘竖了个大拇指。 这些年着力营造国家队和体育频道的关系，好处真是大大滴！有什么事儿都好商量，要不然按照媒体的自身属性，即便是央视这种特别讲政治的不给你挑拨，但也绝不会主动替你分辨。 隔行如隔山，没有利益牵扯，人家凭什么？ 这一天算是国家队休息和媒体见面会的两者合一，第二天又重新开始备战。洪都拉斯固然不足论，但也不能大意，尤其是经过上一场磨练后日益成熟的国家队战术体系，还有很多需要总结和提升的东西。比如上半场最后十分钟的混乱，阎世铎虽然没说什么，但大家也得心中有数。 三天之后，最后一轮小组赛开始，先进行的是西班牙与智利的比赛。奋力一搏的智利队和力争小组第一的西班牙打了个天翻地覆，哈维都为此受伤离场了，最终智利队1:2惜败，西班牙则险些翻车。 随后在晚上8点半，中国队在布隆方丹自由州球场与洪都拉斯相遇，洪都拉斯两战皆败缺乏斗志，中国队则齐装满员力争小组第一，老高又一次大幅度调整首发阵容，除了王艾、陈涛、郜林三人不动之外，连守门员都临时换成了曾诚！ 对高洪波这种近乎失去理智的阵容轮换，本场特意被请来的重量级解说嘉宾、国青教练宿茂臻用他那份与身材、长相完全不匹配的轻描淡写评价道：“这是一支磨合了十多年的球队，高指导无论怎么排兵布阵都有道理、都有胜算。接下来的淘汰赛是硬仗，输一场就回家，我想高指导是用这种方法加深板凳厚度、提前储蓄力量。” 而比赛的结果也一如宿茂臻的预测，上半场第6分钟中国队发动快攻，养精蓄锐已久的朱挺在得到毛剑卿的强力支援后单刀打门得手；上半场第19分钟，中国队后场发动快速反击，王艾助攻上前在混乱中门前补射得手；上半场补时阶段，蒿俊闵前场抢断，董方卓反越位同样打入一个单刀。 最后一球是下半场第22分钟由罗彤亮利用角球机会的外围发炮。 随着主裁判的终场哨，h组也是本届世界杯的所有小组赛结束，中国队以两胜一平7个净胜球，超过了两胜一平3个净胜球的西班牙，以小组第一出线。 而中国队的对手则是g组一胜两平的第二，葡萄牙队！ 当世最好的两个球员，王艾和c罗，意外的在世界杯碰面了。 第五百七十三节 凤凰于飞（三） 现在的c罗，还不叫c罗，还叫“小小罗”。因为他的正式名字也叫“罗纳尔多”，因为大罗、小罗的威名尚在，且c罗和大罗有一份渊源，所以他的儿子都叫“迷你罗”。从这个大众的命名也可以看出，现在这个阶段，大众对他的成就认可，实际是在大罗、小罗之下的，换言之，他还没有超脱“罗纳尔多”这个足坛特殊名字的范畴而独立出来。 在有了王艾的时空里，c罗的成就更低了一些，迄今为止虽然连续三年每年都入选金球奖或者世界足球先生的最后三人名单，但一次获奖也没有。近三年最火爆的、成绩最好的球星是王艾，但王艾也没有做到包揽。07年他拿到了金球奖，世界足球先生输给了卡卡，08年他包揽了，09 年他拿到了世界足球先生，金球奖输给了梅西。 c罗一直陪跑，他还比王艾和梅西大了两岁，肯定是非常不甘心。 可也没办法，论进球数和技术难度，他不如王艾；论观赏性和表现水平，他不如梅西。尽管他的技术一直在进步，既有天分也有刻苦，但总是差了一点。不知他是否有过“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但总归新世纪进入第一个十年前后的代表性球星。 随着卡卡的状态一落千丈，是个人就能看出来c罗崛起的势头已经不可遏制，争论的也无非是他什么时候才能突破王艾和梅西的联手封锁。 今年的世界杯就是一个好机会，王艾喊出“中国队夺冠”只是让一向含蓄的中国人惊讶，其实c罗早就喊了，梅西虽然没明着说，也是奔这个来的。 可谁也没想到，预想中将是一场火星撞地球的大碰撞，意外的缺乏激情。在这场发生于6月29日的开普敦绿点球场的比赛里，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温吞水，中国队的防守意外的出色，甚至有一段时间葡萄牙队都很难攻到中国队半场。同时，中国队的进攻也不怎么锐利，起码不像小组赛最后一场对洪都拉斯那样轻而易举，反而有点慢腾腾的。 结果是中国队上下半场各入一球，分别是上半场赵旭日的门前头球和下半场王艾的外围抽射。葡萄牙队甚至全场只有5次射门。 当终场哨吹响的一瞬间，从始至终被摄像机重点关照的c罗，孤单的站在中圈品味着失败的滋味，眼睛里已是泪光闪动，直到王艾从身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无言拥抱。 当中国队众人走到更衣室时听到了最新消息，同时举行的h组第二西班牙与g组第一巴西的比赛也同时结束了，西班牙2:0取胜，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毕竟现在的巴西队除了日益老迈的卡卡，实在提不起来。其实以前的巴西队也就是仗着人力资源雄厚才打出了缺乏纪律性、充满球员闪光的足球。一旦球星们的光芒黯淡下来，巴西队攻防两端都很难有什么统治力。 冲澡过后的王艾一边出席赛后新闻发布会，一边偷偷翻看赛程表，一看就乐了。拿到小组第一的好处真大，比如中国队下一场对手是e组第二日本和f组第一巴拉圭的胜者，这场比赛在中国队与葡萄牙队比赛之前的4个半小时之前开赛的。因为中国队马上就要比赛所以高洪波没让大家看电视，现在才知道双方闷战90分钟一球未进，最后是点球大战，巴拉圭胜出。 再翻一番f组的赛程王艾更乐了，原来巴拉圭的出线含金量很低，六场小组赛4场平局，巴拉圭首战平了粗心大意的意大利、此战2:0击败了还不怎么适应的斯洛伐克，第三战又0:0平了新西兰，就这么一胜两平两个净胜球就小组第一了。 比较倒霉的是意大利队，身为上届世界杯冠军，大概是没瞧得起小组赛这几头烂蒜，打的是为淘汰赛养精蓄锐的打算，结果想的太远，眼前却翻车了。小组赛第一场和巴拉圭1:1战平，第二场又和新西兰1:1打平，这时候意大利队应该是着急了，但是体能和状态已经按照淘汰赛、甚至决赛的节奏去制定的，一时半刻的调整不回来，结果与首次进入世界杯决赛圈，全部状态都用在小组赛的斯洛伐克碰到一起，悲催的被打了个3:2，骄傲的回家了。 意大利队的壮志未酬身先死直接便宜了h组第一与g组第二的胜者，也就是中国队了，毕竟不用去碰上届冠军，可以节省很多力量。而西班牙的魔鬼赛程还在继续，接下来的对手是拥有罗本、斯内德、范德法特的荷兰队、四战四胜的荷兰队！ 要不说足球这东西怎么总是充满意外呢？仔细看意大利的分组情况就能注意到，意大利其实是抽了个好签的，小组里除了意大利队之外实力平均，连真正的第二档次球队都没有，全是第三档！但架不住意大利人太乐观…… 相反，中国队和三支南美技术风的球队放在一起，稍有不慎就是连败三场。可一旦挺过了这一关就是一片坦途，先是“c罗的葡萄牙”，然后是“无名小辈”巴拉圭，直到半决赛才可能遇到阿根廷与德国的胜者。可既然到了半决赛这个阶段了，也就没谁心存侥幸了。即便是一个无名之辈进了半决赛，也绝对是一匹实力不差的黑马。 在发布会上溜号的王艾心里暗爽，表情轻松，偶尔有记者问到他了，他也会简单的回答。比如问他四场比赛进了四个球，是不是不准备拿本届世界杯的金靴了，王艾的回答就简单的很：“集体至上，我个人表现不重要。” 夜里回到的庄园，众人简单的吃了个夜宵就算是庆祝了，第二天还要赶路，这一次的目标是约翰内斯堡。根据马东传回来的消息，这一次要住酒店了。好在随着参赛球队就剩下了8只，主办方薄弱的组织能力因为集中而得到了“强化”，中国队不用太担心了。 第五百七十四节 凤凰于飞（四） 坐在飞上约翰斯内堡的航班上，王艾翻看着今天出版的欧洲各大体育报纸。 马德里的足球评论员以“黏稠”来形容昨天中国队的防守体系，米兰的评论员则注意到了中国队队员间距比较近、整体阵型很紧凑，与ac米兰所推崇的很相似，猜测“中国皇帝”可能从米兰城带走了这一足球理念，帮助中国队提高了防守效能。 但昨天比赛的焦点并不是这一场，而是西班牙与巴西的碰撞。葡萄牙队和中国队虽然分别有职业赛场的两个超级球星，但也只有他们俩，整体实力和关注度都远不如全明星的西班牙，也不如什么时候都是冠军候选的巴西。 所以有关中国队的报道并不多，有深度的更少，能注意到中国队战术打法的更是一家都没有。在这方面欧洲人甚至南美人都骄傲的很，他们不认为足球荒漠的远东国家能发展出什么新的战术体系来。 而中国队自然也不会到处嚷嚷，如果能走到最后说不说都无所谓了，如果走不到，那说了平白惹人嘲笑。 与外界稍显平淡不同的是，国内的反应相当热烈。 大半夜看球的球迷们连夜在网上发帖庆祝，这是中国队又一次进入世界杯八强，距离王艾喊出的目标就剩下三场比赛了。甚至有球迷直接建议国家队不要让王艾打中场、不要自我拘束了，让王艾去打中锋吧，他只要玩命拼三场就行了。 官媒当然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了密集报道，这一次东亚三强联手进入世界杯决赛圈，结果到了今天，中国队硕果仅存。体系内的人不好嘲笑日韩，但心里暗爽是肯定的。 至于足球界内部就更是暗潮汹涌，奥体中心的会议依然在进行，虽然有会议纪律这帮老头子没法对外界说什么、对弟子说什么，但最关心、最熟悉高家军的也正是国内足球界这帮人。光看就知道，高家军的改革成功了，这里边当然是有许多需要总结和体会的东西。 一般人谁敢把王艾当中场用？ 既然用，就一定有用的道理。 即便没道理，只要中国队再胜一场，也变得有道理了。 迄今为止中国队的大赛记录，高洪波已经从国少刷到了国奥，就连国家队也已经和外教阿里哈恩打平，人们的预期是中国队大概率还能前进一步。因为上届阿里哈恩能带队取得突破，与高家军上下提供的强力支持有关。王艾就是高洪波发掘出来的，而白广海他们则是王艾“培养”出来的。如今换高洪波亲自上阵，国家队只会更团结，更有战斗力。 只要再进一步，老高回国就敢体会一把什么叫“言论自由”！他就是一通胡说，听的人也得点头称是。如果说王艾提升了中国足球在本土球员方面的自信，那么老高就是提升了中国足球在本土教头方面的自信，甚至战术自信、体系自信！ 这都是影响深远的。 抵达约翰内斯堡后，登上组委会派来的大巴车，众人轻松的一边欣赏着城市的风景一边闲谈，到了酒店被马东接进去各自分配了房间之后，众人准备在酒店里休息一天，明天开始备战。 正在房间里和陈涛闲扯淡的王艾听到门响，严竹进来说领队有请，王艾就起身穿着拖鞋到阎世铎的房间，发现老高他们几个教练也在，于是打了个招呼就坐在一旁。 不大会，在隔壁房间接电话的张吉龙回来冲阎世铎点了点头，这场碰头会才开始。 “上级很满意、各方面。”阎世铎微笑着道：“昨天晚上我就接到了电话，对迄今为止国家队所表现出来的技术、战术、精神风貌都提出了表扬，希望我们再接再厉。” 如今的阎世铎已经是体育总局副局长了，已经非同往日，有资格代表足够高的上级了，因为他话音刚落，小会议室里掌声便响了起来。 “本来呢，我是不该干涉你们的比赛的，这个我之前就说过，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我不专业，所以我不说话。”阎世铎看向高洪波：“所以我从别的方面讲一讲，有些东西我不说你们可能注意不到。” 高洪波面无表情，王艾面带好奇，就听阎世铎缓缓的道：“第一，现在成绩和上届持平，国内不管是领导还是球迷都已经非常满意。这方面你们提前做好的铺垫起到了作用，大家的心气没那么高，给了我们很大空间。但从我们自身来看，取得历史最好成绩么，当然是突破更好，对吧？八强变四强，大家都会更满意。” 众人纷纷点头，上级和球迷的宽容只是改变了大家的处境，让大家没那么大精神压力而已，但从竞技自身来讲，当然是突破更有价值。 “第二么……”阎世铎说到这顿了顿：“第二么，我只代表我自己，不代表体育总局，更不代表上级，我只是个人提醒你们一下，巴拉圭和我们没有外交关系。” “嗯？”众人纷纷抬起头。 王艾脑子一转：“台湾？” 见阎世铎微笑点头，王艾一拍巴掌：“原来是蒋匪的朋友！是干涉我国内政、支持分裂势力、且死不悔改的敌国！” 张吉龙微笑摇头：“过了，不能这么说。” 王艾撇了撇嘴：“我可以心里这么想。” 阎世铎呵呵笑道：“你心里怎么想组织不管，但不准说，不准有什么政治表态！当然了，比赛怎么打还是你们专业的事儿，组织也不管。” “嘿嘿。”王艾的牙齿闪着光：“嘿嘿。” 从领队房间出来，范志毅搂着王艾的肩膀：“怎么着？斗志燃烧起来了？” 黎兵看着故意紧握双拳喘粗气的王艾觉得好笑：“首先还是考虑突破的事儿，拿到四强地位就是中国历史第一，对各方面都有交代了，足够的交代了。” 和王艾不太熟的区楚良也劝：“就是，别被分散了精力，还是就足球说足球。” “其实……”一直思索的老高突然停住脚步：“我反而觉得，可以让小王儿打一次前锋了。” 第五百七十五节 凤凰于飞（五） 晚上的时候，王艾被叫到会议室，得到了国家队教练组下场比赛的初步战术设想，果然是按照老高来的，他去打前锋。 “四场比赛过后，对手们即便不了解我们的战术思想，但起码都能看到你和陈涛的核心地位，我们要适当改变，搅乱他们的视线。”黎兵侃侃而谈：“正好巴拉圭队实力一般，我们的战术也已经成型，现在让你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可以让接下来的比赛对手难以评估，我们就有了主动权。” 范志毅也说：“过去你们就是这么打的，你也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应该没什么难度。” 区楚良笑道：“从前几场的情况来看，你的射门嗅觉并未降低。” “虽然是因人成事，但也可能因人败事。”老高敲了敲桌子：“你虽然无伤无病，但我们也要考虑到万一，考虑到这个体系离开你怎么运转的问题。必须证明其他人也能行，起码能操持，这个体系才算真正成功，否则就成了你王艾的体系，而不是中国足球的体系。” 王艾想了想：“谁来？赵旭日？周海滨？还是朱挺、蒿俊闵？” “赵旭日，陈涛为主，赵旭日为辅。”老高道：“他本来就是我预设的你们俩的替补，身体强壮，能前能后，经验意识技术都不错。” “好。”王艾点了点头，突然笑道：“那我就……放手一搏？” “不受伤的情况下，随便你。” “太好了！”王艾说到这站起身摩拳擦掌：“我一定给对手，还有对手的狗朋友一个深刻教训！” 旁听会议的张吉龙憋着笑看向别处，老高没在乎这个，反而问道：“我还以为你会不乐意？” “我为什么不乐意？”王艾奇怪的反问：“我一个射手，巴不得的在前锋线上。” 老高和黎兵等人对视了一眼：“中场的技术、思维、习惯都和前锋不同，安排你本场回到前锋的位置上，既有搅乱对手视线的目的，也有考验我们新战术体系成熟度的目的，还有就是给你个人的一次热身。如果这场赢了，那么接下来的半决赛和决赛，无论如何对手都会注意到我们的战术体系，我们也将迎来最为严酷的考验。” 范志毅表情凝重的补充道：“我们经过研究认为，不排除我们会遇到极大的战术困难，毕竟我们对手的足球文化比我们深厚，万一从什么地方翻出来一套东西正好克制我们，那我们恐怕就要手忙脚乱甚至无法做出有效反制。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只能牺牲中场、牺牲组织、甚至牺牲体系，用你的攻坚能力去去赌一赌。” 王艾也皱眉道：“也就是说，我们胜了这一场，战术就一定无法保密了……也是，我才进了四个球，上届世界杯到这时候我好像已经进9个了。既然我进球这么少中国队还能到现在，那么一定是别的方面加强了。” 区楚良道：“就是这样，如果对手没有大的变化，我们对新体系有足够的信心。但如果对手变了……我们毕竟时间还短，还缺乏考验和磨练。所以，你还是要做好准备。” 王艾歪了歪头，吹了声口哨：“虽然您说的是实话，但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老高呼出一口气：“少说屁话，赶紧回去准备。” 回到房间，陈涛正在看书，闻声抬头以目光示意，王艾晃了晃脑袋：“下一场我打前锋，你和赵旭日配合。” 陈涛默然了一会儿：“反正你都会。” 王艾坐在沙发上出了会儿神：“明天晨练你陪我找一找感觉。” “你还用找？” “不一样。”王艾晃着脑袋：“起初我也觉得没什么，但刚才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还是有点钝了。以前我不论在哪个位置上，眼睛都瞅着球门，过人啊、冲撞啊、疾跑啊，都是为了这个。但这一年来我一直琢磨打中场的事儿，这就从开枪变成上弹了，所以，得磨一磨。” 陈涛又沉默了一会儿：“打巴拉圭，至于的？” “教练的意思是搅混水，让别人没那么容易看穿我们，还有就是巴拉圭和台湾有外交关系，你懂吧？” 陈涛的眼睛亮来一下，随即皱眉：“可要这么说，小组赛的洪都拉斯也和台湾有外交关系，难道那场你就……不对呀，你挺正常的呀。” 王艾耸了下肩膀：“小组赛的时候我可没注意，这不眼看要八强变四强了？领导这时候是用这事儿给我们加把劲。” 陈涛点了点头：“你不受伤就好，明早我陪你。” 一夜安宁，第二天一早全队早餐前就开赴附近的训练场进行了两个小时的晨练，先是拉体能、调节奏，然后分组训练，到这时候王艾才在陈涛的陪同下在门前找了一个小时感觉。 上午八点全队回到酒店吃早餐，而后休息一小时开始上战术分析课，首先是对昨天比赛的复盘，虽说是一场大胜，但需要总结的仍然很多。老高先是通盘讲了一遍，而后针对各个位置的球员分别讲评，从技术使用到战术配合再到战术意识分门别类。他讲累了，换技术教练黎兵上，黎兵讲累了，换体能教练范志毅上。 当然也不光是教练讲，队员们谁有疑问了也可以随时发言。技术方面讲的不多，大家在一起很多年了，谁什么样心中都有数，能提高的都提高了，能纠正的都纠正了，主要是战术方面。现在这套战术仍然有大量的细节方面的空白，比如一种技术运用在过去也许是合理的，但在新的战术体系里，就可能是不合理的。 这方面老高曾经以王艾的盘球举例：“如果是开场的较量阶段，确定主导权的阶段，盘带是可以的，能够打击对手信心。但当主导权获取以后，过多的中场盘带反而会迟滞战术节奏，使整个体系失去活力。” 复盘之后，就是对下一场的对手巴拉圭队进行敌情通报由负责信息搜集的马东、信息整理的陈洋先行报告。而后教练组和球员们展开了热烈的探讨，一直到午饭时众人还在继续。 相比教练员搜集的信息，有时候球员的信息渠道更多、更宽泛。 第五百七十六节 凤凰于飞（六） 经过了两天的备战和场地适应之后，中国队完成了首发名单制定：白广海、毛剑卿、王艾、陈涛、赵旭日、阎嵩、冯潇霆、苑维玮、郭亮、张永海、宗磊。 从首发名单中完全看不出王艾的位置变化，这也是中国队给巴拉圭队以及接下来中国的对手一个最深的迷雾：你看我名单也没用！老高的大范围轮换也起到了这个作用，现在许多对手连中国队的主力阵容都没有搞清，由此也就无法准确研判中国队的战术设想，这可能也是中国队的新战术体系已经发挥出了强大威力，却依旧没有引起重视的原因。 另外，本届世界杯32支球队里，中国队最稳定，核心主力一起踢球、训练的时间最长！这也帮助许多球员在成长中不但对自己的位置了如指掌，还对其他位置有了很深的感受。 比如本场承担重任的赵旭日，虽然他一直是后腰的位置，一度因为王艾要回中场和陈涛组成双核，而中国队坚持打442而失去主力位置。但他和王艾一起玩了十年，王艾训练多苦，他就多苦，以至于都不用专门练其他位置，看就看会了。 南非当地时间7月3日晚上，北京时间7月4日凌晨，约翰内斯堡埃利斯公园球场，巴拉圭、中国、南非三方球迷开赛前一个小时就坐满了球场。巴拉圭队首次进入世界杯八强，中国队则再次准备突破八强，双方都是斗志昂扬！ 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在北京时间进入7月4日就开启了世界杯专题报道，已经有大量球迷半夜守候在电视机前看嘉宾的赛前分析、看前方记者的相关采访、看比赛直播、看嘉宾分析比赛甚至看全国各地公共场所其他球迷的表现！ 最近这段时间体育频道狂的很，不但击败了央视一套的收视率，还打破了黄金时段的概念，只要是比赛日，几点都是黄金时段！不过最大的一块蛋糕还是被一套拿走了，据说部里领导发话：中国队要能杀进决赛，央视一套、五套联合直播！ 广告费得分人家一半！ 可没办法，一套是老大哥，得忍着。 社会上就更热闹了，有些比较清闲或者说工作时间比较自由的单位、企业调整了比赛日的上下班时间，就为了照顾球迷看球。其他企业虽然没调整，但也对球迷宽容了很多，毕竟许多老总也是球迷。 不是也是！ 竞技体育很容易一俊遮百丑，何况这支国家队也真没什么黑点，球迷也就支持的更加理直气壮。 本场比赛留守北京直播间的是段暄和陶伟，前方解说是贺炜、嘉宾是沈祥福！老沈还不大乐意来：“我好好的在家吃着火锅看着球多舒坦？我飞去南非折腾一趟干什么？” 张斌的理由也很强大：“这是中国队即将突破的时刻，上一个带领国家队突破的可就是您啊，您是中国足球的第一个亚运金牌和奥运铜牌。所以请您来当嘉宾才能更好的前后联系、分享心情……小王儿他们出国前曾经交代我们，要我们尽量多联系历史、多联系其他行业的辉煌业绩来冲淡他们突破的冲击力。其他方面我们主持人会讲，但足球方面也得有一个前后传承吧？您是上一个带领中国队取得重大突破的人，给大家来讲解眼前的重大突破，各方面都很有意义。” 老沈叫张斌说的没招，只好打包了行李提前五天来到南非做准备，他们的工作不见得比教练轻多少，也要研究对手资料、看对手比赛录像，甚至什么风土人情都要关注一点。虽然解说时能说的不多，但那些“一针见血”都是这么来的。 就在中国队从酒店出发尚在路上时，央视的节目已经开始了，贺炜和老沈肩并肩背对球场，对着摄像头和国内球迷打了个招呼，然后和北京直播间的段暄扯了几句天气、球场的闲话，才由段暄接过话题和陶伟做赛前分析。 本届世界杯开赛以来，高洪波频频变阵，屡屡突破人们的想象，这使得嘉宾们都变得异常谨慎。高洪波肯定不会刻意打谁的脸，但你非要用脸当减速带，那人家也不能刹车。好在还有很多比赛片花和前方采访录像可以放，算是减轻了嘉宾的工作压力。 一个小时的闲扯之后，导播传来信号，前方的比赛即将开始了。于是全国球迷的视野里，回到了夜色下的约翰内斯堡球场。 当地时间晚上八点半、北京时间凌晨两点半，等候良久的球迷终于三位裁判员率先走出球员通道，然后象牙白色球衣的中国队、红白条纹衫的巴拉圭队随后依次进场。 “中国队又一次大面积轮换球员，沈指导你怎么看这种不太常见的现象？” “23个球员各有特点，不同的排列组合会发挥出不同的效果来。这个现象的出现首先证明教练组对球员的把握非常大、理解非常深，可以任意调配他们。其次说明这支国家队的实力较为平均，主力替补差别不大，这也给教练员针对不同对手制定不同战术提供了较为雄厚的基础。” “这会成为中国队的一个传统吗？” “不好说。”沈祥福想了下略略解释：“每届国家队都有自己的特殊性，我们眼前的这支也是，他们从小就是冠军，所以核心阵容始终很稳定，这使得他们长期的并肩作战、互相激励、共同成长，这才有了他们的高度默契和相对平均的实力。而离开这个背景，恐怕就没有这个条件了。” 贺炜秒懂，随即不再说话，场上开始放国歌了。 开场三分钟后，老沈擦了把冷汗：幸亏管住嘴了！这小王儿怎么又打上前锋了？ 同样意外的当然还有巴拉圭主帅，他为这场比赛特意排练了一个361来，结果猬集了多人的中场居然扑空了。老高当然是庆幸，如果让王艾和陈涛面对对方四名中场的包夹，压力可想而知。不过巴拉圭这么一变阵，3中卫的两个肋部，在王艾的面前，可就显得倍加薄弱了。 第五百七十七节 凤凰于飞（七） 先进球的是巴拉圭队。 意识到安排好的计划扑空的巴拉圭队主帅随机应变，决定用强大的中场人力去冲击中国队的防线，争取一波流！这本来就是预定的计划，不会因为中国队的临场变招而再变。同样，中国队也坚持既定路线，把操持新体系的重任交给了赵旭日。 可惜，巴拉圭队原本针对王艾设计的“套餐”让赵旭日一时难以适应，中国队中场并未取得前几场的明显优势，就在高洪波考虑要不要暂时放弃两个边路往中路靠拢提供一下支援的时候，巴拉圭队竟然进球了。 这是一次突破赵旭日后的“分边、下底、传中”，各个环节的完成质量都非常高，让宗磊无可奈何。 “能行吗？”王艾跑回来关心的问着赵旭日。 “你能行我就能行。”赵旭日板着脸。 王艾想了想：“好，多给我大脚，解围就行。” 中国队重新开球，几经传递之后，巴拉圭队中场又开始包围赵旭日，赵旭日一怒之下想起了老大的话，索性对着前方就是一个盲目的大脚。不管老大能不能拿到，先让巴拉圭队紧张一会儿。 不料，这个大脚直接变成了中国队的第一脚射门和第一个进球！ 赵旭日总是笑嘻嘻，愤怒池其实并不深，上一个失误导致的进球已经让他徘徊在了愤怒爆发的边缘，所以只要触球、只要再次被围攻，差不多就要急了。 王艾提前移动到中线用后背顶着巴拉圭队的中后卫，一见赵旭日推搡开对手向前看，他的身体就绷紧了。 隔着三十多米，兄弟俩心有灵犀，赵旭日大脚把球送到了王艾面对的球场左路，只是力量稍小，不是最完美的直接打对方身后。王艾突然启动，挣开了巴拉圭中后卫抓着他后背球衣的手，扑向第一落点与他距离十米的足球。 巴拉圭队的三后卫立刻分工，中后卫向后，右后卫向前，同时中场的后腰球员也从正面逼近。王艾虽然第一个启动，但足球落的有点慢，对方包夹的速度有点快，这使得王艾选择了一个最为干脆的动作：迎着足球脚尖一挑！ 足球从巴拉圭队后腰的面前再次飞起，并一举越过了王艾和巴拉圭队右后卫的头顶。两人同时转身，王艾更快一步，巴拉圭队右后卫眼看要追不上，于是攀扯上了更近的王艾的手臂，却没想到被王艾强劲有力的蹬地跑动给带乱了节奏，在跟跑了七八步之后，从两人搭着的手臂上传来了王艾的抖动之后，踉跄着摔倒。 他这一倒，王艾的面前开阔起来。本来王艾是准备塞给中路包抄的白广海，但局部形势这一变，他也随机应变，决定单干。 中国队大概有3秒左右的2打1优势，见此情景老白也随即做了调整，从正对球门深入改为向巴拉圭中后卫和左后卫的肋部插入，既保持着接应的态势，也拉动巴拉圭队后卫线。 他这一动，王艾这边形势又变，原本对方守门员已经和中卫配合对王艾可能的射门已经形成了一远一近的堵截，但随着白广海的攻击指向偏斜，巴拉圭队的后卫线随即减速，产生了相对横移，从而给了王艾一个瞬间瞄准远角的机会。 王艾可以继续下底、或者继续逼近，但继续下底形势不见得比现在好，继续逼近所提高的射门成功率对王艾也没有意义，于是他在一脚跨进罚球区后便果断起脚了。 足球指向球门远角，也指向了向近角移动的守门员的反方向和中卫的后背之间，最终穿透了这条看不见的缝隙，激起了球网的阵阵涟漪。 在轰然作响的喧嚣中，王艾举起双手大笑着和老白击掌，随即转身去和队友们庆祝。 在直播信号中贺炜沉闷的声音连喊了两声“进了”，随即感慨道：“没想到中国队的反击来的这么快、这么犀利。刚才我看赵旭日中场的大脚好像没有明确的意图，就是解围，没想到居然变成了进球。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有点配合的意思，沈指导你说呢？” “一半吧，既有解围的意图，也有助攻的意图，你注意看，他选的方向正好是王艾所面对的左侧，帮队友省略了一个转身。”老沈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轻松的解读：“最让我欣赏的还是刚才小白的无球跑动，他这么横向一拉，对方中卫和守门员的配合就出了问题，有了一个瞬间的射门路线。他要不这么跑队友就只能继续深入，然后到门前在做盘带，那就说不上什么结果了。” 沈祥福说到这，电视上的回放也来了，果然如老沈所说，人们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一瞬间大光头的白广海是怎么跑的，许多人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无球跑动的妙处。 老沈的感慨还在继续：“小白踢的越来越聪明了，这倒让我想起了上届的瑞典队，也是有一个身体优势明显、正当年的大中锋和一个人老成精但不显山不漏水的老前锋。” “但四年前的瑞典队好像是伊布在外围，拉尔森在中间？” “对，这也是那届瑞典队没有打好的原因。”老沈点头评价道：“伊布太痴迷于脚下技术了，非要在外围，逼的经验丰富但体能、力量下滑的拉尔森跑去和对方肉搏，而我们就聪明多了，你看小王是冲锋陷阵的主力，小白就在外围策应，这才是一大一老组合的正确用法。” 老沈解说的意犹未尽，可场上开球后，形势突变，中国队又进球了！ 差不多是相同的过程，赵旭日在中场抢断后被围攻，然后又是一个大脚送到前方，不过这次追赶王艾的巴拉圭右后卫没有摔倒，于是王艾送到中路，白广海在门前接球横移寻找打门机会，被包夹后再次送回到左路。 被拉拽的王艾，对老白送来的半高球，干脆果断的选择了“强劲的”鱼跃冲顶。 所谓“强劲的”，就是不但把球再次顶进门，还把拉拽他的右后卫直接带倒。 “哈哈！”老沈在解说中开怀大笑：“小王儿真是太不讲理了。” 第五百七十八节 凤凰于飞（八） 巴拉圭队的右后卫灰头土脸的站起来，偷偷看了眼场边，果然主教练正在发怒。赛前主教练曾鼓励他说你们两个的身高体重差不多，你要勇敢的和他“搏击”！可是连续两次被带倒之后，他猛然领悟了一个物理学的真理：动能=重量x速度！ 这个中国人的爆发力太可怕了，他就像一辆飞速行驶的汽车，而自己则是那个被带的失去自主、乱飞一气乱的塑料袋。他那一瞬间的力量，好像可以带着两倍的体重去做动作。 中国队替补席里一片欢腾，老高抱着肩膀老实儿坐着，脸上的笑容十分荡漾，他身旁的黎兵正侧头和他比比划划的说话：“如果对方还不调整，瞅小王儿这劲头弄不好还得有。” 隔着老高的区楚良也凑趣：“他们集中中场想和我们硬拼，不料我们的小王儿跑到了前场，正好打他们的空子。” 巴拉圭队主教练正忙着发火，还没来得及做调整，重新开球后巴拉圭队大兵压境，他们实在无法接受2分钟之前还1:0领先，突然就变成了1:2落后。见到格外踊跃的巴拉圭攻势，老高的笑容更放荡了。 中国队的阵容里，刚刚进球时赵旭日并未跑去找老大庆祝，而是拽住了阎嵩和毛剑卿做了一番交代，再开球中国队的阵型就收窄了，不但拿球的变成了陈涛，阎嵩和毛剑卿也相应的向中路靠拢，而他们身后的张永海和郭亮，则自动的向前移动。 这一番调整不但立刻抗住了巴拉圭队的攻击，还乘胜追击，又一次打破了巴拉圭队的大门。 几乎就在刚刚进球的两分钟之后，经过中场频繁的拼抢，球权转移到了助攻到中场的张永海脚下，如果是阎嵩恐怕就会直接带球下底，但二宝哥有自知之明：自己上去容易回不来。 此时，王艾就站在几个巴拉圭队的后卫中间不紧不慢，中路经过了几分钟高强度对抗后双方都有点累，所以张永海有这么几秒钟比较清闲的起脚功夫，于是他冲着右前场的方向，送了一个长传。 这支国家队人们通常只注意到84国少、86国少的光辉，很少有人注意到，其实白广海、罗彤亮和张永海，也是同一支少年队出来的：当年张引所带领的辽少！ 辽小虎的辽少！ 这些当年的少年早已不在年轻，在王艾的队列里也显得较为低调，但他们的默契仍在。比如张永海这一脚看似盲目，其实前方的老白早就准备好了。 飞奔的老白在边线处拿到了球，随即毫不停留的回敲给助攻上来的阎嵩，阎嵩也果断的斜传了一个空当，正在转身后的老白的跑动路线上。 老白带球冲击罚球区，阎嵩横移到罚球区弧顶，他们俩之间的身后是补位的毛剑卿，王艾则依然追在巴拉圭两名中后卫中间。 巴拉圭队左后卫上前堵截冲进罚球区的老白，老白做假动作，对方没有全上当，老白无法突破，于是手臂压着对方的手臂，用左脚起了个高球，直直的向后卫和门将中间穿插！ 王艾正在这！ 就如同阎嵩送到了老白的行进路线上，和王艾做了两年俱乐部队友的老白这一脚，也送到了王艾的行进路线上，不远不近、正好！ “嘭”的一声，球进了！ 王艾只是按照原本速度行进，最后一步稍微加快了点就舒舒服服顶到了这个球。 进球后的王艾站在原地，挠了挠脸，突然朗声大笑。 另一旁，老白正屈起双臂，低头嘶吼，顺便一脑袋向王艾顶来。 摸着老白的大秃脑袋，接住了跳起扑来的毛剑卿，场中的欢庆激发了全场中国球迷的热情，这才开赛7分钟，中国队就3:1领先了！ 教练席上，老高和黎兵击掌相庆！ 而在直播中，老沈则略显急切的催促贺炜：“查查、查查、世界杯最快帽子戏法的记录是多少？我怎么感觉应该是我们的了？” 十几秒后，贺炜兴奋的向全国球迷宣布了这一喜讯：“1982年世界杯匈牙利队曾经创造了7分钟内帽子戏法的记录，而现在这一记录被中国队改写，时间是5分半钟！” 沮丧的巴拉圭队甚至没有催促快点开球，7分钟开了4次，他们已经麻了。巴拉圭队主教练终于低调的做了调整：撤掉中场1人，从3后卫变成了4后卫。 可他这个形同认输的调整，并未改变中国队乘胜追击的态度，再说也改变不了。减轻了压力的赵旭日和陈涛对中场的掌控立刻就体现了出来，并且频频向前场送出高质量的弹药。 面对王艾已经失魂落魄的巴拉圭后卫频频出现低级失误，连比分落后自然会产生的愤怒、大动作、伤人都没出现。而基本算是在德国“出道”的攻击手们依然保持着较为旺盛的攻门欲望，就这么踢完了90分钟，留在约翰内斯堡埃利斯球场场边记分牌上的，是令人惊讶的6:1。 王艾在完成帽子戏法后，得到了更多的球权，也得到了对方的重点照顾，于是他把过去几场控制中场的方法拿了出来，老白和陈涛也分别在上半场打入一球。下半场归来，巴拉圭队总算镇定了下来，防守成效有所提高。而中国队则有意保存力量，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打了半个多小时，眼看比赛时间寥寥无几，中国球迷突然起哄，齐声喊：“四个、四个！” 王艾响应球迷呼声，在中场带球连过三人，在罚球区里打入了一个中距离射门。 当主裁判吹哨宣布进球有效的一刹那，埃利斯球场中红旗如海，人声如潮。冲到广告牌下的王艾冲着看台抬起头，振动双臂。 霸气无双！ “好。”站在球员通道口迎接队员的阎世铎对王艾简单的说了一句。 王艾的回应是嘻嘻一乐，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然不想现在说，但我不说大家一会儿也会知道。”更衣室里面对兴奋的队员们，老高淡定的道：“下一场我们的对手是，德国队。他们在你们比赛之前以4:0击败了阿根廷。” 第五百七十九节 凤凰于飞（九） 老高的通知，几乎一瞬间就扫清了中国队的兴奋，使得大家在第二天就开始了备战。历经了智利、洪都拉斯、巴拉圭三个南美球队的考验，现在的中国队并不怕南美球队，甚至可以算上更早的留有余力的与阿根廷的热身赛。中国队的打法强调集体制胜，看待整体上较为松散的南美球队有一定的心理优势。 而面对德国，这种优势则荡然无存。 德国队也是一支强调集体主义、整体打法的球队，而包括王艾在内这届国家队的主体正是“图宾根系”，正是中国原产、德国加工的产品，大家都对德国深厚的足球文化、雄厚的足球基础深有感触。 接下来的半决赛，算是“德国原装”和“德国改装”的碰撞！ 如果有可能王艾是真不想碰到德国队，何况这支德国队里还有两个他的前队友：厄齐尔和默特萨克！ 当年一起成长的小伙伴，如今已经成了德国队的主力。 互相渊源如此之深，非要斗个你死我活，这就是竞技体育！ “如果图宾根青年被排挤，我们还可以开启拉科训练营。”雷奥妮难得的和王艾单独接触：“这不是你预备的后手吗？” “嗯。”王艾应了声，迎着海风坐着不说话。 这是赛后的第二天，大家重新回到了德班、回到了来南非后租住的第一个郊外庄园。虽然两人只是肩并肩坐着，队友们也都知趣的躲在了两人的视线之外。 “该来的终究要来。”王艾好半天站起身：“图宾根青年只是我们的幼儿园，世界杯才是我们的成年礼。不跨过德国，我们就永远无法真正强大起来。” “对。”雷奥妮依然抱着双膝坐着，抬头欣赏的看着王艾的侧影：“中国队的新战术体系深植于中国的文化传统、社会传统、足球传统，和德国战车不是一回事，中国队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眼下，无非是一场正常的世界杯半决赛罢了。” 王艾侧过头来，低头和雷奥妮对视着，两人同时一笑。王艾的手放在雷奥妮的头顶，雷奥妮则闭着眼靠在王艾的大腿外侧，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同样是多年的并肩作战，他们也有无言的默契。 经过了短暂的午休，下午中国队继续展开讲评会，关于昨天的比赛几乎没怎么说，老高差不多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双方同时变阵，给我们双方都提供了机会，差别就是我们实力强一点，再加上我们把握机会的能力更大，所以比赛才一边倒。如果反过来，我们也有被一边倒的危险。” 然后，就是针对德国队的详细分析。 郊外庄园的大会议室外，阎世铎背着手听了会儿，转身向外走，陪同他的张吉龙、雷奥妮一直到领队的房间才坐下来。 “我们需要采取点特别措施吗？比如把家属请来？”张吉龙请示道。 阎世铎沉吟着，看向雷奥妮：“雷经理，你觉得呢？” 雷奥妮皱着眉思索了会儿：“我感觉现在国家队不是紧张，而是沉重？不是那种首次杀进半决赛的忐忑，而是面对德国这个老师时候的审慎。” 张吉龙“哦”了一声，也坐在来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要这么说，我收回刚刚的提议，真请家属们来，把国内的兴奋劲带过来，反而可能不好了。” 阎世铎笑了笑：“他们无心庆祝，也无心欢乐，甚至把创造历史的兴奋感都压下去了，这虽然不是正常情况，但误打误撞，心态不错。我们现在应该考虑下一场赛后怎么办了。” 说到这，阎世铎也沉吟了一会儿：“输了还有季军赛，我们还是要争取好名次。要赢了就是决赛，恐怕到那时候队员们的心态肯定要有很大变化。大家就从这里想一想，需要什么我向家里申请。昨天领导的电话你们也都听到了，要什么给什么，难得上级大方一次，我们也别太客气。” 领队的房间里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经过了两天的探讨，中国队取得了一致意见，那就是这场比赛将没有侥幸，必然是彻彻底底的硬仗。莫说德国队对中国队的了解比其他球队都深，就凭德国人的“轴”劲儿，也注定了是一场苦战。 德国人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不知道什么叫做人留一线，国际大赛里不留情面的大比分赛事，很多是德国人创造的。 而这支德国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给中国队抓，中国队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的漏洞更少，从而和德国人展开一场硬碰硬的较量。 不出意料的，王艾回归中场再次联手陈涛操持大阵，同时排列出了全新的边锋组合：阎嵩赵旭日。前锋线则派上了董方卓和郜林这对也几乎很少出现的组合。双中卫则是最稳健的罗彤亮和李玮锋，两个边后卫是郑智和孙继海，守门员是宗磊。 老高选派的不是在德国长期打联赛的、就是身强力壮不怕冲撞的，所以毛剑卿、郭亮甚至周海滨、白广海等不够硬朗的都安排打替补了。 开赛前一个小时，德国队的首发名单也出来了，单前锋克洛泽，双边锋波多尔斯基、厄齐尔、前腰特罗霍夫斯基、双后腰施魏因施泰格、赫迪拉，双中卫默特萨克、弗里德里希，双边后卫拉姆、博阿滕，守门员诺伊尔。 看到这个首发名单，包括老高等教练还有王艾等球员领袖才偷偷松了口气，轴有轴的好，不出幺蛾子。当然中国队这边也没出什么幺蛾子，相信德国人看到董方卓和郜林这两个大块头，不会幻想他们来打中场，唯有赵旭日上了可能会带来一点王艾出任边锋的疑虑，不过也不会很大。 世界杯打到现在，都已经算是明牌了。 昨天进行的第一场半决赛，西班牙队操控全场，2:0轻取乌拉圭，提前一天休息，等待这边的比赛结果。 全世界球迷的目光，都好奇的注视着7月7日的德班球场。 第五百八十节 凤凰于飞（十） 北京时间7月8日凌晨2点25分，南非当地时间7月7日晚上8点25分，夜幕下的德班球场灯火通明，白色球衣的德国人、红色球衣的中国人正在场中握手。双方队员几乎没什么打招呼，就是王艾和厄齐尔、默特萨克也只是互相笑了笑。 王艾和拉姆交换队旗，中国队获得了开球权。 高洪波站在边线外，神情严肃中带着一丝紧张，而比赛也正如他的表情，进行的非常艰难。开场几分钟根本看不出双方有什么组织，4231对阵442，王艾加陈涛对垒特罗霍夫斯基，在取得了短暂的优势后，立刻施魏因施泰格位置前提加入战团。刚刚取得平衡，厄齐尔横移再次加码，眼看中路局面艰难，赵旭日主动靠近…… 围绕着王艾陈涛组成的中国队双核，双方展开了一连串的组织与破坏、进攻与堵截、控制与反控制的争夺，场面异常混沌，即便是以“争夺主导权”为战术目标的中国队教练组，也看不出胜负和走向来。 中国队新体系明确提出了体系对抗的思路，中场对中场、前场对后场、后场对前场，都要对抗，从球员个人的技术、身体到小集团的协调、配合、到小集团之间的聚集与分散，再到全体系的思维和方向对抗……简单说就是无处不对抗、无时不对抗，在对抗中确立优势，在对抗中寻找胜利。 如果是边路、前锋甚至边后卫，局面不利都可以适当退缩，而唯有中场双核，一旦退缩就让出了球场主导权甚至比赛主导权，是绝对不可以的。老高乃至全队不顾王艾的攻击力把他放到这，就是为了站得住。所以，无论德国队多么凶猛、无论多么难看，王艾都必须站在这。 牢牢的钉在这！ 大概勒夫也看出了中国队的要害，一反常态没有系统的组织进攻，而是拼命的催促队员去和王艾等人抢夺中场主导权。双方似乎都忘记了对方球门的存在，而是执着的、甚至顽固的要求获得中场中路的地盘！ 什么优雅、什么灵动、什么精彩，通通谈不上，无非是两只野兽用它们的爪牙互相攻击而已。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15分钟。 王艾的汗水已经混合了草叶和泥，变成了黑乎乎的东西挂在脸上，他感觉自己的体能起码消耗了三分之一！当然和他对位的“小猪”都要跑不动了，几次被他撞倒的厄齐尔都要站不住了。 突然间，不知是德国队队员的体能集体消耗到了一定程度后的自然反应，还是赛前勒夫安排过什么，再次从郑智脚下得到斜传后带着球的王艾，猛然间发现德国人不再那么紧逼了。 尽管可能德国人喘口气还会再来，但，中国队也可以喘息后再战！ 主导权拿到了！ 比赛由此才进入了“正轨”，进入了观众们熟悉的节奏里，德国队主要通过两个边锋的突破、下底来制造威胁，中国队则主要通过中场双核来灵活调动、策动攻势。 但这15分钟的激烈对抗给双方造成的“创伤”都太大了，王艾和陈涛除了脑子依然好用，脚法依然有保证之外，几乎没有余力去发动快速反击。同样，德国队的两个边锋厄齐尔和波多尔斯基也在对抗中消耗了太多，也打不出犀利的快攻来。 反而双方的后卫们体能都保存的不错，因而鏖战45分钟后，双方0:0回到更衣室。 粗重的喘息回荡在更衣室里，中国队没人说话，都在抓紧时间休息，老高一言不发只是在休息结束，众人准备回到球场时才说了一句：“德国人会比我们更难受。” 下半场开始，局面突变，德国人不知中场休息时喝了什么，在中国队开球、依然按照既有节奏打的时候，突然集体加速、打了中国队一个措手不及，厄齐尔下底、克洛泽拉扯、波多尔斯基包抄一个吊射，引来了德国球迷的万众欢呼。 0:1落后的中国队随即展开了凶猛的反击，王艾和陈涛分工，速度快的他留后以防德国人快速反击拉大比分，由陈涛带队向前联络四面八方组织进攻。这个长期被掩盖在王艾的光辉下的中国队二号人物，终于有了一个万众聚焦的关键时刻，一个可以尽情展示才华的舞台。 就在王艾留在后边谨慎的正面盯着特罗霍夫斯基、余光留意克洛泽，向左策应孙继海防备波多尔斯基、向右扫视郑智对厄齐尔的防守，并顺便喘息调整体能的时候，陈涛在前边已如长江大河，气度豪迈。 他时而外围冷射、时而带球渗透、时而突然分边、时而小范围配合突进，在西班牙磨练多年的陈涛有那么一瞬间，甚至给后场的王艾、李玮锋等人留下了是贝莱隆在领军作战的错觉。 下半场第30分钟，久攻不下的中国队里郜林意外受伤，老高紧急调遣毛剑卿上阵，另一边勒夫为了拖延时间，也派上了冲击力强劲的戈麦斯试图威胁中国队的后路而减轻压力。 第31分钟，最后一搏的陈涛深入德国队阵容深处，与刚上场体能充沛的毛剑卿做了一次罚球区内的精彩配合，毛剑卿那一瞬间仿佛是哈维附体，移动中接球顺势一磕，足球就穿透了德国队的防线，陈涛门前冷静控制脚法，打了诺伊尔一个脚边的射门。 高大的诺伊尔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足球从脚边滚过、眼睁睁看着红衣的中国人转身、低头、举起手臂、竖起食指、跑向本方球迷的掌声里。 德国人不再龟缩，中国人也不再大意，宛如开场的那15分钟，绿茵场上战火处处，中国队球门一度风雨飘摇，但中国队新的战术体系终究还是挺住了。每当防线出现问题，王艾就会主动拿球、控球、带球、拖延时间、打破节奏。 这么做的还有其他人，比如刚上场的毛剑卿。他在比赛第89分钟时去追击一个希望不大的前场球，没成想对方中卫弗里德里希一时大意，竟然被他抢到第一点，随后见他速度惊人索性拉倒了他。 位置正在罚球区里。 点球！ 中国人的欢呼声响彻球场。 陈涛笑着抱住王艾：“老大，我都要坚持不住了。” 毛剑卿站在足球后，等待喧嚣平息，主裁判即将吹哨之际，突然回头看向王艾，王艾不明所以走近前，小毛哭丧着脸：“老大，我的偶像是巴乔……” “好，我来。”王艾拍了拍毛剑卿的肩膀走到罚球的位置上。 毛剑卿回到人群中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老大只是懒得踢点球，可不是不会踢！ 面对高大的诺伊尔，王艾活动了一下双肩，微微躬身，眼睛渐渐睁圆。 他目光中的凝重与杀意，让诺伊尔仿佛看到了一头即将扑来的雄狮！ 第五百八十一节 大自在、逍遥游（序幕：优雅与狼狈） 缓步助跑、快速出脚、横飞的诺伊尔扑空，抬头看，足球在左上角！ “进啦进啦进啦！”嘶哑的喊声回荡在中国千家万户的客厅里，伴随着一颗颗心脏激烈的跳动。 进球后的王艾回身，就像完成了一次普通的技术动作一样，表情平淡的轻舒了一口气。头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队友们扑倒。 在德国人的催促下，王艾他们并未刻意拖延时间，在比赛第90分钟重新开球。然而，最后时刻被激励的不仅是德国人，还有中国人，一次次传递、一次次破坏、一次次渗透、一次次阻截，终于三分钟过去了，主裁判鸣哨了！ 此时陈涛正推开厄齐尔的纠缠把球踢给王艾，王艾尚未接到就听到了哨音，随即停止了动作，摇了摇头、笑了笑，将来球用脚一挑，朝着整场比赛下来声音最大的中国队看台，一脚射去。 中国队、亚洲球队、黄种人为主的球队，首次杀进男子足球世界杯决赛，这颗足球是历史的见证。在场边的雷奥妮已经抱起了一个的情况下，王艾索性把这颗足球当做送给球迷的礼物。 收好吧，我亲爱的！ 在掌声里，王艾走向与他纠缠了整场比赛的施魏因施泰格，两人交换了球衣。 群魔乱舞的更衣室里，王艾坐在一角。 “你不高兴吗？”抿着嘴笑了半天的阎世铎走到王艾面前，弯腰关心的问道。 王艾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应该开心，但是没有开心的感觉。我心里有一团火要爆炸，但是堵住了。” 阎世铎闻声点了点头，想了想，招手：“来，陪我出来走走。” 两人从喧嚣的球场一路溜达到了安静的停车场，并一直上了车都没说话，这一刻对两个搞了多年足球的人，都是心潮澎湃、百感交集。阎世铎、高洪波、王艾，正是中国足球从领导、到教练到球员的一条线。十年奋进、十年拼搏，终于有了南非德班之夜的突破，有了即将进行最后一战的忐忑。 “又是西班牙。”直到发现队员们背着包出现在视野里，阎世铎才匆匆感慨了一句。 “是啊，又是西班牙。”王艾也长出了一口气。 阎世铎好笑的看向王艾：“我就不问你是不是有把握了，太俗。” 王艾呵呵一笑，就听阎世铎接着道：“只能说，尽力争取吧，胜负交给历史偶然性，你们走到今天已经证明了足球只要走对了路，就能走出历史必然性来。” 王艾“嗯”了一声：“我们至少提前了十年，也可能是一百年。” 阎世铎靠在大巴车的座位上微笑道：“刚才我接到了领导的电话，领导让我转告你，当然还有大家，祖国以你为荣，你是青年的好榜样。” 王艾的笑容凝固变成惊讶：“这、这……” “确实有点高了，但你也要理解，领导这时候也是普通球迷，尤其是刚刚看完了比赛。你只需要记住前一句，后一句就忘掉吧。” 王艾连连点头：“是、是……那跟大家也别说了吧？” “嗯。”阎世铎见众人要上车了，匆忙的说道：“告诉你也是因为领导的话我不能打折扣。” 回到郊外庄园，老高宣布明天放假一天，今晚就可以在庄园里自由活动。有的队员吃夜宵、有的队员打游戏、有的玩牌、有的看书，当然还有的静悄悄的溜达到了庄园外边……王艾和雷奥妮。 王艾和雷奥妮其实什么也没做，两人只是静静的躺在海边的枯草上望着星空发呆而已，更具体的说是雷奥妮陪着王艾发呆。 当初王艾只是想让中国足球别那么窝囊，没成想竟然走到了今天。直到在这个南非的夜空下、在德班的海边、在雷奥妮无声的陪伴下、在半决赛击败德国的三个小时后，王艾才渐渐接受了现实。 “我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呢？”王艾自言自语。 雷奥妮紧了紧衣服缩在王艾的胸膛上，听着男友的心跳。 “当初在国少，大家都是练球六七年的，我比别人投入了更多的训练时间，当然还有更好的营养条件、更明确的发展方向，所以有了那么一点领先。” “然后你到国青，还是比别人多了点训练时间、营养条件还有头脑，然后你又有了一点领先。”雷奥妮伏在王艾的胸前按着王艾的上嘴唇：“然后你到国奥队、国家队……你怎么还没胡子？” “什么？” “你怎么还没胡子？”雷奥妮摸着王艾的上嘴唇和下巴：“别人都该胡子都一大把了。” “这还不好？这说明我发育的慢、职业寿命长，这说明我的胶原蛋白还很旺盛。”王艾歪头看了看怀中的副领队同志：“再说，满脸胡子，你亲的时候不恶心吗？” 两人在海边闹了起来，一直到深夜才回到庄园里分别休息。 第二天全队登上飞机飞回了约翰内斯堡，又一次入驻了同一家酒店。不过这回是包了整整一个楼层，还请了专业安保。世界杯打到现在，国家队已经为足协赢得了2400万美元的巨款！顶得上六年的中超冠名费，这可是横财！ 而仅仅在八年前足协还要国际足联扶贫来着，拿了40万美元念叨好久。 要不是运动员能吃的不多，韦迪主任恨不得带着厨师飞来。 下午中国驻南非大使馆联合中资企业派来了一支文艺表演团队，其中不少还是外交官和企业干部工人的孩子。晚上球员家属们得到邀请，也前来联欢。 酒店餐厅中欢声笑语的背后，是国家队核心成员紧锣密鼓的工作。现在摆在国家队面前的唯有胜与负和600万美元的得与失。足协、教练、队员都站在了这个历史的选择面前，祖国和人民也在等待着他们做出选择。 西班牙队给中国队的压力太大了，从去年联合会杯到今年的世界杯，双方一共碰了三次，胜、负、平！看似平手，但中国队的胜利和平局是两次杯赛的小组赛，而西班牙队的胜利是淘汰赛！ 无论嘴上如何强硬，此时的中国代表团的心底都有一丝犹豫。 第五百八十二节 大自在、逍遥游（第一幕：无底的黑色） 如果一定打不过，那么还不如保留一丝体面；如果一定打不过……世界杯亚军也挺好的，女足不也是世界杯亚军吗？ 中国男子项目能和女子项目打成平手的，不多了，何况是老大难的足球？ 这十年，我们的进步够大了；这十年，我们已经涌现了国际一流球星了；这十年，我们已经刷新了太多的中国足球纪录了；这十年……不如留给后人突破，好不好？ 辗转反侧的不仅是王艾，还有老高，还有阎世铎，还有更多更多人。 按照王艾的体育理论：凡是商业价值高的都属于发达国家、凡是商业价值低的，我们这个人口大国才能靠人口基数选拔出先天足够出色的运动员来。因为商业价值低的项目，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因为无利可图才不会去投入……我们才有优势。 这是无比残酷的、真实的、冷血的体育理论，但自从王艾在多个场合零零碎碎的说出来以后，已经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信奉。 足球、男足、毫无疑问是当世含金量最高的竞技项目，中国的职业化时间也不过区区16年。从一线国家队的横向比较、到联赛、到注册球员、到青少年球员到场地，任何一个王艾体育理论的较量层面，和对手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我出神了。”晚宴上，察觉到身旁女人温柔如水的目光，王艾猛然惊醒，侧身低声道。 “没什么。”黄欣抿了抿嘴，富态了不少的她这一笑真是甜的很。 “和我说说？”黄欣目光扫视了一下宴会厅，自从她大着肚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在没有男伴陪同下来到南非，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明白她的孩子是谁的了。所以么……反正她也看开了，自从答应了之后，这是早晚的。 “你觉得我会一孕傻三年么？” 王艾笑了笑：“我刚才在脑子里简单计算下了我们双方球员的薪水，感觉……” “不是应该计算转会费吗？身价？” “通常转会费等于合同期间内的总薪水，大概是五年，但因为买卖双方的需求不同所以会有浮动，所以薪水是更准确的体现实力的。只是对外人来说薪水往往保密，但对我来说……”说到这王艾耸了耸肩：“即便不告诉我，我也能估计出来。” “那结果是？” “我1300万，陈涛300万、老白300万、老罗280万、智哥130万、赵旭日130万、周海滨120万、冯潇霆110万、老孙100万、郜林90万、董方卓90万，其他的……除了我大概人均年薪100万出头，全队加一起大概是3500万。”说到这王艾摇摇头：“哈维750万、伊涅斯塔700万、托雷斯700万、普约尔600万、皮克500万、比利亚700万，6个人，3950万了。” “呦，差距这么大呢？” “也不是，多少还是有点肤色的因素，还有……”王艾下意识的就反驳，说到一半才注意到黄欣捂着嘴正笑。 于是他瞪眼睛挥拳头，可拳头落下却变成了轻轻的爱抚。黄欣无声的拉下王艾的手：“德国队也比中国队身价高吧？” “也很惊险，如果不是德国队不适应我们的战法在开赛阶段消耗了太多的话，恐怕不会有最后那个点球，那就要打加时赛了。但西班牙队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小组赛会，现在绝不会。”王艾张开双手拍了拍：“我们全中国的足球名宿都在给我们出主意，而全西班牙的也会这么做。在智力资源上我们也比不过他们，就我们创造的这套战法，也架不住全西班牙的职业教练分析，我想早就被摸透了吧。” “那你们对西班牙的战法呢？” “还那样，已经研究一年多了，博斯克也不可能再创造一个了。” “所以，只是西班牙队对中国队的战术解读追赶上来了是吗？” “那我们原本拥有的战术优势就没了。” “嗯。”黄欣调整了一下坐姿，优雅的托着下颚：“变成无遮挡罚球了是吗？” “呃……”王艾笑了声，摇摇头，被黄欣堵的没话可说，但心情也确实放松了些。 在搀扶黄欣去厕所回来时，宴会正进入高潮阶段，也受邀前来聚餐的下午来表演的艺术团体，尤其是外交官和中资企业干部工人的孩子们，吃饱了喝足了，正在给国家队员们进行“加时赛”：重新站在地中间表演大合唱。 孩子们童真的声音、稚嫩的表情和天真的热爱，让王艾从思虑过深中摆脱出来，他的队友们、队友的家长们也和他一样，坐在孩子们面前拍打着手掌，兴之所至还与孩子们合唱。比如新疆儿歌《我们的祖国是花园》，每个人都会唱。 晚上十点，儿童团们上了专门的大巴车与队员们依依惜别，同样离开的还有家属团们。这一趟王艾的老爹没来，因为前几天正跟着到多伦多出席20国集团领导人第四次峰会，然后马上就要去俄罗斯签订协议。今年中俄石油管道终于试运行了，俄罗斯不甘心沦为中国原料产地的大国雄心，终究抵不过要过日子。 所以这一趟来的只有艾小青，就这艾小青也没给儿子多少好脸色，晚上扶着黄欣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王艾一眼，王艾只能尴尬的傻笑。 已然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你敢把我怎么样？哼！ 来到约翰内斯堡的第二天，战术会议召开，先是发下了这几天出版的欧洲各大体育报纸对决赛的预测，中国一方相当悲观：只有20%预测中国能赢。就连博彩公司给出的赔率也佐证了这一点。 对西班牙研究过多次了，大家也没多少心情讨论，就听着老高一项一项往下分析，直到他说完。 “放下你们的胡思乱想！”老高突然敲了下桌子：“别忘了我们为什么来的，别忘了一年前谁跑到我跟前强逼着我和老刘的。怎么？第二你们就满意了？是谁总嚷嚷着自己是一支属于冠军的球队的？世少赛、世青赛、亚运会、奥运会、亚洲杯都熬过来了，这最后一步，要拉稀了？” 第五百八十三节 大自在、逍遥游（第二幕：最后的束缚） 中国军队实行双首长制，连长、指导员；团长、政委。而中国的许多强力单位也出自军队，自然也带有军队的习惯，比如公安局、国安局都是局长、政委并存。体育部门同样如此，如国家队主抓业务的是主教练、主抓思想和生活的是领队。 只是这支国家队里分量最足的领队始终是刘春明，但老刘高升到足协接替冯剑明出任青少年部部长以后，始终没有一个真正能接替他的人，有段时间甚至王艾自己就是领队。阎世铎重量是够了，但他太忙，平时有一堆工作，还要负责申办世界杯，只能赶在大赛时期来上任，所以老高难免权责吃重。 这些年老高带着这帮小子，是又当爹又当妈，又管学习又管生活。所以他即便开始做思想工作了，大家也只是头上冒冷汗不敢吭声。 “下面时间给你们自己讨论研究。”老高简短的说了一句就站起身来，招呼黎兵、范志毅、陈洋、马东等人离开会议室。 人都走了，会议室里赵旭日摸着脑袋：“多长时间没让高指导骂了？我还挺怀念的。” “草！”众人纷纷开腔。 陈涛看了看左右：“咱怎么弄啊？” 人们下意识的看向王艾，王艾晃晃脑袋：“你们说吧，我还要想想。” 孙继海看了看左右：“你们老大没意见，那咱们挨个说，从谁先来？” 董方卓吭哧吭哧的笑，在毛剑卿捅了他一手指头才说：“我想起来我上小学时候站排了，按大小个排，我们不能按大小个，可以按岁数。” 他对面的老孙眨眨眼：“哦，说我呢？得，我才想起来我他么最老……诶，不对啊，老白，你比我还大四个月呢吧？装什么嫩啊。” 老白在一边嘿嘿个不停：“我年轻啊？你看我脑袋多亮？” 队员们看两个老大哥在这耍宝，也不敢掺和就敢乐，乐呵了一会儿老白才开口道：“我觉得吧，大家都多余想这想那，想啥啊？就这玩意？” 老白一拍桌子上的报纸：“有用么？一般情况下有用，但我们是一般吗？我们历来都是二班！” 说到这，老白摸了摸秃脑袋：“这七八年在外国，别的不好说，但和中国有关的我是看了太多了，就没有他妈一件事能看准的。和它们拧着来，准赢！你们觉得看了这玩意心里有压力，我告诉你们，我他妈直乐！” 郑智突然开口：“我觉得白哥说的对，凡是中国的事儿，它们就没有能看准的，它们越说不行，我觉得希望越大。” 大家说笑了一阵，郭亮在人群中突然问王艾：“老大，你知道章鱼保罗不？” “知道。”王艾言简意赅，同时注意到不少队员的神色突然紧张了起来。 “我们和德国不是预测错了吗？”王艾补充道。 “可是前五场都对了啊。”郭亮有点畏惧的道。 王艾想了想叹口气：“我们那个点球没问题，你们别听英国人瞎嚷嚷，英国人就这尿性，看谁和谁好都不舒服，都拼命给你挑掰了。你听勒夫说过还是贝肯鲍尔说过？人家德国人都认为没问题。所以，我们和德国的比赛，那个章鱼就是错了。再说，也和足球没关系。” 王艾不信邪是出了名的，05年国家队打预选赛的时候曾经严厉斥责过请江湖术士的提议，从那以后，他就是国家队名副其实的“反封建迷信带头人”。其实国家队这帮人也不是怎么信，但就是文化低，有些事情看不明白才将信将疑，才给了这些骗子可乘之机，再加上他们也有钱，出手也大方。 但章鱼保罗这事儿，迷惑性太强了，王艾见大家还不怎么信，只好简单讲了讲：“章鱼保罗这个，就是德国人故意拿出来强化信心、打击对手用的。德国国旗的颜色正好是章鱼食物的颜色，所以它才选德国国旗。塞尔维亚那场，是因为塞尔维亚国旗的颜色比德国国旗的颜色更让它喜欢。我们这场不选我们是因为章鱼不吃海星，海星有毒。至于决赛，西班牙的国旗在章鱼眼里就是两只大虾，它肯定会选西班牙。再说，你怎么知道章鱼就选了一次呢？又不是直播。就是直播，就不能提前录好了伪装直播放出来？” 众人纷纷睁大眼睛：“还能这么玩呢？” 王艾撇了撇嘴：“你们要不信，下次我们找一个专门吃海星的螃蟹来给我们预测，你信不信它每一场都选我们？这玩意就和所有迷信一样，看着唬人，说穿了都是小儿科，就是你没想到而已。” 罗彤亮一直笑呵呵听着，听到这才说了一句：“世界杯的斗争，不说国家荣誉，就奖金那几千万，就足够上各种手段了。” 大家听后纷纷点头，他们只是没有王艾的知识那么杂，但对足坛的激烈程度是有深刻认识的。职业赛场各种场外手段层出不穷，甚至有请占星师、通灵师这些玩意的。 反正谁信谁上当！ “老大你这么一说，我可就不怕了。”周海滨道：“那咱们，谈谈后天的比赛吧？大家也都想想，看怎么才能拿下来。说起来，我手里可就差一块世界杯金牌了，我可从来没拿过铜牌！” 话音未落，老孙、老白、老罗、老张甚至还有老曲，一起扭头看他……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叫几个老将一顿拳打脚踢，周海滨总算不嘚瑟了，会议室里的气氛也热烈起来了。 王艾不说话，主持会议的实际变成了陈涛，他一边引导大家讨论，一边记录讨论内容，最后合上本子：“眼看要吃午饭了，最后说一句，后天的比赛是来南非的最后一场，然后我们就回家了，无论胜败都算载誉归国，一大堆好事儿等着我们呢。所以，谁有什么本事都别留着了，谁还有什么储备也别藏着掖着了。” 听了这话，王艾突然眉头一动，随即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膝。 第五百八十四节 大自在、逍遥游（第三幕：王艾完全体） 一对纯白色加厚护膝，是王艾的“标志”。无论什么比赛，王艾都会佩戴这对护膝，这成为了他独一无二的外形特征，甚至他都为此申请了商标。 护膝这事儿细究起来其实没多大道理。当年徐根宝就说过：“你戴这玩意没用，对碰撞、扭伤的防护微乎其微。” 但王艾却一直戴着，理由主要有三点：其一是小时候王斌所在的大集体企业的一个劳模每到雨天就会腿疼，和王艾说的是有风从膝盖的骨头缝往里钻，还叮嘱王艾以后要保护好，所以王艾对风湿有点心理阴影；其二是膝关节是足球运动员最重要的关节，以王艾热衷的盘带技术而言，最容易伤害膝关节，而一旦受伤就会非常容易复发，反反复复自然状态一落千丈，所以王艾宁可麻烦点也要加强保护；其三是虽然保护效果一般，但国际足联并不禁止，那就宁可多一样，渐渐的也就成了习惯。 正因为没什么用处也没什么害处，所以也只是金博斯先生劝说过一回就没人再说了。后来随着他申请商标，别人就以为他是故意制造的一个个人标志，以利于形象提升和商业价值扩大，还说他心眼多。 因为他日益成名，更没人说他了。 反正没好处可也没坏处。 王艾的加厚强力护膝，其实还是有点用的。紧绷的护膝会让膝关节的运动受到束缚，达不到最大限度，既保护了最常见的肌肉脱力-关节承重-过度拉伸-关节伤病，也让王艾的膝关节为了对抗护膝的压力而得到了更多的锻炼。 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种束缚。 下午训练时王艾还在犹豫，一直到晚上老高拉着他说了一段话：“你的能耐一大半是你自己拼出来的，一少半是我和其他教练帮忙指点的。咱国家队你一是打基础，二是自己拼，一上一下把我夹中间，你师姐夫我也算不辱使命吧，到了今天了。可后天的比赛我是真没底，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没有？我总觉得你就是一个百宝箱，没什么能难倒你的，每到关键时刻你总有新招，这回还有没有？” 望着老高充满期望的眼睛，王艾暗中出口气，指了指自己双腿上的白色护膝。 老高看了看，皱着眉：“我一直觉得这东西不利你发挥，但这些年你发挥的……我也就渐渐忘了。现在这么一瞅你这等于是负重训练？真的？我说你小子真行啊，这么些年，你还藏着一手呢？” 王艾冷静的看着发疯的老高，半晌才道：“没那么玄乎，但确实有那么点意思，可也不是我刻意的。就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宁可减少一点场上表现，没想到形成了一点战力储备。” “该拿下来了吧？”老高兴奋的站起来转圈：“你觉得有多大成效？” 王艾点点头：“肯定要拿下来了，再藏私还能干什么呢？也没有外星人和我打。效果么？顶多5%，我估计也就是1、2%吧，我明天试一试看看。” “行吧，那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我看你效果！”老高兴奋的把王艾赶走了。 等王艾走了，老高才一屁股坐在沙滩椅上，望着宁静的碧蓝的泳池水喃喃自语道：“效果也许没多大，但这是自我心理暗示！得给他灌输上！” 王艾摘下护膝后，确实感觉活动灵便了许多，在适应了一天之后又重新戴上了。他和老高说的是：等比赛之前再突然拿下，老高毫无疑问的同意了。 就在中国队紧锣密鼓的备战中，两天的时间过去了。 适应场地没什么可说的，决赛场地不比欧洲的标准球场差，何况又是万众瞩目。对西班牙的了解也没多少可说的，这几天备战主要是研判和模拟西班牙队可能在决赛中采用的战术手段。大家普遍认为世界杯决赛对西班牙队也是头一遭，而且小组赛碰到了改变战法的中国队一定会给西班牙队留下深刻印象，具体说就是西班牙式打法的核心碰到了中国式打法的核心后受挫一定会被西班牙的博斯克小组注意到，并加以回避。 但中国教练组无论如何也研究不出来彻底回避的可能性，因为王艾的位置在中场中路，四面八方都能照顾到。所以最后研究的结论是两项：其一是改打边路，冲击中国队的薄弱之地，或者用两个边路的大范围调动不断拨动中国队的中心，使其疲于奔命；其二是继续强攻中路，施加更大压力，从而压制王艾、逼中国队在后场留王艾、把陈涛放出去。因为相对王艾的全面，陈涛终究各方面弱一筹。 但有一点中方教练组以及后方的参谋团取得一致，那就是开场阶段西班牙队会非常谨慎。很显然，有王艾这么个克制西班牙攻击体系的人物在，西班牙队想要取得进球会非常难，而王艾本人又是不可预测的。所以西班牙队一定会在开场阶段稳守为主，确保本方不失球，同时也是观察中国队决赛打法、阵型后再做出针对性调整。 按照以上敌情分析并综合研判西班牙队实力，老高和教练组一致了首发阵容：前锋董方卓、白广海、王艾、陈涛、赵旭日、周海滨、罗彤亮、李玮锋、郭亮、孙继海、宗磊。 7月11日晚上8点，万众瞩目的南非世界杯决赛即将在约翰内斯堡足球城球场进行。在本届世界杯达到高潮之时，各方重视程度也达到了高潮，西班牙首相、中国****、国际足联主席甚至南非伟人曼德拉都纷纷露面。中国中央电视台也为这场比赛配备了最强大的解说内容：主持人白岩松、张斌，嘉宾徐根宝、刘春明。 望着场上正在热身的中国队队员，两位主持人和图宾根系缔造者之一的徐根宝神侃，而刘春明则在溜号。 “刘领队，您发现什么了？” 刘春明摇摇头，本不想说话，突然意识到这是在直播，虽然是后半夜吧，但肯定看的人特别多，所以只好道：“你们发没发现，小王儿有点不一样了？” 第五百八十五节 大自在、逍遥游（第四幕：我思故我在） 低声交谈的中国队更衣室里，王艾突然睁开眼睛：“开场来一个。” 教练、队员甚至队医都愕然的看着他，王艾目光坚定的看向左右：“我要开场来一个。” 陈涛看了看王艾，随即点头：“好。” 他对面的老白随即也点头：“好。” 董方卓一咧嘴：“我听老大的。” 然后众人一起看老高、老黎，两人对视一眼，老高想了想：“虽然和我们事先规划的不一样，但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既然你有感觉，那就试试，先声夺人也是获取球场主动权。” 话音刚落，国际足联官员来敲门，众人便起身到了走廊里，然后牵着小球童依次出场，至于怎么“开场来一个”，众人不知道，其实王艾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就突然间萌生了强烈的进球感，一切还要见机行事。 双方列队，今天中国队是一身红色主场球衣，西班牙队是一身蓝黑色客场球衣，先播放的是西班牙国歌，西班牙人静默肃立，中国人则表情平淡倾听着。然后熟悉的旋律响起，站在排头的王艾面向主看台夜色里星星点点的闪光灯，突然张开嘴高声唱起：“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他越唱越高亢、越唱越嘹亮！ 没有那一刻，他像现在一样理解国歌，那是一种伟大的不屈！ 他的演唱通过大屏幕放松到四面八方，也让现场内外的国歌声越发整齐而高亢，也让落幕时的掌声更加热烈而激情。 每个人，不仅是中国人，都感觉有点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 握手、合影、交换队旗，中国队从左往右打，西班牙队获得了开球权。 王艾和卡西分开后，非洲主裁判一直在看表，而后叼起勺子，比利亚和佩德罗已经站在了中点准备开球，董方卓和白广海一前一后，陈涛站在了比利亚等两人对面，他的身后是王艾。 南非当地时间晚上8点30分，北京时间凌晨2点30分，随着黑人主裁的一声哨响，比利亚推球，佩德罗回传，董方卓前进，白广海骚扰，双方攻击球员快速深入对方半场。 王艾在后退，哈维带球前来，王艾突然逼近，哈维转移球权，不料王艾早有准备，一个令哈维印象深刻的大跨步中途截断了他给伊涅斯塔的横传，足球滚动方向的赵旭日本来下意识的要回身接应，但瞬间观察到了敌我动态后转身拉边。 果然，王艾在哈维的拉拽下追上了足球，抢在布斯克茨之前将球捅给了赵旭日，赵旭日在边路拿到球权后大步前插。而此时，被哈维和布斯克茨前后夹击摔倒的王艾快速爬起，从布斯克茨身边飞速跑过，直接插入到了西班牙队的后卫线中间。 白广海横移策应赵旭日的突破，赵旭日冲过半场一半时见王艾已经包抄到位了，随即不再深入、不再粘球而是横敲给了靠近的老白，老白更干脆，上前一步用后背顶着阿隆索，让这球从面前滚过，谁也没碰到。 披头散发的普约尔见事不好，急忙脱离后卫线上前截断，和横移接球的王艾重重撞在一起，两人同时一趔趄，王艾借助这一撞，踉跄着、惊人敏捷的完成了带球转身，随即不等重心完全调整好，拔腿就冲。 他的倾斜方向正好是皮克过来的方向，于是两人的手臂虽然架着，但皮克总是碰不到球，等王艾重心恢复了，已经到了罚球区弧顶。借助皮克的拉拽，普约尔已经回追到了和王艾一条线，拉莫斯也已经冲到了皮克侧面，而王艾身后还有紧追而至的阿隆索和佩德罗，前方还有严阵以待的卡西利亚斯。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不能犹豫、不能犹豫啊！”教练席里，已经站起身的范志毅喃喃道。 足球在滚动，王艾在飞奔，脚步声让青草地微微颤抖，皮克已经竭尽全力，但唯有他自己知道身边这个中国人突然的高步频让他多难受，他感觉再跟下去就要摔倒了。 六个西班牙球员中间的王艾面对卡西利亚斯，头向左转，右脚一个外八字向右踢。他的目光和面孔骗过了神情专注的卡西，在卡西的身体矫健的飞向左侧时，足球从王艾的脚弓飞起，直挂右上死角。 疾跑中的五个蓝黑球衣止步、疾跑中的一个红色球衣止步，看台上蓝黑色鸦雀无声，大红色漫天飞舞。 王艾看了一眼尤自在求门内弹跳的足球，跑到了底线的广告牌后，双手叉腰，双腿分立，昂首骄傲的看向看台。 中国****礼貌的和西班牙首相说了两句话，见场中王艾还在摆造型，忍不住轻笑两声，侧身捂着嘴对随行人员道：“这孩子，真霸道啊。” 在队友的簇拥下往回跑的王艾注意到了场边站的跟棍子似的高洪波，冲他眨了眨眼，老高随即笑容绽放，无意识的挥了挥手。 “按我的理解，这叫反其道而行之。”央视直播大厅里，刘春明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两军对垒么，你越让我干什么，我就越不干什么。从开场这不到一分钟的情况来看，西班牙队原来想的是开场稳守，中国队偏偏不如你的意，开场就抢攻。” “小王儿今天的状态出乎意料的好。”徐根宝评价道：“这种球以他以往的能力，成功率也不会超过10%，这算是行险一招，侥幸得手。” 老刘突然嘿嘿两声：“刚才大家问我发现什么了，我现在确定了。看他的双腿、膝盖。” 徐根宝突然道：“他没带护膝？哦！” 白岩松和张斌听老徐说了这么一句就不说话了，心里着急，什么意思啊？ “你可以把他的护膝理解为保护和自我抑制，我说他怎么突然更厉害了。刘部长他是一直戴着的吧？我的印象里也是。” 老刘笑容满面：“对，今天我们看到的才是他的最强状态。” 白岩松嘴快：“还带这样呢？” 张斌唏嘘道：“我这毛孔都张开了。” 场上重新开球了，西班牙队并未着急，直播间里又开始说上了闲话，白岩松道：“我记得八年前的韩日世界杯上，就有了一个说法，说他小王儿是骗了全世界。” 第五百八十六节 大自在、逍遥游（第五幕：黎明静悄悄） 张斌笑道：“其实不算全世界，按照我后来采访米卢得到的答案，当时他的任意球技术起码是没有瞒着米卢的。” “但这次、这个白色护膝……哈哈！刘部长知道吗？” 按刘春明原本的性子肯定直接说不知道，但这不是当官了么，政治敏感性强了，他要再说不知道，那顺着白岩松的逻辑往下推就是王艾把全国都骗了，可王艾被接见过很多次，这么一推算…… 于是，硬着脖子回答：“知道一点……嗯……” 还是徐根宝反应快，马上接话：“实战效果没那么强，球员也不是仅仅靠膝关节，这东西主要还是他临场对自己的一个心理暗示。” “嗯……”张斌赞同的应了声，随即道：“这是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幻术是吗？” “哈哈哈哈。”直播间里众人朗声大笑。 直播间内外气氛轻松，场上比赛也有点“轻松”。西班牙队还稳得住，而中国队更稳得住，进了一球的王艾干脆缩在半场不出去了，而哈维已经对他产生了心理阴影。本来小组赛踢完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已经可以重新面对他了，冷不防一开场就挨了一下。如果不是他传球被断，本处在进攻中、上升中的西班牙队不至于那么难受的转攻为守，也就不会给他突然离开中场前插最后进球创造机会。 所以，面对此时更强大的完全体王艾，哈维有点不敢上前了，他这一畏缩，西班牙的tiktak就缺乏了穿透力，变成了在中国队中后场频频无聊的左右转移。博斯克频频喊话，高洪波偶尔几个手势介入指挥。 对中国队来说，1:0也是可以的！这让最初试图打王艾身后的西班牙人渐渐摸透了之后，终于变得急切起来，在上半场第20分钟，随着比利亚一个小角度强行打门为开端，拉起了西班牙加紧攻势的序幕。 然而，由王艾、陈涛、赵旭日、周海滨国家队四大队长联手组成的第一道防线充满弹性、韧性和灵活性，对西班牙队擅长的运动中不断横移，突然直塞的创造威胁的方法，已经烂熟于心。 横传时如果能阻截便阻截，不能就控制方位不给对方快速渗透的机会。面对直塞时，要么提前出脚拦截，要么及时后退不让接球者有突破机会。当直塞最富创造力的哈维胆怯时，这四个人组成的拦截线就变得难以逾越。 即便穿透了他们的联手，后面还有擅长高球的李玮锋和擅长脚下球的罗彤亮以及两翼灵活的郭亮和老道的孙继海这道充满硬度的防线。 这种形式持续了整整上半场，虽然中间也有比利亚等个别球员完成了射门，甚至带有一点威胁，但整体上看，西班牙队并未打出整体的攻势，相反，中国队的战法越发纯熟圆融。 甚至已经有了一些运用自如的味道。 带着1:0的比分，中国队队员神色平稳的回到更衣室该按摩的按摩、该听音乐的听音乐、该交谈的交谈、该指点的指点。王艾则下意识的双手扶在膝盖上沉思不语，大家的谈兴也不算很浓。 老高也不说话，任由黎兵对大家上半场的站位、动作、配合做出讲评。其实这时候讲评用处不大，黎兵自己也知道这时候讲评用处不大，但更衣室需要教练的声音。大家的场上状态这么好，那么一切按部就班是最有利的，哪怕说的是废话。 在全世界十几亿观众的瞩目中，各国电视台都利用中场休息的时间对上半场进行了总结：双方射门各自五次，双方各领到一张黄牌，控球时间西班牙55%，传递次数自然也领先。不过有效的威胁球，双方对比等于比分，中国队1:0。各国解说员普遍认为上半场西班牙没有真正对中国队产生威胁，哪怕足球大部分时间徘徊在中圈的中国队一侧，但无效传球太多了。或者也可以说，许多寻找机会的横传因为中国队的谨慎防守变成了无效传球，也可以说最富有才华的哈维隐身了，伊涅斯塔则在赵旭日和陈涛的协防下暂时还没找到准星。 至于热爱助攻的拉莫斯，他唯一的成果就是让主裁判对李玮锋进行了两次口头警告。 在中国中央电视台的直播大厅里，同样也回顾了上半场的精彩镜头，当然少不了王艾“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的精彩一幕。但随后刘春明就联手徐根宝对全国熬夜到此时的球迷进行了一番足球对抗的战术讲解。 “从这个俯视的角度看，中国队的阵型始终保持的很稳定，小王儿和陈涛一直在周围八个人中间，即便一个人暂时离开，另一个人也肯定在。随着攻防变化而不断前后移动，队员们之间的距离感以及每个人的位置感都保持的很好。” “这算全攻全守吗？”白岩松问道。 徐根宝摇头：“不止，现代足球已经没有纯粹的全攻全守了，或者说全攻全守已经是一种理念被各个国家的足球文化分别吸收了，我们这个体系也运用了一部分。” “上半场西班牙队传球291次，中国队的传球也达到了267次。”刘春明说到这，脸上的笑容已经压不住了。 张斌点评：“这说明中国队也非常注重整体配合。” 徐根宝茶色眼镜片后的目光闪闪发亮：“陈涛传球34次，小王儿31次，冠绝全队，且传球成功率接近80%。我想，赛后不论胜负，这支国家队的打法，都值得提倡和学习。当然，也值得我们教练员去分析和研究。” 张斌听到这笑着看向徐根宝：“高指导可是您一手给带出来的，小王儿先是高指导教，后来是您带了两年。” 徐根宝闻声一愣，随即摘下眼镜大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向学生学习，不丢人。” 被他们谈到的高洪波依旧双手插着裤兜靠在更衣室的墙上，听着黎兵慢条斯理的讲评声。与队员们面临强敌暂时领先的谨慎小心不同，老高的心中已经涌起了取胜的希望。 那是黎明时分，东方地平线的生机勃发！ 第五百八十七节 大自在、逍遥游（第六幕：心中的长城） “好了，到点儿了。”老高从墙上直起腰板指了指手表。 众人闻声纷纷站起，在王艾的带领下鱼贯而出，走到球员通道口的时候也没理睬大声喊话的中国球迷。王艾不想受干扰，一点也不想，他不但是全队的攻防核心，也是场上的大脑，每时每刻都要阅读比赛、分析敌我。 他不敢此时分心，能在进球后炫耀那么十几秒，已经是极限。 这终究是地球最强的西班牙。 白广海踩着球，等待哨音的时候突然回头冲王艾道：“再来一下？” “还能上当？” “希望不大。”老白晃着秃脑袋：“但吓唬一下他们，省得他们压的太狠，大家都挺累的。” 王艾想了想决定听老白的意见，于是这边开球，他便悄悄移动位置上前。不料，他这一动，西班牙的博斯克立刻站了起来冲场上喊话。结果这一回王艾不但无功而返，连射门都没做到。 本就想反攻的西班牙队顿时被激怒了。来自足球强国的骄傲和对亚洲足球的蔑视使得西班牙队抖擞精神，一波尽力展现西班牙tiktak打法的狂攻在全球球迷的面前上演。 中国队上下都没想到西班牙这一次的攻击如此坚决，也不知道中场休息博斯克给哈维灌了什么药，这个大眼睛的小个子勇敢的贴上了王艾，虽然腿短步伐慢吧，但他连侧身都很少做，干脆背身接球，王艾的腿总不至于长到这个地步。 下半场第7分钟，哈维接球转移给伊涅斯塔，王艾也转移注意力，而后突然听到哨音，扭头诧异的看向附近的裁判，这才注意到哈维摔倒了，就在自己面前。 然后，王艾看到普约尔上前对着裁判哇啦哇啦，王艾眨眨眼，突然醒悟，这是给我造犯规呢？ 想到这颇为好笑，也不管倒在地上捂着脸的哈维，毕竟他这时候伸手拉人就坐实了他……王艾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动作犯规了。 按理说前锋才是表演艺术家，中场球员这么干的并不多，王艾遇到这种情况就更少，所以一时竟然忘了上前申辩。好在主裁判不瞎，作为国际足联看好的顶尖球星、顶尖射手、开发中国乃至亚洲足球运动的关键人物，王艾的比赛习惯这些裁判们早就一清二楚，所以这位黑人裁判毫不犹豫的让喋喋不休的普约尔滚蛋，顺便赶走了真挚的拉莫斯和诚恳的皮克。 不过，主裁还是给了西班牙人一个间接任意球，算是比赛重开。 爬起身的哈维迅速分边，攻防继续。王艾没有改变中场位置，也没有畏手畏脚，哈维也同样，尽管看起来对抗的十分吃力。但王艾也不确信他到底是真的吃力啊，还是在裁判那里骗同情，所以防守起来仍然一丝不苟。 场边，黎兵担忧的对高洪波道：“我怎么觉得这是一石二鸟呢？能骗黄牌就骗黄牌，骗不到就快速消耗王艾的体能。他那个防守，太消耗体能了。” 老高点了点头，确实，王艾的防守虽然看起来厉害，但其实是浪的厉害，他可没有马克莱莱那种一脚卡死的精准，完全是靠着自己身高腿长、力气大、反应快、外加体能好。也就是说，真正的防守好手可能一个动作搞定的事儿，王艾往往需要一个半、两个甚至两个半！ “要不让边路冲一冲？”黎兵接着建议道。 老高想了想摇头：“再看看。” 和老高的态度相仿，当董方卓又一次因人单势孤而攻击球门失败回来后，利用对方发后场边线球的机会也抓紧时间和王艾说：“老大，冲一冲吧？” 周海滨、郭亮等附近的球员也看着王艾，王艾面无表情，偷偷的把手在小腹处又伸出了一根小指。 虽然现场的球迷看不到、西班牙队的球员因为王艾动作快而隐蔽也没注意到，但这个小动作可瞒不过拥有上帝视角的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从本届世界杯开始，有关中国队核心球员王艾的神秘手势就是世界杯的热点话题之一。目前他已经相继伸出过小指、食指、拇指、中指，几乎每场都会出几次，有关这几个手势的含义也是猜测纷纷。 微博上又有人开始点名让老马出来解读，恰好这时候已经在南非浪了十天的老马正和宿茂臻一起在现场看球，他的助理也是他媳妇突然拍了拍他让他低头看手机。老马这才注意到中国大半夜的一堆人@他。 老马自拍了一张球场照片发上去，还打了几个字：“嘘！看球呢。” 微博时代之前，可很难有这种即时的名人互动，借助这届世界杯，刚刚推出一年不到的微博火爆的不像话，老马的回应也立刻就被微博官方顶到了热榜上。 西班牙队的狂攻在下半场第20分钟终于取得了成果，哈维和阿隆索两人配合越过了王艾的防线后迅速分边、再回来、再分边，终于让伊涅斯塔得到了一个射门良机，他突然出现在了前锋线上，打了宗磊一个措手不及。 比分扳平后的西班牙人大喜过望，不论是场上还是场下，性急的董方卓又来找王艾，王艾这一次扭头看场边，老高一动不动，那意思是让王艾自己拿主意。 利用西班牙人庆祝的一点时间，王艾对附近队友们道：“再等几分钟，西班牙人正等着我们着急好接二连三的打我们呢，我们不能急。不过刚才的打法也确实被动了，下面我们积极防守，我和陈涛多控球，大家继续打起精神等我的消息。” 说完了，王艾对远处的对手伸出了一根大拇指。 比赛重开，西班牙人果然凶猛的冲了一波，中国队一改刚才一段时间被西班牙队冲的只能死缠烂打之势，改为了王艾和陈涛在中路中间多控球、多传递的弹性防守态势。 看台高处的****看到这微笑道：“还真是稳得住。” 陪同的阎世铎笑道：“他们应该不是怯战，而是心里有数。” 第五百八十八节 大自在、逍遥游（第七幕：七月十二日） 从下半场20分钟西班牙扳平比分，到第25分钟为止，西班牙队各种大动作层出不穷，很明显的打算一波流干掉中国队。可是中国队就在王艾和陈涛的率领下不紧不慢、游刃有余，尤其是这两个核心，竟然在中场疑似玩起了“溜猴”，凭他们的脚法、身体和默契……连哈维都急了。 在王艾第二次被哈维放倒之后，主裁判给了哈维一个较为严厉的口头警告，如果不是他没有伤人意图的话，恐怕就是黄牌了。 看着主裁判训斥哈维，王艾坐在地上揉着腿，冷不丁的看向了人群外围的老白。老白心有所感回过头来，小眼睛眨了眨，随后蔫蔫的溜了。 面对“没有进取之心”的中国队，西班牙队也像哈维面对王艾时一样无奈，恰好猛攻了大半个下半场，也该歇歇了。 王艾被周海滨拉起来，活动了一下站在足球后，陈涛抹着脸上的汗在他身边不远，这个位置在中国队的中圈和罚球区半弧中间地带。 全世界后卫最忌惮王艾的就是他的直接任意球，他把这玩意当点球踢，防守中稍微不讲规矩，就是死刑立即执行。所以整场比赛下来了，西班牙队竟然一个前场任意球也没给中国队，当然这也和中国队投入进攻力量较少有关。 而在这个位置就好多了，隔着大半个球场，虽然王艾真要像卡洛斯那么踢，也够守门员喝一壶的，但终究留下的反应时间够长。再说他的面前也不是固定的人墙，中场、后卫一大堆人乱晃，王艾也很难找到直接瞄准球门的角度。 主裁判过来关心的询问王艾的伤情，王艾点头表示没问题，主裁判才吹哨，王艾慢悠悠的走了几步，而后突然加速起大脚，足球嘭的一声从哈维的身边不远处掠过，直接吊向了在中场的拉莫斯的身后，十几米开外！ 老白正在那！ 现在老白的体能不如当年了，再说就是当年他也做不到一路长途奔袭外带不断过人的，他脚法没那么好。但老家伙经验多、心态稳，关键时刻拿球、处理球靠得住，就像这下，王艾就给了他一个小眼神，他就知道王艾要让他突前。他知道自己深入防线中部扛不住四面八方，于是溜达到了边上，趁着拉莫斯助攻还没完全回去，抢到了一个前场边角的舒服的拿球位置。 这时，敌我双方都没怎么反应过来，王艾刚才也不敢跟太多队友说，因为一个老白偷摸上去还行，可要人多了，西班牙队怎么也能反应过来，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也会破坏了这次攻击。 所以老白拿球后，双方都是同时的落后一步启动。 除了王艾，他是阴谋策划者么。 哈维回头瞅球的时候，王艾就嗖一声跑了过去，哈维情知不好拔脚就追，可惜他那速度比王艾差的太多。 老白在边线附近接球后见周围人少，于是带球径自往罚球区冲，拉莫斯正在回追，阿隆索也在下底拦截，普约尔留下皮克镇守后路，自己逼近冲过来的王艾防止他和老白形成合力。布斯克茨则在和董方卓纠缠在左路，暂时分不出胜负。 老白见自己冲的太深，中路最快的王艾也还没到罚球区弧顶，无论如何也包抄不到了，而拉莫斯的脚步已经逼近，阿隆索的身影也即将到位，不远处的卡西利亚斯也已经移动到了近门柱。 既不能传中，也无法射门，还做不到个人带球渗透，可要回传身后的赵旭日，又浪费了这个机会，于是他拧身以45度的斜传，送给了中路正跑过来的王艾一个高球。 球迷和嘉宾都懵了，你规规矩矩给个脚下球不好么？你给个高球，王艾还得争顶，落地还得处理，这不浪费了时间吗？ 可老白就给了这么个玩意，大家就只能忍住吐槽的欲望看接下来王艾怎么处理了。 王艾也有些意外，不过这球给的质量不错，可以让王艾不减速与球重合。王艾一边跑着一边看球、余光还看到老白踢完这一脚，趁着阿隆索一愣的功夫，正加速跑向皮克。 再一看迎面逼近的是剪掉头发只能1米78的普约尔，王艾就明白了，于是脚下加速，抢在普约尔干扰他之前先行跳起。 他这一跳，让嘉宾们心中都是一惊，他跳起的姿态太怪异了，不是防冲撞的侧身收肩膀的直上，也不是借助冲势的斜上，而是借助冲势身体在空中平行舒展开，像游泳又像飞行，用全身的力量输入到头部和来球触碰。 或者说，这是一个超高的鱼跃冲顶，当然也是超远的。 球出去了，普约尔厚实的肩膀也到了，直接把刚才还在扮演超人的王艾从空中撞的翻滚落地，王艾第一时间在地上翻身撑起上身向前看。他的球准确的落到了皮克身后，正在老白斜插的线路上。 由于老白回传的力量很大，王艾又丝毫没有耽误且以最大的鱼跃冲顶回应，所以这一球极为迅速，卡西甚至来不及出击，只好原地伸开双臂，老白在皮克回身追击到位之前，直接空中以左脚凌空抽射！ 他的抽射动作当然没有王艾那么有想象力、那么飘逸潇洒，但也充满了一个老将十几年职业生涯所沉淀下来的经验、力量和美感。 他的动作就像他的大光头一样明亮耀眼，发力充分的他随着一声闷响，身体旋转了半圈儿后靠在皮克的胸膛上，眼见着卡西飞出去的身体没有碰到足球，而足球顺利砸中了球网。 随着爆炸般的喝彩声，老白刚笑着跑出去两步突然止步，皱着眉低头手指一根一根蜷起，直到只留下一个小指的时候，才抬头露出笑脸，分明的喊了个“卧槽”！ 王艾跑近前按着老白的脑袋：“你美什么呢？” 老白回过头来，极力的睁开他的小眼睛：“我他么进了四个了，我是世界杯铜靴了我啊！我啊，我小白啊！” “你还有闲心想这个？” “我怎么不想？我要退役了！” 第五百八十九节 大自在、逍遥游（第八幕：冠军第八支） 比赛还剩下17分钟，中国队再一次领先，不过预计中慌乱的西班牙队并未出现，老道的博斯克利用重新开球的时间走到场边对着球员们说了几句话，还临时加了个换人，把阿隆索换掉，换上了托雷斯。 重新开球，面对越发镇定的中国队和难以逾越的中场封锁线，西班牙人将目标调低，不再是90分钟内获胜而是考虑到了加时赛，当然整体上节奏还是加快了很多。 就在两分钟后，比利亚和伊涅斯塔快速配合引诱李玮锋失位，托雷斯突前得到了一个单刀。在急切的罗彤亮威逼下，托雷斯这一脚打上力量被宗磊险而又险的拿到。 宗磊对老大哥李玮锋发脾气，李玮锋没有好脸色可也没还嘴。在西班牙踢了六年，他对西班牙的这帮小个子有足够的经验，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最大能力了，尤其是在囊括了西班牙最强攻击球员且是全力以赴的情况下。 场边的老高终于做出了本场的第二个换人，继几分钟之前用张永海顶替被伊涅斯塔带的体能早早耗尽的郭亮之后，他让一个又矮又瘦的身影站在了场边。 这是一个让全世界球迷都极为陌生的面孔，甚至有些年轻的中国球迷都对他感到陌生，他不再是年轻时候的飘逸长发和犀利表情，而是一头短发和温和面孔。他是来到南非七场比赛连替补守门员曾诚都踢过一场而只有他一次没上、一分钟都没上的不再年轻的追风少年曲波。 他是曾经辉煌的“超白金一代”来到南非的唯一一人。老一辈犹在奋战，小一辈又成长的飞快，夹在中间的81国青高不成、低不就，几乎快被忘干净了。 这让曲波越发的沉默寡言，如果不是足球圈都知道他和王艾极好，恐怕就得猜测他是不是受到了排挤。 老高曾对他说：“你是我的奇兵。” 按曲波自己揣摩的，自己的速度仅次于王艾是一个，这两年甚少出现让对手不熟悉也是一个。还有就是，高指导可能对这套新打法不是百分百信任，万一遇到了什么被克制的情况无可奈何的时候，他这个体系外的力量可能会起到弥补作用。 从他的甲亢成了困扰他的顽疾以后，他就被迫减少了训练时间，可不甘心的他就转而把时间用在了看录像上。这使得他的“比赛经验”远远超过了一个布莱克本的轮换球员，也超过了他的年龄。 历经起伏，如今的曲波早已平淡，站在场边的他面带微笑，竟然让曾经熟悉的人也感到陌生。 “小曲，加油！”老白拍了他的肩膀，越过他去迎接中国球迷的掌声。 曲波暗自调整了一下呼吸，看了下场边的大屏幕，他知道，老高留给他的只有15分钟，他南非世界杯唯一的15分钟，也应该是他职业生涯世界杯的最后15分钟。 隔着几个人，冲王艾和陈涛笑了笑，曲波便跑向了二前锋的位置。 比赛依然在西班牙攻击，中国队防守的节奏中进行，曲波上场了快十分钟，就接触了一脚球，还是一个过渡球，这让他更显得可有可无了。 时间慢慢流逝，西班牙队仍然没有追平比分，看台上五颜六色的西班牙球迷沉默了好久，而中国球迷的歌声则越发嘹亮整齐。 西班牙队给中国队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中国队并没有让西班牙队绝望的实力，也没有让西班牙队绝望的名声，这让他们即便在最后的一点时间里也丝毫不放弃。 央视直播间里，张斌仍然口若悬河与白岩松一唱一和，而两位足球名宿的话却越来越少。虽然新战法已经展现出了巨大的生命力，但终究运行时间短，所以面对全力以赴的tiktak攻击方面几乎没有展现出来，防守方面倒是淋漓尽致。 所以这场比赛打到现在，给了许多人经典巴塞罗那与经典切尔西对决的既视感：一方占尽场上优势却总是得势不得分，一方蛰伏忍让却总是一击致命。 比赛第88分钟，多次在中国队门前制造险情的伊涅斯塔一时疏忽，被张永海偷球成功。二宝哥看时间所剩无几，于是一个没有明确目的的大脚射到西班牙后场。皮克回追之前特意回头瞅了一眼，发现附近没人，于是慢腾腾的后退，想要节省点体力，让卡西利亚斯出来。可突然发现卡西利亚斯神色大变，指着他身后，他赶忙回头，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中国队的20号正像一台加满了油的小摩托一样疯狂开来。 眼看就要越过他了。 皮克又不敢在这个地方拉拽他，只好极力横移阻挡曲波的路线，曲波却早已预估到了，这迫使卡西利亚斯只能迎着来球一脚踢给了边路的卡普德维拉，曲波方才止步回跑。 卡西利亚斯冲着皮克吼了两嗓子，恼火的皮克想争辩几句，但还没有组织好词汇，前方的形势又变了。布斯克茨推给了前方的伊涅斯塔，伊涅斯塔斜传托雷斯，托雷斯本想做一个倒钩射门，却不料在中途被机敏的赵旭日用头球拦下，并在触球的第一时间直传给了陈涛，陈涛让开了哈维的冲击，送到了边路的周海滨脚下，周海滨和王艾做了个二过二后斜传给了董方卓，董方卓也干脆，回身就传了一个身后。 一连串快速传递之后……还找曲波！ 这一次拦截曲波的变成了身高力壮的拉莫斯，可曲波仍然比他速度快，还是抢到了第一点，随后不再理睬拉莫斯的拉拽，而是干脆的沿着底线给了中路一个传中。 董方卓、王艾，二鬼拍门！ 前点的董方卓没碰到，来球打在普约尔的后脚上弹出不远，王艾紧急止步回身，背对皮克做了一个假动作晃开了他的重心后，转身就打门！ 哪怕是在如此连续大动作之下，王艾的射门依旧精准的可怕。 在紧急移动过来的卡西双脚之间，王艾打了一个穿裆！卡西意识到来球方向屈腿跪下之时，已经晚了。 轰然炸响的球场中，王艾跑到依然微笑的曲波面前，嘿嘿一声举起双手，啪嗒一声和曲波击掌。这让远在里斯本看电视的菲戈突然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 中国队所有人都退回了半场，在这煎熬的最后三分钟里，主裁判甚至连着出了四张黄牌：判哈维踢人、判比利亚假摔，判赵旭日拉拽，判李玮锋拖延时间，甚至老李因此两黄变一红被罚下场。 这是比赛的第92分钟。 老李没有争辩，反而突然神色特别痛苦的摸着大腿，一瘸一拐往下走。而西班牙队连催促他的愿望都没有了，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的表演，中国队队员们则在静静的期待最后一刻，也在看着老李的背影。 李玮锋的左脚踏上边线的一刻，哨声响起，开球哨。 李玮锋站在边线外转身回来时，哨声再次响起……终场哨！ 老李立刻就不瘸了！ “中国队……中国队、中国队……”张斌在解说中突然哽咽难言。 白岩松接过解说：“观众朋友们、全国的球迷朋友们，现在是北京时间7月12日凌晨4点35分钟22秒，在刚刚结束的南非世界杯决赛也是南非世界杯最后一场比赛中，中国队以3:1击败西班牙队，中国首次、也是亚洲首次、更是除了欧洲和南美洲的地区首次，夺取了世界杯冠军，将把大力神杯带回中国。观众朋友们暂时不要离开，过一会儿我们将直播颁奖典礼，让我们共同见证新中国体育事业的又一个高峰，一起见证中国足球登上世界之巅。” 第五百九十节 大自在、逍遥游（尾声：祖国的花朵） 卡西利亚斯捂着面孔痛哭，伊涅斯塔张着嘴巴怅然若失，哈维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睁着眼睛无神的看向前方，拉莫斯呵了口气抹了抹脸。西班牙人悲伤的望着欢庆的中国人，而中国人则在无意识的到处瞎跑。 王艾走到场边遇到了低头散步的老高，在诸多摄像机近在咫尺的瞄准中，王艾走向老高，师徒俩深深拥抱，一语皆无。 这一幕让家属团里的程卫泣不成声，她比所有人都清楚这对师徒是如何在默默无闻里一路共同奋斗、走到今天的。 才华横溢的西班牙人早早离开了球场，中国队在球场中庆祝了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更衣室，众人匆匆洗澡换好了衣服，在例行的药检过后，于北京时间4点55分重回球场。小小的中国代表团都站在教练席前边，等候颁奖仪式开始。 5点整，南非的礼仪小姐双手抱着大力神杯走上主看台中部的颁奖台，布拉特也从中国队和西班牙队队员中间结束了寒暄走上了颁奖台，他的身边是南非总统祖马和一系列南非体育官员，最后一个则是代表亚足联的张吉龙。 不论今天胜负如何，有亚洲球队首次杀入决赛，他都是今天的颁奖嘉宾。 5点5分，西班牙队球员强颜欢笑的依次踏上台阶，刚才在更衣室他们已经听说了，马德里出现了骚乱。虽然他们已经是历史最强的西班牙队，但与赛前球迷过大的期望仍然产生了落差，还不知回去后媒体怎么评价。 当西班牙人走下颁奖台，包括现场主持人、各国电视台主持人尤其是中国中央台主持人的声音都高亢了起来。 在国际足联官员的提示下，重新戴上了白色护膝的王艾回头看了看，见22人一个不少，这才踏上红色地毯步步上行。这段路就如同93年开始练球至今的18年；就如同00年的亚少赛、01年的世少赛、02年的世界杯、03年的亚洲杯、04年的奥运会、05年的世青赛、06年的世界杯、07年的亚洲杯、08年的奥运会、09年的联合会杯一样；就如同01年的亚洲最佳新秀、02年的亚洲足球先生、03年的欧洲金童、04年的拉科六冠王、05年的英格兰足球先生、06年的双料英格兰足球先生、07年的金球奖、08年的世界足球先生、09年的世界足球先生以及10年可以确定的世界杯金靴、金球、金牌！ 当王艾走到布拉特面前，面对绽放笑容的国际足联主席王艾微笑和他握手，并微微低头等他戴上金牌，布拉特却突然弯腰拥抱，这让略感意外，又寒暄了几句才分开。 祖马总统的热情更让王艾意外，然后是他的夫人、南非的体育官员的态度都明显热情，一直到张吉龙这里王艾才醒悟：中国不属于非洲，但属于第三世界！ 站在颁奖台一侧喧闹的展示台上不久，布拉特和祖马已经共同捧着大力神杯走到了他们面前。 身为队长的王艾面对着两位大人物手中的金杯，张开双手用动作说：现在，我可以拿吗？ 两位大人物同时笑着伸了伸手臂，王艾略弯腰小心的一手托着、一手掐着揽入怀中，没有想象中重，但比想象中明亮的多。 “亲一个、亲一个。”不知是谁起哄。 王艾可不想隔着这玩意和一帮老爷们间接亲嘴，只是用手摩挲了一下光滑的金灿灿的顶部，然后向左右看了看、向前后看了看。他知道所有人、在场的所有人、隔着电视机的十几亿人，都在等待他举起奖杯，弹奏世界之王的华彩。 他松开托着的左手，用右手掐着大力神杯的腰部，在万众期待中，向着颁奖台下摄像机最密集的方向，猛的举起！就像举起了一支火炬！ 随着王艾大力神一般的动作，现场的闪光灯、彩带、冷气、掌声、欢呼、烟花，隔着电视机的十几亿观众的心情、心绪、心跳，同时启动！ 直播到这里的英国bbc主持人情绪复杂的评价：“这是一支除了wiwi之外，都是中下游球队甚至次级联赛球员所组成的冠军队，他们是毫无疑问的黑马球队，起码和全明星的西班牙队相比。我想，这应该会极大的鼓励类似的球队，哪怕是世界杯，它们也有机会。” 法国电视一台的评论员则说道：“想不到最后居然是中国队胜利，我一直到现在都感觉难以置信。我并不是不相信中国队的实力，而是世界杯从举办以来没有亚洲球队获得冠军，上一次他们还只是很勉强的四强。在我的印象里……也许是我年纪大了，真的对现在的这一幕感到突兀。当然，我祝贺中国队，尤其是祝贺中国队的王，他真是太出色了。每场都有进球，又一次逼近了方丹的记录，在今天这个时代里，他是个梦幻般的射手！” 意大利人则展开了浪漫的评价：“11个球，并列第2的超级射手们只有5个进球，他拥有不可思议的一双脚、当然还有一个额头。但因为他太昂贵，所以我想全世界的保险公司都不会接他的保险单……” 欢呼过后，众人走下展示台，走在草坪上，每个捧杯的球员都会遭到摄影记者们的围堵。在不知多少次合影，不知在看台下听到了多少声欢呼之后，终于到了退场的时间，哪怕头顶的烟花依旧美丽的令人神往。 在球员通道边，先是高洪波接受了中央台的采访，然后是王艾。两人都没说太多，简单表了个态，随后老高回到更衣室，而王艾则接着接受bbc、法国电视台、意大利电视台、西班牙电视台、德国电视台等多家与国际足联有合作关系的电视台的采访。 本来夺冠球员优先接受本国采访，但中央台在欧洲影响力微弱，所以国际足联才不得不临时加塞，王艾也愿意配合。 “西班牙队是一支打法很强大、很优雅、很令人欣赏的球队……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和西班牙队竞争冠军……应该是我们的战术配合更好、更富有针对性，而西班牙队对我们了解不多……我们对西班牙队乃至对欧洲足球仍然充满敬意，在可预见的未来，中国队仍将向欧洲球队学习……一次夺冠不代表什么，欧洲足球旺盛的生命力可以让欧洲足球始终是世界一流……是的，我将继续在欧洲踢球……是的，中国足球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几十年前我们就曾经向匈牙利学习过，对，就是普斯卡什那个时代。到了最近这些年，我们又请过德国、荷兰的主教练帮助我们提高。现在我们国家队里还有德国的副领队和队医帮助我们。” 应付过了骄傲的欧洲媒体和他们背后骄傲的欧洲人，王艾总算走向更衣室。老高、老黎、老范正狼狈的躲在走廊里整理衣服，也不知道被谁喷了一身的香槟，屋里正群魔乱舞。 “老大来了，唱歌唱歌！” “唱……呸呸！”王艾刚开口，不知叫谁照脑袋倒了半瓶酒。 王艾低头一看，衣服也湿了，索性一把脱掉也变成了一个大光膀子，一个高蹿到椅子上，“拿酒来，我想想唱啥！” 咕咚咚一瓶香槟喝了大半，王艾更想不起来唱啥了，好在脑子里这几天一直有个旋律来回转，于是他张嘴就是：“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唱啊！” 现在这时候唱什么都行，有个调就行，于是大家嘻嘻哈哈的唱起了儿歌，还贼起劲！ 片刻之后，五音不全的老白被驱逐出了合唱团，他也不生气，一个人对着更衣室的门抱着大秃脑袋闭着眼睛一边唱歌、一边原地转圈，一边还做新疆舞的移颈……玩的正开心，突然听到门响，一睁眼就是忍俊不禁的****。 第五百九十一节 这是英雄的祖国（一） 这是胜利之日，这是梦幻之夜，这是激情澎湃、久久回忆的时刻，这也是狂欢、挥洒、欢笑、泪水齐飞的瞬间。即便是****同志都没有阻拦国家队队员们在更衣室的狂欢，甚至加入其中打着拍子与大家合唱！ 领导们总说，王艾是成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85国青又何尝不是？当王艾在欧洲扬名，代表中国人一次又一次打破全世界对中国人的浅薄认知时，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也在负重前行，也在领导们的视野里。 甚至，会更关心他们一些。 因为他们没有王艾的家世、没有王艾的智慧、没有王艾的强大，他们唯有跟在领袖身后加倍的努力。 一花独放不是春，要想真正衬托起中国的国际形象，要想真正的振奋中华民族的信心，光靠王艾一个人是不行的。唯有一个英雄的群体、一个英雄的群像，才是中国、才是中国人民。 就像五连冠的女排，郎平固然是代表，但郎平不是“女排”，包括郎平在内的一批人，才是“女排”，才是“女排精神”！ 亲眼见证这支当年连队员都凑不齐的队伍，从角落慢慢成长、茁壮成长，渐渐成为了中国历代最强、亚洲最强甚至世界最强时，这支队伍的成员当然享受着成长的快乐、美梦成真的荣光，在教练、领导的眼中何尝不是他们亲手栽下的幼苗变为了参天大树的欣慰。 何尝不是一朵备受呵护的星星之火，终成燎原之势的满足。 学生有学生的美、老师有老师的美、学校也有学校的美。 当众人乘坐大巴车离开足球城球场时，还有中国球迷在夜风中守候，追逐着缓慢的大巴车疯狂的喊着口号，透过车窗看到一群三四十岁的汉子满脸泪水，像少男少女见到偶像一样的疯狂样子，给了大家极大震撼。王艾本想拉开车窗把球鞋、球衣什么的扔出去，却被阎世铎制止，他的意思是外边人太多，情绪太兴奋，你往外扔东西是好意，但大家争抢起来万一出现踩踏事件就不好了。 王艾一听也是，可又不知如何安慰车窗外这些素不相识、一腔热诚的人们，于是只能嘱咐司机把车开的慢一点，大家、所有人都趴在车窗上尽量把自己的笑脸留给他们，尽量的留在他们美好的记忆里。 车厢里安静下来了，刚才只有美梦成真的狂喜，一遂平生志的得意。到了这一刻，这份肆意挥洒的激情才终于寻到了根：我们这么辛苦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车窗外的这些普通人吗？ 老高在前排擦了擦眼角站起来回过身：“按照计划明天就回国了，然后就是一大堆事儿，再想跟你们说点心里话不见得有这样合适的场合。再说，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这个心情了，等下一次集训，你们中的有些人可能就不在队伍里了。” 不管是球员领袖的王艾，还是老大哥的白广海、孙继海都静静望着车厢中瘦的跟竹竿一样的高洪波。 “我一直觉得，我很幸运，我没什么才华。当年去英国留学，还没等学成就被叫了回来带国少，就这么一边干、一边学到了今天。现在我回想一下，简直的糊里糊涂的过了这十来年。”老高的声音像溪流一样在车厢里流淌：“其实，当年要知道你们能成长到今天的地步，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个教练证都没拿到的新手来带你们。现在我都能估计到明天中国报纸会怎么写我，但我自己知道，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没什么才华，是你们十多年来孜孜不倦的拼搏和努力，才成就了我，是你们十多年来没有一刻懈怠的训练才有了这么强大的中国队，甚至也是你们首先提出了夺冠的目标，制定了夺冠的计划，求助专家共同研讨出了这套属于中国队、中国足球的创新战术体系，才有了今天。” “所以……按理说吧，我该给你们每人发个十万八万的，但我估计你们应该看不上我这点钱。那我……没别的，给你们鞠个躬吧。” 说完了，老高抱拳拱手就要弯腰，王艾喊了一声“高指导”一下就站起来，人们纷纷站起，老高却推开董方卓的胳膊，硬是把这个90度完成了，然后才站起来摆摆手：“没事儿，这教练我可能还得当几年，过了今天你们还得听话……” 说到这，老高低头望着胸前的金牌，突然一声笑：“我他么万没想到啊，我这个一场世界杯都没踢过的，居然能带出来一个世界杯冠军，草，死了都值！” 大家哈哈笑出来，老白在人群中叫了一声：“我也是，要退役了还能拿个世界杯铜靴。几年前谁认识我小白啊，他么辽足50万就把我卖了！” 曲波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也难得的发言：“作为一个病人，我觉得我也值了，虽然这届世界杯我就踢了15分钟，但决赛最关键的进球，是我助攻的。练球这20来年，有这15分钟就值了。” 王艾搂着曲波的肩膀笑着高声道：“对，生命不在于永恒，在于刹那的光华！” 赵旭日和陈涛一起回头笑着看王艾调侃曲波，王艾却突然指着他们俩：“你们俩也说说感想，省得憋出病来，大家都说说，这大喜事儿得发泄出来。” 陈涛张了张嘴，最终脸都憋红了：“回北京了我请大家唱歌！” 赵旭日反而说了一件不相干的事儿：“老大，明天回北京了得讲话吧？” “啊？”王艾想了想，点头：“应该有这节目。” “那还是你讲吧？” “你讲呗。” “老大……”赵旭日苦着脸：“刚才我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到时候我就是不结结巴巴，也肯定干干巴巴，还是你来吧？” “没事儿，我给你写稿。” “我就是读你写的稿子才这样。”赵旭日吐槽：“你的稿子我踩不上点儿，别的场合就算了，你让我再练练吧。” “行。”王艾答应下来，冷眼注意到董方卓正张着嘴傻乐，一指他：“老董，说两句。” 董方卓笑嘻嘻的一举胳膊：“老大就是牛逼！” 第五百九十二节 这是英雄的祖国（二） 众人的大巴车回到酒店，众多中国记者早已守候在此，还有大批中国球迷在这里等候。每个国家队成员出现在车门处，都会得到闪光灯和欢呼声。在欢快的如同节日一样的酒店门口，众人在王艾的带领下先向前方的记者一鞠躬，再向身后的球迷们一鞠躬。 然后才走向酒店门口接受记者们的采访，重要人物如王艾、老白等自然是围攻对象，而替补球员简单被采访几句之后，见没什么事儿了就回头去跟球迷们互动。 王艾早就交代过：无论何时何地，记者和球迷绝不能冷落。哪怕实在没时间，也要尽量给人一个笑脸。 十几分钟过去，记者和球迷的热情依然不减，阎世铎只好站出来对记者们承诺回到北京将专门召开记者招待会，才算让记者们放行。 酒店大厅里，还有中央台、新华社、人民日报、解放军报、中国体育报等中央级媒体在等候。不过这些媒体无需跟外边的媒体抢饭，它们早已经和中国足协、国家队代表团取得了共识，回京后将就本次世界杯的方方面面，主要是这些媒体所感兴趣的侧面分别撰写文章、或接受专题采访。 现在它们等在大厅里，无非是用他们的照相机、摄像机抓拍每一个珍贵的镜头、为这届史诗般世界杯征程尽量保留视频资料。 王艾等人在酒店的大厅里应这些记者的要求，或个人、或几个人、或集体被摆出各种造型，当然大力神杯也被张吉龙珍而重之的重新拿出来。又过了二十分钟，记者们的胃口才被填满。 众人回到自己的楼层放下行李，把脏衣服放在自动洗衣机里，而后又三三两两的出来前往宴会厅，今天是国家队的小型内部庆功宴，也是在南非的最后一顿夜宵。 这是有史以来中国队参加世界杯最长的赛程，从6月16日首战西班牙，到7月11日最后一战西班牙，中间长达26天。即便是王艾这样吃了十多年营养餐的也觉得嘴里没味道了，在米兰时偶尔他还是可以改善一回的，吃点脂肪丰富的食物，可这些天是一点也没吃。 所以这最后一顿，阎世铎也放开了，把跟随了国家队26天的冷藏车都搬空了，有什么吃什么，吃不了打包明天接着吃，在大使馆和中资企业的厨师烹制下，珍馐美味、罗列杯盘。 国家队23人，教练组6人、领队组4人，队医组3人、翻译1人、内卫2人，家属70多人，再加上共事多年、深度互信的段暄、贺炜等记者、马明宇、宿茂臻、李明等前来南非当嘉宾的足坛前辈，一百多人把宴会厅塞的满满的，众人都分别和家属们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 家属们还好，能老老实实的吃饭，而球员们就没办法了，一会儿你给我敬酒，一会儿我给你敬酒，一会儿一起灌老高、一会儿揪住范志毅非让他干一个，一会儿逮到老马他们一边喝一边聊。一会儿抓住贺炜段暄推杯换盏，反正除了阎世铎谁也没跑了。而阎世铎也是因为他拿出了病历吓唬大家，才逃过这一遭。 到时候人们才想起来，这支国家队固然战功赫赫，可也是“恶名远扬”，真闹起来那就没谁了。连摄影师陈洋都没跑了，叫队友白广海和罗彤亮掐着脖子往里灌，也就马东机灵躲到了厨房才算没怎么喝。 最后家属们感觉差不多了，也纷纷站起来准备感谢领导、感谢教练、感谢队长，可等这帮大老爷们准备参战的时候，老高早他么跑了，阎世铎也早已不见踪影，王艾瞅了一圈：就剩我了？ 没办法，喝吧！ 喝酒这事儿，王艾就跟他的白色护膝一样，历来装假、藏私、玩心眼儿！反正大家都知道！凭心想吧，随便一个国脚喝二十瓶啤酒都跟玩儿似的，你个练的最狠的、身体最好的，喝两瓶就多，谁他么信呐？除非你过敏！ 平时就算了，自家儿子的命运掌握在这个小老大手里，王艾就是再恭敬，家属们也得小心陪着。但今天晚上么，连教练都灌了，还怕你？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酒逢知己真不容易醉，王艾也放开了，心情正好着，就拍桌子叫号，喝吧！ 迷迷糊糊中听说张吉龙领队今天多开了十多间房，家属们可以留宿。于是王艾睁开醉眼去找人，黄欣抿着嘴摇摇头，但怕王艾不高兴，还偷偷指了指正和老白的父母聊天的艾小青。 王艾也只能暗暗叹口气，从黄欣显怀行动不便开始，王艾几乎就没在身边照顾过，一直在忙着备战。在这个得偿所愿的夜晚、在这个几乎可以“无恶不作”的夜晚，王艾很想搂着她还有她肚里的孩子温存一会儿。 回家的吧！ 在宴会终于结束，黄欣在保卫们的陪同下跟随艾小青回到她们的酒店之后，王艾拿着不知谁塞给他的门卡，按照门牌号找到了自己的新房间。 房间幽暗、灯光迷离，透过半拉的窗帘映照进房间的一束光，落在靠着衣柜的雷奥妮的侧脸上，那线条是如此柔美、那身姿是如此曼妙、那气味是如此令人沉醉。 “倚门而望。”王艾一只手按在雷奥妮头侧的衣柜上，笑嘻嘻的低头：“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雷奥妮抿嘴笑着，听完了王艾吟诵的古诗，张开双臂捧着王艾的脸久久凝望：“……干我。” 王艾歪着脑袋躲着雷奥妮的嘴，哈哈笑着手舞足蹈：“除了干就没别的事儿了吗？” 雷奥妮咬着下嘴唇，她虽然热爱中国文化，但此时此刻她不想读诗，她感觉没有什么诗歌能表达出她此刻的心情。那个永远无法忘怀的图宾根夏日午后的少年、那个打开家门将她接入房间的少年、那个给她制作了正宗中国美食的少年、那个对她的身体充满兴趣却总是自控的少年……那个少年就是眼前这个刚刚带领中国队不可思议的拿下世界杯冠军的伟岸青年！ 想把一切都给你！ 第五百九十三节 这是英雄的祖国（三） 雷奥妮不配合，王艾自己闹腾了一阵儿又低下头来，咬着牙恶狠狠的道：“没错，除了干没别的事儿。” 说着，身体微屈，双手抱着雷奥妮的大腿，一转身就进了浴室，把她放在洗漱台上，咣当一声把自己的金牌扔在浴缸里，三两下解除武装，任凭雷奥妮一双又白又长的腿夹住自己的腰：“我喝酒了，你要死了！” 两人一边深吻，一边制造出源源不绝的碰撞声。 从三月下旬雷奥妮听从王艾的建议回国办工作交接以后，四个多月了。如今大愿得足、平生志满，两人被压抑的情意就火山般的爆发出来。 雷奥妮本就是好战分子，而王艾场上场下都能一挑多，所以这一战酣畅淋漓、高潮迭起、余波不绝。等倔强的小狮子终于精疲力竭的趴在床上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的时候，王艾仍然趴在她的背上享受着温暖绵长，而这时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半！ 王艾伏在她的颈后，嗅着她金褐色发丝里的味道、抓着她压在床上的温柔，嘴里还在恐吓她：“捅死你。” 雷奥妮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嗯”声，喘息了片刻才道：“你今天要不捅死我……哦！哦！哦……别，没洗，等回国的啊。” 总算让雷奥妮求饶了，王艾才心满意足的直起身来，弯腰把她抱起一起到卫生间简单冲洗了一番才重新回到床上，给疲惫的姑娘拉上了被子，顺手关了床头灯，伸出一条手臂搂着姑娘的身体，两人才沉沉睡去。 几个小时之后，两人的电话先后响起，今天下午启程回国，但上午还一大堆活动。中国大使馆一直在忙前忙后的照顾大家，临走了必须表示表示，中资企业也提供了大力支持，国家队也要表示谢意。 所幸大喜之日，大家都不累，也不困。 王艾和雷奥妮接到电话立刻就起来了，他们现在一个是国家队队长、功臣，本届世界杯金靴、金球获得者，万众瞩目的真正的当世足坛第一人。另一个则是代表团副领队，中国足球和中国国家队海外基地的缔造者、负责人、中国足球外国专家。 两人的分量都不轻，都知道这不是他们缠绵的时候，只是么，两人一边洗漱一边捅捅咕咕，意犹未尽么。 王艾擦了擦脸直起腰：“终于把女领队给睡了，我觉得我老牛逼了！这才是中国足球第一人。” 正漱口的雷奥妮差一点呛了，强忍着吐了后给了王艾一拳：“等回家的！” 王艾的手在雷奥妮弯腰去浴缸里捞金牌的时候重重拍了下：“大干三天！” 雷奥妮特意挑选的走廊深处的屋子，所以王艾先出来的时候走了一段才见到队友，而雷奥妮则隔了三分钟才出来……哪怕刚拿了世界冠军，也不能浪！ 吃着早餐，听着张吉龙宣布上午的行程和具体要求，临了张吉龙道：“另外和大家说一声，从我们走出这家酒店开始，大力神杯的归属权和管理权就不再是代表团而是体育总局，所以你们谁想照相的包括你们的家属，抓紧时间。但不能把照片散发出去，否则追究你责任。” 大家不由自主的都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大力神杯回国后必定重点保护，再想像昨天在球场中那么随便玩是不可能了，就是这次照相都得规规矩矩的。 像王艾昨天举杯时候那样一只手掐着抡起来，是绝对禁止的。其实不光中国队员是这样，各国冠军队也是这样，家属们不是不可以合影，但合影照片也不准外传。国际足联这方面是有交代的，如果人人都能抱着玩，会降低这个奖杯所包含的庄重含义。 不过王艾并未着急，他知道这个奖杯最后大概率还是会交给国博展览的，且大概率是在自己的那个展区。他真要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了要去看看，说一句就行。再说他也没有再次抡这玩意的必要，怪沉的。 忙活一番之后，众人分别收拾行李、整理服装，排队下楼。从此开始众人就将告别南非，也告别了这段征程。此时回想，却还有几分留恋。无论如何，南非都是大家的福地，从昨晚开始大家的私人电话就已经发还了，虽然还有一些纪律要求，比如不能乱说话什么的。但和经纪人通话是不耽误的，无一例外的，经纪人都通报了“好消息”。 虽然还需要谈判，但不论是薪水还是代言费以及朋友圈，都是迅猛扩张的。 在约翰内斯堡总领馆，国家队全体成员与中国的外交战士们、中资企业代表、华人华侨代表们联欢了一上午，中午还吃了人家一顿送行宴才告别。 这一别，不知何日再相逢。 抵达机场后，众人惊讶的发现，祖国竟然给众人派来了一架专机！是国航派来专门接他们的飞机，连球员带家属打包一趟到位，其他乘客一个没有的专机！ 这待遇！哪怕这飞机没有王艾的私人飞机新，可这是国家名义给的礼遇！一辈子也赶不上一次！ 反正王艾从出道以来拿了不知道多少个冠军了，破了不知道多少个记录了，坐专机，这还是第一次！ 登机口，特别精神的空乘小组穿着中国国家队的外套站成一排，每个代表团成员走到面前，空乘都先送上一束鲜花，然后开口就是：“阎领队，谢谢您为祖国赢得荣誉。” “高教练，谢谢您为祖国赢得荣誉。” “克劳德副领队，谢谢您帮中国赢得荣誉。” “雷奥妮副领队，谢谢您帮中国赢得荣誉。” “王艾队长，谢谢您为祖国赢得荣誉。” “孙继海同志，谢谢您为祖国赢得荣誉。” “舒伯特先生，谢谢您为中国赢得荣誉。” “赵同志，谢谢您为祖国赢得荣誉。” …… 每人一句，人人不落，显然是受过培训的。 到了家属这里，空乘们的话则变成了：“辛苦了，祖国感谢您的贡献。” 虽然千篇一律、虽然略显机械，但仍暖人肺腑。 第五百九十四节 这是英雄的祖国（四） 等众人都上了装饰一新的飞机，坐在机舱里之后，空乘小组的组长站在众人面前：“我是本次航班的组长，非常荣幸能够陪伴世界冠军回国。接下来的16个小时将由我和我的同事们为大家服务……大家有什么要求请随时告诉我们，我们将尽力满足您的要求。” 郭亮在人群里举手：“那个，姐，茅台有吗？” 空乘组长笑容满面，点头：“有。” “真有啊？”郭亮睁大眼，见人家又一次笑着点头，随即捅了捅身边的赵旭日，赵旭日点菜：“龙虾有吗？” “有！” 周海滨叫主食：“炒面有吗？” “有！” 苑维玮在人群里插话：“驴肉火烧有吗？” 组长终于被难住了，面带遗憾：“这个、没准备，嗯、没有。” 王艾一瞅这闹的不像话，赶紧规劝组长：“这个可以有。” 组长楞了一下，随即笑容更盛：“这个真没有。” “哈哈哈！” 机舱里笑成一片，王艾举起双手拍巴掌：“感谢你们的陪伴，谢谢。” 随即大家一起鼓掌，向组长的这段相声表演，向祖国的礼遇致谢。 等飞机起飞了，王艾就到一个较为安静的位置写回国在机场的发言稿。 这段时间韦迪主任在家忙的团团转，随着国家队成绩一天比一天好，接待规格也就一天比一天高。刚才他给代表团发来了最后调整定案的回国行程安排，其中有一些是可以商量的，比如各种商务活动，时间啊、参与人员啊都可以商量，但有些是不能商量的。 比如回国第一天、第一项是落地后，首都各界为国家队举行的欢迎会。虽说人数不多，大概一千人上下，但“首都各界”这个词可不看人数。凡是用了这个词就说明事件本身不局限于某一个领域，而是全社会的，换言之是政治性的。 这种活动没有条件好讲，国家队有一头算一头，除非生病昏倒，否则必须参加。 这可是给全国人民看的，容不得胡扯。 王艾就写的是这个发言稿。 按照程序，这项活动第一项是北京市副市长致欢迎词，第二项是代表团发表致谢词，然后是球员代表发表感想，或者说叫“夺冠感言”，总共就这么三段话。当然了，少先队献花、球迷鼓掌什么的也有，但时间不长。 这项简短而严肃的活动之后，国家队稍事休息将进行第二项：在鸟巢举办的首都各界群众为国家队举办的庆功会！这个活动虽然和第一项活动只有两个字，但加了群众这个词之后，活动实质上就变成了国家队和球迷的活动。参与人数虽然高达4万，但性质却缩小了。 自然，活动的自由度也高多了。有球员亮相、大力神杯亮相、歌星唱歌、影星朗诵、球迷提问题，然后全场大合唱什么的，总之是个联欢性质的。 这项活动之后，国家队再次稍事休息，将在晚上前往人民大会堂，这个就简单了，吃国宴！高级领导会到场讲话，央视会在当晚的《新闻联播》中播放相关画面。 王艾需要全神贯注对待的是第一项，其他两项活动虽然也很重要，但一个是联欢性质的比较自由，一个是私密性较强的不需要他怎么样，唯有这个机场讲话，他必须讲好。 所谓讲好，两个层面，第一，讲话稿必须符合各方期待和要求。其实这个第一点比较容易做到，比如阎世铎回来也要代表此次代表团致感谢词，基本是套路化的，不出错四平八稳就行。这种稿子的特点是不出错，但同时也不出彩，属于合格60分。所以王艾着重的是第二个层面：讲好。 从这次回国最重要的第一天的行程安排来看，世界杯夺冠固然是一件大喜事，但政府也担心球迷太高兴了闹事，所以才把参与人数最多的国家队和球迷联欢活动安排在下午，但晚饭时候就停。大家饿着肚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等吃饱喝足了想闹事儿的时候，身边没人了。 王艾冥思苦想写了一篇大概五分钟的讲演稿，然后交给领导们审阅，重大事件关头，他也怕自己有想不到的东西、或者什么不知道的规矩。这就像古代赶考的学生一样，有些避讳他不知道，得让领导们把关。 这个稿子忙活了两个多小时算是写好了，飞机也在马尔代夫降落加油。众人都简短的下了飞机活动了一下，吹了吹海风……话说马尔代夫这地方，到处都是海风啊。 再次登机起飞便开始吃晚餐，果然十分丰盛。空乘们这时候也活跃起来了，和这个照相，和那个要签名，这算是她们的某种加班福利。要不然这一趟16个小时没点事儿干，也是够无聊的。 饭后众人闲扯，王艾则在脑子里回想自己的稿子顺便酝酿感情，就听身后的赵旭日和董方卓扯闲篇，俩人说到夏天肯定没空了，等冬歇期回来一起出去玩。那边周海滨和曲波商量在买别墅的事儿，还调侃说什么时候挣够钱了也买一架私人飞机。 王艾前边的阎世铎仍然在打电话和国内沟通什么事儿，张吉龙则有些累了，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老高则对着笔记本看中国队的决赛录像，大概还在推导新战术体系的完善问题，黎兵正在和马东摆弄数码相机，范志毅则在指指点点。 陈洋坐在了白广海、罗彤亮、张永海这三只辽小虎中间，四个人正在打扑克。 王艾随便扫视了一圈，靠在椅子上仰头想心事，想着想着就站了起来。 机舱里前边是球员的集中地，后边是家属们的所在，王艾这一站起来，人们就纷纷看他一眼，以为他要上厕所什么的，直到发现他没有上厕所的意思才知道他要说点什么。 从昨天到现在，王艾始终没说过什么。以前几乎所有他说的话，都是为了昨天，那么这会儿，他要说什么呢？ “说两个事儿啊。”王艾声音不大的开口，机舱前部的杂音立刻就消失了。 第五百九十五节 这是英雄的祖国（五） 聊天的停下来了，打扑克的捂住了牌，听音乐的摘了耳机；张吉龙睁开了眼，老高挪开了视线，黎兵饶有兴致的回过身来把胳膊搭在椅背上，连范志毅也把双手放在小腹处，闭上眼睛竖起耳朵等着听这位“小老大”要说什么。 “第一个事儿，这一趟我们算功德圆满，从足球运动员的角度来说，我们甚至算得上人生圆满了，那回国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肯定的是吧？我们都这样了是吧？实话说，我回国差不多也这样，我也需要放松嘛。这一年多可把我累惨了。”王艾语气悠然的道：“可我刚才冷不丁的想起个事儿，去年吧，我们从联合会杯回来痛定思痛，下定决心要玩一把大的、就在那时候，我这心里没什么底就和高指导一起去拜见了年大帅。年大帅当时问了我这么一个事儿，说你小王儿技术这么好，想没想过教教别人？” 见有的人已经开始思考了，王艾才接着道：“我当时说我的一些关键技术，暂时还不能扩散，我的技术中国队有我一个就行了，而对手有一个我们就嫌多。年大帅就退而求其次，说你关键技术不扩散可以，但你的一般技术呢？你的足球思想呢？你的训练思想呢？可不可以？我一想这个好像行啊。年老的意思就是趁我现在名声最大，应该找机会开个足球训练营、夏令营什么的，时间不用多，十来天就行。说我能把全国最有资质的孩子都召集起来，明星嘛，可以帮他们提升足球水平。年老的原话是现在的你呀，哪怕就是一句指点，也可能帮他们少走了好几年弯路。年老还答应我，说你小子要真办这事儿，就不论在什么天涯海角，我都会拄着棍去给你捧场！” “我们也去捧场！”赵旭日起哄道。 王艾冲众人拱拱手：“可是呢，这事儿是一年前，大概那时候年老也没想到我们能拿冠军，所以他当时就是对我说的。可一年后我们真是世界冠军了，在座的各位入选本届世界杯最佳阵容的就有三个。你们在你们的位置上，就不说是世界第一，也敢说是世界一流，就不说世界一流，也敢说亚洲第一，对不对？你们现在的号召力绝对会超过一年之前的我，所以一年后再想这个事儿，可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了。” 许多人听到这纷纷恍然，王艾接着道：“前几天训练累了，我和黎指导聊天，他就像江湖侠客那样和我说了中国足球这八十年的前后师承关系。他举了个例子，说年老是谁呢？是徐根宝教练的教练，徐根宝教练是谁呢？是高指导的启蒙教练，而高指导又是你小王儿的启蒙教练，也算是这届国家队最大来源的85国青打基础的教练。高指导当年教我们的技术、动作、意识，哪来的？有他自己的足球生涯总结，还有呢？他的老师教给他的，也就是徐根宝教练足球生涯的经验总结。而徐根宝教练教给高指导的，不仅有徐根宝教练自己的总结，还有年大帅教给他的。那年大帅的知识哪来的？也是两部分，有他自己的，也有他的老师的。他的老师是谁呀？李凤楼！李凤楼谁呀？和李惠堂同一辈的中国第一代球星。” 听到这，赵旭日掰着手指：“这么说，我们是新中国的第五代足球运动员？我总听导演有什么第五代、第六代的，原来我们也是第五代，嘿嘿。” 王艾摆了摆手：“我们严格来说不论这个事儿，毕竟一个教练的职业生涯是很长的，他的学生可能年龄差好几十岁，但大概其是这么个脉络。其实如果我们按照旧社会的师承关系来论，范志毅范指导那算我师叔，孙继海孙哥，也是我师叔，我这见面了都点规矩点，起码像昨晚上那么灌酒肯定不行。” 白广海举手：“我呢？我呢？” “滚犊子！”王艾一摆手：“你启蒙教练是张引，那算徐根宝一辈的，但你在辽青时候让唐尧东带过，唐尧东算我师叔，所以你和我平辈！” “到我这就平辈了！”老白不开心的嘟囔道。 王艾不理他接着道：“1951年，八一队上欧洲，先叫保加利亚人民军队踢了个9:1，转过头来碰到捷克斯洛伐克人民军队，叫人家踢了17:1。当时年大帅还没有我们大呢，这是多大的挫折？就这么跟头把式的，把自己的痛苦和眼泪化成经验交给徐指导，徐指导交给高指导、高指导再交给我们。我们虽然总被人夸是天才，可我们自己得明白，我们不是天才，哪怕就是一个小小的技术动作，也是历代前辈不断总结的科学成果，都是他们吃亏上当长见识甚至是血的教训。这帮助我们走上足球生涯的第一步就超过了他们，所以，尽管今天我们是世界冠军了，我们的成绩超过了历代前人，但我们可不能狂，回国了见到前辈了，过去什么样，以后还得什么样，忘本的可不是人！” 见王艾面色严肃，众人也都严肃起来，纷纷点头。 “从李凤楼到高洪波，一代代中国顶尖球星都在干这个承前启后的事儿，如今，我们是中国顶尖球星了，这事儿也就轮到我们干了。我说句大话，在如今的中国足球界，我们说什么对，什么就是对的，我们说什么不对，什么就是不对的。那我们怎么运用这个影响力啊？胡说八道也行，做点正事儿也行。” “有个笑话说，既然吃了四个馒头才饱，那前三个是不是就不用吃了？我们都知道这是笑话，可我们要是忘了中国足球这一代代人的传承，那我们和光吃第四个馒头的，有区别吗？”王艾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机舱里：“这人呐，没有吃不了的苦，却有享不了的福。什么意思呢？你吃苦的时候是你爬坡的时候，你有目标、有理想、有动力。但你到顶儿了呢？你没目标了、没理想了，也就没动力了。阎嵩、小毛？” 王艾突然点名，人群里正听着的阎嵩浑身一激灵，毛剑卿举手：“老大我在呢，我没睡觉。” 第五百九十六节 这是英雄的祖国（六） “你们俩……没说的，可你们坦白说，想没想过回家了好好喝一顿？把过去的都找补回来？”王艾摇摇头：“现在就是没想，回家也忍不住，这是什么？说是正常现象也行，说你们有享不了的福也行。其他人呢？有一个算一个，想没想过我遭这些年罪、吃这些年苦，总算拼到头了，我可得找补找补了？以前不让我玩的，我都要玩，以前不让我碰的，我要碰，我玩个够、碰个够，把所有年少时候遗憾的东西都补回来，想没想过？” 罗彤亮突然说话：“小王儿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昨天就琢磨回家了买两台街机再买一百个币子，完了自己上币自己打，想玩多久玩多久。” 曲波语气和缓的道：“刚才我还和海滨研究一人买三个别墅呢，现在一想，这真不是我了。” 王艾神色复杂的看着大家：“我们是历届国家队里最强的一届，我们创造了中国足球史无前例的辉煌，我们也将得到史无前例的吹捧和爱戴，可我们也是历届国家队里最危险的一支。因为我们即将失去理想、失去目标、失去奋斗，我们将变得不再是我们，我们将飞速的堕落。别说四年后的世界杯了，就是明年的亚洲杯……” 整个机舱里静悄悄的，连空乘们也在偷听，她们完全没想到在这个夺冠回程即将接受全国赞誉的时刻，王艾能说了这么一番话。 这就是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国家队领袖吗？ “我今年24，国家队除了我和小曾，都比我们大，哪怕是年轻的和我们一批的，也是26了。这个年纪荒废一年，什么结果大家清楚。你们可以对你们自己不负责，你们可以随便，但作为你们的老大，你们的队长，我不希望失去你们。因为没有你们，我能有这个吗？” 王艾拍了拍胸前的金牌，又踏了踏脚下的飞机：“没有你们，我能有这个吗？” “我确实能进球无数，放句大话说，只需要给我四场比赛，我就能刷新方丹的记录，可那有用么？实话说，个人记录我都拿够了，我要的是国家荣誉，我要是的集体荣誉。没有你们，我怎么拿呢？除非我变性去踢女足。恰好，女足的姑娘们可历来都是有志气的，对自己很负责的。” 听了这话，有人低声轻笑，有人表情严肃。 “说到这我突然觉得，年大帅恐怕是在一年前就预见到了今天，提前一年点了我一步，我一直到今天才想明白。”说到这，王艾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在危险即将变成现实的时候，才明白。好在还不算晚，好在大家还愿意听我说话，那我就和大家提个要求，一个世界冠军以后的新目标、新理想、新奋斗历程的要求。” 人们都不由自主的挪了挪屁股，端正了一下坐姿。 “一年前年老要求我办训练班，一年后，我要求你们办训练班。去体会一下教书育人的快乐，体会一下承前启后的历史感，体会一下把从李凤楼、年维泗、徐根宝、高洪波这几代人不断总结丰富的经验，在我们身上延续下去的使命感。” 说到这，王艾顿了顿：“……行吗？” “没问题老大。”周海滨第一个表态，他舒了口气站起来：“老大你说的对，我们已经是国脚了，是中国足球这一代人的代表了，我们理应承担我们这一代人、我们这个身份的责任和使命。我先表态，我会服从你的要求，回家后尽快研究开训练班的事，最晚不过冬歇期，我周海滨训练营一定会开起来。” “老大、我也是。”陈涛第二个举手。 “老大、我也是。”赵旭日第三个举手。 “队长，我听你的。”曲波第四个表态。 “老大，我听你的。”蒿俊闵、郜林、冯潇霆同声道。 “王队长，我也听你的。”郑智随后道。 “小王儿，我也会抽时间办这事儿的。”孙继海也点头了。 一个个队友连续起身表态，从最小的曾诚到最老的白广海都承诺，最晚冬歇期一定会开办个人名义的训练营。 一直旁听的阎世铎此时起身站在王艾旁边补充道：“大家最好约定个日子，前后不差的一起搞，这样声势就起来了，也容易组织。名义可以不痛，但模式最好差不多，这样管理起来容易，也不容易出问题。另外，大家可以考虑和足球学校或者俱乐部合办，这样场地条件有保证。收费方面，我的建议是少收费，最好不赚钱，纯粹一点。” 陈涛点头赞同：“我会回高丰文足球学校开个班，不指望这事儿赚钱，不赔就行了。” 赵旭日思索着道：“到时候还真得足协出面宣传一下，虽然我们二十多人都开班，理论上可以教上千个孩子，但再多就不行了，照顾不过来，我们要质量么。但全国孩子这么多，我们名气又这么大，指不定跑来多少。所以到时候还真得让足协宣布一个选拔标准什么的，别什么都来了，真变成冬令营就没意思了。” 阎世铎听着点头：“这件事大家都留心，一起参谋，到冬歇期还有五个月，时间还来得及。多说一句啊，走上巅峰了，你们得到的将是最多的，但同时，社会和人民对你们的要求也是最多的，这件事做了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等阎世铎重新坐下了，王艾才冲众人点点头：“回头我和大家一起商量，我现在说第二个事儿，就是奖金的事儿。” 见众人都开始咧嘴了，王艾也笑了笑：“这一趟我们的奖金是3000万，按我们国家的税法，留下来的是大头，2400万……嗯，美元！现在家里还没说怎么分这笔钱，但我估计总局还是要拿走一大部分，这是习惯了，毕竟许多运动员比我们还辛苦，赚的却比我们少多了，这个我们要理解，对吧？” “然后呢，是我们足协，足协这些年一直要盖楼，一直也没盖起来，十年前好歹还能盖一层，苦苦攒了十年钱吧？可一瞅，好么就能盖半层了。这不，我们阎头一生气，连主席都不当了。” 人们哄堂大笑，阎世铎也大笑起来。 第五百九十七节 这是英雄的祖国（七） “所以呢，第一个大头归体育总局，第二个大头肯定归足协，别管能不能把楼盖起来吧，好歹给足协的同志们，当然还有韦迪主任留个念想。”在人们的笑声里，王艾接着道：“就算以后对北京房价彻底绝望了，可这手里有点钱呢，咱的青年队、女足队什么的再出国比赛，也不用像一群叫花子了，怎么着也能有一套换洗衣服，也能有几个比赛用球了。” 大家都是那个艰难岁月过来的，听到这感同身受。 “这么一分呢，最后到我们手里的时候估计就没多少了。你回家了肯定得有人问你吧，说你拿了世界杯冠军，足协奖励你多少钱呐？什么，才几万美元？足协也太黑了吧？” 众人又是一阵笑，就听王艾嘿嘿一声：“我知道，你们能理解，可是呢，架不住总有人这么说。你想啊，你都世界杯冠军了，你多牛啊？那陪着你的人是不是得顺着你说话啊？表现的替你着急、替你不平啊？那这种话可能就会反复的在你耳边出现。这什么瞎话说的多了，也难免让人动摇怀疑。某个时刻你可能突然真的觉得，诶？足协是挺黑的啊？凭什么我们这20来人拼回来的3000万，我们才分这么点？再多想一点，诶，我的位置多重要啊？没有我最后能赢吗？小组赛都赢不了哪来的冠军？” 说到这，王艾一拍巴掌：“要这么想可坏了，这不成了《五官争功》了吗？谁贡献大、谁贡献小？谁更重要？谁不重要？刚才阎头说，我们得到的将是史无前例的多，但社会和人民对我们的要求也将是史无前例的多。什么意思呢？就是现在、以后，起码这段我们夺冠这事儿最火爆的一段时间里，你不能说错话，你不能办错事，可根本上，你不能想错了！” 王艾在机舱里来回走了两步：“什么叫想错了呢？就说这个奖金的事儿，有人可能会这么帮你算账。说你为这个世界杯，去年夏天集训一个月、去年冬天集训半个月、今年夏天又集训一个月，然后世界杯一个月，回家后庆祝什么的又得半个月，这就是四个月，一年的三分之一。按年薪算，这四个月最少也值20万吧？可你最后才拿到几万美元，这是不是亏了？” “对这种算法，我们就得首先问一句，多少是多？”王艾拍着胸脯：“我以我自己举例，我要像刚才那么算账，好了，我去年的薪水是1350万欧元，按三分之一正好是450万，再加上汇率，大概是600万美元。你们大家的年薪加一起大概是2000多万，核算下来你们再拿走800万，最后给体育总局和足协剩下不到1000万。” “可大家别忘了，我们的总薪水只有西班牙队的四分之一，如果按照这种计算方式，西班牙队无论怎么分这帮球星都赔了。那么我们就该问了，既然明摆着赔本，这些球星为什么还要参加世界杯呢？还那么卖力气呢？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种算法，不对！”王艾斩钉截铁的道。 机舱里又一次安静下来，就听王艾接着道：“那怎么算账才对呢？我们要先问自己，当国脚，是有人强迫你吗？参加世界杯，我们乐意吗？世界杯冠军是不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然后想一想，世界杯冠军是钱能买来的吗？美国沙特那么有钱，他们怎么从来不是冠军呢？这证明了这东西比钱更重要，你得到的东西，你买不到，它是无价的！” 王艾说到这，机舱里安静了片刻后，掌声稀里哗啦响起来了。既有球员，也有家属。 “我再说点具体的，除了荣誉之外我们还会得到一些同样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是对我们和我们的家庭有很大好处的东西，这个东西在西方国家可能叫爵位，在我们国家叫待遇。”王艾口若悬河：“待遇是什么？待遇包含很多，比如你退役了想上大学，别人都苦读12年去拼那个独木桥，你呢？你只要提申请，我不敢说清华北大随便挑，但全国95%的大学会对你敞开大门，你凭什么？你高中毕业了吗？再比如你退役了想上班，别人都得大学本科、还得考试，你呢？你直接就可以当公务员了，你凭什么？你要买房，大城市户口马上就给你。你的孩子要上学、参军、就业，你的家人生病、住院甚至受委屈了，你都能享受到待遇给你的便利，这些东西，花钱能买到吗？你就能买到，你能买这么全吗？” “这套奖励制度和西方国家的不一样，来自于比较经典的社会主义奖励体系，它是比较负责任的。资本主义可能一下给你发的很多，就像我们的职业联赛似的，你一般都花不完，你以前买不起的都可以买下来，买一大堆。这里边肯定不能少了乱花钱，反正你能赚嘛！但我们的职业寿命就十多年，你能赚钱的时候大手大脚、你不能赚钱的时候你痛苦不？我们国家是细水长流，一次性不给你太多，都转变为了待遇，让你以后的一辈子都能享受到，你们说，哪个好？” 见众人都听懂了，王艾话锋一转重新提醒大家：“这次回国了我们的头脑一定要清醒，可能会有很多目的很复杂的人围绕在我们身边。我们身边有多少利益，我们身边就有多少危险，连我们的领导和前辈都无法预料到的危险。所以我们一定要想清楚一件事儿，那就是根本上，我们只不过是新中国体育事业中几千个世界冠军中的一个，更大范围来说，新中国各条战线上取得的伟大成就数不胜数，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我们只是恰好在足球这个第一大运动领域中，我们只是恰好在足球这个高度商业化的项目里，所以我们才在成就和贡献并不比其他运动员、其他行业的优秀代表多什么的情况下，拿到了多得多的东西。” 第五百九十八节 这是英雄的祖国（八） 说完了这一番话，王艾随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望着静悄悄的机舱：“在座的许多人都出身于各个体委大院，其实你们想想在那个大院里有多少人比你努力、比你拿了更多的世界冠军，但谁有你有钱？我们真那么了不起吗？我们只是运气好踢了球而已。再说我自己，我去年的总收入是108亿欧元，我一个人顶得上中国兵乓球队、中国跳水队、中国游泳队、中国羽毛球队四大全明星队所有人加一起。我问你，我凭什么？我一个人的努力比这么多人的努力加一起还多吗？” 这是王艾首次披露他的年收入和其他明星运动员收入的巨大鸿沟。 所以，大家也听的聚精会神。 “过去你们总问我，你捐那么些钱干什么呀？还有的说，你少捐点吧，把别人都显没了。可我值那么多钱吗？我只是恰好吃到了这个世界第一大运动的红利而已。”王艾缓了缓，接着道：“做人得本分，得心里有数。多少个我这个层次的球星，就是因为心里没数所以才出事儿？你们数一数，马拉多纳吸毒吧？罗纳尔多泡吧吧？小罗是夜店小王子吧？我这一年一亿多要不捐，那我得花吧？今天我看上游艇了，一打听，几千万？买！明天看上飞机了？一打听？几千万？买！更别说什么房产了、珠宝了、甚至女人了，买呗，花钱就是了。可这么一来二去的，你说我还有多少时间练球？” 这时，空乘组长轻手轻脚的给王艾满了一杯茶，王艾顺手拿起来还说了声谢谢：“欲望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说它是好东西是因为它是人类前进的动力。比如我们脚下这飞机，就是因为我们嫌走路太远、坐船太慢才研究出来的。比如我们要夺取冠军，所以我们才拼命训练、提高水平，我们才研究出了适合我们的战术体系，这都是好的。可是欲望也是坏的，比如希特勒要控制世界，所以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比如日本要征服世界，所以才侵略东北、侵略全中国，最终挨了原子弹。还有一些人要追求快乐，最后染上了毒品，这都是坏的。古往今来很多人研究这东西，比如宋朝有个哲学家叫朱熹，他要存天理、灭人欲，就是断绝人类的欲望，最后证明是不行的。资本主义就完全走向了反面，完全释放欲望，完全按照欲望走，所以他们就有很多疯子。我们呢？我们讲究的是控制欲望，当欲望对我们的事业有利，我们就顺着欲望去走，让欲望驱动我们。当我们发现欲望开始驱动我们走向反面了，就要控制欲望，压制欲望。” “我捐款，狭隘的说就是帮我自己压制欲望的反动。我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帮你们压制欲望，压制即将引导你们走向反面，引导你犯错误的欲望。”王艾看着队友们道：“我捐款以后就等于切断了这个错误的源头，这样很多事儿我就干不了了，我就可以专心致志的踢球、磨练技术、思考战术。有空的时候我还要参加慈善活动，去关心那些山村的贫困家庭、贫困儿童。我说句难听的，从他们身上，我体会到了快乐，既有帮助他人的高尚快乐，也有捐款后对比之下我依然十分富足的低俗快乐。我帮他们改善了校舍，他们帮我改善了精神，让我即便到今天，还是一个正常人，而不是一个疯子。你们说，我亏了还是赚了？” 不等队友们回答，王艾自己回答道：“我觉得我是赚了，我是把我多余的丢掉，拿到了我欠缺的。从03年到今年，8年时间我一直保持了饱满的竞技状态和竞技水平。这五六年我在欧洲破了一个又一个记录，拿到了一个又一个大奖，国家博物馆破例为我个人开设展台，到今年是第四年了，我凭什么？就因为我很好的控制了欲望，从而得到了连我自己以前都不敢想象的成就和荣誉，包括这个世界杯冠军。还是那句话，我们走上足球道路的那一刻，我们成为国脚的那一刻，我们想要的是什么？只是足球而已、只是快乐而已、只是赞美而已，金钱只是它的附属物！如果最终我们被金钱驱动，那么我们不仅将成为金钱的奴隶，还将失去足球、失去快乐、失去赞美，失去这些原本我们最爱的东西。” 话音落地后不久，耳边啪啪的掌声响起，原来竟是黎兵和区楚良。两位前辈叹息着点头，什么也没说，手上却忙的很。 对着掌声热烈的机舱王艾嘿嘿两声：“原本啊我就想简单说两句，这一说就说了好半天，也不知道多少个两句了。有些人肯定早就听懂了，而有些人可能刚听懂，我呢，宁可让你们中间一部分人嫌我絮叨，也不希望有一个队友没听懂。说到底你们对我太重要了，我无法失去你们。现在韦迪主任不在这，阎头也去体育总局了，那我就对你们说，四年后就是巴西了，我希望到时候还是你们陪着我，而不是换人了。说实话，这真要换人了，我还真没多少信心。” 听了这种表扬，众人都嘿嘿笑，王艾也嘿嘿笑：“说到四年以后啊，可能你们有的人觉得拿一次大力神杯这辈子就够了，可我反而觉得怎么也得再拿一次。反正我就瞅这大力神杯顺眼，拿一次我觉得还不够。” “老大，大力神杯不管拿多少次都是国际足联的，不是那个雷米特杯了。”陈涛在人群中提醒道。 “就是。”赵旭日起哄：“老大你要实在想要，自己做一个呗！” 周海滨竖起两根大拇指：“自己做十个，窗台摆一溜！” 王艾就这么面带微笑的等众人的喧闹平息了，才嘿嘿两声：“我其实想的是，马拉多纳就拿了一次。” 众人闻声茫然，人群中始终沉默的范志毅却突然猛的站起来指着王艾道：“你小子要当球王？” 众人立刻就乱了。 第五百九十九节 这是英雄的祖国（九） 马拉多纳仍然是足球领域高高在上的球王，即便退役这些年、即便职业生涯中负面新闻不绝，可他依然是球星们的偶像，球星中的球星。所以当王艾轻声说出：马拉多纳拿了一次一次我要拿两次之后、当范志毅点出他要超过马拉多纳的成就当球王时、人们先是愕然不可置信，而后又纷纷觉得……好像他娘的有道理！ 老白和王艾的简短对话就体现了这一点，听范志毅说完之后他立刻站起来指着王艾：“王艾你凭、你凭、凭……” 王艾就那么站着，平静的瞅着老白。 老白使了三回劲，最后颓丧的一低头：“你还真有机会！” 王艾依然一脸淡淡笑意，老白听王艾还不吭声，抬头瞅他，突然领悟：“卧槽，你现在就和他一样了吧？” 说完了也不等王艾说话，他自己掰着手指：“你们俩都是一次世界杯冠军，都是队长、绝对主力、第一射手，都拿过世界杯金球奖，都拿过世青赛冠军，你额外的比他还多了世少赛和奥运会冠军。他拿了五次南美足球先生，你现在就拿了七次亚洲足球先生，他因为规则和时间问题没拿过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你现在分别拿了两次……” 老白说到这下意识抬头，见王艾还是那副造型，顾不上吐槽继续低头嘀咕：“他拿了三次阿根廷最佳射手、两次意大利最佳射手，你拿了两次英超金靴、三次意甲金靴……还有六次欧冠金靴、五次欧洲金靴……” 说到这，老白再也说不下去了，目光里甚至带着点恐惧：“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牛逼了呢？” 王艾淡定的点头，手指点着地面：“现在发现也不晚，赶紧的，磕一个。把我伺候好了，我封你为天蓬元帅。” “滚蛋！”老白顾不上和王艾斗嘴，双手一捂脸：“我的偶像啊，咋就突然不值钱了呢。” 二宝哥突然仗义执言：“说什么屁话呢？什么叫不值钱了？你应该看到不是马拉多纳不值钱了，而是小王儿很值钱了，不是马拉多纳贬值了，而是小王，也包括你升值了！懂不懂？” 老白也不反驳，抬起头一脸沧桑：“哦，我都活成了纪录片中的人物了……不行，我得赶紧攒素材、该写回忆录了！趁我先退役，嘿嘿，先把他的事儿都抖搂干净。” 罗彤亮横了老白一眼：“你要不要喝点？我瞅你精神不太正常。” 陈洋点头赞同：“受刺激太深，确实容易出现突发式精神病。” “你没受刺激？”老白不乐意的反问。 陈洋、罗彤亮两人一起摇头，陈洋道：“我说话慢，所以受刺激了也看不出来，不像你。” 就在队友们还在胡扯的时候，老高站了起来：“小王儿你说的差不多了吧？那行，时间有点晚了，收个尾吧。有志于下届世界杯的，就别放松，再想想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可以进一步完善的。毕竟四年之后你们也快三十了，到时候还想要拿冠军，这中间的四年不能闲着。这趟回国呢，你们王队长刚才说那么多就是怕你们飘了，还是得规规矩矩做人，尤其是这段全国关注的时候，我可不想听到什么打架、酗酒、嫖娼这些消息。好玩的多着呢，别干这些犯忌讳的行不行？” 大家一起点头，正如老高所说，好玩的多着呢，运动员身体强健，几乎都是爱好广泛，少几样恶习根本不耽误。 当王艾清朗的声音终于在机舱里消失后，空乘在得到了老高的同意后调暗了机舱里的灯光亮度，众人也纷纷放平椅子，拉上毯子。就连后舱的家属们也准备睡觉了。 为了这趟航程，这架大飞机特意改造了座椅，等回到北京重新入列还得改回来。 拉上毯子后，王艾在前边也沉沉的睡了。 本来这趟回国落地之前，代表团领队也要做相应的思想政治动员工作，宣讲内容也应该和王艾差不多，也要告诫大家保持本色，也要叮嘱大家注意球迷动向，甚至也会提一提奖金的事儿。 只是有几点，王艾可以做，阎世铎或者张吉龙都不方便做。比如王艾说大家要注意防备“坏人”，这个领导不方便这么说，而王艾以大家队友的身份平等的去提醒就可以。再比如王艾建议甚至是要求大家去开办训练班，这是因为王艾和大家交情深厚、甚至不分彼此，王艾的“要求”容易被大家接受。而如果是阎世铎或者张吉龙甚至韦迪主任这么要求，就有点强制命令的意思了，难免大家不乐意。还有，王艾掰开了揉碎了说奖金的事儿，说待遇的事儿，这都是体制内干部不能明说的，而王艾可以的。 对这帮没多少文化的球员，还就得王艾这套工作方法能到位。 所以，他说了，也就省了阎世铎和张吉龙的事儿了，这即将回国前的最后一瞬间的敲打和自我警醒就完成了。 北京时间13日上午，当飞机飞行到了西安上空时，机舱里的人们纷纷醒来，舷窗外已是阳光万里。 简单洗漱过后，空乘给大家送来了丰盛的食物。飞机进入河北上空时，机长的声音从喇叭中传来：“尊敬的中国国家队，本次航班即将抵达终点，很荣幸能够执行这项任务，将各位世界冠军送回家。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依然能够经常得到你们获胜的消息，我代表我自己也我们本次航班全体同事，感谢你们的拼搏，感谢你们为中国球迷带来的巨大快乐。” 虽然知道机长应该听不到，但大家依然在几位队长的带动下一起鼓掌。机长的话音落幕，淡淡的轻音乐响起，那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旋律。此前还不觉得有什么，此时却心潮澎湃。 飞机接近机场时已经看到了机场等候的人群，待飞机平稳，王艾提着行李箱站起身回头看陈涛：“我这浑身上下挺好的吧？” 陈涛点头：“赶上新郎官了。” 一身大红的国家队外套，胸前佩戴着世界杯冠军金色奖牌，理了理领口、拉了拉衣襟，还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鞋。 登机口敞开，热浪、声浪扑面而来。 第六百节 这是英雄的祖国（十） 在拥挤繁忙的北京机场特别开辟出的欢迎区上千名北京各界人士的瞩目下，临时改名为“胜利号”的国航班机的舷梯上，首先出现的是西装革履的阎世铎、然后是张吉龙、然后是高洪波、黎兵、范志毅、区楚良、陈洋、马东。 热烈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走到人群中接过少先队员手中鲜花的老高和人群中已经先行跟随德国美人号回到北京的程卫和“王艾的大侄子”一家汇合，同时回头看。 队员还没出来，队员出来才是高潮。 果然，当微笑的王艾出现在门口向下面举手致意时，就连由成年人组成的“北京各界代表”也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一步。 本就是举国闻名、成名多年的大球星了，本就是新世纪以来中国社会的头号名人了，这摊南非之旅，无疑是他在知名度上、足坛和社会地位上的“加冕礼”。在机舱里所有那些敲打队友的话，实际上敲打的更是王艾自己。 此时的他，丝毫也没有志得意满，只有诚惶诚恐。 在上前双热切的目光注视下，在上百个摄像机背后成千上万人的注视下，王艾难得稳重的一步一步往下走。他身后不远，随即出现了陈涛、赵旭日、郑智等人的身影，大家相距不远，面带笑容、胸带金牌，一边挥手一边往下走。 王艾曾经想过夺冠回来下飞机他要坐在扶手上滑下来，可他此刻却既没有体力也没有心力。这条路不算长，二十几步，从空阔的高处到笑脸和鲜花齐飞的人间，却仿佛好多年那样漫长；这条路不算短，二十几步，王艾弯腰接过少先队员的鲜花时回头望，却仿佛只是一瞬。 在等候人群的最中间是留给代表团的位置，正对着小小的演讲台。在演讲台一侧，最后下飞机的赵丹和严竹，把大力神杯轻轻取出，摆放端正，任凭各路记者拍照。 北京市副市长先在掌声中笑容满面的登上前方的演讲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代表北京人民热烈欢迎中国国家队载誉归来，热烈欢迎中国国家队为祖国和人民赢得的荣誉。他高度表扬了以王艾为首的队员们在赛场内外勇于拼搏的竞技精神，高超娴熟的技战术和丰硕的竞技成果。同时他表扬了以高洪波为首的国家队教练组工作细致、成果突出，尤其点了高洪波的名，说他是十年磨一剑、梅香苦寒来。 随后阎世铎上台，代表此次南非世界杯代表团感谢了祖国和人民的大力支持，感谢了南非大使馆、总领馆以及中资企业、华人华侨的大力支持，同时也感谢了媒体和球迷的支持。 阎世铎下来后，充当现场主持人的北京市委副秘书长宣布：“有请球员代表，国家队队长，我们大家耳熟能详的小王儿同志代表运动员讲话。” 在掌声里，王艾走出队列，在登上演讲台的最后一刻，他回身向北京各界代表鞠躬，而后双手按在演讲台的边缘望着前方一张张热切的面孔和不远处一台台对准他的摄像机，油然而生，脱口而出：“我们的一切，都来自于祖国和人民；我们的一切，都为了祖国和人民。” 在台下欢呼的人群里，张吉龙眉心一跳：你小子，又脱稿！ 好在随后王艾就拿出了讲演稿，开始按照大家润色过的文字往下读，几分钟后到了结尾部分，王艾再次放下讲演稿，抬起头来…… 张吉龙这心呐…… “刚才飞行在河北省上空的时候，机舱里响起了《我的祖国》这首歌的旋律，我能感到在那一个瞬间，我们的代表团里不管是小同志的还是老同志，都心潮起伏。我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也能为祖国建立功勋，我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也能被称为英雄和功臣。我们深知，我们和我们的世界杯冠军，在祖国各条战线的英雄模范和他们的伟大事业里，只是不值一提的一个。”说到这，王艾平息了一下心情，伫立在北京七月中午的烈日下、拂过宽阔平坦的机场的微风里：“最后，我想和大家说，这是英雄的祖国，这是英雄辈出的祖国！只要你想，你的前方也有为国建立功勋的战场，也有为人民书写伟业的蓝图。” 说到这，王艾侧身指着一旁闪闪发光的大力神杯：“请和我们同行，和全国各条战线上的英雄模范同行，和英雄的祖国、和祖国的英雄们同行，一起把往日的不可思议，变成我们子孙后代的习以为常。” 王艾朗朗的声音淹没在这场活动最热烈的掌声里，与礼仪无关纯粹自发和不可抑制的激动心情里。 登上离开的大巴车前往足协暂时休息，王艾坐在阎世铎和张吉龙身侧扭头略带不安的问道：“我刚才一激动……我说的还行吧？” 张吉龙指着王艾：“你小子……” 阎世铎呵呵笑：“你就别怪他了，他这些年一直这样，你让他老老实实读稿子，他浑身不舒服，非得结合现场情况临场发挥不可。那稿子写的再好也只是他的中心思想，今天还算不错了，他还给你读了75%呢。其实啊，每个演讲家都这样，你既然要用他的口才，替我们搞足球的争光，那你就得忍着他时常的脱轨和自行其是。” 张吉龙绷不住了，拍着王艾的肩膀哈哈大笑。 从多年前王艾参加的第一次体育总局十佳运动员大会开始，王艾的公开讲话一直都这样，虽然总是让领导心惊肉跳吧，可也没惹过什么麻烦。根本上，支持他演讲内容的是他的思想，而他在思想上是坚定的共产主义者和爱国者。这保证了只要他真心讲话，不管遣词造句如何不合规矩，他的内容总是殊途同归。甚至因为他的个性和自由，他的讲话既大气、又生动。让搞足球的这帮人摆脱了四肢发达的外界印象，变得有趣而深邃。 下午三点，众人的大巴车抵达了鸟巢，这里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文艺表演。因为王艾刚才在演讲中提到了《我的祖国》，这里的歌唱家们临时组队，多人合唱，王艾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唱到了结尾的最高潮。 第六百零一节 天元战法（一） 7月13日晚上7点半，人民大会堂宴会厅里，望着收起来的摄像机和离开的记者，坐在主桌领导身边的王艾明显感到自己放松了不少。本来在领导身边就够紧张的了，还要在《新闻联播》里直播，他浑身都硬了。 领导大概是听到了王艾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好笑的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你应该不紧张才对呀？我看你决赛时候都不紧张。再说，我们见过好多次了呀。” 王艾低了低头，笑着道：“见您我现在确实没有紧张感，只有亲切感，可刚才不是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儿么。我可能也是自由散漫惯了，这种庄重的场合我生怕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可我爸我不行，回家了他非揍我不可。” 领导闻声哈哈大笑，一桌的领导以及陪同的刘局长等人也无不捧腹。 “刚才看你们在鸟巢最后一项是举杯？这个和在南非决赛时候是一样的吗？” “差不多。”王艾点头：“应该是导演组提前就安排好的节目，那个领奖台也应该是提前规划好的。” 领导点了点头，忽然道：“我工作太多，实在抽不出来时间在决赛那天去看你们，其实今年年初也是，你可不要有什么想法。” “哪能呢，我们踢球的充其量是国家软实力的一小部分，国家发展、人民幸福还得靠国家硬实力，还得靠您和各位领导，一起带着全国人民奋斗。”王艾很认真的道：“我们的都是小事，您的工作都是大事，是国事。这方面我是拎得清的。” 领导扭过头来微笑着看了王艾几秒钟，突然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孩子，让人省心……来吃菜，听说你对国宴念念不忘的，今天你就敞开了吃，不够了我让厨房给你做。” 王艾嘿嘿两声，搓搓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欢声笑语到了晚上八点半，宴会才散了，临走时领导拉着王艾的手，和他单独合影。 从人民大会堂出来，众人在大巴车上，韦迪主任笑容满面：“我们对一下行程啊，明天上午8点，大家到体育总局向局领导做本次南非世界杯工作汇报。到时候今天一起吃饭的某个领导也会出席。汇报本身比较简单，汇报过后的重点是对中国队新战术体系的归纳总结。那个，张教授？” 坐在人群里等着回家的张召忠一抬头，韦迪主任笑眯眯的道：“明天请您也去一趟体育总局，您是我们这套新战术体系的专家。” 见张召忠点头了，韦迪主任又看向雷奥妮和随行而来的克劳德：“雷奥妮副领队、克劳德副领队，请您二位明天也准时参加，雷领队您不用说了，您是我们中国足球的知名专家。克劳德副领队，您这次在南非的工作很出色，帮助我们顺利完成了七场比赛，避免了许多陷阱和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也需要听听您在备战、战备、赛场外斗争的经验，请您也参加。” 雷奥妮和克劳德一起微笑点头，雷奥妮还挑衅的看了王艾一眼，那意思王艾秒懂：你吃国宴的时候准有我，我吃国宴的时候没有你，我还是比你多。 “明天下午呢我们将在足协举行南非世界杯记者招待会，到时候会有二百多家媒体前来，我提醒大家一下，其中还有不少是外国媒体，我们都批准了。”韦迪主任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你们夺冠的消息还在全世界震荡，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明天下午的这个招待会呢，你们有事儿可以请假，但尽量都来，我们主持人也会让采访的对象比较分散。那个高指导还有小王儿，在你们发现有些问题其他教练和队员也可以解答的时候，也适当分散一下。” 两人同时点头，韦迪主任接着道：“另外就是外国媒体这块，一会儿我们大家对一对，看看都能提出什么问题，然后怎么回答才好。到明天晚上，将是我们体育总局和中国足协为大家举办的庆功会和表彰会，我们包了一家酒店，吃、住、玩一条线，好好让大家松弛松弛。” 见大家都开心了，韦迪主任才接着道：“后天就是15号，上午是大家一起到青基会参观，具体说就是希望工程办公室参观。我听说你们中间不少人都捐助过希望小学是吧？这个正对口，你们算是检查一下他们的工作也为以后的继续合作开一个好头，这对你们的社会形象也有好处。下午大家一起到中央电视台录制南非世界杯特别节目，也是为期快一个月的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和新闻频道的世界杯特别节目的最后一期。这段时间你们没在国内你们可能不知道，有些人啊又对你们指指点点。赛前说你们吹牛，赛后说你们偷鸡，反正就是怎么也看不上你们，总之挺不像话的。但中央台尤其是体育频道可是力挺大家的，说了不少……挺厉害的话，所以大家到时候态度认真点，配合点，感谢人家一下。” 大家纷纷点头，有的人还不由自主的看向王艾。时过境迁了，大家都知道如今中国足球队和体育频道关系融洽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大后天就是16号，大家要起个早，一起到广场看升旗仪式。然后上午我们举办一个研讨会，到时候许多老帅都要来，大家一起谈谈本届世界杯在足球方面的得失，新战术体系的完善过程，群策群力嘛，争取让你们这届的创造变成以后中国队的战术特点，这算是我们足球界内部的总结会。下午开始放假，大家来自哪个省就回哪个省，接受一下你们地方体育局和地方足协的表彰，时间是三天，也就是19号大家要回到北京集中。”说到这，韦迪主任顿了顿：“下一步的去向是境外，港澳台啊，东南亚啊，甚至日韩、中东啊，都有可能，现在还在协调。等境外回来，大家就要全国各地到处跑了。我们已经接到了许多大企业的邀请，嗯，给出场费，还很丰厚。” 在大家嘿嘿声里，王艾却挑了挑眉：港澳台？台？ 第六百零二节 天元战法（二） 由于第二天还有正事儿，所以回到北京的第一夜，大多数人都住在了足协安排的宾馆里，除了王艾这样家就在北京的之外。大巴车到了宾馆大门之后，王艾就拎着提包下了车和队友们暂时分别，到边上拉着张教授的胳膊上了自家来接他的奥迪a8。 “没别的张教授，这趟南非小一个月，也没和您见几面。其实我对军事很感兴趣，很想和您多接触接触，但一个是我们都忙，二一个您那边动不动就保密，我也是怕了。”王艾嘿嘿笑着：“所以没别的，送您回趟家，聊表寸心吧。” 张召忠哈哈一笑：“这算不错了，以前我哪成想过我一个军事专家居然一下成了足球专家了？还免费跑到南非看了世界杯全程，反正我觉得我是赚到了。” 王艾也一乐：“您就别客气了，中途您还回来录节目还是参加什么会议来着的吧？反正旅途奔波，您辛苦了。” “客气了，哪有你们辛苦？你们那训练量我算知道了，比我们国防生也不差，难怪能出成绩，回头我还得跟我们教务处说一声，得和你们取取经，训练要科学，营养更要科学。我发现你们的饮食很讲究，对我们也有启发。” “没问题，我们对您和国防大学没有秘密！”王艾大手一挥，随即靠向张教授小声道：“那个……瓦良格……” 张教授闻声笑而不语，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反正就是不说话了。王艾吧嗒吧嗒嘴，叹口气：“行吧行吧、又是秘密！” 张教授想了想，笑了下：“对你其实并不是不放心……” “我知道、我知道。”王艾沮丧的道：“我知道的太多不好。” 说到这，王艾靠在车子后座的椅背上叹息道：“我是真盼着早点有啊，这万里海疆要是没几个这玩意，我们的沿海精华地带、经济腹地就总是战略上不安全，我们也不能说人家突然打了我们一发战斧，我们就回人家一个东风5吧？” 张教授闻声沉吟良久，一直到国防大学附近了，才忽然笑了笑，握着王艾的手：“……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对张教授突然用力的双手，王艾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 望着张教授潇洒的背影，王艾暗暗发誓，等辽宁舰服役之后，他就无论如何、撒泼打滚的也得去看一看！ 车子在王艾的叮嘱下慢慢驶过北京的大街小巷，不时的会在街头看见球迷路过，看见国旗飘扬。一道道光影掠过坐在后座安静的王艾脸上，此时的他是史无前例的大球星，更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 进入东城区家门前的小巷了，王艾才收回视线和思绪，冲前座笑了笑：“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开车的赵丹看了看后视镜，笑了下：“完美。” 王艾笑着摇头指了指他：“哪有什么完美？” 副驾驶的严竹也看着后视镜：“也许可以更好，但我们都想不出来那是什么样子，所以摆在眼前的就是最好的了，你做的原本就比我们想象的更好，各方面。” 王艾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推开车门弯腰下车，松了松领口。即便已是晚上，空气依然燥热，就像依然盘旋在王艾胸中的火焰一样。 家的正门悄然洞开，笑眯眯的老范走出来拱了拱手：“欢迎世界冠军回家。” 王艾笑出声，摆了摆手：“搞什么呢范叔？” 老范摇摇头，用手一引：“国有国的礼遇，家有家的礼遇。您能带领中国国家队获得世界杯冠军，足以赢得全国球迷的爱戴，也足以让我们以您为荣，为您骄傲。” 王艾眨了眨眼，一边迈步往里走，一边问道：“这么说，不光是你？” 转过影壁墙，大院灯光明亮，保卫、秘书等十余人站在两侧，齐刷刷看着王艾鼓掌，而在视野的尽头，王斌、艾小青手牵手满面笑意等着儿子，在他们身侧还有和雷奥妮站在一起的黄欣。 掌声里，王艾搓了搓额头，他还真有点不适应家里这么讲礼貌。话说，他们家这个近郊农村出来的，除了祭祖算是讲礼仪，几乎从不讲什么仪式感。突然来了这么一遭，王艾的反应不是感动而是不知所措。 可又不能让大家就这么等着他，于是王艾一把从胸前将奖牌摘下递给老范：“大力神杯我就没办法了，今晚送到中南海了，不过这奖牌么也很珍贵，大家一起来看看。另外……” 说着，王艾回身从赵丹手中接过一个行李箱，打开后：“从南非带回来一些干鲍鱼、鸵鸟蛋和一些小小的黄金饰品，赵哥你帮我分分。” 等人群欢呼一声涌过去之后，王艾才来到老爹老娘面前，艾小青先开口：“这是这帮年轻人非要搞的，我和你爸也没办法，众怒难犯，要是像往日一样你回来就给你吃顿好的，大家都觉得太亏待你。” 王艾嘿嘿一声：“得亏你给我做了那些好吃的，才让我有了个好身体。” 然后又看向王斌：“老爹，儿子练球18年，终于有了今天。您可不能再说我赢回来的都是废铜烂铁了。” 王斌大笑着摇头，拍了拍儿子高他一头的肩膀：“吃饱没？家里给你准备了。” 说笑了几句正要往客厅走，王艾突然回过头来望着父母的保卫和秘书等人道：“我能在万里之外心无旁骛的训练、比赛、为国家争夺荣誉，是因为你们在。有你们在，我才无牵无挂，谢谢大家。” 到了客厅里，王艾简单把世界杯期间的事儿，当然重点是回国这一天、尤其是晚上在大会堂的事儿说给父母听，这算是王艾个人的工作汇报，也是请父母帮忙审视一下他的言行举止。 说完这事儿，王艾又说了说今后几天的行程。家里人都忙，要聚在一起吃顿饭都得提前约，比如王斌是刚从俄罗斯回来，马上又要去东海造纸集团公司考察，而艾小青也即将再次赶赴四川安排卫生巾生产线扩产。 所以不说明白了，家里要给王艾办庆功宴就指不定到什么时候了。 等这些事说完，也就十点多了。 第六百零三节 天元战法（三） 这趟南非的夺冠之旅，艾小青一直在中国代表团的家属团中，而王斌则遗憾的全程错过。不过据他说他在俄罗斯远东边疆区谈判间隙每天都会通过俄罗斯电视台了解世界杯进展。而当谈判对手听说了世界杯首席射手竟然是他儿子之后，关于未来五年的原料采购谈判都顺利了许多。 当然王斌不承认是儿子的知名度吓到了对手，但也承认有这个一个国际驰名的大球星，他的商业信誉得到了提升。 艾小青也笑着调侃儿子，说最近她要到四川去，那边的干部都跟她打听王艾会不会随行。 以现在国家队以及王艾个人的名望，真要去了地方省市，不敢说一把手来机场迎接，但一把手是肯定要接见的，王艾要是跟一把手说点什么话，也是毫无问题的。甚至提点什么要求，也是毫无问题的。 毕竟今晚上他可是在新闻联播中吃国宴，被领导安排在身边的。就不喜欢足球、看不上球星，这个敏感性是一定要有的。 只是对王艾而言，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家里的企业，这些年一直都是走正道。虽然和一些走歪门邪道的相比有些好处吃不到，但王艾和家里都无所谓。已经这么有钱了，不差多一点还是少一点。金钱工具化的结果就是只要不影响我要做的事，赚多点还是赚少点无所谓。 所以，这也只是一家人的调侃。 只是陪坐的黄欣有点累了，所以谈话才草草结束。 虽说王艾的个人感情问题持续多年了，可正统观念依然在大家心中，所以多少都有点尴尬，本来王艾想要立刻就知道的黄欣怀孕期间的感受，也没发问。 快十一点的时候了，父母回卧室睡了，王艾这才和雷奥妮一人一边扶着黄欣往后院走，由于孕期营养科学，所以她的肚子不怎么大，自然行动也不怎么受影响。再说这些年也一个人独立惯了，冷不丁的当宝宝，还有点不习惯。 “我不困、我不累。”黄欣嫌弃的推着王艾的手。 “那，陪我去健身房吧，正好这两天一点没活动。” 黄欣说了声好，那边雷奥妮翻了个白眼，只好陪着两人去疯。她现在属于“储备孕妇”，正跟黄欣学习，所以也只好去了健身房。 王艾脱了个大光膀子，开始健身了，王艾也就不扯淡了，非常认真的做准备动作，然后开启跑步机，从慢到快，从大步到小步，折腾的汗水滴滴答答往下流。等他跑够了，按停了跑步机转身下来时，歪了歪头，突然走到坐在一张藤椅上的黄欣面前，蹲下身，对着黄欣的肚子道：“7个月了，我一直没陪在你和妈妈身边，别怪我。” 说着，侧头闭眼将脸靠在黄欣带着褶皱花边的衣服上。 “你希望是儿子还是女儿？” “儿子也好，女儿也好。”王艾抬头看着黄欣的脸：“儿子就让他早早的接受锻炼，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让他体魄野蛮、头脑文明。女儿么，也让她早早的接受锻炼，让她像你一样，身体好、品德好、为人好。” 黄欣抿了抿嘴：“不想培养个世界冠军吗？我以为你会说是儿子踢男足，是女儿踢女足呢。” 王艾笑了声，索性往后一靠，拉过垫子铺在屁股下面按着两条大腿：“难不成我还生个国家队出来？还是看先天条件，适合什么干什么。” “还是干体育？”黄欣敏锐的反问。 王艾歪了歪头：“都说一孕傻三年，你是一点没有啊？也不是非要干专业体育，而是我和你都算是这行里的，日常接触的这行人也多，孩子从小接触的这行人也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要高，所以正常成长下去也可能做这一行。当然我并不是非做不可，而是实事求是。那你对孩子的将来怎么想的？” “一个聪明而仁慈的人。”黄欣双眼满是情谊：“即便不能像他的爸爸一样全面发展，但能继承一个侧面也很好。” 王艾闻声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才道：“我觉得，专业体育还是要练一练，能不能练出来无所谓，关键是通过这个过程磨炼意志、锻炼身体。这样哪怕最后作别的了，也更容易实现理想，你说呢？” “也行，不过，我这身体先天条件一般，如果继承我多一点，恐怕不适合练体育。” “可以是棋类或者射击这一类。”王艾不在意的摇摇头：“到时候看情况吧，反正你和孩子将来要和我一起过，我爸妈还不到五十岁，不可能给我们带孩子。在我身边的话，有都是时间观察。” 说到这，王艾站起身：“你再坐一会儿，我去练上肢。” 见王艾开始挂着杠铃片做引体向上了，黄欣用一只手拄着头看着男人强健有力的身体，等王艾双腿上墙做俯卧撑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开始说悄悄话了。 这边王艾做完了两组下来，扛着杠铃做深蹲的时候，黄欣问他：“孩子的名字你想过没有？” 王艾穿着粗气摇摇头，吭哧吭哧、咣当咣当。 “现在想！”黄欣嗔怪道。 王艾低着头继续吭哧吭哧、咣当咣当，黄欣可也没催，她知道这时候她最大，男人一定在想呢。 半晌，王艾咣当一声扔下杠铃，指了指卫生间喘着粗气进去了，当听到流水声哗哗，王艾的喘息平静，朗朗声音才传来：“问过我妈我爸了吗，不问一声不好。” “问过，让我们自己拿主意。” 王艾嗯了一声：“按辈分算呢，他这辈是厚字辈，其实我是忠字辈，入家谱的话肯定要这么写，但起名可以不用。” “你叫王忠艾？”雷奥妮大惊小怪的道：“这一听就不是你了。” “嘿嘿。”王艾走出小浴室问两人：“你们洗吗？” 黄欣摇头，雷奥妮说回卧室的，于是王艾伸手扶着黄欣站起来一起回卧室。王艾到卧室一转圈：“坏了，康丝不在我夜宵都没了，我去找点吃的。” 等王艾拿了一壶牛奶、一大包牛肉干回来的时候，顺手把世界杯冠军奖牌拿了回来放在黄欣面前：“这孩子的整个周期都在世界杯里，叫王世界杯不好听，干脆叫王胜吧。” 第六百零四节 天元战法（四） “胜利的胜吗？”打开空调调好了温度的雷奥妮回来问道。 大口喝奶、大口吃肉的王艾只能闭嘴点头，并看着黄欣的表情，见她一直皱眉，王艾咽下一口肉道：“黄欣，这就是我想法，还要看你的意思。如果我们两个意见不一致，我先表态，听你的。” 黄欣闻声摸着肚子抬头：“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就是有点意外。我的名字就够简单的了，我以为你会给孩子起一个更有韵味的名字，就像……嗯。” 王艾仿佛没听到言外之意似的摇摇头：“名字就是个代号，我的名字也简单啊，不照样响彻世界了？这些年我的名字出现在人民日报上的都多少次了？但你也别觉得我糊弄，不是。” 说到这，王艾举起茶壶咕嘟嘟一口气喝干了擦了擦嘴，顺手提着壶去卫生间哗啦啦冲干净了回来放在窗台上：“正像你自己说的，你的身体先天条件比较单薄，我们的孩子继承我一半，也肯定继承你一半。可我和我的圈子呢，都是争强好胜的，所以这孩子将来长大的环境里可能因为自己身体条件不如其他人，产生自卑感。我给他起名叫胜，是希望他哪怕身体条件和别人比差一点，但好胜心能强一点，主要是平衡你这个母亲过于淡然的性格。” 黄欣想了想，终于满意了：“没想到，你还想了这么多。” 王艾突然张开双臂：“历经七八个月，我终于做好了当父亲的思想准备。妈的，昨天我还是个孩子呢！” 说完了，王艾恶狠狠的看向黄欣：“都怪你，我还没……” 黄欣赶忙开口：“如果是女儿呢？” 一句话把王艾接下来的话都塞在了嘴里，他愣了一秒钟：“是啊，女儿叫胜有点，叫王跃？太跳了是吧？叫王月生吧？有点像男人，嗯……得了，叫王十月吧？怎么样？国庆的月份？金秋十月？” 这次倒是轮到黄欣开始琢磨了：“让我想想，你起的名字太硬了，不像个姑娘。” 王艾晃着脑袋：“也不能太柔了、反正我负责提案，你负责审批。” 说完了，直起腰来凑近了黄欣，解开了她衣服的带子：“七个月了，可以了吧，嘿嘿。” “你别、你别。”黄欣推拒着：“你让我再想想，你先和雷奥妮吧……嘶。” 王艾哪能如她愿？过了会，黄欣气喘吁吁：“你，你可要小心点。” 王艾当然小心了，小心翼翼的把她摆好，小心翼翼的开始。两人都知道这时候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时候，略解饥渴罢了。 不大会儿，黄欣主动叫停：“还是小心一些吧，我不怎么想，就这样吧，等孩子出生了我再随你意。” 这边王艾把黄欣的被子盖好，那边雷奥妮已经要忍不住了，两人怕吵到黄欣跑去隔壁进行了20分钟，这回可就不像刚才那么和风细雨，而是电闪雷鸣了。 回来时，黄欣还没睡，还在翻育儿经，抬头见两人回来笑着道：“你们不用避着我，再说，我还想看看呢。” 王艾嘿嘿上了床，拿掉黄欣手里的书，扶着她躺好：“还说不想？” “不是想，是好奇。”黄欣还在犟嘴。 那边雷奥妮已经关了灯，靠在黄欣左侧，和王艾隔着一个黄欣牵手，然后一起放在黄欣的肚子上：“家里的第一个孩子，我真想快点看到他在草地上跑步的样子。” 次日清晨，也不知谁先醒的，总之三人分别起来洗漱。在卫生间里刷牙的王艾突然抬头看着一左一右：“你们说，我是不是太荒淫了？把不好的事儿干的这么理直气壮？” 雷奥妮完全不在意的耸耸肩，黄欣笑了下，拿过毛巾擦了擦脸：“知道是坏事，说明你的是非观还没错。我更担心我们的孩子成长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连是非观都错了。” 听到这，王艾收起了笑容郑重的点头：“你说的对，一定要把孩子矫正过来。” “这是自己没有，所以非要让孩子有的意思吗？”那边雷奥妮轻飘飘的评价了一句，引来了两人的怒目而视，吓的雷奥妮赶紧说道：“可是要这样的话，孩子会很早的对父母产生质疑，你、尤其是你作为父亲，可能很早的就要开始面对孩子的指责。” 王艾想了想，也拿过毛巾擦脸擦嘴然后点头道：“那样也好，早点打碎我的明星光环，让孩子们看到父亲的不足，可以鼓励他们更早进步。” 三人说笑着从后院出来，正从外边带着一大堆北京特色早餐回来的王斌、艾小青对视一眼，无奈的暗自摇头，黄欣多好的姑娘啊，硬是叫儿子给带歪了。 吃着早餐，艾小青见儿子奇怪的不吃肉、光吃素：“昨晚吃多了？” “不是。”王艾敲着煮鸡蛋：“药检。” “药检？世界杯都踢完了还药检？” “飞行药检。”王艾言简意赅的往嘴里塞了一颗鸡蛋，见老娘还有些疑惑：“就是赛季间隙这个攒劲的时候，容易犯禁。我们虽然用兴奋剂没什么用，通常飞行药检也不针对足球运动员，但事有例外。我们这次取得了这么大突破，所以得防着点。昨天从南非回来我看一些外国报纸就开始这方面的猜测了，总之，中国人，在许多白人眼里，存在就是罪，我不能给他们借口。” 王斌闻声挑了挑眉，艾小青放在筷子气得骂了声混蛋。 王艾反过来安慰老娘：“没事儿，在南非七场比赛检查了我八次，我都习惯了，你儿子这好名声就得经过这么一波波的检验才能立得起来。” 艾小青重新拿起筷子，王斌在一旁慢条斯理的道：“你到现在为止都很冷静，这很好，我希望你到外边转一圈回来还能这样，戒骄戒躁才行。听说你昨天在回来的飞机上讲了一大通话，狠狠敲打了你的队友们，那我也得敲打你。” 王斌用手压着王艾打开一半的《人民日报》，看着儿子的眼睛：“务必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务必保持艰苦奋斗。” 王艾闻声楞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老爹，严肃的点头：“我明白，爸！” 第六百零五节 天元战法（五） 听了儿子的表态，王斌才松开了手，随即就听到了儿子的一声口哨。可再抬眼看时，见儿子正聚精会神的看今天《人民日报》的头版，也只好无声了笑了下。连他今早拿到报纸时，都忍不住兴奋。 今天的《人民日报》头版头条是《这是英雄的祖国——王艾的机场演讲》……头版、头条！ 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王艾看了一个标题和另外几句开篇的话就知道，这是完全重现了昨天他在机场的演讲稿内容！ 趁着黄欣和雷奥妮抢着看的功夫，王艾看向老爹老娘：“我上人日好多次了吧？头版上了几次？” 老娘如数家珍：“四次，02世界杯、06世界杯、07金球奖、0世界足球先生。和国家队一起上的还有03年亚洲杯和07年亚洲杯。” 王艾一听来了兴趣：“其他版面呢？” “社会新闻版上了两次，分别是你在央视的两次被采访中发表的观点。重点是体育版，你自己的消息20多次，和国家队一起20多次。”说到这，艾小青看这儿子，叹息道：“这可是人日啊，我和你爸加一起才上了3次，还就是提个名，都没人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哪像你？” 王艾嘿嘿傻笑两声，突然道：“我记得，姚明和刘翔都没上过吧？我是说头版头条？” “你老标着他们干什么？”王斌不高兴的摇摇头：“人日是政治大报，只有一个消息具有举国轰动的影响力，或者对全国有极高的学习价值才能上头版。我没具体打听过，但他们俩肯定没上过，最近一次纯竞技类单项目，我能想起来的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中国女排。但像你这样个人上演讲稿全文的，闻所未闻。但你可别飘，你要犯错，人日可是翻脸无情。” “我知道、我知道，嘿嘿。”王艾搓着手，又吃了一个鸡蛋差点噎了，喝着豆浆咽下去，晃着脑袋：“我都想要出去杀人放火了！” 艾小青拉了下王斌，没让他训儿子，明摆着么，这是高兴的说胡话了。 “讲的真好。”一边，黄欣突然开口：“这是英雄的祖国，这是英雄辈出的祖国，真是……真是又正确、又豪迈。昨天我就在电视上看了一眼，还听不清，没想到你居然说的这么好。” 另一边雷奥妮指着报纸道：“还有这句，‘只要你想，你的前方也有为国建立功勋的战场，也有为人民书写伟业的蓝图。请和我们同行，和全国各条战线上的英雄模范同行，和英雄的祖国、和祖国的英雄们同行，一起把往日的不可思议，变成我们子孙后代的习以为常。’真是，每一句都够名人名言了，难怪给你全文刊载。” “是吗？我再看看。”黄欣低下头去重新看：“真的呀，你怎么想到这么多好话的？我想一句都想不到。” “你想过？”王艾好奇的追问。 “唔。”黄欣不好意思的道：“你半决赛赢了，我就想过，如果我是你真赢了决赛会、会怎么表态，我想不出来这些话。” “反正特别符合你现在的身份，特别符合一个拿到全球影响力最大的群体性项目冠军的队长身份。”雷奥妮总结之后拍了拍报纸：“按我的一点理解，这篇报道值得分析的还有不少。” 王斌饶有兴趣的看着雷奥妮：“哦？小雷你说说。” 雷奥妮缩了下脖子，见艾小青也鼓励她才开口：“这个标题是来自于《我的祖国》这首歌，这句话也是因为这首歌才具有这么丰沛的感染力。第二句他加了辈出这两个字，一下就把这句歌词的含义拓展了，不光祖国是英雄的，这个祖国还盛产英雄。其实这两句话互为表里，没有英雄的祖国不能出产英雄，没有祖国的英雄也不能叫英雄的祖国。我觉得，这句引申特别好，直接挂上了后边的英雄模范，让这篇演讲从最危险的志得意满边缘下来了，沉下来了。这样最后的与我同行就变得顺理成章，通篇下来既没有刻意的谦虚矮化自己的成绩，同时又很冷静的放在更大的层面里，证明这只是国家的一个小小进步。” 说到这，雷奥妮喘了口气看着王艾：“我觉得，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语言组织到这个地步，简直太了不起了。很难让人不满意，除非是不喜欢这个国家的。” “还有这里。”黄欣接过来道：“这个副标题只有王艾两个字，按照习惯应该加上中国男子国家足球队队长这些头衔，这说明人日已经认可了你的知名度，只要提你的名字读者就都知道你是谁。还有，就光秃秃的一篇演讲稿全文没有编者按，甚至头版没有国家队回国的消息，这说明人日同时也认可了它的新闻价值和学习价值，而且有点意味深长的呢。” “你们咋分析出来这么多？昨天张副主席还嫌我脱稿呢。”说到这，王艾突然谦逊的一乐：“其实吧，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嘻嘻。” “你教教我，我总觉得我的演讲缺乏感染力。”雷奥妮也不顾什么场合，拉着王艾的手开始撒娇。 “呃……会一点修辞手段吧，但主要是真情实感。”王艾嘿嘿两声：“身在上边，心在下边，你就能理解员工们的所思所想、喜怒哀乐，慢慢的你的情感就和他们同步调，这样你用丰富的情感去驾驭文字之后，你的情感就能通过文字激发他们的共鸣。从演讲自身来说，直抒胸臆永远是最有力量的。” 等王艾吃饱喝足上车出门时，王斌还叮嘱：“报纸你们领导肯定也都看了，这么多人去南非，就你一个人上了头条，你要注意。” 于是本来满面红光的王艾就变成了小心谨慎，等到体育总局会议室，满面红光的韦迪还跟他开玩笑：“足协发言人的位置你要不要啊……诶，你畏畏缩缩的干什么？” “……您不嫉妒我？”王艾探头缩脑。 “咳咳！”韦迪主任急切的咳嗽两声，而后板起脸：“是有点儿。” 第六百零六节 天元战法（六） 在今天上午的工作汇报中，代表团团长阎世铎和主教练高洪波是主要汇报人，各个助理教练和队员主要是列席，只有个别时候才会被点名发言。而即便发言，也都比较短。 和昨天的欢庆不同，今天的会议虽然整体气氛也很好，但毕竟是很严肃的工作程序，以至于王艾大部分时间都在溜号…… 他不喜欢这种会议，却又必须承认这种会议必不可少。毕竟很多体育总局干部其实并不清楚中国国家队此次出征的前因后果，冷不丁的听说中国男足拿了世界杯冠军都得低头看日历：这是哪年？包括很多更高层级的领导也不清楚，所以这次工作汇报要把此次世界杯从备战、训练、准备、集训、比赛，到战术、技术、思想等等说的清清楚楚。 会议记录是要下发各地方体育局和足协的，也是要存档的。 不过王艾溜号也没想别的，而是一直琢磨今早晨的一件事儿。他从家里出来准备上车去体育总局的时候，恰好看见车后边大概六七米那么远吧，有一大一小两个人，一瞅就是父子。 那孩子大概十岁上下，一个挺可爱的胖小子，见王艾瞅过来，还不好意思的低头了。而当父亲的则咧咧嘴，一幅不好意思又没办法的样子拉了拉儿子的手：“不是你非闹着要见人吗？赶紧打招呼。” 送王艾出门的艾小青见状走过去打了个招呼，没给王艾具体介绍，但王艾依稀记得这好像是隔着三家的邻居，一条巷子里的。 这孩子叫他爹一拽，抬起头来嘎巴嘴半天憋出一句：“小王儿……” 他爹顿时脸就红了，王艾顿时就乐了，再一问才清楚，这孩子看了世界杯闹着要见王艾、要当大球星，他爹知道王艾有多忙，可又拗不过孩子，所以赶在今天早晨过来碰碰运气。 当然，当爹的也揣着点“万一我儿子是天才、叫王艾看上了的”的憧憬。 手边没球，王艾又急着走，可对上门来的邻居又不能应付差事。就像昨天王艾对家里的保卫和父母的秘书们说的那样，他作为独生子女在欧洲完全不担心家里，与这些人的认真负责有很大关系。同样，作为外来户，到了北京这老城区，邻里关系也得用心处，这样一旦有什么事儿了才有人帮忙，起码吆喝一声。 可别小瞧了这老城区的四合院，指不定谁家就有什么牛逼亲戚，连王艾也得罪不起的。 所以王艾在搞懂了这对父子的来意后，摸着男孩的脑袋看着当爹的道：“您大概也知道，我这段时间特别忙。今天、明天、后天，先是总结会、再是记者会、完了表彰会，然后还有研讨会，中间还有参观和录节目，后天别人回家接受表彰，我还得去一堂欧洲参加斯内德的婚礼。等我回来就是随队全国到处跑了，还得去境外和海外。等这一圈跑完差不多就该八月底了，我又该回欧洲了。” 见当爹的一脸认同，又带着惋惜的表情，王艾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改口：“要不这样您看行不行，您呢给我留个手机号，我看看这两天我什么时候能抽出点空来，我给您打电话，我说地方您把孩子送去。说实话现在让我专门教孩子，我是真做不到，全是国家任务和集体任务，别人能请假，我请不了。但要说带着孩子一起训练，一边说一边玩，还行。您看这样行不行？” 当爹的上前一步握住王艾的手直摇晃：“能这样，我就万分感谢了。要不是这小子一个劲闹腾我，我是真舍不得这张脸来。” 王艾摇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嘛，当年我爸妈也是对我的，所以，力所能及吧。” 说完了，王艾还弯下腰和胖小子脸对脸：“最快今晚上就见面，好不好？” 在得到了胖小子的应允之后，王艾才笑着和父子俩道别上了车来到体育总局。 这一上午开会王艾没什么事儿就一直琢磨这事儿，等散会了王艾找到刘春明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边聊，王艾就问：“刘指导，咱中国足球制定没制定过青少年足球选拔标准？或者技术门槛这些？” 刘春明一边喝着汤一边奇怪的看王艾，王艾两手一摊：“今早上一邻居孩子找到我，看样是想让我看看水平怎么样，顺便给带一带。我虽然还没看那孩子踢球怎么样，但看四肢感觉不太好，可能也没什么基础就是被世界杯煽呼的来了兴致就找上门来。我觉得只要我留在北京，这种事会源源不断，有些呢，我拒绝得了，有些我也拒绝不了。” 刘春明指了指王艾的饭碗，王艾于是一边拿着筷子吃饭一边接着道：“我这算理解了为什么主教练。所以我想，应该公布一个青少年球员的基本素养标准，让动心的孩子和家长们都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或者说有一个明确的训练方向，这样往小了说，我这种大球星麻烦会少很多，即便抽时间来训练小孩，也能更精准。往大了说，全国青训也能有序很多，毕竟足协公布了一个选拔标准以后，同样面临我这种难题的地方青训教练就有了主心骨，能够确保青训的孩子有一定质量。” 老刘吃着菜思考着，半天才慢悠悠的道：“这里边还有些困难，各地标准不一样，北方球员身体素质好，所以标准通常会高一点，南方球员灵活性强，所以技巧方面的标准会高一点。制定一个全国普遍的，比较难。” 也在这桌旁听的高洪波眉头一皱，没说什么。 王艾吃了一块糖醋鱼后看着老刘：“标准可以分几个层次，比如加入国少的一个标准，加入地方青训的一个标准，这个标准不严格要求，都算指导性的，也可以在最后加一句话，其他方面特别出色的也可以酌情考虑，这样阻力应该比较小了吧？” 见老刘还在沉吟，王艾就有点不高兴了：“刘部长，如今可是咱足协声望最隆的时候，如果现在不去推进，以后成绩差了，挨骂多了就更推不动了。” 第六百零七节 天元战法（七） 老刘闻声笑了一下：“行，你回头写个报告给我，我这边开会研究。” 王艾点点头：“报告我可以写，其实我都琢磨一段时间了，但您可得给我保证，不能研究研究就没了下文了。您要是这么搪塞我，可别怪我不讲规矩。” 老刘一挑眉：“呦，怎么个不讲规矩法？” 王艾掰手指：“我可以对着媒体放话啊，公开建议足协制定这项标准，我还可以公开写文章啊，论述这么做的好处，比如第一有利于足球选拔从青训开始的透明化，让举国体制的优势得到充分展现；第二可以节约和减少青训教练的工作压力，使得接受训练的青少年素质更高、成材率更高；第三可以节约青少年的精力，让他们要么尽早放弃、要么有更明确的方向，而不是瞎练。” 老刘点点头叹口气：“我承认你不讲规矩我挺怕的，要不你来当这个部长吧？” 王艾晃脑袋：“刘部长你不能耍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材料。我要当部长，想到了什么立刻就能下文，完了出错了还得往回收。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要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可以驳斥我，你把我驳倒了我就闭嘴。可你要不搭理我，我就一直认为我说的对。那我觉得对的事儿，我就一定要干。” 在隔壁桌支棱着耳朵的韦迪主任听到这一声笑没憋住，见王艾看他就摆了摆手：“你是好心，老刘是慎重，你们都没错，你也别急，等回头我们开会研究……你翻什么白眼呀？组织办事能想一出是一出吗？” 说到这，韦迪主任掐着筷子思量着：“老刘，如果这东西不是强制性的，而是以青少年部名义下发的指导性标准，我觉得可以放松一点。指导性的嘛，你爱听就听、不听拉倒，但这个话我们放出去了，像小王儿刚才说的三个好处，就能起作用。但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这个标准发下去被束之高阁，练球的孩子家长都不知道。” “这好办啊。”王艾插话：“发上网啊，如果再怕老百姓不知道这个事儿，那我在我的微博上说一下就完了。这以后谁再想藏着掖着不让老百姓知道，根本就做不到了嘛。” 韦迪主任想了想：“这倒是个办法，互联网的便利性可以利用起来。对了，这个标准如果尽早公布的话，对你们今年冬天举办的训练营也有直接好处是吧？” 王艾点头：“我不用到下边走就知道，指不定多少孩子家长头脑发热，这个东西发下去也能让燥热的足球热冷却下来，去芜存菁，以后的青少年梯队更健康。另外，我们总不能等这股足球热在地方上闹出事儿来，让上级来替我们平，我们得自己想办法，这也算办法之一。” 韦迪主任用筷子指了指王艾，和老刘对了一下眼神儿。老刘终于答应下来：“行，回头我们抓紧研究，争取在你们下赛季开始之前就公布出来。” 完成了目的，王艾算放下心来，一个劲给老刘夹菜，声称害怕遭到打击报复，给老刘噎得硬是多吃了一碗饭。 有的时候就这样，许多人看来千难万难的事儿，在另外一些人看来就是几句话的事儿。 可这东西要说多简单其实也不对，青少年球员选拔标准本身还不算什么，可它出来了，下一步可就是国家队选拔标准了。现在的国家队选拔标准是什么？唯一可参考的只有体侧数据，其他的全是“说你行你就行”。这种机制在任何一个国家运行都一定免不了利益输送、亲近繁殖的烂事。 分蛋糕的事儿，其实在哪都必须公开透明，否则就一定不公正。高考要不是以分取人，而是玩什么校长推荐制，那就一定不公正，一定会出问题。 所以，老刘答应的才那么难，他可是知道王艾的这个建议最终一定会变成什么。他老刘作为操刀者，要么是功臣名宿，要么是乱臣贼子。 正是因为他发现这里的大坑了，所以才别别扭扭，一直等到旁听的韦迪主任忍不住插话、忍不住背锅的时候才答应下来。 天塌下来高个儿顶着么，反正韦迪主任也不在乎。 人家来足协可是平调，今年56了！ 吃完了午餐，众人略休息了一会儿就集体来到了今天联合记者招待会的会场，整整的一个大礼堂，此次出征南非世界杯的代表团除了队医、翻译、领队和保卫不上台之外，全在台上，准备接受台下记者的问询。 人太多，只能坐了三排，主办的体育总局准备了十只麦克风。第一排中间是高洪波，他旁边依次是黎兵、范志毅、区楚良，右边依次是王艾、陈涛、赵旭日和周海滨，其余人等坐在后边。 王艾坐在台上随便往下一看，黑压压的五百多人，长枪短炮数不胜数，说是二百家媒体很可能不止。由于中国男足夺冠这事儿太轰动，即便有王艾个人多年好成绩打底还是让许多人惊讶，所以这场记者招待会无需塞红包，上赶着挤不进来不知有多少。这地方又是北京，所以外国记者也特别多。 这注定是一场硬仗。 下午一点半，记者招待会开始，主持人仿照外交部记者会的模式按照一中一外的模式交替点名记者提问，第一个问题交给了新华社。新华社的问题也很简单：“请问高指导，您怎么评价这次世界杯中国队的表现。” 问题中规中矩，甚至没什么意思，但在这场注定复杂的斗争中开头炮的还就需要这样的问题，能为整场记者会奠定基调，省得越来越跑偏，最后变成什么明星球员个人爱好发布会、足球黑幕揭露会、中国足球自证清白申辩会甚至什么公审大会…… “赛前我们根据我们全队的实力制定了世界杯夺冠的目标，比赛时全队上下齐心协力共同奋斗，最终实现了这个目标。”老高说了两句就闭嘴了。 记者们都知道高洪波就这样，于是转而手臂如林。 王艾感觉到一双双热切的眼睛正望着自己，于是提了提神。 第六百零八节 天元战法（八） 主持人点了法新社记者的名，他果然问起了王艾：“西班牙队助理教练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中国队好像服用了某些药物一样不可思议，请问您怎么评价他的话。” 王艾沉吟了一下，在数百人的目光汇聚中，突然笑了一下。他这一笑，如同春回大地，整个会场的气氛都变得有些轻松。站在人群中间也来凑热闹的张二文莫名有些感慨，我这小师弟连这么大场面都能拿住了。 “我们中国足球队输了很多次，那是不是每一次我们都可以怀疑对手服用了兴奋剂呢？”王艾摇了摇头：“我们不会这么做，因为尊重对手是基本准则。” 台下单手揣着裤兜的韦迪主任暗中舒了口气，小王儿队长要是在这个场合全力反击，他是拦不住的。 第三个记者是《中国体育报》的记者，他站起来冲着王艾道：“王队长，外界都传是你引领了国家队的战术革新，有没有这回事儿？” “没有。”王艾立刻摇头：“我是国家队战术的执行者，不是制定者，我是球员的队长不是代表团团长。国家队今天的一切战术，都是高指导他们教练组制定的。各位记者如果要询问国家队战术问题，请向高指导提问。” 《中国体育报》记者立刻抓紧时间问了高洪波几个战术问题，高洪波也做了简单回答。这里毕竟也算是他们的主场，所以多个问题当做一个问题，会议主持人也就顺便放水。 第四个站起来的记者是新加坡《联合早报》记者，他意外的选择了陈涛提问：“陈队长，据我所知你的各项能力与王队长不相上下，但比赛里我只能看到王队长的进球和出色表现，而你显得过于低调。我想请问你，是不是国家队有安排要求你压抑个人表现？还有，据我所知你能够出国踢球和王队长有很大关系，这是不是你在回报他？” 从记者喊他名，陈涛就在发愣，一直到记者说完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我来只是凑人头的啊，怎么还有我的事儿？ 想到这，下意识扭头看王艾，王艾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看我干什么呀，问你呢？” 一旁的赵旭日、周海滨、身后的老白、董方卓都在嘿嘿笑。 “呃……”陈涛双手放在台上，低头想了一会儿才算理清了思绪，抬起头的陈涛目光平和：“我想你搞错了两件事。第一，我只是在技术特点上和王艾队长比较相似，但这不等于我们的能力也相同。这一点通过我们在职业赛场上的表现已经能够证明；第二，我们有个工作机制叫民主，队长既不是任命的，也不是继承的，而是大家投票选出来的。所以不存在刻意压制谁的问题，只有合适不合适的问题。谢谢。” 王艾听了这回答低头一笑，台下的记者也发出了一阵压低的笑声。就你李家坡还有脸内涵中国呢？瞅陈涛愣了吧唧的琢磨着挑唆一下，结果人家是轻易不说话，说话就让你下不来台。毕竟人家也在欧洲五六年了，什么没见过？ 第五个记者是《环球时报》的，竟然是总编胡锡进，问王艾：“有人说中国男足世界杯夺冠，让世界大吃一惊，似乎中国队是突然从那个角落钻出来的，你怎么评价这种说法？” “中国队一直在这，就如同中国一直在这一样。”王艾沉吟了一下看着台下笑道：“胡总编，我认识你，希望有机会和你深入谈谈。回到这个问题，如果到今天，在这个互联网时代还有人惊讶的‘发现中国’，那我只能希望他好好补充一下世界历史和地理知识。当然，我也临时冒充一下中国旅游局的发言人，希望他们多到中国来参观旅游，实地考察发现。我保证，中国的现实一定比中国的报道更精彩。” 胡锡进满脸笑意的坐下。 第六个记者是德新社的一个大胖子，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德语，中国代表团里的人大部分都会德语，但记者们大部分不会。赵旭日就起哄让王艾临时充当翻译，谁让他走的最多、会的最多呢？好家伙，德语、西班牙语、英语、意大利语，再算上东北话，是五国外语！ 王艾只好临时上任对着麦克风：“我给翻译一下啊，这位德国记者叫亚瑟，他提问的对象是黎兵黎指导，他在黎兵指导当年去德国踢球时候就见过他，印象很深。这么多年过后发现黎兵所在的中国队拿到了世界杯冠军，并且在世界杯上击败了德国队。想问黎兵指导，在德国比赛期间是不是拿到了击败德国的密码？” 黎兵听完了笑了一下，他本来也觉得自己是凑人头的，没想到碰到了一个当年的球迷，只好凑近麦克风：“我没有什么击败德国的密码，事实上任何人也不能有，德国足球在我心目中仍然是强大的代名词。当然，强大不等于不败，足球比赛会有很多偶然因素。在德国的日子我非常难忘，希望未来的日子里我能有机会回去看看”。 黎兵离开德国太多年了，德语早忘了，等他说完了给王艾示意，王艾哦了一声，转换成德语说了一遍。 第七个记者是中央电视台的段暄：“王队长，如果你给你的世界杯表现打分的话会打多少，给队友们呢？给教练呢？” 王艾嘿嘿一声，回头指了指队友们，然后才转回头来看着老熟人：“如果我给我自己打分，我希望是60分。” “为什么这么低？”段暄在台下追问了一句。 “因为我希望我还有这么大的进步空间。如果我打90分甚至满分，未来就剩下重复了。至于给队友么，我还说不好，因为比赛期间节奏很紧，一场比赛过后马上就是下一场，没有太多时间总结，更提不到观察每个队友的表现怎么样。从世界杯回来我们的内部总结会还没来得及开，所以我打不了分数。所以这个问题……你还是问高指导吧？” 第六百零九节 天元战法（九） 一旁微笑的高洪波冷不丁的被扣锅，他横了王艾一眼，不好不说话：“打分的话我们内部还没有总结，所以我也只是模糊的有个印象。说点特别突出的吧，我们本届国家队以25岁上下的球员为主，然后就是30来岁的，这些老球员的表现特别好，得分一定是全队排名前几位的。他们克服了伤病、疲劳和体能下降等等不利因素，陪伴年轻人去南非闯了一趟，我们的冠军离不开他们的奉献。场上攻防有奉献，场下训练同样有奉献，他们的许多艰辛只有我们才知道。不过因为时间关系我不多说了，等过一段时间我争取专门写这样一篇文章给大家展示一下。” 段暄满意的点头了，主持人又叫起了一个bbc的记者：“我们有评论员注意到中国队的组成几乎都是旅欧球员，这算不算欧洲足球培养了自己的敌人击败了自己？尤其是你，王队长，从未成年开始就一直在欧洲。我听到一种声音，说是建议欧足联限制中国外援的数量，对此王队长你的看法是什么？” 王艾看着这位记者轻笑一声：“如果因为中国队击败了欧洲球队获得了世界杯冠军就限制中国外援的数量，那么02年同样击败了欧洲球队的巴西队，比如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里瓦尔多、卡福、卡洛斯这些人是不是也该受到限制？” 说到这，王艾直视着这位记者的眼睛：“如果仅仅针对中国做出限制，那么我只能猜测这是基于人种因素。06年德国世界杯，我们参加了国际足联和德国足协组织的反种族歧视活动。刚刚过去的10年世界杯更是在南非举行的，曼德拉先生甚至出席了闭幕式。而且许多欧洲国家都有不同人种的球员在为国家队效力。所以我不相信在今天这个时代，种族主义能主导一项公开决策。” 这个问题直接被王艾怼死了，欧洲的白左正在狂飙突进，只要挂上种族主义就能无往不利。 由于国家队准备充分且经验丰富，尤其是主炮手王艾知识丰富、口才犀利，所以这场记者招待会就这么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往下走，到下午四点整，两个小时，五十多个问题，始终没有被难住。这些问题王艾自己就回答了一半，除了关心他个人花边的他不予回答之外，其他的统统做到了正面应答。 别管答的是不是符合这些记者的心理预期，起码王艾答了。 “表现不错。”老高在记者们走光了之后伸了个懒腰：“走吧，终于可以放松一晚上了。” 为中国足球也是中国体育的一个新高峰所召开的表彰会、庆功会，足协下了很大力气、花了很大血本，只是不想引起外界过多议论，所以低调的在包了一个……农家乐！ 别觉得这种地方不上档次，其实宽敞、僻静、自在而且消费不高。大家太需要放松了，也不希望被媒体打扰，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就稍微过分一点，韦迪主任也能睡好觉。 众人乘坐的车子半个多小时后抵达，一瞅其实算是度假村了，只是从农家乐发展而来的总有种去不掉的土腥味。比如挂在门口的廉价彩灯、挂在院里上空的廉价彩纸，怎么都有种小学新年茶话会的味道。 不过安静是真安静，外边一圈都是果树园，别说记者了，连村民都看不到。王艾第一个从空调车里下来，张了张双臂：“这山里就是凉快！既然一个外人没有……” 话音未落，他一把脱掉了上衣：“那我就随便了！” 老高在前边回头，皱眉道：“穿上穿上！” “凭啥呀？”王艾不乐意的反问：“都是一家人了，我还不行痛快痛快？” 老高正想词，旁边的黎兵慢悠悠的道：“一会儿可发钱，你这大光膀子一身横肉的造型……” 正背手欣赏北京傍晚夜空的韦迪回过头来：“嗯，像个梁山好汉！” 王艾叫两人挤兑的没办法，只好嘟嘟囔囔重新套上衣服，赵旭日凑在王艾耳边笑嘻嘻：“老大你记住了，这是表彰，不是分赃，你搞的像我们刚抢劫回来似的。” “我靠你也敢挤兑我？”王艾一下跳到一旁：“来呀，刀斧手！” 左右立刻过来七八个小匪，乱哄哄的：“寨主你说怎么办！” 王艾一指赵旭日：“把他给我剁了，今晚上加菜！” 走在最前方的刘局长闻声回头看了一眼，不理这帮年轻球员的胡闹，继续和身边的一个中年胖子说话，这位可是今晚上特邀嘉宾，一个著名球迷：棋圣聂卫平！ 别人不请，他得请！不像一般的明星甚至中国明星队那些明星，爱好是主要的，个人目的也有一点，人家聂卫平可是没有任何个人目的，纯粹是爱好。 当年中国队第一次杀进世界杯决赛圈之后，这位高兴至极，以至于把他珍藏的一瓶老领导送他的，也是老领导当年长征路过茅台镇拿到的茅台，给喝了！ 就那一瓶！ 这得喜欢成什么样？ 今晚上来的有体育总局的相关干部，有足协相关干部，也有特别邀请的老领导、老教练，但有都是足球圈的，就他一个例外！ 请他来，也是让他做个见证，人家有这个资格。 王艾正在后边跟队友们闹腾着，冷不丁见走到餐厅门口的刘局长回头冲他招手，他推开队友跑到一半才认出来局长身边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是谁，顿时浑身一激灵。 “……”王艾双手握着聂卫平的手，一时不知怎么称呼好：“那个，聂、聂指导？您是围棋院的教练吧？那我叫您聂指导吧？” “好哇。”聂卫平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了一番王艾：“8年前，哦不9年前我就知道你，你的世少赛我都看了。也不知怎么着，这么长时间才见到你。” 王艾晃了晃聂指导的手，叹息一声道：“您还觉得奇怪？我一直觉得我都没机会见您，您可是传奇人物。” 聂卫平笑了下：“今晚上你可得好好和我说说，你们那球打的真不一般，连我这个外行都看出来了，有点不同寻常。” 第六百一十节 天元战法（十） 王艾点头答应，两人松手，王艾发现聂指导好像兴致不怎么高似的，但又忍不住，于是在背后问了声：“我想和您合影行吗？” 聂卫平回头稳当当站好：“行啊。” 王艾一伸手冲着队友们招呼一声：“都来啊！” 大家呼啦啦跑过来，此时聂卫平终于有点笑容了。这一合影就不是一时半刻能结束的，大合影之后，又有小合影。和聂卫平合影过后，众人又和领导们合影，这一来二去的二十多分钟。 表彰会比较简单，王艾不怎么关心奖励内容，该拿到的、能拿到的他都拿到过了，于是趁着阎世铎在台上宣读奖励内容，偷偷的问刘局长：“聂指导好像兴致不怎么高？还是他不怎么喜欢我？” 刘局长给了王艾一个富有含义的笑容，没解释。 王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迷迷糊糊的上台领取了10万美元的奖金，队友们少的也有5万，多的有8万，反正上下差不多。不像别的运动队有时候会因为奖金的问题闹出矛盾来，足球一个是职业化了，运动员只要不以国家队身份接广告，足协既不抽成也不管。绝对核心的王艾又是大富豪、大慈善家，他不在乎给多给少，问题就散去四分之三，所以大家相当平和轻松。 等发完钱了就是吃饭喝酒了，到这时候王艾才渐渐明白刘局长的笑容是什么意思，见聂指导半瓶白酒下去松开衣领，摇起扇子开始侃大山了，王艾若有所悟：这是没到量啊。 从老领导那桌敬酒回来，聂指导一招手：“过来。” 王艾颠颠跑过去，挥手让凑热闹的冯潇霆滚蛋坐在一边：“我给您满上？” “不用，再喝就糊涂了，正想听你说事儿呢。” 王艾上下打量一下脸色发红，额头冒汗的棋圣…… “你看我干什么呀？这才哪到哪啊？你光知道我外号叫棋圣，我还有个外号你知道吗？”聂指导拿扇子指着王艾，见王艾摇头，他扇子啪嗒一收：“酒仙儿！” 王艾一乐，点头：“那成，您想问我什么？” “你们这个打法是怎么回事儿？”聂指导认真起来：“你们去之前我盘算过你们的实力，诶我和你说，你们的比赛尤其是你的职业联赛，我是经常看，这么说吧，起码看过五分之一。所以我对你们的实力有一个估计，虽然我也想看到你把奖杯拿回来，但我觉得你们还是差了一点。” 不等王艾说什么，聂指导滔滔不绝：“为了这个啊，我都特意找过心理医生，问人家是不是我这看法受到你们以前战绩不佳的负面影响。我这看了好几十年球了吧，和不少教练也都接触过，这慢慢的也看出经验来了。我是真没想到你们真能做到，你给我说说，你这里边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东西，深层的东西。” “嗯……”王艾理了理思绪，表情也不由的认真起来，刚要开口，就见聂指导扇子一拍手心：“你们还很有啊？” 王艾哈哈一乐：“您刚才是诈我呢？” “小子！”聂卫平用扇子打王艾的头，得意的道：“这叫兵不厌诈，行了，快点和我说说，我这抓心挠肝的想不明白。” 王艾嘿嘿一声才道：“其实您判断的对，您判断的和我们内部判断的差不多，我们也觉得我们有夺冠机会，但总是差了一点。您肯定知道我们踢足球的吧，职业寿命和下围棋的比差很多，就这么十来年。我今年24，去年联合会杯输了以后我回来再一算，好么世界杯四年才一次，真要输了，下届像白广海啊、孙继海啊他们肯定就退役了，我的许多队友也要退役了，这不玩了吗？所以就南非这一次机会啊。” “你就着急了？” “可不是吗？”王艾点头：“完了我就挖空心思呗，怎么着也得争取一下是吧？我们和欧洲强队比呢，身体啊、技术啊、意识啊这些，只能说跟得上，但绝对没有超过他们。但我们也有一点基本素质是他们不如的，就是我们这支国家队的主体，十年来没变过，一直是我们这些人，所以互相默契非常高。这么一算呢，顶多算拉平吧。” 见聂指导听懂了，点头了，王艾才接着道：“去年到今年就一年时间，我们都成年了，要说在技术方面再有什么猛增，这个可能性已经不大了。但是我们还想要这个冠军，就得想别的办法。身体没法提高了，头脑还可以，所以我们就摸索了一套技战术出来。” “听的就是这个？”聂指导扇子一合，聚精会神。 “嗯……简单说吧，我们这套新战术啊，是断断续续的摸索出来的，经过学习我军军事思想，从中汲取营养，并结合足球当代战术发展态势，还有我们自身情况。反正大家都参与了，教练和队员都参与了，真正是我们10国家队全员创造出来的。从南非回来我对这套战术的认识更深刻了，现在可以说有三个层面。” “哪三个？” “第一是思想层面，也是指导精神，我们着重强调了‘对抗’这两个字。包括身体对抗、技术对抗、意志对抗、战术对抗、配合对抗，这个从球员个人到几个球员到全队再到主教练，都包括其中。要是简单一点说就是既要打出我们的优势来，还要遏制对方的优点，同时绝对不让对手舒服。” 聂指导沉吟了一下：“你看着哈维？” 王艾眼睛一睁：“您真是内行啊，没错，我看着哈维这个，确实是和西班牙两场比赛的对抗焦点和核心，我们两个个人的全方位对抗，以我们两个为中心的中场对抗，以及更高层面的战术对抗。我捏着哈维，西班牙的优势就发挥不出来，让西班牙队不痛快。高指导那边通过战术节奏的调控，也让博斯克不痛快。反正您这么理解就行，就是战场主动权，调动对手。我记得好像围棋中也讲究这个吧？” 聂指导深深点了点头，然后道：“这到是进步了，以前我没听说过这么理解足球的。” “这第二个层面是阵型和战法，让我踢中场是这次战术革新的难点，我们吵了大半年。” “你踢中场确实出人意料，我怎么都没想到，胆子太大了。” 王艾嘿嘿一声：“领导宽容，大家也都没私心。再说这也是叫西班牙队给逼的，要没有西班牙，没有滴滴答答这打法，我们可能还下不了这个决心。西班牙就是一个拦路虎，去年联合会杯第二场我们已经尽全力了，后来复盘也发现，不论怎么摆弄，取胜率也不超过20%，这就必须下决心了。” “滴滴答答？tiktak吧？”聂指导一推眼镜：“我觉得你们也有点这个打法的意思，而且我还看出来好像有全攻全守？” 王艾点头：“都有点，我们小时候身体比外国对手差，所以强调脚下技术、强调传接球、强调以多打少，这样就带有了这两种体系的影子。但仅仅依靠这个还不行，所以把我调到中场和陈涛组成双核，以稳定的也是攻防两端比较平衡的442阵型为表象，实际上是我和陈涛接应四面八方，用我们的个人和配合对抗能力站稳中场后，盘活全队。” 见聂指导开始思考了，王艾笑了一下：“董方卓管我们这个阵型叫太极八卦阵，中间我和陈涛是阴阳鱼，外边八个人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以我们两个为骨架，以四面八方为整体。既可以回避我们中国队员位置感较差的弊端，还可以发挥我和陈涛个人技术尤其是高度默契这个优势。您知道，像我和陈涛这样从12、3岁就一起踢球一直踢到23、4，从国少、国青、国奥一直踢到国家队的，在世界杯上绝无仅有，就连西班牙的哈维和伊涅斯塔都做不到，他们虽然是一个青训营的，但小时候没有经历过我们这么多的大赛。” “嗯……按我的观察，你的中场能力超过哈维，陈涛的能力低于伊涅斯塔，你们两个加一起差不多和他们的组合持平，但默契这个东西……”说到这，聂指导突然来了兴致，把面前的餐盘推到一边，拿过几个干果摆上：“两个中卫、两个前锋、两个边后卫、两个边前卫，位置相对固定，你们俩在中间转圈，是这样吧？这倒有点发动机的意思了，你们的组合是心脏，不负责直接的攻城略地，但负责提供动力。” 王艾点头：“同时还负责占住中圈为核心的中场，以及提供支援、掩护、接应这些，当然外围也负责接应和支援我们。” 聂指导沉吟着：“第三个层面呢？” “那就是人了。”王艾顺手指着桌上一堆干果的中心：“关键是中场两人，能力要全面。这样不论是攻击还是防守，都能把中心地带，这个四通八达的地方牢牢控制住起码能相持，这可以算是兵家必争之地，也算交通要道。除了头球要求不高之外，脚下技术、头脑视野、身体都要好，起码要一大半非常好才行。就身体来说，在这打首要的是耐力，只有足够的耐力才能始终承担高速运转的核心责任，才能坚持下来。同时还得有爆发力，要不然对手就跟你来直接冲撞，你扛不住。” 聂指导听到这抬头，见王艾目光平和专注，王艾身边一圈也过来听唠嗑的队友也是这种表情，突然笑了下：“了不起。” “什么？”王艾纳闷：“您怎么说了这么一句？” 聂指导笑着摇摇头，王艾追问：“我就烦你们大人这样，说话总说一半留一半的让人听了着急。” 聂指导哈哈一乐：“你还不是大人了吗？行，我告诉你，你刚才说的这第三点啊，一般人都会觉得你自吹自擂，还顺带着贬低队友，可是我见你说的理直气壮，尤其是他们……” 聂指导用扇子扫了一圈的人：“尤其是他们，也理所当然，这恰好证明了你刚才所说的，大家都没私心。我觉得一支20多人的队伍能没私心，能这么团结，很了不起。有这样的团队，难怪你们创造历史，11＞2嘛。” 听了聂指导的表扬，大家嘿嘿笑了一片，聂指导也嘿嘿一声：“冲你们这一起的嘿嘿声，你们的团结就是真的，两口子过长了长相都一样，你们时间长了，笑声都一样，都带着一股坏孩子的味儿。” 赵旭日插话：“您是不知道，我们从小就被他逼着听课，您说我们要是脑子好不就考大学去了？外边就知道我们一起踢了十多年球，谁知道我们也一起上了十多年课？好么，有时候我睡觉梦着他提问都能吓醒。反正国家队什么好事儿都是他带的，国家队什么坏事也肯定跑不了他。” 大家哈哈一顿乐，说笑了一阵又接着探讨战术问题，从张召忠坚决要求王艾踢中场到世界杯夺冠，大家对外行人的看法也变了。像聂指导这样，要跟他请教足球技术，那是疯了，但要跟他探讨战略战术这些宏观层面的东西，就是他山之石。 当然外行人如果非介入到细节，比如髂腰肌什么的，也是不对。 “你们这个阵型啊，和我们围棋有点像。开球点是一个中心点，然后四个角旗，两个大门，两个中线与边线的交汇点，中间一个、外边八个，这和我们围棋是一样的。不过我们围棋一般强调金角银边草肚皮，强调利用边线抢占实地，而你们这个……”聂指导皱起眉头。 “这个我们也有。”陈涛解释道：“我们在边角地带控球也更容易。” 聂指导抬头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想什么，过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你们刚才说你们这个叫什么？” 队友们楞了一下，董方卓举手：“我当时开玩笑的，太极八卦阵。” “这是阵型，战法呢？” 大家纷纷摇头，周海滨解释：“一直到现在还在丰富和完善中，没想过起名字。” 聂指导突然轻轻叹口气：“你们这个着眼大势、重视整体、抢占中心的战法，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叫吴清源……” 说到这，聂指导突然摆脱了惆怅看着眼前刚刚拿下世界杯冠军的国脚们：“你们的思路很相似，而且都要抢天元，不如就叫天元战法好了。” 第六百一十一节 玉（一） 到晚上九点半，领导和宾客们就撤了，这座大型农家乐也就剩下了国家队这帮人。唱歌的、跳舞的、聊天的、打牌的、喝酒的、吃烧烤的，当然还有在外边光着膀子跑步的。 这两天既没有晨练、也没有夜练，白天也没有训练，王艾这浑身就难受。正好领导和宾客们都走了，连老高他们这些上岁数的都跑了，就剩下陈洋和马东还在跟着玩，所以他也无所谓了。 正好早晨出门时候还答应邻居了，于是也不管几点一个电话打过去，爱来不来吧，反正我就有这点空。 半个小时后，一辆私家车果然开到了度假村门口，王艾的电话又响了，临时替他拿着电话的赵丹接通后，把父子俩接了进来。王艾之前就判断这孩子没什么足球天赋，其实也没多大运动热情，就是一时兴起，怎么说也是邻居。 说多爱足球谈不上，更倾向于追星。 好吧，今晚上国家队都在这，还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不怕你看。 果然，父子俩进了度假村眼睛就不够用了。 听说这孩子是要跟王艾练球的，还保持清醒的队友就都凑了过来，他们可是立了军令状要在冬天开训练营的。 “球给我看看。”王艾冲孩子一伸手，孩子颠颠的过来把新足球送到王艾手上。 “气不足啊。”王艾随手一捏就知道，同时看向父子俩。 这心中就更明白了，平时是肯定没练过球的，也就是图着追星临时买一个，打气打多了怕打爆，所以留了力气。想到这，王艾走到院子一旁的长椅上拿起自己的外套，从里边掏出个气针和小打气筒来，把球放在地上按了下，然后开始吭哧吭哧，打了五下半，再按了按，方才站起身来。 王艾弯腰冲孩子笑了下：“你是打算和我一起练呢，还是看我练呢？” 孩子纠结起来，王艾一笑：“得了，跟我一起跑两圈吧，热热身，你累了就歇着，我比你大好多，所以体能方面你别攀着我，好不好？” 孩子一乐算同意了，王艾就带着孩子沿着环度假村的甬路跑步，跑了大概一圈半吧，小胖子就喘不上来了，王艾也就变成了快步走，带着孩子连跑带颠的回了院里。 “咱们练练颠球吧？谁想消消食也来活动活动，两天没怎么动弹光吃了，小心超重啊！”王艾随便吆喝一声，就有人从房间里出来还带了几个球出来。 这是足球队，就吃饭轻功呢，想找球也不难。 又玩了半个多小时，王艾还搂着孩子照了张相，父子俩才行尽而归。 “条件差了点。”人走了，和王艾并肩站着的陈涛评价道。 “嗯。”王艾应了声，转身回去，挑起一个足球继续颠着：“哪那么多天才啊，大部分都是这种素质的。” “那我们冬天都招这种，可就真成冬令营了。” “不会。”王艾摇头，随即诡异的冲着陈涛笑了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趁着有空找本教练员手册看看吧。” “老大老大，给我们当裁判啊。”正说着，前边不远有人喊。 王艾凑过去一看，原来是冯潇霆和赵旭日俩人正比赛，俩人非要大半夜的较量长传，就是在远处指定一个圈，众人隔着二十米踢球，谁砸中原点的多谁赢。这种游戏平时训练中老玩，不过今晚上不是发了钱了么？大概钱烫手，两人拿奖金当赌注。 “这有什么意思啊？”王艾撇了撇嘴，随手一指靠着院墙的篮球架子：“比投篮啊。” 赵旭日睁大眼，指了指自己的球鞋：“用脚？” “那不废话吗？你不是足球运动员吗？”王艾摆摆手：“闪开闪开，我先来一个，对了还有人没下注吧？赶紧的！” “老大！”王艾刚要起脚，猛的胳膊被好几个人薅住：“你要参加我们还玩什么呀？” “就是，当队长的也不能设局坑队员钱啊！”白广海搂着陈洋肩膀子冷嘲热潮。 “卧槽，几万块钱我至于的？”王艾手指点着张永海：“二宝哥你告诉他我有多少钱。” 二宝哥一晃脑袋：“几万块钱至于不至于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几百块钱肯定是不至于。” “什么意思？” “他们俩。”二宝哥手一指冯潇霆和赵旭日：“俩小扣就押了十美元。” 王艾仰天长叹：“我一个分分钟几十万的人跟你们在这浪费生命！” 见王艾走了，陈涛咳嗽一声：“我来吧。” 陈涛立刻就被一群人骂走了，你他娘的脚法仅次于老大！ 看着队友们在那边嘻嘻哈哈、呜呜嗷嗷，王艾和正收拾餐厅的服务员打了个招呼，拿了一壶茶坐下来乐呵呵，都忘了上一次这么轻松是什么时候了。而此时，罗彤亮还在和李玮锋一起拉着郑智和宗磊唱《真心英雄》，反正鬼哭狼嚎的。 一直闹腾到后半夜，众人才各自上楼休息。 第二天早晨王艾准时醒来，洗漱之后换好衣服下楼，发现陈涛正坐在院墙上望着外边的果园发呆，听到声音回头：“老大，训练？” “嗯。”王艾原地做了一段舒展动作：“一起？” “好。”陈涛跳下院墙。 两人沿着外边的甬路慢跑，王艾随口问道：“咋了，瞅你有点惆怅呢？” 陈涛晃着棱角分明的脸摇头不吭声。 王艾斜眼瞄他一下，突然加速跑，陈涛楞了一下，随即笑了一声跟上了老大的步伐。 陈涛有什么心事只要是王艾能解决的，都会和王艾说，只要是需要和王艾说的，也不会瞒着，既然不说，那就一定是瞎扯淡的。这些年下来王艾早就品出来了，陈涛的心很细，有时候容易有点文青式的矫情。 跑了几圈，队友们也纷纷下来了。虽然起的有早有晚，但大家晨练的习惯是一样的，或者说只要看到王艾在，生物钟就会在早晨的某个时间点猛敲，想睡也不敢睡。 一般的队伍里如果有王艾这么一个货，就是别人休息他非要训练的货，是很遭嫉恨的，可在国家队么……王艾从加入84国少的第一天就压制着所有人。 被蹂躏了十多年的国脚们，早就服了。 练吧。 第六百一十二节 玉（二） “昨天你在中央台说什么惊人之语没有？提前给我说说？” 在飞往意大利的航班上，自行升舱的张二文坐在王艾身边推了推眼镜。 王艾嫌弃的瞅了他一眼：“大喜的日子我能说什么？何况又是集体活动，我已经够出挑的了，再说我现在这身份，说话都得注意了。” 张二文对王艾的嫌弃浑然不觉，点头：“嗯，确实该注意了，成年了，队长了，功臣了，还大满贯了。” “什么大满贯？”王艾瞪了他一眼，随即拉上毯子。 对这个师兄王艾很没办法，昨天上午去青基会、下午去中央台，晚上回家睡了一夜，本打算今早晨从广场看完升旗仪式直接去意大利参加斯内德的婚礼的。没成想这个货非要跟着来。 这来回的20多个小时绝大部分都在飞机上，结果跟他说了也不听，还说什么要做一次贴身采访。结果上飞机了这货买的经济舱，王艾看在他要陪自己来回折腾二十多个小时的份上，也不好真的就看他这个大个子挤在那，所以还得花钱帮他升舱。 “你没听说？这几天应该是最先一个体育记者在网上说的，说你是中国足球第一个大满贯选手。” “足坛哪来的大满贯？”王艾嗤笑一声睁开眼：“又不是网球。” “借个词呗，要不你这亚少、世少、亚青、世青、亚运、奥运、亚洲杯、世界杯都拿下的，你说怎么形容你？” “全……嗯……” 张二文撇着嘴：“全满贯？比大满贯还牛。” 王艾叹口气，调了下座椅角度，半躺着懒散的道：“搞这个由头干嘛？” “你还能不让人说？” “师兄、张记者，你也是学哲学的，不知道月满则亏吗？” “你还嫌钱多？” “不是。”王艾从窗外回过头来：“你不是专门搞体育报道的你可能不知道，今年我的收入不会有明显涨幅。” 张二文眨巴着小眼睛，没听懂。 王艾摇了摇头：“平常年头我的国内收入主要靠我在欧洲职业赛场的表现撑着，今年肯定靠世界杯，但这样一来往年找我个人的广告商就都找上了足协。所以今年我做的广告肯定比往年多，但总收入不会有什么增长。” 张二文听完了长吁了一口气：“哦，还有这说道。那你这，没精打采的还是因为钱？” “俗。”王艾鄙视了一下师兄：“我是一个早就实现了财务自由的人好不好？钱多我不高兴，钱少我不生气，钱背后的东西才是我关切的。” “比如？” “……你不许乱写啊我警告你！还有把你的录音笔收起来！” 张二文想了想临行前社长的千叮咛万嘱咐，只好遗憾的关了录音笔，张了张手：“你还不信我？” “嗯，我信你！我信你，你去年差点叫人打死？” 张二文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的伤疤，不以为意的道：“记者的天职么。” “那么有种？那你别找我啊？”王艾果然翻老账：“好么，你个破记者还当上侦探了，你咋不去纪委上班呢？” 张二文捋了捋贴着额头，直不直、卷不卷的乱头发：“我赢了。” “是，操！” 见王艾烦躁的翻身不理他了，张二文也觉得自己……的采访技巧不够成熟，于是强行扭转话题：“你刚才说钱背后的，什么意思？” “快点，说完就让你睡觉。” 王艾无奈的长叹一声，这些年能把他整的没招的人属实不多了，张二文这狗屁师兄就是一个。没钱，贼硬，王艾还隐隐有点佩服他这种理想化的狗屎，只好转身过来道：“职业赛场薪水高低的背后是地位，而地位决定了场上场下的待遇，比如场下的一些烂事儿不找你，场上球权多。在国内……我都说了月满则亏你还没懂？” “你都说你不在乎钱了。” 一句话给王艾气的坐起来了，伸手在师兄的脑门子上拍了一巴掌：“钱背后的是名声啊，名声是更大的钱啊。虽然我个人的国内商业开发已经到了极限，只能跟随国家整体经济规模增长而增长，但是别人不是啊！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就一个移动的金库和摄像机？” 张二文脑门上挨了一巴掌，可也不生气，记者的天职么，还问：“你是说会有形形色色的人围绕在你的身边，攫取你的财富和名声？” 王艾没好气的嗯了一声：“你就是。” 张二文也嗯了一声：“分散一些也没什么吧，你本来就是做慈善的。” 王艾摇了摇头：“如果被正当人分走我不但不生气，我还高兴，可问题是人心隔肚皮，你根本就不知道靠近你的人都揣着什么心思。我现在一举一动牵连甚广，一不小心被坏人利用，恶果我不得担着？” 张二文终于聪明起来了，眼镜片后的两个小眼睛闪着光：“你是说去年年初那事儿？后来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法院是判了，媒体也报了，可受害者是不是冲我买的？那也是我的支持者啊，被骗的那么惨我还能干看着？”说到这，王艾晦气的道：“我倒赔几十万也就罢了，关键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咣当一声扣就我脑袋上了，我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多少年以后没准有人还拿这事儿埋汰我呢，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那人抓到没？” “抓个屁，跑美国去了。” “你这又不涉及政治，还能抓不到？” 王艾摇了摇头，看了师兄一眼闭上眼睛：“辉瑞找我代言我没答应。” 张二文脑子转了一圈：“所以即便有红色通缉令，美国那边辉瑞公司也会作梗？娥，我记得你从来不和医药用品合作，为什么？” 王艾闭着眼睛：“人命关天的事儿，我怕。再说这几年医药市场多乱你不知道？我清清白白一个人，我沾这个干什么？” 张二文点了点头，在双腿上的小本子上记了几笔，突然问：“诶对了，辉瑞找你代言什么？人家是国际大公司，你没必要担心吧？你不是最爱和这样的合作吗？” 王艾猛的睁开眼：“维戈！” 第六百一十三节 玉（三） 张二文咧了咧嘴，非常钦佩辉瑞的创意，这么猛的中国男足代表人物，还真是贴切啊。就是反过来一想，也就明白王艾为什么拒绝了。 张二文本能的还想问问给多少钱，肯定不能少么，可一看王艾的样子就知道这位师弟的脾气被撩拨的差不多了，不能再撩了，万一挨揍可没地方说理去。只好叹息一声也躺下来拉着毯子：“人说君子如玉，你怎么跟个炮仗似的。” 王艾“嗯”了一声不想再说了。 谁还没点烦心事儿？尤其是王艾这个层次的公众人物？连续多年的明星影响力、收入榜第一，麻烦事儿多了。幸亏他常年在国内，国内的麻烦事儿大部分找不到他。有些可能会让他暴跳如雷的，经过他国内经纪人、助理的筛选，他要么不知道，要么没了时效性。 上午召开的研讨会倒还好，但研讨会一结束王艾就接到了十多个请托，有撮合他代言的、有让他带人留洋的、有让他出席活动的，居然还有让他出席酒局陪人的…… 都是人托人，托到了能参加研讨会的人身上，王艾烦的不行，又没法甩脸子。所以上了飞机也没好气，正好随行的还是讨厌的张二文。 康丝不在，身边就少了一个过滤网和防火墙。再加上王艾最近几年不怎么骂人了，连公开讲话都规矩不少，所以有些人的胆子就大了，变着花样试图从他身上博取好处。 要是以前王艾那副横眉立眼的架势，桀骜不驯的模样，他们哪敢？叫小孩撅回来很舒服吗？ 所以这趟飞往意大利罗马的航班上，王艾闭上眼也没马上睡着，想的是我是不是该露一点峥嵘了？ 一觉醒来，飞机在夕阳里穿梭，看了看时间快要降落了。 在罗马机场没出来，直接买了去锡耶纳的飞机票，等了半小时再次登上飞机，等到锡耶纳见到斯内德已经晚上八点了。 “王，谢谢你能过来。”斯内德和王艾握手：“这是我的未婚妻。” 王艾和人家新媳妇握了握手，这是斯内德的二婚，但他很重视。不但遍洒英雄帖，还早早的就和嘉宾打了招呼，要不然王艾这忙的脚打脑后勺的时候也不可能特意跑来一趟。 “很忙吧？”斯内德邀请王艾在酒店大厅坐下，主动倒了一杯茶。 “唉，忙的要死啊。”王艾咕咚咚喝了半杯：“对了韦斯利，其他人呢？阿尔杰呢？” “他们要明天到，我的婚礼在中午。”说完了，斯内德目不转睛的看着王艾的脸。 王艾下意识的摸了摸：“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斯内德摇了摇头，自嘲的笑道：“我在代入你的身份，我再想，如果我得到了大力神杯，现在会什么样子。” 王艾挑了挑眉：“你感觉到什么了？” “忙的要死。”斯内德呵呵一笑：“我能理解，我能理解，你的国家那么大，人那么多，回去以后一定事情特别特别多。其实我这次也是推了很多事，没办法，日子早就定好了。” “就是没定好，你这脾气也不爱掺和太多场外的事情。” 斯内德呵呵一笑：“对了，你吃晚餐了吗？在过几个小时你又该走了，飞机餐可不怎么好吃。” 王艾点点头：“随便吃了点，现在还不怎么饿，等会儿吧。哦对了，我的礼物还没给你呢。” 说完王艾起身，从旁边桌子严竹和张光两人旁边，拽过来一个浅蓝色的大型旅行箱，双手向着斯内德一推，斯内德慌忙伸手砰一声才刹车成功。 “你们的了。” 斯内德直了直腰，把脸从箱子上边露出来，摊了摊手。他媳妇捂着嘴，看着这个一米二高的大箱子：“这，这都是什么呀？” 王艾摆了摆手：“放心，不是钞票也不是毒品，过了多少道安检呢，给你们俩的新婚礼物。” 说到这，王艾拍了拍胸膛：“诚意十足吧？我从地球那边带过来的。” 斯内德张了张手，又挠了挠头皮，失声笑道：“好吧好吧，亲爱的王，我现在能打开吗？” “不能。”王艾随手丢过去一个银光闪闪的钥匙：“等我走了你们再看，保持神秘感。” 斯内德接住钥匙，看着王艾笑着摇了摇头。反而他媳妇开口道：“王，我知道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你们的友谊通过你们场上的并肩作战和你能来参加婚礼，已经表现的很充分了……” 没等王艾说什么，斯内德捂住他媳妇的手：“放心吧亲爱的，他给阿尔杰的礼物我都知道，不算昂贵，但是很特别。除了他，我们一辈子也不可能收到的礼物。” 王艾笑嘻嘻的看着两人的互动，揣在兜里的手捏着另外一枚钥匙。 过了会儿王艾饿了，就随便叫了几份披萨和海鲜饭，一边吃着一边聊。 “何塞可能要走，皇马。”斯内德吃着牛排说道。 “嗯。”王艾点了点头，见斯内德欲言又止，只好道：“他在吗？” 斯内德摇头：“明天到。” 王艾沉吟了一下：“教练也挡不住皇马的诱惑啊……就这样吧。” 斯内德侧着头看王艾，王艾耸了耸肩：“你该知道，皇马的饭没那么容易。” 在斯内德带着回忆思索的时候，王艾放下叉子，看了看表：“好了我亲爱的韦斯利，我要回去了。” 说着，几个人都站了起来，王艾摆摆手：“别送我了，在过一个多月我就回来一起踢球了。要不是事情太多，我实在没办法，本来应该留在明天的。” 斯内德笑了笑：“你这时候还能信守约定，我已经很高兴了。” 王艾点点头，刚要走突然回身过来：“还没合影呢是吧？要一张照片都没有，万一你将来写回忆录骂我不参加你婚礼，我可没证据。来来来，照几张！” 斯内德笑着摇头拉着新娘，和王艾站一排，那边张光已经笑呵呵的拿出了照相机咔嚓咔嚓。 两个新人送王艾到酒店大门，挥手作别。 出门不远，王艾一个电话打给了坎比亚索：“埃斯特班，我有个钥匙托你明天交给韦斯利啊，嗯，就放在酒店吧台了。” 第六百一十四节 玉（四） 给斯内德留了一个恶作剧，王艾心情爽朗的重新登上飞机，可不大会就无聊了。来回各自12个小时，就在锡耶纳停留了三个小时不到，整个一个空中飞人。幸亏这是头等舱了，要是狭小的经济舱能憋死。 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当年自己是怎么坐了好几年跨州经济舱的？那时候我家里都几十亿资产了！ 王艾一边疯狂吐槽自己，一边默默的翻开了一本《环境微生物》。这让一边试图找话说的张二文击节赞叹：“果然没有成功是偶然！你连这么点时间都要用来学习，我当年要有这个劲头早留校了。” 王艾眼皮都不抬：“我是爱学习吗？我他么是无聊！” “无聊你就看这个？” “不看这个看啥？***啊？” “看点小说也行啊。” “我都活成小说了，还看小说？看我自己吗？” 一句话堵的张二文终于闭嘴了，可就这么生气，还得在肚子里想着回去后怎么编排……怎么组织语言把这件小事利用起来。 我做不到，但我希望你们读者能做到！ ……嘿嘿！ 一个多小时以后，好不容易王艾放下了书，张二文刚要张嘴，王艾那边又摸出了演算纸：“我还上学呢，还得考试呢，你别勾搭我挂科啊。”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小时，王艾去厕所回来正好开饭，王艾才算放下书本，收好了和空姐客客气气笑了下，接过加量的餐盘：“就这样吧，歇一会儿。” “你给斯内德送的什么礼物？” “也没啥。”王艾叉起一个鸡腿塞嘴里：“两套喜庆的瓷器、两套苏绣、还有八根笨蛋火腿，另外就是葡萄干、核桃这些干鲜果品什么的。反正就是吃的喝的玩的用的，本土的、特色的，欧洲很少能见到的。” “你为什么选择这些东西？” 王艾咽下嘴里的意大利面：“我是中国人啊，当然要有中国特色，选择一些不算昂贵但总量多的东西，起码可以在他们的生活里、记忆里狠狠的塞进去一把中国元素。你做记者的应该听说过所谓软实力，什么叫软实力？这就是啊，我就是啊。我敢保证，我送的礼物一定最多，最有特点，也让他最难忘，你看，这多好啊？” “如果是有纪念意义的昂贵礼物呢？那不是可以保留的更久？” 王艾摇摇头：“你不懂我们这些人的心态，我们都有钱，想要通过钱来打动我们，那不是十万八万能行的。但问题是，一旦超过一个心理界限，收礼的人不但不会感激，反而会有负担。荷兰人……” 王艾耸了耸肩：“起码我认识的范德法特、罗本、斯内德，内心都是很骄傲的。你用重礼，他们反而会感到你在物化他。所以我宁可带着一箱子总共加一起也就三、四万的东西折腾几万公里的过来，就待仨小时，也不会托运过去一幅油画。” 说到这，王艾忽然鄙视的看着师兄：“你比我大这么多，还得我给你讲人情世故？我觉得我就够不是人了，你比我还不是人。” 张二文抽了下鼻子，选择低头吃面条。 这趟飞行一直到北京时间17日下午4点才结束，在北京机场买了去沈阳的票，一看时间还有，于是回家休息了片刻，也跟队友们联系了一下。这趟回沈阳是和陈涛、赵旭日、董方卓等辽沈队友一起接受辽宁体育局的表彰的。如果不是王艾中途折腾一趟，今天上午这个表彰会就开了。 可没办法，王艾早就答应了斯内德，也早就跟代表团、足协打过招呼，也提前跟体育局说了，所以挪到了明天上午，18号。 然后，王艾回辽阳，陈涛回鞍山，赵旭日回大连，各自和市里头的体育局干部见面，接受表彰。 钱没多少，王艾听说省里一个人给十万，反正谁也没太在乎。这年头踢球的赚得多大家都知道，不像一些冷门项目基本就指望着奖金买房子呢，踢球的这帮人谁还没几个别墅啊？反而给钱多了，容易让一些人生出不满来。 十万就挺好，不算很多，不算很少。 与钱相反，这两个表彰会规格很高，据说省里一把手要列席的，所以王艾也不敢含糊。 别觉得你在大会堂吃饭就牛逼了，归根结底王艾也只是一个足球明星，只是一个副处级，所以该守的规矩还得守。 这趟回去身边就不是讨厌的张二文了，雷奥妮要跟着回她的王国巡视一圈。虽然工作交接已经办完了，但超越体育并未再设集团老总，而是设立了一个秘书处冒充集团老总，实际上的重大决策仍然要向即将在国外生活一段时间的雷奥妮以及黄欣等人。 只不过和过去所有细细碎碎的都要管不同，这个秘书处相当于雷奥妮的工作助理。 超越体育是王艾的根基，交给别人终究有点不放心。虽然干部们也在历练，比如麦超已经从cy体育调回到超越体育，目前担任辽女总经理，唐尧东则从辽足主教练的位置下课前往图宾根青年担任俱乐部老总，但他们的成长速度显然距离大集团老总还有段距离。 这些人都有自己的背景，固然根基深厚，可也束缚了他们的视野。超越体育固然是以辽足为核心，外延却极广，起码辽篮是不怎么服气的。李晓勇、郭士强这些人退役了以后虽然主要当教练，却也有希望走管理的。 另外就是这些人和王艾不太熟，对王艾的体育思路了解不多，而黄欣、雷奥妮都是王艾的枕边人了，对王艾搞这个体育王国的目的、走向更清晰。 所以也就形成了年轻人管老人的局面，要不然当初雷奥妮也不能那么凶。 17日晚上10点多，王艾和雷奥妮还有几个保卫从桃仙机场出来，望了望天空，正下小雨，地面也是湿的，也就没了闲逛的性质，索性直接上车前往雷奥妮在机场不远的别墅住下了。 第二天上午在辽宁体育局会议室，王艾等辽沈球员接受表彰，接受《辽宁日报》采访，中午在食堂吃饭。下午告辞匆匆回家，远的坐飞机，近的坐火车，王艾算近的，晚上六点已经和家乡的干部们坐在了辽阳宾馆的宴会厅里了。 第六百一十五节 玉（五） 在辽阳宾馆吃饭到一半，王艾见到了李俊，于是一笑把他叫过来和同桌的干部们介绍了一下。不管这家伙以后是留在本专业还是真的跑去当警察，多认识点人总没坏处。 家乡的干部们很热情，市高官和市长都在，其实下午的表彰会就开的很轻松。王艾虽然已经搬到北京十年了，可和家乡的联系从未断过。不但《辽阳日报》跻身他的“御用四媒体”之一，北方造纸的四大生产基地之一也一直在辽阳，更为重要的前年从“北方造纸研究所”更名为“北方轻工纤维研究院”的科研机构，也一直在没太多科研基础的辽阳。 从多年前王艾和家里人商定北方轻工走高科技路线以后，这家研究机构的重要性就越发突出。在总体市场空间有限，且民用纸利润随着环保等因素越来越低的情况下，要抢占发达国家的市场还要按住欠发达国家的追赶，就必须以高科技为核心。 外人尚且不清楚来自于集团核心发展思想变化在基层的震荡，而如果是在北方造纸工作十年以上的员工就会有非常切身的体会。如今一个生产班组虽然仍然是十一人的配置，但分切、装袋都已经实现了完全的自动化。往年那些忙碌在包装台上的“手动工”，如今都已经转变为看护机器正常运行的“高级工”。 在辽阳市下岗问题最突出的世纪初即便已经研发出了这些自动化设备，但考虑到用人岗位的问题所以并没有马上革新。但随着下岗问题日益平息，机器设备的更新换代也随之到来。这与集团“终身雇佣制”的潜规则形成了冲突，为了让绝大多数一线工人跟得上企业的进步，2007年，北方轻工党高官老金、北方造纸总经理老蔡、北方轻工纪律部部长宝力高、北方轻工市场部部长赵雪梅联合给王斌、艾小青提交报告，要求办夜校！ 技校没考虑，因为名声不好。但一大片自动化设备，工人光知道按电钮不行，还得知道机器设备的状态怎么样，出问题了该怎么处理甚至修理，这是以初中学历为主的工人们难以承担的，所以必须培训了。 经过两位老总的签字，北方轻工技术培训班在四大生产基地，伴随着新设备的革新全面推开了。这可是企业自己办学，可没有防水的可能，考试过关但对机器设备不懂，可是要追究老师责任的。 所以，一时间效果突出。 这边给工人办学校办的挺好，引来了研究所的羡慕，不久研究所也给两位老总写报告：随着轻工业部改为轻工业联合会，在许多工科大学里曾经兴旺的轻工专业也日益稀少。但同时，根据两位老总的指示本研究所承担的科研任务也越发沉重，工作与人才的矛盾越发突出。所以请两位老总考虑与大学合作，重开轻工业专业，定向为我所提供人才。 如今的“北方轻工纤维研究院”不但是全国最大的造纸、纺织研究院，也是全国最大的轻工业研究院；不但承担了号称全国造纸、纺织高科技龙头的北方轻工的科研任务，还广泛承担许多保密科研项目。如防弹衣、如宇航服、如导弹电路板隔离纸、如3d打印的纤维素…… 如今的纤维研究院，可是有武警站岗的！ 是连王艾刷脸都不好使的！ 所以接到这份报告后，王斌艾小青不敢忽视，亲自回到辽阳和研究院里的科学家们座谈，拿到详细的人才缺口数据和未来几年科研工作发展方向的人才缺口依据后，回北京向领导请示。最终出于保密、安全以及其他考虑，尤其是在辽阳市委上下积极争取下，最终选定了由辽阳电大和辽阳师范合并而来的辽阳大学里开设轻工业专业。 北方轻工的5分之2依然在辽阳，并和辽化、忠旺鼎足而三，成为辽阳市标示性的三大企业。在解决失业人口、贡献利税、海外影响、高层重视等等方面不分伯仲。 可这仅仅是5分之2！或者说，真把依然注册在辽阳市工商局的“北方造纸”都算进来，已经是辽阳市最大企业了。即便是这5分之2，2009年上缴利税也占到了辽阳市地方财政一般收入的4分之1！ 正是由于以上这种种的血脉联系，使得王艾即便多年不回来，可只要回来市里头的头头脑脑必定要接见。其实哪怕王艾是个混不吝的二世祖，凭借这份家业市高官也得见一面。 用市高官下午表彰会上的话来说就是：“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用市长的话来说就是：“个人成就和企业贡献都在不同领域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所以，王艾拉着小眼睛的李俊去和干部们打招呼的时候，得到了非常热情的回应。只不过李俊很懂进退，虽然是以应届毕业生的身份，却并未提出考公务员啊，去公安局啊这些具体要求，始终以王艾老同学、发小的身份自居。这未免让家乡干部们有点欲求不满：你求我啊，快点求我啊！ 晚上十点，王艾和李俊一起从辽阳宾馆大堂里出来，把一个个喝高了的家乡干部，不分大小一律亲自送上车，并一直挥手直到看不见。 一直到人都走光了，李俊的本色才暴露出来：“这你送我、我送你的，我还以为你们得闹到天亮！” 王艾重重搂了一下李俊的肩膀：“你别觉得假，这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越是万众拥戴的时候，越得能弯下腰。” 说着，王艾和李俊走到宾馆前台，笑了笑伸手接过钥匙，刚要走，王艾突然回身看两个漂亮的前台姑娘：“合影吗？” 年轻的姑娘跃跃欲试，刚要答应，岁数大的赶忙小声道：“有纪律。” 年轻姑娘遗憾的补充：“骚扰客人要罚钱的，要是你的话，估计一下就得罚一个月工资。” “这么厉害？”王艾挠了挠头发：“那，如果是客人骚扰你们呢？” 两个姑娘顿时笑成了两朵花：“那就报警啊。” 第六百一十六节 玉（六） 凡是宾馆酒店不让服务人员找客人合影，主要是怕客人投诉。可客人主动的话那就没问题了，在王艾招手叫来了一直微笑的大堂经理之后，呼啦啦的，前台的、后台的、厨房的、环卫的，能叫来的都叫来了。 王艾就站在中间笑呵呵的，任凭身边的人走马灯一样的换。个别姑娘大胆的提出让他动作配合，他也不拒绝，当然搂着腰、抱肩膀这种不行。万一小姑娘虚荣心爆炸回去传上网说是男女朋友什么的，可不好办。 就这么连照相、带签名、顺便回答一些问题的，一直到了快十一点。在王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让大堂经理心中的警报敲响之后，众人才依依不舍的散了。 “真替你累的慌。”到了房间，李俊揉着自己的腮帮子：“就这么一会儿我的腮帮子都疼了。” 王艾坐在沙发上环顾这间辽阳宾馆最好的大套房，伸了伸手：“给我拿瓶水。” “刚才你怎么不喝呢？”李俊碎碎念的打开小冰箱给王艾扔了一瓶过来：“人家主动给你拿你说不渴，回来就安排我。” 王艾拧开喝了一大口：“我能随便喝水吗？” “卧槽，你皇帝啊，用不用安排个太监给你试毒啊？” 王艾又喝了两口放下瓶子：“我好久没和你练摔跤了……你皮子痒了是吧？” 李俊咳嗽一声：“咱们说正事儿吧。” “你有鸡毛正事儿？”王艾翻白眼：“今天市里头的一把手、二把手你都见到了，毕业分配还算个事儿？以后这女朋友、结婚、房子……” 李俊摇了摇头：“你托我调查的事儿，有眉目了。” 正说的爽的王艾双臂停在半空中，眼睛转向了李俊的脸：“嗯？” 李俊的表情里，最后一点嬉笑的神色消失了：“经过范玉成老师的指点和三个月的调查……” “等等。”王艾举起手制止了李俊接下来的话，往后一靠，单手搓了搓额头。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李俊的话，很可能让他失控。最近他的情绪和他的身体一样一直都在紧绷当中，也是自控力的紧绷当中，比如刚才在楼下给大大小小的干部们送行，和服务员们合影。 实话说，王艾也不乐意累了半天还去做这些，但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做。但不代表情绪上没有负担，这种负担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无理智的爆发出来。 “你等下。”说了一句，王艾站起身，推开套房里间的门。 雷奥妮正在里间洗澡，明天王艾返回北京跟随足协去全国捞金，然后还要去外国，到那时候才是雷奥妮展开对超越体育巡视的开始。 王艾忙成这样，雷奥妮也很珍惜相处的时间，哪怕下赛季就要长相依了。 “怎么了，亲爱的？”雷奥妮从浴室探出头来，见王艾疲惫的向她走来。 王艾长出了一口气，摇摇头：“没什么，抱你一会儿。” 雷奥妮浅绿色的眼珠转了转，随手拽过大毛巾给身体正面擦了擦，便张开双臂。 手里滑腻的肌肤、鼻间暗涨的清香，环抱在腰间的纤细手指，让王艾一时出神，直到雷奥妮主动开口：“李俊调查有结果了？” “哦。”王艾松开双臂：“跟我出来一起听听吧。” 雷奥妮应了一声好，回头浴室重新擦干了身体，把湿漉漉的头发匆匆打个辫子，把内衣穿好，外衣套上，也就三分钟不到，就和王艾一起打开了房门。 “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虽然你们可能以前见过，也听说过彼此。”王艾搂着雷奥妮的腰对李俊道：“她叫雷奥妮·哈特曼，是我海外足球事业的合作伙伴，也是我爱的人，还曾经担任过超越体育总经理、笨蛋公司总经理，是享受中国政府友谊奖的外国知名专家，专家中唯一的体育事业专家。当然，她也是我图宾根大学的同学。” 雷奥妮抿着嘴带着微笑听王艾介绍她的一串头衔，等说完了才主动伸出手：“你好李俊，我知道你是李林的弟弟，是我男人的同学。” 李俊笑了笑松开手：“那就不用介绍我了吧？” 三人坐在两个沙发上，王艾的双手放在大腿上，雷奥妮坐在王艾身边，毫不顾忌的挽着王艾的一条胳膊，李俊的表情重新严峻起来：“王忠松、王忠岩、王忠磊，分别是……” 王艾点头：“我知道，我的三个堂兄弟。” 李俊点头：“我调查到，在去年六月，他们之一以化名身份前往营口市。而后在去年十一你回国之前，他们之一再一次化名去了营口，不过这一次见到了姜权，就是许青莲的舅舅。” 王艾皱眉听着，只是胳膊上抓着的小手紧了一下。 “我还调查到，王忠松和许青莲的一个高中同学正在谈恋爱。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我发现此事背后还牵扯到王秀。” 王艾的眼睛猛的睁大了。 李俊被王艾的眼神吓了一跳，缓了缓神，低头看了看他从背包里拿出来的文件夹：“我和范玉成师傅统计各种资料判断，你和许青莲登记结婚必将诞生你的合法子女，将拥有家族企业的继承权，这会对他们的计划造成极大威胁。佐证的证据我们已经搜集到了，你看看。” 说着，李俊递过来几张纸，王艾接过来低头看，原来是身为北方造纸通辽基地第三车间主任的王忠松收回扣的证据，是北方轻工市场部第六组组长王忠岩将一等品降级低价卖出收取好处费的证据，是北方轻工物流部副部长王忠磊倒卖汽油的证据，以及王艾的叔叔王秀所成立的秀丽造纸集团与东海造纸集团私下接触，以及王艾的婶子——如今在北方造纸纤维研究院做助理研究员的高丽暗中搜集专利配方和机械结构图的证据！ 王艾的手慢慢捏紧，李俊的声音依然在房间里响起：“我和范师傅判断，他们暗中侵蚀北方造纸的肌体和利润，并互相勾结。最严重的情况是你甚至你们一家三口出问题，他们作为近亲属有继承权；稍次是你出问题，他们可以继承你的地位。当然这些都不大可能，国家也不会允许。所以他们选择的是最后一个，就是借鸡生蛋。” 第六百一十七节 玉（七） “当然这个过程在本就严密的集团纪律、反腐部门的督查下难度很大，需要时间。他们原本判断你的结婚时间会比较晚，超过三十岁，这样他们还有几年时间。但没想到你居然在23岁就要结婚了，这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迫使他们加紧行动。” 雷奥妮的手摸着王艾的手臂，王艾却浑然不觉，深呼吸了几次之后：“那么，姜权那边是怎么回事儿？” 李俊低头看资料：“姜军，就是许青莲的母亲在和许白离婚后的三天，突然跳海自杀。出于对许青莲健康成长的考虑，姜权始终没有告诉许青莲。但在你们即将结婚前，你的三个堂兄弟在王秀的指示下挑唆姜权对你的好感，特别指出你有多个……姜权一怒之下，在你们结婚前的一个星期告诉了许青莲。” 房间里这一次静默很久，李俊才哑着嗓子道：“我和范师傅都判断，许青莲从小到大不可能对母亲的消息一点不知道，只是始终没有敢正面确认。按照范师傅从心理学角度的观察，越是这种情况，心理阴影越厚重，反而不如早点问清楚了早点过去。姜权关键时刻的反戈一击，打破了许青莲的幻想和心理支柱，迫使她绝望的离开你……如此一来，你这几个亲属的计划成功。我在调查中发现从去年十月开始，他们的侵蚀行动明显加快了脚步。” 王艾闭上眼睛，激烈的喘息了一阵：“许青莲呢？她怎么样了？” “她现在在大庆。”李俊似乎也被王艾沉重的情绪所感染，深呼吸了一次挤出笑脸：“我和汤牡丹联系过，她说去年十月两人离开后，没有明确目标信马由缰，但基本是往凉爽的北方走。大概在十一月她们到了大庆偶然看到了北方造纸的广告……嗯，汤牡丹说，许青莲那天看到后楞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就去基地了。” “那她在干什么？”和许青莲床上床下都是好朋友的雷奥妮终于忍不住追问道。 “她……”李俊卡了一下：“我这小嫂子很有个性，她瞎编了一个学历，应聘了一个一线操作工的岗位，天天三班倒。今年三月，甚至因为表现良好，还被评为了该车间的先进生产者。她所在的车间和分厂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反而因为她隐瞒了学历，却表现出了对外语资料和高度自动化设备的掌握能力被车间党委确定为重点培养对象……本来今年下半年是要送她到辽阳大学轻工专业带薪学习的，不过听说她拒绝了。” 王艾双眼发直，他身旁的雷奥妮也好久才回过神来，忍不住低笑了一声：“这倒真是她能干出来的，对了，她搞对象没有？” “没有。”李俊立刻摇头：“她虽然好，但也厉害，不少人想追不敢追。车间党高官主动介绍了一次，她拒绝了就没再介绍。因为汤牡丹和她一个班组，暗中警告了一些人，反正她身边现在挺清净的。” “她能怎么警告呢？”雷奥妮自言自语的思索着。 李俊笑了一声：“她拿出了一张和王艾的合影，应该是一般的，但又比一般球迷合影亲密一些的，让这些基层干部闹不清她的真实身份。基本判断是她和你没有十分密切的关系，但一定有关系，没准是你介绍她过来上班的。这种身份就很特别，一方面无需太照顾，毕竟认识你的人太多了，另一方面也不敢欺负，因为没准和你有直接沟通渠道。所以，不上不下的就这么一种处境。” 雷奥妮嗤一声笑出来：“没看出来，这个汤牡丹还挺有办法。” 说完了扭头发现王艾依然在皱眉深思，不由得劝说道：“人家还在为你守身如玉，你还不去把她接回来？” 王艾摇了摇头：“李俊，你这些材料你交给我父母没有？” “没有，我也是刚从大庆回来。” “嗯，很好。”说完了王艾站起身：“你就在这休息吧，明天和我回北京。” 李俊默默的收好材料，王艾拉着雷奥妮进屋之前回头道：“这里什么都有，你在隔壁好好休息，这一趟辛苦你了。我现在心很乱，就不和你多说了，等明天回北京以后我们再聊。” “好。”李俊点点头，等王艾进屋了，他也收拾好了材料，到这个大套房的另一个卧室休息了，毕竟外间屋的两张床是属于严竹和张光的。 刚刚王艾和李俊要谈调查内容时，两人都已经默默的躲开了。如今不是八年前，那时事无巨细他们都要上报，因为担心王艾处理不好一些事，会影响他的竞技状态。而这些年过去了，王艾始终处理的不错，连去年十一结婚临时黄了的都没怎么受影响，所以这些感情生活的细节就变得不重要了。 房间里，雷奥妮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到站在床边望着脚下中华大街灯光色彩的王艾身边：“她现在难道不是正在等你么？要你给个台阶吗？” 王艾摇了摇头：“我对她比你更了解，她应该是还没想通。否则以她的性格，她是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想的，她甚至是不怕在我面前丢脸的，唉！” “你不想她吗？你们12岁就在一起了。” “……想啊，就是养一只猫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不是吗？何况是我千挑万选的媳妇。”王艾深深的吸气，长长的出气：“但，有些过程少不了。你分析一下她的背景、成长你就知道，她注定是个感情坎坷的人。有些事情我知道，但你还不知道……因为我有些坏事她躲开了，但有些事情躲不开，比如她妈妈、她舅舅这些，还有她自己的个性。” 说到这，王艾叹口气搂着雷奥妮的肩膀抬头望着窗外的星空：“去年十一她是用了全部力气才陪我走到民政局门口，我就是赌能跨过去。可惜……她那时候整个人都要完了，最后的拒绝那是在燃烧生命的恳求甚至哀求我。所以无论怎样，我都得等她想通之后再说。” “如果总也想不通呢？” “不会的，本质上仍然是亲人离世的情感创伤，虽然种种因素爆发的很猛烈，但只要她不自杀，就总会走出来。” 第六百一十九节 玉（九） 李俊望着这个不知道是二嫂、三嫂还是几嫂的白人大妞那双浅绿色的眼睛，十分意外的反问：“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不是同性恋。”雷奥妮低头吃了一口辽阳宾馆的小点心，格外的鲜美，等抬头见一桌四个男人呆愣的表情，哼了一声：“女助理我不放心。” 对雷奥妮如此直白，王艾颇为尴尬，其他人则颇为莞尔。她却抬头扫视了一圈不以为然的道：“他的秘密太多，接受的采访太少，外界对他私生活的饥渴度已经足以让一个助理一次就拿到十年工资了。另外……在图宾根那会我名义上是经理，其实也是他的助理。” 王艾尴尬的咳嗽一声，雷奥妮哼了一声：“现在你该知道我和黄欣为什么都不让阿妮卡接替康丝了吧？反正女助理肯定不行，我们这关通不过！男助理么，又一时找不到可信的，反正我觉得李俊还行。” 说到这，雷奥妮突然看向李俊：“你考虑好了没有？” 李俊张着嘴：“我、这……” 雷奥妮那双浅绿色的眼珠寒光逼人，那是超越体育女王强大的、不可拒绝的意志力，这让多年来优哉游哉、缺乏考验的李俊下意识的点头：“哦、哦、好。” “这就对了。”雷奥妮一笑，收起了那股骇人的气势：“做他的助理收入不低，工作清闲，还能广开眼界，有什么不好的？还犹豫什么？要不是你和他是好朋友，就凭你的犹豫我就做主不要你。送上门的机遇都不知道抓的，不配跟在他的身边。” 李俊浑浑噩噩的吃完了早餐，浑浑噩噩的下楼上了车，浑浑噩噩的望着车外倒去的风景，始终想不明白，这么大事自己是怎么没到一分钟就答应下来的。 可让他再开口拒绝，他又不敢直视雷奥妮的那双眼睛，于是只好安慰自己：助理也不错，收入不低、工作清闲…… 同时也腹诽王艾：哥们你怎么竟睡母老虎呢？这他么什么爱好？ 回到北京，王艾带着李俊和调查材料回到家中，还把黄欣从后院叫到了书房。王斌艾小青看完了材料，又问了李俊几个问题之后沉默了下来。 李俊有眼色的说要出去凉快一些，黄欣本来也要走，却被艾小青拦住。 “我会着手清理。”王斌说了一句后看着儿子。 王艾沉默了一会儿：“要清理干净，我的计划是新赛季开始就让雷奥妮怀孕。” 王斌点点头：“小黄这次就别跟你去欧洲了，留在北京吧，各方面条件更好一些。” 王艾诧异的张了张嘴，最终默默的点头。黄欣是清理行动的源动力，留在父母身边会保靠一些。 家业大了，很多时候就不能考虑到的太简单。你盯着人家，人家也盯着你。大人物被小人物放倒的例子数不胜数，东吴之主孙策，不就是被几个刺客干掉了吗？ 当天下午王艾和黄欣在后院说了好一阵话，晚上在家吃了一顿饭之后便去足协和国家队汇合，连夜坐飞机前往济南开启捞金之旅。 李俊王艾暂时没带，让他利用这几天安排一下自家的事儿，和他哥李林也碰一碰，万一家里开启清理行动要问他什么事儿了也能找到人。还有就是赶紧办护照，王艾准备过段时间随国家队出境的时候再带上他。 这段旅程大概有一个月，别人都带着家属，起码是带着女朋友，王艾这边黄欣怀孕，雷奥妮做巡视，许青莲还在打工，康丝还在图谋复辟，所以竟然是女人好几个，身边无一人。 王艾就打电话给时文君，恰好她正准备回国就亚平宁之光做工作汇报，王艾就临时要求她处理自己这段时间堆积的经纪事务。时文君答应的挺痛快，毕竟她做过多年王艾的国内经纪人，这段时间又是烈火烹油，事情肯定少不了。 7月28日，国家队在深圳停留，时文君也终于从北京赶了过来。晚上国家队和深圳当地企业联欢时，她就坐在王艾身边一边吃着晚宴，一边看众人谈笑，一边还时不时的低头和王艾交谈。 台上有歌星献唱，台下人们一边鼓掌一边闲谈。王艾就和老白、老孙、二宝以及小孟妹妹、老孙家的老王一起交流他们联合服饰品牌的事儿。台上一曲唱罢，几个人正要凑一起好好谈谈，后边有点喧哗。王艾顺声望去，原来是那个享誉全国的电影功夫明星正笑着走来。 王艾身边的几个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人家毕竟成名多年。王艾也只好向后靠了靠椅子也站了起来，这位快步走到众人面前挨个打招呼，很是热情，然后就坐下来加入闲聊。 这些日子王艾和队友们见过的大人物多了去了，也有点审美疲劳，别的不说，到哪个省会必定是一把手来接机，除非不在家。各路名人明星也见的多了，刚刚在舞台上献唱完毕的就是一个歌后！所以对这位功夫巨星除了一开始有点意外，余下的时间就正常交流。 这位也没拿腔拿调，交流的感觉还好。 晚上在深圳罗湖大酒店的高级套房里，时文君合上记事本：“我才来了一天就接了这么多，你是不是把之前的都累积到今天了？” 王艾嘿嘿笑道：“那当然，让你干我又不累。” 时文君气的丢下本子扑上来又挠又掐，自从两人在米兰“同居”之后，这种身体接触……都和人一起睡觉了，还差这个？ 在时文君好容易发泄够了刚要走的时候，被王艾抓住了手：“你舍得走吗？” “有人呢！”时文君蹙眉道。 “都带着女朋友来的！”王艾不以为然的道。 时文君回头认真的打量王艾的脸：“你不是要在这拿走我吧？” “你要愿意的话，嘿嘿！” 时文君伸手啪的一下拍王艾的脑门：“我不愿意！” “行。”王艾站起身开始脱上衣：“深圳还真热，走吧一起洗澡，然后睡觉。” “谁跟你一起洗澡？”时文君睁大眼，生气的反问。 第六百二十节 玉（十） 王艾拉着时文君的胳膊：“哎呀，都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一起洗澡算什么？快点，要不我抱你去啊！我告诉你，我忍了你好久了，你都说了你只能认了的！” 时文君甩了两下没甩开，别别扭扭的被推进浴室，她也是真怕王艾上头：“我跟你说好了，其他就算了，但最后一步肯定不行，你别逼我。” 见王艾已经脱完了裤子抬头时眼里贼光闪动，时文君赶紧补充：“明天还要工作的，你忍心让我被人笑话啊？” “那什么时候？” “嗯、嗯……回欧洲的。” 王艾直起腰，顺便挺着他的优势，伸手端着时文君精致的下颚，扬起她精致的面孔：“说好了，这次不能再跑了。这些年，熬也该熬熟了。” 说完了，王艾伸手去帮她脱衣服，时文君赶忙挣扎后退：“不，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王艾点点头，回身站到花洒下，突然卸下来对准时文君…… 正低头别别扭扭脱衣服的时文君抬头呆滞的看着王艾和自己脸上、身上滴落的水珠，“啊”的叫了一声，扯下自己的内衣就摔在王艾脸上…… 王艾一边抱着头挨揍一边吐槽：“你脱衣服从来没这么痛快过！” 闹腾了一阵，两人身上都湿了，时文君喘息着从王艾后背上躲开，等王艾站起身充满侵略性的看她的时候，不由得脸红了。 “看什么看？就数我的小。” “说你小是开玩笑，不代表我不喜欢啊。” 时文君侧着头、闭着眼、靠着墙、挣扎几下实在摆脱不了。可过了会实在站不住，扶着墙便躲到了浴缸里。王艾却紧随而至，站在浴缸里摸着时文君的脸，引导着她的手：“来了解一下吧，以后你要常用。” “丑。”时文君闭上眼发表评价，冷不丁被顶上，愤怒的睁开眼，一双柳叶眉已经挑了起来。 “你总要给我点什么吧？”王艾强自镇定劝说：“你不要那么保守，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僵持许久，时文君一拳重重敲在王艾的腹肌上，见王艾仍然毫不退缩，只能心中懊丧的遂了男人的意。 然后就听到上边臭男人假惺惺的长出了一口气，一边占便宜还一边说风凉话：“我还以为你得咬我呢。” 这让时文君想发火发不出来，想笑又没心情，无可奈何又心中不甘。于是把本来扶着男人腰的手攥紧：反正你捅我一下，我就拧你一下！ 第二天一早在王艾怀里醒来的时文君一睁眼就看见王艾不高兴的表情：“腰都紫了！” 时文君脱口而出：“我嗓子还哑了呢。” 说完了突然觉得羞耻，小美人儿一把推开臭男人愤愤然的起身去洗漱了。王艾在背后看她的身影嘿嘿笑，在米兰时候她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衣服也没穿就直愣愣的走的。 所谓水滴石穿、绳锯木断嘛！ 又是一天满满的活动，晚上吃饭时代表团和大家交代了一番明天出境的纪律要求，之后便吩咐大家好好休息。 “演技不错呀？”回到房间后，王艾搂着时文君的肩膀：“一点也没让别人看出来。” 时文君飞了个白眼：“废话，嗓子疼又不影响走路。” “嘿嘿嘿！”王艾手臂夹住了小美人儿一扬手，小美人儿就惊叫着仰面摔在床上，随后王艾就合身扑上，不等小美人儿说废话直接咬住了她的嘴。 时文君唯一的反抗就是蹬蹬腿，敲敲王艾的后背，王艾才不在乎，这时候的小美人儿可不比昨天刚被花洒冲到的小美人儿，一点力气也没有。 过了会儿，时文君的腰在被子下突然高高挺起，喉间发出了一个长长的略显尖锐的哼鸣。 “还没摸够吗？”好半天，时文君无力的喘息着道。 “嘿嘿，好吗？”王艾咬了一下时文君的耳垂，抬起头笑着问道。 小美人儿别过头去喘息着不说话，王艾却坏笑着下床到了她脸朝向的方向。 “唔！”遭到突袭的时文君狠狠瞪了王艾一眼，往后躲了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就这么说呗。”王艾不以为意的继续逼近。 时文君气哼哼的用手臂、手肘强行挡着王艾，深深吸了几口气突然爬起来指着王艾：“张嘴！” 王艾挑了挑眉，“啊~” 然后，时文君的两根手指插在了王艾嘴里：“说话。” 王艾瞪大眼：这他么怎么说？ “你知道啦！”见王艾点头才把手指收回来，还嫌弃的在王艾衣服上擦了擦。 “行，你先说事儿。”王艾大度的点头：“等一会儿的！” 时文君白了王艾一眼，整理了一番下床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我今天下午发现的，现在……嗯？成热点了？你看下，我记得昨晚你和那位功夫明星没谈什么基金会的事儿，这怎么都传成你要成为那个基金会的股东的事儿了呢？” 王艾本来按着时文君的肩膀，利用高度偷窥，听到这忍不住皱了皱眉，坐在电脑前浏览着搜索到的各平台消息，比如某微博用户写的是：“王艾同意出任基金会董事”还附上了昨晚交谈的照片。 而在各大论坛里也有相关消息传出来，有的篇幅还很长。在王艾昨天发布的到深圳的活动照片的微博下，不明真相的球迷和网友，有的祝福、有的追问。 “你有这想法吗？”时文君见王艾摇头：“那你要澄清吗？我感觉这件事背后恐怕有操纵者，这么多平台众口一词，颇有点逼你就范的意思。” 王艾扭头看向时文君美丽的面孔，鼻子里哼了一声起身转了两圈，重新坐下打开微博对话框：“一个武术冠军、一个足球冠军初次相遇谈什么？当然是体育！虽然我们都做慈善，但方法也不同。我倾向于捐款，李先生则倾向于管理捐款。总之，我和李先生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没有一起参谋的必要。” 时文君皱着眉品味了一下：“你这有点过了吧？这分明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思了？” 王艾板着脸哼了声：“他们都以为君子如玉、君子可欺。可是玉也是石头，砸脑袋上也哗哗淌血！” 第六百二十一节 雷（一） 国家队里没有傻子，哪怕原来不是很聪明，但上了十多年课，眼界还是有的。没上十多年课，年龄也是有的，听话听音，总能咂摸出点滋味来。因此当第二天全队抵达香港的晚上，在参加霍家的宴请过程中，就有忍不住来探听的。 “老大。”赵旭日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王艾身边：“你昨晚上发那条微博我怎么看着不是味儿呢？” 王艾呵呵一声，起身和与他打招呼的霍启刚碰了一杯，还和基本已经独孤求败，除非跳水队无人可用否则就等着退役的郭晶晶笑了笑，这两人早已确定了恋爱关系，就看什么时候结婚了。今天因为霍家隆重的招待国家队，但双方彼此之间交往甚少，所以郭晶晶才特别赶来出席。 这位1981年出生的跳水皇后，早就认识王艾了。当年韦迪主任在水上中心外边的灌木丛里蹲坑抓王艾，就是因为王艾这帮小子老去水上中心胡闹。 算不上一起长起来的，但也是少年朋友，一提当年的事儿，本来稍显疏远的宴会气氛立刻就活跃起来了。 等这小两口去和高洪波说话的功夫，王艾终于坐下来：“你刚才说什么？” “哦。”赵旭日挠挠脑袋：“我是觉得你那话说的不是好话，老大，你不喜欢那位，嗯，李先生？” 王艾耸了耸肩：“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毕竟他的电影我们都看过对吧？但那毕竟是表演，真人和银幕形象总是有点差距的，这点就不如我们运动员。我们比赛谈不上表演，基本都是真的，对吧？” “那倒是。”赵旭日低头吃了个水晶虾饺：“别说别的，我们是真受伤啊，这伤病让我们三十来岁就踢不动了。对了你听说没，李金羽要退役了？他才多大啊？” “34了呗，这批辽小虎都成辽老虎了。”王艾感慨一声：“对了，下一波你发现什么厉害的没？下届去巴西你看好带谁去？老白、老孙、老李、老罗应该是跟不上了。” “我看好……诶？”赵旭日突然反应过来：“老大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你这转移话题，你这，你欺负我智商不够啊？” 王艾嘿嘿一笑，叫赵旭日捶了两拳也不当回事儿：“其实我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我和他不是同路人。过去，现在，将来，我都不打算和他一条道，所以……谁也别把我和他搅和到一起，我不想。” 赵旭日皱着眉看着王艾的侧脸，好半天才道：“那我们呢？” 王艾瞥了他一眼：“你们都多大了？还要我领路？都成年人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呗。” “别呀老大。”赵旭日劝道：“这些年我们一直跟你跑，才有的今天。你这突然说要撒手，我这心里没底。” “不摔不打不成才呀，让你们自己摔几个跟头你们才印象深。” “得了吧老大，我们又不是不信你的，这些年你说啥我们听啥，你看谁反对过？你就说说吧，我们都不懂。” 看着周围也竖着耳朵的周海滨、毛剑卿、还有老孙等人，王艾想了想：“你们对现在你们自己的状态满意不？” 几个人互相看看，毛剑卿举手：“老大我是挺满意的，除了不让我喝酒。但是，但是我也知道老大你是帮我呢，没有两年前你帮我戒酒，我绝对没有今天的状态，所以各方面我都挺满意的。” 王艾点点头：“我们是专业搞体育的，如果对现状不满就可能出圈，就是出了我们体育这个圈，到别的领域。但是陌生的领域对我们既是诱惑，也是危险。今天我们都达到了足球运动员的巅峰，而巅峰之后必然是下滑，这个时候最容易出问题。一方面我们心大了，可以觉得别的领域也没啥，另一方面我们可能察觉到要下滑，所以希望从别的地方捞一把巩固一下。这我必须提醒你们，任何行业都不简单，我们一张白纸过去，你还没法从底层干起，就飘在上边了，很可能被人利用。” 几个人听着，沉吟着，王艾伸手搂住周海滨的肩膀：“最后跟你们说两句话，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得，别跟外人说。一个是堡垒最怕从内部攻击，一个是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 老孙琢磨琢磨先开口：“小王儿你的意思是我们今后还是和我们这个圈里的人玩？起码不受骗？” 王艾点头：“也不是说绝对不能出圈，但玩玩儿得，别深入。现在国内情况很复杂，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人。我们练体育的不说心眼少吧，也是心大，和这些人接触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深入。刚才我问你们是不是对现状满意，你们都说满意，那就没必要在出圈这个问题上过多拓展什么。下一步不管是继续踢球还是退役，最好是沿着成熟的体育明星的退役方式去做事。比如你经商啊，做教练啊，开学校啊都行，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谁也骗不了你，千万别跑太远。” 赵旭日吧嗒吧嗒嘴：“老大，我没听懂。” 王艾叹口气想了想：“现在我们国家仍然在蓄力发展，可***重回亚洲已经开始瞄着我们了，过几年中美关系可能大变，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我先跟你们说好，到时候谁要跟美国人跑，当了卖国贼，别怪我第一个收拾你。” 众人被吓了一跳，周海滨摇摇头：“哪能呢。” 王艾哼哼一声：“说不准，反正你们自己别放松，我可盯着你们。退役了你要说喝点小酒无关紧要，但毒品谁也不能碰，给我记住了，记牢了。还有赌球、赌博谁也不许碰，那玩意你有多少钱也是一把的事儿。我一年赚十亿，赌桌上就有敢跟我一把开的，如果你们退役了感觉没事干、心灵空虚你们来找我，我给你们找事儿干。总之，现在这个时刻，是最尖锐斗争的前夜，你们要有精神准备，同时要把持住自己。” 一直没吭声的陈涛慢慢的开口：“老大你是说，第五纵队？” “我不知道谁是。”王艾摇摇头：“但我知道肯定有，而且，人家一定在研究我们，谁让我们智商低又他么影响力大呢。” 第六百二十二节 雷（二）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王艾起身要去宴会厅外边醒醒酒的功夫，郭晶晶正好转了一圈过来，伸手点着王艾的脸：“王老师了你刚才是不是又给大家上课了？” 王艾嘿嘿两声：“郭姐，你就别问了，女人少掺和。” “呦！”郭晶晶一双笑眼难得的睁圆了，伸手揪着王艾的耳朵：“你瞧不起谁呢？” 王艾被揪的歪着头龇牙咧嘴：“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啊老揪我耳朵……霍哥、霍哥！” 霍启刚嘿嘿嘿劝开两人，王艾捂着耳朵：“力气真大。” 王艾看着仍然气哼哼的郭晶晶和带着一丝好奇的霍启刚，叹口气：“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出了宴会厅一拐弯就所以一个小包厢，三个人进去关上门，王艾看向郭晶晶：“郭姐，我是真为了你好，这事儿压力太大了。压力大就睡不好，睡不好影响皮肤……” “当运动员的，还怕有压力？我就说你拿了世界杯冠军就开始瞧不起人了。” “唉，哪能呢，论世界杯冠军我哪有你拿得多？”王艾摇摇头，看向两人：“其实我刚才就和简单和队友分析了一下国际国内局势……” 霍启刚挑了挑眉：“简单？” 王艾看向霍启刚：“……中国gdp超过日本，逐渐逼近了美国的警戒线。***重回亚洲是整个国策的根本调整，未来势必要从中东抽身全力对付中国。” 霍启刚眯了眯眼，推了下眼镜：“会怎么做呢？” “内部渗透、外部挤压、舆论攻击、军事逼迫、外交围堵……重点打压能够引领下一次科技创新的关键中国企业、龙头企业，从而将中国制造业永远压在国际二流，继续做美国经济的蓄水池和充电泵。”说到这，王艾直视着霍启刚：“你觉得，中国会答应吗？” 霍启刚皱了皱眉，随即笑了笑：“按我的理解，不会。” 王艾点点头，舒了口气：“全局对抗、方方面面，我，恐怕也有你、你们家，都身在局中。刚才我和队友们说，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我们得做好准备。” 一旁的郭晶晶一只手托着下颚，双眉紧蹙，听着两个男人的交谈。此时她已经忘了王艾还红着的一只耳朵和她低头思考的男朋友那依然挂在嘴角，似乎永远不会消失的微笑。 好久，霍启刚抬起头：“明星的事情我略知一二，如果有压力，一定是打算借用你们的影响力。手段也无非是引诱拉拢和打压，你作为中国和话语地区多年来的头号体育明星，甚至也是头号名人，你做好准备了吗？” 王艾呼了口气，轻轻摇头：“我也是刚注意到这个危险，要说准备，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方向。我希望能够顶住压力的同时继续创造好成绩，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回国，反正凭借我现在有的，只要我在国内谁拿我也没办法，我还是能起到很大作用。” 霍启刚皱着眉思索着：“世界杯冠军加欧洲冠军杯冠军、再加上绝对主力表现和两个金球奖、两个世界足球先生，你现在差不多可以叫球王了，地位和马拉多纳一样。哪怕就此中断，你的影响力也不会消失。这样盘算起来，你的未来只有好和更好。” 说到这，霍启刚抬头冲着郭晶晶笑了一下，让郭晶晶的愁眉舒展开来，然后才重新看向王艾：“王博士我向你请教，你觉得那时香港会怎么样？” “霍哥你客气了。”王艾的目光不由得向窗外繁华的维多利亚港看了一眼，收回视线道：“香港的问题一直都存在，而且是广泛存在。政界、知识界、司法界等等，方方面面不拿自己当中国人的很多。对美国来说，这当然是一个很好的着力点和跳板。香港毗邻深圳，靠着广东，而这片地区是中国经济的精华地带……” 见霍启刚仍然在皱眉分析，王艾用手指轻轻点了下桌子：“田中奏折。” 霍启刚猛抬头，目光里两道杀气一闪而过，随即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吐出，沉重的道：“我知道了。” 随后，万年不变的微笑重新挂上了这位“公子哥”的嘴角，他站起身伸出手：“多谢王博士的指点，受益匪浅。” 王艾摇头笑道：“谈不上，你们家也有战略分析人才，也会注意到的，你别怪我交浅言深才对。” 霍启刚竖起一根手指要说什么，突然卡了下，扭头望向女朋友：“呃，怎么说来着，一、一……” 郭晶晶脸色一红，却又不能不给捧场，只好低声道：“一家人……” “嘿嘿，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两个男人嘿嘿一笑，郭晶晶在一旁瞪了两人一眼，随即也失笑。 王艾今天和队友们表达的态度，正如偶然的和霍启刚交流的内容一样，属于前瞻性的预判，一切都要等待时间来一一验证。不过作用还是起到了，回到宴会厅不久，霍启刚就找到了以主人身份出席今天宴会的霍震霆，也就是他的父亲。片刻后，霍震霆远远的冲王艾这边举杯示意，王艾了回应一个微笑的举杯动作。 同时当天晚上，代表团团长张吉龙来到王艾的房间，两人密谈了一个多小时。 在国脚们将来的社会活动方面，王艾对领导坦诚：我不知道李先生有没有问题，但我不确信他一定没问题。既然我和队友们都没什么不满足的，就没必要去涉险。哪怕是做慈善我们也可以做自己的，不管是捐学校还是捐器材，没必要和他搅合在一起。 张吉龙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要求王艾不要进一步扩散，也不要追击了，适可而止。 而在这件事的背景，也就是国际关系方面，两人做了更为深入的探讨，甚至进行了一盘简单的兵棋推演。王艾有记忆对照，又有这些年不断的学习观察，而张吉龙是老外交官了，敏感性强的很。 一来二去，就到了深夜一点半。 “写篇报告吧。”张吉龙起身交代道。 “还写？国家队战术文章还没写呢。”王艾送张吉龙出门吐槽道：“再说你是管体育的，国际关系你管得着吗？” 第六百二十五节 雷（五） 以张吉龙的水平当然能看懂王艾的分析，于是他提笔帮王艾修改，一边改还一边劝说：“你要我们警觉起来，要做好准备，这都对。但是你的形容词也太厉害了点，你说你这是不是体现出了你自己的信心不足？你如果充分信任我们的制度、我们的党，就无需这么多加重语气的词，简简单单把事情说明白了就好。” 见王艾不忿，张吉龙逗他：“怎么，你觉得必须用重锤？” 王艾品味了一下这话的味道，猛摇头：“你别坑我啊，张副主席！” 张吉龙笑着指了指王艾，继续扭回头去帮王艾删改稿子：“年轻人火气大领导可以理解，你预判几年后的严峻形势心里着急也可以理解。从某种角度上说，你的火气、你的急切正是领导们希望看到的中国青年的样子。有句台词不是说没有脾气不叫年轻人吗？这本身是你们爱国热情的一种表现，但是作为一个学者要冷静客观。” 说到这，张吉龙再次停笔看着王艾：“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按理说你早应该在这两种身份上切换自如，为什么这么激动？” 王艾琢磨琢磨：“应该是形势复杂到超过我的想象所致，有些人和事我看不懂、看不明白、心里没底，我怕他们关键时刻给我们一刀。” 张吉龙笑着摇摇头：“有这种担心是好的，但也不要太极端，这是个13亿人口的国家，任何工作都有人在做。在事关国家安全的问题上，是永远有人睁着眼睛的。” 王艾听了这话方才舒了口气，不再干扰张吉龙的“二次创作”了。 飞机在金边即将降落时，张吉龙才把稿子还给王艾，王艾匆匆扫了一眼，果然圆润多了，而且问题依旧说的清清楚楚。王艾也没客气的收好了，只是嘿嘿一乐。 本来按照其他国家的习俗，拿到世界杯冠军是不用出国访问的，但这是亚洲的首个世界杯冠军，也是黄种人的首个，所以依然有不少国家发来邀请。最终在请示上级之后，挑挑拣拣选择了四个，分别是柬埔寨、泰国、日本、韩国。 与柬埔寨是传统友好国家，与泰国是积极友好国家，与日韩虽然在政治上问题不少，但从“三国联赛特殊外援制度”艰难开启以后，起码三个国家在足球合作上还是比较密切的。三国足球界都有意避免政治干扰，三国政治界也有意保留这条民间交往通道。所以这次是四个国家、三个类型，当然也是三种态度。 在柬埔寨的活动安排的丰富多彩，正如这座热带城市繁盛的植物一样，抵达的第一天上午在柬埔寨足协安排下，上午到塔山寺和王宫参观，下午到金边卡马拉足球俱乐部访问，晚上则接受柬埔寨首相洪森的宴请。 在塔山寺尤其是王宫，众人都依从代表团和大使馆的吩咐，着装整洁，态度严肃的参观了解。下午到卡马拉俱乐部访问时，还安排了一场友谊赛。没办法，即便是柬埔寨联赛豪强，真实水平也比较有限，正好国家队这帮人近些日子虽说旅途奔波，其实也不怎么累，反而光吃不动，浑身难受。 由柬埔寨国家电视台负责直播，柬埔寨政要在中国驻柬埔寨大使的陪同下出席观看，中国队这边主力尽出，卡马拉队那边据说也从其他队“借来”了几个国脚，反正打的挺热闹，最后结果是4:2，王艾进了两个，一个近距离抽射，一个直接任意球，这也是柬埔寨足协要求的：让柬埔寨人民近距离领略世界足球先生的成名绝技。 晚上在首相府，洪森致欢迎词的时候还特别点评了这场球。这位政治强人是个懂球的，点评的很到位，当然中国队放水的事儿他是没提，因为卡马拉队某种意义上也算“放水”，起码人家没用伤人动作。总之，话语很风趣、声音很大，气质虽然有点粗鲁，却正对这帮练体育的胃口。 第二天则前往吴哥窟等著名景点参观，晚上留在柬埔寨西北部观看当地传统艺术表演。第三天则返回金边，上午与柬埔寨国家足球青年队交流，下午则离开柬埔寨前往泰国。 王艾也利用这两天在泰国的时间，最后整理完善他的报告，在8月7日抵达曼谷的晚上算是彻底完工。此时却犯了难，他不知道用什么渠道交给中央，不是没渠道，而是渠道太多。张吉龙的渠道、社科院的渠道、父母的渠道、赵丹的渠道，甚至还包括查培新的渠道。 王艾自己揣摩，张吉龙的渠道虽然便捷，但不大正式，毕竟他是搞足球的。社科院的渠道虽然正式但很难保密。父母的渠道虽然保密但不算正规，赵丹的渠道只适合应急，而查培新已经好久没联系了。 最后王艾没办法，在曼谷希尔顿酒店的房间里，给老爹打了个电话，顺便把文件发到了老爹的邮箱里，让老爹看看什么渠道好。 第二天清晨老爹的电话打了过来，让王艾通过社科院的正式渠道提交，王艾则犹豫：“我这报告涉及到很严肃的问题，社科院的渠道可靠吗？” 不料老爹却嗤之以鼻：“你以为国内没有这方面的悲观预计吗？只有你？你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更敢说话而已。你现在级别没到，大参考你看不到，否则类似的消息你应该早就知道了。虽然你凭借公开资料推演出这样的结论难度不小，但你的消息渠道有限，很多佐证的素材你没有，所以你这东西保密级别没那么高。” 叫老爹喷了，王艾心中不爽：“我倒想看你们的大参考，你也得给我看算啊？” “那是有级别要求的，不到县团级不能看。再说你什么处境、尤其是什么嘴你不知道？光公开信息你都能说的人心惊肉跳，要是把保密信息给你看，你指不定闯出什么祸来。” 王艾挠了挠脑袋，憋半天：“那行，回头我就多出几篇成果，争取早日升成县团级！” 那边王斌拿着电话无言以对：我他么是让这么努力吗？ 第六百二十六节 雷（六） 王艾也相信国内学术界有对中美关系未来悲观的评估，本来么，乐观、悲观就是两大类，有些学者还成年累月的发表不看好中美关系前景的文章呢。但王艾自己也认为，他从结果反推回来的报告，哪怕用来佐证的保密信息知道的少，但公开渠道获取的就足够了，足够让他具体的指出贸易战、香港、华为等几个重要节点，足够让国家提早重视，提早防备。但这几个节点却不适合让美国人知道，所以王艾被老爹喷了之后，特意打电话给老丁他们几个，让他们看看，然后代为自己上交。 相信这几个伙伴能够理解这份报告的严肃性，一定会选择保靠的渠道。 办完了这件事，王艾才有心思去搞中国足球战术革新的报告，这段时间老高也在随着国家队到处跑，去年和王艾说的世界杯归来好好放假的事儿还没影呢。而且他作为主教练，得到的关注、邀请比王艾还多，所以他肯定是没时间写。 还得王艾来。 好在这个就简单多了，王艾在8月8日白天跟随国家队在曼谷游览、会谈、交流、友谊赛，晚上在希尔顿酒店几个小时就写好了，然后直接送到了老高的房间，接下来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王艾不管了。 在泰国停留两天，8月10日上午，全队飞往东京。计划是在日本三天、在韩国三天，为了防止国家队从热烈的柬埔寨、泰国两国招待情况中对日韩误判，张吉龙特意对国家队进行了简短而深刻的分析，提醒众人此次出国访问前后程的区别，让众人心中有数。 其实王艾早就一清二楚，从日韩两国招待的层级来看就完全不同。在柬埔寨和泰国，中国代表团都得到了国家元首的接见，而在日韩两国则完全没有，最高的也不过是日本外务省次长。 所以接下来张吉龙反复重申的：“不准发表政治性看法、不准回答政治性问题”的要求也就顺理成章了。当然张吉龙再次点名王艾让他牢记纪律，他这次连愤愤然都没有了。 在日本的安排很有趣，8月10日是正式活动，包括日本足协宴请，日本外务省次长接见，与日本足坛知名人士聚餐。8月11日也是正式活动，包括上午到东京银座、代代木公园，下午与东京fc足球队的友谊赛。8月13日则是非正式活动，除了上午去东京大学足球队友好交流之外，下午和晚上属于自由活动。 日方如此安排的理由是：让中国球员自由的领略日本文化的魅力。 代表团有些头疼，东京虽然治安不错，但有许多东西和中国不同，真的任凭国脚们随便溜达，没准就有被“****”的，那可成了丑闻了。可要是把国脚们拘在酒店不让出去吧，又让日本人看笑话。 后来代表团一商量，得了，看电影去吧！ 大家都爱看电影，都爱看同一部电影！ 尽管双方搞足球的都知道保持低调而密切的往来对双方有益，但也存在或明或暗的竞争和较量，如今有王艾这批人在，日本国家队想要击败他们不现实，但在其他方面也可以显示一下自己的优势。 这一点在第一天就浮现了出来，比如在和日本足协会谈交流中日本足协就骄傲的说：“我们有四个专业的足球学院，我们全国的注册运动员接近一百万。” 这让中国代表团无言以对，被打击的够呛！还是晚上回到酒店王艾和大家说了一番话才让众人心情舒服了不少：“日本是发达国家，基础设施早已完备，人民群众有充足的财力去从事精神文化活动，而我们还是个发展中国家，很多很多穷人忙着维生，所以在足球这项高度商业化，需要大量投入的竞技赛事里综合发展水平不如日本是正常的。比足球基础我们比不了，但我们可以比国家队呀？比人口基数优势选拔出来的头部队员呀？我们还可以比较奥运会金牌榜嘛！” 虽说安慰了大家，但亲眼看到日本足球蓬勃之势，王艾心中的压力反而比大家还沉重。今年广州亚运会的国奥队选拔，足协已经在内部通知了各位国脚：不要超龄球员。而在王艾的交流中了解到，前途堪忧。 王大雷这帮人，当年的少年队很惊艳，但这些年越发不行了。足协给国奥队内部制定的目标是四强，连奖牌都没敢提。 下一波梯队显然指望不上了、93国奥是由92国少和94国少合并而来，而92国少在08年的亚少赛上连小组都没出去，94国少同样在今年上半年的亚少赛小组赛被淘汰，眼看着也不行了。 结果就是王艾这帮人，前边山脚、后边是悬崖，就这么孤零零、直愣愣的戳在这，戳在中国足球的历史上。 现在有多风光，未来就有多凄惨。王艾都可以预见到几年后新一代国脚成长起来时中国国家队处处碰壁的景象。 尽管王艾自己拼了命的折腾，寻找到投资与发展平衡的平民球场，十多年下来家族企业先后投入了150亿，弄了6000多座，可即便这么庞大的数量，要说对足球人口的增加，核算下来顶天也不过120万人，这是指经常去踢球的。而其中能成长为注册球员的，就更少了，最乐观估计也不过12万人。 这是王艾家的企业通过互联网天使投资获取暴利，且在平民球场运营中基本实现营收平衡、滚动发展、累计投资的情况下的极限作用！ 12万注册球员的增加，这就是王艾拼了命的结果。 当然，如果王艾放低眼界去和柬埔寨比，那还行…… 在8月11日，日本足球名宿在东京著名的居酒屋招待国脚对一行人时，王艾正好思考到这个问题，看着双方觥筹交错，只能安慰自己：我还有辽少联赛，我还要鼓动队友去开训练班。既然足球人口基数追不上，我们还可以广撒网之后重点培养…… 想着想着，王艾竟然有点喝多了。半醉半醒中听到身边有日本足协干部非常正式的提议：“王君，对日本演艺界的明星，有喜欢的吗？” 王艾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第六百二十七节 雷（七） 超越文娱在国内娱乐圈不算老大、老二，属于中游、中型创作公司，但因为上有自己的文学网站、中有自己的制作公司，下有自己的院线，所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从风格上来说，属于那种特别老实的以产品取胜的制作公司，比如演员阵列里充斥着各路歪瓜裂枣的“实力派”，导演阵容最大牌的则是这些年稳定但少有爆款的张艺谋，艺术总监邀请了正派的陈道明。 随着以容志行为核心的《风范》成功，也随着王艾号召足坛人士写回忆录，这几年收到的体育方面的本子越来越多了，今年十一国庆档将上映公司的第二部体育电影《长春》，是关于刘长春的故事。 所以，现在超越文娱有点专业类型片公司的味道。 但无论怎样，都身在这个圈子里，王艾哪怕不太关心，但这个圈子里的事儿也瞒不过他。相应的，隔壁几个国家或地区的娱乐圈都什么样，他也有所耳闻。 喝的半醉半醒中听到这样的提议，王艾立刻就警觉起来了，不过表面上他依然和对面的中村俊辅碰了一杯，然后才仿佛后知后觉的扭头问翻译，翻译重复了一遍。 王艾扭头看向笑眯眯的叫小田的日本足协高层：“我可以？你可以？” 小田嘿嘿两声，难掩猥琐的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偷眼看了下后边日本外交部那边。 “那我想想，啊，我喜欢那个女明星来着？”王艾低头搜肠刮肚，从大使馆派来的翻译紧张不已，有心提醒又怕惹的小田不开心，当然也怕王艾喝多了。 就这么焦灼的等了大概一分钟，王艾突然抬头：“啊，我想起来了！” 说完了，王艾转身对着小田诚恳的道：“请您务必安排我与她见面！” 翻译一个劲用眼睛瞪王艾，但还是别别扭扭的把话翻译了过去。 谢顶的小田，闻声点头：“王君请说，我们不会让您失望。” “啊！”王艾双手合十：“她是那么出色、那么完美、她的旋律总在我的脑海中萦绕，我多么希望能见到她，与她谈话。” 小田靠近了一点：“请王君说出她的名字。” “……中岛美雪。”王艾脸色有点红，说完了还小心的看向对方：“可以吗？” 中方翻译僵硬的把王艾的话翻译给了呆愣的小田。 “王君，你确定是中岛美雪？离别之歌、恶女的、札幌的中岛美雪？” 在得到了王艾肯定的答复之后，小田的神色连连变化，有些意外、有些羞耻、有些愤怒：“王君，中岛是我们日本的传奇音乐家！” “是的。”王艾仿佛完全不明白对方的心态一样认真的道：“我喜欢她的作品很多年了，我是长大以后才知道很多在中国大陆流行的歌曲，原作者是她。” 说到这，王艾叹息一声拉住小田的手腕：“小田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岛已经58岁了吧？我今年是24岁，如果下一次见面还要24年的话，那么到时候她还在不在呢？生命虽然如樱花一样灿烂，却也如樱花一样短暂。” 小田这一次非常认真的上下打量王艾：“王君，你的意思是去正式的拜访她？” “不然呢？”王艾疑惑的反问。 “咳咳。”小田咳嗽两声郑重的一低头：“请王君放心，我们这就安排。相信中岛非常愿意与你见面。” “那就拜托了。” 瞅着小田欣慰中带着失望、释然里带着满足的悄悄离开，王艾轻笑了一声举杯和不远的中田英寿致意。 夜里十一点，喝的直晃的两国球星在居酒屋门前分别。虽然这趟聚餐并没带记者，但也没禁止双方球员自己拍照，相信这一大批双方球员憨态可掬的照片出现在日本互联网上之后，会让日本普通人对中国的印象好转一些。 品川王子酒店大套房里，端来两杯茶之后就回到里间的时文君，在关门的最后一刻看到一点也看不到醉意的王艾正和张吉龙哈哈大笑。 “王艾，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招的？”张吉龙指着王艾忍俊不禁：“本来我还担心出问题，谁能想到你居然提出要和一个老太太见面。”、 “来之前我就知道日本演艺圈的一些不良习俗，我猜以我如今的影响力和地位恐怕也有类似的问题找到我身上。”王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嘿嘿笑道：“所谓客随主便，我如果不答应，难免会让他们猜测中国代表团管理的太严格，什么没人性之类的。可我如果答应，哪怕就是随便见面聊一聊，恐怕那些右翼媒体也会鼓噪是非。那么好吧，我去见一个老太太，人们总不能说我和她能发生什么吧？” 张吉龙笑着摇摇头：“你呀，总是这么出人意料，你真要去吗？” 王艾点头：“是的，一个是我确实有些崇拜中岛，你想啊，她都快60岁了，依然有旺盛的创作力，这一点很了不起。你想想我们的音乐家到60岁在干什么？坦白说张副主席，我现在对足球有点厌倦了，我是真希望能从她身上学到一些保持兴趣的办法。另外就是……据我所知吧，中岛的很多歌曲尤其是近些年都是励志歌曲，歌唱社会中下层人士的，从政治光谱来说算是左翼，我去拜访她没有任何政治隐患。同时从我们个人来说，我的拜访表达了我对日本文化的尊重和喜爱，对我在日本社会的影响力和形象肯定有巨大的正面提升效果。当然对她都有好处。日本方面完全可以吹嘘说，她获得了一个跨界的、跨国的超级球星的崇拜。” 张吉龙听完了点了点头：“既然你考虑的这么周全了，那就看日本方面怎么安排吧。如果可以的话去一趟也好，这算两国民间的一段佳话。” 张吉龙放心的走了，王艾和外间屋的保卫们说笑了几句回到里屋，一番收拾躺在床上，小美人儿还问：“日本人给你下套呢？” “差不多吧。”王艾嘿嘿：“我这叫吃掉糖衣，炮弹给他打回去。” 第六百二十八节 雷（八） 第二天一早，小田前来拜访，中岛美雪已经同意了王艾的拜访，双方将在上午去东京大学足球队做客之后共同一起前往札幌。 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既然昨夜王艾半醉半醒时都没坑到，那么此时完全清醒的王博士，自然不是小花招能放倒的，所以这次小田的态度很正式。从他和日本足协的角度来说，能拿到王艾的短处当然好，如果拿不到，那么王艾去拜访中岛，对他们也是有价值的。 这样跨界的名人会面，本就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充满传奇性的，也是有利于了两国民间友好往来的。因此小田告辞后，王艾立刻向大使馆做了通报，还委托大使馆派来的翻译帮他采购礼品。 日本的礼节王艾并不熟悉，这次去冒昧拜访也不知道准备什么礼物好，所以只能委托人来筹备了。 上午在东京大学足球队，踢了一场轻松的训练赛，中午一顿简单的营养餐过后，王艾带着助理时文君、保卫严竹、张光、翻译小贺，在小田的陪同下一起达成航班前往札幌。 到达中岛美雪的家门前时，已经是傍晚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中岛看起来年龄很轻，头发全是黑的，脸上尽管有一些岁月的痕迹，但看起来也就四十上下。其实在日本歌坛的各个时代，中岛都算不上前三，但她创作能力强、持续时间长。在其他流行歌手爆火几年、十几年渐渐被取代时，她还在差不多的位置上，也就渐渐成为了一代传奇。 对王艾的来访，她当然是非常好奇的，在家门前的记者镜头下微笑着接过王艾的礼物，和王艾相对微微鞠躬后，就把王艾一行人让到了她家的院落里。 两个小时之后，在街边的路灯亮起来的时候，苦等已久的日本记者们终于见到中岛家的院门打开了，两人看起来熟稔的不少，在门前再一次相对鞠躬，王艾还是比中岛深了一些，然后才挥手道别。 “中岛君为你创作歌曲了吗？”在王艾走到门前即将登车之际，一群日本记者扑到面前凶猛的发问。 王艾遂驻足，听完了翻译的转述后，笑的开朗：“怎么可能？那不是太失礼了吗？中岛君也没有要求我给她踢球啊。” “是这样吗？如果她能为您创作一首歌曲该是多么美好啊。” 贺翻译挑选了一个听起来比较顺耳的翻译给王艾听，王艾摇头：“不，刚刚过去的两小时已经非常美好了，我在一个美丽的傍晚，见到了一个传奇的人物。这段经历本身已经像最美的音乐一样动听难忘了。” “你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王艾听完了问题之后，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中岛美雪紧闭的家门，略带惆怅的摇头：“谁知道呢？这是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世界和人啊。今天我的来访已经很打扰她了，希望不要给她不好的感觉。我下一次来日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时候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有兴趣见我。” “那你们聊了什么呢？” 王艾简单回忆了一下笑道：“主要是我向她请教。” “你要出战歌坛了吗？！” “不不不。”王艾摇头：“我唱歌跑调，先天的没有做这行的资格。我是问她怎么在漫长的岁月里始终保持对音乐的兴趣的，我想从中学习到如何维系兴趣的长久。你们可能知道我每年的正式比赛就超过80场，还有数不清的训练赛、友谊赛、热身赛，我在身体和心理方面已经疲惫过好几次了。但我知道很多很多球迷是希望我继续出现在赛场上的。为了不让他们失望，所以我特别认真的向中岛请教。” “那么她告诉你了吗？答案是什么？” 王艾侧耳听完了贺翻译的转述后，想了想，突然摇头失笑：“中岛君听完了我的困惑之后，特别认真的去问了她的母亲大人，然后，她的母亲来告诉我，没有工作的时候中岛君经常很晚才起来，所以保持兴趣的最好办法是：多睡觉。” 记者们和王艾等人一起笑起来，王艾就不再接受采访了，挨个和记者们握手后上车告辞。 当晚，王艾就休息在札幌，第二天自行乘车前往韩国首尔与国家队汇合。 在韩国的安排与日本大致相似，也是拜访韩国足协、接受韩国外交部一定级别干部的接见和招待，并参观韩国足球学校、与韩国足球青少年交流等等。但在王艾抵达韩国的第二天，日本的报界纷纷报道了王艾拜访中岛美雪的事，将之称为《日中文体界一次注定成为传奇的拜访》，甚至一些报纸的头条都选用了王艾在中岛家门前相对鞠躬的照片。 这让韩国人有些不开心，于是在第二天中午向王艾提出要求：“你也要见一个我们的名人！” 当时王艾正在首尔队的食堂吃饭，听到这个要求不禁莞尔，挠了挠脸：“不知道我是否有机会拜访曹薰铉，或者他的高徒李昌镐？” 瞅着韩国人高高兴兴的走了，王艾对着一旁的张吉龙笑了笑。 从昨天和今天日本新闻界的反应来看，对王艾拜访中岛美雪都是持正面看法的，无非是多和少。仅有的一点不满也体现在……为什么不是拜访别人。 所以这件事做到现在，差不多就成为了国家队访问之余扩展影响的举措。但因为国家队其他人应对媒体的能力没有王艾这么强，把他们放出去领导有点担心，索性就可王艾一个人来了。 于是，王艾在韩国的第三天下午，在韩国棋院和韩国足协相关人等的陪同下，抵达了首尔曹薰铉的家。 王艾虽然不会下围棋，但基本规则还是懂的。尤其是聂卫平说国家队的战术思想和吴清源的围棋思想有点像，而恰好曹薰铉和吴清源算是师兄弟关系。所以这一趟见面除了互相恭维，畅谈足球之外，多少还谈了一点“势”的问题。 离开曹薰铉的私宅时，面对守候的记者，王艾笑呵呵：“不不，我不会转行去下围棋，但对曹九段我仰慕已久了，这一次乘兴而来、兴尽而归。” 第六百二十九节 雷（九） 8月15日晚上，北京国际机场外，一群消息灵通的记者堵在了旅客出站口。国家队历经十多天的四国访问之旅，即将回国了。 距离南非夺冠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但影响还在震荡中，实在是在足球上，国人的眼泪流的太多了。 “我个人也是有点别的兴趣爱好的，希望能够见到别的行业里的传奇人物很正常吧？”面对热情的记者，王艾笑着摊摊手：“正好有这个机会，对方还不拒绝就见见喽。” “那在国内为什么很少听说类似的事情呢？” “应该是你们没注意，其实中国足球明星队里多少个传奇啊？我们可好了。” “你马上要回欧洲准备新赛季了吧？对下赛季有什么预期没有？还有今年年底国际足联和《队报》首次合作国际足联金球奖，你能拿到吗？” “我在国内将休息一天到两天吧，然后就去米兰了。至于新赛季，我现在还没和新教练、新队友磨合，许多事情还谈不到，当然我个人是希望能延续辉煌的，这一点大家都是同样想法对吧？没人会嫌荣誉太多。至于国际足联金球奖，我希望能够拿到，但是否能实现，还要看各国评委的选择，嗯，就是这样。” 记者们的脸上不管挤的多难受，都洋溢起了一阵会心的微笑。 王艾也嘿嘿一声：“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你们也知道我想什么，但我们大家还需要保持安静对吗？” 这趟回国就没有什么公务活动和商务活动了，足协手里掐着的各个国脚的形象授权足以支持接下来商家的合作渴望。而国脚们则分别要回到家中休息几天然后各自出发，去征战他们的新赛季。 王艾也在当晚回到了北京东城区的家中，手里还拿着世界杯上对手智利队主教练马塞洛·贝尔萨的资料。已经从智利队主帅位置上辞职的贝尔萨明天即将抵达北京，他已经明确提出了要加入高洪波的教练组，中国足协尚在考察。 不为别的，这位教练号称“疯子教练”，水平根据高洪波和王艾等人的分析应该是真有，但中国足协对他这个外号总是有点顾忌，怕他惹出什么事儿来。所以也委托了高洪波尤其是王艾，明天到机场接他，顺便考察一下，看看是否能够真的接纳到国家队里成为教练组的一员。 这大概还是中国足球队首次有大牌的外国助教。 正在院子中间一边啃着西瓜，一边看资料的王艾冷不丁的听到时文君叫他，原来时文君接到电话说是飞行药检又来了，来人甚至已经到了王艾父母家的家门口。 王艾放下资料，看了看手里的西瓜：“我果然有第六感，居然知道利尿！” 时文君听了这话瞟了王艾一眼，便袅袅的走到了门口把人接了进来。 三个人，飞行药检的标准配置，只是这三个人远没有一般药监官的从容甚至一点隐藏的傲慢。刚才走过二道门的时候他们都注意到了门框响了一声，那声音和机场安检一模一样。 再看看从大门开始的密集摄像头、陪同的精悍严肃的保卫，以及黑暗中的身影，都让三个人心有戚戚。运动员固然在他们面前是弱势群体，连撒尿都被他们看着，可王艾这样的运动员一旦不玩了，他们可就成了弱势群体了。 药监官的身份之外，也是普通人。他们深知，在中国的国土上，王艾是一位非常特殊的运动员。成绩高到了天上，自己名气大、家里财力高，所以一路走来颇为谨慎。 “吃瓜吗？”王艾坐在藤椅上笑呵呵的举起西瓜，几个人客气了一句，王艾站起身：“行吧，这回是血检还是尿检？” 三个人规规矩矩的把手续、身份证件都出示以后，才派遣一名北京某医院的男护士随同王艾去卫生间。 片刻后，两人说笑着回到院里，王艾招呼三人合影之后，男护士问王艾：“您刚才在小本子上是记我们的名字吗？” “不是。”王艾摇头：“记你们的名字干什么，我又不是查不到，我是随手记一下我今年药检多少次了。” “多少次了？” “129次。”王艾耸了耸肩。 “129次，嗯？”后院里陪着黄欣乘凉的雷奥妮拿着团扇敲了敲手心：“也就是说，我男人的隐私部位今年已经被129个陌生人看过了。” 黄欣一下笑出声，时文君坐在一旁翻白眼，王艾啃着香瓜咔咔的瞪着雷奥妮不说话：我怎么说？我他么也很羞耻的好吧？ “瞪我干什么？”雷奥妮拉住黄欣的手：“找你的男人去吧！” 王艾愤愤然的扔下香瓜到了隔壁的房间打开空调睡了，今晚是小美人儿首次以“内人”身份加入，所以多少有点尴尬，还是让她们适应一下才好。 果然这一夜都没人来，王艾第二天清晨出去跑步回来时，已经开始吃早餐了，所以也不知道昨晚三个女人是怎么睡的。 上午王艾去机场接到了马塞洛，随后带他去见了高洪波。接下来估计他都要在北京生活一段时间了，上午几个人轻松的谈了一阵，中午一起吃饭，一直到下午才开始比较正式的接触。他从中国要学到的是合理分配球员的体力精力，以利于长期作战。而中国则需要拿到他的技术资料用以丰富中国足球训练体系。总之，各取所需。 王艾陪了一下午就回家了，本来他想宴请这位热诚的外国客人了，可临时有事，只能拜托给老高了。 反正老高现在也不差钱，作为北京子弟，在北京城老有面子了！ 华灯初上，王艾在鸦儿胡同的家门前接到了一位穿着老头衫，带着黄草帽的老头，这位一边踏进王艾的院子一边左顾右盼：“嚯，真是好地方啊。闹中取静这么大个院子。” “嘿嘿，我父母疼我嫌我太辛苦，就给我攒了这么个地方。”王艾一边引路一边解说：“其实我一年也住不了几天，平时就给我妈她们那帮姐妹当度假村了。” 第六百三十节 雷（十） “嗯。”老头点点头走到一棵树下，拍了拍树干，回头望了望傍晚北京那西方的火烧云：“听说你又要走了，思想上有些顾虑，所以组织上让我来和你谈谈话。” 王艾立刻警觉起来，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裤兜：“我可没有第二张党证让你没收了！” 老头呵呵一声，摇摇头坐在大树下的石凳上，旁边不远的房间里，大着肚子的黄欣慢慢走来，手上端着两杯茶，放在石桌上对着老头一笑：“老领导，您慢用。” 查培新笑着点点头，见黄欣在时文君的陪伴下慢慢走回了房间，才扭头看着王艾，半晌叹口气：“人无完人吧，你都拿了世界杯冠军，我还真得注意点工作方法。” 王艾把水蜜桃的盘子向老头那边推了推：“您就别敲打我了，您说，我听。” “世界杯冠军对国家的硬实力没什么影响，但在软实力方面很难评估。所以组织上也希望听听你的看法，毕竟这是开天辟地的事情。另外就你的个人问题，你有什么困难、顾虑都可以和组织上说，只要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王艾听完了默然点头，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明年初我和阿迪的合同就到期了，本来对此感受不深，但世界杯冠军这个，一下就不一样了。我由此突然意识到，这个钱不是白拿的，也不是好拿的。” 查培新双手放在小腹上，靠着椅背认真的听着。 “如果一个品牌天下无敌，它还需要代言人吗？不，不需要。”王艾摇摇头：“正是因为有对手，有需要争夺的市场，才需要代言人，才需要支付高昂的代言费，这也就意味着，一个代言人选择了一家，势必得罪另一家。其实这一点在金球奖、世界足球先生的争夺中我已经感受到了，但还没有这么清晰。这也让我思考我过去几年的表现，幸亏我把赚到的钱基本都捐了出去，给我自己形成了一个比较厚实的保护罩，起码欧美的普通人没法说我贪婪。” 查培新“嗯”了一声：“任何社会心怀怜悯的人都是榜样。” “五年前我还只是一个欧洲联赛崭露头角的新人，我还年龄小，所以签了阿迪也没怎么样。但这些年，尤其是今年夏天这个冠军，让一些事儿我无论如何也逃避不掉了。”说到这，王艾做了一个剥鸡蛋的动作：“我的保护壳要没了，尽管我已经极力的向环保组织靠拢，也一直在维持我大笔的慈善捐款，但我仍然感觉不够。” 查培新皱着眉问道：“源头呢？” “……美国。”王艾简短的说了一句，而后解释道：“阿迪虽然有美资，但主体仍然是德国的，它的老对手是耐克是纯正的美国企业。以前在足球界双方的代言人并驾齐驱，耐克签了巴西足球队，阿迪签订了一大批一线球星，以数量取胜，但到我为止。” 王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在香港，霍启刚告诉我，我现在差不多算是球王了。而球王的地位和影响力是超过一般的超级球星的，这样在阿迪和耐克的天平上，因为我，耐克要明显下风了。还有，美国准备从中东抽身对付中国，未来中国将迎来美国疾风暴雨的、全方位的攻击，其中势必有民族自信这方面，而我同样是民族自信的一个不大的，但客观存在的支撑点。” “所以你怀疑美国会通过正常企业竞争的方式来打击你？” “对美国人的不择手段，不得不防。再说就是欧洲国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哪怕足球是以欧洲为中心，我在足球领域的进展对整个足球运动都有好处，但也不排除个别小心眼的对付我。” “有具体的依据没有？” “有。”王艾点点头，从随手挂在椅子扶手上的挎包里掏出小本子翻开：“这是我今年接受药检的简单年月日记录，我数过，一共129次。” 查培新简单翻了翻本子，放下后问道：“好像太多了。” “是啊。”王艾感叹道：“往年也就是有大赛的时候能密集点，平时联赛的话也就两场一次的样子，哪怕我是全队最高，哦，不管是职业队还是国家队，但一年下来也就50多次。但今年才大半年就这么多了，这明显不正常。在南非时候我几乎是一天一次，这也就算了，可近来这段日子我根本没有系统训练，根本没有服药的可能，但是飞行药检非常密集。我在柬埔寨一次、泰国一次、日本两次、韩国一次，昨晚上好不容易回家了吧，追到了我家里。” “目的是万一能抓到你服药的证据最好，如果抓不到就给你施加心理压力，干扰你的正常训练，是这样吗？” 王艾点点头，突然问：“前苏联的知名运动员，又被美国害死的吗？” 查培新楞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冷战也是有规则的，美国的知名运动员更多。” “可是苏联有大批盟友，而中国没有。”王艾凝视着老头：“您是老外交官了，我想对美国人的龌龊您应该深有体会才是。” 老头想了想，点点头：“如果你感到实在危险，我个人建议你可以考虑回国发展。” 王艾嗤笑一声：“回国？还发展？您信吗？既然您是我的老领导，想必您对足球也不会只是一知半解。” 查培新仰着头想了想：“其实你回国也不错，你能拿到的都拿到了，出乎全国人民意料的拿了个大力神杯回来，全世界才八个国家拿到这个吧？这个成就会持续很长很长时间的。” “敌人希望我放弃的我放弃了，我不成了逃兵？”王艾伸手拿起一颗杏子一口吃掉一半：“我希望能陪着国家一起迎接未来的疾风暴雨，在险恶时刻也承担一名战士的责任，而不仅仅是缩在国境线之后喊话，我相信那个时候到来时，我还年轻，我相信一个运动员只有在赛场上才能发挥他对国家最大的价值。” 这一次，查培新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突然一笑：“我记得你还没有去美国访问过吧？可以考虑去一趟糊弄一下美国人嘛。一个战士，既要有勇气，也要有智慧。眼下的这些潜在危险对你是一个成熟度的考验，你渡过去了，才算渡劫成功。” 第六百三十一节?胸中自有百万兵（一） 望着老领导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王艾双手插着裤兜，低着头慢慢踱回到院子中间重新坐下，喝了一口半凉的茶水，仰着头望着暗淡的星河沉思着。 从93年重生到今天18年过去了，金钱方面除了自己赚的，家里更是雄厚，草草计算也有1500亿了。名气方面全国只要是家里有电视的谁能没听说过王艾这个名字？尤其在足球这个行当里，他可不仅仅是成绩上的“球王”，还是足球思想、青训体系、女足体系、足球基础设施等等综合的“球王”，这可比马拉多纳厉害多了。 各方面都已经达到顶点，拿到了所有能拿到的荣誉，如今毛岁25的王艾就坐在自家后海边的大院子里，对自己重新定位。 在足球场上无所不能的表现，有史以来最犀利的攻击手，没有任何后卫、守门员敢放话说能防住自己，自己的球技和攻击力被所有对手重点研究，似乎接下来再踢球就只有“沉浸在单纯的足球快乐”以及每逢大赛继续为国争光上了。 个人的追求，好像已经没有当年那股旺盛的动力了。 可要放下足球去干什么呢？做企业吗？父母还年富力强，几个女人也多年培养，自己突然加入进去好像也没什么好干的。做学术吗？这些年做的所有学术，除了几个毕业论文之外，其实都是从结果反推找学术理由支撑而已，自己并未有真正的理论上的突破，哪怕自己有信心，这也是一条艰难的路。 一想到这，王艾低下头，望着不远处的时文君摇了摇头，笑了下。 好像，只有享受人生最有吸引力啊！ 25岁就退役好像也不是不行，凭借过去积攒的可以吃一辈子、甚至几辈子。我还有好多想玩的没玩到啊，我还有好多想吃的没吃过啊，我还有好多想去的没去成啊，我…… “笑什么呢，那么荡漾？”时文君终于走过来坐在王艾对面。 一声把王艾惊醒：“荡漾？” “嗯。”小美人儿吃了一块桃子：“就像傻小子娶媳妇。” 王艾站起来，目光平和的呵呵一笑，仰头叹口气：“人生就好像打铁，总得敲敲打打才行。” “我虽然极力谦逊了，但只是避免了狂妄遭到的恶果。”望着时文君不理解的眼神王艾解释道：“但内心里的变化仍然是巨大的，以前我算是比较狡诈，但这些年越来越倾向于‘宁在直中取’。没以前那么谨慎小心了，没以前那么机巧百变了。” 时文君住着下颚：“就是说，你现在实力强了，懒得动心思了？” “是呗。”王艾弯腰拉着时文君的胳膊：“直到我遇到了一个强大的、不讲规则的、没有底线的对手。我愁的不行，甚至考虑过退役，还是老领导看的深，指点我去上门送礼说好听的，我刚才一直在反思我这几年尤其是这段时间的心态变化。其实早年我们家起家的时候，我也是非常谨慎小心，富于斗争智慧的。” 时文君被王艾拉着不由自主的往前走，还侧脸说道：“就是说小话儿呗？” “可不是？那时候家里企业刚做怕流氓滋扰，特意跟警察打好交道，给人家送卫生纸。现在虽然也送，但心态完全不同了。”王艾拉着时文君继续走：“但我总觉得这么做不够大丈夫，不够牛逼，所以当我感觉实力够了，我就懒得这么做了。” “直到你发现，实力没有所谓够的时候？” “可不是？古代皇帝权力够大了吧？那个李世民、玄武门事变后多厉害啊？朝廷里全是自己人，可魏征骂他，他不也受着了？他再大，还有人民大？你说，我这又算什么呢？” “你要拽我去哪啊？”时文君终于开始挣扎。 “陪我游泳吧，陪我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王艾依然拽着时文君：“顺便你帮我检视一下过去这几年、尤其是这段时间是不是有说话、做人不到位的地方。如果我真做错了，我得想法给人道歉。” “大面上还不错。”时文君听说去游泳，本能有点不想去，但又被王艾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于是别别扭扭的被拉到了游泳室的门外。 “我说的不是大面儿，而是我心态变化之后，自然而然会让一些人感受到的不舒服的一面。”王艾推开游泳室的门，随手打开了灯光，望着一池碧水：“正好这段时间我收的礼物都要堆不下了，真我得罪了谁，挑选个礼物给人送去，让人心里舒服过来。” “你这小心过头了吧？”时文君抱着肩膀看王艾回身关门。 王艾一把脱下t恤，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既为了良好人际关系，更为了内心的平静。” 说完了，王艾一个猛子就跳到了水里。 “诶，你裤子还没脱呢？” “等不及了！”王艾从水里冒出头，就在水里把湿淋淋的裤子扔上岸，当然还有鞋：“你要脱我裤子？” 时文君楞了一下，随即白了一眼笑嘻嘻的王艾转身就要走，就听王艾在身后喊：“你要敢走，我就出去把你抱进来，直接扔水里！” 时文君的脚步僵硬了，随即咬着牙转身指着王艾：“混蛋。” 王艾手指浴室和换衣间的方向嘻嘻一笑，时文君一瞪眼睛：“你还没去呢，你不去我也不去！” “行行行。”王艾湿漉漉的爬上岸，张开双手就向时文君扑了过去。 早有准备的时文君转身就跑，率先冲进了女浴室关了门。 不大会儿，也在纳凉的雷奥妮和黄欣都来了。黄欣下不了水，但游泳室的温度也比外边低一些，可以一边乘凉、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几个人在水里打闹。 当初这座院子兴建的时候，王艾是打算建一个标准泳池的，后来一核算，发现50乘21，光水面就一千平方米，而王艾的院子尽管非常大，但也才3600多平方米。所以只能压缩成了50乘11，可即便这样，水面也显得极为辽阔，尤其是人少的时候，说话都有回音。 第六百三十二节 胸中自有百万兵（二） 即便已经确定了接下来要找个机会访问美国、降低危险，但也不能马上去。一个是王艾需要返回米兰与新教练、新队友见面从而适应新赛季，另一个是去美国也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和时机。 王艾和美国企业合作还是挺多的，他的第二大赞助商就是可口可乐，纯正的美国企业。在国内他还一直和上海通用有广告合作，而且在大面上，王艾从未拒绝过耐克等美国企业伸出的橄榄枝。 王艾还不至于把他对美国的厌恶直白的告诉施拉普纳，所以施拉普纳即便是个不太成功的经纪人，也会遵循商场上的一般规则友好的对待各方合作者，即便没有合作成功。 其实细算下来，美国到今天对王艾甚至还算是友好。比如《时代周刊》的封面，王艾已经上了两次了。一次是拉科六冠王的欧洲版封面，一次是06年在和亨利开启英超金靴之争后上了美国版封面，最近又给他打电话，准备在他回米兰后访问拍照，等着再上一次。虽然时间不定，但很可能是在下半年尤其是靠近年底，王艾大概率拿到“国际足联金球奖”前夕，这个对方编辑已经跟王艾暗示过了。 也就是说在中美关系尚未转变的这段时间，美国媒体和美国商界对王艾的态度整体上算是非常欢迎的态度，就好比他们对待那一时期的姚明一样。 所以本质上是王艾想的太远，眼下还远没有那么严重，当然这可能就算是重生者独有的问题了。 话说，如果国家真的察觉到王艾的人身安全出现问题，恐怕就不会只是劝说而是给他下命令了。正是因为毫无迹象，才出于对他心理关怀的角度让老领导出面劝慰了他一番。 这是王艾在泳池里和人闹够了，随便飘在水面上望着头顶的玻璃天花板才慢慢想通的。 这个在后海的夜晚，当然不能让王艾自己睡了，否则就会留在东城那边了。只是时文君不加入，雷奥妮考虑到王艾和黄欣即将分别，所以也避了出去，于是王艾就和黄欣一起说了好久的话，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早，王艾早早的起床去晨练，回来后亲自下厨给黄欣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黄欣扶着肚子在餐厅坐下开玩笑道：“这待遇，我孩子都不想生了。” 王艾亲手给黄欣端过去一碗粥：“你也得能憋得住算。” 话音未落，手臂上就叫黄欣用筷子打了一下，王艾嘿嘿一乐：“你尝尝，我熬了一个小时呢。” 黄欣用羹匙搅了搅：“都有什么呀？看着乱七八糟的。” “八宝粥，另外加了瘦肉和猪肝，算是十宝粥吧。”王艾得意洋洋：“要不是最近不爱吃海鲜，我都想放点海参、鲍鱼什么的了。” “别放。”黄欣赶忙摆手：“我现在一闻到腥味就不舒服，我总归不是一个海边人。” 说着，黄欣低头轻轻喝了一口：“嗯，香。” 这时，走进餐厅的雷奥妮闻到味了，立刻就扑向餐桌给自己盛了一碗，飞快的喝完了：“光这粥，我都不想吃菜了。” “那你就便宜他了。”时文君一边慢慢喝粥，一边不断伸筷子进王艾面前的菜盘里：“他可是难得下一回厨房。” 被提醒了的雷奥妮立刻坐直了身体，伸筷子抢了一块清炖羊肉，一边吃一边还吐槽：“你总说我们德国人早晨就大鱼大肉，你不是？当年我吃你第一顿早餐的时候还告诉我早晨吃素对皮肤好呢！” 王艾看着凉爽筷子在自己面前的砂锅里飞快挥舞，欲哭无泪，总不能自己做好吃的不让人吃吧？只好把砂锅往两个女人的方向推了推，还对黄欣说道：“黄欣你也尝尝，我特意做的清淡口味。” 黄欣夹了小小一块尝了尝，点点头：“确实好吃，不过我不能吃太多，省得胎儿太大，生产遭罪。喂，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除非你们想要他的八块腹肌。” “再喝口汤。”时文君又伸了一勺子。 雷奥妮倒是停了筷子，依依不舍的去吃蔬菜沙拉了。 其实王艾的蔬菜沙拉也做的不错，酸酸甜甜的很下饭，就是和正统的不太一样而已。 吃过早餐，王艾一行人马就离开后海回到了东城区那边，中午的飞机不能再耽误了。 这趟回米兰，王艾就带着雷奥妮，除了黄欣已经确定要留在东城区的家里养胎等待生产之外，时文君也要留几天。基本的商务工作到没什么，但王艾昨天给她留了新“作业”，一个是仔细检视这段时间王艾的言行是否有不当的地方从而加以弥补，一个是争取和国内合作的美资企业接触一下，看是否能在恰当时间给王艾发出邀请，促进王艾访问美国的行程。 当然她也留不了几天，最多一个星期就得回去，米兰那边网站的发展仍然很快，刘丁香还把不住舵，就这时文君也委托雷奥妮回去后帮看着点。 中午时分，王艾从后院自己的卧室里走出来，最后回身拥抱了一下黄欣，亲了亲她的额头：“想我就给我打电话，网络视频也行，我给你跳脱衣舞。” “滚。”黄欣眼里的亮晶晶尚未散去，就笑着骂了一句。 王艾仰头一笑：“等你孩子生下来就好了，到时候就可以到处跑了，不用像现在这么憋着，再等三个月的啊，到时候我回来，陪你一起去医院。” “嗯，你走吧，别担心我，没事儿的，家里什么都有。” 王艾没让黄欣再多送，省得她情绪波动，就让她在后罩房的门口站了一下。随即王艾到了前院，今天上午除了和黄欣说小话之外，王艾也和母亲艾小青重新谈了谈家里家外的事儿。 老爹王斌已经前往辽阳老家去处理王艾的那三个堂兄弟了，当然还有王艾的叔叔。具体怎么处理王艾没太过问，但是已经通过了辽阳警方，他们的行为是一种经济犯罪，但可以不起诉。家里的意思是通过警方调查把证据锁住以后，选择“和解”，就是让他们从家里企业滚出去。 第六百三十三节 胸中自有百万兵（三） 最严重的处理，当属王艾的叔叔那边，首先是将王艾的婶子高丽抓了进去，把她窃取的专利配方和机械结构图都搜了出来，进而查封了王秀开办的、半是寄生在北方造纸肌体上甚至准备将来鸠占鹊巢的秀丽造纸集团。 王斌倒没想做这么绝，但北方轻工研究院的科学家们不同意。 没错，知识产权是你的，但也是我们点灯熬油研究出来的；你给的钱多待遇也好，让我们安心科研不用担心任何事，可我们也是有人生价值和追求的；你的亲戚当商业间谍，损害你的利益你可以不在乎，可她损害的不仅是你的利益，还有全体员工的利益。而且这种行为不严加处理，承担了诸多保密科研任务的研究院，纪律从何谈起？ 驻扎在研究院的军方代表，其他保密单位代表也是一样的态度。他们都觉得王家人心还是太软了，对这种威胁你根基的行为哪有你优柔寡断的空间？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备胎计划”的存在，故而颇有点群情激昂的意思。王斌也就顺坡下驴，交给研究院的纪律、保卫部门出面。他准备在最后时刻，也就是他亲弟弟、亲弟妹绝望的时候再出手。 小门小户的王家人，连怎么处理亲戚关系，都是要学的。 总之，那边的处理基本达到了王艾的心理预期，虽然许青莲的离开无法挽回，但好歹尚在掌控之中，未来尚可期。毕竟，东城区家中后院的那个大肚子的孕妇，让一切都理顺了。 聊完了这些事，剩下的就是“儿行千里母担忧”了。至于王艾担心的事情不能跟老娘说，自己注意就是了。开朗一点想，只要王艾在未来不再明确表明政治态度，像一般的明星一样缄默，就不大可能刺激美国对他采取极端手段。 只是这样的话，王艾就一定会加大在《青年哲学家》那边的投稿力度。不让明着说那就暗着说吧，反正这个小刊物已经在社科院里流传了开来，每一期的印刷数量已经提升到了五百本。 而且互联网上渐渐出现了电子版，王艾打听过，不是老丁他们干的，而是网友自己上传的。对一本哲学理论读物来说，能有这种传播效果，已经足够出色了。当然这也是王艾和老丁他们一伙人刻意为之的，否则不会选取大量社会热点新闻作为切入点甚至是研究对象。 中午11点半，王艾背着挎包，拖着行李，和老娘嘻嘻一声便上了车。艾小青在门口望着，直到车子拐出胡同。 换往常艾小青又得难受半天，只能上班去缓解，现在好了，后院有个孙子辈的等着，过几个月又有新玩具了。 “喏，这是我的私人手机，这是我工作手机，这是我的公开手机。”在面包车上，王艾给李俊展示着三部苹果3手机：“这部黑色的我自用，这部白色的是公务手机，这部红色的是公开手机。我私人手机只有我亲人有，一般响了就有事儿。这部工作手机用的最多，一般是各种朋友，包括国家队队友什么的，甚至一些领导也用这部电话打给我。你接电话的时候注意看来电显示，如果没显示也多问问，电话本我存了很多，一般来电就知道是谁。如果我忙着，你可以先问一下什么事儿，当然领导除外，领导打给我除非我正比赛否则马上给我。公开手机什么情况都有，诈骗的也不少，更需要你筛选了。” 李俊手忙脚乱的接过一白一红两部电话：“我的工作主要是接电话吗？” “还有安排行程、提醒日期这些，我的工作很密集，行程有时候也很紧凑，但我自己可能会忘记，所以你要根据行程表来安排我的活动。”王艾看了李俊一眼：“绝大多数时候你都要在我身边，一旦我答应了什么你就要记下来，省得回头我忘了爽约，还要看是否和其他行程冲突，及时提醒我。” 李俊默默的点头，就听王艾接着道：“其他的比较简单，有些我需要的东西没时间采购，你也要负责。总之，助理就是我工作和生活中的助手，在我分身乏术的时候替我完成一些工作。有什么问题吗？” 李俊想了想：“行程表这个好办，既然我总跟着你，脑海中就会有印象，稍微记一下就错不了。买车票、顶酒店什么的也简单，记下来以后顺手就办了，就这个电话是问题。我刚才简单翻了一下，你的工作手机里存了上千个联系人，而且看起来还都是比较重要的人。但每个人的脾气不一样，我有点把握不好。” “没关系。”王艾来开车门，拖下行李箱往机场里走：“你就保持一个温和冷静不失礼的态度就行，稍微冷淡一些也行，反正都知道你不是我本人。最亲密的人都会打我的个人电话，能打工作手机的都是有工作要谈，只要你态度不是恶劣就无所谓。” “公开手机呢？”李俊紧跟着王艾，也拖着自己的行李箱。 王艾一行人排队换了登机牌，托运了大件行李后，给了工作人员一个微笑，顺便和身边游客笑着挥挥手，一行人前往边防检查，一边出示证件：“最开始我只有一部电话，就是这个公开手机的号码，但后来号传出去了，什么人都有。但还有一些人，比如总也不怎么联系甚至我都不知道他们电话的人就记得我这个号，我又不能废除，自己拿着整天又浪费时间，所以就变成一个半公开电话。许多第一次和我合作的赞助商都会打这个电话，当然个别时候也有球迷打的。有时候我心情好了，也会接一下，你的工作主要是筛选。” 李俊点点头，跟着王艾一起过了安检，到达候机厅：“那你的工作电话就是第二个也泄露出去的手机号变得呗？” “诶？聪明！”坐在椅子上，王艾拍打着李俊的肩膀：“你刚接手可能有点麻烦，许多信息都是日积月累下的，等你掌握了这部分信息以后工作就轻松了。我以前那个助理每天差不多就工作两个小时，其他时间都是逛街、闲玩，过的可舒服了。” 第六百三十四节 胸中自有百万兵（四） “那她怎么不干了？叫露西亚是吧？” “人往高处走么，闲了几年就闲不住了，现在替我管理r基金呢。” 李俊嘿嘿一笑：“那也算是广义范围的助理吧？”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王艾压了压帽檐，向斜对面一个和他点头示意的乘客致意后接着道：“不过毕竟层面不一样了，放出去以后肯定就不会再负责生活中琐事了，执行的是我对基金那边的意志，但也有自己的发挥空间。其实这有点像是领导秘书的升迁，先是在领导身边工作学习，具备一定能力之后就放出去施展才华。其实你将来也可以这样，我也没准备长期把你留在身边。” 李俊沉默着笑了一下，摇摇头：“以后的事儿再说吧。” “你还惦记着破案呢？” “呃……”李俊抬头，见不远处的雷奥妮瞟了他一眼，立刻结巴：“也、也没有。” 王艾笑了一声：“放心吧，最开始一两个星期可能有点忙，不懂的就问我，反正我们整天在一起，我也不能怪你。等你这边工作上手了，闲着的时候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我甚至可以介绍一家侦探事务所给你去访问，你可以拿到许多真实案例，其中不少都是非常隐秘曲折的，费了好大力气才破解的谜题。” 李俊嘿嘿一声算是高兴了，正要说什么，红色电话突然响了，见王艾示意，李俊有些笨重的接通了电话，简单问候之后聊了几句，放下后捂着话筒：“找你做广告的，保健品。” 王艾本想接过来亲自做个演示，但最后还是给身边的严竹做了个手势，严竹接过电话：“你好，请你联系超越体育经纪公司，王艾的国内经济事务都由该公司处理……嗯，不方便……好的，谢谢。” “就这么处理？”重新拿到电话的李俊看着王艾：“好像他们应该知道先联系你的经纪人吧？我听说外国球星一般都不会自己接广告，都是靠经纪人谈。” “嗯。”王艾点点头：“我基本不接医药保健类广告，你也知道这方面多乱是吧？咱们老家电视台差不多变成卖药台了，经济实力差的地方广播电视台基本都被假药霸屏了，所以群众观感很不好，就不说真假，我这形象也犯不上赚这个钱。但直接拒绝，平白得罪人，就让经纪公司那边做黑脸好了。这个电话其实就是对方有点侥幸心理，万一我一时糊涂答应呢是吧？甚至那边都可能电话录音什么的，反正为了赚钱，心术不正的人什么招都能使出来，我们能做的就是谨慎小心。像严哥这样，滴水不漏，话还少。” 李俊沉吟了一下，正好可以登机了就没再说，王艾、雷奥妮、李俊、严竹、张光还有雷奥妮的四个保卫。王艾自然是头等舱，王艾的保卫也头等舱，但雷奥妮的保卫不是。她的性格里仍然带着德国人的刻板，不会像王艾这样留下模糊空间。再说王艾保卫也不是一般保卫，也属于企业的高级干部行列，自然也有资格坐头等舱。 “头一次坐飞机？”王艾看向李俊，见小眼睛有点羞涩的点头，嘿嘿一笑：“行，那咱俩换个位置，这靠着窗户的给你，头一次坐飞机都这样，不看窗外就没有飞翔的感觉。” 李俊挠挠头发，嘿嘿的和王艾换了，坐下后小声的感叹：“这就是头等舱啊，真宽敞，跟中巴车的后座一样。” 几个人听了一起笑起来，当年他们何尝不是如此？还是张光小心的劝了一句：“自己知道得，少说免得让一些眉眼高低的人看不起。” 李俊嗯了一声，冲张光点点头：“如果是外国人打来呢？外国广告商呢？” “让他们找施拉普纳。”王艾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复习功课：“工作手机第六个就是施拉普纳的电话，你记牢了，碰到外国广告商就一律推给他。” “施拉普纳？”李俊打开白色手机找到了电话号码，一边背诵着一边皱眉头：“诶，这个名……诶呀，他是不是上过春节晚会，牛群拍卖他一根头发的？” “啊，你们俩以后算工作搭档。”王艾头都没转，已经打开了复习资料。 “诶呀妈是他呀！我都能和上过电视的人做搭档了！”李俊兴奋的不能自已。 正美呢，脑门上挨了一巴掌，李俊才注意到身边几个人都憋着笑，而王艾正虎着脸：“你怎么和我就没这么激动过呢？克劳斯是曾经的国家队主帅，可现在是我的工作助手，你对老板无感，对助手激动，你这样做让老板很生气你知道吗？” 挨了一下才清醒过来的李俊弯着腰抱着头吃吃的笑个不停，好半天王艾不打了才直起腰来解释：“这不是和你太熟了，再说我要天天见你就两眼放光，你也不舒服是吧？你自己说的，让我平常心。” 见王艾又要上手，李俊赶忙遮挡着：“我光会英语够吗？” 王艾放下手：“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到，你英语怎么样？我不是说几级，而是真实的听说怎么样？” “还行。”李俊认真的点头：“这段时间我特意找了两个外国人聊了聊，慢点说能沟通。” “嗯，那你以后还要学一学德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未来不排除法语什么的，起码简单对话你得能跟上。”见李俊点头，王艾突然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女朋友呢，这一走就好几个月，别再给你整黄了。” “没事儿。”李俊若无其事的道。 “没事儿是什么意思？有没有啊？” “有，东大学会计的，家是鞍山的。” “支持你来？” “不怎么支持，但也没怎么反对。” “考验她呢？” “不是，给你当助理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件正确的事儿，我做了选择，接下来就该她做了。”见王艾仍然一脸好奇，李俊无奈的解释：“自从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以后，围绕我的女孩大多数冲你来的。可我总不能挑一个你的球迷当老婆吧？那她是爱我还是爱你？所以才在东大找了一个不是球迷的，人也冷静、有主见，所以将来怎么样我也说不好。” 第六百三十五节 胸中自有百万兵（五） 天色擦黑，飞机降落在米兰国际机场，王艾洗脸回来顺手推醒了李俊：“看你这样连倒时差也不会吧？我也忘了提前告诉你。” “没。”李俊晃了晃头：“这几天我都是延后六个小时睡觉的，可以正常工作。” “呦？”王艾上下看看李俊：“行，真有点助理的样子了。” 一边说笑着，几个人一边提着行李前后照看着走下飞机，走了不远，严竹特意提醒帽子压得很低的王艾：“记者。” 王艾抬头一看，前方果然人影绰绰：“不会吧？我谁也没通知啊。” 可是无论王艾怎么观察，前方的记者群的眼睛都瞅着他，就知道完了，不一定在哪跑风了，于是大大方方走到记者们面前摆手微笑：“mi stai aspettandohai avuto una lunga giornata（等我呢？辛苦了。）” 记者们不由得往王艾的身前拥挤了一下，有一支麦克风大概是记者没拿稳，直接怼在了王艾脸上，捅的王艾的头往后仰了一下…… 有记者在发笑、有记者在担心，王艾后退一步揉着脸：“你是记者还是杀手啊？我要告你故意伤害！” “嗯，抱歉、抱歉。”记者群里，一颗“人头”挤了出来，王艾一瞅明显是一张青涩稚嫩的面孔，于是看了看她的“凶器”：“哦？米兰大学人文学院多媒体传播学专业的？是我同学呀？” 女孩频频点头，眼里还流露出兴奋的光，但见王艾思索了几秒钟：“不行，本来打算安排你第一个提问的，但这样的话，以后记者们都会用麦克风捅我的脸，罚你最后一个吧。” 记者们一阵笑声，王艾也笑了笑：“大家往这边来，别耽误别人，我今天有时间，也恰好挺长时间没接受意大利新闻界的盘问了，来吧……我不怕你们！” 众人颇为轻松的在王艾引导下到了一旁，一边走着，一边就有心急的记者问了，进而七嘴八舌，王艾也颇为无奈，见让开了主要通道就站定了开始回答：“我和拉斐尔算不上真正认识，虽然以前都在英超也在一些商务场合见过面，但没聊过，所以我并不清楚他在新赛季的想法。” “你们没有打过电话吗？他6月初就上任了。” 王艾摇头：“没有，那个时期我在备战世界杯，后来又去了南非，中间有一段为了全力备战，我电话都没带，所以也许他给我打了，但我没接到。当然我也没给他打，因为实在抽不出精力来，他毕竟是主教练，如果我没做好准备就给他打电话，有些不尊重。” “也就是说，两个半月了你们至今还没有通过电话？你不看好他在米兰的执教吗？” “没有没有。”王艾赶忙摆手，贝尼特斯这人瞅着五大三粗的，其实是个很敏感甚至有些特性的人，他如果看到这段采访指不定会想什么，王艾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和主教练结仇。正常情况下，主教练怎么排兵布阵也不会不用他，王艾的登场时间有足够保证、利益有足够保证，何必呢？ “那你为什么一直没给他打电话？” “我都说了，我一直忙着世界杯，去南非之前忙着备战，在南非忙着比赛，从南非回来忙着总结、开会、代言，参加球迷活动等等，我没有时间去琢磨新赛季球队的事情。” 见王艾矢口否认，且能自圆其说，记者们只好放弃了这个角度转而问道：“你认为贝尼特斯能超过穆里尼奥的执教成绩么？新赛季你们能够拿多少个冠军？” 王艾想了想：“要超过何塞，恐怕不仅仅是训练和战术问题。主教练确实要对球队成绩负很大责任，但不是全部责任，比如伤病这种事谁也无法预料，谁也不想的。所以我现在无法说两个教练谁最终的成绩更好，再说某种意义上何塞的成绩已经到顶了，没有任何一个球队能够始终保持巅峰对吗？” “你不看好球队的新赛季表现？认为拉斐尔很可能无法实现何塞的高度？” 王艾叹口气：“你们就一定要让拉斐尔讨厌我吗？我和他并不熟，其实任何一个教练来到如今的国米执教，前景也都是两个：要么保持、要么下滑，这难道不是唯一的正确答案吗？” 王艾说这段话的时候特意把脸朝向了米兰电视台的摄像机，还摊了摊手。 “……说中国队的打法丑陋，破坏了西班牙传控的优美，抢走了西班牙队的大力神杯，你要回应他吗？” “谁……哦，没听说过这个人。”王艾摇头，静了静心：“我希望能提醒这位先生或者女士？中国队在南非世界杯里，进球数最多，但红黄牌数量是倒数的。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审美角度认为中国队的打法丑陋的，但起码按照我所了解的足球审美，一个攻击力强但犯规不多的球队，无论怎样也算不上丑陋。” “可是中国队在与西班牙队的比赛中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做破坏的事。” 王艾闻声奇怪的看了看人群后方的一个大胡子男记者：“你是意大利记者吗？哦，可是全意大利不都是在打防守反击吗？为什么会对中国特别对待？面对西班牙队这样的强者，中国队采取针对性的布置来获取胜利，这很奇怪吗？事实上在我看来，这届世界杯上所有球队和西班牙比赛时，都会采取差不多的方法，只不过我们拿到了最后的冠军而已。” 说到这，王艾双手往下压了压，认真的道：“中国足球一直是欧洲足球的学生，50年代跟匈牙利学，80年代请了德国主教练，近些年来包括我在内的中国职业球员参加欧洲联赛。我请大家不要对中国队夺冠太惊讶，中国队已经学了60年，我不要求大家喜欢中国队，但也不要区别对待。其实从打法上看，中国队甚至算是欧洲球队。” “中国队算是欧洲球队？”记者们听了王艾的话面面相觑，都感觉到明天的一个大新闻要出现了。 “这是中国官方的看法吗？” “不是，我怎么能代表中国官方？” 王艾连忙否认：“我只是一个球员，即便不以师生关系来描述中国足球和欧洲足球，也不能否认中国足球在追随欧洲足球的脚步。” 第六百三十六节 胸中自有百万兵（六） 四十分钟后，王艾终于在记者的“依依不舍”中挥手作别。记者们的欲望是无法全部满足的，哪怕王艾给他们切片，他们也要拿起来尝尝味……所以差不多得了，每一次王艾感觉投喂的差不多了就闪人。 这次如果不是世界杯夺冠加上国米换帅两件大事儿堆叠在一起，王艾也不会说这么多。 上了刘亮开来的依维柯，王艾往椅子上一滩：“诶呀卧槽。” 李俊嘿嘿一笑：“牛逼，王二，不是，王艾，你这口才真服了，以前我在电视上看你回答，都以为是背稿子，或者提前准备好的，甚至是电视台剪辑的，今天才知道你现场真这么厉害。” “你听懂了？” “刚才张哥给我翻译来着。” 王艾“哦”了一声，接过严竹递来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大口：“我得把欧洲足球界和欧洲政界给撕开，不能让极端政客给裹挟了。让欧洲足球界心里好受点，展现点大度来，可以避免世界杯夺冠对国家的负面作用。只是么……唉。” “怎么了？”李俊奇怪的看着王艾：“说错什么了？我没听出来啊。” “老雷，你给他讲讲。”王艾心累的头一歪就靠在了雷奥妮肩膀上。 “老雷”白了王艾一眼：“等着吧，明天报纸出来你就知道了。” 见“老雷”不怎么爱解释，李俊求助的望向张光，憨厚的张光笑了笑：“我估计明天报纸上一定会在头版头条写《中国队希望加入欧足联》，《中国是欧洲的一部分》什么的，反正让他们自己看着爽，让咱们自己人看着别扭的，尤其是可能会让一些人对王艾产生误解的标题。” “啊？还能这样？”李俊紧张的道：“那怎么办？上级不会找麻烦吧？” 副驾驶的严竹回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俊，摇摇头又转了回去。 “我……严哥你……我……”李俊正结巴着，脑袋上啪嗒一下，他一哆嗦回头，王艾斜着眼瞪他：“什么叫上级找麻烦，你疯了？我们虽然不能说上级永远正确，但也不能说上级找麻烦，对上级任何场合都要尊重。我是国脚，所以我说话会被媒体曲解为官方态度，你是我的助理，你说话不小心，也会被曲解为我的态度，懂吗？” 见李俊点头，但仍然有点小小的不服气，王艾唉了一声，只好在给解释：“中国的凝聚力、向心力形成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既有的组织体系的严密有序。比如我们为什么不能说上级找麻烦？哪怕有时候我们知道个别领导确实是鸡蛋里挑骨头，因为你整体上要对上级表示尊重，这样就可以避免无数的内耗，减少办公成本。有些时候也许一时我们理解不到位，但总体来说，比我们位置站的高的人，往往比我们正确的时候多。所以尊重上级是体系战斗力的最末端的来源。01年时候中国联赛停止升降级，我那时候也以为是足协为了世界杯不顾联赛的长远发展，也一度闹过情绪。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当时联赛的腐败情况凭借足协自己已经治不了了，所以停止联赛升降级可以让一级联赛的保级球队、二级联赛的升级球队没有动力再去搞假球黑哨，同时为新联赛，就是中超的推出创造一个基本干净的基础。” “那当时为什么足协不说呢？” “你让足协怎么说？说我治下的联赛我管不了了？可不就得默认是世界杯的原因吗？其实日本联赛很长时间也没有升降级的。我和其他人当时如果跟足协对着干，闹翻天，除了损耗我和足协的互信，损害中国队的团结，甚至也会对中超、联赛扫黑产生不利影响。” “哦，懂了。”李俊听明白了：“你们真复杂。” “屁！”王艾撇嘴：“我看是你哥把你保护的太好了，我回头就骂你哥去。” 李俊挠挠脸，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一边大，可李林对王艾佩服的五体投地，到他这，就小了。 一路教育着李俊回到家里，提前回来的赵丹和留守的刘丁香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王艾跨进家门的时候一眼看见旁边草地上两只绿莹莹的眼睛，嗷了一声扑了过去。 wiwi大概是三个月没见王艾了，有点陌生，转身就上了树，王艾在树下大骂：“你下来不？不下来饿死你！” wiwi表示：整个森林都是本喵的狩猎场，俺不怕！ 可王艾走了，它又下来了，这次再追，它反而不跑了，就摊在草地上，伸着两只前爪和王艾打架，王艾想推它跑，它就不动，最后被王艾拎起来时就装死。 王艾一只手夹着wiwi，走到门前一招手：“上来。” 尾巴摇的跟螺旋桨似的淑女一个高蹿到王艾怀里，王艾就这么一只手夹着猫，一只手抱着狗，心满意足的走进大厅表扬道：“不错嘛，淑女都胖了。” 说着，放下狗，狗还在往身上凑，放下猫，猫一下就窜了出去。 耽误本喵巡视王国了，妈的！ “家里怎么样？挺好的吧？”王艾和众人坐在饭厅里一边吃饭一边问道：“企业方面怎么样？业务开展的顺利吗？” “你们夺冠影响可不小，义乌那边的各种足球纪念品卖的非常好。” “那可不是我们夺冠，而是世界杯周期的自然现象。” 刘丁香想了想，点头：“也对。” 王艾看了刘丁香一眼，见她的目光有些畏缩，便低头吃饭。饭后在众人分散时，王艾先给李俊指定了一口的一间房，帮他搬了行李，看着赵丹帮他牵网线之后，便对刘丁香招了招手：“你跟我出来一下。” 在淡淡的星空下，王艾走到院外的山坡前，回头看了看低头的刘丁香，叹口气：“丁香，青莲的事儿，我从来没怪过你，哪怕心底最深处也没有。” 刘丁香的眼圈一下就红了，低头捂着嘴。 王艾转身走到她面前：“我其实很感谢你，米兰之光凝聚了青莲的心血，你留下来照顾好这一摊，对得起她，也对得起我，甚至对得起上级，我为什么要怪你呢？” 第六百三十七节 胸中自有百万兵（七） “你留下来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你和牡丹不同，你已经展现出了一定的管理才能。在你们两个人的分工中，有一个需要陪着她防止她做傻事，还有一个要留下来照顾她的事业。”说到这，王艾微微弯腰：“你觉得，我会那么浅薄的看待问题吗？我会看不出来你的工作同等重要吗？” 捂着嘴的刘丁香连连摇头，泪珠仿佛珠串一样散落在地。 “难道青莲说你什么了？”王艾皱眉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朋友。” “那现在呢？” “感觉好多了。” “嗯，别哭啦，省得赵丹以为我欺负你了，我可打不过他。” 刘丁香破涕为笑，王艾伸了个懒腰：“你的选择我是支持的，家里也是支持的，青莲和牡丹也会支持的。尽管因为时空的原因你们没法像以前一样亲密，但这段波折终究会过去。等将来青莲回来了，你们也就是相视一笑的事儿。” “嗯。”刘丁香抹了抹脸。 “其实我早该注意到的，但我是男人么，心粗，这都快一年了我才注意到你有压力。”王艾背着手望着脚下不远的小镇：“你说当初在伦敦，我们几个多好啊，你们三个一起逛街一起玩，一起到我家里闹，组了一个三花聚顶组合，这才几年啊？在你我之间，你和她们之间没有本质矛盾甚至没有矛盾的情况下，情感怎么能变呢？现在康丝去了r基金，黄欣留在国内，文君要过一段才回来，雷奥妮又不太熟，所以这么重要的进出口平台就靠你撑着了，你可不能总瞎想，你这是自虐。别忘了，我要剥削你的剩余价值的，你不爱自己，就是损害我这个资本家的财富，我是要生气的。” 本来就嘴笨，刘丁香笑着扭过头去，当初在伦敦许青莲说不过王艾的时候，她都不敢上场，总是汤牡丹口吐莲花的。 “好啦，回去吧，别多想了啊。” “嗯。”刘丁香跟着往回走，刚迈了两步突然问：“青莲，能回来吗？” “……会的。”王艾点点头：“会回来的，等她想通了就会回来的。再说，即便不回到我身边，你们姐妹也有见面之日。她那边情绪平复了，终究会慢慢的和你们重新联系，嗯，当然除了我之外……她对我特殊优待！” “那我、我到时候劝劝她。” “嗯……”王艾沉吟着一笑：“也行，到时候再说，我不干扰你们姐妹相处，就和过去一样。” 上楼后，王艾到三楼客房里洗了澡出来，见雷奥妮正靠在床头看书，微风拂过窗帘，美人峨眉轻蹙，王艾驻足欣赏片刻走近前：“老雷，我来了！” 等王艾笑嘻嘻的爬上床靠在她身边要去和她一起看书的时候，她突然翻身上马，双手掐着王艾的脖子：“不许喊我老雷，不许喊我老雷，我又不是爷们！” “那喊你啥？老奥？老妮？母狮子？” 越听越生气的雷奥妮挺直了腰，猛的往下一坐：“把你骨盆坐裂。” 王艾撇着嘴：“说的你多能打是的？” 雷奥妮咬着牙把手伸进毯子，王艾赶忙拦住：“诶诶，你这次回超越感觉怎么样？” 雷奥妮不理，王艾继续道：“超越体育是我的大本营，也是你苦心经营的王国，既然不委任新的总经理，靠你们俩遥控指挥，那家里的秘书小组得调配好。” “老娘现在不想谈工作，嗯？” “好吧好吧，叫你小妮子怎么样？” 闻声停止了动作的雷奥妮想了想：“只准你一个人没人的时候叫，不准别人知道。” “好的，小妮子。” 雷奥妮终于满意了，身体也松弛下来，然后下一秒，两人齐齐的吸了一口凉气，缓过来王艾悲愤的指着雷奥妮：“我都答应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雷奥妮正有点疼，闻声哈哈笑着扑在王艾身上，王艾抱着她一骨碌就换了位置，恶狠狠咬住了雷奥妮的嘴唇，好久才松开：“怎么也玩不够，你说我是不是性瘾患者？” “谁知道呢？”雷奥妮脸色微红：“你表现一下我分析看看？” “想挨收拾就直说嘛。”王艾慢腾腾的活动一下，突然加速，雷奥妮哦了一声就丧失了全部的战场主动权。 狂风骤雨之后，两人相拥着互道晚安。 第二天，天色刚刚蒙蒙亮，王艾轻手轻脚的下了楼，意外的见到李俊在等他：“我也想锻炼锻炼。” “行，来吧。”王艾不以为意的走出门：“家里人都爱健身，一个比一个身体好，你要融入这个团队还真得注意。” 到门口，张光跟了上来，三个人便一起向小镇的方向慢跑，最开始李俊和王艾肩并肩跑，张光在后边不远不近的吊着，跑着跑着李俊就开始喘：“不行了、不行了，你要不和我说话还能多跑一段。” “你慢慢溜达吧。”王艾甩下李俊，开始按照自己的节奏跑，这一下李俊就更跟不上了，还不如三十出头的张光。 王艾这忽快忽慢的跑法，其实张光也跟不上，但主要是节奏，所以他就抓住了王艾跑步的中速，匀速跑，所以总能让王艾在他的视线内。 见不到王艾的影子了，李俊就放慢了脚步，拍着自己的脑袋：“该，让你拍马屁。” 正琢磨着是不是抄个近道，可还没等找到，后边脚步声响起，王艾一脸轻松的跑到面前：“忘了和你说，我早晨是半个马拉松。” “你早说呀！”李俊冲着王艾的背影大喊。 喊完了就垂头丧气的顺原路回家，可到了家门口发现保卫们正在房间屋后各自练着，一瞬间仿佛置身了武术队，练拳脚的、器械的、对练的应有尽有。尤其是各个女保卫，那叫一个英姿飒爽，也就赵丹慢悠悠的打太极才好像是个正常人。 李俊其实小时候也跟他哥学过老擒敌拳，不算太外行，可这些年早就扔了，所以竟然一时间干什么，还好赵丹冲他笑呵呵的招了招手：“来吧，跟我练太极，上手快。” 朝阳升起，王艾颠着球到了家门口，随行的张光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报纸吭哧吭哧的笑。 第六百三十八节 胸中自有百万兵（八） “拉斐尔，你好。”王艾笑着快走两步，和贝尼斯特紧紧握手：“很抱歉，你来了这么久我才归队。” “没关系，我看到了你在世界杯上的表现，对你的状态充满信心。” 归队第一天，王艾就在基地办公楼下，在安杰洛·莫拉蒂等人的陪同下和贝尼特斯愉快的见面了。 “拉斐尔，这是我的体检报告。”结束寒暄之后，王艾随手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在十天前自己检测的，今天刚回来还没来得及。” “有电子版吗？”贝尼特斯低头看了会，大概是阳光有点烈，抬头问道。 “哦？您习惯电子版？我倒是没准备，不过一会儿我去队医那检查完之后，可以用u盘带给你。” “好，去吧。”贝尼斯特微笑点头：“我在办公室等你。” 片刻后王艾从队医那里回来进了贝尼特斯的办公室，又过了会儿，门一响王艾带着笑意走出来，随手关好门。 “感觉怎么样？”安杰洛迎上来，陪同王艾往基地外走。 “什么？”王艾嘻嘻一笑：“等明天正式开始训练了再说吧。” “也好。”安杰洛点头：“对了，恭喜你获得世界杯冠军，你的表现真是完美。” “谢谢，不过我记得你在电话里说过一次了。” “是的，你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王艾摇摇头：“对了，新赛季我有新队友没有？” 安杰洛顿时语塞，支支吾吾的道：“你，嗯，你知道的，现在……” “好吧，我知道了。”王艾搂着安杰洛的肩膀：“我能理解。” 安杰洛舒了一口气：“我的父亲在家里等你，我们一起去吧，今天你应该没有课要上。” “好吧。” 王艾招呼严竹驾车跟随，自己坐在安杰洛的车上。到马西莫的家门外看到马西莫和夫人一起正站在了大门口。 “马西莫，我记得你是老板来着？”上前握手的王艾当即就开玩笑。 “对足球史上的第一个大满贯选手，我应该保持敬意。”马西莫拍了拍王艾的肩膀：“许多人不敢设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它真的发生了，幸运的是，他是我的球员，这简直太美妙了。” 王艾笑着摇摇头，随手把几件从国内带来的特色礼物交给安杰洛，几个人一起进了房间。 “本来该邀请你出席今天的晚宴，但很可惜晚上我要回家里参加家族会议，所以只能放在中午。”马西莫邀请王艾坐在后院室外的餐桌旁：“今天的食物是按照晚宴的标准配备的。” 说着，马西莫举起酒杯，凝望着王艾：“真的要感谢你，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完美无比的谢幕。尽管我说过多次，但我还是想庆幸我能够在两年前的冬天前往伦敦迎接你。一般一个球员要么早熟，要么晚熟，如果早熟的话成年后往往成就有限，如果晚熟的话，少年时期往往平平无奇，而你是成功度过了青春期依然保持完美状态的第一个。” 王艾笑着和马西莫碰了一杯，抿了一口他偏爱的甜红：“国际米兰也是我向往的球队，您也是我向往的老板。” “真是让人激动的赞美。”马西莫放下酒杯，笑道：“当了18年俱乐部老板，你是我培养出来的最出色的球星，甚至我父亲那时候也没有人达到你的高度。虽然你在这在这里的进球数不大可能成为第一，但我仍然会考虑到时候建议你的球衣退役。” 王艾笑着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吧，总共就那么多号码，退来退去就没有号码可用了。” 酒至半酣，几个人重新聊了起来：“虽然欧洲不大重视世少赛和世青赛，所以你的大满贯没怎么引起轰动。但我知道这其实非常难，一般的球星要么早熟、要么晚熟，很难有从小就一直保持高水平到成年的，毕竟中间的青春期，从身体到心理都很煎熬。” 王艾点点头，低头切了一块牛排放嘴里，欧洲不怎么宣传他的“大满贯”，其实与世少赛、世青赛不受重视关系不大，主要是国米此时无心大肆宣扬。 但王艾也不在乎：“您忘了，还有一个巴塞罗那的梅西，他只是世青赛和奥运会两次都输给了我而已。” 马西莫笑了笑：“梅西确实很好，不过在我看来，你的最大对手其实是皇马的克里斯蒂亚诺。” 王艾咽下口中的蜗牛：“为什么这么说？好像从声势上来讲，梅西比他更高一些。” “你也说是声势了？梅西对巴塞罗那的忠诚可以让俱乐部非常放心的在他身上投入资源，而皇马以前的成绩太好了，所以相比巴塞罗那显得有些吝啬。可是克里斯蒂亚诺已经在不同的联赛和球队证明了自己，梅西呢？离开巴塞罗那会怎么样？”说到这，马西莫摇了摇头：“从我的经验来说，一个球员如果长期在一个体系里，难免就会体系化，变得缺乏变通和适应能力。这样的球员哪怕能力再强、再全面，也会有天生的克制者，比如我们的哈维尔。一旦遇到这样的球员就会很丢脸。现代足球不能再讲忠诚了，从需求和理念都不能讲了，未来的超级球星可以有状态低迷的时候，但不能有克星。” 王艾默然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莫拉蒂的这番推测到底有几成胜算，但莫拉蒂也不至于这么换着花样的夸他。 “对了忘了通知你，今年12月初的世界气候大会会邀请你去发表演讲，具体的邀请人是意大利环保局。” “哦？”王艾楞了一下随即举杯：“谢谢主席。” “嗯，我期待你到时候的精彩演讲。” 下午两点，午宴结束，王艾乘坐自己的依维柯向家开。李俊好奇的问道：“老板请你吃饭一般会说什么？” “你问你的老板这个问题，真的好吗？” 见李俊嘿嘿挠头，王艾望着车窗外：“其实也没什么，暗示不会阻挠我转会，但希望我能继续努力，最后让球队卖个好价钱……半个月后就是欧超杯了” 第六百三十九节 胸中自有百万兵（九） 经过一个星期的季前训练，王艾和贝尼特斯的关系更融洽了。 贝尼特斯发现，王艾远没有杰拉德那么讨厌，尽管他有时候也不听话，但起码他的态度是很好的。尤其是……他他么总能进球！话说，当年史蒂文如果也这样，那我也不是不能低头不是吗？ 而王艾发现，虽然贝尼特斯的战术设想与何塞完全不同，位置要求也非常固定，但当自己突破他给自己的“炮台”定位，跑到别的地方甚至他不大喜欢的边路时，他也不生气，甚至还会在精彩表现后给自己鼓掌。 所有人都明白，贝尼斯特在王艾这里运行的是“巨星规则”，只是大家都不反对，王艾也就默默的接受了。 现在的他最怕的不是固执的教练，而是战术要求刻板且固执的教练，这意味着不论他多么全面，都会被约束在一个位置上。而王艾最得意的就是他的全能，起码前场全能，这是他标签也是他的足坛定位之一。 如果撕掉了这个，王艾就是一个单纯的超高效的射手，且必然会随着高强度的身体对抗而快速消耗职业寿命。 幸好，贝尼特斯只是骄傲、特性，而不是目中无人。 可能贝尼特斯要听了王艾的这段心声会非常委屈：他么现在谁敢无视你？ 又过了一个星期，全队将前往摩纳哥的路易斯二世球场去和上赛季的欧联冠军争夺欧洲超级杯，王艾在飞机落地后给时文君打电话，在听了一大段的工作汇报之后，突然一笑：“你就是躲我。” 时文君那边顿时无语，本来说好了在国内多呆至多一星期，可每次临要走了，却总发现有工作还需要她，就这么磨磨蹭蹭的到今天，直到被王艾一句话戳破。 “你还能跑到哪去？”王艾轻佻的道：“也就是疼一下的事儿呗，至于吓成这样？” “你混蛋！”时文君咬牙切齿的道：“老娘在北京随便找个人，疼完了再去！” 王艾这边呵呵笑了几声，突然严厉的道：“少废话，你赶紧给我过来！” 时文君呆滞的听着手机的忙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的把手机拍在沙发上，随后站起身原地转了两圈。而后想着想着突然沮丧的双手捂脸坐在床上，往后一倒。 北京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棂，照在她窈窕美好的身段上。 片刻后时文君重新坐起来，一边四处收拾东西，一边冲着门外喊：“马上帮我订机票。” 等她拉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便一眼见到在保卫陪同下，坐在后院树下乘凉的黄欣，脚步不由得慢了。 黄欣招招手：“要走了？” “嗯，小混蛋催我来着。”时文君低头走近前。 黄欣轻笑一声，捉着时文君的手：“去吧，把我们的男人看住了。” “雷奥妮还在呢。”时文君略带扭捏。 “她一个人可扛不住，用尽浑身解数也不行。”黄欣捂着嘴笑道：“是真不行，我都试过了，马上你也要试一试了。” 时文君叫黄欣说的脸色通红，呸了一声拉着行李箱跑了。 时文君的脚步声刚过后院，黄欣放在石桌上的手机就亮了，杨军拿过来一看来电显示：“辽阳土包子的，还很快。” “替我挂了。”黄欣轻描淡写的一挥手。 如是者三。 过了会儿，严竹的电话打来了，黄欣刚接通就听到那边王艾的咬牙切齿：“你最多还能猖狂两个月黄欣！” 黄欣笑声不断：“还有一年的哺乳期，你敢欺负我，我就饿你儿子。” “……唉，我想你了。” “还能更虚伪一点吗？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总是要讲一点斗争策略的。”不等黄欣生气王艾又补充道：“而且现在来硬的，嘿嘿……等过两个月的，包你满意啊。” 黄欣这气儿才顺了：“敢让我不满意，我就让你接辉瑞的代言！” 王艾那边嘿嘿两声才慢慢的道：“说真的，以前不觉得，可现在有点难分难舍了。” “小美人儿刚走，就在我身边走的。” “我知道，我能猜到她一定陪着你，你们俩都是好姑娘……我跟你保证，我和你的感情是真的、独特的、唯一的，我是指我对你的感情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是独属于我们俩的。当然，我对其他人也有一份独属于我和她的感情，但每一份我都是认真的。” “嗯。”黄欣微笑着肯定：“就是听起来很无耻。” “……我最近也反思过，出生在80年代末的我尽管挺想进步的，但终究还是受到了时代的影响，在情感这方面受到了污染。虽然这个过程我挺享受的，但不是没想过纠正。但当我真正下决心要纠正的时候才发现，唉，雷奥妮都等了我8年了……其实黄欣你也算是被我耽误的，我要下狠心的话我自己倒是通透了，可雷奥妮能恨我一辈子……反正怎么都是错。”王艾此时已经到了摩纳哥酒店的房间里，随手放下行李箱走到阳台上望着远方的海面：“从止损的角度考虑，强行纠错对我们大家都是更大的损失，不如将错就错，我们大家一起努力找到一个我们都舒服的相处方式，一起努力找一个最好的结果。” 黄欣温和而认真的倾听着，等王艾那边话音落了才道：“听起来很真诚，但是一路错下来，你确定你的思想被纠正了吗？你确定你不是在以将错就错之名，行错上加错之实？” 王艾在那边听乐了：“好吧，我道歉，我不该说你一孕傻三年。你是一点没有不说，反而增强了逻辑分析能力。” “哈哈。”黄欣开朗的笑起来：“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上厕所，别担心我，我没事儿。” 两人又聊了几句方才挂了电话，黄欣的保卫、假小子杨军上来扶起黄欣上厕所，走到门口却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不生气？能想通？” 黄欣闻声驻足：“生活，是我们自己过的，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更不要沉浸在书中世界。你要用你自己的眼睛去观察，用你的心去感受，自己舒服就好。” 第六百四十节 胸中自有百万兵（十） 法国当地时间27日晚上8点45分，一身蓝黑色条纹衫的国际米兰与一身红白色条纹衫的马德里竞技展开了0910赛季的倒数第二项荣誉争夺，也为1011赛季上演了揭幕战。 本场比赛王艾出任单前锋，身后依次是斯内德、埃托奥和斯坦科维奇。他们的身后是双后腰的萨内蒂和坎比亚索，以及从左至右的齐伍、萨穆埃尔、卢西奥、麦孔，守门员依然是儒利奥。 首发阵容几乎和上赛季没有任何区别，这也给特意来观战的老板、教练组乃至普通球迷强大的信心。至于马德里竞技，能让一般球迷记住的恐怕也只有一个阿奎罗。 然而，比赛却呈现了一个诡异的走势：前5分钟一个阶段、中间长达75分钟是另一个阶段，一直到最后的10分钟，才分出了胜负。双方给所有人上演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比赛，让双方自己以及旁观者，都有了很多总结和揣摩的东西。 刚开场的国际米兰信心十足，当然也带着点四冠王的傲慢，马竞则有点不服不忿，但信心略差。就在全场观众都渐渐为这几分钟双方的毫无作为所影响，认为改变局面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时候，第一个进球突然出现了。 麦孔助攻上前，一个非常准确的过顶球送到斯内德的前方，斯内德转身追赶，在罚球区内底线附近拿到球权，起大脚送到中路，正好王艾前出赶到，一个势大力沉的头球，把比分改写。 看台上国米球迷的声浪一下就压住了马竞球迷的欢呼。 但进球之后，国米竟然慢慢丧失了球场主动权，如果计算足球的轨迹，那么中圈靠近国米一方就是最为密集的地带，尽管双方大体上仍算有来有往，马竞也远远做不到压着国米打，但局面相对不利就是不利。 连马竞的球迷都看出来了，歌唱的分外卖力。 上半场双方射门次数差不多，除了王艾进了一球之外，埃托奥也有一个威胁很大的射门，马竞这边有效射门更多一点，但没有进球。就这样带着1:0的比分双方回到更衣室。 比分领先，但打的不对劲，打的很吃力，这让队员们没有多少心思谈笑，有的立刻戴上了耳机、有的则让队医帮忙按摩，还有的坐立不安干脆去了浴室冲凉，这个人就是王艾。 打了45分钟，比赛的进展让王艾感觉有些使不上力。经历过南非世界杯前后锻炼的王艾，现在多少对球队战术运行有了一些理解能力，他本能的感觉本方的战术出了问题。 四冠王的国米，在主力阵容几乎没有变化的情况下，叫西甲的中游球队给掌握了主动权，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结合王艾在中国队战术打造中形成的若干观念，王艾一边在浴室哗哗冲着水，一边对上半场的比赛进行复盘。 可他的位置在前方，比赛中又始终盯着对方球门，所以冲了十分钟什么也没分析出来，只好匆匆擦干了身体出来。贝尼斯特并未对大家说什么，而是偶尔和个别球员耳语，见王艾出来也只是疑惑的看了下他，王艾笑了笑说了一声太热就过去了。 下半场交换场地，国米不利的局面还在继续，而且放大了。由于在前锋线上始终得不到什么好机会，王艾开始下意识的往中前场移动，试图扩大作战区域，给最后一击以更好的准备。 场上的位置一环扣一环，当王艾移动到中场，甚至开始挤占斯内德的位置，斯内德就只能向后靠，他这一动，后腰就显得拥挤了，萨内蒂也必须向后靠。 可还不等国米的“阵容调整”发挥威力，马竞的反击来了，还相当犀利。 下半场第16分钟，阿奎罗配合雷耶斯在国米罚球区里，最终踉跄的雷耶斯误导了麦孔，导致后者拦截失败，而他们俩的交锋又让身后的儒利奥判断失误，最终雷耶斯小角度打门得手，比分扳平。 马竞的球迷在狂呼，国米的球迷在沉默。比分哪怕是平局，他们也发现本方球队不妙了。 他们可能说不上来何处不妙，正如此时烦恼的王艾一样，但总归是不妙。 贝尼特斯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学着对方主帅一样频频插手球队组织，可惜为时已晚，国米前方既组织不起有效的攻势，后场又连连被马竞制造威胁，呈现了一幅谁也没料到的狼狈局面。 下半场第36分钟，西芒在左路晃开卢西奥传中，跟进的阿奎罗获得极佳单刀，眼看要推射进门之际，被前方王艾通过斯内德传导压力挤回来的萨内蒂恰好赶到，门前铲断成功。 虚惊一场的王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前后瞅瞅，冲着最近的斯内德和埃托奥隐蔽的招了下手，比赛打成这样，大家都有些茫然，也很想商量商量，就是不知道商量什么。 “萨穆埃尔，tiktak还会吗？” 在喜欢走空中球、且节奏缓慢的国米过的颇为孤单的埃托奥楞了一下，马上点头。随即王艾看向斯内德：“韦斯利，打几下地面可以吗？” 斯内德在王艾和埃托奥的脸上来回看了看，点头：“ok！试试！” 三个人马上分散，此时儒利奥大脚送来，王艾在和加西亚争顶中轻松将球送给了跟进的坎比亚索，坎比亚索见斯内德突然举手，于是一脚送到斯内德脚下，斯内德扣球过掉身后的西芒，直塞到埃托奥前方，而此时王艾已经到了中路包抄。 可惜埃托奥准备略差，没追上。 马竞还没意识到国米的前场三人已经开始摆脱了本场开场以来既有的打法，所以第二个机会很快来到了。这一次是王艾罚球区角接麦孔的传中，迅速横敲给了另一个罚球区角的斯内德，斯内德立刻回敲准确的送到王艾前插路线上，此时挤进防线的埃托奥已经完成了转身，马上就接到了王艾穿透马竞防线的直塞。 这几下，兔起鹘落，完全不同于前80分钟的打法让马竞的防守体系一时没反应过来，结果埃托奥轻松起脚打入远角。 在埃托奥扑向广告牌与球迷疯狂庆祝的时候，站在原地的王艾看了看一旁不远的斯内德，两人同时一笑。 第六百四十一节?从万金油到万能胶（一） 国米拿到了上赛季的第五座桂冠，这足以让特意来观战的老板、球迷们满意，也让赛后球队内部的气氛轻松起来。刚刚在场上的大部分时间里，大家可是一点笑容也没有的。 算上这次，王艾已经拿到了三次，分别是0304的拉科和0506的切尔西。虽然许多球队会把这座含金量不高的赛事当做热身赛来踢，许多大牌球星也因为奖金太少而不重视，但王艾作为一个中国人考虑到一般中国球迷的看法，所以更加认真一些。 在一般中国球迷看来，冠军联赛冠军和欧洲联赛冠军争夺的奖杯，应该算是欧洲天王山之战、王中王的角逐。再说从赛制上来说，欧超杯也是对顶级球队和顶级球员没那么“友好”，它的角逐资格就是欧超冠军。而欧联冠军这种中上游球队打豪门往往特来劲。 在路易斯二世球场闹腾了半个多小时，王艾也第三次捧着这个贼亮的奖杯让李俊给拍了不少照片。 从球场出来，全队直接被拉到了莫拉蒂预定的餐厅里庆祝取胜。王艾一边和众人谈笑，一边偶尔观察着贝尼特斯，他的微笑下藏着一丝忧虑，看来这场比赛在外界会怎样评论，他已经预计到了。 吃到一半，坎比亚索把王艾上个月来参加斯内德婚礼，送了一大包礼物，却特意给错钥匙的事儿抖了出来，斯内德也来了激情，连说带比划的形容着当天晚上他们两口子面对大箱子束手无策的苦恼和第二天拿到正确钥匙的愤慨：如果不是箱子里的东西太好吃的话！ 第二天回程路上，各路消息就出来了，不管是随手买了报纸的王艾还是看着小电视的萨内蒂，或者听着收音机的马特拉齐都在关注。贝尼特斯是第二个来意甲执教的外国教练，还是接的何塞的班，意大利媒体对他没有任何好印象。而且这场比赛也打的确实难看，哪怕赢了，那也是国米的正常水平，毕竟总身价是马竞的几倍，还是四冠王。 可是正如《米兰体育报》说的那样：“如果不是最后时刻几名前场球员自行其是，很可能蓝黑军团就要遭遇一场难堪的惨败，贝尼特斯要接管穆里尼奥的遗产，还需要更加努力。” 其他地区的意大利评论可就没这么温和了，《罗马体育报》直言：“贝尼特斯无法在国米取得成功，也无法在意甲取得成功。防守是意大利足球哲学，不理解、不尊重、不执行的教练，难以获得来自于足球传统的支持，哪怕是海外球员最多的国际米兰。” 英国、西班牙、德国、法国的相关足球评论也是差不多的看法，更有一些评论家刻薄的说曾经被穆里尼奥多番奚落的贝尼特斯尽管表态温和，但心中怀恨，来到国米就匆匆忙忙打碎穆里尼奥经营了两年的作战体系，使得同样一批球员，表现的判若两人。 飞机降落，王艾低调的拉着雷奥妮，在多名保卫和助理的遮掩下上了自家的依维柯，最近这波批评还意外的涉及到了他。一个是他归队太晚，所以欧超杯前一个星期举行的意超杯他没上，靠着队友们逆转罗马才拿了第四冠。另一个就是昨天王艾的表现也谈不上多好，起码是对比他自己的一贯水平来说，差不多也是就踢了20分钟好球，其他时间表现平平。 在主教练接受盘问的时候，王艾既不想成为分散火力的靶子，也不想被记者用来攻击教练。 王艾跑了，贝尼特斯却跑不了，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电视上对贝尼特斯的采访录像：“我没有太多可说的，球员们还在适应当中，今后大家会看到球队更好的表现的。” 即便有记者咄咄逼人，贝尼特斯也没生气，比如反问我赢了还有什么不好的这一类的。 这方面，他比何塞的涵养好得多。只是记者这行没有话题就能饿死，何塞虽然经常和他们对骂，但也给他们创造了源源不断的销量。可贝尼斯特本就受歧视、表现还差，再不给料…… 反正王艾看镜头里的贝尼特斯被拍的挺丑的，视频结束后电视台直播间里的节目主持人也没说什么好话。 “你不看好他吗？”和王艾并肩坐在沙发上的雷奥妮随口问道。 “谁知道？”王艾耸了耸肩，一把将蜷缩成一个团的wiwi揪了过来，强行撸了一顿，wiwi越是无精打采，王艾越玩的欢：“我这个赛季就是享受人生、享受足球的，别的我才不管，我要歇一年，在精神上歇一年。” “明年去德国吗？”雷奥妮起身走向一旁的茶几，那上边都是近期米兰之光的经营情况的相关资料，在时文君尚未归来之际，她这个经验丰富的管理者要给刘丁香帮忙。 “嗯，大概是吧，还要具体看看拜仁那边的条件怎么样。没准儿一时一个想法到时候不要我了，我还得找别家。” 见雷奥妮低头看着资料，只是应付式的点了点头，王艾也上楼翻开了书本。今天放假一天，明天正常训练，再过两天就是1011的新赛季了。 辉煌的南非世界杯正如赛前王艾和大家商量的那样，正在暂时暗淡，把本应集中爆发的影响力变成共和国体育史上恒久而激动的回忆。 和赵旭日他们忙碌于涨工资、转会或者接洽赞助商不同，这一年王艾打算缓缓，除了训练、学业保证之外，不管是俱乐部的转卖还是主教练的命运甚至连比赛的胜负，他都不打算往心里去了。 除了要为自己谋求一条不被排斥的道路，今年王艾将有一个孩子出生，还将有一个孩子“预定”，这都是比足球风云更能影响王艾的事项。 “我今天突然想起来，那天黄欣和我说她怀的是男孩。”晚上，王艾按着雷奥妮的腰，一边忙碌一边喘着粗气道。 “你喜欢那种？”雷奥妮回过头来。 “都行。”王艾啪的拍了她一巴掌：“要不然我能今天才想起来？” 第六百四十二节 从万金油到万能胶（二） 时文君到家的时候比王艾还早，只是回来是回来了，却给了王艾一个大大的惊喜，因为生理问题，暂时用不了！ 气死你！ 这让王艾只能改变计划找到了雷奥妮，一边吐槽一边用力，倒是让雷奥妮本想继续聊孩子性别的事儿，给忘的一干二净。 29日这天，王艾也要回米兰农学院一趟准备开学的事儿，吃过早餐在门口上车之前，王艾望着表情平静的小美人儿，恶向胆边生，拉着她走到一旁低声道：“我算了下日子，你还有三天！” 小美人儿白了王艾一眼，梗着脖子：“你敢弄死我？” 王艾搓了搓脸，点点头：“我记住了，你也记住啊，到时候我看你是不是铁打的。” 时文君咬了下嘴唇：“小样儿吧，姐姐背书包的时候，你还光屁股呢。” 王艾上下打量一番，冷笑一声，提了提书包转身就走。这让难得胜利一次的小美人儿心中不安起来，好像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来着？算了，反正就这一百来斤，你还能把我煮了吃了？ 人生除死无大事，哼！ 三天之后，新赛季的首场比赛在梅阿查进行，来到国米两个月拿到两个桂冠的贝尼特斯也憋着一股气：我他么就不信了！穆里尼奥有什么了不起？他要不是有一个超级有钱的老板，想要谁买谁，我怕他？有那么多好球星，还打的那么难看，除了吹牛逼之外他还会什么？ 在球员入场时，贝尼斯特还扭着头瞥了一眼看台高处的莫拉蒂，心中怨念更深，他是来了之后才知道莫拉蒂打算跑了的，这尼玛不是火坑吗？过了一年，全队又老一岁，你还把最小的巴洛特利放走了，一个人不给我添不说，还没事儿总夸穆里尼奥……他妈的！ 推了推眼镜的胡子男望向球场：该研究的都研究了，该布置的都布置了，就看你们的了，好好的干他们！ 可惜比赛局势并未如他所料那样摧枯拉朽，面对中下游球队的博洛尼亚，国米迟迟没有找到破门机会，一直到上半场补时阶段，才由推到中场自行推进的王艾利用盘带技术晃开射界，打了一个精准的远射。 这也是全场唯一一个进球，终场哨响后，贝尼特斯强打精神在场边欢迎他的球员，同时心里也不明白：怎么又和上一场一样了？攻击组织不起来，防守也组织不起来，看着势均力敌，可他们我们是五冠王！ 是吧？他妈的。 苦恼的贝尼特斯在发布会上就被围攻了，瞅着台下一张张兴奋的恨不得问死他的脸，贝尼特斯差一点发飙，好歹算是维持住了体面，却在发布会结束后立刻就离开了。 第二天的报道果然如他所料，又是七嘴八舌的批评声。而且贝尼特斯感觉到球员似乎也受到了外界评论的影响，哪怕还没有人公开质疑他，但有点人心思动的味道。似乎有些人本来就比较留恋爱和球员打交道的何塞，而对他的距离感有些不舒服。再加上球队确实这两场打的不好，老将居多的球队就这点不好，一个个的都成精了，不但不让说，还不喜欢替补。 对这些风波完全不走心的王艾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暗潮，9月1日这天他上午上课，下午回来复习，却总是频频看表：怎么还不到晚上啊！ 终于到了傍晚，还好时文君准时回家，不过饭后王艾并未立刻找小美人儿的麻烦，因为赵丹和严竹拉了一车东西回来，饭后就开始楼上楼下的安装上了，都是一些没有文字或者只有简单符号标识的设备。 一直到晚上7点多安装调试完了，两个人才上三楼王艾的书房里单独跟王艾说：“因为你曾经和上级表达过世界杯夺冠后对个人安全的顾虑，所以经过研究，上级通过一些渠道调拨了一批设备过来。” 王艾点点头，好奇的道：“都干嘛的？” “主要是探测类、传感类和防护类。”赵丹指着一楼书房窗户上的设备道：“以往我们只能通过摄像头来监控窗户出入，或者干脆锁上，但有了这个东西以后，只要被打开过、甚至移动过，我们就知道，这算防护类。” 说完了，赵丹指向楼下一个安装在泳池后方灯柱上的小东西道：“这个叫红外探测器，晚上睡觉或者无人在家可以打开，有大型热能体出现就会自动记录。家里这一圈装了12个，没有死角的，穿伪装服也不行。” 然后赵丹又抬头指着天花板：“那个是烟雾探测器，属于传感类，不但可以对一般的火情报警，对一氧化碳等几种常见毒气，也有报警能力。” “让上级费心了，我可能也是多想了的。” “多想一些是对的，上级也支持。”赵丹十分认真的道：“现在正在展开调查，一旦发现发现什么还会有更进一步的行动，比如增加你的保卫力量什么的。” 王艾也没客气：“需要我做什么，就告诉我。” 两人王艾又呆坐了片刻，家里这下可算武装到牙齿了，除非对方用rpg。当然，自己也不能嘚瑟，该干的还得干，技术上保护自己和战术上保护自己并不矛盾。 又过了一会儿，王艾才想起来时文君的事儿，急忙忙离开书房到了隔壁。 三楼是一个卧室一个客房，许青莲走后没规定谁住，这趟雷奥妮先回来所以她就住到了卧室，小美人儿在客房。 “你知道你要死了吗？”王艾一进门就趾高气扬。 时文君放下手中的文件，打散了头发，往床上一趟：“来吧。” 王艾气哼哼的关上门、上了床，扒拉两下时文君的衣襟，抓着她的双腿。时文君乖巧极了，怎么摆弄都行，但不说话、没表情。 王艾无奈的捏着时文君的脸颊：“我记得你不是我下山抢来的啊？” 闭着眼、歪着头的小美人儿嘴角翘了翘，然后眉头就猛的一皱，小美人儿呵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 冰山融化了。 渐渐忘我的她不知何时自己被翻了过来，连着被拍了几下才迷惘的扭回头，却见身后的男人拍了拍自己肩上的书包带：“谁背书包，谁光屁股呢？” 第六百四十三节 从万金油到万能胶（三） 阿皮亚诺小镇初秋的早晨，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其中的一颗迸溅在三楼客房的窗台上，轻巧的跳到被毯子遮了一半的姑娘的手臂上。于是，姑娘长长的睫毛分开，一双明亮的眼睛渐渐聚焦。 楼上楼下安静极了，耳边只有滴滴答答雨水落在远远近近树叶上的声音，似乎阴暗的光线让身体热乎乎的男人误会了时间，还在沉睡当中。 时文君悄悄伸出纤细洁白的手指悬停在男人的眼皮上方，连着晃动了几下，男人毫无反应，手指往下想碰一碰男人熟睡时异常温和的脸，却又怕惊醒了他。在忍不住调整了一下睡姿引得男人被自己枕在颈下的手臂肌肉抽动了几下之后，时文君的动作变得更轻了一些。 然后，小美人儿发现了更好玩的东西，男人胸前那让无数人想要舔屏的胸大肌，随着一点微微的动作紧绷后又松弛。小美人儿用手指尖的指甲轻轻捅了一下，胸大肌立刻绷紧又松开，让他光滑的皮肤快速的震动了一下，就像……放牧在草地上的牛马，被牛虻叮咬的反应一样。 随着指甲的一次次轻刺，那块肌肉一次又一次紧张、松弛，把皮肤震荡出一个个波浪，把一个个假象的飞虫一次又一次弹开。可是后来，大概是累了的原因，肌肉的反应一次不如一次，直到最后毫无反应。 玩的忘我的小美人儿打算加大刺激力度，瞄准了凸起处想要快速的捏一下，然后猛听到一声叹息：“好玩么？” 下意识抬头的小美人儿迎上了一双似笑非笑、有宠溺、有无奈的目光，脸色一下就红了，竟然下意识的选择闭眼伪装睡觉。听着男人不断的笑声，羞涩极了的小美人儿干脆一头扎在枕头和男人手臂的间隙一声不吭。 王艾仰头望着天花板笑了几声，用手臂紧了紧时文君的肩背：“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儿了。” “感觉怎么样？” “还好。” “真的？今天下雨没法出去跑了，在床上晨练也不错。” “……屁股有点疼，你打的太用力了。” 王艾哈哈一笑翻身过来强行找着时文君的目光：“那就起床吧，我们一起下楼锻炼，听说你羽毛球打的不错。” 小美人儿嗯了一声，但在翻身坐起后发现男人的目光正欣赏的上下扫视她，便手足无措，不知是捂着男人的眼睛好，还是遮挡自己好。 王艾呵呵一声从床头拿过衣物，片刻后两人穿好去卫生间，王艾奇怪的扭头：“你还不舒服吗？听说第一次的第二天都会难受，好不你还是休息吧？” “没有。”时文君摇头：“稍微有一点点，不影响的。” “那你抱着我干嘛？” “啊？”小美人儿茫然的低头，只见自己的手臂紧紧挎着男人的臂弯，手还抓着男人的袖子，连手指都攀援着男人的手臂。 松开后的两人各自洗脸、各自刷牙，然后差不多同时从卫生间出来，走到房门的时候，时文君自觉落后一步，但她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又挂在王艾的胳膊上。王艾使坏，走出门后突然拍了一下，时文君惊觉还有点意外，意思是你打我干什么，直到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又挂上了，才撤回来，可还是不自觉的有点委屈。 王艾好笑的打量着小美人儿，随手从床角拿起足球，夸出门之际冲着时文君伸了伸臂弯，时文君立刻笑容绽放，赶上两步抓在手里，还下意识的把头偏了偏。两人走出房间，恰好遇见了主卧出来听声的雷奥妮，她很是惊讶的打量着两人，尤其是时文君这个往日异常独立、尖锐的姑娘，她想不通怎么一夜之间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就像性格完全不同的孪生姐妹一样。 时文君却恍若未觉，冲雷奥妮笑了下：“一起下楼健身啊。” “不用我给你们留个空间？”雷奥妮小心的问道。 “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可隐晦的？一起吧。”时文君很是大方的邀请道。 雷奥妮应了声，压下心头的怪异跟在两人身后，明摆着时文君的理智尚在，但身体完全和理智相反，往日她可是从来不和男人挎胳膊的，哪怕同居了也一样。 到楼下王艾上跑步机，雷奥妮做瑜伽，时文君行动略有不便，但也没受太大影响，也在做瑜伽。过了片刻王艾感觉跑的差不多了，但室内终究空间小，球不好练，于是顺着窗口向外看了看，感觉雨滴稀稀落落，于是打了个招呼拿着球到了前院的草地上。 到山道上跑确实不太方便，个别地方泥泞不说，一旦雨下大了还容易感冒，何况这终究是山区，偶尔也会有雷电。 不大会，雷奥妮悄悄出来了，撑着伞装作去院外看山坡下的风景，路过王艾时站了下：“我怎么感觉……你昨晚打她哪了？” “打屁股呗，还能打脑袋啊？” “那她怎么……” “粘人了是吗？”王艾双脚不停：“她呀，其实比你们任何人都传统，在精神上有一种很纯粹的追求，只是现实一次又一次，当然也包括我了，反正她的这个梦想被压的很深。她被迫的世俗化，按照现在的两性观念。” 说到这，王艾收起球，信步走出院外，站在山道上望着前方青翠的、被笼罩在晨雨中的草地：“她和你不一样，你是内外通透的，底层思想和浅层思想一致，所以你和我关系变化后行为并未有变化。而她不是，她是拧着的，但昨天的变化，把她最深处的梦想激发出来了，所以行动上有一些变化。” 雷奥妮提着被雨水浸润的裙角，把头靠在握着雨伞的手背，往后理了理发丝：“如果你非要和我结婚的话，我也是拧着了。但你确定她没问题？我有点怕。” “没问题的，我认识她12年了，喊她小美人儿10年了，明确跟她说我要她也有3年了，该想通的早想通了，该重建的也重建了，今天这个，不过是一点残响。”王艾笑了笑：“而且，矛盾的其实不是我和她的梦想，而是她的梦想和许多现实，难道我不算风流人物吗？” 第六百四十四节 从万金油到万能胶（四） 出于谨慎考虑，不论是王艾还是雷奥妮都没有过分刺激时文君，不但早餐时若无其事，晚上也没有急吼吼的大被同眠。痴缠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快一个星期才从小美人儿身上消失，大概是生理上的强烈冲击平复了，她的逻辑冲突平息了的缘故。 这天傍晚，三人晚餐后在三楼的小阳台上望着西洋品茶，前方不远一侧是炊烟袅袅的小镇，一侧是被夕阳染上了美丽颜色的森林。从卧室打开的房门里能听到屋后泳池里女保卫们的打闹声，而在前院，也就是小阳台的脚下，李俊正和刘亮踢球玩。 “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什么？”王艾、雷奥妮闻声一起扭头望向时文君精致的侧脸。 “这几天我的变化，我自己知道。”时文君微笑着拂过嘴角的发丝：“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我确实有些心态上的变化，可能会显得很怪异。你们没有打扰我，让我安静的沉浸在一个差不多的处境里慢慢品味、慢慢走出来，真的要多谢你们，尤其是你，狮子。” 雷奥妮放下茶杯，隔着王艾微笑道：“为什么？” 时文君低笑着摇了摇头：“晚上搬过来住吧，我好了。” “你真好了？”雷奥妮趴在了王艾的肩膀上望着小美人儿：“你大概听说过我的爱好了吧？” 时文君失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有点羞涩，所以靠在椅背上用手背遮着半张脸：“我知道，不过没什么，大不了再当一次处女。” 这一下连雷奥妮也笑出声，索性站起身走到时文君的身后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慢慢向下：“现在就可以开始吗？” 时文君抬起头侧着脸看着身后也正在微蹲侧脸看她的雷奥妮，两人脸上都是笑，时文君是从容，雷奥妮是灿烂。 随着雷奥妮越靠越近，在旁观的王艾眼里两人的嘴唇即将碰上的刹那，时文君终究还是往后躲了一下：“不行不行，还是晚上的吧。” 雷奥妮索性趴在时文君的肩膀上笑个不停，一旁的王艾呼了一口气：“你们两个刚才就像两条美女蛇，吐着信子互相靠近，看似搞对象，其实更像是斗法和互相伤害，这给我吓得。” “我们打起来你帮谁？”雷奥妮突然抬头问了个致命问题。 不过这能难住学了十年哲学、拿过两个两个硕士一个博士学位的逻辑大师？ 学哲学是干什么？ “你们两个真打起来，我就把你们捆上挨个揍，让你们生出同仇敌忾之心，同时让你们深刻意识到，虽然你们是我身边最尖锐、最不饶人的两个，但你们彼此仍然互相需要，尤其是你们任何一个都打不过我，必须依靠另一个分散火力的情况下。” 雷奥妮翻了个白眼：“我不相信你体能永远这么好。” 王艾站起身按着长裤腰带：“试试！” 雷奥妮直起腰来双手就要解胸衣，时文君在一旁急忙道：“进屋去呀，你们两只动物！” “两只动物”同时停止动作，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她，时文君猛然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凶猛的母狮子和驾驭母狮子的人，一起向她凑过去，她想喊喊不出来，想跑迈不开腿。 真正把两个人一起摆在床上的时候王艾才发现，这两个身高、身材、国籍完全不同的，竟然有不少共同点，比如她们都很白，比如收敛锋芒的小美人儿竟然带着一种许青莲的沉稳和雷奥妮的霸道之间的气质，从今以后小美人儿的急切沉淀成了双眼中浅浅波动的海水。 两个人对着咯吱的时候，通常是平分秋色，但当两个人对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只有笑的动不了，这就是王艾要下楼健身时的小美人儿的样子。不过最后一眼看到，两条美女蛇真的要开始了，料想，小美人儿应该能反攻一阵，不过战斗经验毕竟太少，恐怕还是输的一方。 可是当王艾在晚上九点半健身完毕，一身火热上楼时，竟然意外的发现雷奥妮躺在时文君的怀里说着悄悄话，两人对面的电脑屏幕上还在播放一段纪录片。见王艾进来了，小美人儿倒是从容，雷奥妮似乎想坐直了可惜竟然没坐起来。 “出乎意料的战斗结果啊？”王艾乐呵呵的走到两人身边坐下。 雷奥妮踢了踢腿：“都怪你，她一碰我就软了。” “我觉得她比你敏感啊？”王艾奇怪的反问。 “那是因为……呀。”雷奥妮伸手捉住了王艾的手猛的坐直了，站起来不服气的道：“那是因为我等了你七天，还有，大美还不太会。” 说到这，颇感不服气又无奈的道：“古人云：多情总被无情误。” 沙发上的两人齐声笑，王艾伸手拉住雷奥妮揽在怀里，亲了亲嘴角，两人便缠绵起来，没几分钟，在一旁沙发上一只手贴在沙发背上，脸靠在手掌心里的“大美”眼中，母狮子已经纵马驰骋，笙箫齐鸣。 没过多久，母狮子就中弹倒下，王艾托着她直接站起来，另一只手还不忘拉着观战的“大美”一起转移战场，两个霸气的女人柔情似水，任他施展，带给了王艾无与伦比的满足。 不知多少次高亢过后，三人才一起到卫生间，三个花洒喷射的水花让浴室的空气甚至飘过片片彩虹，“大美”仿佛不经意间说道：“下次回国，我打算回一趟辽阳老家上坟，有几年没去看爷爷奶奶了。” “我跟你去。”王艾马上说道，然后转过身来望着等他的时文君：“虽然我不是东西，但已经这样了，我会负责。” 时文君瘪了瘪嘴，扑在王艾怀里，王艾的胸前顿时温热起来。 半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雷奥妮鼓足勇气：“我、我能去吗？” 时文君在水花里抬起头来，雷奥妮破罐破摔：“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时文君伸出一只白白的手臂，把雷奥妮拉到了一起，两个头顶着头，不知怎么，雷奥妮也有点伤感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男人还活着呢。” 被惊动的两只白孔雀同时注意到了男人身体的可耻变化，不由得相视一笑，竟然同时屈身下去：“听说你很能打是吗？” 第六百四十五节 从万金油到万能胶（五） 被雷奥妮起外号叫“大美”的时文君，与王艾此前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许青莲是魂牵梦萦的玫瑰，大气沉凝却总有拔不尽的刺；雷奥妮是情与性的完美契合，跋涉万里的永远饱满；黄欣是甘泉汩汩，总在饥渴的不远处；而时文君则是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红袖添香。 谁也想不到倔强锋利的时文君变化能这么大，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旧的带着毛刺的躯壳，变成了暗香袭人、疏影横斜的研墨素手。她最喜欢做的，竟然是陪着王艾在书房里看书，连工作都不怎么想做了。 当雷奥妮嫉妒的说她：“你想要孩子就直说”的时候，她却解释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能安心下来，能感到充沛的幸福感”，还让雷奥妮保持安静，不要妨碍她欣赏美男子。 看起来，时文君的适应过程比预想中的还要长，逼的王艾好几次双手捧着她的脸说：“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有什么事会让你非常不舒服，我害怕你精神上出问题。” 每当这么说的时候，都会被时文君啐一口：“我又不是有病，我就是觉得这么非常舒服而已。大概是我小时候经常听才子佳人的故事吧，反正你别管我了，我心情很好。” 见王艾不放心，她只好强忍着笑意解释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变化还是我自己不觉得害怕？我特意找到了精神病的智力测验手册对照过，我没问题，心理医生都说我是正常现象，就是长久梦想实现后的恋恋不舍。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我会调整好工作和生活的关系、重新找到工作兴趣的。” 王艾听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满足的点头：“瞅着你一天天的不出去给我赚钱，还一直花钱，我就心疼的不得了。” 时文君的回应是轻轻打了王艾一下，把课本推给了王艾，她就喜欢男人看书的样子。 就在王艾收获了新的爱情，家里有了新成员，且三角关系极其浓密愉悦的同时，新赛季的国际米兰也在磕磕绊绊的起飞了。 9月11日，国米主场迎战乌迪内斯，仅仅上半场王艾就在罚球区里通过三次头球，把比分锁定在了3:0，下半场踢了20分钟王艾有点小不舒服被换下后，国米随即被追了一分，但结果仍然是一场大胜。 3天后全队北上荷兰特温特，展开新赛季欧冠小组赛的首场比赛，因上一场比赛中多少有点不舒服，为了保险起见，王艾主动要求打替补得到贝尼特斯允许，结果王艾不在的情况下，埃托奥和斯内德发挥出色，率领球队2:1打完全场。 又是3天后，国米客场对阵巴勒莫，重新首发的王艾状态完满，上下半场各自打入一球，帮助球队3:1击败对手。而后全队乘胜追击，在9月23日的比赛中，王艾和埃托奥轮番出击，各入两球。目前两人也分别以8球和5球分列意甲射手榜前两名。 9月26日，意甲第五轮与罗马大战，面对防守极其顽强勇猛的罗马队，王艾略有些心不在焉，上半场表现有失水准，竟然浪费了埃托奥送来的一个极好的单刀，索性中场休息经过调整后下半场状态回升，先是在罚球区外围的一脚飞快直塞助攻埃托奥得手，后是无球跑动策应了斯内德的射门，虽然自己没能进球，但帮助球队2:1艰难击败罗马。 9月30日，欧冠小组第二场开启，国米主场迎战不莱梅。赛前王艾专门私下找到贝尼特斯请假。理由表面是感冒而状态不佳，而实际上是黄欣要生了。 王艾没有详细解释这个孩子对王艾一家的重要性，只是坦诚他必须回去，且不会对外界透露。贝尼特斯品味了一下这里头的意思就明白了，王艾不但要坚决请假，不给假都不行，而且还不准贝尼特斯对外透露。 老贝有点不爽，可随着他深入球队也渐渐的知道了，王艾这个夏天没有和国米续约，显然明年夏天要走，已经不怎么在乎俱乐部怎么看他。而且更关键的是，因为莫拉蒂要卖俱乐部了，所以莫拉蒂不在乎！ 这可真是主教练最难堪的场景，好在前几场球队比赛顺利，王艾表现一如既往的强势，并未有不服从或者故意给贝尼特斯难看的意思，所以老贝权衡一二果断同意，还提醒王艾既然要保密，就想好理由，双方口径一致才行。 王艾感谢了贝尼特斯后，主动建议这场比赛他为最近状态火爆的埃托奥当助手，博得了老贝的欣赏。结果在这场欧冠比赛中，埃托奥连入三球，拿下了个人职业生涯的首个帽子戏法，斯内德锦上添花，最终以4:0的比分击败来访的不莱梅。 可能很多人都想不到，如埃托奥这样早已成名的射手，竟然是第一次拿到帽子戏法，比他小了6岁的王艾都不知道拿了多少次了。 这个赛季随着贝尼特斯改变了何塞防守大于进攻的作战思想，强调攻防均衡之后，埃托奥的进攻才华得到越发充分的显现，尤其是王艾长时间扮演中锋吸引了大量火力的情况下，他的机会越来越多。隐隐然有了点王艾和伊布拉组合的味道，就是不知道埃托奥的状态能保持多久。 起码现在国米球迷是非常开心的，其实上赛季埃托奥来的时候球迷们就在盼望国米双枪的形成，也确实有一段时间他们的组合威力巨大，但后来埃托奥的状态下滑，这一态势才又变成了王艾的独角戏。 第二天一早，王艾带着非要跟着去的雷奥妮一起登上飞机，经过了12小时的飞行，在北京时间10月2日后半夜两点降落在首都机场，而后上了家里派来的面包车静悄悄回到家中。 这趟回国，他可是谁也没通知，老高正带着一家人在马尔代夫王艾度假，国家队也没有集中，最近的赛事是亚运会，可也没征调任何国脚。 就连媒体也没注意到，毕竟国米下一场比赛2天后的国家德比，现在还没有公布王艾请假的消息。等公布的时候，王艾的助理李俊、经纪人施拉普纳都得到了王艾的通知决定以感冒推脱之。 第六百四十六节 从万金油到万能胶（六） 随着家里那边对“备胎计划”的清理行动渐渐抵达深处，消息也在家族企业内部蔓延，家中的安保力量也提升了。当王艾回到家中时，发现就连李林也被排在了值班表里。 王艾并未惊动父母，也没去后院搅扰黄欣，只是和值班的李林打了个招呼，然后静悄悄的到后院看了看同样在值班的杨军，匆匆低声问了几句，得到一切正常的消息后，转了两圈，去厨房里忙活了半小时之后，出来到前院的保卫室休息了几个小时。 只有雷奥妮到了后院的另外一间卧室休息了。 早晨六点半，脚步稍显笨重，脸上略胖了些的黄欣走进餐厅，发现王叔正在悠闲的翻报纸，艾阿姨正在好笑的望着厨房，然后就听到厨房里两个人争吵，“我不想吃这个”，“不是做给你吃的”等等。 帘子一挑，王艾端着一个大餐盘走出来，见了黄欣一笑：“起来啦？” 黄欣忙要站起来，却被艾小青拦住：“你就让他尽点义务吧，整天不着家。” 王斌挑了挑眉，没吱声，王艾这边笑嘻嘻的把大餐盘放在黄欣面前，一碗稀疏的瘦肉粥，一碟颜色较深的面包，一碟被盐水浸泡过的芹菜叶和黄豆粒，一碟山楂水泡过的苹果片、桃子片、菜花片、黄瓜片的沙拉。 反正摆在黄欣面前的是万紫千红的一大片，黄欣好笑的抬头道：“大家的呢？” “都有都有。”王艾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了厨房，把大家的饭菜一样样端出来，结果除了他的能量很集中之外，其他人的饮食和黄欣的差不太多。王艾家里人口少，早餐也比较简单，虽然请了专门的厨师，但仍然秉持着节俭度日的原则。所以这几个月，几乎是黄欣吃什么，其他人就跟着吃什么，严格按照孕妇食谱来的。只是从口味上来说，黄欣的食品略寡淡，其他人的正常而已。 黄欣不少话想问，但碍于王斌、艾小青在这不好直接说，好在从别人的交谈中她想要知道的信息也能获得，王艾也同样如此。预产期还有四天，接生的医生、护士已经联系好了，由于产前多次检查结果都非常好，所以在征求了黄欣的意见后，决定在家完成生产，生产地点挪到颐和园那边新买的别墅里进行，清净，出入也不妨碍邻居，毕竟那边的房子没卖出去几个。 王艾回来的时候正好是一家人要短暂迁移到颐和园那边的日子，所以早餐过后众人便拿着一些随身用的东西乘车出门，这还是王艾第一次到颐和园这边，尽管买了三年了。可惜这几年王艾回国便是满身的事儿，竟然一直抽不出时间来。 这边是靠着颐和园的大池子边不远的别墅群，风景很好、空气也好，还安静，最开始艾小青买了边缘的两个，后来又买了隔街的两个，在和开发商物业沟通后索性改建了一番，把四个独栋别墅打造成了一个整体，形成了四个主体建筑包围着一片大型花园的格局。 艾小青领着王艾进了这片“王氏庄园”时介绍说：“等你孩子多了，这片花园就可以给他们放羊。” 当然这毕竟是人家的开发区里，不能真的用围墙把四个主体建筑和外边隔绝起来，但可以巧妙的运用绿植隔离开，用摄像头、报警器等实现安全功能，成了不围而围、疏而不漏的安全格局。说到底，王家的危险，主要来自内部而非外部，如今能赚大钱的不是做房地产就是做金融，如王家这种低利润的轻工业，没几个喜欢的。而且民用纸这块已经成了规模，国内就北方、东海、中原三大集团，别人想进也进不来，进来了也玩不明白。 所以，安全方面主要是以防万一，不是真的有什么切实的危险。 花园里有大片的草地，有秋千、长椅、石桌，当然也有灿烂的阳光和浓密的树荫，就差一群满地打滚的孩子了。 别说黄欣，连王艾都一眼就喜欢上了。在陪着黄欣溜达了几圈，陪她坐下来聊了一会儿之后，见她的几个保卫拿出扑克来，几个人打算玩了，王艾才出门找到老娘问了一番医疗小组的事情，听说一切都以齐备才算放下心来。 四个别墅里，虽然都已经通水通电了，但家用设备齐全的只有两个，目前是王斌、艾小青两口子一个，王艾和他的女人们一个，黄欣预定的产房当然也安置在了这里。 在等待黄欣到日子的这三天里，王艾每天除了健身房训练以保持状态之外，都陪着黄欣聊天、说笑、打牌，10月4日精干的医疗小组就已经进驻，见到王艾本人也没什么意外，很是正常的和王艾打过招呼就给黄欣检查身体。 10月5日清晨，黄欣身体出现了反应，被送到了“产房”中。可正在王艾也跟进产房，准备陪黄欣一起“受难”的时候，李俊拿着电话告诉王艾：半小时后，飞行检查的过来。 王艾很不高兴，但也没办法，如今他的行程可以瞒着所有人，唯一不能瞒着国际反兴奋剂组织，不管去哪必须报备，否则如王艾这样药检小组去了阿皮亚诺基地找王艾，而王艾又无法立刻赶到的话……会被宣布兴奋剂检测呈阳性！ 据王艾所知，因为国际足联始终不愿派遣职业球员出战奥运会从而不瓜分利益给国际奥委会，所以双方斗争非常激烈。仅仅在一年前国际足联还公开拒绝国际奥委会对职业球员的飞行药检。然而一年后，随着王艾这个黄种人不断在足坛上取得成绩突破，尤其是南非世界杯夺冠，国际足联终于顶不住国际奥委会的压力，在王艾身上“网开一面”，率先低调的开启了职业球员的飞行药检。 也可以说，王艾是职业足球运动员中“飞行药检”第一人，而且这一旦开启，仿佛就是报复性的密集。仅仅回到米兰的这一个月，下午在训练场、晚上在家甚至上午在米兰大学农学院的课间时间，王艾都遭到过突如其来的检查。 而且似乎国际足联内部，也有一种力量在推波助澜。 第六百四十七节 从万金油到万能胶（七） 王艾面无表情的在王氏庄园门外的长椅上被抽血，无视了三位药检官略带尴尬的表情，他们是中国人，也知道王艾被区别对待。但没办法，在国际反兴奋剂的大势下，他们和王艾一样，唯有任劳任怨的配合，才能洗刷种种无情的指责。 “好了，王队长。”结束抽血、收好血样的护士轻声道。 “哦。”王艾伸手按着胳膊上的棉签缓过来：“辛苦你们了，这么远跑来。” 在三人连声客气中，王艾侧耳听了听，身后的别墅里一切如常，方才展露出笑脸：“来吧，相逢就是缘分，合个影再走吧？” 李林拿着小区的门卡带着三人离开了，王艾回屋看了看，黄欣还好，时间还早，于是反身出来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缓解憋闷的心情。这次让他不爽的飞行药检提醒他，新立足点的问题必须加紧解决，总是这么消极被动不是办法。 一个月损失20毫升左右的血液倒也罢了，关键是这种高频率正在打乱王艾的生活和工作节奏，毕竟不管你在干什么、不管你心情如何、不管你手头有什么事儿、不管你多烦，只要一个电话、三个拿着证件到你面前，你就必须乖乖的放下一切，让你撒尿你撒尿、要抽你血就抽血。 更深层的是，飞行药检不属于“友好接触”。比如王艾和莫拉蒂接触，哪怕王艾不会爽约，但他知道他可以爽约，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后果，所以心情轻松、宽和，接到莫拉蒂的电话也不会紧张。而飞行药检则不是，在这种接触中，王艾是“犯罪嫌疑人”，不论药检人员的态度多好，不论王艾多么问心无愧，机制如此，你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高压线围了一圈，碰了就死。 所以，提起来就烦。 而这种被怀疑、被质疑、内含惩戒而没有表彰的接触，一旦高频率起来，就会对人形成持续的心理压力，进而形成了一种骚扰机制甚至心理折磨。毕竟任何一个正常人每隔一天半就被问一次是不是罪犯，谁会受不了。 王艾现在就处在这种局面下，最开始的时候他一心都在世界杯上，完全没在意这个事儿。可自从世界杯功德圆满，他准备放松一个赛季开始，就渐渐体会到了这种合法骚扰的厉害。 刚刚虽然有黄欣产子关头所额外添加的焦躁，但自身长期不良情绪的积累才是突然间感到情绪剧烈波动的原因，王艾觉得自己的忍耐可能正在逼近心理警戒线。 王艾知道发脾气是不行的，哪怕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在搞歧视、哪怕清清楚楚的感到了屈辱，也不行。因为还要干这个，还指望这个吃饭，你就得守规矩，尤其是他更得守规矩。 可问题是理智并不能所有时刻都驾驭情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理性人。这就好像职场上突然和上司翻脸的打工人一样，被pua的久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出来，哪怕他理智上知道爆发的代价很大，但某个瞬间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不论以后多后悔，在那个时刻都没用。 王艾坐在花园的长椅上，苦恼的正是在这种持续的骚扰下，他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的爆发所带来的巨大负面结果。 “可以和国际足联反应一下吗？”雷奥妮轻轻走到王艾身边坐下。 “正常渠道不行，这毕竟是合法的。”王艾想了想无奈的道：“且忍着吧。” “私下找布拉特呢？他应该会接你的电话。” “……那恐怕我就会身不由己的参与到国际足联的内部斗争里。”王艾语气深沉的道：“那是更复杂、更难测的格局和未来，会更多的分散和干扰我。毕竟我现在还是一个职业球员而不是一个退役的球星，有精力去和他们玩这种尔虞我诈。” 雷奥妮皱着眉头思量了好一会儿：“国际足联里最大的是欧足联的势力，你带领中国队夺冠不符合欧足联代表的利益，会降低欧足联在国际足联体系里的话语权。你的支持者应该是亚足联、非洲足联，当然还有对欧足联非常警惕的布拉特一派的人。虽然你的支持者更多，但这种斗争对你来说是完全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没有任何收益，是这样吗？” 王艾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嗯。” “如果你现在不在国米就好了。”雷奥妮烦恼的道：“马西莫要跑了，肯定不愿意多管闲事，再说他的分量也不够。你要是在拜仁的话，贝肯鲍尔就会出手。要是在皇马的话，迪斯蒂法诺也会介入，可合同一天不签，他们就不会去做。其实，如果你能让贝利或者马拉多纳说一句话，也应该有效果。” “他们恐怕指望不上。”王艾接口道：“我先是和卡卡竞争两大奖让巴西帮不爽，随后又和梅西竞争两大奖让阿根廷人不开心。再说世界杯冠军历来就是南美、欧洲轮流坐庄，中国队突然加入进来不会被欢迎，所以……算了，一切靠自己，我们再想想。” “能想出来吗？” “一定会有办法的。”王艾起身往房间里走去：“这些年我做的所有事，都是看起来做不成的，都是靠着想办法，最终做成了的，我就是现在没空琢磨。” 雷奥妮望着王艾的雄健背影就是一笑，她也喜欢见到男人信心百倍的样子。 低低的哼鸣，伴随着额头浅浅的汗珠，这就是黄欣生产中唯一的痛苦表达。特意进入产房坐在黄欣身旁和她手牵手的王艾内心焦灼，这是他在一天之内遇到的第二件完全……使不上劲的事儿。 好在黄欣最后算是争气，怀孕期间严格按照食谱来，也严格坚持健身，所以两个小时后，在2010年10月5日上午11点51分，终于松了一口气，让王艾扶着勉强抬起上身凝望着被护士抱在怀里的婴儿。 眼角含泪的新妈妈想看看新爸爸的表情，意外的发现新爸爸在发呆：“你也想什么？” 王艾回过神来，羡慕的道：“凭什么我出生的时候家里就是个草房子，他出生的时候家里就是别墅？” 第六百四十八节 从万金油到万能胶（八） 在房间里家人和医生护士的低笑声里，黄欣有气无力的挥了下手臂：“连你儿子也嫉妒，你可真有出息。” 王艾笑了声起身俯下身在黄欣有些发白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先休息一会儿，等给孩子简单检查一下就还给你。” 黄欣嗯了一声闭上眼，王艾就在一旁守着，一直到护士抱着孩子回来恭喜时，到黄欣半坐起来抱着孩子充满爱恋时，王艾才认真看他的儿子，一个早前不在计划内、也不在他的设想中，却是该来的、必须来的、准时来的、极为重要的、稳定家内家外一切格局的人。 孩子还小，五官还看不太分明，但孩子的身体却有点像黄欣，有点秀气和纤细。果然如王艾早前和黄欣谈这孩子时候所预料的那样，这孩子可能在身体天赋方面不如王艾，个性上也可能偏向黄欣的安于现状，希望“王胜”这个名字能平衡一些吧。 似乎嗅到了母亲的味道，哭闹的王胜在黄欣的怀抱里很快平静了下来，懵懂的活动着手脚，间或发出一点意义不明的声音，而黄欣已经在无师自通的和孩子沟通起来。 正这时，黄欣的保卫杨军提醒王艾医生护士要走了，王艾赶忙起身相送。 感谢费已经提前给过了，足以让医生护士满意，王艾把几个人送上家里的一辆面包车，一直站在门口望着车子的影子见不到。 王艾的孩子至少还得有两个，如果这次合作很好，那么以后还会有。 再回房间的时候，黄欣已经给孩子喂奶了，王艾又陪了一会儿，母子俩便一同休息了。瞅着母子俩安静的样子，除了目前既是保卫又是朋友还算助理的杨军之外，一家人都退到了产房之外，生怕打扰了她们。 “当奶奶的感觉怎么样？”王艾出门就逗他老娘，结果叫老娘抽了个一巴掌：“你个不着调的也当爹了，真是造化弄人。” 王艾捂着脖子：“这叫什么话啊？我不着调也是你们遗传的。” 艾小青嘴角的笑容收不住，却还是拿出电话：“王斌，你孙子生了，你还不回来？还有你儿子说你不着调。” 王艾一把捂住脸：“老娘你这、你得稳住啊，我都没举止失常呢。” “你懂个屁！”艾小青走到门口收起电话，望着蓝蓝的天空：“我算是体会到古代皇帝的滋味了，没孩子、没传承，家越大越乱。这下算好了，这个小肉团一出来，漫天云彩就散了，我和你爸以后都能省点心，再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围着我们了。这人啊，总希望身边清静一点，心怀叵测的人绕来绕去，累的慌。” 王艾嗯了一声，还没等接着说什么，艾小青突然看向王艾和与他紧紧靠在一起的雷奥妮：“你们两个呢？还有你和小时那丫头，年龄都不算小了，不能耽误了。” “我们打算一年左右一个，我们一家人能忙的过来。” 王艾说完，雷奥妮补充：“我们三个基本都做过对方的工作，一年一个间隔开工作好协调，我们没打算彻底不工作，那样的话三年后回来可能就跟不上了。” 艾小青想了想点头：“也有道理，等你们的孩子生下来就好了，我可以让黄欣过去陪你们，带孩子去也行。不过谁怀孕谁就要留在北京，像黄欣这样。家里毕竟条件好，而且能够高度保密。我们家不用把孩子当星二代培养，反而要好好保护，避免曝光，给孩子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 王艾和雷奥妮一起点头，以他们家企业的发展情况而言，他们完全不用从小往任何圈子里培养孩子，也完全不用带孩子出镜、用孩子捞钱，完全没必要。在上次王艾离开北京到米兰之前一家人曾经深入的谈过，雷奥妮也参加了讨论，时文君也旁听了全程。王斌、艾小青如今还不到五十岁，还是年富力强，不可能为了一个孩子就退休，付出太大的宠爱就等于溺爱，完全没必要这样。而且也不打算雇佣一大堆人看着孩子，那只能长成个少爷，绝不会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所以当时的讨论结果是要让孩子像普通孩子一样经历完整的普通的童年时光，也要去送到幼儿园，然后按部就班的上学。第一个孩子没办法就要和孩子妈留在北京，一直到第二个孩子出世，才能看情况、具体就是王艾那边的工作情况是否允许一个未婚的女朋友和孩子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然后再定怎么办。 大致上，一家人都认为在安全条件有保障的情况下，最好是在一起生活，加深一家人的感情。除了王斌、艾小青没时间自我，主要考虑到王艾一家人的情况已经是这样了，如果孩子不从小接受这一切，将来很可能导致父子甚至母子感情裂痕，尤其是和王艾其他的爱人和孩子之间。 那些不省心的亲戚，已经让王斌、艾小青伤透了心。虽然艾小青至今在感情上也无法接受儿子的行为，可又不得不承认，在亲戚都不省心、人口又少、家业又大的情况下，多一个爱人、多一个孩子，还是有意义的。当然，就连王斌都强调，下一代的婚姻爱情价值观，决不能被带歪了。 另外就是，孩子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会受到父母的直接影响，从价值观到习惯都如此。而王艾和黄欣，除了爱情这一点价值观不对之外，其他的对孩子几乎都有正面影响，不论是勤奋、追求还是生活习惯。 甚至比王斌、艾小青更好。 新生儿的到来，随后就让王艾的心思全放在了家庭上，王斌艾小青虽然还是会不定时的出去工作、开会，但每天都回来住。三口之家提心吊胆这些年，总算有盼头了。 王艾这一口气就休息了半个月，除了每天的日常健身之外，不管是学业还是足球统统不管了，就陪着黄欣和孩子一起，也算体会到了一个奶爸的不易……没有一天能睡好的。 10月20日，早已能自由行动的黄欣抱着孩子在王氏庄园的门口微笑着给王艾送行。 第六百四十九节 从万金油到万能胶（九） 俱乐部那边已经火烧屁股了。 如果贝尼特斯能提前料到王艾走后的三场比赛是两败一平的话，他就不会批准那么长的假期。可惜，话已出口，骄傲的西班牙人还是没好意思收回承诺。 就在王艾回家的第二天的晚上，本赛季的第一次国家德比开始，缺少了王艾坐镇不得不加大了攻击力度的国米大意失荆州，被尤文图斯上半场快结束时打入一球。随后任凭贝尼斯特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最后扳平比分。就在黄欣产子、王艾奶爸实习中，国米遇到弱旅卡利亚里，最后竟然被对手1:1逼平。米兰市内外的意大利媒体众口一词的批评贝尼特斯，说他不顾何塞打下的防守反击的人员、意识等等基本盘，冒失的改造为攻守均衡，结果不但守不住，攻击方面一旦王艾不在也变得迟钝无比。 连被意大利媒体骂了两年几乎一句没夸过的何塞，此时都被唱起了赞歌，可见贝尼特斯干的确实不怎么样。 这时，贝尼特斯的第一个电话已经打给了王艾，因为下一场就是与热刺的欧冠小组赛，哪怕前两场都赢了、纸面实力依然大于热刺，但老贝有点顶不住了。可惜王艾坚决不回去，声称我要陪孩子过完整两个星期。 老贝有口难言，可也正是因为这个电话让黄欣留意起来。她的身体相当不错，生产当天就能下地活动了，只是照顾孩子所以没怎么关注外界消息而已。所以在三天后国米主场与热刺3:3战平，安杰洛·莫拉蒂打来电话询问归期的时候，黄欣主动劝说王艾回去。 “我保证会把视频保留的好好的，让孩子长大后不会埋怨你。” 王艾的回答是嗯了一声，把黄欣和孩子一起拥在怀里，亲着黄欣和孩子的额头。 就像多年前他蹲在自家院里看着小鸡崽，且这个小鸡崽是自己下的。 这些年离家在外，难得有这么长平静的日子，没有比赛、没有媒体、没有任务，只有爱人、只有孩子、只有父母的平静的日子。 黄欣劝说无效，赵丹、李俊等人望着沉浸在天伦之乐中的王艾，要么不敢劝，要么不舍得劝，最后还是王斌艾小青出面，要求往下兑现当初给黄欣的“承诺”：孩子一出生就让他看到父亲亲自争夺来的大力神杯！ 当初只是开玩笑，王艾是希望自己的长子能对得起“胜”这个名字，并给予他极大的良好祝愿，并没有真的打算实现。再说大力神杯又不属于王艾，且每天的展览任务都很沉重。国博再怎么喜欢王艾，也不能说大白天的拿走送到他家的产房里。 规矩还是要的，即便是这天来看，也是趁着晚上闭馆的时候。 这已经是给王艾开的特例了。 在国家博物馆现代成就展原本的“王艾展台”处，重新装饰一番后，一个山字形的展台摆放在中央。中间最高的展柜里摆放在红色绒布上、厚厚玻璃罩里、璀璨灯光下的就是大力神杯。在两侧稍矮的展柜里，则分别摆放着2003亚洲杯、2007年亚洲杯的冠军奖杯。 在中央展台的两侧，一左一右分别摆放着两个世界足球先生奖杯、两个金球奖奖杯、七个亚洲足球先生奖杯。以至于曾经让全中国都兴奋不已，让全国球迷追赶着反复参观的六个欧冠金靴、四个欧洲金靴、五个五大联赛金靴。三个欧洲金童奖奖杯都没地方放了，只能委委屈屈的分门别类的挤在一个展柜里。 当王艾一家人走到这片“金山”前方驻足时，国家博物馆陪同的值班干部望着显赫的一家人有些发呆的样子，颇为得意，好歹算不枉了国家博物馆为此特意从地方省里博物馆把王艾的奖杯都临时借回来的努力了。 所有从八月至今来参观的人，无不被这个别具匠心的陈列所震撼，那往日一个个令人疯狂的奖杯就这么一层层堆砌上去，让人们好像看到了王艾多年来的奋斗和攀登。 这无声的摆放既突出了国家荣誉的至高无上，也没有回避与王艾的联系，就连王艾自己看到时，脑海中也开始浮现他的那一个个驰骋赛场后，被报纸、电视重点呈现的画面。 良久，艾小青笑着道：“本想就放在家里自己美，这下嘚瑟到全国人民面前了。” 王斌哈哈大笑，搂着妻子去参观别的地方了。 王艾回过神来向着陪同干部点头致谢，而后拢着黄欣的身体到了展柜前，拉着孩子的小手一个个给他介绍。当介绍到大力神杯的时候，王艾先指着展柜左下方特意陈列的国家队大合影说了一遍，而后指着大力神杯对着小小的王胜道：“今天你还不懂事，但它还可以留在中国三年多。如果三年后你还记不住，爸爸会争取让它再留在中国四年的，相信到时候要上小学的你，一定能记住了。” 王艾的这番“狂言”并未压低声音，让身后的雷奥妮、赵丹、李俊、杨军以及陪同的值班干部瞠目结舌，王艾却浑然不觉，用掌心最软和的地方摩挲着孩子的小脸：“咱们中国人为它留的眼泪能填满一个后海了，你的爸爸、叔叔、大爷、爷爷、太爷爷，为了它还有它背后更多的东西斗了一百多年。现在你来了，将来要看你的了，知道吗？” 小王胜咿咿呀呀挥舞着手臂，小小的手触摸着厚厚的防弹玻璃。 离开国家博物馆，坐在车里的王艾回头望了望夜色中的长安街，长长的出了口气，喃喃道：“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我明天就回去。” 黄欣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把头靠在王艾肩上，怀里还抱着已经熟睡的儿子。 这个内心刚毅、外表温和的女人，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抱着孩子望着载着男人的车子消失在视野尽头后，擦了擦不知何时变得湿润的脸。 大国崛起，确实会伤害到“小民幸福”。可若千千万万的小民不肯去牺牲，就不会有大国上行的台阶。那噙满了泪水的台阶，托起的不仅是大国崛起，更有小民一代更比一代强的幸福。 第六百五十节 从万金油到万能胶（十） 回到米兰的第一天，王艾看了完整的三场比赛视频而后第二天回俱乐部销假。在例行身体检查后拿到了一份合格的报告放到了贝尼特斯的办公桌上，老贝看了以后笑容舒展开来：“身体保持的不错，产假也训练？” 王艾呵呵笑了声：“您能给我这么长的假期我已经非常感谢了，如果回来后还要调整，就过分了。” 听了这话，贝尼特斯特意从办公桌后站起来伸出手：“欢迎回来，后天首发。” 24日，国米主场迎战桑普多利亚，时隔近一个月后王艾首次露面，博得了许多媒体的注意，也让球迷们非常关切。他们不知道“伤愈归来”是否会变成一个玻璃人。 好在90分钟后他们放心了，本场比赛王艾一射一传，帮助球队2:1击败对手，从而拿到了十月份的首个比赛胜利。 五天之后，国米在客场再接再厉，2:0击败热那亚，本场比赛王艾没有进球，但却直接策划了多个威胁，并变为了两个进球中的一个。三天之后，王艾随队移师伦敦再战热刺，最终双方鏖战90分钟，最终国米以3:2的比分艰难取胜，王艾获取了一个进球。四天之后联赛重燃，坐镇主场的国际米兰在王艾的率领下迎战升班马布雷西亚，王艾意外的和国家队队友张永海会师，最终国米1:0小胜一场。 从三场不胜到四连胜，这就是王艾回归后给俱乐部、球迷、赞助商交上的答卷，一时间竟然让部分意大利媒体给他戴上了“拉斐尔拯救者”的外号。不过在布雷西亚做客梅阿查的当天晚上，张永海受邀到王艾家中做客的时候，哥俩却并没那么乐观。 “你打中场上瘾了？”在王艾的后院，裹着外套吃着烤肉的二宝哥讥讽道。 “我不去的话后边就成漏勺了。”王艾翻弄着鸡翅膀，又给二宝哥夹了一根。 “你们怎么回事儿？”二宝哥接过来咬了一口：“按理说上赛季五冠王的队伍，还是大名鼎鼎的贝尼特斯，不该这样。” “你看出什么来了？”王艾喝了一口矿泉水问道。 “反正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你们人员配置的战斗力没有发挥出来，除了埃托奥之外，连你的表现都不行了。我记得包括我们这场，你回来以后四场比赛才进了两个球吧？这可不像你，你是场均2球的。” 王艾嗯了一声，沉吟了一会儿：“上赛季我们打的是防守反击，也是国米甚至意大利的习惯打法，我们的中后场年龄太大了，经验丰富但是体能和精力不行了，所以防守反击这种特别适合。” 二宝哥嚼着肉专注的听着，还给桌上的铁签子归拢了一下。 “后场人员密度大，可以减少体能和精力消耗，老将们能发挥的不错，毕竟他们经验、意识是往上走的。后场没事儿的话，前场比如我和埃托奥，都是跑得快、踢得准的，特别适合反击的，起码我和他身上都能打起来这个。”王艾做了几个不以为然的手势：“可是拉斐尔来了以后么，肯定要有他的想法，他带利物浦带了好多年，习惯了英式的足球哲学，热血、进攻、拼搏这些东西，看不上特别功利的防守反击，所以他就给改成了攻守均衡。可这样的话，攻击方面确实能增强一点，但后场老将们需要看守的面积大了，跑动距离大了，体能和精力不足的缺点一下就暴露出来，哪怕经验再丰富也不行。” “也许一两场能顶下来，可时间长了肯定要要漏？”二宝哥自顾自的往下分析道：“如果后场崩了，你在前场的努力顶多是和对手拉平，所以你要主动后撤，撤到埃托奥后边去做组织中场，甚至有时候我看你都退到了斯内德后边。” “是啊。”王艾叹息着道：“韦斯利身体素质一般，让他做防守中场太难了，所以我就得往后撤，给老将们一个遮掩，让老家伙们能抽空喘喘气，回回神儿。诶对了，你现在喝的白兰地就是老家伙们塞给我的，不要都不行。” 二宝哥好笑的提起白葡萄白兰地：“你一点不喝？行吧，真自律。唉，我要有你这个劲头就好了。你不喝我就对嘴喝了，难得无拘无束啊。” “你媳妇咋没跟来？孩子三岁了吧？”王艾好奇的问道：“你家里的从来不领出来，咋的怕跟人跑了啊？” “扯几把蛋。”二宝哥笑骂一句：“她不爱出来，我也不能强拽着人家。对了，听你刚才的说法，好像贝尼特斯不如穆尼里奥？” 王艾想了想摇头：“他们各有各的东西，性格上也像，但追求不同。贝尼特斯是个对足球很有想法的人，追求一种足球美学，就是心中有一个完美模板，需要一块一块的填进去。而穆尼里奥，不能说没有，但功利心更强，当两者矛盾的时候，他对后者的考虑要远比贝尼特斯多。” “所以……”二宝哥又喝了一杯：“穆里尼奥不怕有人说他打法丑，赢了就行，相对的能够最大化的利用好现有资产，老板给什么就用什么。而贝尼特斯除非碰到正对路的球队，否则非要换血不可。你们老板不是挺傻的吗？怎么没换人？其实那么多老将确实该换了，早晚都得换，何况他们薪水还高。” 见王艾干巴巴的笑了声，二宝哥若有所悟：“……终究是老板的想法，那你呢？哦，肯定你也要走了是吧？船要沉了，以你的聪明肯定已经选好下一家了吧？” 王艾笑了下，轻轻点了点头。 二宝哥也点了点头没问详情，又说起了球队的事儿：“按贝尼特斯的打法，老将们承担的压力肯定很大吧？甚至还有守门员？我看儒利奥的失球比去年高多了。” 王艾点了点头，以桌子为对象比划着：“球队的战术打法导致前后场有体系性的裂痕，老将们与教练有感情和利益的裂痕，我现在不是万金油了，而是万能胶了，到处去粘。” 第六百五十一节 白马非马、球王非王（一） 兄弟俩本想聊够了的，二宝哥也说好了今晚上就睡在王艾家，可惜到半夜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二宝哥的孩子感冒要送医院，他媳妇的意大利语却不怎么好。二宝哥的酒虽然吓醒了，可也没人敢让他开车，王艾家这边也没有出租车，尤其是半夜运营的。王艾只好带了两个保卫，自己也上了车，陪着二宝哥南下去附近的城镇找出租，哥俩还要再聊五十里拉的。 把二宝哥送上车，记住了车牌号，还付了钱，王艾一行人才趁着星光月色往家走。走到一半，正在低头与半夜被孩子闹醒的黄欣视频通话的王艾忽然感到车速降低，抬头一看，只见在两道雪亮的车灯光里，前方的路上横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一侧的路边还有一辆翻倒的车子。 王艾本来不想多事，可瞅这棵树的样子不是几个人能搬动的，想要报警之后回家睡觉是做不到了。只好在距离事发地点二十米处缓缓停车，一行人下来一边打电话报警、一边看看能做什么。 驾车的是一个老汉，正昏迷在座椅上，车子的发动机处已经看不得了。赵丹用小手电照着试了试，还有呼吸，又照了照，安全带还在，除了头上有血，身上倒没什么外伤，估计抢救及时应该还可以。 听了这话王艾算放了心，至于把车门打开、把人拽出来什么的，几个人都没这想法。不是怕沾事儿，意大利基本是免费医疗的国家，主要是怕瞎拽把人拽坏了。受伤的人不能轻易动，否则可能伤上加伤，还得等专业的人来处理。 等了几分钟，远方车灯亮起，王艾以为是交警来了，于是就回到了车里，结果不是，而是一辆途经此处的普通车辆，结果和王艾他们一样也离远了停了车走下来，一边报警一边看。 王艾在车里随便扫了一眼，发现竟然认识，是阿皮亚诺小镇里开超市的老板的女儿和女婿，这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好像叫赛琳娜的。王艾认识他们，他们当然更认识王艾，毕竟小镇里的头号名人来着。 王艾只好下车和对方寒暄几句，这大晚上的回家途中碰到这种事都没什么好心情，所以也没聊太多。不过赛琳娜和王艾打过招呼后去看了车祸现场，然后惊讶的喊了声：“安东尼！他竟然是裁缝安东尼。” 这一下连王艾也惊到了，上去辨认一下发现还真是，刚才这司机昏迷加上脸上有血，双方还不太熟所以才没认出来。其实这个人就是与王艾家隔着两个别墅的一个别墅的主人，是一个退休的裁缝，虽然孤身一人无儿无女、也不怎么爱交际，但总是打过几回交道的。 王艾记得他家里有三条狗，偶尔遛狗的时候遇到了还会聊几句，这下就不能置身事外了。通过和赛琳娜的交谈，王艾了解到这个老安东尼曾经在米兰市开了一家裁缝店，专门给一些商务人士做西装，偶尔也会给一些时尚品牌做些小活，不算太有钱，但也属于中产里的上层。据说年轻时候也挺爱玩，还结过婚，但后来怎么回事儿就没人知道了，反正几年前他关闭了小店回到了故乡阿皮亚诺养老了。 正闲聊，交警和救护人员先后赶到。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车门掰开，把迷迷糊糊的老安东尼抬了出来，另外一边王艾等身强力壮的配合交警一起把大树先拉到路边，等明天天亮了再派人专门处理。 如果是陌生人，王艾帮忙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可以自己走自己的。但安东尼的情况按照中国人的形容就是“孤寡老人”，王艾不忍心撒手不管，所以指挥着自己的车子随着救护车同样调头过来，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教会医院。赛琳娜也是出于同样考虑，也没回家，也跟着到了医院。 好在这么晚了，医院没多少人，否则王艾这种大明星要突然而至，少不了人潮汹涌。医生诊断后确认脑震荡、腿骨裂，给腿上了夹板，挂上点滴。治疗中途老安东尼醒了过来，正在外边聊天的王艾和赛琳娜便一起进去看他。 老安东尼自己说是去朋友家聚会，喝了点酒，也不知怎么就撞到路边的树上了。听医生说是王艾和赛琳娜先后发现了他并报警之后，表达谢意的同时委托王艾能够在这几天帮他养着他家的三条狗。 医生说他至少要观察两天才能出去，他家的狗可挺不了两天。 王艾一想，一条狗也是放，四条狗也是溜，也就答应了。拿到了安东尼家的房门钥匙、记住了三条狗的名字以后，见安东尼睡了，王艾才和赛琳娜等人一起从医院离开。 到家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三点，王艾抓紧时间回到卧室，大白鱼和小白鱼已经熟睡，王艾也没打扰，悄悄的在一旁睡了。 经过了这么一折腾，第二天的晨练是没法了，只能在早餐后到前院的草地上做了一番系统的拉伸，然后就带着人、拽着狗去老安东尼家。到门口就听到了汪汪叫，王艾赶忙喊着三条狗的名字并打开了门，三条狗的神情都有些疑惑。好在和王艾不熟，与淑女倒是认识，没咬王艾。但也没想靠近，反而守着房门很警惕的样子。 直到王艾拿出了狗粮……当然还有淑女的助攻。 王艾想的是如果狗跟他走了，他就养几天，要不跟着走就每天来投喂。结果狗粮一出，饿了一夜的三条狗就没什么原则了，吃完就跟着走了。 这件小事还上了隔天的报纸，就在王艾去莱切准备意甲第11轮比赛之前，看行文好像还是医生护士爆料的，文中对王艾的义举大加夸赞，一些主流媒体版面有空的情况下也转载了一些。杰米和施拉普纳了解到以后问王艾要不要炒作一下，王艾想了想没同意，这种事就看怎么说。没人花钱就是一件名人轶事，反正王艾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可要是下力气炒作的话，什么有爱心啊、好邻居啊反正能说出花来。 王艾最近没心思搞这些，也犯不上搞这些。杰米和施拉普纳各有各的新闻渠道，也知道最近低调为好。 第六百五十二节 白马非马、球王非王（二） 如王艾这种攻击力爆表的球星一旦改变位置打法，可是一件大事。球队内外议论纷纷，还有人找王艾求证。王艾当然不能说是老贝瞎整，我给他擦屁股，只能含糊其辞的说自己也不知道，打着打着就这样了。 也不知道老贝想通没有，不过从他找王艾问这事儿来看，可能还没想通。好在王艾的解释算能说的过去，毕竟他也不是以组织中场出名的，再说世界杯他就打的是中场，这让一些人只能遗憾的表示看不到王艾的进球如麻了云云。 对这些声音，王艾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说一句以球队胜利第一任务。虽然有些足球评论员看出来了真相，也想鼓动王艾吐槽几句，可王艾警觉的很。老贝给他战术自由、还给他长假，没什么对不起自己的，顶多对不起球队，可那是马西莫的事儿。 11月10日，在莱切主场，国米又进行了一场艰难的比赛，最终靠着王艾在补时阶段的一个爆射，才勉勉强强打了个2:1，双方比赛中大部分时间都算势均力敌。本赛季迄今为止，虽然意甲排名国米是第一，看比分也算不错，但只要看过具体比赛过程的都隐隐然感觉，本赛季的国米无法重复上赛季的辉煌了。 毕竟这才联赛刚开没多久，老将们拼了命才打到现在这样，真到了后半程、到了欧冠淘汰赛阶段等较劲的时候，很难撑得下去。 这种判断倒是给贝尼特斯买人的主张赢得了一些支持，可也进一步放大了他和老将们的矛盾。也就是目前成绩还行所以才没爆发出来，一些消息已经在队内和媒体界流传，王艾看在眼里也只能摇头叹息。他既不能顺应主教练的声音去指责队友已老，也不能顺着老家伙们的口径去讥讽教练。 与他同样为难的还有萨内蒂、坎比亚索，尤其是萨内蒂，他也属于老将，但又是队长。从莱切回来第二天的晚上结束训练时，三人简单碰了一下，老板有老板的主张、教练有教练的愿望、队员有队员的诉求，过去三者合一，现在分道扬镳，且明显有冲突无法调和的迹象。 其实王艾、萨内蒂、坎比亚索的利益也并不全然一致，比如萨内蒂是一个要“活成国际王的男人”，坎比亚索是一个要多赚几年钱、多学一些足球战术的人，而王艾主要考虑的是在年底“国际足联金球奖”发给他之前，他必须保持一定水准，要让那些正通过高频药检给他施加压力的人没太多反对的话好说。 所以，他既要稳定的个人表现，也要稳定的球队成绩。 正好这一需求和萨内蒂积攒人望的需求、与坎比亚索位置稳定的需求是同一方向，于是三人就通过这次简短的交谈达成了分工合作的默契。王艾将在2010年剩余的比赛中继续坚持时不时的退到中场加强组织和防守的打法来帮助球队，而萨内蒂和坎比亚索则将为他提供支持。 2010年剩余的比赛不仅关系到王艾的“国际足联金球奖”，还包括“六冠王”拼图的最后一个，这可是萨内蒂和坎比亚索这两位队长、副队长极为重要的资历。 有这个和没这个，足坛地位、退役后的工资就是两个等级。 通过这次沟通，国米内部继老板莫拉蒂、主教练贝尼特斯、以马特拉齐为主被边缘化的老将们之外，又出现了第四个小团体。主动到处粘合球队裂痕的，也从球场上的王艾，加入了球场内外的萨内蒂和坎比亚索。 几天之后，与同样老迈不堪的ac米兰的比赛到来，两支平均年龄超过30岁的“老年版意甲”的“巅峰对决”打的波澜不惊，慢腾腾跑动的老家伙们激情尚在、体能不支，大多数时间都在用经验所带来的卡位技术来攻防。所幸富有冲击力的王艾并未受此影响，在与萨内蒂和坎比亚索达成默契，并在场上得到了强力支持后表现抢眼，上下半场各入一球，帮助球队最终2:1胜利。 这是王艾回来后的连续第五场胜利，虽然个人进球数乃至球队表现都不如去年，但毕竟球队赢了，前段时间因为“养伤”而一度稍微受挫的相应声势也获得了恢复。在本年度俱乐部迄今五冠王加国家队世界杯夺冠的背景下，不论是来自巴萨的运作、还是皇马的游说，不论是梅西的不服气还是c罗的观望，想要逆转都几乎不可能。 米兰德比后，球队有了一个星期的休整日。为了缓解情绪上的焦躁和身心的疲劳，王艾特意在放假第一天下午，做了一些伪装后和一家人在米兰城里玩了小半天。 别看他来了米兰两年，可这样专门游玩的次数一巴掌都不够。从他来的那一天起就是万众瞩目的大球星，随便出现在公众场合太危险了，何况他本人也不是一个喜欢逛街的。 除了比赛踢不出来自己喜欢、习惯的打法之外，来自于反兴奋剂组织的高频骚扰也是重要原因，哪怕王艾自己什么都没说，也让许多队友为之侧目。他们就没见过至少两天一次的、随时随地出现在训练场、更衣室、理疗室、健身房、宿舍、俱乐部、主赛场的药检官。虽然队友们都听说国际足联已经低调的同意了飞行药检，但如此高频率，还是不正常，哪怕是针对当世足坛第一人，也不正常。 这个频率，已经超过了博尔特。 由于国际足联金球奖的最后投票即将开始，所以无论如何王艾也不能这个时候说什么，这股气只能憋着，或者出来散心。 不过这次散心倒是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就在米兰大教堂外的广场上，王艾接到了意大利国家电视台的电话。对方希望能够在12月6日国际足联公布最后的三人名单后，为他拍摄一个纪录片，用于获奖后播放。 不用他准备什么，只要他允许一个摄制小组跟随他十天就行。 就在王艾想要拒绝的时候，跟随的雷奥妮一把抢过电话，替王艾答应了下来。 第六百五十三节 白马非马、球王非王（三） “我们探讨过用媒体曝光的方式对抗飞检骚扰，但会恶化关系。”雷奥妮望着王艾一脸不解的样子接着道：“但我觉得这次是个机会，十天呢，怎么也得抽检你5次吧？我们什么都不用说，记者会看、会想，这算是比较轰动的新闻。” “可是，也有可能记者不报、不说。”王艾思索着道：“我们现在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什么势力主导了这一切。” 见两人讨论，时文君也走过来旁听，三个人就在米兰大教堂附近的咖啡厅里坐着休息，保卫助理们则分散在四周。 “但只要经过了这件事，对方可能顾及到传媒的力量主动退缩。就是不退缩，收买了电视台，我们也可以匿名在网上发布。”大白鱼自信的道。 小白鱼挑了挑眉，见王艾还在思索便顺着大白鱼的思路补充道：“以前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们就是对方，没有第三方，如果出现在网络上，哪怕是匿名，对方也知道是我们做的。但现在第三方出现了，而且人数、环节都非常多，几乎不可能保密。” “对。”大白鱼点头：“采访的、摄像的、剪辑的、审核的，再加上他们的朋友，这是不可能堵住的。我们匿名也有了足够的掩护，从而不激化矛盾。” “阴谋终究是阴谋。”小白鱼肯定道。 王艾看看一唱一和，而且还紧挨着的雷奥妮和时文君：“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废话，天天一起伺候你来着。”时文君翻了个白眼。 王艾嘿嘿一乐，冲李俊打了个手势让他埋单，几个人走出门外仍旧沿着古旧的街道漫步：“你总算缓过来了，我还以为你的性格从此就不一样了。” 时文君迎着米兰初冬上午的阳光，伸了个懒腰，奇怪的是一般人做这个动作会显得粗俗，她做却显得慵懒而美好：“想通了呗，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无非以前是姑娘，现在是媳妇了。” 戴着巨大滑雪镜的王艾上前一步，轻轻揽住小美人儿纤细的腰肢：“别的不说，你的腰可灵活多了。” “锻炼的呗。”时文君毫不介意的被王艾搂着腰：“一个月练三周，每次半小时，我都……呵呵。” 猛然察觉到这个话题不适合公开讨论的时文君，眯着眼似笑非笑的侧着抬头看男人的脸：“怎么？想到新玩法了？要不要让他们背着身圈块地出来，试试天当被地当床？我还挺想试试一睁眼，除了你这张脸还有无边的蓝天白云呢。” 王艾缩回手，挪远了两步：“小媳妇就是不一样，这尺度！” “切！”时文君摆了摆洁白的小手：“以前是不好意思，现在什么不好意思的都干了，你以为你还能占到便宜？一边去吧，战五渣！” 王艾双手插着兜，点着头，望着已经和大白鱼挎上胳膊嘻嘻哈哈往前走的小白鱼的身影，嘴角含笑。小媳妇都这样，以前嘴上吃了多少亏，过了这事儿就要加倍报复回来。无所谓，等晚上的看我怎么摆弄你。 出门在外嘛，给女人点面子。 凡是女人在的逛街，最后一定会变成采购会，财务越自由，瞎买的东西越多。当然，满足感也越强，还有男人的负担也越重。到下午两点多，王艾肩上、背上、手上就已经没有空地方了，女人们刷的哗哗冒火星的信用卡才算凉下来。 “你怎么不多长两只手？”上了车准备回家的时文君还在埋怨。 “没事儿，我把东西放下我们再回去，别说我还看上一个吊坠挺适合你。”王艾苦中作乐、坚贞不屈。 “是吗？”两条鱼的兴致又来了：“哪一条？” “你们不饿吗？”王艾没想到女人们的兴致如此旺盛。 “挑完了再吃。”大白鱼道。 “随便对付一口就行。”小白鱼道。 “行吧。”王艾垂头丧气的下车陪着两个人重新回到刚刚的饰品店，指着两只白金细链、水滴型粉色水晶的吊坠：“我觉得这个好看。” 两个女人看了看，意外的感觉也还行，随口表扬了两句王艾的审美有进步之后就自顾自的讨论起了该配什么衣服的问题。当然，她们既然第一次没要这个，说明没怎么看得上，但既然男人特别提了，价格也不会，那就包上呗。 臭男人除了床上运动勤奋无比之外，逛街是贼懒的，一年都不见得有一次，这次不玩个够，下次就指不定什么时候了。 午餐也是女人们找的地方，亚平宁之光从米兰开始，女人们对米兰有什么特色产品了如指掌，甚至比大部分米兰人都更了解，所以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家熟悉的餐厅，给王艾点了野兔肉、章鱼腿、烤鲟鱼三样，足够他的热量之外，余者人等，各有各的搭配。 王艾随便一扫菜单，还真不贵。按他的习惯可能就要奔着高档餐厅去了，可高档餐厅口味却不见得最好，更不是价格最优，只是最有保障的罢了。 “再坚持半个月，应该就有转机了。”吃着海鲜饭的小白鱼安慰着对面狼吞虎咽的男人：“以你今年的表现，其实余下的比赛表现差一点也没关系。” “他们就是要逼你犯错，不是一般的错，是让你情绪失控的错，不管是场上打人，还是场下丑闻，总之，这些才能威胁到你。”雷奥妮头也不抬的切着一块顽强的牡蛎劝道。 “嗯。”王艾吃着烤鲟鱼点头：“现在心情好多了，对了这个打包一份吧？我吃着特别好。” 饭后又接着逛，还看了一场电影，一直到晚上七点多众人才回到停车场，开着车往家走。回家后又翻弄这一天的收获，等王艾从楼下健身完毕，又跑到后院游泳上来，两个女人已经把半个月之后，迎接记者跟踪式拍摄的服装，都准备好了。 “看看怎么样？”大白鱼、小白鱼把挑拣出来的衣服拿起来。 “听你们的。”王艾不在意的道。 两条鱼顿时气结，小白鱼趁着王艾不注意一下把他推到床上，一边骑着，一边捶打：“给你买了一天东西！” 大白鱼语气悠然：“要不，给他穿开裆裤吧？” 第六百五十四节 白马非马、球王非王（四） 在家人尽力的抚慰下，尤其是与切沃比赛之前雷奥妮惊喜的告诉他月经没来，怀孕成功后，王艾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虽然第二天去切沃的比赛只是拿了一个2:2，王艾又一次没有进球，却依然没有影响王艾的好心情。 甚至第二天回到家里每过半小时就又一次被药检时，王艾对药检官都难得的露出了笑脸，把对方吓了一跳。 好消息传回国内，父母的意思是让雷奥妮继续在王艾身边留一段时间，等到肚子大了再回家接受特别护理。这个“命令”也让雷奥妮舒了口气，她可受不了长达十个月的无所事事。其实如果不是年龄催着，她都不见得想要孩子，很大程度上她是受到了黄欣怀孕期散发出来的母性光辉所感染的一时心动，但当王艾一家人都围绕这个目标运转起来后，她想后悔也不好意思说了。 留在王艾身边就是自由的，家庭主要收入由王艾的薪水和时文君控制的亚平宁之光贡献，王艾的个人事务也有李俊承担了大半，cy体育随着黄欣回国，两位体育女王再次分工，由黄欣在哺乳期兼管超越体育，由怀孕期的雷奥妮兼管cy体育。图宾根那边，也已经产子的李觉和阿妮卡负责日常工作。 雷奥妮甚至有闲工夫对接了一部分足协与王艾的往来事务，比如本届亚运会不带超龄球员结果大败而回的中国国奥队士气低落，足协部分领导从85国奥的成功经验出发，也从鼓舞新一代国脚的士气出发，试探性的向王艾发来了让图宾根青年买几个人的要求，就被雷奥妮出面婉拒了。 雷奥妮的理由是：当初来图宾根的那些人，要么素质极高，要么薪水极低。而现在这批国脚，随着中超薪水猛增，几乎没有愿望接受只有一半的薪水到德国来锻炼了。 即便要留洋，也是奔着顶级联赛。 图宾根青年虽然与中国足球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但也是一家正统的足球俱乐部，一家正统的体育私营企业，是要讲究盈利的，哪怕创始人对此并不介意，但总不能赔钱。否则国字号近年来越来越频繁的到图宾根训练、热身、比赛甚至拉练，谁来承担？这些基本都是微利甚至赔钱的。图宾根青年更愿意购买那些在中超乃至中甲的边缘球员，价格便宜，上进心强，有升值空间。 再说，真有进步的心也得表现出来不是？目前从图宾根青年走出去的如现在河南建业主教练唐尧东，如辽足总经理麦超，如上海东亚老板徐根宝，如国家队主帅高洪波，遍及中国足球的辽宁、北京、上海、广东等各大山头。真有要来的心思，你怎么也能找到他们，能踢职业联赛的总共也没多少人。再不济，你还可以找王艾本人。当年的曲波、郑智、姚夏、张永海、赵旭日、周海滨、冯潇霆、曾诚等等等等都或明或暗的主动跟王艾表示过。 这不是王艾傲慢，其实也是一种考察，只有你迈出了这一步，王艾才觉得你确实有足够强烈的上进愿望，你才能有不说给俱乐部赚多少钱，起码让俱乐部不赔钱的潜力。 一点表示没有，坐等着王艾上门，你有王艾的表现吗？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愿望，连交情都没有，王艾凭什么管你？管的了吗？装睡的人叫不醒，躺平的人拽不动，一样的道理。 对这些既没能力、又很傲慢的队员，王艾不说厌恶也不怎么想接触，这就是垮掉的一代。从小既没有接受严格的训练、长大后又被金山银海腐蚀的迅速堕落，根本指望不上，王艾宁可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培养起来的辽宁少年足球联赛的这帮孩子身上。 足协有足协的想法，王艾也有王艾的想法，别看王艾是青少年部副部长，但足协上下都知道这个副部长可不代表足协就能把图宾根青年掐手里了，完全是两码事儿。这个副部长从目前来看更多的是起到把王艾拘束在中国足协这个大框架里的作用，防止他出去乱踢乱咬。比如本届亚运会惨败，正因为王艾是青少年部副部长，理论上是国奥队的上级领导，才让他不好意思说什么。 他总不能开心的骂自己吧？ 可要没有足协每个月发给他的这一千来块基本工资，他能什么反应谁也不知道。他要指着鼻子骂足协，足协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难道还能说你给我滚出国家队？谁这么说，谁就得滚出足协。 一点不带含糊的。 所以，雷奥妮就把足协让王艾买人的事儿给撅回去了，甚至都没问王艾。 几天之后，就在飞行药检阴魂不散的陪伴下，国米主张开启欧冠小组赛第五场比赛，意外的是，比赛中竟然让国米球迷仿佛穿越到了上个赛季，哪怕贝尼特斯不断指挥，国米仍然打起了何塞式的防守反击，最后如鱼得水的全队竟然以4:0的大比分击败了对手。 王艾也上演了本赛季以来的首个帽子戏法。 赛后球员们欢欣鼓舞，老贝异常沉默，虽然没有任何人公开说要打何塞的套路了，也没有任何人公开反对他的指挥了，甚至每一次他干涉比赛进程都有效，但只要他不干涉了，球队就会恢复原样。 对，现在就连记者也认为本场比赛他的几次指挥是“干涉”，这让老贝在赛后发布会上非常窝火，却又不知道该朝谁撒气。比赛赢了，大比分赢了，球队打的流畅、球迷看的欢乐，老板也很满意，唯一，就是和他没关系。 在回到家看到电视上老贝的狼狈样子后，王艾担心的给萨内蒂打了个电话问是不是他这个德高望重的家伙在里边搞事儿，结果萨内蒂矢口否认：“绝不是我，我没做，我不可能和主教练对着干。” 挂了电话打给坎比亚索，大秃脑袋就直爽多了：“他让你打中锋，你总跑去打组织中场甚至防守型后腰，起码也是偏重于防守吧？你请假那三场都没赢，你回来就是五连胜，再笨、再没脑子的也明白了什么战术更适合我们了吧？这就是大家不满的一次集中发泄。” 第六百五十五节 白马非马、球王非王（五） 郁闷的王艾挂了电话，又郁闷了会儿，就不郁闷了。 关我屁事！我又没串联，我只是为了比赛胜利。你老贝非要追求和何塞不一样的打法，急功近利的把人得罪了一个遍，即便不在我这冒泡，别的地方也好不了。 果然第二天听说老贝去了米兰市的俱乐部总部，说了什么不知道，但据说出来时脸色很难看。现在任何人也无法从马西莫的兜里掏出一个钢镚，人家都要卖球队了，你还让他追加投资不是有病吗？ 又过了三天，意甲第14轮对阵帕尔马，下午展开的这场比赛打的激情四射，双方共计射进了7个球。老贝可能是处于赌气，本场比赛一次指挥也没做出，就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结果球队众人借着上一场比赛形成的共识，把重兵防守、边路反击、中路接应的套路打的甚至比上赛季何塞在的时候还默契。 因为防守反击的缘故，后防稳定，王艾就不在立足于中圈，而是游走于前锋线，时而打边锋和麦孔配合，时而打中锋接应埃托奥和斯内德，仅仅上半场他一个人就打进了4个！ 6:1的总比分，让老贝更加沉默了，球队、球迷又多高兴，他就有多难堪。 赛后第二天的《米兰体育报》直接打出了《皇帝归来！》的大标题，表面上是夸赞王艾两场打入7球的超高进球率，重现了他的攻击水平，内里则是谴责贝尼特斯乱用人。 对这点，老贝是真冤枉！ 甚至王艾都不得不专门在晚上接受电视台的电话采访予以澄清：“不不，不是主教练具体要求我去打中场的，拉斐尔给了我很大的战术自由，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跑去打中场了，可能是新品种的fifa病毒吧。” 王艾开了个玩笑，算是帮老贝解了套，可是球队目前的问题并未改变。老贝瞅谁都不顺眼，老板就是个坑货、球员也是一群老而不死的臭贼。反正你们一天比一天岁数大，我就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种奇异的沉默中，12月的首战来临了，上一场太兴奋所以多少有点受伤的王艾打起了替补，客场作战的国米最终凭借顽强的防守与拉齐奥战成了2:2平，王艾下半场登场进了一球也并未改变这最终的遗憾结局。 从首都回来，王艾、阿皮亚诺基地、意大利足坛乃至世界足坛都开始静悄悄的期待来自苏黎世的声音，哪怕是预料中的，也得防备今年首次合办的“国际足联金球奖”搞出什么大新闻来，好在第二天上午国际足联通过网站和发言人的方式公布了本年度最终三人名单：王艾、梅西、伊涅斯塔！ 公布的第二天，各大报纸再次就此展开讨论，王艾婉拒了所有的采访保持沉默和低调。实际上大家的看法差不多，在世界杯年里世界杯的比重直线提升，第一名只要不是差的太多必然属于世界杯冠军核心，第二名才代表联赛最佳，第三名依然是世界杯表现最佳但没有拿到冠军的那个。只是今年不管是世界杯还是联赛，都是王艾最佳，毫无争议的最佳，任凭梅西的表现如何激动人心、如何令人难忘，也不行，伊涅斯塔则代表了委屈的西班牙队。 恐怕最终的排名也是如此，以至于在王艾不吭声、梅西不吭声、伊涅斯塔不好吭声的情况下，今年的大奖出人意料的缺乏炒作的爆点。倒是各国小报有一些喊出了“球王”的声音，宣称本年度的首个“国际足联金球奖”是中国皇帝的加冕礼，将成为贝利、马拉多纳之后的全球第三位球王，可主流大报，不管是哪一国的，甚至包括意大利和中国，都没有这种声音。 如果马西莫不是想跑，而愿意花钱的话，起码《米兰体育报》和一贯支持王艾的《都灵体育报》是可以搞定的，不发头版发两个资深记者评论什么的是可以做到的。但马西莫没这心思，王艾也没这意思，所以这个新闻爆点竟然被齐齐的“错过”了。 为此，特意打电话来进行电话采访的贺炜在提前沟通时还替王艾愤愤不平来着，不过在正式采访后就变了一个腔调：“王艾，对个别人说的你应该算是球王这种话，你怎么看？” 由于节目之前做了预告，所以王艾接下来通过电话传过来略有失真的自我评价就引起了不光是中国球迷还有许多在华记者的注意，他们非常想听听这位中国人对着自家球迷会不会“袒露心扉”，结果让他们大失所望，王艾的声音很冷静：“虽然我的成绩确实不错，也确实拿到了世界杯冠军和目前的金球奖排名第一，但一则最终今年是不是我还不知道，不到发奖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只能是推测。第二，即便我拿到了，也不意味着就算球王了。实际上拿到世界杯冠军，同时拿到金球奖的有很多人，98年的齐达内、02年的罗纳尔多、06年的卡纳瓦罗，都是，如果我今年拿了也只是重复了这些人所做过的，所以，距离球王还很遥远。” “那在你看来怎么才算是球王呢？” “实际上球王这个称号并不正规，国际足联授予的不是球王，而是世纪最佳球员。哪怕是贝利，其实也只是国际足联的一篇评价里说他是被一些人称为葡萄牙语球王，这不是国际足联的官方评定。”王艾先做了一番科普后才道：“如果考究含义，最接近球王这个俗称的应该是6年前国际足联百年大会上颁发的百年最佳球员和足球名人大奖，是贝利和贝克鲍尔两个人分享的。这意味着真要达到俗称的球王水平，就要达到贝利和贝肯鲍尔的成就，尤其是贝利。但是，他有三个世界杯冠军的成就……他第一次拿到才19岁。” “你也很好了。” “是，哈哈，我也算是不错，前人的成就太辉煌了，后人追赶的未免太吃力。所以，请朋友们不要叫我球王，任何场合都不要，这是对前人的不尊重，我们中国足球也包括我，仍然有很多要学。” 第六百五十六节 白马非马、球王非王（六） 安抚了国内球迷之后，王艾再一次进入新闻沉静状态，只是外人不知道，他家已经入住了一个摄制小组。摄影师一人，五十六岁的长发老爹，记者一人，二十八岁的金发大妞，导演兼编辑一人，三十九岁的彬彬有礼。为了他们，王艾只能暂时让时文君也下楼住，让雷奥妮扮演王艾的正牌女友。两位男士被安排到了三楼客房，一位女士被安排到了二楼客房。 家里倒是住得下，提前打了招呼也得到了俱乐部的许可，王艾家也做了其他安排，包括所有助理、保卫对口型这些，反正不能泄露了不该泄露的。王艾可不敢保证这帮进了米缸的老鼠光吃大米不会啃缸，所以得说好。 当然，保密协议是要签的，拍摄之后王艾这边的杰米是要审核的，没这些他们也进不来。 王艾和央视打的这个电话就在摄像头的拍摄之下，之前说好了的，除了上厕所和上床，摄像头都得开着，这是一个全景式的纪录片，甚至有点盖棺定论似的，王艾提供的“素材”越多，最后的深度越大、影响越大。 挂了电话，王艾看向记者茱莉亚，正在喝咖啡看电视的茱莉亚闻声冲王艾笑着摇摇头，示意没有采访要求，王艾便起身下楼去健身了。记者进家不到两天，王艾已经适应了他们的工作节奏，主要是拍摄他的日常生活、训练为主，并非是一对一的访谈，只有个别时候才会问两句，王艾解释两句，比如他为什么这么冷的天也要到后院游泳之类的。 王艾的家当然有很多不方便让人知道的，比如两条鱼，比如藏在各种地方的枪，比如一些安保措施，甚至包括他书房里的很多书。但这都是可以处理的，当时文君下楼、枪支被藏到天花板、家里的保卫们留心了之后，也就无所谓了。 书房里的很多马列经典著作在许多人看来可能很不合适，但王艾是哲学家，王艾的书房里还有圣经呢，他可从来没说自己是教徒。名气、贡献、水平大到了一定程度，有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对他已经没什么威胁了。 就在记者尽量不干扰的陪伴下，12月8日欧冠小组赛最后一场与不莱梅的比赛来临了，国米前往客场作战，由于前几场都赢了，国米已经小组第一，所以这一场老贝干脆带上了一大堆青年球员前往，主力们都留在家里休息了。 对外的说辞当然是练兵了，反正马上就要去阿布扎比踢世俱杯了，把主力们留下来好好调整一番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实际上俱乐部里的人都知道，老贝这是不忿老将们对他战术主权的侵夺，试图破釜沉中的从青年队里选拔几个人才出来。 可惜，结果注定不如她所愿，近年来国米青年军里就出来两个人才，一个是巴洛特利，一个是桑顿，前者走了，后者伤了，剩下的真就是一帮青年了。将来也许有扛大梁的，现在却还看不出来，毕竟如巴洛特利那样17岁就打入一线队且还有上佳表现的，太少见了，大部分青年球员都逃脱不了身体、心理、知识积累等等客观条件所划分的年龄组界限。 老贝带的青年军老老实实叫不莱梅打了个4:0，气的回来后一天没来上班。阿皮亚诺这边就由队长萨内蒂带着大家训练，至于练什么，主教练没告诉啊，那当然会什么练什么了，继续练何塞的防守反击呗。 就是在这种奇异的平衡下，老贝带着全队前往阿布扎比争夺属于上赛季的最后一个桂冠……嘴上、行动上对何塞烦得要死的老贝，还得在葡萄牙混蛋走了半年之后替他赢取奖杯！ 老贝哪有好心情？可是出于维护他个人尊严的角度，他又必须全力以赴，带着一帮对何塞念念不忘、坚持打何塞防守反击战术的队员，去给何塞赢奖杯，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意大利电视台的三人小组跟着王艾一起来到阿布扎比，专门选的非大赛期间，为的是向球迷们传达一个顶级球星的“日常生活”。这一次如果不是被反兴奋剂搞的太烦，他们也没这个机会，据说这个纪录片做下来以后是可以当史料用的。毕竟记者们太难深入王艾的生活了，而且是越来越难。 世俱杯的首个对手是韩国的城南一和，队员都有谁王艾记不住，当然国米球员也记不住，对着录像分析对手的时候，老贝也只是说对方球员球衣号码。 在准备首战的间隙，王艾接到了老高的电话，通知他12月28日在北京集合，同日南下海南展开集训，集训一个星期就再次来中东卡塔尔，参加2011亚洲杯。王艾算了下日子，妥了，国米这边冬歇期过去，正好亚洲杯开始，打到决赛就是半个月，前前后后要缺席八场比赛！ 这就太过分了……前边请假20天就缺席了3场，无病无灾的是吧？一个月拿俱乐部100多万，别说比赛了，连训练都不来，连球迷都不见。可亚洲杯的日子就这么巧，夏天热死人，中东这地方只能冬天办，赶上了没办法。 结果王艾去和老贝一说，老贝表情异常平静：“我知道了。” 从老贝的房间出来，王艾挠了挠头发莫名其妙，回到自己的房间和雷奥妮一说，雷奥妮冷静的分析：“拉斐尔要走了。” 王艾眯了眯眼睛：“半个赛季就干不下去了？不至于吧？据我所知他的教练工资可不低，如果现在解约，剩下半年可找不到合适工作，再说也是职业生涯上的污点。” “你还是在用何塞的思维去观察他，可惜他不是。”目前还不显怀的雷奥妮走到王艾身前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只有何塞才会算计剩下的半个赛季薪水，拉斐尔不会。” “要换新教练了？”王艾顿时没了心情。 忙活了一会儿的雷奥妮不满的拍着王艾的脸：“动啊。” “书上不是说不能吗？” “不能你还放里？快点！” 第六百五十七节 白马非马、球王非王（七） 孕妇任性起来王艾也没招，只能老老实实扮演工具人，不过任性也不是没好处，自己爽了不管别人，也就没让王艾尽情发挥。等王艾伺候母狮子上床睡了之后对窗沉思：明天晚上是不是把临睡节目改成哲学辩论？ 阿联酋当地时间15日晚上，阿布扎比扎耶德体育场更衣室，国米众将轻松的谈笑着，斯内德推了推王艾：“你也是东亚人，一会儿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王艾挠挠脸：“我和他们又不熟……不过，他们球风很粗野就是了，大家对抗时候要有心理准备。” 一言出口，别人没说什么，马特拉齐抬起手：“对，02世界杯印象深刻……你们看我干什么？我也在场啊！” 这桩公案一出，大家心中都警觉了起来，直到今天意甲都没有韩国球员，这是用“输不起”无法解释的，只能说当时韩国队的做法引起了意大利足球界的公愤。 “你们亚洲球队好像不都是这样？”坎比亚索开口缓和气氛。 王艾也感觉大家的目光看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仇恨，只好无奈的摊了摊手：“从人种上说，中国人和韩国人长相确实差别不大，别说你们，我们自己有时候都分不出来，因为历史上经历过很多次互相的移民、通婚，血脉交融，人种上没有任何明显差异。但是，各国的文化背景不一样，做事的方法也不一样。一般来说，富裕的国家、大的国家做事会比较讲究规则，心态会比较宽和，贫穷的国家、小的国家做事会比较功利，你们想想是不是这样？” 这帮欧洲球员一想：我们是发达国家啊，那你说的对。 “韩国，哦还有朝鲜，历史上大部分时间是中国的附属国，中国古代分内外两部分，内部是统一的帝制国家，就像罗马帝国的各大行省。外部有点像是邦联制，就像罗马帝国边疆的一些地区，韩国当时就属于中国外部的邦联部分，二战后才真正独立，所以这个国家有一种特别亢奋的气质。”王艾语气悠然的解释：“这跟人种没关系，纯粹是国家文化所赋予的。” “为什么没有合并呢？”马特拉齐感兴趣的追问道：“按你的说法，韩国人也属于广义的中国人，合并以后就是大国了，就心态宽和了。” 王艾横了一眼马特拉齐：“还不是你们的祖先侵略中国，让中国的控制力降低才有的这事儿？” “所以，都怪你们，你们这帮侵略者！”王艾气愤的指着一屋子的白种人。 萨内蒂闻声举起双手往后一躲：“不不不，我不是，我是阿根廷人，英国人才是侵略者。” 更衣室里哄堂大笑，就国际队这种五湖四海，大家早就适应了不同的国家文化，也早就适应了各国历史上的恩怨。即便再敏感的人时间长了也只能无奈的接受，因为你知道他们没有恶意，纯粹是贱，反过来你攻击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不生气。 就在这种嘻嘻哈哈的欢快氛围中，时间到了晚上九点，国际队和城南一和拉出来开始比赛，果然如王艾所提醒的那样，韩国人球风确实粗野，没几分钟斯内德就受伤下场了。不过当实力差距拉大到了一定地步，尤其是国际队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比赛还是如各方所预计的那样走下去了，上半场15分钟王艾助攻斯坦科维奇，29分钟自己在外围抽了一个死角，下半场52分钟萨内蒂带球插到门前，埃托奥回敲萨内蒂抽射得手，轻轻松松3:0。 对国际队这种老将居多的球队，除非你刮青春风暴，玩命的跑把他们给累拉跨，否则耍流氓的没用的。如萨内蒂、坎比亚索这种南美出身的对粗野踢法不算陌生，甚至欧洲低级别联赛也谈不上干净。大家虽然都是国际一流球星了，平时得端着，可不是不会了流氓踢法。 赢了城南一和，国米就进入了本届世俱杯的决赛，“六冠王”已经触手可及。而历史上拿到“六冠王”的目前只有0304赛季的拉科鲁尼亚，0809赛季尽管巴塞罗那拿到了西甲、国王杯、西班牙超级杯，但没有拿到欧冠，也就没有后来的欧洲超级杯和世俱杯冠军，所以迄今为止完成了“六冠王”伟业的只有拉科。 其实0809赛季如果不是在欧洲超级杯上因为伊布离队、王艾为世界杯集训没参加导致锋无力最后输给了顿涅茨克矿工，本来上上赛季就有希望实现六冠王的。 如今，国米真的要达成历史新成就了，一众老将激动的心潮澎湃。不管眼下和主教练关系如何，不管这个赛季接下来表现怎样，拿到六冠王必定彪炳史册。以至于比赛前一天晚上，王艾正在房间里和张吉龙通电话的时候，房门敲响，雷奥妮一开门，萨内蒂、坎比亚索、科尔多瓦、马特拉齐、莫塔、埃托奥，全是30的老家伙！ 老家伙们进了房间也不吭声，各做各的，安安静静的等着王艾打完电话。 “好的，领导，明天比赛完了之后我就直接去吉隆坡，还得感谢亚足联又一次为我更改日期……嗯，见面再商量，我现在还没拿够呢，不让我拿也行，条件还得商量。” 挂了电话，王艾看着一屋子的老家伙：“干啥呀？” 坎比亚索摸着大光头：“陛下，明天的比赛给说说呗。” 王艾皱着眉：“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了解非洲足球的？这事儿难道不该问萨穆埃尔吗？” 被点名的埃托奥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王，我们全队只有你拿到过六冠王。” “就为这事儿？”王艾睁大眼，随即站起身挥手往外赶人：“当正常比赛那么踢呗，有什么可说的？出去出去，我还要和我女朋友玩儿呢。” 老家伙们被轰出房间，不由得嘿嘿一笑，便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的比赛还在同一座球场，王艾、埃托奥、潘德夫组成前场三叉戟，萨内蒂、坎比亚索、莫塔组成中场攻防线，麦孔、科尔多瓦、卢西奥、齐伍组成后卫线，守门员还是儒利奥。 第六百五十八节 白马非马、球王非王（八） 这场比赛挺有意思，开场前对手马泽姆贝队在球场上跪地祈祷，颇有非洲原始气息，比赛踢了没三分钟，有意大利球迷冲进场中抗议主帅里皮，此后比赛才顺利展开。事实证明，求神拜佛是没用的，刚刚半小时，国际米兰就已经3:0领先。 第一个进球来自于潘德夫，当时齐伍边路插上传中，王艾被推挤的没法转身索性站稳了回传，莫塔斜传，潘德夫小角度捅射得手。第二个进球来自萨内蒂的前场抢断，横敲潘德夫，潘德夫一漏，让不远的埃托奥轻松拿到，这一连串的变化让对手难以到位，埃托奥精准的脚法发挥出来，从罚球区外直挂球门死角。第三个进球来自于王艾，麦孔长传，王艾空中连卸带过，一举形成单刀，在假动作没有骗过对手守门员的情况下，将错就错强行用高频跑的脚步拉开射界，从守门员脚边抽射入网。 这时刚刚开场29分钟，看台上的国米球迷欢欣鼓舞，各种666的条幅被摇摆的格外卖力。 下半场攻防继续，由于对手有一些不太冷静的行为，包括肘击队长萨内蒂什么的，这让国米这边心情不大好，所以没打算放水。比赛第66分钟，斯坦科维奇斜传，王艾门前跳起甩头，打了一个守门员的反方向把比分拉大到了4:0。 比赛第75分钟，助攻上前的麦孔再次传中，前点的潘德夫没顶到，足球滑向后点，对方中卫本想头球解围，却被急冲而至的王艾逼的忙中出错没顶上力量，王艾跑动中用胸部一压，紧跟着在足球落下、弹起、再落下的中途抽射进门。 比分变成了5:0，王艾也完成了个人的帽子戏法。 呐喊声在王艾的耳边沸腾，半决赛马泽姆贝击败了巴西国际，打破了多年来欧洲球队和南美球队掌控决赛的场面，没想到进入决赛就被狠狠的教训了，这也让看台上的球迷们格外兴奋。 进球后的王艾向看台慢跑，双手比量着6的手势。 不久后，王艾和潘德夫一起被换下，比亚比亚尼和马里加上场，随后比亚比亚尼竟然也打入一球，把比分变成了6:0。 比赛还没结束，看台上的国米球迷就已经开始庆祝了，等终场哨响那一刻，欢乐的情绪淹没了每一个人，即便是太太团的成员们也互相拥抱庆贺。 片刻后，颁奖仪式进行，先颁发的是世俱杯金靴奖、金球奖，凭借两场4个进球，王艾毫无争议的拿到了这两项大奖。随后他将奖杯交给了伪装国米工作人员的李俊，自己跑到了队友中间，等着和大家一起举起世俱杯冠军奖杯。 场边的李俊一手一个沉甸甸、金灿灿，已经不会动了。4个月前他还只是一个辽大的普通学生来着，这怎么一转眼的功夫眼前全是摄像机啊，怎么还有记者问我问题啊，我知道个屁呀！ 李俊的小眼睛到处扫射，终于找到了友军，看台上正和苏珊娜抱着胳膊说话的雷奥妮注意到了满头汗的李俊，指着更衣室的方向摆了摆头，李俊这才恍然大悟，抱着两个奖杯就跑回了安静的更衣室，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捏着两个奖杯，一直到王艾回来。 “放包里吧。”还带着一身兴奋的王艾回到更衣室对李俊道：“你要不放心，一会儿我们去吃饭的时候你就先回酒店。” 身体僵硬的李俊这才彻底活过来，世俱杯组委会不是光发了两个奖杯，还有金牌呢，甚至黄金含量比奥运会的都高。越是知名度不大的赛事，越舍得砸钱，国米两场比赛踢下来拿到了近千万欧元的奖金，如王艾这样拿到了金球、金靴的拿了差不多50万进入冬歇期。 对普通百姓来说，这真是金山银海了，李俊拿着王艾的“三大件”回酒店的时候都麻了。两场球赛赚了人民币500万，我是不是在做梦？当这个疑问被他告诉了国内的老哥之后，半夜被吵醒的李林没好气的道：“你的老板光工资一个月就一百多，一个月几场比赛啊？” 六冠王的庆祝仪式将安排在冬歇期结束后的首场比赛的第二天，意甲、意杯、意超、欧冠、欧超、世俱，在那一天将同时摆放在梅阿查球场的草皮上，将同时陈列在游行花车的车头上，也将摆放在国米的历史荣誉陈列柜里。 可惜那一天王艾无法参加了，届时他要随国家队准备马上开始的2011亚洲杯。不过随行的安杰洛答应了王艾，他可以在归队后单独和六座桂冠合影，这本就是“大国际时代”的象征之一，也是头号功臣。 只要不和俱乐部闹翻，这种事儿就一定不会让王艾缺席。 在阿布扎比的豪华餐厅喝到半夜，众人才唱着歌被拉回到了酒店房间各自休息。今晚的女人们也喝疯了，儒利奥就是背着苏珊娜回来的，雷奥妮也没好多少，要不是她好歹还算知道自己是个孕妇的话。 “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房间里，王艾洗漱出来就见雷奥妮抱着王艾的“三大件”眼神迷离的道：“黄欣的孩子是因为世界杯冠军，我的孩子……是世俱杯冠军？我亏了！” 王艾走到雷奥妮身边坐下，把沉重的奖杯拿起来放在一边，搂着难得撒娇的雷奥妮的肩膀笑道：“不是世俱杯，是六冠王！” 雷奥妮略显迟钝的想了想，变得开心起来：“这还差不多，那叫什么名？六冠王……王六？王冠？王王？哈哈哈、呃、哈哈。” 王艾挠了挠脑门，孕妇本来就不好惹，这又是一个撒酒疯的孕妇，只好陪着她傻笑，顺便扶着她省得摔了。好一会儿雷奥妮才笑够了，伏在王艾肩膀上：“叫什么名？你想好没有？” “听你的，其实黄欣的孩子我原本也是要听她来决定的，她让我起，我才给起了个王胜，你也一样，你想叫他什么就是什么。” 雷奥妮抬头吃吃的笑：“王六儿！” “王六就王六，你还带什么儿化音？”王艾无奈的顶了顶雷奥妮的额头：“我说了，听你的，反正你要不怕孩子将来长大了和你急眼，你叫什么什么都行。” 第六百五十九节 白马非马、球王非王（九） “前几天你在坎昆的演讲不错。”吉隆坡双威酒店的豪华套房里，张吉龙笑眯眯的道。 坐在他对面的王艾笑了笑：“例行公事而已。” “你好像是第一个在气候大会上发表演讲的足球明星。”张吉龙继续夸奖道。 王艾眨了眨眼：“只是一个表态，没有那么重要。” “那你还带了摄制小组去？” “没办法，正好意大利电视台要拍我十天，赶上了12月1日这个日子。说起来还挺方便的，隔着一道大西洋，一天就能来回，除了耽误了我一天的课程之外，几乎没有影响。” 张吉龙还要说什么，王艾把茶杯向他的方向推了推：“领导，有话直说吧，亚足联要取消我的奖项了吗？” “说取消不对，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张吉龙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你是哲学家来着。” “现在的我，耽误亚洲足球的进步了吗？”王艾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只能给你分析我们的看法，然后征求你的意见。”张吉龙淡漠的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亚足联副主席，这代表了亚足联起码高层整体的看法。” 王艾的神色也淡漠下来：“请说，我会选择接受或者，反抗。” “你的权力。”张吉龙摇摇头：“该死的大球星的权力，好吧直说吧，你最初获奖当然是对亚洲足球的巨大激励，但随着你获奖次数的增多，激励逐渐减少，压抑逐渐增加。你可以想想，按你的年纪、表现，当然还有即便在全世界也是超一流的能力，亚洲足球先生这个奖杯，你最少还将统治一个八年。尊敬的王先生，你应该想想，一个激励全部亚洲男性足球运动员的奖项被一个人垄断十六年的景象！全亚洲的球迷当然会感慨一个个奇迹的发生，但是全亚洲顶尖的男性足球明星呢？他们是绝望的！他们和你一个时代，将失去得到他们本来有机会争取的最大奖项的褒奖，你就好像一片无边的阴云笼罩了他们的整个职业生涯，这太可怕了。” 王艾听完了张吉龙难得情绪波动的讲述，依旧平淡的道：“可是，亚洲足球先生的奖项此前并未有过限制规定，为我专门出台规定，是对我的不公平。也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亚洲所有球迷当听说今年不是我的时候，亚足联的违信将受到重创。” 说到这，王艾恶劣的笑了笑：“或许，你们可以祈祷我受伤一次，休息一年的那种。” 张吉龙向后依靠，抬眼望天，王艾扭头看了看身旁一直微笑不语的雷奥妮。这是他们来到吉隆坡之后立刻开始的，出乎王艾预料的大型会议和正面交锋。 房间里短暂的沉默了下，张吉龙身旁的哈曼主席用英语开口道：“王先生，你是我们亚洲足球的骄傲，亚足联在过去也给予了你所有能匹配的奖项，这段友谊很美好是吗？为什么我们不能换一种方式维系它的存在呢？确实，亚洲足球先生这个奖项设置前并未规定一个人可以连续拿多少次，然而，我们有权力修改它。” 王艾看着哈曼笑着点点头：“然而，我也有言论自由和行动自由。” 哈曼笑了神点头：“是的，但那样我们的友谊就真的不存在了不是吗？事实上我们之间是有很大的合作空间的，怎么样，想听听我们的补偿条件吗？” 王艾抬头想了想，重新看向哈曼：“可是，我不缺钱，我也不缺名誉和影响力，我想不出亚足联能够给我什么补偿。” “地位。”哈曼镇定的道：“无论你有多少钱、多大知名度，你仍然只是一个职业球员不是吗？哦，你还是几家职业足球俱乐部的老板，但我们给予你的，比这更高，是你争取不到的，是我们才有权力授予的。” 王艾的目光在哈曼和张吉龙身上来回扫视两圈，笑道：“我想听听看。” “第一，今年将在颁发你亚洲足球先生的同时，颁发一个亚足联五十年最佳球员奖……纯金加水晶，造价20万美元的！”哈曼追加了重重的一句。 尽管这点钱对王艾来说不算什么，可也是亚足联大出血的表现，以往的亚洲足球先生奖杯造价能有一千美元就不错。王艾点头道：“这算是昂贵的休止符了是吗？其实我倒不是多想蝉联亚洲足球先生，而是我想试试一个人最多能拿多少，其实刚才张副主席说的保守了。如果我愿意的话，我可以踢到40岁。” 张吉龙无奈的抚了抚额头，眼前这孩子本事越大，胆子越大。当年被授予亚洲最佳新秀的时候还等忐忑，如今都敢和亚足联最高地位的人当面谈判了，而且看样条件让他不满意，他还打算掀桌子。 “第二，今年的最佳国家队是中国队、最佳教练是高洪波，公平竞赛奖是中国足协、50年最佳教练是高洪波。” 听了这话王艾眨眨眼，如果没有最后这个，他就要开口嘲讽了，中国队拿了世界杯冠军，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可是特别针对老高发了个50年最佳，这个就太重了，而这个，一旦条件谈不妥是可以不发的。 “还不够。”王艾语气冷淡的回答。 哈曼不出意外的点点头：“最后一个条件，我们将在明天公布，你将成为亚足联执委会的荣誉执行委员，执委会是亚足联最强大的委员会，你是特别的一个。” 王艾意外的看看两人，随即和雷奥妮低声商量了两句方才转过脸来：“也就是说，我只是拿到了一个荣誉职衔，但没有实权是吗？” 哈曼无奈的点头：“王，你还是职业球员，你没有时间来频繁的开会、到各地办公、出席各种公开活动不是吗？其实你和我们都知道你的影响力有多大，你的成就有多高。如果你退役，不管那时候是不是我在当主席，亚足联都会立刻把一大堆荣誉授予给你。如果你想在亚足联任职，除了主席副主席之外，你可以任意选择，没有人会拒绝你，没有人能拒绝你。但是……你真的觉得我们亚足联的官员都是无所事事吗？” 第六百六十节 白马非马、球王非王（十） 王艾微笑了一下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道：“哈曼主席、还有张吉龙副主席，我能理解你们的担忧，事实上几年前我就从不同渠道听说了你们内部的讨论，当然还有一些亚洲足球报纸的讨论分析，我都知道。但我个人确实喜欢奖杯，不怕多，毕竟我每多拿一次，就意味着一个新的突破不是吗？你刚才提的这三点，我基本满意，但我也有个条件。” 两个老头子一起好奇的望向王艾，之前这事儿他们内部讨论多次了，这是亚足联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和能想出来的最好条件了。一个一年捐好几个亿的人，亚足联要多少钱才能打动他？所以他们很好奇王艾会提什么要求。 “我如果现在就退役，这个荣誉执委就可以去掉荣誉两个字对吗？坦白说，我退役后不大可能到亚足联任职，但我希望我和亚足联的沟通是顺畅紧密的，当亚足联需要我的时候能够顺畅的衔接，当我需要亚足联的时候能够得到迅速的响应，所以我希望能够在亚足联里有我推荐的人。”说到这，王艾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不会谋取什么私利，我会按照亚足联的规则做事，破坏规则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我真正想要的东西，你们给不起一样。而且，亚足联里中国人太少了。” “是谁呢？高洪波吗？”哈曼饶有兴趣的道。 王艾听到这略显尴尬的一笑：“这个，我还没想好，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会提这些条件，我只是觉得我亏了，所以我要一个补偿而已。” 哈曼想了想：“如果你和你推荐的人能够遵守规则，而且这个人符合条件，那么可以。” 王艾眯着眼：“就是说，这个人如果去裁判委员会当委员，他必须拥有裁判背景，是这个意思吗？” “对。”哈曼点头：“我也觉得随着中国足球的崛起，亚足联有必要增加中国委员的比例。当然作为你和我们的沟通纽带，确实有存在的必要。张副主席工作太忙，不可能做你的联系人，你推荐一个符合规则的有必要。但必须符合规则，这是我们存在的根基。” 王艾点点头，站起身：“好吧，谢谢哈曼主席，还有张副主席，我想，我们谈妥了。” 哈曼长出口气站起身握住王艾的手：“ok，能和你达成一致我很高兴，你不太像纯正的中国球员，否则张副主席就够了。” 王艾笑了声，没再说什么，将两人送出门外。 片刻后，张吉龙重新来到王艾的房间，松开了领口坐在沙发上：“这些条件虽然我知道，但我也不便跟你透露，能谈到这样出乎我的意料。” 王艾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当一个棋子强大到能够跳出棋盘，杀伤棋手的时候，就会博得他原本不会得到的尊重。” 张吉龙闻声感慨的点了点头：“你的成长总是出人意料，当然也让人心惊肉跳。对了，你打算推荐谁？” “这个，我真没想好，我能感到亚足联对我霸占亚洲足球先生这个事儿已经忍无可忍，我也想到会给我一些补偿，比如一个终身成就奖什么的，但我没想到能给我一个荣誉执委。”王艾笑道：“但是，我本能的感觉还不够，我一瞬间想到了撕破脸的结果，那就是对我的损伤微乎其微，但对亚足联的损害却非常大。因为我是一个很自由的球员，退役后完全可以不从事任何足球相关工作。但亚足联这个民间组织却非常依赖声望，尤其是我这种人反对它的时候。何况，我已经成了亚洲足球的标志，有无数亚足联的活动需要我去站台支持，亚足联虽然不能说离不开我，但离开我确实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所以你临时起意？”张吉龙笑道。 “是啊。”王艾伸了个懒腰：“让我这么忍了我不甘心，毕竟任何协议的达成都是力量对比的产物，而我现在有这个力量了。” 张吉龙闻声点点头，沉默了会儿才道：“你想好推荐什么人了，和我说一声，我们看看怎么操办好，有些规则你不见得懂。” 王艾听到这哈哈大笑：“张副主席，我都说了我对亚足联一无所求，我推荐人就是觉得心里不平衡，而不是真的有什么用。以我现在的情况来说，哪怕我家里破产了，国家也能给我一份保证饿不死，还让我活的挺滋润的退休工资，您说我还担心什么？亚足联能给我什么？所以我这个推荐人选，其实就是为您推荐的。你还说什么和你说一声，我当然要和你说呀，这个人就是给你的。” “哦？这么好心？” 王艾嘿嘿一乐：“领导，刚才你可是代表亚足联，你还指望我和你客气？那不是敌我不分了吗？现在才是我们自己人谈话啊。” 张吉龙也是一乐：“行，没白疼你这么多年，知道我人单势孤的，给我找帮手呢？” “那是，亚足联里您这杆旗可不能倒啊。”王艾摇头道：“朝中有人好做官嘛，没您这么一个人在，中国足球就没有上达天听的传话人了。” 张吉龙眯着眼：“你小子，拿我当灶王爷呢？” 王艾嘿嘿乐着摇头：“是保护伞。” 张吉龙一摆手站起身来：“越说越难听了，晚上的吧，晚上一起喝一杯，再谈谈。” 晚上要和王艾喝一杯的有很多人，自从哈曼主席亲自宣布了王艾是“50年亚足联最佳球员”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被王艾垄断了八年并且原本还将继续垄断下去一直到职业生涯的尽头的奖项，终于向其他人开放了。这不是“王艾时代”的终结，这是“王艾时代”的升华。 所以一直到最后，王艾也没机会和张吉龙聊聊推荐人选的事儿。 事实上，王艾也没想好。 哪怕是雷奥妮晚上回房间、第二天上飞机了问他，他也说没想好。 人选王艾已经模糊的有了，就是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 第六百六十一节?观沧海（一） 就在王艾十月初回国迎接长子王胜出生的同时，阎世铎已经带领中国申办世界杯组委会前往瑞士苏黎世进行最后的游说工作。由于美国不讲规则偏要横插一杠子，所以这次包括2018年和2022年的世界杯申办竞争的格外激烈。 王艾的工作主要集中在前期，代表中国球员向拥有投票权的各个代表、国家发信件，宣誓中国一定会办好世界杯，同时指出足球运动的最高舞台来到世界上人口最大的国家队这项运动本身的促进意义，当然也不会忘了说刚刚过去两年的北京奥运会的成功举办。 但到申办的最关键时刻，就用不上王艾了。如今王艾的地位还不够，涉及不到复杂的谋算、交换、游说这些东西，事实上他也不擅长。骂人他擅长，可这场合不是骂人的地方。 就在王艾历经二十天陪伴了长子和黄欣两个星期返回米兰之后，世界杯申办进入了最后的角逐中。就在王艾归队努力表现中，最后的日期日益迫近，11月28日王艾随队与帕尔马大战，王艾个人完成了本赛季的首个大四喜之后就陷入沉寂当中。如果不是阎世铎说不需要，他真准备去一趟瑞士了。 就在王艾个人和与他有竞争关系、合作关系的诸多方面静静期待12月6日本年度国际足联金球奖最后三人名单的前四天，12月2日晚上，布拉特在苏黎世公布了最终的投票结果：2018世界杯主办权归属俄罗斯、2022世界杯主办权归属……中国！ 这是中国在国际上赢得的仅次于奥运会的大型体育赛事主办权，据说正是因为2010年南非世界杯夺冠以及王艾等一批球员在国际足坛闯出的名号，为这次胜利添加了最强注脚。阎世铎最后陈述中讲道：“世界杯历史上所有夺冠国家都获得过主办权，还有许多国家没有获得过冠军也曾经主办了世界杯。按照各大洲轮流举办世界杯的规则，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刚刚成功举办了奥运会的中国举办。” 这个理由强大到一度要和中国竞争的卡塔尔最后主动退出了竞争，而竞争对手韩国、日本刚刚举办完8年，还不足以令国际足联再次授予其主办权。另外就是美国，可不要脸的美国面对五个竞选国家、四个亚洲国家的比例，最终也无能为力。 很明显，这次世界杯亚洲国家势在必得，或者说亚足联势在必得，所有亚洲国家群起而动争取到的选票，最后都集中在了中国这里。这是美国对日韩两国施加影响力也无法扭转的大势。 这个结果直接影响了后续的两件事：一件是投票结果出现后举国欢庆，无形中降低了几天后王艾获得国际足联金球奖提名的热度，在王艾明确表示不要将他称为球王之后，媒体就没再炒作这件事；另一件是由于亚足联在中国竞选中做了不少工作，所以亚足联最终中断王艾的亚洲足球先生连庄谈判，才有了一个良好的基础，为最后达成协议塑造了良好的环境。 根据王艾早前看到的中国申办计划，2022年世界杯时间定在了夏天，全国共分八个分赛场，北京、上海、沈阳、大连、长沙、成都、广州、西安，为的是尽量让全国各地、东南西北的球迷都能近距离观看世界杯。当然这也考虑到当地的场馆设施、球迷基础等等，毕竟不能出现很多世界杯比赛中大量看台没人的样子。如果传说的世界杯增加决赛圈名额，那么还要看具体怎么分组再进行调整。 由于时间还有12年之多，以中国土木工程的建设速度来说完全来得及，即便一些场馆略显薄弱破旧的赛区，如西安赛区，也完全可以在这些年里慢悠悠的规划、修建。至于宾馆酒店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这几个城市都有足够的容纳力，唯一欠缺的是人才方面，虽然世界杯裁判什么的都是国际足联指派的，但中国这方面也不能太差，尤其足坛扫黑刚刚过去一年，暴露出来的问题全世界都知道。 当然这个事儿就看怎么说了，支持中国的说中国干净了，反对中国的说一只蟑螂什么的，总之，赢了，各方面工作也已经先期开展了。 这是王艾带给中国足球历史最大的变化，也是带给中国历史最大的变化，身在国外还不觉得怎么样，但当王艾12月20日达成航班徘徊在北京机场上空时，王艾才意识到全世界十几亿人看直播、全中国都随之起舞的“中国世界杯”是因他而来。 毕竟在他的记忆中，2022年世界杯的主办方是卡塔尔而不是中国。 “我虽然是个小人物，但我改变了世界。”王艾望着窗外，一边扣紧了安全带，一边喃喃自语。 “什么？”身旁的雷奥妮刚刚醒来不久，听到男人说了什么追问道。 王艾扭头，看到了母狮子那张洁白的、俊美的、妩媚的脸，灿烂的笑道：“我说，给我一个杠杆，我能撬起地球。” 雷奥妮笑着打量了男人一会儿，突然凑近了小声道：“你连我都撬不起来。” 一句骚话逗得两人齐声压抑着大笑，好半天，王艾才握着雷奥妮的手轻声道：“如果2000年的夏天我没去图宾根留学，而是去了其他地方，那么，如今你在哪呢？你在干什么呢？” 一句问话，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雷奥妮在思考，而王艾在惆怅。 小美人儿曾经逼问过王艾的“先知”，而王艾也打算在两人关系突破后告诉她，只是没想到关系突破后，小美人的性情大转弯，从尖酸刻薄变得贤良淑德，竟然不问了，也许都忘了。 这个秘密不揭开，他的女人们就始终不会明白王艾对她们不仅是一个男人那么简单，没有王艾，黄欣是三中老师平平淡淡，时文君陷身泥淖悔之晚矣，雷奥妮在图宾根蹉跎岁月，许青莲特立独行不畏人言，而康丝，也没资格掌管2亿欧元的巨大财产。 “我真是伟大！”随着飞机平稳的滑行，王艾感慨道。 “是啊。”雷奥妮附和道：“所以，晚上要大干一场。” “你？” “……你大干我一场。” 第六百六十二节 观沧海（二） 尽管知道雷奥妮是哄自己开心，但王艾仍然对雷奥妮的屈服感到满意，这让他满是笑脸的迎上欢迎的人群。这一次王艾带回来了国际足联金球奖提名、六冠王、世俱杯金靴、金球、冠军、亚洲足球先生和亚洲50年最佳，尤其是后者。在大中华地区，中华人民共和国足球队其实是后来者，1954年在马尼拉成立的亚足联，创始成员国没有中国，而有中华台北，当时还叫中华民国。 新中国加入还是1972年联合国恢复中国常任理事国席位的两年后，所以在亚足联和亚洲足球的历史上，属于中国人的足球成就，长期被那个已经死去的政权的残骸把持，虽然那支“中国队”没取得什么了不起的成就。 随着2003年中国队夺取亚洲杯冠军，这个天平就好比两岸的实力对比一样严重倾斜，并在2008年、2010年先后两次将对方的骄傲击得粉碎。唯有在亚洲、亚足联的历史上还有一点残响。 而今，这点残响也伴随着王艾的“50年最佳”彻底消无。 这份成就对世界而言无关紧要，对亚洲而言非常重要，唯有对大中华地区是颠覆性的。这意味着当年面对贺龙元帅招揽而婉拒并前往台湾的李惠堂所引起的“中国足球”向对岸倾斜的势头，被扭了回来。一个新的中国足球标志性的、扬名世界的、甚至多次登顶世界王座的人的出现，让足球甚至体育领域的“中华正朔”变得失去了讨论价值。 李惠堂一代人开创了中国足球，而王艾一代人把中国足球推向史无前例的高峰，相当于刷新了“中国人足球”的概念。从此后，大概没人会对德国一个三流小报的所谓“世界五大球王”念念不忘了。 一颗新星升起来，注定会有一颗星星暗下去。 昨夜看电视的张二文给王艾发了一条短信，按他所说，两岸的争夺，不仅是政权的正义，文化的归属，人心的向背，也有自信的多寡。 “你在对岸有多少球迷和仰慕者，到那一天就有多少可以被你‘征召’的支持者！” 熟练的应对记者的各种提问，熟练的和球迷打招呼，熟练的和足协干部寒暄，半个多小时之后，王艾一行人马终于上了足协来接的车，家先不回，先去足协报道。 足协照例要请出席亚足联颁奖晚会的中国代表团吃饭，名曰庆祝。 简单的工作汇报完，王艾把他的最后一个亚洲足球先生，50年最佳、世俱杯金靴、金球、金牌，摆了韦迪主任一桌子，甚至还有一个亚足联荣誉执委的工作证！ 韦迪主任和之前的阎世铎主任一样，挨个翻看着，满眼都是秋天老农民翻苞米的喜悦。 欣赏了半天，韦迪主任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奖杯，调侃道：“原本我还发愁，这亚洲足球先生你拿的太多，都有点贬值的味道了。这下好了，一个50年最佳划上句号了。小高，你的也是，你的更不容易，更加珍贵。” 高洪波谦逊的客气两句，韦迪主任扫视着面前的师徒俩，半晌叹口气：“一会儿你们先回趟家，简单休息会儿，晚上再来我们开宴，这也是老规矩了。现在就利用午饭前的一点时间，和你们说几句，也算征求一下意见。” 老高和王艾都不知道什么事儿，挺了挺腰板。 “上级早就说让我们尽快实行管办分离，这几年又是世界杯、又是申办世界杯的，忙忙活活的，但这事儿还得干。既然是我来做这个足协主席了，那这个恶人就得我来当，正好各方面顺遂，也到了解决的时间了。”韦迪看着两人：“你们呢，一个是50年最佳球员，一个是亚足联认可的50年最佳教练，所以这事儿听听你们的意见，将来你们可能也会到足协任职。” 老高笑了笑：“我没什么意见，领导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韦迪不出所料的点点头，看向王艾：“小王儿，你说说。” “难点在哪？” “管办分离嘛，从今后足协就是民间团体了，这涉及到很多事业编制的干部要转为合同制，失去保障了。有点像十年前你们东北的下岗问题似的，当然，严重程度不同，只是个比喻。” 王艾简单想了想：“那就人不动、单位动嘛，先把管的、办的分开。人员编制完全可以不动，现有人员什么编制还什么编制，但从今往后卡死，再进来的一律合同制就好了。” “可这样的话，挂靠在哪里呢？民间团体可以由上级派人领导，这个领导，比如说我，事业编当然可以，但原有的中层是不行的，是要随着单位改制而改变的。” “咱不是两块牌子一个班子吗？从今后两个班子就好了，乒羽中心、水上中心、自行车羽毛球中心都是事业单位，也没说撤销啊。咱把足管中心分出去，让一些负责政策制定的部门去那边，让负责执行的部门留在这边就好了。然后所有事业编的干部能调那边去那边，不能调也把档案挂那边，然后两个部门办个手续，足协管足管中心借人来办公，这批事业编干部属于足管中心派到足协工作的，这不就理顺了吗？” 韦迪眨眨眼：“嗯？好像是这么个理儿？还有吗？” “后来的和先到的一起工作，干同样的活，赚不一样的钱惹得牢骚四起，也不公平，所以工资上应该向后来者倾斜。”王艾继续劝说道：“至于管办分离这事儿，我的建议是宜早不宜晚，只要各方利益照顾到了，尽快分开，别等着上级领导一次次催。这次世界杯申办成功了，再这么两个牌子的糊弄人肯定不行。再说，真要拖的太晚，上级一生气干脆来个一刀切，没准儿连足管中心都没了。” 从韦迪的办公室出来，出门上了王艾家来接他的面包车，老高舒服的呻吟一声：“挺成熟的啊？” “早想过了。”王艾回头看了看足协那栋破楼：“足协有点瞻前顾后了，可能也是被骂这些年有心理阴影了。其实早晚都得挨一刀，还不如主动点、痛快点、出错了也好找补。” 第六百五十三节 观沧海（三） 晚宴上，许多老领导、老教练都来了，当然主要冲的是高洪波，其次才是王艾。毕竟王艾荣获的重大奖项太多了，想把人请这么齐几乎不可能，而老高获得的这个50年最佳教练可就……惹人眼红的多了。 所幸老高也有“保护伞”，特意从上海跑来看热闹的徐根宝就在酒桌上指指点点：“干什么、干什么？欺负我徒弟没老师啊？他带的好，那是因为我教的好！” “铛铛！”徐根宝身边的年大帅用手杖敲了敲地面，笑容满面：“我认为小徐说的对。” “哈哈。”和年大帅对面的王艾闻声直接笑喷了。 王艾的笑声相当于给年大帅的“网络时代幽默”做了注解，众人顿时恍然，大笑四起。 晚宴吃到一半，刘春明冲王艾招手，王艾溜达过去一屁股坐下：“领导有啥指示？” 刘春明擦了擦手，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几份文件给王艾：“草案，你回去看下，没大问题的话，等你们这些冬令营结束就要颁布了。” “啥玩意还得冬令营结束？”王艾嘀咕着接过文件，随手一翻吓一跳：“这么大动作？” 老刘夹着菜、喝着酒、头也不抬：“你这个亚洲球王给我下达的命令，我敢不听吗？小半年才拿出来，愧对你啊。” 王艾不理睬老刘的阴阳怪气，反而赞叹道：“魄力真大啊，诶您说这是不是和管办分离一起的？算足协改革的一部分？其实我觉得吧，早晚都得这么干，上级领导对足球改革是寄予厚望的。” “怎么说？”老刘抬头咕咚喝了一杯酒。 “经济改革有深圳、体育改革有足球啊。”王艾大言不惭的道：“都是试验田，都承担着摸索、探索的职能。所以职业化改革从足球开始，下一步改革也要从足球开始，你不走就不对了，你走才是对的。” 老刘放下左手的杯子、右手的筷子，想了想：“这么说，你嘛倒是顺应历史潮流了。” 老刘一激动，天津话就出来了。 王艾赶忙摇头：“没没，我哪有那么远见？只不过您说，我当初给您的建议是不是对的？各级国家队选拔基本标准公布，是不是可以减少这里边的黑幕？可以提高各级国字号的公信力？尤其是我们足球？影响这么大、关注这么高，还是改革前沿，里里外外跑风漏气，提高点公信力有什么不好？再说这个选拔标准只是入门标准，能踢职业联赛的都够，我们标准并不高，也给了以后的教练组充分的自由，这相当于在国家队的底下焊了一道电网，确保以后能进来的都大差不差，这有什么不好？其实这不就相当于《反分裂国家法》吗？” 老刘叫王艾一顿说，听的频频点头。 “还有，这个就相当于给全国青训立了标杆，让最底层的足球少年有据可依，省得选错了方向、浪费了年华，这有什么不好？这相当于给全国节省了人力和资源，这是大功一件啊。”王艾感慨道：“以后不但青少年选拔更加高效，还有一个附带效果，就是以后万一国字号踢不好老百姓骂娘的时候也能轻点。比如说什么13亿人选不出来11人的这种，那时候足协即便不好明着对骂，也可以怂恿一些记者喷回去嘛。你们都说我们选不出来，好像有沧海遗珠似的，甚至你自己就是似的，那你自己对照一下选拔表看看，你够不够？或者你发现谁够？你看，这不省事多了。” 老刘沉吟着不知琢磨什么，就听王艾还在那嘟囔：“其实我就不相信有什么隐士高人，建国以后山林湖海国家都搜遍了，什么少林寺了、天师府了都给翻个底朝天，真要有那种传说中的高来高去、陆地飞腾、力能扛鼎的，早就送去国家队了。所以真打不过，那就是全中国真没这样的人。” 老刘照例琢磨事儿，这桌斜对面的范志毅接过话头：“也不对吧，我可是真见过高人的。那年我经朋友介绍，亲眼见一个和尚浮空，就是在空中悬浮的盘腿坐着。” 王艾想都不想：“假的。” “真的。”老范挥舞着手：“就那么悬着的，我都特意到他屁股底下摸了一把，什么都没有，不是透明的或者黑布挡着的。” “他拄棍吧？”朱广沪突然插话。 范志毅猛点头：“拄着的，据说那个是他随身的法器。但他的重心并不在棍子上，就这样。” 范志毅说着，右臂展开虚握棍子：“就这样，这离身体挺老远的，就那么一根棍子杵着，就放身底下也撑不住，那平衡感得多好？何况隔着老远根本不符合物理规则。” 瞅着老范和其他人一起热火朝天的讨论，王艾转圈瞅着足协的这个食堂，突然一拍巴掌：“不就是浮空术吗？我给你表演一个！” “真的假的？”马东起哄：“今儿来的可全是领导，你要敢糊弄大伙儿，你可出不去这门儿。” “且！”王艾站起来一摆手，扭头看到了老高儿子：“大侄子，过来。” 老高儿子倔哒倔哒过来喊了声小王叔叔，王艾高兴的一模孩子脑袋：“来，跟我来，还有那个马东、老陈、李俊，你们过来。” 王艾带着几个人走向了食堂墙边一个展示架这里，这还是王艾夺取了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以后设置的，用于摆放金球奖奖杯、世界足球先生奖杯的仿制品。王艾让大侄子站这，让李俊、陈洋去食堂后厨借了一大块布拉开挡着。 听说王艾要表演浮空术，正喝到兴头上的领导、教练都纷纷看过来，王艾笑嘻嘻的一拱手：“今天我们爷们首到京师，盘缠吃紧，不得不将祖传神技展示一二，有钱的您帮个钱场、没钱的您帮个人场啊！” 说完了一扭身进了大布里边，几分钟后大布拉开，众人就见老高儿子穿着王艾的国米大外套，手扶着一根离挺老远的铁杆，端端正正的盘腿在空中。 食堂里就是一片吸冷气的声音。 第六百六十四节 观沧海（四） 片刻后哄笑声就起来了，人们还记得那里的摆放，明明是老高儿子坐在了展示台上，不过是用大外套遮住了身下的铁架，又用外套的袖子套上了连接的横杆，才显得好像扶着竖杆悬浮似的。 范志毅瞪大双眼，指着前方道：“只要把横杆中间截断，就保留手握的地方以下，就一模一样了！” 王艾得意洋洋的冲前方拱手：“多谢老少爷们捧场，一会儿别忘了给我大侄子出场费！我大侄子年龄虽小，可反封建迷信很卖力，是祖国的好少年来着！李俊，给我大侄子照一张！” 喧闹过去，老范有点失魂落魄：“要这么说，都是假的了，我还给他花了……草！” “其实电视上的那些魔术表演，他要不说是魔术，是超能力，你说你会不会信？好么，空手变鱼，告诉你这是神赐的，你说你信不信？还有就是那种把人切的稀碎的，这不都是？就是因为他先告诉你是魔术了，所以你才没往那边想。” 朱广沪怅然若失：“还真是，明明比魔术简单多了，但那么云山雾罩的一说，还真把人唬够呛。” 王艾嘿嘿一声：“所以我觉得公布各级国家队选拔标准是好事儿，让那些认为我们输了，但是我们没尽力，所以我们没真输的想法消失吧。输了就是输了，不如人就是不如人，承认不如人才能痛下决心。其实我这些年觉得我们，随着物质生活越来越繁荣，人的意志力普遍降低了，不敢正视问题了，这可不是好事儿。” 老刘终于开了腔：“保留点希望，哪怕是虚假的，也有用处吧？” 王艾摇头：“从我哲学的角度观察，当我们实力差的太多，妖魔鬼怪就会出现，比如世纪前这二十年，正好是外国月亮比中国圆的时代，不服气的人们急切的寻找各种办法，就给这种现象的滋生提供了土壤。这种现象也可以保留一部分的民族斗志。但当我们追上去了，它就没有价值了，比方说我们这届国家队，我就没看见有人在网上说选材不当的，推荐人选的这些，有也是我们内部，有根有据的那种。” 老刘摇摇头：“我不跟你探讨哲学，反正你回家看看文件，有什么想法及时沟通。对了，你要看着好，等我们这边公开了以后，你写点文章分析一下，有些话我们不好直接说，你可以。” 王艾点头：“就是让我得罪人呗，行，我皮厚，我不怕。反正您了是觉得这事儿是我捅咕你干的，我脱身在外不义气，行，我跳。” 老刘嘿嘿一声不和王艾斗嘴，他也斗不过，王艾就去了别的桌，一直到宴会结束。 “练体育的还有信这个的？”回家的车上，李俊唏嘘的道：“我看范指导、朱指导好像都有点信？” 王艾靠着后座：“文化少，如果碰上了精心设置的，上套也不奇怪。其实体育圈里信这个的不多，练体育的都是什么性子？伏低做小的能练体育？再说这帮家伙，当然也包括我都是能吃能睡能拉的，身体好当然心理也健康，各种妖魔鬼怪没空可钻，其实真正严重的是文艺圈。” “唱歌跳舞的？”李俊感兴趣的道。 “嗯。”王艾感慨的道：“我翻过书，从理论上讲，文艺作品很多时候都是以心证道，能不能火有时候客观大于主观，就是评论家也不见得都能看准，反而要根据市场反应丰富自我，这在文艺理论上是通的，叫文艺实践推动文艺理论发展。就是很多时候，尤其是资本主义制度下的文艺创作，偶然性很大。通俗的说，看命的，而文艺作品又是那种可以一步登天、也可以血本无归的、比股市期货什么的刺激多了的东西，所以需要找一些心灵寄托，这就给了妖魔鬼怪空间。” 李俊转着眼珠不知道琢磨什么，半天来了一句：“要这么说，央视那么捧张宝胜也不是没道理，香港导演开机前烧香，最后在大陆风行，也有依据了。” “学术上的依据。”王艾指点道：“你说什么道理的时候，要区分好是学术环境还是日常环境，省得让人误解。以后你慢慢的会在许多场合替我发言，康丝管理我的社交软件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你要接手的。” “嗯。”李俊认真的点头：“那我少看点书。” 就在王艾笑骂之时，车子在李林家小区停下了，这趟回国李俊也要回家看看，正好李林在同一小区给弟弟买了房子，哥俩打算凑一起明天回辽阳老家。 “诶你等等。”王艾下车喊住李俊：“既然你要回家看老人，我这个当老板的就不好让你空手了，正好有两瓶拉菲，你带回去。” 说着，王艾从后备箱里拿出两瓶红酒，李俊接过来笑嘻嘻：“82年的啊？” “上哪整82年的去？就是整了咱们会喝吗？这两瓶是时文君那边搞来的，亚平宁之光在法国那边有个合作项目就送了我们一些。你家老人不能随便出国，带回去尝尝味道吧。”王艾随口解释：“其他的我就不送你了，看你这趟回来也买了不少。” 李俊笑嘻嘻的拎着酒：“网站就这点好，搞点什么都便宜，行了我走了，等你去亚洲杯之前我回来汇合。” 送走李俊，王艾上车回到东城区的家里。父母早就睡了，王艾轻手轻脚的走到后院。不知是踏着残雪的沙沙声，还是挡了照射在窗户上的灯光，房间里的黄欣醒了，轻声问道：“王博士吗？” 说着，披着大衣的黄欣推开了门，比扑面而来的暖气更温暖的是黄欣的笑容，王艾张开双臂把黄欣抱在怀里，甚至抱得她双脚离了地，就这么进了房间，还有空伸手关上了房门。 王艾低头找到了黄欣的嘴，半晌黄欣推开王艾：“全是酒味儿。” “我都喝了矿泉水漱口了呀？”王艾笑嘻嘻的道：“咱儿子好吗？” 两人回头，小王胜似乎刚刚醒来，哇哇哭了两声，黄欣赶忙扑过去，孩子是饿了。 王艾看着看着，忽然觉得饿了。 第六百六十五节 观沧海（五） 黄欣拦不住，又怕伤了孩子，只好气呼呼的让王艾得逞了。 可男人的恶趣味不止如此，大概一两口吧，男人抬起头砸着嘴回味着：“不怎么好吃啊。” 王胜吃饱了，咂咂嘴又闭上眼睛睡了，黄欣放下衣服，喘息两口拉着王艾：“你来一下，我跟你有事儿说。” 王艾不明所以被推到了隔壁客房，刚要问，黄欣突然张牙舞爪，以她能想到的、能用出来的所有攻击拳脚相加，极其疯狂。 好一会儿，听着黄欣累的光剩喘了，王艾才笑嘻嘻的站起来，双手捧着黄欣的脸：“明年夏天我大概会去德国，到时候孩子大概饮食也正常了，也应该会跑了，你就跟我去德国吧？咱们一家团聚？” 黄欣的注意力被转移走了，疑虑的问：“那孩子入托上学怎么办？” “当然是回国啊。”看着黄欣不舍的目光，王艾只好道：“其实孩子从上学开始，就不能整天和母亲在一起了，那样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好，我们小时候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嗯，也是。诶……”黄欣点点头，突然想起来刚才被气够呛的事儿。 王艾赶忙道：“我觉得有点亏待你黄欣，你说我们俩刚开始你就匆匆忙忙的怀孕了，你几乎没享受到多少轻松的时光。我这么说脸皮挺厚，但我还是尽量希望，我和你，享受几年轻松快活的日子，我不愿意你刚刚开始爱情，就立刻围着孩子转，还和我长期两地分离。” 黄欣的目光恍惚了一下，敲了一下王艾的手臂：“算你有良心。” 王艾抱着黄欣的脸，眼对眼的道：“孩子有孩子的人生，我们也有我们的人生，以我们的经济能力，许多问题都不是问题，我们虽然不主张奢侈浪费，但在有限的情况下，让自己活的更舒适，谁也不会怪我们。你无需像我们的长辈一样，像个传统的家庭妇女一样，不是为了男人就是为了孩子，你不需要那样，我也不希望你那样。” 黄欣对着王艾的脸，嘴角翘了一下：“你是怕我变成黄脸婆是吗？这说明你还是爱我的，哼。” 王艾委屈的摇头：“等你变成黄脸婆的时候，我也是个干巴老头儿了，谁嫌弃谁呀？再说我们的经济条件和现在的科技发展，我保证等你到了60来岁，哪怕不再是少女风，也是少妇风，我到时候要能行，照样干的……” “闭嘴闭嘴。”黄欣捂着王艾放毒的嘴巴，后退了一步：“净说好听的，我……不对，你刚刚气我的事儿还没过去呢！” 大概是这么一会儿功夫缓过来了，黄欣又打了王艾两下：“和孩子抢吃的，算人吗你？我虽然姓黄，可我不是黄牛！” “哎呀，好奇嘛。”王艾双手搂着黄欣的腰，一步步走到床前让她坐下：“我上一次喝这个都二十多年了，你还不行我回味一下？再说你敢保证你从来没好奇的尝过吗？” 黄欣跳脚：“……我那是试试和牛奶的口味差距多少！” “嗯嗯，知道知道。”王艾点头：“我就是好奇嘛，再说，我还真能拿你这个当饭吃啊，以我的饭量还不把你吸干了？” 黄欣咬着下唇呼哧呼哧，要不是被王艾锤炼多年，换一般人这会儿估计该气的掉眼泪了，王艾笑嘻嘻的从上至下打量着黄欣，依然是多年前那副温和中带着倔强的表情，依旧是那种美丽清秀的亲切，经历了艰难的十个月，起码从表面上看，黄欣的身材恢复的很好，甚至更好了。 “你也别为了我吃了你的东西生气，我给你补偿就是了。”说着，王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解开腰带，脱下裤子，得意洋洋：“诺！” 羞愤加意外的黄欣本想怒斥，可一开口就变成了软绵绵的：“从营养学角度来说，你这个单位能量不如我的。” 王艾任凭自己被拿捏：“不不，从生命学角度来说，你的那个是果肉，我这个是种子，来试试！” 黄欣想拉开距离，可出手后就变成了缩短距离，好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指着一旁严厉的道：“洗澡去！” 片刻后，王艾甩着就出来了，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厚厚的坐垫，黄欣瞪了王艾一眼，还是走近前跪下来，几十下之后突然迷惘的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按我以前的想法，你这么对我我肯定就跑娘家了，你不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回来。” 王艾摸着黄欣的脸：“你说我们两个什么羞耻的样子对方没看到？环境不同，要不怎么说这是爱人之间的私密事儿呢？不能用一般社交中的规则来看待这里。我知道我气你了，我也知道我的性格有些顽劣，但你实话说，我的这些恶作剧，如果你放开一般社会规则的视角，换成爱人的视角，还觉得尊严受损吗？” 黄欣早已不说话，正自颇为悠闲的动作着，她就是想听听男人怎么说。 “再说。”王艾双手偷偷放在黄欣的后脑上，突然腰部用力，黄欣一下睁大眼，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就听男人在上边笑嘻嘻：“你是老牛吃嫩草啊，你看都埋在草丛中了……诶，别咬别咬。” 分开后黄欣眯着眼威胁着男人，男人惊魂未定、惊怒交加的把女人从地上拉起来，一把抱起来走了两步放到床上压住：“我让你咬，我看你怎么咬！” 黄欣拉着腰带：“没到时间吧？” “什么没到，40多天就行，我们这都70多天了。”王艾拿开黄欣的手。 “那你关灯。” “关什么灯啊。” “我……” 在黄欣的犹豫中，王艾看到了黄欣小腹的几道妊娠纹，用手轻抚着：“这是母亲的荣耀啊。” 见黄欣的目光仍然没有开心起来，王艾温柔的亲吻她：“我说你要有自己的生活，这就是，只要锻炼再加护肤品，很快就会消失的。其实减肥太快的人也会有，没什么的。你要实在担心，你可以看我接下来的表现嘛，我会用行动让你知道我比以前更爱你。” 第六百六十六节 观沧海（六） 几只麻雀在窗台的残雪上蹦跳，惊醒了沉睡中的王艾，他轻轻舒张手臂，从蜷缩在他怀中的黄欣身下拿开，半夜又给孩子喂了一次奶的黄欣疲惫的睁开眼：“要走了？” “不是。”王艾凑近亲了亲黄欣的额头：“我出去晨练，你接着睡吧。” 重新闭上眼睛的黄欣感觉到床铺的震动以及下床踩上拖鞋的声音，然后感觉身周的被子紧了紧，自己的怀抱里还被塞了一个枕头，让自己抱着的时候舒服点。 见黄欣虽然没睁眼，但笑了笑，随即抱着枕头蹭了蹭的可爱样子，王艾无声的笑了笑，去婴儿床那边看了看还算安分的儿子，才转身去了卫生间。 片刻后站在后院当中的王艾作了一番拉伸动作，阳光初升、空气冷冽，他舒展的四肢被阳光留在了安静的窗帘上，就像雄健的人体雕塑活了过来一样，这让躺在床上、抱着枕头的黄欣竟然看痴了。 有的时候，两个人太近反而不易发现对方的美好。 戴上帽子、口罩，王艾叫上张光陪自己出去晨跑，冬天的北京街头就这点好，起早的人少不说，还没法直接认出王艾来，这让王艾得意非常自由的奔驰在北京街头，一边慢跑一边看风景。 早晨七点王艾回家，到健身房里又匆忙了做了一组力量训练，感觉运动量勉强够了才到前院吃饭，此时黄欣也抱着孩子出来了，艾小青忙把孩子接过来让黄欣抓紧时间吃饭。两个月的小王胜活泼好动，没人陪他，他自己也能玩半天，甚至还能一边玩一边乐，一度让艾小青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傻，后来还是王斌一句话把她劝好了：“你忘了？你儿子小时候也这样。” “爸妈，我准备这个冬歇期到我捐助的小学去看看，就近找一个，我记得河北省太行山深处就有一些。捐了三年前一次也不去，好像不好。”王艾一边吃着饭一边和父母汇报着工作计划。 “你那边的广告合作呢？”艾小青抱着王胜，问着王艾。 “1月11号亚洲杯开幕，1月4号我们开始集训，这中间还有13天，我打算用三天到五天去视察小学，剩余时间用来拍广告、出席活动什么的，经纪公司那边已经协调好了，我明天先去视察，回来再出席那边活动。” “也好。”艾小青哄了两下孩子，抬头道：“有时间多陪陪黄欣。” 王艾点头：“我明年夏天估计会离开意大利，去向可能是德国，嗯，拜仁慕尼黑。到时候我想把黄欣母子接过去一起生活，这样对孩子也好，对你们也好。你们毕竟还年轻，现在还不是退归林下、含饴弄孙的年纪。真这么早就退休了，人离开了工作岗位，虽然轻松了，但人也会快速退化。” 王斌、艾小青两口子互相看了看，王斌道：“嗯，行，但到时候雷奥妮要留下。” 艾小青也说：“雷奥妮的预产期大概是明年八月吧？正好，送走一个、迎来一个。” 一旁的雷奥妮吃着按月计算的孕妇餐笑了笑没反对，这本就是她和王艾早就商量过的。留在北京家里最是安全不过，这对于怀了第一个孩子的孕妇是相当友好的安排，她没理由反对。 “还有，今天晚上我打算请沈指导吃饭。”王艾喝着粥斟酌着道：“我前天和亚足联谈判要来一个荣誉执委，还有一个官员的名额，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沈指导合适，所以想晚上和他沟通一下。” 王斌不在意的摇摇头：“这是你的事儿，你自己把握就好。” 艾小青却在思量了一番后点头：“沈指导也50多了，总在海外也不是个事儿，能不能去亚足联那另说，但你得安排好。人家风里雨里的替你看了这么多年家，咱不能亏待人家。” 王艾闻声点头，放下碗：“我吃完了，这就打电话。” 如今中国足球最忙的一帮人是老高带领的85国青，随着冬歇期到来，王艾的各位队友依照约定提前一起在《中国体育报》发表了冬季足球少年训练营的开班公告，去南非世界杯的23人，除了王艾之外，分别在其家乡与足球俱乐部、足球学校、体校甚至媒体合作办班。冬令营从12月25日到1月3日为期十天，报名条件是年龄在8岁到13岁之间，能连续颠球2000个不掉的等等。 这小半年由赵旭日居中联络，反复商讨，最后大家决定不接待球迷、不收任何费用、人数不超过50人，极力保证活动的目的纯粹，保证教学质量足够。其中，白广海已经确定和辽足合办，陈涛和高丰文足球学校合办，赵旭日到大连阿尔滨俱乐部，周海滨就地和山东鲁能。由此既不担心场地、食宿，也不担心学员。 这本就是这届国家队功成名就之后对中国足球的反哺，对足球青训的帮扶，本就是一件赤胆忠心的事儿，所以要尽量避免各种麻烦，争取善始善终。 在众人轰轰烈烈的22个冬令营即将开幕之际，老沈就显得非常悠闲了。虽然他目前是中国土教头海外执教时间最长的教练，可在国家队显赫的成绩下，当年的超白金一代几乎没人提了，他也就乐得清闲，接到王艾电话的时候，甚至是刚起床！ “请我吃饭？怎么突然这么好啊？”老沈那边大概是正洗脸。 “想你了的呗，有空没吧。”王艾也嘻嘻哈哈。 在家里卫生间的老沈抬起头对着镜子拿毛巾擦擦脸，顺便蹭了蹭秃脑门子：“有空是有空啊，可我最近没啥胃口。” “说的你吃过多少山珍海味似的，你说你除了火锅还会吃啥？” “我是爱吃火锅啊，可总吃的话，一般的也打动不了我了。”老沈拿着电话溜达到自家的饭厅继续跟王艾闲扯。 “吃过一桌几千块钱的火锅吗？”王艾诱惑道。 “呦？”老沈来了精神：“这大冬天的在屋里暖呼呼的吃火锅，是挺好的。” “嘿嘿。”王艾不好嘲笑老沈嘴馋，本就是两人闲磕牙：“对了，让我王姨一起来，还有我大妹子，都来啊。” “行。”老沈痛快的道：“那我就全家一起上了。” 第六百六十七节 观沧海（七） “你回去吧，都下雪了。”站在后海房子的门前，王艾关心的对黄欣道。 “我可是东北人。”黄欣少女似的抬起一只纤纤玉手，捉住了两片雪花：“没事儿，又不是怀孕那时候了。” 王艾双手插在大衣兜里，扭头看着年轻妈妈的飞扬：“是为了能够正式出现在我和沈指导面前而开心吗？” 黄欣楞了一下，随即停下手看着王艾，拍了拍他肩上的雪花，顺便偷偷抓了一把，一下就按在了王艾的脸上。王艾惊叫一声破功，双手挥舞着、遮挡着：“我就说你小心眼，我什么时候不承认你了？” 就在两人在门前的台阶下挥舞着手臂像两只猫一样互相殴打时，一辆现代小汽车低调的开到了家门口，车上的老沈一家三口都傻了，这是为了欢迎我特别上演的舞狮节目吗？ 所幸夜色虽浓，灯光雪亮，王艾终于注意到了老沈的破车，赶忙停手：“老沈来了，你别闹了。” 黄欣急忙收手，神色尴尬，王艾走下台阶近前对着老沈一家人张开双臂：“大妹子，抱一个！” 老沈直乐，老沈媳妇捂着嘴看着小王儿闹腾。这两口子对女儿保护的很好，一般人根本就不认识。只不过这妹子有些羞涩，躲到了母亲身后。 “哎呀，沈指导什么时候来的？”王艾后知后觉的握住老沈的手。 沈祥福紧了紧羽绒服的领口，不理睬王艾的胡闹：“你们俩出来接我的吧？这大冷的天，何必呢？” “别人就不必，别人我还不一定开门呢，你沈指导得另说。”王艾摇着头和老沈媳妇点头：“王阿姨，一般人可请不到你。对沈指导我就是意思意思，今天出门就是特意等您的。” “小王儿你可真会说话，我领你的情了。”王丽丽笑眯眯的道。 几个人热热闹闹的说笑着穿过大门，保卫在身后关门。等绕过了“爱莲说”的影壁墙，前面一个宽敞的大院映入眼帘，一般人很难想象在后海边的密匝匝的小巷里能有这么一个空阔的地方。几颗矮松在风雪中屹立，几个石凳石桌分散在树下，颇有隐士高人的气质。院子的左边是长达50米的半标准泳池室，因为艾小青和她的闺蜜们总把这里当度假村用，所以即便是冬天也有水，还是恒温的。右边是一大块平整的草皮，一看就是用来练球的。正面是两层的砖石现代建筑，光窗口一层就有七八个，外壁还有大块的厚实玻璃保证采光。这种风格与周边大屋顶的传统中式建筑截然不同，颇有现代气息。 这还仅仅是前院，其实后院还有家庭影院、乒乓球室、歌厅、酒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院子太大，王艾又几乎不住，家里还没有女主人，所以就任凭艾小青和她的那些闺蜜们想一出是一出。 走进房门，热气扑脸，就在一进门的大客厅里，一张长条餐桌已经布置好了。老沈刚脱了外套挂上，就看见雷奥妮从厨房端着菜出来还打招呼：“沈指导来了？马上好了。” 老沈一家三口对黄欣、雷奥妮都认识，都熟，老沈更清楚这两个姑娘都和王艾关系不浅。还没等老沈说什么，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看着黄欣拔腿就去的矫健身影，老沈陷入深思：我好想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王艾不理，热情的招呼一家人坐在桌旁，六个人三个鸳鸯锅，相当于一人一个，这样的好处是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来挑选底料，同时也干净卫生。 “喝点儿？” “不喝，开车呢。” “没事儿，喝多了就在我家睡，老多房子了，我有时候一觉醒来都能迷路。”王艾自黑了一句接着道道：“如果实在想回家也没事儿，喝多了我让人开你车送你回去。咱爷俩上回喝酒还是今年元旦吧，这眼瞅着一整年了。虽说熟，可咱们也都忙，能坐下来一起聊天喝酒的时候太少了。” 王丽丽看向丈夫：“老沈，你不还带了酒来吗？少喝点，没事儿。” 老沈这才一拍脑袋：“诶呦，忘了。” 说完了老沈就往外走，王艾赶忙跟上：“来就来吧，还带东西，哪有长辈给小辈送礼的？” “你都说了一桌上万的火锅，我也不好意思空手啊，还是全家上门。”老沈笑呵呵的调侃：“跟老板也得有来有往嘛。” 王艾晒然一笑：“什么老板？我们是一起做事情而已，你沈指导要想就业，那还不随便挑？这些年可是年年有人请你，给的工资还高呢。” 老沈呵呵一声算是默认，走到他的破车前打开后备箱，装作不经意的道：“雷经理不能喝了吧？” 王艾秒懂：“嗯，怀孕了，我的。” 老沈拎着两瓶五粮液，上下打量一眼王艾：“屋里哭的那个呢？” “也是我的。” 老沈点点头：“我就知道……诶呀，你这别把女儿带坏了！” 王艾一愣：“可也是，我想的不周全了……要不这样，一会儿我就说雷经理今天是特意来凑热闹的，你沈指导来了嘛？” “也行，可你别说漏了。” “放心，骗人我擅长。” 回到屋里一看，三个火锅都放好了，都是清水锅，其他人的底料都下完了，王艾请老沈坐下笑呵呵的道：“今天贵客盈门，虽然都是熟人，但我这大妹子可能和我们还不怎么熟，我简单介绍一下。这位雷经理是国内著名的外国专家，也是我的合作伙伴，今天听说沈指导要来特意过来捧场。这位黄经理也是我的合作伙伴，同时也是我的爱人，那个小孩是我的长子，王胜。” “呦，你保密的可真好，外边一点风声都没有，我要知道怎么也得给孩子带份见面礼。”老沈媳妇埋怨道。 王艾嘻嘻一笑：“孩子还小，等将来的。” 随后王艾往桌上一指：“沈指导，这桌食材，您认识几个？” “鲍鱼、海参、牛肝菌……这是和牛吧？”老沈惊讶的抬头。 王艾自得的点头：“顶级和牛！” “这，浪费了。” 王艾嘿嘿夹起一片：“宝剑赠烈士、火锅请沈指，您吃了就不浪费。” 第六百六十八节 观沧海（八） 老沈哈哈一笑，连连摆手：“我这个爱好啊本来也没那么爱，但架不住你总这么宣扬，现在一有人请我吃饭就是吃火锅。不过和牛下锅子我还是头一次吃，别人都烤着吃来着。” 说完了老沈夹起一片放在锅里，几秒钟后夹起来一瞅，清白透亮，纹理均匀：“这东西最适合烧烤，不容易糊……嗯，真是嫩！” 王艾也吃了几片指着另外一盘肉：“您在尝尝这个，王阿姨您也尝尝，羊肉。大妹子你也吃，吃完了告诉我味道怎么样。” 老沈媳妇吃了一片惊讶道：“这羊肉的味道怎么不一样？” 王艾嘿嘿嘿笑了两声：“宁夏的盐池滩羊，中国最好的羊肉！” “诶，我听说过这个。”沈大妹子突然开口：“我大学同学有宁夏的，有一年开学给我们带了点，吃过一回，真的是这个味道。” “诶，大妹子会吃，就是这个。”王艾一拍巴掌：“你再尝尝旁边那盘。” 大妹子用筷子指着自己面前的一个中盘连骨头带皮都有的小块肉：“这个是……鸡肉吧？” “尝尝、尝尝。”王艾眯着眼点头，同时看向老沈：“沈指导，你也尝尝，我不敢说你上外边吃不到，但绝对很难吃到就是了。” 包括王艾在内，几个人同时夹起鸡肉放在火锅里，大概十几秒吧，没等吃呢，从热腾腾的水泡里就传来了一股浓香，连被抱在黄欣怀里的小王胜都扭过头来，可惜他可没这个口福，怎么也得八个月以上。 老沈吃了一块在嘴里，过了会吐了鸡骨头在桌子上，低头看：“骨头是白的，不是乌骨鸡，这味儿可绝了。” 王艾自得的晃晃脑袋，指着这盘：“花尾榛鸡，在东北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东西，俗称……飞龙！” “诶呦，这就是飞龙啊？”老沈媳妇惊讶的又夹起一块放在火锅里突然醒悟道：“这东西不是保护动物吧？” “是保护动物，名气太大了，自然想吃的人多，吃来吃去就吃成保护动物了。其实这东西不好抓，在东北那深山老林里现在也不让养枪，这东西还能飞，很难抓的。” 见老沈两口都不约而同的皱眉，黄欣笑着瞪了一眼王艾：“沈指导，王阿姨，你们别多想，这个不是野生的，是养殖的。只是这东西体格小、产量低，所以还没有正式推向市场而已。” 老沈舒了口气：“那还好，小王儿你吓唬我就算了，可你这有钱有势的可不能不谨慎了。” 王艾嘿嘿一声点头：“您说的对，其实这桌都是家里养的。所以放心吃，什么毛病不犯。” 老沈哈哈一乐不再客气，那边沈大妹子倒是来了兴趣：“王队长你家里怎么什么都养啊？” “我家里有个企业是做高端食品的，专门给那些不差钱的群体供应食物，比如一些老板啊，甚至还有一些明星啊什么的。我们国家有不少本土优秀品种，因为出肉量低、价格贵所以很困难，我们就通过一些技术手段繁育了一下，正好对高端人群的需求。” 雷奥妮接着介绍：“这里边有的纯粹是在现有的市场竞争中难以存在的品种，比如芦花鸡，还有正宗金华火腿要用的两头乌。另外有一些是保护动物，比如那盘红肉，就是鹿肉，也是养殖的。” “那怎么确保不会有野生的呢？”大妹子追问道。 雷奥妮赞许的看着大妹子：“这种养殖场都得在农业部林业局办证，每个月存栏多少、繁育多少、出栏多少、去向哪里，上边都监督。每一斤在市场上销售的都必须有来处，一般人不让你养，一般人也不让你卖，就怕野生的混进去。其实我们支持严厉打击盗猎，因为盗猎的一旦管不住，我们的也卖不上价。” 老沈吃着吃着突然一皱眉：“我记得以前，好像有一年黄经理你送给我一些猪肉，好像就叫什么两头乌。” 黄欣看了王艾一眼：“嗯，家里有时候会发一些。” 老沈嗯了一声继续，王艾接过话头：“家里企业干部分级别，一般俱乐部老总这个级别是四级干部，就有一些待遇了，反正都是家里企业的产品横向调拨，不算什么的。” 老沈抬头看了看王艾，一笑：“来，尝尝我带来的五粮液。” 窗外雪花飘飞，窗内温暖如春，两家人热热闹闹吃了半个多小时劲头才过去。黄欣匆忙忙去哄孩子睡觉了，王阿姨跟着去出谋划策。雷奥妮也领着大妹子去了后院玩，餐桌旁就剩下王艾和老沈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吃边聊。 “小王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看得出来你有事儿找我。” “事儿就是有是由头，可要没事儿串着啊，我和你可能都被别的事儿串着去见别的人了，可能也就没今天这顿饭了。”王艾晃着头：“可不是为了办事儿才请你吃饭。” “我知道。”老沈抿了一口白酒：“说吧，省得我一会儿喝多了你白说了。” 王艾想了想突然起身到旁边的客厅拿了一个奖杯回来放在老沈旁边的桌子上：“五十年最佳。” “嚯，我可真得好好瞅瞅。”老沈放下酒杯拿起奖杯对着灯光仔细观察：“奖杯不大可挺压手啊。” 王艾点头：“别看这下边是水晶座，上边就是个普通的上大下小的四棱锥，这四棱锥可是纯金的。” “纯金？”老沈吃惊的看了一眼王艾，重新用手颠了颠：“我说呢，亚足联这么爽快？” “要不然我也得答应才算啊。”王艾嘚瑟道：“他们求我的，要不然我可不同意，我会把亚洲足球先生一直拿下去。” “以你的年龄，以后得叫王艾足球先生了。”老沈放下奖杯调笑道。 “可不是。”王艾笑着摇头：“我也觉得不妥，但这是我的权力，亚足联要取消就得给我个说法。” “比如亚足联荣誉执委？” “对，以后我是亚足联官员了，就不能自己给自己发了，这在理论上才说得过去。”王艾点头：“不过也不止如此，我还是觉得亏了，所以谈判时候要来了一个亚足联官员名额，这可不是荣誉性质的，而是有实权的。” 第六百六十九节 观沧海（九） 老沈闻声啪嗒点了一根烟，往后挪了挪凳子，还特意把旁边的窗户开了一道缝。 王艾没在意接着道：“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亏了，所以要点好处。可既然要了就不能不用，我回来后就左思右想，推荐谁去呢？谁既是经验丰富、又人情练达、还处事公正呢？谁能代表中国足球在亚足联一边维护中国足球利益，一边善加处理各种关系呢？所以，沈指导，我想推荐你去亚足联工作，去用了这个名额。” 老沈颇为意外，楞了一下才道：“我好好的主教练，不是，我怎么去亚足联？我连中国足协干部都不是。” “那好办。”王艾不在意的道：“足协要管办分离了，以后就是纯民间团体，去挂个名无关紧要，不领工资就没人说啥。” “那足协能支持我吗？” “这个怎么说呢。”王艾皱起眉：“您是57年的吧？今年53？嗯，张副主席是52年的，今年58，再过两年就到退休年龄了。到时候足协怎么定还说不好。从我个人来说我当然希望在亚足联如鱼得水的张副主席能接着干，但我说了也不算不是吗？如果到时候张副主席退休，中国下一个人要在亚足联杀出头来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足协和亚足联有工作关系，其实我个人也有，比方说这个荣誉执委，虽然没有实权，但亚足联认可我的影响力。我就退役了不干足球这行了，您说亚足联有个活动什么的，会不会请我？” 老沈点头：“肯定会请，你的亚足联50年最佳，实至名归。” “对呗，所以以后我和亚足联之间的工作关系是长期的，也就是说足协那边我们管不着，但我这边也有现实需求。”王艾恳切的道：“当然我不是说您去亚足联了就是当我的传声筒，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有必要。您说我家的辽足，是归亚足联管，但辽足在我家又算什么？我说句大话，算辽足在内，也算图宾根还有拉科的股份在内加一起的大超越体育，资产规模在我家也是很小很小的一块。我就是年轻，我爸妈放我出去玩，买个足球队给我玩，但我家的主体不是体育，而是农业和制造业，以及一部分金融业。等我退役了、玩够了以后，我得接班，我家可就我一个！” “所以，假设我去了，虽然是占了你推荐的名额，但主要还是给中国足协办事儿？” “那当然了，我有什么能求到亚足联的？”王艾摊摊手：“而且我也归中国足协管不是吗？我推荐的人，那也是足协的人。再说您是成年人，您有自己的价值观，您有自己的想法，您不可能被谁控制，我想推荐您，就没有私心。” 老沈连连点头：“我知道，你小王儿光明磊落，我是担心足协不同意。” 王艾摇头：“我的这个名额和足协不冲突，也没关系，纯粹是我个人争取到的。从亚足联的角度来说，授予我这个荣誉执委虽然没有实权，但也不能连发言权都没有，所以这个名额算是我的代理人，我是说从亚足联的角度。” 老沈点头嗯了一声。 王艾接着道：“足协按照正常工作程序向亚足联派遣干部，我这个是额外多出来的，我不同意足协也拿不走。当然如果我不推荐，足协可能就会和我商量用了，可如果我推荐了，足协也没理由阻拦。何况沈指导您当年是国脚，后来是国青教练，还是国奥教练以及国家队助理教练，根正苗红的足协自己人，差的只是一点履历。我又没说派个和足协不对付的去，足协真要阻拦您，那就是对我有想法了，那我可就得问问了！” 瞅着撸袖子的王艾，老沈笑着摆了摆手：“这个消息有点突然，我一时还没想好。这些年在图宾根就和孩子们一起玩，啥也不想，什么烦恼也没有，自在的很。” 王艾点点头：“您这个图宾根教练当了五年半了吧？其实也该更进一步了。麦指导调回国内当辽足老总，图宾根这边一直空着，就是给您留着的。” 老沈闻声挠了挠头皮，有点不好意思：“我都没想这些，整天光顾着带孩子们玩了。” 王艾嘿嘿一声：“您也看到了，我儿子不大点，雷奥妮又怀孕了，图宾根这一摊不能总没人，所以您这趟冬歇期回去就干吧，俱乐部老总和主教练一肩挑。” 正说着，黄欣和老沈媳妇一起出来了，王艾就招呼人坐下把事儿和老沈媳妇说了一遍，然后道：“这事儿也不急，怎么着我也还能再踢七八年，只要我不闯出滔天大祸来，这个名额就一直有效，您二位慢慢琢磨。” 老两口对视一眼，王阿姨开口道：“小王儿你能替你沈指导考虑这么多，我真的感谢你，只是真去亚足联的话也不太容易吧？” 王艾点头：“足协那边问题不大，只是去亚足联要想混的好，多少也要讲点资历，去之前和去之后都要讲一点。所以您二位如果不是强烈反对的话，我想接下来是不是可以这么办。就是等明年夏天，沈指导当了半年图宾根俱乐部老总之后，我运作一下让他在辽宁足协挂个名，当个副主席什么的。毕竟图宾根青年属于辽宁企业的海外投资，沈指导也属于辽宁足球干部，这个名正言顺。当然如果沈指导嫌远那就在北京足协挂名也行，反正也够。有了这个身份以后，去亚足联就没有阻碍了，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不想去了也不影响什么。” “如果最终不想去亚足联，能把老沈调回国来吗？”老沈媳妇不好意思的问道：“这些年我们一家聚少离多。” 王艾深深点头：“当然当然，即便没有亚足联这个事儿，我也打算请沈指导回国了，岁数大了再风里雨里的泡在训练场上也不是个事儿。当俱乐部老总这一步就是为了转变工作思维和工作方法，慢慢适应远离一线的管理岗位，然后我打算请沈指导到超越体育工作，不管是竞技部还是青训部都可以。” 第六百七十节 观沧海（十） 老沈掐灭了烟头：“我不愿意回国主要是不想掺和一些事儿，但能去集团上班还是挺对我胃口的，正好你大妹子今年毕业，那就一起回国吧。” “那我就提前庆祝沈指导功成归国了！”王艾说着举起杯子，几个人一起碰了一杯。 老沈放下杯子，辛辣的哈了口气：“对了，我的接替者你考虑了吗？” “没来得及想，要不你推荐一个？” 老沈看向王艾，发现王艾是认真的，于是笑了笑开始琢磨起来，王艾也不打扰，继续吃他的，好一会儿老沈才开口：“我考虑两个人选，一个是国家队助理教练黎兵，年富力强、经验丰富，还有德国踢球的经验。另一个是河南建业主教练唐尧东，在辽足干过，在图宾根当过助理教练，算是你的熟人。去年他带队杀进亚冠，得了全国最佳。” 王艾放下筷子皱眉想了想：“高指导年富力强，功勋卓著，至少还能当四年国家队主帅，黎指导在这确实有点浪费了。唐指导和我很熟，关系很好，但听说最近在河南过的不好？” 老沈摇摇头没细说：“主教练嘛，很难在一个队长干，不管哪方面出了问题影响到球队，主教练都是背锅的。” 王艾点点头，又想了会儿，然后看向黄欣，黄欣摆手：“我正傻着呢，让雷奥妮说。” 刚刚回来的雷奥妮头发湿漉漉的，看样是去游泳了，这傻娘们就是虎，要是没保卫随时在身边，王艾真不放心她。 听了黄欣的话雷奥妮也不客气：“两个教练都行，但得征求一下他们的个人意见，我们自己这么想没用。而且指导就算了，要请黎指导必须先跟高指导说一声。他要自己想走没什么，可要是被人尤其我们给撬走了，高指导会杀上门来的。” 众人齐齐一乐，王艾也笑着点头：“对，我是得跟高指导商量一下，说起来，黎指导我还真不见的能请到，我们夺冠以后，这国家队就一点不安生，恨不得给我们拆了。” “狼多肉少啊。”雷奥妮的一句话又把大家逗得开怀大笑。 老沈摇头：“高指导那边也不容易，他得用很大精力才能维持好团队稳定。所以，我推荐黎兵可能有点冒失了。” 王艾笑道：“没准儿可以用唐指导换黎指导呢。” “诶？这也是个办法，唐指导给高指导当过助理教练的。”老沈点点头。 这顿晚饭一直吃了两个多小时才散了，王艾叫了张光替老沈开车，等老沈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王艾才冲身后一招手，一个保卫拎着一个蛇皮袋子过来，王艾不由分说打开后备箱，咣当一声放里了。 老沈媳妇叹息：“我们空手来不说，还得往回拿。” 王艾笑呵呵的道：“沈指导这趟回去干部级别就够了，企业有福利，我就当是提前给您发了。” 老沈大概是喝舒服了，光笑不知道说话，老沈媳妇在车子启动后还挥手：“为我们家老沈让你费心了。” 大妹子也挥手：“大哥，再见。” 王艾、黄欣、雷奥妮三人一直等到车尾灯消失在巷子口才往回走。 “沈指导能愿意吧？”黄欣回到房间又看一眼儿子才出来和两人一起收拾桌子。 “大概吧。”王艾拿起几个盘子里剩下的鹿肉放到一个盘子里：“岁数大了，总在外国也不是个事儿，亚足联那边地位高还不忙，我觉得挺适合他的。等将来技术成熟了，眼下许多需要飞来飞去的工作，到时候开个网络视频会议就解决了，更轻松了。” “你把这个放里边。”站在冰柜旁的雷奥妮拿着一盘和牛，王艾接过来一弯腰放好：“你去斜着吧行不行？孕妇呢！别总嘚瑟，真把孩子弄坏了我看你怎么办。” 雷奥妮抿嘴一笑去一旁洗手：“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王艾接过黄欣递来的食材继续往冰柜里放，等放好了才直起腰来关上冰柜的门，走到雷奥妮身后啪的一下：“别问这种二逼问题。” 说着王艾挤过去也吸收，冷不防屁股上叫雷奥妮也“啪”了一下：“就想问你，你别逃避话题啊！” 王艾横了雷奥妮一眼，抬起手臂擦了擦手转回身来，轻轻摸着她微凸的小腹：“在汽车和汽车生产线之间，你说我选哪个？我有那么傻吗？” “到时候我在产房里动也不能动，生死还不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王艾无奈的拉着闹别扭的雷奥妮出了厨房：“黄欣你看看，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捧着绿莹莹的茶水的黄欣回过头来：“其实我那时候也瞎想过的，何况她原本就不怎么想要，要不到时候把约纳斯找回来？” 雷奥妮摆脱了王艾的手，走过去也拿了一杯茶：“没准你们同流合污呢，我可是知道这孩子对你老王家有多重要。” 王艾仰头呼出口气，把脑海中的高指导、黎指导、唐指导都踢走：“那我们就从哲学角度说一说吧，马列哲学赋予了我是非观、价值观，只要在哲学上通顺了，你就能相信我了吧？” 雷奥妮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 “人之初，性本无，从娘胎里出来之后，才开始接受外界信息，逐渐与本体素质结合，最终才有千变万化的人，对吧？”王艾问道。 雷奥妮想了想点头，黄欣在一旁抱着茶杯看这两个青年哲学家就产前抑郁的问题展开哲学讨论，心中颇为好笑。 “那么在保大人还是保小孩这个关口上，我所面对的，一边是成熟的、熟悉的、热爱的人，另一边是陌生的、无属性的非人，你说我会选哪一个？换你，你会选哪一个？从价值角度考虑？” 雷奥妮想了会：“那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拷问？” 王艾叹口气：“传宗接代、重男轻女、婆媳不和、计划生育……但本质上还是贫穷。正好我明天要去一趟贫困区，路不好走就不带你们去了，我给你们带照片回来。” 说着王艾站起身：“我去健身了，你就别乱想了，我虽然女人多好像不差你一个，但你更应该想的是，我孩子的产房也多，我更不差一个孩子。” 第六百七十一节?新境界（一） 12月24日深夜，王艾、刘亮、李俊、刘冠昌以及另外一名青基会的工作人员一起乘坐着面包车悄悄驶入北京城。到青基会附近送两人下车时，刘冠昌回头道：“小王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王艾勉强笑了笑，下车来和两人分别握手：“因为我，劳烦你们跟着一起遭了三天罪。” 青基会的干部摇头：“谈不上，像你说的，这是一次灵魂的洗礼，也是一次深刻的教育。对你，对我们都是。” 几个人无声的握手道别，这几天互相勉励的话说的多了。在攀登那高高的绝壁时、在面对粗粝的食物时、在听支教老师讲失学儿童的故事时，以至于此时竟然无话可说了，都在夜色下紧握的手心和紧皱眉头下的顽强目光里。 回到家，黄欣还没睡，拾掇了一桌饭菜招待三个疲惫的男人，王艾吃了几口突然放下筷子：“停杯投箸不能食啊。” “你们吃，别管我。”王艾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园林般美丽的家久久无语。 “怎么了？”黄欣悄悄走到身边挽住王艾的手臂。 王艾摇了摇头，推开玄关的门，又推开大门走到院子里，背手低头走在薄薄的雪地上，半晌，抬头看见裹在羽绒服下的黄欣冻得瑟瑟发抖，却在还在等着他，于是快走两步把她拥在怀里低声道：“帮一人易、帮天下难。” “嗯，你已经尽力了。”黄欣安慰道。 良久，黄欣听到肩膀上的男人道：“我一顿饭就能吃掉七八户村民的全部家产，我的一件衣服就够他们的孩子从小学读到初中，这三天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四处漏风的草房子里。我那所学校很漂亮，没有比它更好的房子，可那些孩子走进学校的时候，就像乞丐进了皇宫。我原本以为我做的很多，其实我做的只是孤零零的在那建了个房子。” 体会着男人情绪的剧烈波动，黄欣反手抱住男人：“国家太大了，我们个人的力量很渺小。” “是啊。”王艾抱紧了黄欣一下，又松弛开：“是啊。” “我说，我如果打算去当支教老师，你会不会同意？” 黄欣抬头，和男人对视，从男人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种叫理想主义的东西，随即一笑：“去的时候记得带上我，我可是有教师证的，按规定你只能当我的助教。” 王艾呵呵笑了两声，揉了揉眼睛，背着双手望着阴沉的北京夜空：“我发现我的思想还是受到了近些年回潮的剥削思想的荼毒，你们是一个，我以前就知道。这次我又发现，我做的许多事，考虑的许多事，出发点和目的还是不对……不让我当党员还是有道理的，我的思想还不够纯粹，许多事。” “你又想白方礼和丛飞了？” “是啊。”王艾的肩膀松弛下来，抬手抚摸着静静的矮松：“那是多么伟大的人啊，如果他们是我，一定能做更多事。” 正说着，后边房门一开，李俊走过来：“王艾你别想太多，事情总要一点一点做，这几天你吃不好睡不好的，别想了，再有半个月不是亚洲杯了吗？你别出问题。” 刘亮点头：“就是，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的。” “嗯。”王艾点头：“你们去休息吧，我记得了。” 次日天明，王艾被儿子的哭声惊醒，睁眼见黄欣正哄着，略显疲惫的道：“你半夜又起来两回？” “嗯，过段时间就好了。”黄欣哄着孩子：“要不你还是晚上去雷奥妮那边睡吧，孩子总闹，你休息不好……你不比我，我现在没事可以白天补觉，你不行，休息不好不行。” 王艾深深点头，坐起来：“那我们得算好时间。” “什么？”正低头奶孩子的黄欣下意识的问道。 “我算过咱儿子平均三个小时响一回，我们抓紧时间的话，你还能休息一个多小时。” 黄欣嗔怪道：“你当咱儿子是闹钟呢，还三个小时响一回？” 王艾嘿嘿一声，翻身下床：“就这么说定了，你喂咱儿子，我喂你。” 黄欣抱着孩子靠在婴儿床边：“你这是休息好了？还想着去支教不？” 王艾楞了一下，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去了，我那是疯了，我应该干点更有用的。” “比如？” “比如……”王艾下床，随便做了两个扩胸动作，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道：“赫尔伯特和施拉普纳来了两天了吧？我会多要点的，哪怕多1%呢，也等于我干一千年支教老师的！你瞅着吧，我这次不把阿迪扒一层皮下来绝对不让他们走！” 黄欣看着男人的背影忍俊不禁，弄的小王胜一个劲咧嘴抗议。 片刻后王艾精神百倍的走出来，头上还带着一点水珠：“你去吗？” 黄欣摇头：“孩子离不开人，你让雷奥妮去吧。对了，今天准备签约了吗？” 王艾拿过外套给黄欣穿上，把帽子给她戴上，出门喊了雷奥妮一起上车回东城区吃早餐，那边家里有厨师，这边没有，等上了车王艾才接着道：“赫尔伯特亲自来，诚意很足，前期谈判都差不多了，再说再有一个月就到期了，不能再拖了。” 雷奥妮从包里翻出来谈判资料，三个人一边看一边说，就这么的到了东城区。 这一趟阿迪董事长亲自来的北京找王艾，一方面是王艾稳坐钓鱼台不紧不慢、另一方面是耐克野心不死步步紧逼，真到了最后关头阿迪才发现手中的筹码没有想象中那么多。这几天王艾到太行山“进修”，施拉普纳就组织起了庞大的谈判团队与赫尔伯特的阿迪团队在北京饭店反复拉锯。 所幸最后谈的差不多了，就等王艾回来握手合影了。 王艾消失的这三天，也被阿迪团队认为是要价手段之一，唯有施拉普纳知道不是，要不然昨天他也不会疯了一样的给王艾打电话：抻的差不多就行了，太狠就抻断了。 “5年32亿欧元？”饭桌上艾小青放下文件惊讶的问道：“这么高？” 王斌也放下筷子接过文件：“我记得上次合作不是一年1700万吗？” 第六百七十二节 新境界（二） “也超过我的预料。”王艾点头看向父母：“但后来听两边的经纪公司分析，觉得还是有道理的，雷奥妮……” “她吃饭呢，你说！”艾小青让正吃孕妇餐的雷奥妮歇着。 王艾心说，我还吃饭呢？ 可老瞅老娘的眼神儿，明显不是耍贫嘴的时候，只好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慢的开口：“第一，我如今不是五年前了。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球星，还没有拿到过五大联赛的金靴，未来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当时我能拿出来的成绩，其实只有在拉科的六冠王，以及在02世界杯的任意球，其他的都还谈不上。而现在，我第二次拿到了六冠王、我拿到了世界杯冠军，我拿到了英超、意甲两大联赛的金靴，我手握石头球和头顶弧线球两大超级技术，我分别拿到过了两次世界足球先生和金球奖，当然还有今年的国际足联金球奖。” 艾小青见儿子要卖关子，用筷子打了下他的手背：“快点说。” “我还饿着呢。”王艾嘟囔一句抓紧时间低头喝了口粥：“总之，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希望之星，而现在我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证明我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那么几个球星之一，阿迪必须给出匹配我的价格。” 听到这，雷奥妮忍不住了插话道：“其实签一个19岁的年轻球星就是赌，赌他能顺利成长，这有点像家里的天使投资。成功了回报极大，但失败几率也很高。” 黄欣哄着孩子也凑趣道：“身体、意识、技术、伤病、丑闻，太多不确定性了。所以当初哪怕王博士自带中国和亚洲市场，阿迪给的也不多。当时也打算签一份长约，但我们这边坚决不同意阿迪也就没坚持，现在应该后悔极了。” “这就涉及到第二个问题。”王艾继续给老娘解释：“五年前我在职业足坛刚刚成名，身为一个中国人在异国他乡很需要强大的代言合同傍身提供保护，形成利益捆绑对当时的我是很有利的。但五年后的今天，尤其是亚足联的这个50年最佳相当于我在全亚洲的足坛定位，有亚足联背书就意味着今后只要我不闹的天怒人怨，亚足联以及各会员国会牢牢的站在我身后提供支持。以前亚洲没我这样的人，亚洲的力量就流失掉了，可有了我以后，就集中在了我身上。这等于我拥有了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大洲作为基本盘、作为依靠，我已经不再需要以一个较低的条件来换取欧洲大公司的保护了，起码没有以前那么迫切了。” 雷奥妮继续插话：“对，这个亚洲50年最佳，以我们都没有预料到的方式呈现出了它的威力来。当初哈曼主席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们都没想到这么多。” 王斌微微皱眉：“要这么说，以后国际足联金球奖评选，你就有了四分之一的铁票？我怎么听着有点像nba第一阵容里的姚明呢？” 王艾点头：“有点像，我和他都属于自带市场、自带选票的那种。不过过去我和他一样都是带着中国，但我这个50年最佳出来以后，我就是自带亚洲，亚洲任何一个会员国，只要我不把他们得罪了，他们就不会跑票，跑的话亚足联会急眼。” “那会不会引起欧足联的警惕？进而团结起来不给你投票？”黄欣担忧的问道。 “有这个可能。”王艾点头：“但可能性不大，我只要继续在欧洲踢球就不会引来这样的事儿，欧足联是要吸纳包括亚洲在内的全世界的球星、球迷和赞助商的，真的故意排挤我，亚洲这块就丢了。而且国际足联也不会允许这种分裂，到时候亚足联和欧足联在投票这个问题上恐怕也要有一个协调。” “50年最佳。”黄欣点点头：“我觉得阿迪应该和你签一份终生合同了。” “你当他们没想？”王艾乐呵呵的道：“我不同意，5年后我29，以我的身体素质以及从未有过大伤病的基础，我那时候的水平会比现在更高。球星的地位和知名度也是靠积累的，到那个时候我再签一份终生代言和同才最有利。” “32亿。”王斌对艾小青道：“我们家所有利润加一起今年有多少？” 艾小青下意识扫了一眼，发现这桌上唯一一个不可靠的还不会说话，于是低声道：“大概113亿。” “上上下下69万人……”王斌看着儿子目光复杂：“我要早知道踢球这么能赚，我他么就开足球学校了！” 一家人哈哈大笑，唯有王斌还在摇头，看样是真有点上头了，王艾只能笑道：“老爹，其实也不算我一个人，我的助理、保卫、经纪人、经纪人团队，加一起也不老少的。再说，要是没有家里给我钱买了图宾根青年，我的队友们就无法通过这个途径得到锻炼。家里如果不是有稳定的产业，我恐怕也会有所牵挂，从这个角度说，你们也是我团队的一员。” 王斌很快就平复了下来：“阿迪给你这么高，其他的代言费也得涨不少了吧？” 王艾点头：“嗯，其实今年下半年就该翻番了，但世界杯是集体荣誉，所以很多广告代言都跑足协那边去了，还有我队友也分了不少。但从明年开始，又会逐渐集中到我个人身上，我估计明年我的广告代言收入好一好能突破20亿。” 一家人都微微吸了口凉气，家里企业这些年突飞猛进，王艾这边更是烈火烹油，一年十亿的广告收入就够吓人了，经过了世界杯冠军和亚洲50年最佳，直接翻番。 王斌想了想：“赚钱多了，好事也要多做，省得惹人眼红。” 见儿子认真点头了王斌接着道：“不是去谈判吗？快去吧，别让人总等着。” 王艾擦擦嘴起身，带着助理、保卫、参谋一行人出门上车。餐厅里安静下来，王斌见没人了，站起身一脚踢在足球上，也不管足球反弹回来砸得他一踉跄，冲着艾小青瞪大眼睛：“不愧是我儿子，一年20亿，卧槽顶两个半联想！” 第六百七十三节 新境界（三） 古朴庄重的北京饭店三楼小会议室，阿迪董事长赫尔伯特、大中华区总经理高嘉里率领阿迪的谈判团队坐在一侧，对面则坐着王艾、雷奥妮、施拉普纳等中方的谈判团队。 双方的谈判团队很有意思，赫尔伯特的副手是中国人，而王艾的“副手”是德国人，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骗不了谁。即将签下的这个合同是王艾有史以来最大的，其实也是阿迪有史以来最大的。与耐克不同，阿迪在选择代言人方面一向谨慎，宁愿分散资源，不像耐克那样动不动就在一个nba球星身上砸下重金。 这大概是欧洲人的道德水平比美国人高那么一点的原因。 给王艾这份大合同，与过去五年王艾的良好表现有直接关系，这五年里，王艾创造的伟大记录一个接一个，从英超打到意甲、从德国打到南非，阿迪以一个青年球星的成本，获得了一个爆发式增长、不断原地升值、逼近球王成就的代言人，赚大了！赫尔伯特就5年32亿欧元的超高代言费来说服董事会的理由就是：“他是完美代言人。” 此时坐在赫尔伯特对面低头看合同条款的王艾，在阿迪董事长的眼里就是一个拉动业绩增长的无形的手。 为表郑重，今天王艾特意穿上了他标志性的正装——小立领的青年服。今天他来到之后临时就重大赛事奖金问题重新商量了一下，提高了30%，当然代价是王艾也将多付出30%的“劳动”，至于其他条款王艾几乎就是一扫而过。 唯有到附加条款时才认真观看，还把德文合同也拿过来对照着看。 附加条款第六条：解约条款第一款：当乙方出现如下重大丑闻，甲方会考虑削减代言费10%、20%、50%乃至解除合同，包括但不仅限于吸毒、斗殴、公开发表种族歧视、国别歧视言论及其他严重丑闻乃至违法、受到刑事处理的情况。 和以前的并无新意，王艾就翻过了这一页，第二页是解约条款第二款：当甲方高级官员、其他代言人出现重大丑闻，尤其是出现公然侮辱中国政治、文化、民族，或发表支持分裂言论时，乙方可以自由解约。 王艾看到了这一条方才放下心来，这几天的激烈谈判，这也是要点之一。高嘉里就此指责王艾一方：“以阿迪全球企业的身份来说，不可能做出这种等同于放弃13亿人大市场的不理智行为。阿迪也不会接受一个代言人主动解约的行为，你们要对阿迪有足够尊重。” 而代表王艾的施拉普纳则反唇相讥：“我提醒你高先生，我的老板不是一个拿着几十万年薪的区域经理，而是一个拿着几千万‘年薪’的合伙人。如果不能得到匹配薪水的尊重，我会给耐克打个电话。” 经过了数次争吵之后，在施拉普纳的坚持下，这一条款才得以列入其中。 看到了这一条，王艾赞许的扭头看了一眼克劳斯，然后才转过脸来望着对面的阿迪团队：“赫尔伯特先生，高嘉里先生，过去五年我们的合作很愉快，我希望接下来的五年，我们的合作更愉快。” 王艾话音未落，阿迪团队的掌声就响起来了。双方团队的掌声也让等候在会议室外等着抓这个大新闻的记者们抓耳挠腮。 王艾保持微笑坐在原位没动，也没动笔，片刻后接着道：“这个附加解约条款是我要求我的经纪人一定要加上的，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给各位先生稍微解释一下我的设想。” 赫尔伯特认真的看着王艾，高嘉里也充满好奇，就听王艾说道：“我在德国生活多年，我知道德国社会是什么样子。坦白说，不光是德国，许多欧洲国家都因为中国人的温和，错误的以为攻击一下中国没什么大不了，而且德国还有根深蒂固的黄祸论。我想，如果我以罗马时期的历史来说今天的德国人都是野蛮人，你们肯定不会接受，那么反过来，当你们侮辱中国的时候，我也会很不高兴。” 王艾扫视着对面的阿迪团队，语速缓慢的道：“一旦发生解约条款中规定的现象，阿迪虽然会损失中国市场但仍然不失为一个全球企业，但我呢？中国是我的家，我是无法离开中国的，所以……” 王艾睁大眼睛，表情非常严肃：“我必须提醒各位先生，届时我做出的反应将是非常激烈的。在中国的核心利益上、在中国的国家荣誉上，我和普通的中国人没有区别，我必须和他们站在一起。哪怕我做出的反击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但我也一定会去做。” “有些事可以讲利益，有些事必须讲立场。” 王艾这番警告在阿迪团队听来非常意外，也非常刺耳。 赫尔伯特思量了片刻，诚恳的对王艾道：“我们在中国有庞大的利益，我们是商人，我们不是政客，利益会驱动我们，决定我们的言行。毕竟，没有哪个商人会去做损害他钱包的事。关于你说的德国社会一些不良声音，我愿意代替他们道歉，请相信，阿迪不会做这种事。即便有个别人，比如我们的基层员工，我们也会尽力弥补，不会让他成为破坏我们之间，还有更重要的我们和中国市场之间良好关系的裂痕。” 王艾点了点头，也很诚恳的道：“赫尔伯特先生，请相信我，我说这番话不是什么谈判手段，而是真诚的告诫。我对与阿迪的合作非常满意，我非常不希望出现破坏我们合作局面的事情。我不会去做危害阿迪的事情，我也希望阿迪不要做危害我的事情，只有这样我们的合作才能愉快的进行。” “那么……”赫尔伯特站了起来伸出手：“我们谈好了？” 王艾笑了笑：“稍等。” 说完，非常痛快的在三份合同上分别快速的签名，然后站起身握住了悬浮在空中的赫尔伯特的手。一瞬间，比刚才更大的掌声充斥在会议室里，甚至还有口哨声响起。 第六百七十四节 新境界（四） 在北京饭店一楼大厅里，今天双方的签约仪式租用了一个小时，当着上百名记者的面，双方仪式性的签了一份大合同并互相交换。王艾起身与赫尔伯特交换合同并握手的一刹那，整个大厅快门声响成了一片，闪光灯更是让王艾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片的红点。 还好王艾早就适应了，就这坐下来以后还是缓了半天，反正第一个提问的记者是谁、来自哪里，王艾根本不知道，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镇定自若。反正这个场合也不需要他表达太多，更主要的是阿迪的舞台。阿迪需要借助这个大合同提振内外士气，就像耐克动不动就上亿美元合同对其股市的激励一样。 所以大多数时候是赫尔伯特就阿迪的发展前景侃侃而谈，王艾只负责微笑而已。 直到最后才有一个记者问出了一个稍微尖锐的问题：“王博士，听说贝尼特斯主教练有可能辞职，你能印证一下这件事吗？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如果他辞职你希望谁来带领球队？还有，今年国米的前景你有什么期待？” 王艾本来坐在原地神游天外来着，记者说到一半他也只是听进了耳朵没动心，直到后半截他才意识到是在问自己，于是犹豫了一下，利用这短短的时间想起了记者的问题，然后看向了赫尔伯特。 红光满面的赫尔伯特应该是说爽了，大度的一笑。 王艾也一笑方才看着面前的记者群：“在国际队我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和帮助，但我仍然是一个普通球员，我的工作就是保持良好的竞技状态，然后在比赛中尽力帮助球队取胜。世俱杯结束之后我去参加亚足联颁奖典礼然后回国，这段时间我很忙，并不清楚球队的动态。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我会感到很遗憾，拉斐尔是个很特别的人，也是一个富有才华的主教练。但职业足坛就是这样，现在很难有什么特别长期的共事。我对那些长期效力的人充满敬意，但我也对离开的人表示理解。” “至于本赛季球队的前景……”王艾认出来了提问的是意大利驻华记者，笑了笑，他这一笑，记者们也若有所悟，也跟着低笑起来，中途换帅还谈什么前景有点过分了，不过王艾还是接下来很好的说道：“我会尽力，我相信我的朋友们也会尽力，在球队主力阵容并未大范围变化的情况下，国际米兰仍然是各大冠军最有力的竞争者。” 结束了发布会之后，双方团队就在北京饭店小餐厅举行了一场欢庆酒会。双方推杯换盏、不断交谈，王艾也需要利用这个场合具体的和大中华区的负责人碰一碰，协调一下具体的工作内容。 酒会很短，双方都很忙，也为了这个谈判耗费了太长时间，都有一堆工作积压在手中。王艾和施拉普纳简单交代了一声晚上到后海家里召开庆功会的事儿就匆匆走了，留下施拉普纳他们暂时在饭店休息。工商银行那边来电话要商谈一下新一年度的全球代言问题，王艾这边只能匆匆赶去。 在去往工商银行总行的路上，王艾抽空给刘冠昌校长打了个电话。不论是早餐时王斌的提醒还是王艾自己的志愿，在广告代言收入激增的情况下，他都要临时调整与希望工程的合作力度。 一整天的忙碌下来，晚上十一点，王艾在院子角落放下扫帚和垃圾袋长出了口气：“这帮人真能喝。” “人家刚走就说人坏话？”穿着笔挺大衣一点也看不出来怀孕的雷奥妮调笑道：“要过年了，大家都发了一笔。” 王艾走上前拥着雷奥妮的腰往屋里走：“挺冷的，进屋吧。” 雷奥妮故意高抬腿，但落下时偏偏距离很近，就这么磨蹭着：“工商银行那边合同也挺大的吧？不会跟你讲奉献、讲感情就不讲钱吧？” “不会。”王艾笑着摇摇头：“我在银行方面的品牌代言还是德意志银行，和工行的合作始终是产品代言，钱没多少。再说，在商言商嘛。” “那可口可乐也快了吧？记得也是五年前签的？”雷奥妮突然抓住王艾的手，举起来，愉快的在两人的手臂下旋身而过：“要不我们的儿子就叫王可乐吧？” “你是打算狠狠砸可乐公司一笔吗？你也太狠了，连儿子都舍出去了。” 雷奥妮哈哈一声扑在王艾怀里，蹭了蹭：“吻我。” “回屋的呗。” “不，雪地里有气氛。” 王艾心中悲哀，这就开始傻了。只能一边应付着，一边偷偷的把雷奥妮的身体轻轻夹起来往屋里走，怕挤着她的肚子，只能极力收腹弯腰，这个费劲。好不容易放在床上，即将开始了，躺在床上的雷奥妮突然支起身子：“明天你要去青基会了吧？” 王艾抚摸着搭在自己肩膀的雷奥妮光洁的小腿，笑道：“是啊，到年底了该去交租了。” 雷奥妮嘴角翘了翘，显然没把王艾的玩笑话听进去：“黄欣的孩子被你赋予了世界杯夺冠的意义，我的孩子……你明天会加大捐赠力度是吗？” “是的。”王艾看着雷奥妮的眼睛，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会是阶梯性的增长，在原本就是全国最大的个人捐赠基础上，再上一个台阶的、历史性的增长。我想这个意义赋予我们的孩子，他将来会高兴的。” 雷奥妮满意的松开双臂躺在枕头上望着天花板，半晌忽然道：“动啊。” “哦。”王·工具人·艾开始行动。 片刻后，疲惫的母狮子沉沉睡去，王艾帮她擦身之后见她熟睡了，就悄悄的到了隔壁。雷奥妮正犯傻，黄欣可已经聪明过来了，一番激烈的、险些把“闹钟”唤醒的运动之后，披着浴袍的黄欣坐在书桌前抬起头：“我的建议还是量力而行、细水长流，我听说希望工程有一些子项目，你可以挑选一个作为送给雷奥妮和孩子的礼物，但总规模一定要控制住。20亿还只是一个纸面上的推测，阿迪的代言费你要留下30%在欧洲的r基金里，国内的王基金也要按比例的划拨，其实给你的自由裁量空间并不大。” 第六百七十五节 新境界（五） 黄欣的劝说让王艾的头脑冷静下来，这让他第二天清晨早餐时也一直在思索恰当的增加额度。虽然他的个人海外账户里还有2亿欧元的存款，国内账户里也有10多亿人民币的存款，但未来谁知道呢？月光族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 真的一次性捐赠当然不会影响王艾的生活，可未来再有什么突然需要大钱的事儿，可就使不上劲了。 带着精确计算后不能一逞志愿的遗憾，王艾在李俊、老范、严竹的陪伴下抵达青基会，竟然意外的遇见了来下边视察的团中央领导。于是这天上午本来应该是青基会和希望工程负责人陪同王艾的工作考察就临时升级，变成了团中央领导的陪同。 经过这一上午的考察还挺有收获，从2008年底王艾与希望工程签订了十年期的捐赠协议以后，虽然青基会也没少来，但真正的工作考察一次也没有，即便来了也是走马观花。今年包括前段时间去太行山，才是王艾第一次认真的了解他的善款去向、工程进展等问题。 这一了解才知道，签约之时考虑的以300万元的投资建设那种中大型的中心小学计划在实践中进行了修改，因为许多有了中心小学了，而且因为中心小学往往在乡镇里，所以办学条件一般还不错，最急需的其实是偏远乡村的校舍。那里很少有人去、很少有人关注，通常规模不大，几十上百个孩子那种。所以王艾的善款在实际运用中，就并未全部投资到中心小学，还有很多分散到了乡村小学。 可这样一来，总善款当然还是那些，受益学生数量也相差无几，但“红旗小学”的数量却激增了，两年下来不是200座，而是接近600座。 在资料室，随着负责人在全国希望小学分部资料图的搜索框里输入了“红旗小学”四个字并按了回车后，望着中国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王艾这一瞬间，一股豪情涌上心头。 他弯下腰近乎贪婪的注视着电脑屏幕上那一个个小红点，甚至下意识的靠近靠近再靠近，仿佛能从小红点上看到一座校舍、一群孩子一样，直到他的额头碰到了屏幕才反应过来。 “我这……”王艾揉了揉鼻子：“我还是干了点人事儿的。” 团中央领导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王艾的肩头。 中午就在青基会的食堂吃饭，虽然昨天下午和刘冠昌校长打过电话，这边已经知道他要加大捐赠力度了，但王艾还是打算当面汇报一下：“领导，今天我来是希望能够向您还有青基会申请更改两年前的捐赠协议，适度增加我的捐款额度。” 说到这，王艾笑了下：“您可能知道了，昨天我签了个大单！” 食堂里一阵轻松的笑声，青基会负责人开玩笑道：“你签了个大单，还有我们的好事儿呢？” 团中央领导也笑呵呵的道：“说说，你怎么打算的。” “我估计，我今年的广告代言收入可能会翻一番，世界杯冠军和亚足联50年最佳助推的。”王艾端正了坐姿道：“但我的许多赞助商是欧洲企业，所以欧洲的慈善力度也要加强。在国内方面我的个人慈善基金也要增加，当然还有一些储备金什么的。总之，我希望能够将每年的捐赠额度，从3亿变成5亿。” 团中央领导和青基会领导碰了下眼神，两人呵呵一笑：“吃饭、吃饭、吃过了我们再商量。” 王艾心中狐疑，却也没问，等吃过了饭在小会议室喝茶的时候，几个领导推门进来一起坐在王艾对面，为首的团中央领导看着王艾笑了笑：“刚才我和家里的几位领导简单碰了一下，我们一致决定……让我劝劝你。” 王艾不明所以：“呃，6亿也行……” “不是。”领导赶忙摆了摆手，顿了顿语气复杂的道：“我呢，比你年长很多，作为一个长辈和你说一说。本来嘛我们开善堂的不怕善人多，更不怕善款多，但你是个好孩子，当年还荣获过我们团中央的全国十大共青团员是不是？所以，我们也得为你负责。捐款这个事儿呢，里边也有一些客观规律，比如你今天增资，我们皆大欢喜。但将来有一天你财力不济呢？你要降资呢？我们在座的都能理解，可传出去就难免有人说闲话。这做好事还惹得一身骚，这对你，对我们，对慈善事业都是不利的。” 说到这，领导看向王艾的眼睛：“你说你的广告收入会翻番，可这还没到2011年呢？事有例外，谁也无法保证。万一的你的收入没有这么高呢？甚至减少了呢？为了维持这笔善款，你会不会去多接广告？多跑代言？这会不会打乱了你的正常生活？你除了是个慈善家，你还是中国国家队队长，是亿万球迷的偶像，你的本职工作比你的慈善工作更重要。” 见王艾想要说什么，团中央领导摇摇头：“在这项事业上，我们是你的同行者，我们希望与你共同成长，而不是压榨你。据我所知你的善款额度已经到了你总收入的80%，其中希望工程一项就占到了30%，你要给自己留下余地，这样我们才能共赢。其实全国去年的财税收入达到了三万多亿，真的不能一下就解决掉校舍问题吗？可以挪用军费嘛，怎么解决不了？但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整体上得不偿失。” 听完了领导的劝告，王艾想了一会儿：“我听说希望工程有快乐体育、快乐音乐和图书室三个子项目，我刚才简单计算了一下，3亿的校舍款大概需要配套5000万来完成这三个项目，那以后这部分也由我来负责吧。” 从5亿降到了35亿，领导已经尽力了。就像霍英东先生要给北京奥运会捐建游泳馆一样，捐款的非要捐，受捐的不想要。国家有钱了，不想让爱国者总掏腰包了，可最后也还是接受了一部分善款，并在水立方留下了霍先生的铜像。 “君以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 第六百七十六节 新境界（六） 下午王艾又去了超越文娱为其他赞助商履行协议，中途还去了一趟足协也协商了一下亚洲杯集训前的工作安排。去年世界杯夺冠，从南非拿回来的奖金、全国溜达接的赞助款以及后续的商业代价，足协可算吃了一顿饱的，自己盖楼的欲望又蹭蹭往上涨。 不过韦迪主任对此兴趣不大，都要管办分离了，还盖什么楼？用得着那么多人吗？以后都是合同制员工了，想必对办公条件也不会要求太多，所以王艾听说韦迪主任正在和奥体中心商量打算去买两层楼。如果今年能完成管办分离，那么足管中心还是能存在的，一家分两半，有两层写字楼够足协折腾了。 开会没地方，还可以临时租宾馆嘛。 足球挨骂那么多，除了成绩不行之外，还不是因为钱太多了？有那个盖楼的钱，不如多弄几个训练基地，平时还能赚钱，再不济可以开一些青训基地、足球学校什么的，香河基地也可以好好搞一搞，升级一下软硬件设备。 晚上王艾到家的时候，把今天在青基会的事说了说，艾小青反而品出了别的味道：“按理说总要有一些表彰的，可是出于保护捐款热情的考虑不能宣传，你的年龄又要自动退团了，这闹的青基会和团中央都不知道怎么表扬你，所以你捐款越大，他们那边越有压力。你可以不在乎，人家不能不在乎。” 说到这，艾小青感叹道：“政治这东西，终究是老百姓组织起来自我管理形成的管理文化和管理体系，不像余秋雨说的那样全是阴谋。如果全是，那这个体制就到了瓦解的时候了。” “西方政治多数只强调共同利益，我们强调共同理想。”王斌慢条斯理的放下《人民日报》：“共同利益是不牢靠的，是有内部斗争的，就像各种乡党。唯有共同理想的组织才有战斗力，国民党就是因为只有共同利益没有共同理想，所以才亡党亡国。” 王艾想了想，忽然笑道：“这世上只听说过要钱不给，有几个听说过给钱不要的？反正我觉得文艺作品群落总是会把很小的东西放大，不代表现实中真是那样。” 闲谈了几句一家人便散了，王斌出门上邻居家下棋，艾小青带着黄欣和王胜出去和她的姐妹们嘚瑟，王艾领着雷奥妮回到了后海那边的家。接下来几天王艾是连轴转，上午现场、下午拍片、晚上开宴顺便谈判，这一忙就忙到了1月3日深夜。 这段时间国内的体育新闻除了王艾那天和阿迪的大合同被关注了一下之外，最主要的热点是王艾的22个朋友全国各处开花的“足球冬令营”活动，为期十多天，费用全免，世界杯冠军队队员亲自传授。要不是事先在多个渠道公布了堪称“严苛”的筛选标准，这22个“冬令营”恐怕就要挤爆了。 虽然王艾没有举办以他名字命名的冬令营，但他的影响无处不在。最典型的就是这次足球训练营与以往的都不同，除了训练刻苦、方式多样之外，最大的特点是上午上课！ 许多抱着“踢球就不用上课”的屁孩子来了之后叫苦连天，怎么放假也逃不过上课呀？好在这毕竟是暑假，众队友水平高低不一，所以没上文化课，而是上了思想课、国情课。尤其是85国青这批人被王艾拎着耳朵从小教育到大，又出国多年见多识广，所以课程讲起来活灵活现，倒也不枯燥。 作为本次“冬令连营”的组织者赵旭日曾经就此回答记者提问时说：“身体、技术是足球对抗的基础，思想、意识是调动这些基础的统帅。我们不是要培养出来一支敢死队，我们是要培养出来一支能打能跑能躲能追的强大的富有智慧的人才队伍。” 国家队队长陈涛也在采访中说：“现代足球运动的发展对球员的头脑有着越来越大的考验，不再是光依靠身体的四肢发达的运动员能解决的了。阵型越来越复杂精密、教练的要求越来越具体细致、场上形势的变化越来越依靠对比赛的理解、对形势的评估，没有头脑是不行的。” 另一个队长周海滨在山东也说：“论身体，我们很多球员不比欧洲球员差。随着生活水平越来越好，我们的青少年身体素质会追上欧洲同龄球员。我们现在差的反而是文化、意识、技术这些积累方面，差的是头脑。” 范志毅在上海出席毛剑卿足球冬令营活动的时候也赞同道：“这届世界杯很典型了，论身体素质，西班牙队前十都排不进去，但最后是西班牙队杀进了决赛，这说明过去我们偏重于身体的训练方式已经不适应形势的发展了，必须改革了。我觉得小王他们从小上的课，对大脑的锻炼，是我们本次夺冠的一个很重要原因。尤其是决赛，与这方面有直接关系。场上形势瞬息万变，我们和对方教练谁也做不到精准控制每个球员，必须依赖球员自己的临场反应在瞬间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没有一个强悍的大脑，一说战术知识就头疼的，我觉得不适合未来的国家队。” 22个冬令营组成的“冬令连营”，博得了主流媒体和网络媒体的一片赞誉之声，其特殊的培训方式尤其是国情课更成为了媒体报道的重点，乃至被其他运动项目参考。 尽管也有一些反对声音，但在国家队世界杯夺冠的大背景下都不成气候，都不用王艾出来反驳，读者和网友自发的反驳就能打的他们溃不成军。 在这22个冬令营中，足协挑选了曾诚在武汉郑店举办的冬令营作为考察对象，顺便在结束考察后召开会议，研讨《中国足球少年标准》、《中国足球青年标准》、《中国足球成年标准》这三个足以改变中国足球历史的重量级文件，并为明年初的足代会召开预备会议。 就在足协召开郑店会议的同时，国家队23人全部南下海南，王艾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巧遇赵旭日。 赵旭日一见王艾就扑上来：“老大，累死我了！” 第六百七十七节 新境界（七） 队友们见面一通热聊，王艾听着听着就站起来道：“大伙谁发现什么好苗子没有？要本人行、家庭也行的话，可以考虑送到图宾根青年。” 大家这次的冬令营其实都算是在家乡办的，即便不是在家乡也是和相处非常愉快的俱乐部办的，比如周海滨，所以一旦发现人才，他们也确实愿意帮着往外国送。 曾诚举手：“老大我发现一个，诶呦那个厉害，那小步伐给你玩的，那盘带、那突破……”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王艾好奇的问道。 “15，叫王霜，听说要入选国青了。” “单双的双啊？”董方卓随口问道。 “不是。”曾诚摇脑袋：“下霜那个霜，就是秋天早晨结霜的那个霜。” “你说霜降那个霜不就完了。”董方卓鄙视道。 “诶？你们等等。”蒿俊闵皱着眉头插话道：“这怎么听着像女孩啊？” “是啊。”曾诚坦然点头：“本来就是女孩啊。” “卧槽！”众人齐声大骂：“女孩你说个屁，图宾根青年有女足吗？还有，你怎么连女孩都召啊？” “也不是我召的，可能是我的招生启事忘了写性别了，但主要还是老乡嘛，想来我这碰碰运气，聊一聊。”曾诚晃着脑袋：“反正我跟你们说，光论技术的话，她能在我们15岁的那个队伍里打轮换。” 大伙琢磨琢磨曾诚这意思，互相对视一眼，这个评价可够高的啊。 “要光是盘带过人的话，我觉得我们队能稳赢她的除了老大就是陈涛，其他人都不好说。”曾诚又补充了一句。 众人更觉惊讶了，突然赵旭日一拍屁股：“女孩你说个屁呀，身体力量重量都没什么比较的意义。咱说点别的，诶我发现……” 唯有王艾思考了片刻，还冲曾诚点了点头。女足的事儿王艾现在管不到，但不意味着将来管不到，见到好苗子，王艾也是见猎心喜。他搞的辽宁女足地方联赛虽然始终不赚什么钱，但这些年还是坚持下来了。十块八块的票价，看一群漂亮姑娘嗷嗷的90分钟，也他么挺有意思，起码东北人不在乎老娘们太能干。 虽说总有人批评辽女太像娱乐圈，一个个下了场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像话，可王艾不在乎、这帮姑娘也不在乎，足协更是充耳不闻。 王艾圈起来一个女足培养基地，目前已经是女足各级国家队四分之一的队员来源地，也是全国最大的单一来源地，而且还解决了一大批体校其他项目淘汰女运动员的工作问题。这批驰骋在辽宁赛场上的姑娘们，有长跑的、有短跑的、有篮球的、有网球的、有射箭的、有跳远的甚至还有举重的，没有王艾来接盘，这些姑娘指不定干什么去了，哪能赚到一个月两千以上的“高薪”？ 只是辽宁女足联赛暂时解决不了国家队主力级别的锻炼就业问题，一旦有主力级别球员出现了也很快就转会。现在只能起到低级别的人员就业、年轻队员培养以及女足足球文化发展功能，暂时帮不上王霜这一类球员什么，王艾也只能暂时留心，以观后效。 随着老高等人的到来，集训正式开始。本次集训人员与世界杯区别不大，老高这段时间也忙疯了，除了度假就是各种赚钱，当然也有各种会议，反正没时间去考察年轻队员。再说就隔着半年，大家都没有严重伤病的情况下，老高也不好意思让谁走。 一切等这届亚洲杯结束，才是以2014年世界杯为目标的新队伍组建。 这次来参加亚洲杯的教练组，除了老高、老黎、老范、老区、陈洋、马东之外，还加入了一个新成员：世界杯之后万里迢迢跑中国来研讨战术的疯子教练马尔塞·贝尔萨。自从他带着他的120套攻防技战术到北京与老高见面后，双方相见甚欢。 中国队的“天元战法”重在思想和体系层面，底层的技术动作还很粗糙，靠的是并肩作战多年的队员彼此之间的高度默契的体系威力。真论球员个人技术的话，除了王艾、陈涛等寥寥数人，和西班牙队的单兵作战能力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而贝尔萨的技术总结，恰好弥补了中国队甚至中国足球的不足。经由中国选拔、欧洲锻炼模式形成了中国队，并不是一个稳健的长期发展道路，终究要靠本土的足球文化孕育出来的国家队才最稳定可靠。但中国足球差的既有战术理论，也有技术实践，“天元战法”补充的只是战术理论方面，在技术实践方面仍然有很多空缺。 当然，中国的“天元战法”也解决了贝尔萨教练足球美学最欠缺的一个东西，就是如何容纳下那120套攻防技术，既有体系性的容纳，也有球员大脑能力的容纳。 所以在老高向贝尔萨发出加入工作团队的邀请后，贝尔萨简单考虑后就同意了，这也是老高团队中的第一个外教。只不过和以前相反，以前都是中国教练给外教打工，这次掉了个个，很是让一些人暗爽了一把。 因为贝尔萨的到来，在海南备战期间，王艾就和老高沟通了他可能向黎兵发出邀请执教图宾根青年的事儿。老高当然很不高兴，但当王艾要求老高作为图宾根青年前教练给老沈规划一个继任者的时候，他也挠头。 太年轻的不敢用，太老的也不敢用，知识太新的不敢用，知识太陈旧的肯定不敢用。图宾根青年对中国足球的意义如何，全国球迷都差不多明白了，何况是他？最后他也觉得，黎兵是个好人选。 随后王艾又提出让目前在河南建业呆的很不舒适的唐尧东接替黎兵进国家队教练组，老高觉得这个人选还行，老唐有两把刷子，还和他搭档过。于是老高就让王艾自己联系，看看这两人的意向如何，然后再定。 按理说国家队教练组成员应该让足协定，但如今老高说要谁，足协肯定点头。所以师徒俩就暂时这么定下来了。 第六百七十八节 新境界（八） 王艾找到黎兵把事儿一说，黎兵非常意外，也一时为难：“小王儿你能想到我是看得起我，但能不能容我想想？” 王艾就没多说，从中国足球国内人才情况来看，未来相当长时间里，图宾根青年的特殊地位只会增强不会削弱，执教图宾根青年就等于执教了小半个国家队。但凡有志于在中国足球这个行当里做点什么的教练，没谁能拒绝王艾的邀请。 而且从图宾根青年三任主教练的情况来看，王艾不找陌生人，这就意味着王艾请黎兵，主要是因为这段在国家队共事的经历。这一点王艾明白，黎兵也明白。 从海口飞往卡塔尔的路上，黎兵就开始翻看图宾根青年的资料。而老高这边也给唐尧东打了电话，眼下很难在2011年继续执教的唐尧东表现出了加入国家队教练组的浓厚兴趣。 抵达卡塔尔之后老高宣布了首场比赛的首发阵容：郜林、毛剑卿、王艾、陈涛、赵旭日、蒿俊闵、冯潇霆、苑维玮、郭亮、张永海、周海滨。老将一个没上，从身体到斗志都下滑的老将们目前在这支国家队里能起到的作用已经不大了。私下里老高和王艾说，这届亚洲杯如非必要的情况下，他首发只有这一场。 这算是给亚足联50年最佳一个交代，让亚足联、球迷、中国足协以及王艾本人都满意的一个交代。而国家队的正常传承还有继续，尽管在这支国家队里王艾的年龄是最小的一波，可因为他出道早、成名早，所以很多人都把他视为了老白、老孙一个时代的人。 老白、老孙他们已经准备退役了，33周岁的人了，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好、饮食营养条件一般、成长的关键期虽然到了外国，但接受最好的培训的时间太晚，浑身伤病重重，实在有点跟不上了。同样，李玮锋的伤病也不轻，也就罗彤亮底子不错，郑智保养的好，看样还能跟下去。其他人基本都把这届亚洲杯看做了他们的最后一届。 所以有些比赛注定是要给老将们“青史留名”的，王艾又不缺锻炼机会，实力又明显超过全亚洲同龄球员一截，所以他来卡塔尔，更多的是用来做保险的，不是用他来征战的。 首场比赛对手是巴林，在1月11日晚上的卡塔尔竞技体育场进行的比赛非常顺利，在明知老高有意“捧”郜林的情况下，王艾坐镇中场把许多进攻机会让给了郜林。 这个羞涩的四方脸在图宾根青年的几年下了苦功，射门技术相当精湛，只是苦于前有老白、后有王艾，一直挤压的他没有施展的空间。如今机会总算来了，他也不孚众望，令人惊讶的上下半场各入两球，完成了自己在国家队的第一个帽子戏法、第一个大四喜！ 比赛结束之后，这家伙大半夜的跑王艾房间里，还拎着不知道从哪偷来的酒，揪着王艾非要唠嗑，一边唠一边说，说着说着就哭，从小时候怎么练球、到外地踢球怎么挨欺负，到加入国少怎么好，到上图宾根怎么孤单，到接到王艾的训练心得怎么下苦功……反正什么都说，啰里啰嗦没完没了。 内向的人往往心里积压的东西多，赶上这么个事儿爆发出来，就把王艾这当成了垃圾场，等他乐颠颠、摇晃晃的走了之后，王艾反而失眠了。 第二场对印度，这是一个典型的鱼腩球队，于是王艾和赵旭日一起坐在了替补席上，看着队友们虐菜。大概是大家看着郜林平时用功又沉默的样子有意成全，也可能是上一场发挥太好，大家比自觉的更信任他，总之，这家伙居然又来了一个大四喜。 赛后在场边中央电视台记者揪住这家伙非要采访，这家伙摸着自己的大方脸光知道傻笑，问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都是同……都是大家成全，我个人没什么的。” 好么，差点把郭德纲的名言说出来。 还是王艾这边理智一点，央视记者一见郜林那样也知道挖不出来什么料，于是就抓住了本场一分钟没上的王艾，王艾也很高兴，笑容满面的道：“上场比赛后我关注了一下国内舆论，发现很多网友说郜林是中国足球2011年的最大发现。我替郜林感谢大家的支持，不过要我说大家发现的有点晚了，05年郜林留洋，08年踢顶级联赛，这中间的三年，郜林下了苦功夫，但大家可能都在关注我吧，没怎么注意到他。而且，他是个老实人，不争不抢，许多机会都让给了别人。到今天才展现给大家看。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今天的两个大四喜，都是他过去很多个默默无闻的夜里积攒下来的。” “那你对他将来有什么期待？” “他现在是一个很让人放心的中锋了，身体好、脚下技术不错、射门尤其好，这对于健全完善我们的国家队体系是很有帮助的。” “他能拿到本届亚洲杯的金靴吗？” “希望很大。”王艾点头：“我和全队都希望他能拿到。” 第三场打乌兹别克斯坦，王艾带着赵旭日、朱挺、阎嵩组成中场，前场依然是郜林和毛剑卿，让连打两场的陈涛下来歇歇。这一场郜林依然勇猛，在上半场第12分钟首开旗门，在门前抢点，接到了王艾的过顶球一蹴而就。 不过进球之后他被对方后卫铲伤，董方卓紧急替换上场。他的脚下技术依然比较粗糙，但身体依然那么驴，在得到中场尤其是王艾多次强力支援后，终于在下半场也打入一球。之后的比赛中王艾将主要精力用在了防守上，组织带领中场队友在中圈前后布置了牢固的防线，双方彼此频繁人仰马翻，最后结果是2:0取胜。 中国队以三战三胜，进10球输1球的比分挺进半决赛。 赛后王艾知道，郜林的伤情还行，需要休息一周左右，中国队打的好的话，他有机会在决赛出场。 第六百七十九节 新境界（九） “那你对他将来有什么期待？” “他现在是一个很让人放心的中锋了，身体好、脚下技术不错、射门尤其好，这对于健全完善我们的国家队体系是很有帮助的。” “他能拿到本届亚洲杯的金靴吗？” “希望很大。”王艾点头：“我和全队都希望他能拿到。” 第三场打乌兹别克斯坦，王艾带着赵旭日、朱挺、阎嵩组成中场，前场依然是郜林和毛剑卿，让连打两场的陈涛下来歇歇。这一场郜林依然勇猛，在上半场第12分钟首开旗门，在门前抢点，接到了王艾的过顶球一蹴而就。不过进球之后他被对方后卫铲伤，董方卓紧急替换上场。 董方卓的脚下技术依然比较粗糙，但身体依然那么驴，在得到中场尤其是王艾多次强力支援后，终于在下半场也打入一球。之后的比赛中王艾将主要精力用在了防守上，组织带领中场队友在中圈前后布置了牢固的防线，双方彼此频繁人仰马翻，最后结果是2:0取胜。 “你就是没经验。”在医院的病床旁，王艾教训郜林：“胜不骄败不馁，气度从容才是一个高效射手应有的品质。你两场大四喜之后就有点飘了，场上就不谨慎了。” 郜林喝着牛奶乖乖挨训，就听王艾还在说：“你以后就不一样了，大家对你的期待升高了，对手也对你提防起来了，两方面集中起来决定了你以后比赛中对抗压力会直线上升，也就是受伤的压力。” “那老大你怎么做的？” “猛吃猛练呗，还能怎么做？”王艾信手抢过郜林又伸手去拿的牛奶，自己撕开喝了起来：“把体能拉高，肌肉能量储备高，凭借肌肉保持重心，不用靠骨骼的支撑、肌腱的拉伸来顶。” 郜林认真的点头：“骨骼肌腱受伤最麻烦，反反复复的。” “可不呗。”王艾说了一句突然想起来什么交代道：“对了，柔韧性也得练点，你这身板子本身就不灵活，对方的冲撞你都靠身体硬吸收，压力太大了，灵活点。” “连滚带爬呗。”郜林摸着自己的大方脸：“我都球星了。” 王艾站起身抬起脚在他肚子上踩了一脚：“我让你狂！” 这趟来，王艾是得了老高的嘱咐，老高说你是最早成名的，你经历过完整的从默默无闻到如今的名满天下的全过程，你得帮你的队友提高把握能力。大家的文化都没你高，也没你那么坐得住。我们中国队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就你们这点人，真伤了废了谁，可没地方找补去。 于是，王艾才来给郜林扮演一回知心大姐。可惜最后被这家伙气的还是动用了暴力，不过从结果来看，打人的、挨打的都神清气爽的。 小组第一出线后碰到了上届亚洲杯亚军伊拉克，不过老高他们经过研究认为这支伊拉克队已经不具备上一支的冲击力，所以依然让王艾轮换打替补，老将们也得到了出场机会。但老将们领衔的中国队打了45分钟过后仅仅1:0领先，老高不太满意，老白、老罗、老孙当然还有老李他们这些上届国家队的国脚和陈涛、赵旭日他们这届国家队的国脚之间，配合上还是有问题。 对“天元战法”领悟最深的毫无疑问是85国青这帮人，而对于77届这帮老国脚，战术思维已经定型了，基本上遵循的是阿里哈恩的“固定站位、固定战法”的模式，两者衔接起来缺一个枢纽。 直到老高点手让王艾上场，两套模式才嘎吱嘎吱的联合运转了起来，老白在前边也终于焕发了活力。这个是没办法的，表面上看朱挺打的也不错，配合也挺有想法，但关键就是说不清、道不白的“默契”。老白接朱挺的传球必须得看、得端详，然后再决定用多大力气、多大速度，而王艾拿球，老白就不用琢磨了，凭借本能就行，只要到位、球准不差。 这无形中就等于每次传递都节约了时间，减少了对手的反应时间，而足球的胜负往往就是那么几次高效的传递。 王艾一上来，老白的进球就来了，下半场第3分钟，这家伙在罚球区弧顶处脚后跟一磕就往伊拉克的人群里冲，等他挤过人群足球恰好穿过伊拉克后卫的双脚之间送到他面前，老白爽的都要叫出来了，最后关头打了个反方向得手。下半场第9分钟，王艾在罚球区角作势直塞门前，起脚的时候却变成了对近点的一个高空球，在伊拉克后卫被王艾骗的压低重心再起跳的同时，老白早已在空中飞行，轻松的额头一点就完成了本场的帽子戏法。 后续中国队又创造了几个威胁，但见伊拉克队没什么反击的士气也就渐渐放松了，在老高连续换下几个主力之后比赛就这么结束了。 赛后在场边老白搂着王艾的脖子：“你要小心了。” “怎么着？” “我！”老白指着自己的胸口：“国家队进球破6了！” “嗯？不对吧，去年你结婚不才43个吗？” “是啊，可亚洲杯预选赛你参加了吗？友谊赛你参加了吗？热身赛你参加了吗？一年，我刷了18个进球。”老白得意洋洋：“数据可不管你是打什么对手进的，进一个就算一个，我那纪念奖又插了两个水晶柱了！” 王艾挠挠脸：“我进了多少来着？” 身后的孙继海吭哧一声笑出来：“88个，小白估计追不上你了。” 随着国家队队友先后发威，本届亚洲杯四场比赛零进球的王艾就被球迷注意到了。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清楚这是他保存实力，也是他打中场的缘故，但仍然有一些看不惯他的冷嘲热讽。 所以老孙调笑了一句老白之后，半是认真的和王艾说：“你也得争取进球啊，别打了中场就让人忘了你才是第一前锋，而且我看许多球迷不管是卡塔尔的还是中国的，都盼着你进球呢。你让了荣誉，怎么着也得表现一下。” 王艾觉得有道理，回头和老高说了一声，老高琢磨一下也点头：“我是忽略了，光顾着磨练战术了，行，你准备准备。” 第六百八十节 新境界（十） 1月25日，中国队在本届亚洲杯的半决赛上遇到了伊朗队，这已经是不弱于世界杯一般对手的强队了，中国队也终于全力以赴了。前锋白广海搭档王艾，中场陈涛领先、蒿俊闵、赵旭日、朱挺，后场罗彤亮搭档冯潇霆、郑智和周海滨打两个边后卫。 中国队的锋线组合让伊朗队非常缺乏准备，一方面王艾打中场才是中国队世界杯夺冠的战术关键，另一方面王艾打前锋的时候，凭借他1米92的身高也经常被当做中锋，而白广海也是个中锋。 可在老高看来这么安排是没问题的，一方面中国队的战法必须在离开王艾甚至甚至离开“王·陈”组合还能运行才算成熟，另一方面，王艾和老白都是罚球区里的全能选手。 全能，代表了不可预测性。 开场第7分钟，王艾在罚球区前沿突然高频跑带球，以一种让外界难以理解的方式轻松穿透伊朗队后防体系，单枪匹马突破、单刀、射门得手。几分钟后，他带球在罚球区边线附近，伊朗队后卫上个球吃亏没敢逼的太狠，结果王艾用右脚外脚背射了一个夸雷斯马似的的进球，轻飘飘打入。 无数中国球迷守着电视机看到这一幕，终于开心了，这说明他们的心意国家队教练组知道了，王艾正在用行动回应他们。 上半场第29分钟，蒿俊闵发角球，王艾在门前中路甩头攻门，在他跳起的时候甚至把拉拽他的伊朗后代带飞了。又过了几分钟，老白在门前不远表演“背身拿球左右晃”功夫晃开射界打门，被守门员扑出，跟进的王艾一脚补射，把比分变成了4:0。又是几分钟过后，陈涛带球在前场被放倒，王艾亲自主罚直接任意球，以一个卡洛斯式的重炮又一次轰开了伊朗队的球门。 全场下来6:2，是一场汗水淋漓、痛快淋漓的对攻大战，上半场就完成了5个进球的王艾，在下半场老白也打入一球后才被换下，中国队的攻势才全面退潮，甚至在教练层面中国队是放水了的，这让最后时刻攻入两球的伊朗人明天也好说：如果不是比赛时间只有90分钟的话…… 这场传统上亚洲豪强之间的对抗结果，明明白白的摆在了全亚洲的面前，中国队使了8成劲，王艾使了7成劲，如果尽力呢？当年那个在亚青赛上打韩国10:0的队伍，只是收起了獠牙而已。 决赛对手是日本，中国队又一次主力尽出，不过这一场王艾重新打起了中场，陈涛则分边，王艾的搭档对象是郑智，这又是一个无法预料的变阵玩法。结果表现还不错，全场下来比分3:1，王艾进一球、助攻一球，伤愈复出的郜林也打进一球，从而把自己本届亚洲杯的金靴牢牢抱在怀里，而老白则和王艾分别领取了银靴和铜靴奖杯。金球奖照样颁发给了冠军队绝对核心的王艾，银球奖颁发给了日本队的本田圭佑，公平竞赛奖颁发给了韩国队。 还有一些小奖被乱七八糟的发给了西亚球队，是出于平衡考虑临时增设的。 颁奖仪式上，王艾好奇的玩弄铜靴奖杯的一幕令人莞尔。多少年了，王艾都没拿过第三了。 由于王艾拿到了首个“国际足联金球奖”，也就是当世足坛最高个人成就奖，并带领中国队亚洲杯三连冠，回国的时候体育总局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当晚在大会堂得到了领导接见。 开饭前，王艾把他的“国际足联金球奖”、“世界杯金靴奖”、“世界杯金球奖”捧给领导玩儿了会，随后才收好了和领导一起吃饭。 “听说你发财了？”吃到中途，已经多次见面的领导突然调侃道。 王艾楞了一下马上笑道：“是，签了一个大单。我想着我都发财了，也让大家一起乐呵呗，然后就叫领导批评了，嘿嘿。” “有没有意见呐？”领导用手指了指王艾的胸口：“说心里话。” “见过要钱不给的，没见过给钱不要的。组织是关心我，我明白。” 领导看了看王艾，嗯了一声：“过日子总得量入为出么，这就好像政府做预算，总得留有余地。” 王艾嘿嘿笑道：“您说的对，以后我得稳当点，少让领导操心。” 从大会堂出来直奔东城区的家，到家了王艾就找到黄欣和雷奥妮：“狮子你预产期是9月吧？” 雷奥妮不明所以：“应该是，怎么了？” 王艾轻轻摸着雷奥妮的肚子道：“我觉得‘春蕾计划’、‘红十字天使计划’、‘母亲水窖’这三个等你进产房时候再办最好。新小孩、新证书嘛。” 雷奥妮想了想：“就放在我孩子婴儿床底下垫着！” “行，你说了算。” 然后王艾看向黄欣：“明天狮子跟我走，家里还有孩子全靠你了。” 黄欣点头：“放心，一大堆人呢。” “那你要有空就研究一下这三个项目，跟进一下，等我们夏天回来就做了。下赛季让新妈妈雷奥妮同志留守，你带着孩子出来，我们一起去慕尼黑。” 赖在床上的雷奥妮突然吓死人的一骨碌坐起来：“慕尼黑，我也想去。” “好办。”王艾大包大揽：“夏天我们签约的时候就去！你挑房子，怎么样？” 雷奥妮满意的一点头，随即又发愁：“那小美人儿怎么办？” “跟我们走喽。”王艾不在意的道：“刘丁香也该成手了，总让你们在身边盯着，她也成长不起来。必要时还可以调李觉和阿妮卡过去帮忙，再说我们离的也不远，网络还方便。” 雷奥妮这回没话说了，躺在床上伸开双臂：“我想要了。” 第二天一早，精神焕发的黄欣抱着孩子在门口送王艾上车：“你放心，五个奖杯在家里留几天，咱妈那边的朋友看够了就送国博去。” 艾小青却在那边严厉的叮嘱雷奥妮，别把孩子蹦掉了。这日耳曼大妞体格杠杠的，前天难得的冬天大日头，艾小青一眼没瞅见，结果这家伙竟然顺梯子上了房顶晒太阳去了。 就没见过这么虎的。 第六百八十一节?两个巨头的接近（一） 就在王艾动身的同一天，《中国体育报》发表了王艾的署名文章《论足球改革之“郑店会议”》，对此次中国足协在武汉郑店召开的2011足代会预备会议进行了深刻分析。文章从三个重要标准化文件入手，揭示了各级选拔标准公开的重要性，声称“中国足球各级选拔制度的优化，有利于更加高效的运用资源”。文章用较为平实的语言论述了此次改革的背景、目的和作用，相当于对中国足协官方发言的进一步阐释和解读。 文章一出，就轰动了中国足球圈，尤其是业余、青训圈子。 郑店会议召开后中国足协用其习惯的官方辞令简单的发表了会议公报，虽然也有不少记者关注，但当时媒体的重点是亚洲杯，而且足协的官方辞令也令人昏昏欲睡，普通球迷绝不会感兴趣。三个文件出来后许多记者第一时间就拿到了，各级国字号的身体数据对于许多经常跑足球的体育记者来说也不算什么太保密的事儿，前些年的yoyo体测都算是半公开资料。所以两相对照一看发现选拔标准非常“低”，进而就被记者们当做是雷声大雨点小，说出去吓唬人或者应付上级的。 直到王艾的文章出来，许多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三个选拔标准最重要的不是画了一个圈以后往里套人，而是确定了要画圈。因为国字号一旦这么干，那么各俱乐部、足球学校早晚也得这么干。三个选拔标准虽然低，但也是标准，而有标准，就比没标准强。 足协特意放出来一个低标准，就是要让标准本身成立。而且，没人反对得了。 足球圈本身不大，各种利益关系盘根错节，往往几个相差不多的球员，谁能打主力、谁能打替补、甚至谁能进俱乐部，都受到利益关系牵动。有些不该上的上了、有些该上的浪费了。 王艾的文中就直言不讳的说：“在我们目前仍然处在的发展中国家阶段，我们无法与欧洲发达国家较量足球人口基数，我们唯一能追赶的只有利用足球人口的效率。” 简单的说，蛋糕做不大，那就要好好吃。 这可比什么主教练竞聘制有雄心多了。国字号打个样，不怕你地方队不跟上，你不跟上有人能跟上。 王艾是足协干部，也是中国足球个人成就最高者，他的文章就是权威，就等于给定调。所以当王艾还在空中飞行的时候，伴随着这篇文章的许许多多的评论、分析就涌现在中国互联网上。 当王艾在米兰落地，回到家中即将倒时差之前上网搜索的时候吓了一跳，索性给黄欣留言，让她临时找到报纸拍照，传到王艾的微博上，进一步扩大此次讨论的范围。 真理越辩越明。 专业人士和普通人士是相辅相成的，专业人士要引导，普通人士要学习。可反过来说，当普通人士的水平上去了，也能逼得专业人士加强学习，从而保持“专业”二字背后的知识高度差。群众如果不质疑，专家就会越来越懒。 接近一个月没在米兰出现，新教练莱昂纳多在王艾回来的第二天才算正式的在训练场上见到了这位“准球王”，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他主动找王艾谈话。态度很和气，交流也很坦诚。 他是ac米兰的名宿，突然跑到死敌家里当教练，让相当一批红黑球迷不开心。而且他也是来了之后才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莫拉蒂真要跑路了。谈不上后悔吧，可也不怎么甘心。 莫拉蒂解雇贝尼特斯就是因为不想花钱了，这就意味着他莱昂纳多要想走好教练这条路，就只能尽量发挥国米现有阵容。其实老归老，但还不至于跑不动，在意甲这个慢腾腾的节奏下，老家伙们发挥的应该说还是不错的。只是赛季后半程来了，各项赛事日益密集，老家伙们的体能可能有点靠不住，今年国米还是三线齐发，有时候就是咬碎了牙也不行的。 还得靠王艾这样的年轻人，哪怕没几个。 王艾对莱昂纳多教练的回应就比较简单了，为了亚洲杯他已经离队一个月了，6场意甲、2场意杯，再加上去年十月他为了长子出生而回国也耽误了4场比赛，他这一个月领着俱乐部上百万欧元的薪水，总请假真是不好。 莫拉蒂不会说什么，反正他都要走了，俱乐部高层现在不说人心惶惶吧，大概也是事不关己。但总这么做还是败人品的，哪怕上次是说是“生病”，这次是亚洲杯，但球迷可不会管那么多。 所以王艾的回答是立刻请战，为三天后的意甲23轮。莱昂纳多考察了王艾的身体情况之后果断批准，还是首发。 王艾没在这8场比赛，也是他来执教国米的前8场，赢2场、平4场、输2场，哪怕他知道自己就是个救火队员，也感觉脸上发烧。所以王艾回来，他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北京时间2月4日凌晨3点45分的意甲23轮比赛，是莱昂纳多执教的第九场，也是王艾回归的第一场，在巴里主场圣尼古拉球场，莱昂纳多摆出了一个451阵型，让王艾出任单前锋。 作为曾经的巴西队前腰、前卫，他对王艾的攻击力有更清晰的认识，对他的身体优势感受更深刻。所以先不考虑一个月不再他是否能适应他的指挥体系，是否状态够好，只要他能发挥出他的强悍身体来，哪怕的低效一些，也能拿到一场胜利，挽回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帅位。 王艾的发挥如其所料，自己打入两球，还助攻了队友一球，干干脆脆的赢了一个3:0回来。 这让王艾与莱昂纳多的合作开了一个好头，几天之后全队在主场迎战数年来最大的挑战者罗马队，双方展开了一场对攻大战，王艾再次拿下两个进球，而埃托奥、斯坦科维奇等人也纷纷进球，最终比分是6:3击退了罗马队的挑衅。 此战过后的第二天，世界劳伦斯在阿布扎比开会，又一次入选年度最佳男运动员的王艾在米兰的家中客厅看直播，没有接到强烈要求去现场的电话，王艾果然落败。 胜出者是网球名将纳达尔。 第六百八十二节 两个巨头的接近（二） 王艾和劳伦斯不怎么对路，自从体育总局的年度十佳交给劳伦斯操办之后，王艾就一次没成功过。不是输给刘翔就是输给姚明，好容易2010年王艾实现了世界杯、欧洲冠军杯、世俱杯等等一个球员能拿到的所有冠军吧，从朋友那听说，劳伦斯他娘的今年不办了！ 王艾都懒得吐槽这个奇葩了，自从归了劳伦斯之后，这玩意在中国就表现出了严重的水土不服。一个号称中国最高体育奖的奖项，动不动就停办，合着当年中国运动员集体休假了？反正这东西是一地鸡毛，不能说评奖没有含金量，毕竟那么多运动员总是在拼搏，选谁出来成就都够。但问题是奖项自身总这么瞎折腾，权威性肯定受到削弱。 而世界劳伦斯对足球运动员的“嫌弃”也是由来已久，更偏爱个人项目，其中在西方世界影响巨大的网球、高尔夫甚至赛车就成为了世界劳伦斯的最爱。其实真比较起来，纳达尔今年在网球世界获取的成就，与王艾今年在足球世界获取的成就相比，还差了不少。 2010年，纳达尔虽然实现了四大公开赛和奥运冠军的金满贯，但王艾在这一年也实现了六冠王加奥运会、世界杯冠军的“超级金满贯”。而且他不是搭车获得的，而是头号射手和第一功臣。尤其是世界杯冠军和六冠王都是一年实现的，而纳达尔的“金满贯”是多年累积实现的。 从利益角度谋算，王艾还真不觉得这东西对他有多大价值。当然情感上不爽是真的，只是这东西他没法争取，一帮评委投谁是谁，老公平了！ 王艾还算想得开，但身边人不同，这天晚上陪着一起看直播的李俊在人们散去之后就安慰道：“王艾你不用多想，爱给不给呗，不给你是他们的损失。” 没成想，王艾很认真的想了想之后点头：“没错，对我的损失微乎其微，对他们的损失非常巨大。” 李俊不想和王艾斗嘴，准备收拾衣服陪王艾出去夜跑。 王艾一把薅住李俊：“咋的？觉得我吹牛？” 李俊这小体格被王艾拽的一下摔在沙发上，笑嘻嘻的道：“感觉是有点。” 王艾摇摇头：“足球已经是世界上影响最大的运动了，我在这里做到了顶点，这也意味着能够被足球和我这两个元素召唤起来的商业价值，已经差不多到了尽头。世界劳伦斯那边当然也有自己的赞助商所代表的接收人群，但既然人家不给我，就说明人家的受众不喜欢足球或者不喜欢我。所以哪怕我拿到了，那块市场也基本不会对我敞开大门。” 李俊歪斜在沙发上想了想：“有钱难买我乐意？” 王艾楞了一下，点头笑道：“就是这么个理，我在足球这块玩的再好，人家要不是球迷，就根本体会不到我有多厉害，也正常。” 李俊叹口气，站起身在王艾脑袋上拍了拍：“你才25就拿到了所有冠军，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王艾翻白眼：“你还替我发愁？享受人生还不会？” 第二天上午去上课，老师同学们纷纷安慰，下午去训练场，教练队友纷纷安慰，搞的王艾啼笑皆非：我都没觉得怎么样，为什么你们都替我这么委屈？晚上回家吃饭时候和家里人一说，时文君突然笑道：“你还别说，今天我接到了领事馆的电话，也说了差不多同样的话。” “诶呦，要这么说，老高他们也不能没有表示啊？我上网看看。”王艾说了一句，随手打开也不知道谁的笔记本电脑，上了qq一看，董方卓这帮人在“85国青”聊天群正骂人呢。 没看几句，杰米的电话打过来：“王博士，我觉得我们应该说点什么。报界对此议论纷纷，大多数都替你惋惜。而一些经常报道足球新闻的甚至质疑世界劳伦斯的公正性。比如法国队报的一篇评论中就说，究竟要让一个足球明星获得什么样的成就，才能打动铁石心肠的世界劳伦斯？” 王艾听了哈哈大笑：“又不是搞对象，这么煽情？” 杰米那边也笑：“法国人么。” “国际足联或者有什么大人物出来说话了吗？” “那倒没有，你知道劳伦斯和瑞士奢侈品界关系很深的，国际足联总部也在瑞士。” “那就算了，我们现在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了，既然大人物都没说什么，我们也不好表态。”王艾洒脱的对着电话：“再说，我们也犯不上得罪他们。” “那，我和克劳斯就不接受采访？”杰米问了句：“冷处理？” “外界的评论都有了，他们也能看到。算上前几天的亚洲杯，我算是在一个不太完整的自然年拿到世界杯和亚洲杯了，再加上六冠王，败走劳伦斯只能让足球世界与劳伦斯越来越远。”王艾说到这，突然笑道：“没准国际足联正暗爽呢，他们肯定不愿意劳伦斯骑在他们头上。” “劳伦斯的评奖机制确实让国际足联不高兴。” 王艾笑嘻嘻：“国际足联肯定也不愿意自己的评选结果再被别人肯定一次，有了季后赛、常规赛冠军就不值钱了，有了总决赛、东西部决赛收视率就降低了，一样的。” 电话挂了，旁听全程的雷奥妮摸着小腹思索着道：“这也许就是国际足联对劳伦斯不冷不热的原因吧？我说为什么这些年没有入选的足球明星去现场呢。” 王艾耸了耸肩：“即便想去，恐怕也会被暗示了。” “暗示你了吗？” “没有，我不是一直没去吗？以为我懂了呢。”王艾哈哈笑了一声：“其实我就是和劳伦斯不对路而已。” “我记得好像是08年吧？”时文君插话：“说有个什么奖给你，但你没去？” “嗯，是有这么回事儿。”王艾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回头看着时文君：“可我是一个小奖能打发的吗？别说中国劳伦斯了，就是世界劳伦斯，它不把最佳男给我，我凭什么去？我不但不需要那些专门设置的野鸡奖肯定，那甚至是对我的羞辱。” “可要这么说。”雷奥妮看热闹不怕事儿大：“你反而该说点什么了。” 第六百八十三节 两个巨头的接近（三） 王艾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不掺和，莫说他和奔驰公司一直都有合作关系，就说世界劳伦斯那几十个评委吧，贝肯鲍尔都在其中，都是世界体育界的元老级人物。哪怕王艾再看世界劳伦斯不顺眼，也不好公开质疑这帮评委的评选结果。 当然，质疑了也不能怎么样，王艾如今的地位已经相当稳定了。只是质疑了也无法争取到劳伦斯固有市场的青睐，没有好处的事儿，何必去干？ 王艾的这番话也同时对特意打电话过来的韦迪主任说了，两人还在电话里简单交流了一番“郑店会议”后国内舆论界的看法。根据韦迪主任的描述，王艾的文章把足协扔在了风口浪尖，不过各界好评居多。某中央级媒体还表扬了足协，说足协从去年的足坛扫黑中迅速走了出来，不但成绩上获得了巨大突破，还再一次承担起了为中国体育改革探路的责任云云。 世界劳伦斯和中国足协“法制化改革”，在王艾的生活里迅速的淡去了。新一轮的国家德比来到，中途换帅的国米是否能在老冤家身上验证自身的实力，成为整个意甲最关切的事。 国米连续多年夺冠，在意大利这个地盘上已经引起了一定的审美疲劳。以如今国米的实力而论，也与尤文图斯仿上仿下，唯一不甘心的是主教练莱昂纳多。距离上一场比赛一周之后，国米前往都灵，结果在当天晚上的比赛中，两支慢腾腾的队伍厮杀了90分钟打了个平手，全场比赛王艾多次威胁球门，并分别在上下半场各入一球。但尤文也抓住了反击时机打了国米两个，最终双方只能遗憾的握手言和。 此战过后，全队第二天返回米兰休息半天再次备战，由于莱昂纳多上任后的前八场比赛国米大失水准，故而积分榜上的领先地位被同城死敌反超。而巧的是，今年欧冠16进8的淘汰赛对手，就是莱昂纳多的老东家ac米兰。 在回到米兰的当天晚上，萨内蒂、坎比亚索、斯内德一起到王艾家中拜访，王艾虽然略感意外，但旋即就明白了几个人的来意，于是张罗了一桌好饭菜招待几个人。 雷奥妮照例以正牌女友身份露面了一下，几个人看到雷奥妮小腹微凸都向两人表达了恭喜之意。其实萨内蒂对王艾家的情况相当了解，他平时就是一个比较负责，当然也比较事儿妈的人，他知道王艾的正牌女友两年前还不是这个，不过他没多问，球星的生活多姿多彩太正常了，谁也没说谁。 他们去夜店玩的比王艾激进多了。 雷奥妮露了一面就撤了，把饭厅留给了几个队友。酒到半酣，坎比亚索开了头一炮：“莱昂纳多还不如拉斐尔呢。” 说完了一举酒瓶子，吨吨吨起来没完。 王艾看向斯内德，荷兰人略思索了一下道：“也许他有水平，但他上任不是一个好时机。” 萨内蒂感慨：“是啊，中途接手，换谁都要适应一阵，尤其是在一个打乱了成功体系的体系之上，既要体现自己的水平，还要成绩不差。” 王艾沉吟了一下：“萨穆埃尔知道吗？” “我们代表了许多人，但不好大张旗鼓。”坎比亚索放下酒瓶子：“其实大家都想来，但没办法，老板不可能再换一个教练给我们了。” 王艾点头，然后看向三人：“那我们……继续？” 斯内德抬头左看右看，突然领悟到贝尼特斯的最后几场是怎么回事儿了，于是抿嘴笑了下没吭声。他如今是中场绝对核心，大家重新开打何塞式的战术体系，绕不开他。 尤其是在今年赛季过了三分之二，但总进球“只有”21个，显然被各种琐事、赛事分散了太多精力，而显得状态一般的王艾面前。现在不是上半赛季最后阶段了，而且几个人都知道王艾下赛季肯定要走的。 萨内蒂举起酒杯：“干杯？” 酒瓶子、酒杯碰到一起，一个新的联盟重新出现了。 等几个人走后王艾上楼，雷奥妮望着山脚下几个远去的车尾灯：“我有点同情莱昂纳多了。” 王艾笑了声，搂过雷奥妮的腰，两人一起坐在临窗的沙发上：“怎么说？” 雷奥妮把脸贴在王艾脸上蹭了蹭：“你都知道，还问我？” 两人正起腻，时文君从浴室走出来，拉着雷奥妮的手就往外拖：“还腻乎，都几个月了？” 雷奥妮张牙舞爪的挣扎，时文君板脸训斥：“上回肚子疼你忘了？你们俩要还这么腻乎，一会儿你还得忍不住。” “我乐意！” “你早晚得叫他把你孩子捅下来。”时文君愤愤然：“王艾，你要谋杀你孩子吗？” 雷奥妮终于恋恋不舍的从王艾的怀抱里站起来，准备到隔壁去睡，可临走了可怜巴巴的回头：“那你们晚上不要出声，我忍不住。” 时文君扶额，顺脚踢了王艾一下：“滚出去，你别陪我睡了。” “怎么怪我头上了？”王艾没好气的站起身准备出去夜练：“这驴脾气说来就来。” “我是驴？”时文君跳脚：“你把裤子脱了，看谁是驴？” 随着雷奥妮怀孕性情改变，时文君好像也受到了污染，面对一个任性的孕妇再加上一个嘛事儿不管的户主，她那份干练甚至尖刻又被激发了出来，这段时间王艾家的三楼经常响起她的咆哮。 经过一夜休息，雷奥妮似乎清醒了不少，在第二天早晨王艾晨练归来三个人在楼上吃早餐的时候问王艾：“施拉普纳那边谈判好像不顺利？” 王艾吃着包子点点头：“继续谈，实在不行换一家，我也不是非拜仁不可。” “拜仁好像也不是非你不可。”时文君喝着牛奶道。 “当然。”王艾艰难的咽下一口：“但只要拜仁想要欧冠冠军……我当然没资格确保谁拿到，但有我在希望很大，还可以排除一个对手。” 第六百八十四节 两个巨头的接近（四） 大白鱼和小白鱼略思量了一下就明白了，王艾在拉科三个赛季、一个欧冠冠军，在切尔西两个半赛季，一个欧冠冠军，在国米两个半赛季，两个欧冠冠军。虽然这其中有王艾的眼光好、挑选队伍合适的原因，但谁也无法忽视他的欧冠历史总进球第一的强悍攻击力。 他才24，也许你拜仁没他也具备夺取欧冠冠军的实力。但如果他下赛季也加盟了差不多实力的队伍，那拜仁就有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所以无论战术体系是否需要他，最好都把他招致麾下。 所以施拉普纳那边断断续续已经接触一年多了，最近半年加紧了谈判速度，但进展仍然比较缓慢。不过这就是考验谁更能坐得住了，反正王艾不着急，皇马、曼联、曼城、切尔西……一大堆俱乐部请他。 国家德比之后的第三天，米兰德比开启，这是一场谁也没有任何退让余地的比赛，双方都是主力尽出，在圣西罗展开一场大战。 开局双方都比较谨慎，王艾试探着发动了几次进攻没有好机会，ac米兰这边也没得到什么好机会，时间就慢慢的度过了10几分钟。然后，场上形势慢慢的就变成了红黑军团进攻，蓝黑军团防反的态势。 莱昂纳多因为一直被红黑球迷骂，所以明智的没有站在场边指挥而是留在了教练席上，他似乎并未察觉到国米内部以萨内蒂、王艾、坎比亚索为首的小集团的存在，只是认为场上局面的变化是双方攻守的自然而然。 重新打起了何塞式防反体系，并不会马上见效，这更多的是基于国米老将众多的针对性设计。老将一个溜号也是可以被对手抓住的，而不会无往不利，尤其是在没有何塞指挥的情况下。 然而，这套战术终究还是最适合国米，于是在上半场双方0:0打平之后，下半场归来进球出现：比赛第54分钟，卢西奥门前头球解围，坎比亚索斜传斯内德，斯内德摆脱对手后直塞边路，王艾大踏步赶上后带球直插门前。 何塞的防守反击对速度快的进攻球员相当友好，当王艾的速度跑起来之后没有谁能追得上他，以至于原本他跑着跑着就跑出来一个单刀，最后一蹴而就把比分领先。 就在红黑军团重新开球的一刹那，萨内蒂突然抢断并分球给了麦孔，麦孔略瞭望了一下后果断起大脚斜传前方空当，王艾又一次杀出人群，只不过这一次先后有伊布和加图索阻截。 伊布就算了，王艾过他很轻松，加图索尥蹶子追，还拽王艾胳膊，王艾对这个大胡子也不客气，一边不断加速，一边撞他，三两下就把加图索撞出了界外，等加图索手脚并用爬起来再追的时候，王艾在罚球区角的两人包夹之下已经起脚射门了。 一个右上死角，让比分再次改写。 进球后，王艾张开双臂搂着埃托奥庆祝的画面，与不远处站在原地怅然若失的伊布，形成了意味深长的对比。自从上赛季雄心勃勃的前往巴塞罗那，试图摆脱王艾的阴影，并与天才梅西组成“史上最令人畏惧攻击组合”，但被瓜迪奥拉中途弃用，正当好年华却偏偏打了半个赛季替补之后，伊布除了对瓜迪奥拉破口大骂之外，也对自己的选择后悔不迭。 他以为他走了，国米以“双塔”为主的攻击体系会瓦解，他以为他身价四千万，换给国米一个一千多万的埃托奥，一定会让国米后悔。没成想这个攻击组合竟然赢得了比他在时候的五冠王更强的六冠王。 可他想回国米，要跑路的莫拉蒂却不要他了，他只好选择了国米的同城死敌。可眼下一看，米兰队别说拿欧冠冠军了，就是意甲夺冠好像也很难的样子。这不由得让这个斯拉夫巨人产生了强烈的自我怀疑，国米时候的五冠王，好像自己真的不是头号功臣，而是那个前队友。 在国米2球领先以后，ac米兰的调整终于来到了，国米也顺势进入了更加保守的防反体系中，这也符合何塞的战术思想：赢了就行，别管难看不难看。 米兰德比干脆的一场2:0，让莱昂纳多心里高兴，嘴上却不好说什么，只好一个劲夸队员表现的好。 在家看电视发布会上莱昂纳多的表态，王艾搂着时文君一个劲笑：是你说的啊，那就别怪我们继续表现好了。 如今对莱昂纳多失望的不仅是球员，还有更重要的俱乐部上上下下的官员。球队成绩好，俱乐部商业开发难度低、营收高、业绩漂亮，这都是有着紧密关系的。只是莫拉蒂没法再换人了，他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名声不怎么好，再说他也没这心思，一肚子的都是整合资产卖个好价钱，管不了那么多了。 其实，俱乐部也有点人心惶惶，这也是王艾不想留下的主要原因。如果莫拉蒂不走人，王艾还真不见的能舍得米兰这个环境，俱乐部舒坦、家里舒坦、事业一大堆，还有孕妇，搬家没那么简单。 只是人往高处走，一个换了老板的俱乐部，短期内不可能出成绩，而职业球员的职业寿命就那么几年，浪费不起，所以也只能跟国米说抱歉了。 一场胜利之后，转过天来国米就在佛罗伦萨落地进行意甲第17轮的补赛，由于是背靠背的比赛，所以莱昂纳多把王艾安排打了替补，在下半场第15分钟才让他上，而此时的比分是双方1:1。 由于旅途劳累，所以王艾的状态也一般，好在射门脚法并不会随状态高低而有很大起伏，所以在队友频频的助攻之下，还是在比赛临近结束时连入两球，帮助球队3:1取胜。 又过三天国米主场迎战卡利亚里，王艾赛前有点感冒，所以依旧打替补，好在国米的阵容厚度还行，对手又弱，所以队友们打了个1:0，没让王艾上。 此战过后，连续的一周双赛甚至三赛终于过去了，国米上下都喘了一口气，施拉普纳也悄然抵达米兰的王艾家中，汇报关于转会拜仁的最新谈判情况。 第六百八十五节 两个巨头的接近（五） 随同施拉普纳前来的，还有李觉，这让王艾略感意外，还是这位大嫂子自己说明的：“cy体育做了新的工作分工，我目前辅助克劳斯主管cy经纪。” 深冬时节，铅灰色天空的午后，王艾拍了拍书包：“克劳斯、嫂子你们先坐着，我上楼收拾一下。” 考虑到球队老家伙居多，所以莱昂纳多一口气放了两天假，于是王艾不紧不慢的上楼到书房，分门别类的放好书本，今年夏天他的本科就要毕业了，这门农业环境科学与王艾既有的知识体系差距极大，所以读下来也非常辛苦。 王艾从书房出来，正好雷奥妮午睡醒来，也就陪同一起下楼，热热闹闹的午餐过后，几个人到后厅面对着稀稀落落飘洒雪花的后院喝着咖啡聊天。 几个人就像朋友聊天一样，闲散的交流如今被外界极其关切的转会问题。 “沈指导还好吧？”王艾先问了图宾根青年的问题。 “很好，其实过去几年他也做了不少俱乐部经理的工作。”李觉放下茶杯：“就是角色转变还需要点时间，目前他仍然是兼职主教练，黎指导那边也还需要对图宾根深层次的东西更多了解，比如……” “等下。”王艾突然举手，扭头冲屋里喊：“李俊、李俊！” 李俊颠颠的跑过来：“怎么？” “老板喝咖啡呢，你这助理跑了怎么能行？”王艾翻白眼：“来，伺候局儿。” 雷奥妮推过咖啡杯：“加奶。” 李俊瞅着王艾：“你就给了我一份助理的钱。” “少废话，赶紧的。”王艾踢了李俊一脚。 这家伙跑到前厅把咖啡壶拿来，倒了咖啡、加了奶、加了糖，又洗了一盘水果送来。施拉普纳就坐在椅子上乐呵呵的瞅几个年轻人瞎闹，李觉也略带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小眼睛的新助理。 等忙叨完了，李俊坐在几个人略靠后的椅子上安静下来，王艾才冲李觉摆了摆手，让她接着说。 “图宾根青年的成功是我们国内体育学术界很关注的问题，多年来光论文就几十篇。”李觉说到这舒了口气：“可惜他们大多是闭门造车，距离这么远也没法亲自来考察，就是来了也多是走马观花，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感悟到许多奥妙。” 王艾表情平静的听着，雷奥妮看着这个身高和他差不多的大妞，这两个图宾根青年的缔造者也想听听后来者是怎么评价的。 “目前主流的观点是图宾根青年嫁接了中国足球举国体制高效筛选的人才，和德国严谨科学的职业联赛体系，但这种观点解释不了为什么中超水平上不去。毕竟中超也是按照五大联赛的模式塑造的。”李觉望着面前几个人，还特别关注了安静的李俊：“所以，目前对图宾根青年的研究只是解决了表面的问题，最关键的中国人力如何转变为德国联赛需求的球员的机制，并未揭示出来。这也是黎指导最需要理解和掌握的东西。” 雷奥妮依旧表情平静，王艾扭头看向李俊：“你有问的吗？” 李俊摇摇头，依然盯着李觉，显然期待李觉揭示图宾根青年的真正秘密。 李觉笑了下：“我总结是本土化、苦练、科学和兼职四项。所谓本土化就是要尽快掌握德语，深入了解德国文化，这是图宾根青年自身扎根成功的原因，绝不能废弃。如果有一天在图宾根的中国外援日常说中文了，那么图宾根青年差不多就要被排挤了。” 李俊下意识的点点头，李觉接到道：“苦练是精神意志方面的，中国青训和德国联赛有着巨大鸿沟，如果球员主观上没有强烈的，会表现在训练刻苦程度上的迫切的上进心，就无法利用图宾根青年这个摇篮实现自我转变和自我升级。科学则是相对物质上的，训练、医疗、营养三大科学体系，正好可以弥补中国外援自身的体系欠缺，从而在外部营造一个重新孕育、二次成长的温室。兼职最初应该只有本土化的目的，我特别提出来是因为近些年兼职还具有了苦练的目的，通过兼职了解普通人的生活，从而获取球星高收入的幸福感来加深意志顽强程度，而且丰富视野后，可以摆脱部分不良的球星生活习惯，让心态更宽和。” 李觉说完了，王艾扭头看向雷奥妮：“我们当初想了这么多吗？” 雷奥妮摇头：“没有，哈哈，不过听起来不错。” 李俊找不到笑点，依旧严肃，李觉看向李俊：“正因为廉价的中国外援通过以上机制快速实现了自我升级，才让图宾根青年的财政状况始终良好。我被黄总委托辅佐克劳斯，就是因为经纪业务才是cy体育的最大营收。而这份最大营收支撑了我们不断夯实发展基础，比如扩大训练场馆、加强运动医疗康复科研水平、提高科学训练水平等等。所以，黎指导必须对这些深层次东西有所领会，并能够在今后执教中不断加强，才能真正走马上任。” 说到这，李觉看向王艾：“毕竟，按照图宾根青年的习惯，一任主教练是不会短期下课的，是会对俱乐部乃至以俱乐部为核心的cy体育长期发展产生作用的。所以，我们的核心竞争力不能弱化，只能加强。” 李俊听到这，舒了口气，对李觉点了点头。 在王艾身边做了小半年助理，很长时间都在适应如何与各方面打交道，当然还有苦练意大利语。不过悲催的是，眼看意大利语磕磕巴巴能凑合说了，王艾要转会了，他还得苦巴巴的从头开始学。 不过即便如此，他对工作的理解也在突飞猛进。比如他从李觉的这段话里还品出来一个意思，就是图宾根青年不仅是中国足球的基础，也是王艾的在中国足球话语权的一个支撑点。 “下面说说转会的事儿吧。”王艾开口让施拉普纳讲。 “主要的难点在于拜仁对我方的市场价值评估有不同看法。”施拉普纳放下杯子道。 第六百八十六节 两个巨头的接近（六） 李俊面无表情，脑子转的飞快：为什么连中文我都听不懂？ “我们的原则呢？”王艾问道。 “原则方面没问题。”施拉普纳露出他的憨厚笑容：“我也是第一次帮助你这个层次的球星做事，如果不是你坚持，我是难以说出口的。” 雷奥妮皱眉深思，王艾微笑从容，李觉目光闪亮，施拉普纳面带唏嘘，李俊……左顾右盼：没谁给我解释一下吗？ 李觉看着李俊有趣，于是问王艾：“我能说吗？” 王艾点头，拿起一串葡萄和雷奥妮分享，李觉刚要说话，外边脚步声传来，奶爸严竹抱着孩子：“饿了吧这是？” 李觉起身看看，一挥手：“拉了，去收拾吧。” 严竹扭身便走，李觉坐下来从容的道：“我们的原则很简单，是谁的归谁。与普通球员不同，明星球员的转会通常竞技价值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商业价值的合作，你可以看做是两家公司的合并，嗯，临时性合并。” 李俊意外的道：“这么复杂吗？” “当然。”李觉很认真的点头：“拜仁俱乐部去年营收1亿美元，我的老板，当然也是你的老板，收入15亿美元，今年可能会增加到3亿美元。双方到一起怎么会不考虑各自的收入情况呢？” 李俊睁大眼睛，尽管没多大，但显示出眼睛的主人公的震惊：“要这么说，王二比拜仁还能赚啊？” 李觉、雷奥妮一起看向王艾：王二？ 王艾没好气的剥了一颗葡萄塞雷奥妮嘴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俊，李俊自知失言，赶紧道：“我一直以为球星到俱乐部是打工的和老板的关系。” 李觉耸了下肩膀：“一般情况下是，我们的老板最开始也是，但现在不是了。他是全亚洲承认的活着的传奇，他有相当稳固的市场基本盘，不论他是去豪门还是去一般球队，亚洲需要顶流球星支持的品牌，都不会旁落。所以他去俱乐部尽管好像也是打工仔，但实际上是合伙人。他的收入并不依赖俱乐部的门票、转播乃至俱乐部自身拉到的广告，而是依赖他自己，俱乐部提供的不过是一个平台而已。” 李俊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王二的广告营收归他自己，拜仁的广告营收归拜仁，双方清楚划分。那么，拜仁为什么还要他呢？我记得曾听黄姐说过，来国米的第一年给国米带来了上千万的收入增长？” “那个时候是高级打工人，切尔西不算豪门，国米才是。”施拉普纳接过话头：“那时候王博士需要豪门的激励，通过豪门开启一部分市场。而今天他通过双金靴、五冠王、六冠王、世界杯冠军已经把这部分市场吃掉了，再加上国米自身的问题，所以他要到新的豪门去和对方交换市场。比方说拜仁的世界市场，王博士加入后会得到一部分，而拜仁会得到中国和亚洲以往对拜仁不关切的市场。” 李俊听的头疼，但他又知道这是身为王艾的助理所必须明白的东西，几个人特意把他叫来说这些，就是帮他补课。 好半天李俊才道：“可按照国米这边最初形成的合作模式，拜仁应该不希望王博士加入后所有增长的营收都通过各种方式进入到王博士的腰包，而自己毫无增长。” “那当然。”施拉普纳点头：“没有人害怕钱多，所以最初拜仁提出的合作条款是很贪婪的，比如肖像权各自50%，哈哈。” 后厅里的几个人一起笑起来，李俊皱皱眉：“好像，这才是普遍模式吧？” “所以才有薪水高低的巨大鸿沟。”李觉重新开口：“以前的明星球员，比如贝克汉姆最典型，他为什么拒绝了皇马千万欧元一年的续约，跑到洛杉矶银河接受300万的年薪？因为双方的分成协议不同。他在皇马50%，皇马把他的收入分了一些给他，所以才有千万年薪。而他在洛杉矶银河，虽然年薪只有300万，但归属于他个人的广告收入，俱乐部没有什么分成。所以，他实际上赚的更多了。” 施拉普纳感慨道：“我年轻的时候球员真的是打工人，只有极个别的球员，比如普拉蒂尼、克鲁伊夫这种才能勉强算是高级打工人。经常请假出外接一些活动，然后通过各种方法与俱乐部达成协议，或者沟通。但现代足球，尤其是电视直播的推广，球星的影响力极大的提升了，话语权也极大提升了。刚才小李说的贝克汉姆就是一例，他如果留在皇马，地位已经接近合伙人了。只是那时候他已经老了，远不是王博士如今的样子。世界足坛也从未出现过王博士这样的球星，拥有庞大的，几乎随身携带的巨大市场的球星。所以他的出现，足以改变球星与俱乐部的合作规则，起码在他身上是这样。” 李俊眼珠转了转：“打工仔，付出劳动得到薪水，接受剥削。合伙人利益共享，各自按照实力瓜分。如果是临时性合作，不但各自要保留各自原本的客户，还要争取放大利益，各自增收。那么，王博士与拜仁，双方各自能提供什么呢？” “拜仁提供平台，一个是豪门自身的曝光平台，一个是欧冠冠军资格平台。王博士提供的是拜仁在中国和亚洲扩大影响、提高球衣纪念品销售和转播费，以及他的竞技能力。”施拉普纳回答道：“所以，我们要的是合伙人地位，而不是打工人地位，只有拜仁接受了这一点，我们才会接着往下谈，才会谈到具体的亚洲、中国、以及亚洲之外市场的广告分成问题，当然还有薪水问题。如今的我们不会再接受从个人广告营收里划分上千万贡献给俱乐部的模式。如果拜仁不接受这个条件，我们大可以换其他俱乐部。” 李俊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王艾：“你现在都这样了吗？” 王艾随手倒掉手心的一堆葡萄皮，言简意赅的道：“任何合作条款，都是双方实力对比的产物。” 第六百八十七节 两个巨头的接近（七） 见李俊还有点懵懂，王艾进一步解释道：“我现在对豪门依赖性很低了，虽然各个豪门的固定支持市场，对我仍旧有一定吸引力，我个人也仍旧需要在欧冠上巩固我的影响力，但我的主要营收仍然来自于亚洲和中国。感谢我自己！终于把亚足联打的爆了传奇装备，一个50年最佳彻底巩固了我的亚洲市场地位，未来二十年都不会被人取代。现在的我，随便去一家有欧冠资格的球队就行，我的预期营收不会降低。但拜仁或者其他豪门失去我，不但将失去召唤亚洲市场的机会，还会因为我强大的吸纳能力，变得在亚洲降低影响力。所以，我的条件并不过分。我并没有要拜仁或者其他豪门降低营收，从他们的腰包里掏钱给我，我甚至愿意我的薪水，我是指竞技层面的薪水从我的营收里扣除，而不是要俱乐部支付，我只是要拿到、拿全我自己的东西而已。” 雷奥妮补充：“明星球员的薪水高，一个是他的竞技价值本身就高一些，但更主要的是他肖像权收益高，所以俱乐部要在50%之上，额外通过薪水的方式补偿一些。比如卡卡、小罗、伊布、梅西、c罗都是这样，王博士刚才说的是指纯竞技层面。” “如果是纯竞技层面，王博士的薪水大概是多少？”李俊好奇的问道。 雷奥妮想了想：“大概是300万到400万之间，嗯，可以比照麦孔的300万，但麦孔的300万是在夺冠后涨薪涨出来的，原来是150万。” “也就是说，明星球员的薪水高低，一方面和他的市场价值高低有关，一方面和他与俱乐部签订的合同条款有关？”李俊反问了一句后自我总结道：“如果各自50%，明星的理论收入溢出了50%，俱乐部从明星身上获得了竞技价值、球衣转播费等影响提升之外还获得了更多的商业价值，就要补偿一部分到薪水里？如果反过来呢？比如明星出了丑闻，理论收入不足50%，要俱乐部正常营收补偿的话……那么，是不是就该转会了？” 雷奥妮耸了耸肩膀：“可以转会，也可以更改合作条款。所以如今的足坛上，敢大嘴巴什么都说的，绝对真正的勇士，一句话损失上千万欧元很容易。” 李俊笑了下：“我说为什么明星球员的合同从来不公布细节呢。” “俱乐部要面子的。”李觉呵呵笑道：“我们与拜仁的合同如果达成，也同样不会公开，我的老板仍然表面上会摆出一副打工仔的姿态，这会让球迷容易接受。” “原来是这样，真是看不出来。”李俊摇着头：“以前我也很关注足坛的事情，但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信息迷惑，真的走到你们中间才知道许多事情的真相原来远没有那么浪漫。” 施拉普纳唏嘘道：“是啊，我给王博士帮忙以后，真的开阔了眼界。原来球星不仅是打工者，打工皇帝，甚至可以是合伙人、高级合伙人。王博士的个人收入是拜仁的15倍乃至3倍，这是我那个年代完全无法想象的，这必然会有新的合作模式出现。” 王艾笑了笑：“早年我也不懂，好在大家一直并肩战斗，不断学习，慢慢的摸到了这个层次。当然如果我在拉科期间受重伤，或者在切尔西出了什么丑闻，也就谈不到今天这些了。” 李俊点头：“巨星、球星、球员，原来真的不一样，境界和层次完全不一样。怪不得一个队里有人上千万、有人几十万，居然还很团结呢。原来人家的千万年薪相当于是自己赚的。” 王艾看向施拉普纳：“我觉得克劳斯的发现很有道理，就是电视直播、影响力激增，改变了球星与俱乐部的合作模式这一点，是真的改变了，如今网络时代来了，改变更大更深了。” “王博士既是自然人，也是一个巨大的品牌，甚至是一个企业。”李觉思量着道：“绝不是足球发展早期的那种体力劳动者了，虽然相比真正的企业来说，巅峰期更短。但如果算上慈善基金，以及终身代言这些，恐怕不比真正的企业差多少。” “我懂了。”李俊叹口气：“你们接着说合作细节吧，不用给我补课了。” 几个人互相笑了笑，王艾飞起一脚：“去再拿点水果来，我们这几个老师你上哪找去？” 李俊揉着屁股站起来：“也是，你们不说，我是真不知道具体运作是这样的，我算明白什么叫职业足坛了。” 李俊跟上了几个人的思路之后，交谈就进入了高频波段，众人就拜仁目前给出的条款，拜仁不同利益方的看法，本方对收益的核算，以及接下来的谈判策略进行了深入交流。 不管几个人的坐姿如何闲适，这都是在模拟两个巨头的史诗般靠近。王艾要凭借此次合同，彻底确立今后与其他俱乐部的合作模式：该我的都归我，你提供平台，我提供影响，从而互利共赢。而拜仁则希望通过王艾给登顶获得最大助力，同时拿到中国和亚洲的市场增量。 晚餐前几个人终于谈累了，也把下一阶段的谈判内容、方式确定了下来，李俊仿佛后知后觉的突然问道：“你和阿迪的续约，应该也给俱乐部上缴吧？国际市场你和国米分成是多少？” 王艾笑着摇了摇头：“多少也不给，你觉得阿迪为什么特意跑到北京去和我签约？” “你们合作占莫拉蒂的便宜？”李俊惊讶的道。 “屁话，谁占他便宜了？那本来就该是我的好不好？”王艾瞪了一眼李俊：“阿迪完全不在乎我是不是穿国米球衣，冲的是我个人，我光膀子和穿国米球衣没有任何区别。如果国米一定要撕破脸皮、打破默契要这个钱，那么眼下我合同还有四个月，按照中国市场91分成，640万欧元税后收入的3分之1才多少？210万欧元而已，你觉得国米会因为这点钱和我争吵吗？” “210万还少？”李俊反问。 第六百八十八节 两个巨头的接近（八） “是不少，但如果因为这点钱得罪了我，我批评国米两句，国米在中国市场的利润得降低多少？”王艾冷笑道：“梅阿查场边的中文广告牌虽然不会因为我离开而消失，但如果我和国米翻脸，你再看看？” “那是两败俱伤啊。” “是啊。”王艾点头：“所以呢，哪怕是资本主义社会的高级合作，也仍然有一定模糊空间，双方保持默契，各拿各的就好。当然如果你蠢，被人骗了，那没办法，但如果你够聪明，还不让对方吃亏，那么就是眼下的模式。当然你也别觉得只有我占便宜，莫拉蒂拿我的肖像授权给关联企业，我也没说什么呀？大家都是聪明人，也都是体面人，合作是有默契的。” “真复杂。” “所以呀。”王艾看向施拉普纳、李觉、雷奥妮等人：“我到今天，光凭自己是真不行的，是一定要有一帮人帮忙、同心协力才行，是一大群人分工合作的严密体系才行。” 李觉笑道：“关键是你的商业价值始终在巅峰，你已经在职业足坛7个年头了，你的合作伙伴对你的稳定性已经非常信任了，它们相信信任能够在与你的合作中拿到稳定的收益，所以他们才不会斤斤计较。如果反过来你状态不稳定，或者竞技能力没有如今的水平，那就不一定了。许多球星最后和俱乐部翻脸，都是因为俱乐部不看好球星的未来了，不在意长久的合作了。” 此时下班回来听了有一会儿的时文君插话：“不怕死的人才有资格活着，做好了战争准备的才能让和平降临。所有队友的仁慈，都建立在你足够凶狠和狡猾上。” “这就是资本主义。”时文君下了定语，一摆手：“吃饭！” 这次施拉普纳前来主要是寻求支持，拜仁方面对王艾一方的“苛刻”条件觉得难以接受，世界足坛从未出现过个人商业价值如此稳定而特殊的球星，不论是当初的大小罗还是如今的梅西，多和王艾不是同一种模式，甚至当年的舍甫琴科都和王艾比差了很多。 肤色，固然让王艾在欧洲足坛获取荣誉和金钱需要付出更大努力，但同时，也给予了他其他同级别球星无法攫取的稳定市场，也由此在他身上将足坛的巨星模式推进到了极致。 哪怕王艾和国米签署的合同，都没有达到此次的标准。所以拜仁一方需要经过更多说服，其间操盘的施拉普纳几次试图放弃，这毕竟远远超过了他所熟悉和了解的球星与俱乐部的合作模式，面对强大的拜仁，他更倾向于息事宁人：出让一些利益，获取比在国米更多的就好了。 但王艾希望一步到位，他自己太清楚同一年度得到六冠王、世界杯、亚洲杯、国际足联金球奖以及欧冠金靴、意甲金靴、欧洲金靴、世界杯金靴、亚足联50年最佳这一连串奇迹般的、天花板似的成就的集合威力。 前人并没有做到过，后人也很难重现，这是一个球星历史的顶点。如果凭借如此成绩还不能拿到自己该拿到的全部，那么以后就更不可能拿到了。 因为王艾不可能比2010年做的更好了，而且眼下拜仁正是距离欧洲冠军就差一口气的阶段，拥有了自己这位欧冠射手王，这口气就补上了。所以拜仁很有可能做出这种有损豪门俱乐部自尊的让步：接受一个打工人成为合伙人，接受一个打工人喊出的“不准剥削我”的要求，而弯下腰来以对待同等级对手的尊重来达成协议。 施拉普纳和李觉连夜回去了，严竹也随行回去了，他们的第一胎是个女儿，比王胜小了半个月，李觉用牛奶瓶子糊弄女儿一下午已经够了，再加上两地还算不上太远。 “你应该会让贝克鲍尔感觉不舒服吧？”临睡前，时文君发誓纷乱的伏在王艾的怀里还在分析这件事儿。 “有可能，但不会太严重。”王艾伸手试了试窗户，他刚才忙活的时候总感觉窗户有凉风，一番试探之后发现窗户很严，更大的可能是自己动作太大而带起来的风，于是拉了拉被子道：“迄今为止，他都没出面，说明他不希望介入到这种具体的争斗中，就像我到现在也没有公开出面一样。他是拜仁的精神领袖，不能沾染灰尘。” “你刚才在健身房说的拒绝剥削这种话，你自己不觉得不对劲吗？”时文君缩在被子里笑道：“不论是家里还是你，可都是大资本家啊。” 王艾嘿嘿笑道：“你是说，一旦我的体系下也出现了我这种人，我也是无法接受的是吗？” “很难吧？一个固定观念的改变，应该是很难的才对。你很难让一个资本家对昔日的工人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与你同等级的老板改变看法，尤其是你们的合作模式仍然和过去区别不大的时候。” “嗯，成功人士的傲慢。”王艾自嘲道：“我肯定也有点，但只要这个过程是缓慢的，而不是应激的，总会给人考虑和重新整理思维的机会。我提出的合作方式对拜仁没有损失，反而在竞技和营收上都有促进，难的无非是思维的转变而已。” 时文君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要这么说，拜仁最终还是会答应的，德国人尽管都是木头脑袋，但讲道理，不像昂撒人那么狡猾，也不像犹太人那么没原则。” “你这是种族歧视！” 时文君不理睬王艾的指责：“再说，你也是不可复制的。亚足联未来的半个世纪以内也不会再颁发第二个50年最佳，即便要颁发，恐怕也是要发给你的世纪最佳。所以，破例也正常。” “嗯。”王艾在床上转过身，把小美人儿的身体紧紧的搂在怀里：“感谢感谢一众前辈不断的斗争吧，我不过是把他们的斗争更进一步而已。其实足坛上能同时存在我这种打破天花板的球星，最多也不会超过3个，甚至只有1个。” “啊！”王艾闭上眼睛，亲了亲小美人儿的额头：“谁让我有一个强大的祖国呢。” 第六百八十九节 两个巨头的接近（九） 拜仁那边的谈判还在继续，反正刚2月，哪怕这是一份相当复杂的谈判，也依然有时间。国米这边经过了一个星期的喘息之后，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头，在2月份的倒数第二天到桑普的主场以3:0击败了对手，王艾拿到两个进球，还有多次威胁球门的射门。又是一个星期之后，国米坐镇主场迎战热那亚，大概是连续的一周一赛让老家伙们终于恢复了全部活力，这场比赛打成了一场对攻大战，王艾完成了帽子戏法，还有一个助攻，最终6:2击退来犯之敌。 第二天出版的《米兰体育报》以《莱昂纳多的前途》为题发表文章分析道：从执教初期的八场比赛2胜4平2负，到近期的八连胜，不论是红黑的球星莱昂纳多还是蓝黑的教练莱昂纳多，这个注定的米兰的孩子奇迹般的完成了自我救赎。哪怕许多人认为这都是亚洲历史最佳球员回来后的变化，但不可否认，莱昂纳多让这一切都在掌握中。这对于一个初掌教鞭的前球星而言，是相当不错的开局。就是不知道在接下来欧冠16进8的第二场比赛里，他再次面对老东家，会主导怎样的比赛结果。 由于莫拉蒂已经开掉了让老将们不爽的贝尼特斯，莱昂纳多也给了老将们不少机会，所以国米内部目前比较和谐。尤其是几个领头的球星还在暗中策划阴谋的情况下，没人愿意触怒这位被糊弄的教练。 周中，还是在梅阿查，蓝黑军团再次与红黑军团碰撞，此战红黑军团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似乎打算在目前联赛积分领先的情况下，通过欧冠的正面对决，尤其是翻盘的方式对决，趁早把死敌赶下王座去。因此全场比赛格外激烈，上半场不但连进两球，还一直压着国米打。 莱昂纳多执教经验太少、尤其是变招太少的缺点暴露无遗，整个上半场他在教练席上坐了一半时间，站起来指挥了一半时间，可惜场上局面没有丝毫变化。本来打中锋的王艾被迫撤回中圈也没能改变比分落后的不利局面。 如今，经过了国家队南非世界杯前一年的战术锤炼，再加上此前多年战术讨论会的熏陶，王艾如今阅读比赛的能力只是被掩盖在了他全面而强大的攻击力之下，所以他听到莱昂纳多的指挥，心中颇不以为然。 虽然他讲的一些战术细节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前提是这个队伍真的建立在你的战术体系之下。而莱昂纳多似乎直到今天也没察觉到球队中一个叫“穆里尼奥”的幽灵的存在，完全是在自己头脑中想象的“掌控全局”，在这样的“全局”下做出的指挥，又怎么可能生效？ 原本由萨内蒂、王艾、坎比亚索三个最稳定、嘴巴最紧的中流砥柱形成的小集团能够迅速放大，是因为得到了所有球员的默认和支持，其中甚至包括儒利奥。其实他恐怕是全队最怀念何塞的人了，正是因为在何塞的指挥下他才得到了中场和后卫的重重保护，数据也才那么漂亮，他也才有资格去和布冯等人竞争。 哪怕他本人能力并不差，但绝对离不开球队战术体系的支持。 球队被死敌的疯狂进攻打蒙，主教练还在那胡说八道，萨内蒂事儿妈……哦不，主人翁精神又燃烧了起来，好不容易凭借死缠烂打熬到中场哨响后立刻靠近了王艾和斯内德等人低声商量起来。 如今的萨内蒂有资格相信，只要他不干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在国米的时间绝对比莱昂纳多长！再加上有战术狂人坎比亚索的怂恿，此时他也有点不太想遮掩了。 好在，自信的莱昂纳多并未注意到几个队员的交谈，这不是正常的吗？ 进了更衣室，大家在莱昂纳多的讲解下垂头不语，片刻后莱昂纳多大概是累了转身出了更衣室，然后更衣室立刻就活跃了起来，热闹程度简直不亚于对面的红黑更衣室。 王艾是怎么在85国青主持战术民主的，如今在国米就有怎样的威力，尤其是有一个现成的模板，还没过去一年的上赛季的打法在，老家伙们的体能退化了，智商却还在。把过去的打法、站位翻出来对照一下，更衣室里的人们就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和踢法了。 王艾、埃托奥双边锋，斯内德、斯坦科维奇、萨内蒂、坎比亚索组成中场，其中大个子斯坦科维奇突前冒充中锋，后边四后卫一字排开拱卫着儒利奥。 也就几分钟吧，这帮老家伙齐心协力、高度团结达成一致，这也算是老家伙们的自救手段之一：既要维护现在的高薪，也要维护一点名声，毕竟把主教练干掉这事儿，绝对是黑点。 下半场开球双方交换场地，比赛一拉开看台上叼着烟卷的莫拉蒂就是一愣，习惯性的低头看向场边……那个一脑袋卷毛的葡萄牙小个子，终究还是不在那里了，唉！ 不过，他留下的灵魂依然在梅阿查的上空嚎叫，就如同身前背后傻乎乎叫嚷的球迷们一样。 打起了“穆式防反”的国米得心应手，甚至发挥的比何塞在的个别场次还出色，毕竟他在的时候还是有些球员和他不对付的，也有状态一般的时候。而现在，每个队员血管里燃烧的都是“干掉教练、我们做主”的革命血液！ 对于拿到了一个五冠王、一个成就了六冠王的教练而言，能突破他的战术体系的只有他自己，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别人谁来谁死。从这个角度说，莫拉蒂可把贝尼特斯坑苦了，当然西班牙人自己眼神儿不好，也怪不得别人。 回到熟悉位置的众人分外活跃，令对面的红黑军团一时恍惚，防守有力、进攻犀利，再加上臭不要脸的精神加成。如果这是一场联赛，红黑军团都想退防了，奈何，这是欧冠第二场，双方目前总比分2:2。看看双方同样苍老的阵容，打加时赛的话，容易打进敬老院去，所以还得争取再进一球。 而红黑的再进一球，就给了蓝黑机会。 第六百九十节 两个巨头的接近（十） 下半场第9分钟，正是红黑大举进攻最后瓦解在蓝黑的钢铁防线的一瞬间，回防的斯内德转身一个大脚送到边路，同样回撤较深的王艾接到足球后连停带过，再次轻松突破加图索，向前带了几步后果断送给了另一个边路正在飞奔的埃托奥一个好球：落点在对方防线之后，在埃托奥冲刺可以汇合之处，又正好卡在对方后卫转身接应之前。 猎豹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猎物，轻松卸球，胸部一顶，脚下一挑。1:2！ 轰然炸响的球场中，猎豹在飞奔，中国皇帝在向看台示意，萨内蒂在和坎比亚索拥抱，对面的伊布又一次失落。作为曾经被何塞密集调教的大个子，他比莱昂纳多更敏锐的察觉了老东家内部的风起云涌，不过他懒得说。如果斯坦科维奇那个位置站的是他，那么这个赛季有可能又要拿欧冠冠军了吧？ 红黑军团的调整很快，而蓝黑军团毕竟缺乏一个主帅及时调动，但防守打的很有心得，于是在双方都不甘心情愿、都希望再次破门的焦灼中，比赛走完了全程，上赛季的欧冠冠军、六冠王以两回合3:2的比分，击败同城死敌挺进八强。 红黑军团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来年了，可是同为欧冠的对手们却从中察觉到了蓝黑军团的疲惫。虽然下半场活跃起来了，但打中锋的竟然是斯坦科维奇，这简直…… 收紧银根坚决不买人、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莫拉蒂显然是本赛季国米无法延续大国际时代的最大敌人。当然，国米球迷不见得能意识到，而对手们意识到也会默契的保密，同时祈祷：“该死的石油大亨，赶紧滚蛋吧。” 欧冠比赛结束之后，莱昂纳多终于意识到了球队正在发生什么。在第二天的训练场上他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我知道你们在想念谁，我也理解你们的想念，但今天是我在执教，我需要你们的服从……” 这番话说完，莱昂纳多注意到面前的两排球员没有任何一个脸上带着担忧、畏惧等等表情，大部分保持原样，少部分甚至忍住不翘了翘嘴角。莱昂纳多心中就知道吓唬不住了，无论他多么痛恨莫拉蒂，此时也必须把这半个赛季撑下去，留下一个还算不错的数据，从而丰富自己的求职简历，于是他接着道：“当然我也会倾听你们的意见，作为一个主教练我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足球美学追求，我追求的只有一个，就是胜利！” 莱昂纳多终究向金钱屈服了，可这不代表他也要向球员表达臣服，所以他并没有召集“穆里尼奥的灵魂”们问计，而是按照他的理解、他对何塞的理解来安排战术。而球员们自然也不会讨厌的跳出来说“你不够何塞”，而是默默的表达敬意：你说你的，我干我的。 这种情况下就必须承认萨内蒂的作用了，他能在将帅离心的情况下把球队捏合在一起。作为全意大利最“五湖四海”的球队，这样的队长无法替代，也自然有他们精彩发挥的舞台。 欧冠之后的第二天全队前往布雷西亚殴打升班马，尽管莱昂纳多版本的“何塞体系”不够正宗，但在球员们的修正下，居然发挥的不错，可能是负负得正，王艾全场打入2球，全队4:1取胜。 接下来又是一个星期的调整，因此当天晚上王艾接受了张永海的宴请，并留宿在了二宝哥家里，兄弟俩聊了大半夜。 现在二宝哥31，作为一个边后卫，理论上下届世界杯还能赶上，不像老白、老孙他们彻底跟不上了。但二宝哥自己也知道，他能混到如今，球技是一方面，人设也是一方面。他当然不是同性恋，但同性恋在西方世界目前是政治正确，没有那个直男敢在场上场下伤害他，反而对他意义丰富的小动作避之不及。他甚至还接了一些暧昧的广告，比如内衣内裤什么的。 反正二宝哥是走出了一条不平凡的道路，连王艾也复制不了的道路。 可是再怎么好，年龄也差不多了，眼下他和老白他们合开的服饰品牌进展不大顺利，这也是他力邀王艾留在布雷西亚大区的家中吃饭聊天的原因。 王艾太忙了，给他打电话不是在上课、复习、写论文，就是在训练、加练、踢比赛，再不就是采访、活动、签代言，偶尔能直接打通的也只有他吃饭的时候，还总能听到助理的提醒，让二宝哥不得不长话短说，甚至无话可说。 他们三个都是纯正的体育家庭长大的，对经商真的没什么经验，虽然王艾给他们指出了一个差异化竞争的策略，但真执行起来仍然困难重重，靠着三人的脸面，企业是做起来了，可要真正成功，还早着呢。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再说说？可我对具体经营尤其是服装方面也不懂啊，我就是懂一点点品牌的事儿。”王艾诧异的看着二宝哥：“要不你们挖个人吧？什么阿迪的经理了什么的。” “去年总共才赚了不到20万……” 王艾也挠头：“你们要是干工厂、开农场，我都能找到人过去支援一下，可服装……我家里最接近的是卫生巾，这，好像也不算服装是吧？所以能提供给你们的支持，仍然是品牌方面，宏观方面的。哦，对了……” 王艾咳嗽一声：“服装和造纸、纺织都属于轻工业，如果你们想在政策方面了解什么，找我也行。” 二宝哥苦笑：“我们的体量，还挨不上政策的边儿。” “那……”王艾也没招了：“要不再熬一熬吧，最开始我就说，这条路不好走，但你们的品牌定位也决定了其他品牌也抢不走，你们算是拓荒者，终究要自己一点点铺垫起来。” 见二宝哥神色为难，王艾明悟：“难道说你们看上我什么东西了？说嘛，同意不同意还在我，我不相信就凭你们一家三口能把我们四个大汉给绑了。” 二宝哥瞅瞅媳妇，笑了笑：“要不，你把我们收购了吧？” 第六百九十一节?白衣骑士（一） 王艾横了二宝哥、当然还有二宝哥媳妇一眼，见两人还挺认真，于是没好气的道：“闹呢？哥们的产业我就花多少钱拿到手，也得挨骂啊。合着我鼓捣你们干事业，最后赔本了，我来捡现成的？” “诶……” “你别说。”王艾竖起一根手指：“你们怎么想、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儿我干了别人怎么想。我如今的钱包就等于脸，脸要脏了，钱包就瘪了，这事儿不行。” 二宝哥叫王艾说的有点尴尬，好在这些年特立独行的，脸皮老厚了，于是嘿嘿一声：“其实让你收购就是开玩笑，主要是想请你入股。实话跟你说吧小王儿，我们哥们私下里研究过你，从图宾根青年、到辽足、辽篮、辽女、辽少这些，当然还有你这个平地变出来的米兰，哦亚平宁之光。我们发现你……尼玛是个商业奇才啊！” 二宝哥重重的拍了下王艾的肩膀：“干啥都行，干啥都赚！我们哥仨以为我们也行，于是戗了一脸血！所以琢磨着干脆让你继续带着我们往前走得了，本来这条路就是你指出来的，你有先见之明，你带着我们走肯定更快。那亚平宁之光才几年啊？差不多和我们同时起步吧？现在产值都10亿了，我们才700万。” “那不一样的。”王艾摇头：“这网站我投了也差不多有10多亿，现在还没回本呢。” “就是啊，我们差的可能也是资金，形不成规模，也就形不成声势，这个挺有性格的品牌也就总也冲不出去。所以你来了的话，也不用你干什么，你就投钱就行，具体事儿都我们几个干。” 王艾皱了皱眉：“……我，从不合伙，我的企业都是独资。如果我今天给你们开了这个门，我一年时间就能开启几十个合伙公司。你不会以为只有你们几个注意到了我的经商的事儿吧？” 二宝哥想了想，觉得有理。他今天找王艾属于有枣没枣打三竿，搞了两年多服装他也明白了，别看他们仨的买卖赚的不多，但好歹是生存下来了。面对成衣品牌市场吓死人的淘汰率，他们仨新手算混的不错了。 而且这仨人的职业生涯都赚够了，生意胜败并不影响生活质量，他们不是商业家庭出身的也有一点好处，就是知道敬畏，知道商场这东西吃人不吐骨头，所以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开。 要不然也不至于总投资还不到一千万，光老白一个人的年收入就不少于两千万。所以既然无法说服王艾，那就以后再研究，总之，并不执着。 反而王艾叫二宝哥的一句话给说的乱了心神——“这条路就是你指出来的”，虽然王艾确信二宝哥说这话是承认自己带的路正确，没有责怪的意思。 但总归是王艾指出来的，真经营不下去倒闭了，既有损王艾的威望，也对不起哥们。所以第二天早晨临行前王艾跟二宝哥说了这么一番话：“我现在是实在没精力去处理这些事儿，不瞒你说，亚平宁之光我也是最开始指了一条道，然后都是别人干起来的。不过呢，我家现在正好有个闲人，我让她给你琢磨琢磨吧？” 王艾没说是谁、二宝哥也没问是谁，当即开心的连连点头。 王艾很少做承诺，但做了就一诺千金。 说千金都少了，08年王艾决定捐资希望工程，3年95个亿！“千金”才多少？真换成人民币也不过1亿多一点而已。 正好雷奥妮怀孕期间无事可做，连网站也用不着她。cy体育那边李觉、阿妮卡、沈祥福三巨头又稳稳当当，她除了人脉和战略上的建议之外，也用不着花费什么精力，所以让她来帮着参谋一下正好。 三个“大海”的买卖规模就那么点，让王艾上等于浪费了，王艾的人脉、影响甚至时间的价格，都远远超过了这么点小买卖所需要的。让雷奥妮去做，都是屈尊降贵，只不过她怀孕没事儿而已。就凭借雷奥妮的经历、人脉、眼界，随便撒一点，就够突破了。 比如雷奥妮和超越体育的渊源，让旗下任何一个俱乐部给他们哥仨的买卖一个赞助的优惠价，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哥们虽然还是好哥们，感情还是好感情，但做事业、做事情，毕竟层次不一样，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回到家里和大白鱼一说，雷奥妮果然很感兴趣，连小白鱼也表现出了兴趣。只是现在小白鱼还无法脱开身，亚平宁之光的事儿她正在逐步交给刘丁香，还不能马上撒手。刘丁香哪怕是创业元老，但真正接触管理才三年不到，太浅了，连她自己都不放心。 所以小白鱼和王艾说，等她今年怀孕了以后也按自己的性格研究点事儿。按照“生产计划”，是雷奥妮9月产子之后她跟上，雷奥妮到时候回国伺候孩子，估计一年半载的分不出什么精力来。黄欣虽然到时候会来欧洲，但孩子也不大，到时候估计就她有空。 王艾对此哼哼哈哈应付了过去，心里却反着：这些年小美人儿一直没歇着，从笨蛋食品到笨蛋基金、从经纪人到网站ceo，十多年就这么忙忙碌碌的过去了。号称高管，不但没赚什么钱，最后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小美人儿从来没抱怨过，可王艾有时候设身处地的一想：好像，我尼玛是挺不是人的，这是连皮带骨都吃下去了。白天让人干活，晚上让人暖床，从头脑到身体，我全要了！ 绝对是黑透心的资本家了！ 所以亏了心的王艾有意补偿，准备在她怀孕以后给她放个三年大假，什么工作也不给她，她爱玩什么玩什么、爱吃什么吃什么、爱干什么干什么，别把自己整的好像王家的长工似的，也活出一个新时代女性的自我来。 虽然对这个“自我”，王艾多少有点哆嗦，但，人得对得起良心不是吗？反正王艾已经做好了准备，到时候让小美人儿做个猖狂的孕妇。 第六百九十二节 白衣骑士（二） 一周之后，国米主场迎战莱切，最终2:0小胜，王艾再次拿到一个进球。然后就迎来了国际比赛日，中国队由于刚打完亚洲杯不久，眼下并没有什么要紧的赛事。今年对王艾来说，国家队赛事只有亚洲杯预选赛的第一阶段，也就是20强赛，抽签要在今年夏天的7月初进行，眼下对手是谁还不知道。 不过，不论是谁，中国队都有充分信心，亚洲杯三连冠不是开玩笑的。而且身为种子球队的好处是不会碰到其他种子队，享有某种“保送”资格，这无疑让比赛更为轻松，也让王艾这种大牌球星有更多精力。 竞技体育就是这么现实，就如同亚足联在颁发给王艾50年最佳之后官网上的马屁如云一样。 所以这个国际比赛日王艾无所事事，老高他们正在密集考察中国国奥队和中国国青队，看看能不能挖掘几个人才出来以填补老孙他们留下的空间。可是王艾听说，效果一般。也许这批人里头也有不错的，但广州亚运会的惨败势必严重摧毁他们的足球自信，这是谁也没办法的。其实这批人小时候还不错，88国少能接住84国少、86国少的班儿，在亚少赛上完成三连冠，很不容易，毕竟他们没有王艾给开外挂。可惜，后来的成长就一言难尽了。 王艾有时候都琢磨，是不是自己这帮人成长的太猛，加重了88国少这帮人对未来的乐观程度，进而放松的更多，从而和王艾所带来的各种正面影响对冲，进而落到了历史同样的低谷中。 至于更小的90国少早已解散，成绩是亚少赛淘汰赛。92国少亚少赛小组赛没出线，08年解散。94国少时隔两年之后解散，同样小组赛没出线。这意味着从88年到94年这中间六个年龄段里，中国国家队将缺少足够重量级的新人。 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一个巨大无比的断层。所谓从小看到老，小时候成绩一般，将来要付出百倍的努力才能追上去。毕竟你努力，别人也努力，少年赛事拿到冠军的，比如王艾、陈涛这帮人，固然起步点直接到了欧洲，但哪一个不是历经了重重辛苦才走到今天的？ 好在96国少开始，出现了几个辽少队的球员。王艾在06年与张引、于明、老默特萨克约定组建的辽少队，历经了6年的辛苦建设，历经了许多过去不曾有的磨难，终于开始点点滴滴的出人才了。当时的8到14岁，也就是92年到98年龄段里，已经有人进入了辽宁青年队和辽宁一线队，但距离国字号，还总是差了那么一些。 毕竟和过去的辽小虎那一代人相比，如今的办学条件差多了。从人才到政策全都不是过去那个时候了。那个时候好歹有国家托底，尽管财力不丰，但都知道前途有保障。而今天的辽少队虽然有王艾托底，但王艾毕竟不是政府，王艾解决不了他们将来的就业问题。 所以这人才来源就差多了，比如当年的李铁、李金羽这帮人都是城市户口，而现在城市户口的除非特别有天赋，否则是不会让孩子去练球、走那条极为狭窄的道路的，安安分分的上大学才是“正道”。这也就导致了王艾版本的辽少虽然规模宏大，但人才成分远不如当年的老辽少。 虽然有更科学训练、更充分资金，甚至更完善的少年联赛系统支持，但天赋这个东西终究要靠举国体制才能集中起来，而超越体育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所以人才培养也远不如当年培养出大半个国家队的威风，这一点就连张引都无可奈何，其实冲他名字来的已经有很多了。哪怕是徐根宝的上海东亚子弟兵，其实也不全是上海人，很多都是外省冲着徐根宝的名字来的，也就是说，徐根宝的队伍是整个华东91到94年龄段的少年精华队伍。 所以如今的辽少还承担不起为他们的老板培养一整个队伍的功能，只能较为强势的承担维系辽足一线队的人才梯队的责任。不过，这也算聊胜于无，三支辽少花的再多，也比辽足一线队从外边买人花的少。 如此一来，国内足球的大盘，尤其是青少年的大盘，整体上就呈现了一个多年的不断下滑的态势。这边国家队捧得世界杯冠军，那边少年队亚少赛淘汰赛都危险，着急的可不止是老高还有王艾他们，老刘已经数次打电话邀请王艾去国青、国少了。 可惜王艾没时间，是真没时间。给老刘逼得没办法就耍赖，说你不去国少行，但你连你家的辽少也不去吗？你身为青少年部副部长，好歹尽点力吧？王艾就穷对付说，96国少不是好一点了吗？我估计明年亚少赛小组能出线。如果再不行，我再去。 其实隔着一万多公里的两人都明白，整个足球大盘的问题不是哪个个人能改变的，除非那支队伍里再涌现出王艾这么一种天才球员还特别刻苦的，富有领袖气质能够带动他人一起上进的，否则就只能遵循足球发展的整体规律。谁让中超这帮人不好好干呢？赚钱比谁都多，踢球比谁都懒，就这模样的放在全国人民面前，谁家长敢让孩子去踢球？这也是90年代国少全面崩解的直接原因。 所以老刘没办法，只能盯着鲁能青训和辽足青训两块使劲，要政策给政策，要人给人，尽管都没多少，但好歹算是一个努力的方向。至于其他中超球队的青训，老刘就哼哼哈哈，你们明白，我他么也明白，且混着吧。 提起这些事儿王艾就头疼，还没办法，毕竟分身乏术，于是就想着自己的高兴事儿。眼下对王艾来说最开心的可能莫过于他在本赛季两段严重去缺席的情况下，仍然在射手帮上高居第一的消息，从2月初回来他已经进了16个球，重新拿到了射手榜头名。 只是本赛季在欧冠上王艾才进了6个球，而梅西也进了7个球，王艾的欧冠金靴七连冠，有点危险了。 而欧冠8进4的对手是皇马，而皇马的教练是何塞。 欧足联对何塞真是……太好了！ 第六百九十三节 白衣骑士（三） 当然，欧足联这个不是特意安排的，只能说是巧了，谁让上赛季的欧冠冠军本赛季小组赛竟然第二呢？皇马、当然还有何塞，也不开心呐！ 皇马与何塞现在还在蜜月期，尽管何塞已经数次被罚上看台，尽管热爱挥舞手绢的美凌格们看何塞这幅动不动就光膀子摔跤的派头很不爽，但也知道面对拉玛西亚的神奇少年们，何塞是近年来涌现出来的教练李唯一可以信任的。 毕竟他已经数次在斯坦福桥或梅阿查教训了拉玛西亚的孩子们不要小瞧翻译官了。 何塞的日子现在过的还不错，尽管本赛季看来很难拿到什么重量级冠军了，但球队正在按照他的意志一点一点塑造。其实他很想来到皇马立刻就给这帮虚伪的手绢狂人一个教训，比如拿到几冠王什么的，但前提是他得带着强大的子弟兵，能够按照他的指挥棒不论场上场下都提供强力支援的子弟兵，比如某个还苟在国米塑造“忠诚”人格的“伪君子”。 王艾在场上当然也只是一个人，但他的作用经常能顶得上好几个人，尤其是他无所不能的攻击力，足可以在球队阵容不完善、战术思想不系统，甚至缺兵少阵的情况下博取胜利，从而掩盖一系列需要新教练很多时间去完善的不足。 可惜，师徒俩在去年的春天分道扬镳，哪怕是和平分手，双方还留下了祝福，但心结也是有一点的。王艾没有，但何塞有，尤其是他对王艾不看好他的皇马前途非常不满：我怎么就不行？ 其实当时王艾有些话并没说透，真说开了其实就是人的出身经常决定一个人一辈子的性格、气质和做事方式。皇马要的不仅是胜利，还是漂亮的、完美的胜利，这需要一个内心强大、外表文雅、可以一边品着葡萄酒、一边把最恶毒的计划用最文明的语言描述出来并执行到底的黑心政客，而不是一个墩着啤酒瓶、露着护心毛、凶相毕露张嘴就是妈拉巴子的枭雄。尽管他们做的事差不多、取得的成效也差不多，但别忘了，皇马是这个星球上最成功的俱乐部，是足坛既有规则——各方各面规则的最大受益者，先天的既得利益者。 皇马怎么可能喜欢和接受一个规则破坏者？尤其是这个家伙死不悔改的情况下？ 所以双方注定不会有一个好结局。 可这些话，不论王艾与何塞关系多好……其实远远达不到王艾和老高那么好的程度，何塞这方面还有着西方人的距离感，王艾都没法把话说到这个程度。过去王艾与何塞的良好关系是因为双方属于同一阵营：都是足坛既有体系的挑战者。 何塞是教练体系里的另类，出身不好、形象叛逆，王艾是球员体系里的另类，出身远东、形象也叛逆，他的在米兰大学农学院请假去苏黎世领取世界足球先生奖杯的事儿，可是独一份。 所以两个人在切尔西的合作最密切、关系也最好，师徒并肩、同仇敌忾，要把足坛上一群虚伪的、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滚蛋都踹下台。这种关系延伸到国际米兰后就有所变化，何塞遵循着他的成功模式不断重复，而王艾则审时度势的悄悄转换了阵营。倒算不上背叛者，而是王艾要争取更大的荣誉、始终让自己短暂的职业生涯留在顶流，就必须向既有规则靠拢，而不是始终都是挑战者。 或者说，王艾准备被“收编”，从而攫取自己的最大利益。昔日的朋友、战友因为思路和站位的问题有了裂痕，还真不如早点分开来的好。起码早年王艾期待能追随何塞整个职业生涯的设想，随着他地位的提升，尤其是谨慎小心保护的身体素质和状态而具有冲击更高层面的机会的情况下，只能遗憾的放弃。 说起来王艾经历过的教练还真不多，在01年到03年是徐根宝，03到05是伊鲁埃塔，05到09中间有过半个赛季的曼奇尼，然后都是何塞。至于在国字号虽然也有刘春明、王宝山、麦超、沈祥福等人，但最长的还是老高，从2000年至今都是。 相比王艾频繁改换俱乐部，能够与何塞同行五年，算是不错了。 如今两人只能在自己的轨道上各自前行，并在欧冠四分之一决赛上迎头相遇。 这个国际比赛日王艾除了努力完成论文并积极保持身体状态之外，别的都没做。同样，队友们大多也并未回国，世界杯刚结束不到一年，各自的国家队赛事都是热身赛以及预选赛的第一阶段，对这帮大球星而言和王艾一样，暂时没事干，于是备战就格外的充分起来。 接下来是两场硬仗：一是4月2日的联赛，对手是阴魂不散的红黑军团，二是隔了三天就将前往伯纳乌，接受前恩师的审视和检验。尤其是在一帮打着他留下来的残破阵型和打法的学生们，就像一群毕业生拿着论文指导老师当年的毕业论文临摹一番然后交上去时候的心情一样。 如今在联赛上，国米与同城死敌的积分差了6分，联赛还剩下7场。如果放弃这场联赛全力打欧冠，赢球的希望不小，但转过头来就碰皇马，还是熟知国米的皇马基本输定了。而要放弃联赛让对手的领先优势变成9分，那么剩余的7场比赛，国米就玩命撵，对手也会玩命跑，很可能最后丢了看起来更容易的联赛冠军。 放弃欧冠，肯定舍不得，多走一轮多好几百万呢。可放弃联赛也舍不得，最后众队友拿不定主意，让教练定，莱昂纳多举起两只手：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结果是在4月2日晚上8点45分开始的圣西罗球场，国米众将与雄心勃勃的对手鏖战90分钟打成了一个2:2平，王艾进了一球，还承担了大量防守任务，勉勉强强把积分差保持在了6分。 可付出的代价是多人赛后宣布受伤，连王艾也非常疲惫，这为几天后的“毕业论文”埋下了阴影。 第六百九十四节 白衣骑士（四） 皇马是欧冠历史上最成功的球队，仿佛从远古走来的一条巍峨巨舰。国米也是欧冠历史上排行前列的成功球队，老莫拉蒂和莫拉蒂父子先后缔造了两个时隔45年的“大国际时代”，两个穿越时空的蓝黑色横扫欧洲的时代。 如今是大国际时代20的第三个年头，也是同大国际时代10一样出现了内忧外患等等高度相似的问题而进入了下滑、或者说调整期。而皇马在结束了短暂的卡尔德隆时期后重新回到弗洛伦蒂诺的“银河时代”，并请来了卡卡、c罗乃至踢走了佩莱格里尼，请来了狂人驾驶着20银河战舰隆重起航。 一个在下滑期，一个在启动期，两大豪门的碰撞远比什么“里昂魔咒”更有看头。尤其是赛前何塞微笑着放话：“我要给我的学生们展示一下老师的进步”，转而被飞毛腿的记者们好像流氓一样堵在王艾的上学路上，摆出一副你不说话就让你上学迟到的嘴脸后不得不说出：“老师在进步，学生们也在进步”作为回应，整个欧洲上空都凝聚着这场别样的师徒对决的气味。 这中间自然少不了扒往事，五年合作对教练已经不算短，绝对算得上子弟兵，而对球员来说更是漫长的岁月，其间师徒俩共同举起了15座重量级的冠军奖杯，共同佩戴过16枚冠军金牌，多出的那一枚叫“金镶玉”，是何塞也珍而重之轻易不对外示人的宝贝。 对于为何王艾没有继续追随恩师前往多年盛情邀请的皇马，众所纷纭，除了师徒俩保持默契拒不回应之外，许多相关者都站出来说话了。总之在这场大战之前，皇马与国米的对决已经被媒体塑造成了师徒之间的内战，甚至有英国媒体说是“斯坦福桥内战”。 当然这番不要脸的说辞几乎立刻就被西班牙和意大利媒体嘲笑，如果切尔西真的能留住这两个人，尤其是当时的何塞，恐怕当时的王艾也不会走，那么这几年的欧冠格局就会是另一个样子。 这场热热闹闹的炒作盛宴里，唯一被忽视的只有可怜的莱昂纳多。他从红黑军团“叛逃”到蓝黑军团，是个面子、钱包、前途、尊严全面受损的蠢事。所以现在他也懒得再出头，就盼着赛季结束拿着支票赶紧换东家。 北京时间4月5日上午，国米抵达马德里，下午去伯纳乌适应场地。皇马作为规则的受益者，自然不会去做那些往球场里浇水倒沙子的事儿，这是加泰罗尼亚那帮下流胚才喜欢干的事儿。哪怕如今的主帅就出身那里，也曾经对他们没少了干，皇马甚至也没少了偷笑，可真到了伯纳乌，肯定会风度翩翩的，必须风度翩翩的。 当然，何塞也不至于下作到对他的学生们也这么干。更当然，他要干了，这帮学生肯定也会，弄不好还青出于蓝也说不定…… 王艾穿着厚外套，肩挎着背包随同球队一起走进恢弘的球场，忍不住抬头打量了一番，球场里除了少数工作人员之外一片安静，但王艾仍然察觉到了许多何塞的痕迹，比如二层看台栏杆下随风飘动的一条有气无力的标语：“最特别的一个。” 还真是怀念啊，当年在切尔西的岁月，那成千上万平时虚情假意的贵族们撕掉伪装，齐声为他们别具一格的教练高声歌唱的样子，那真是一段激情无限、心想事成的岁月。 “怎么了？”萨内蒂拍了下王艾的肩膀：“怀念这里？你当初在拉科鲁尼亚在这里击败他们的比赛，我可看了，对那张‘欧洲金童击溃史上最贵人墙’的照片印象深刻。” 王艾哈哈一乐，放下背包和队友们一起跑到场地上热身了。 过去的辉煌印在史册上，未来还需要双脚去丈量，来吧，我的教练，尽管我们伤兵满营、尽管我们阵容残破、尽管我们没有真正的主帅，但我就想击败你！ 不得不说，媒体的渲染终究给这场本就不平凡的比赛添加了额外的色彩，而这种色彩也激励了准备在今年苟一年的王艾，正像他过去无数次把不可能变成可能一样。如今只有创造奇迹，才能打动王艾散漫的心。 4月5日晚上，两只传奇球队、两队传奇球星战列在伯纳乌的草皮上，面对着全球数亿双眼睛。双方握手时，王艾先和前队友卡瓦略说笑了几句，然后过了不算陌生但也没私交的拉莫斯、佩佩之后，站在了c罗面前。两人曾经数次在世界最高颁奖台前相遇，虽然是竞争对手，但迄今为止，王艾并未从c罗那边感受过卡卡的巴西联盟和梅西的二虎竞食的小招数。虽然也有各自支持者，如经纪人、赞助商的吹嘘与攻讦，但阴险的招数没有。也许是c罗性格坦荡，也许是并非主要对手，总之，王艾对c罗的印象不错。 当然，王艾的手段相当干净，所以双方的私交还算好：互相有电话，节假日发短信，遇到有趣的活动会互相呼唤一声。 和c罗分开，又过了阿隆索、迪玛利亚之后，王艾看着面前的大眼睛，摇摇头张开双臂……从03年夏天分开之后，厄齐尔先后在沙尔克04和不莱梅，直到去年夏天来到皇马。当年驰骋在图宾根青年的两个少年边锋如今都已长大成人，但当年的美好并未消散，不管以后什么样，但此刻都沉浸在美妙的重逢快乐中。 走到主看台左侧球场的王艾还向场边看了看，刚才结束热身回更衣室之前，他特意跑去与何塞打了个招呼。这家伙还行，虽然颇有斗牛犬的作风，但毕竟不是狂犬病，搂着王艾的肩膀嘻嘻哈哈了能有一分钟。 另外还有坐在替补席上的卡卡，王艾和他也互相打了个比较热情的招呼。当年争的要死要活的两人，处境不同了。卡卡巅峰期已过，而足坛如今属于王艾、c罗和梅西。 望着坐满了人的伯纳乌，王艾深呼吸后放松下来，虽然都是熟人……那也得下手！ 第六百九十五节 白衣骑士（五） 两支由同一人打造出来的球队在4月5日晚上8点45分正面碰撞，与略感心虚的国米众将不同，王艾莫名的升出了“我要干掉你”的豪情，于是一开场就跃跃欲试，积极寻求破门机会。 莱昂纳多给了王艾很大的自由度，他的身后是斯内德、潘德夫和比亚比亚尼，然后是萨内蒂和蒙塔里，然后是四后卫，阵型大致是4231。但王艾可以突前一点做中锋，也可以回撤一点做前锋，总之，如今的王艾可以算是“想怎么踢怎么踢”，只要你能搞定进球。 拥有如此广大自由度的王艾当然不会让人失望，赛前他看了多场皇马近期的比赛录像，对恩师调控皇马后防体系的设想熟谙于心，于是刚开场不久就连连制造威胁。 从比赛第3分钟的一个远射开始，到比赛第9分钟的门前头球为止，区区6分钟王艾完成了三次打门，要不是卡西利亚斯表现神勇，比赛就结束了。饶是如此，看台上的手绢都变得有气无力起来，那个活跃在本方后场的家伙，可是在多年前就能在欧冠上打摩纳哥5个球的家伙啊。真让他打疯了，谁也不知道极限是多少。 何塞表情严峻的站在场边，频频向场中喊话。赛前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好学生憋着劲要给自己一个难看的，不过还好，论对王艾的技术理解他恐怕是全球最高的。毕竟老高虽然带了王艾十一年，但每年能在一起训练的时间总是有限的，加起来还真不如何塞多，所以他早已经给王艾准备好了应对的手段。再加上他临场的一段紧急干预，总算把最难堪的开场十分钟顶了下来。 国米领先未果，接下来不论是王艾还是斯内德都处在一个短暂的体力、精力空虚期，该轮到皇马反击了。 而来自老师的反击是如此犀利，令人意想不到。 比赛第11分钟，厄齐尔一次平平无奇的传中，阿德巴约一次平平无奇的接应，竟然首先打破了国米球门。十几分钟后，又是何塞式间接的反击中边路传中、包抄接应的方法，阿德巴约再次攻破国米大门。 同时，国米的进攻也遇到了问题，老道的何塞把大量的大牌球星堆叠在中后场，为打防反投入力量不足的国米布设了重重阻截网，遇到比较笨的如潘德夫就用脚下技术纠缠破坏，遇到身体较差的如斯内德就上前肉搏，遇到身体好、技术又好的王艾，就多上几个人。 白衣飘飘的皇马众将就像何塞的棋子，老老实实又极为灵活的服从调动，不论国米的枪口指向何方，都会立刻竖起盾牌，并悄悄的探出匕首。 国米这边莱昂纳多坐不住也指挥了一阵，可……他要按自己的足球观念指挥，就会让已经坚决打着何塞旗帜的阵容混乱，他要按何塞的足球观念指挥……正版在对面儿呢。 整个上半场除了个别人之外，国米陷入了全面被动，不得不暂时退防来抵抗c罗、厄齐尔、迪玛利亚、阿德巴约等人的犀利冲锋，一直熬到了中场哨响。 汗水从王艾的鬓角成串落在他的肩膀上，坐在更衣室里低着头的王艾颇感挫败，本想给何塞一个好看的，结果反手叫何塞给了一个好看。上半场自己打门4次，除了前10分钟突然爆发的3次之外，剩下的时间里只有一次，还是勉勉强强。 昔日最熟悉的朋友，变成了如今最可怕的对手。 中场休息眼看结束了，更衣室里除了几句无聊的闲谈之外始终保持着沉默，莱昂纳多除了刚开始进来问了几声众人的身体情况之外，一句话都没说就出去了。 本场打替补的坎比亚索从雕塑一般的沉默中突然开口：“我觉得我们都落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大家纷纷看着这个大秃脑袋，要说全队最希望击败皇马的一定是这个皇马弃将，而且还是一个热爱钻研战术的疯子。 “哪怕他没有任何进步，我们都是完全一样的打法，但有他临时调整，总会比我们自行的、群体性的意识到之后再调整快上一步。”坎比亚索严肃的道：“主教练的工作之一正是临场指挥，所以，我们很难打过他。” “为什么会丢了两个球，我们需要回家以后再总结，现在的最大问题是进攻。”坎比亚索站起身到众人面前：“他给我们的王设置了重重罗网，也让韦斯利和潘德夫他们打的很困难。其实这一幕正是去年我们给所有对手留下的印象，只不过今天用在了我们身上。我们还没有和我们自己真刀真枪的打过这样的比赛，不过，我曾经试图解构他的体系。” 说到这，大秃脑袋自嘲道：“当然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没有找到办法，但是，我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也许有用。” 萨内蒂看着老友卖关子，偷偷点了点自己的手腕，坎比亚索立刻加快速度：“他的体系严密，而越严密的体系其实就越僵化，这样的体系不怕你列阵前进，怕的是骑士对决。如果我们中间有人能够甩开各种包袱，全力以赴的个人发挥，就有希望穿透他的阵地。” 感受到许多队友下意识的目光，王艾平静的道：“要我怎么做？” “按你的想法踢！”坎比亚索冒充教练，用力的一挥手：“我们虽然都是天才，但进攻方面最大的天才是你，而且你年轻，体能深不见底。哪怕他让你射门准确率降低了，但只要有足够的分母，分子也会变多。” 斯内德挠挠头皮：“你是说，多给他传球？可是经常给不过去啊。” 坎比亚索摇头：“韦斯利，你还没太懂我的意思，我是说，放弃过去比赛中精准传球的想法，差不多就可以，就往前送，就往他脚下、头上送。我们应该相信这个大个子有足够大的控制面积，和足够多的进攻方式。他如果被对手压的后撤才上了他的圈套，让他远离球门无疑是最好的防守，我们要反着来！” 见大家都不说话，萨内蒂站起来走到朋友身边：“埃斯特班的想法，大家觉得怎么样？好吧，你们都不说话，那么……就这么干吧！” 第六百九十六节 白衣骑士（六） 当国米众将再次在豪华的球员通道走出来，何塞一边和助手说话，一边偷偷回头打量着。他不知道这帮昔日的学生会拿出什么办法来，但他知道这些学生一定不会俯首认输。 可是看表面，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比赛重新开始，王艾不再回撤到罚球区弧顶之后，而是牢牢的钉在罚球区里，而他身后的斯内德、潘德夫乃至插上助攻的麦孔等人变得非常果断，一旦预计到无法突破就果断起脚往罚球区里塞。 最初大家都有点信心不足，所以迹象仍然不明显，何塞也没太放在心上，直到下半场10分钟过去，大家的思路渐渐统一之后，威力才渐渐显现。 下半场第13分钟，麦孔助攻到角旗区传递给潘德夫，潘德夫立刻就被佩佩盯上，两人手臂上推挤着让出一点空隙之后，潘德夫一脚没有旋转、落点与王艾差了5米左右的传中送到皇马门前。 王艾甩开马塞洛的纠缠，挤开了卡瓦略抢到了第一点，转身就要打门，如果不是回追的拉莫斯用身体堵在了王艾的面前，卡西利亚斯一头汗水都下来了。 何塞察觉到了危险，国米众将得到了激励，还不等何塞想出办法来，国米的第一个进球来到了。 下半场第17分钟，斯内德在边线一个斜长传吊到皇马球门区，卡西利亚斯出击空中拦截，本来被佩佩拉拽着身在球门区之外的王艾突然一甩胳膊，挣脱佩佩的攀附后几个大步完成加速，与卡西利亚斯几乎同时起跳，比卡西高了10公分外加带着冲刺起跳的王艾，最终在卡西的双手碰到足球之前，在他双手的上方抢先触球。 一个势大力沉的头球，从卡西双手、双眼的上方，以令人绝望的方式完成。 终于打破了漫长的封锁，王艾张开双臂向着看台上欢呼的蓝黑色怒吼，他的身影后是龇牙咧嘴的佩佩和面无表情的卡西。 望着和昔日弟子们拥抱庆祝的“伪君子”，何塞无奈的耸了下肩膀，能把这个家伙零封1个小时，还是在他全力以赴的情况下，自己的队员已经做得够好的了。一个近乎没有弱点的前锋，简直太可怕了。 老道的卡瓦略显得那么迟钝，强壮的拉莫斯显得那么笨重，凶悍的佩佩显得那么粗糙，机灵的马塞洛显得那么娇弱……只要有他在，胜利就总是充满不确定性，比赛就总是容易变成对进攻能力的考验。 下定决心的何塞重新站起身指挥开球，既然我已经无法全面限制你，那么就比较进攻好了！同样，被这一球激励也坚决起来的国米众将也彻底放开了手脚。 比赛的最后半小时成为了全场的精华和高潮，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不论是包厢里的弗洛伦蒂诺还是莫拉蒂，不论是加泰罗尼亚的巴塞罗那还是斯坦福桥的切尔西，这场师徒对决在双方都有了胜负手之后，就变成了谁的胜负手更是胜负手的阶段。 在何塞的频频指挥下，仿佛是拙劣的电脑程序指挥的国米防线又是两次被洞穿。而在国米攻击体系不计代价的输送下，在蛟龙一般活跃而致命的王艾的配合下，国米这边也以两次洞穿皇马球门为回应。 即便是最后一点时间，双方仍然在寻求破门机会，直到主裁判遗憾的吹响了哨声，本场比赛的比分才停留在了4:3上。 被勇猛无畏的国米和内拉祖里们压制的无精打采的美凌格们，终于活跃了起来，白色的手绢仿佛春天草原上的花朵一样铺满了皇马球迷看台。当王艾走向场边与莱昂纳多握手后主动到何塞面前，当何塞双手抱着王艾的脑袋在嘈杂声中不断的说着什么的时候，双方球迷的掌声交汇在一起。 “你表现的很好，第二个远射很意外，第三个直接任意球是你的拿手好戏，谁也做不到一个后场犯规没有。”这是何塞在嘈杂中的第一句话。 喘息的王艾咧着嘴：“他们拦截的太凶狠了，配合也太好。” “你处理的很对，这种时候就要果断，就要自我一点，就像南美球员那样。”何塞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名为“好为人师”的光芒。 “就是太危险了。”王艾后怕的道。 “我们胜利了不是吗？结果好就是好的。”何塞开心的拍拍王艾的肩膀：“好了，天气很凉，你别感冒了。” 说完，何塞转身拿过一件外套，展开来就要递给王艾，冷不防看到了外套的皇马标志和王艾身上的蓝黑色……刚才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这里不是斯坦福桥也不是梅阿查，是伯纳乌了啊。 回不去了啊。 短短两秒钟的愣神和尴尬之后，两人各自洒脱一笑，助手接过何塞手中的外套，师徒俩最后一次拥抱。 何塞说：“好运。” 王艾说：“我在梅阿查等你。” “幸亏你没真的披上那件外套。”安杰洛·莫拉蒂在回到酒店的路上和王艾开玩笑：“否则赞助商们是会不高兴的，哦，没准儿这还是何塞故意给你设置的陷阱呢。” 王艾朗声一笑，他明白安杰洛的“陷阱”是指什么。随着国米下滑态势日渐明显，外界关于他转会的声音也越发高涨，王艾甚至都接到了弗洛伦蒂诺亲自打来的电话，就像往年一样，皇马王艾的组合又一次被疯传。 所以何塞如果真的把那件外套给王艾披上，就差不多等于“官宣”了。 对和皇马的绯闻，王艾并未辟谣，一方面他利用这个消息给拜仁压力，一方面也是暗中向内拉祖里们传递“再见”的信息。 他不希望离别搞的哭哭啼啼，尽管过去两年多他在米兰很愉快、他永远忘不了刚到米兰的那个在家里光着膀子的初冬的惬意，但总是要走的，洒脱一些比较好。 如果不是去年大力神杯加身让他的声望已经“红得发紫”、下一步就要“红的发黑”，他在去年夏天就会走。这是为了沉淀，也是为了扭转他“从不忠诚”的负面看法。陪着尚在高峰的国米这一年，该拿的荣誉不会少，该有的锻炼不会少，暂时低头，等去下一家后再起航。 第六百九十七节 白衣骑士（七） 不知道是否被“王艾险些披上皇马外套”的消息刺激的，还是经过了德国人严谨的会计师核算认识到王艾一方的诉求是合理的，总之，在王艾随队回到米兰后的第二天傍晚，迁延了差不多大半年的谈判，突然加快了速度。 按照施拉普纳电话里说“拜仁总经理表示同意我方的原则要求”来看，双方终于在最核心的、最关键的、甚至超越了钱多钱少的、最根本的“王艾的权利”上达成了一致。那么接下来关于“权利的表现”就简单多了，双方都有会计师参与，能够很清楚的核算出双方的利益是多少，合并后的增量来自哪里，该如何划分等等具体的合同细节。 王艾一方在具体要求上坚决要拿到的是“个人肖像权”的100%，宁可不要穿着拜仁球衣的个人肖像，也要拿到全部。也就是说王艾宁可舍弃拜仁对自己影响力的加成和增量，也要拿到既有的全部，而绝不会和拜仁一家一半，哪怕拜仁把其中的很大一部分用薪水的方式反馈给他，也不行。 假设穿上拜仁球衣对个人形象的增量是1，那么王艾既有的存量就是10，王艾没有理由，也一直抵抗的就是把自己的10，分了5过去，再拿到增量的05，这是一道很简单的数学题。哪怕拜仁把从王艾这里拿走的5变成5000欧元的薪水反馈给王艾，王艾也不干。 本来就是我的，何须接受你的施舍？ 再说真拿了5000万的薪水，可是瞒不过人的。因为合同细节只有签约双方知道，而薪水细节是俱乐部中下层官员也会知道的。王艾不想平白无故的被队友孤立，他又不指望一个高昂的薪水来彰显地位。 这也是王艾这位史无前例的超级球星带给欧洲豪门俱乐部的新课题，打破了他们种种球员合同的传统，他们必须洗心革面的重新审视，才能拿出合理的条件来。 王艾一方可以出让的是集体肖像权，就是王艾和拜仁众将合影所产生的肖像权益，但也不是全部，还要按照中国、亚洲、世界的三个层面进行不同分成的探讨。 总之，王艾不会让拜仁赔钱来养自己，但拜仁也别想从自己的钱包里掏钱，双方的合作必须建立在真正的“互利共赢”上，而不是“零和游戏”上。王艾愿意帮拜仁提升和开拓在中国和亚洲乃至世界的影响，但拜仁必须认识到双方是两个实力对等企业的“合作”，而不是打工人身份与老板的伪装“合作”。 王艾除了交代施拉普纳稳住心神、继续按部就班的谈判之外，还额外给李觉打了个电话，让她适当时候劝告老头别着急，谈判桌上仍然要寸土必争。王艾并不怀疑施拉普纳的职业道德，但他显然对德国球队甚至对拜仁有特别的感情，他非常愿意促成这件事，难免容易在最后时刻让步太多。 就在球队一边备战下一场与皇马之战的同时，在王艾密切的监视和督促下，施拉普纳带着李觉坚守住了“防线”，全部谈判条款逐一落实。 在回来后的第三天意甲32轮对切沃的晚上，安杰洛代表马西莫悄悄北上慕尼黑，准备在第二天与拜仁达成意向性的球员合同转让协议，而王艾也委托了时文君代表自己前往出席。 第二天上午在慕尼黑郊外一座乡村俱乐部小会议室里，安杰洛听着“祝贺国际米兰昨晚大胜”的恭喜声，在协议草案上落笔，以此时为分界线，王艾实际上已经不再属于莫拉蒂家族、不再属于国际米兰。 昨夜的比赛比较轻松，王艾出场60分钟打入两球后就被莱昂纳多换下，球队随后凭借麦孔的进球以3:0取胜。可惜的是两天后佛罗伦萨并未能阻止ac米兰队，以1:2小负，从而两个米兰继续在本赛季的意甲积分榜上以6分之差分列一、二。 时文君这趟北上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帮王艾一家人在今天秋天开始的新生活选个房子，故而在慕尼黑多留了一天。本来这项工作王艾仍然想要委托给康丝，但康丝临时有事没回来，所以只好让时文君捎带手的先挑挑。 康丝在科鲁尼亚一直忙着组建r基金会，过去的r基金近乎皮包公司，除了每年定额捐赠、以及注册地在科鲁尼亚之外，连个留守的员工都没有。康丝这一年来始终在忙于基金会的正规化，并运用她的人脉来执掌这支规模越来越庞大的“私人企业”。 一度被王艾和她联手排斥的管家弗朗西斯科也被用了起来，运用他丰富的贵族人际关系，将这支基金会与西班牙王室相关慈善基金活动紧密靠拢。只要按照规则去玩，王艾不在乎他的善款花给了谁。反正全欧洲理论上没穷人，如果能顺便帮自己忠心耿耿的小助理达成心愿，也没什么不行。 忙了差不多有一年，各方面终于走上正轨，康丝也累的直喘气。工作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是一支规模达到2亿欧元的慈善基金负责人，已经不是一个无名之辈。许多闻着味的落魄贵族找上门来，各种或明或暗的要求、示意，让康丝应接不暇。 她明白，她可以为了自己获取公主封号而与西班牙王室靠近，利用r基金进行某些利益交换，但仅此而已。她可是非常清楚王艾对“贵族”这一群体从理论到实践、从情感到利益的一体蔑视的。更过分的是，许多人还是奔着人来的，娶富婆可是贵族们的优良传统，哪怕这个“富婆”是伪富婆，但对于许多顶着公爵头衔的修鞋匠，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种时候弗朗西斯科管家的作用终于体现了出来，作为一个传承有序的管家家族，他特别善于“看人下菜碟”。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拒绝他的主人还有主人了，这是他家几代人见到的唯一曙光，因而坚决拒绝所有居心叵测的对主人的靠近，并游刃有余的、分门别类的处理各种复杂的贵族关系，争取早日让主人获得封号。 第六百九十八节 白衣骑士（八） 笼罩在康丝身上的家族信念，是命运的诅咒，对康丝、对弗朗西斯科都是。 经过了这一年的锻炼，康丝在应对人际关系和管理方面的工作能力提升很大，本来打算在今年春夏之交结束工作就回到王艾身边的安乐窝的，而王艾正好信任她挑选房子的眼光。可惜临来之前，索菲亚王后有召，她只好又在王宫停留了几天。 一直到4月12日下午康丝才回到米兰，王艾不在，时文君上班，家里挺着肚子的雷奥妮正领着一帮保卫在二楼的平台上，第三次筛选时文君从慕尼黑带回来的照片。康丝放下背包，又弯腰搂了搂和她亲的不得了的淑女才轻手轻脚的来到雷奥妮身边。 雷奥妮抬眼看着一头亚麻色蓬松头发都被梳起来，偏在一侧的康丝，微笑道：“看起来像大人了。” 康丝笑了笑：“要不他们总想骗我。” 说完了，走到雷奥妮所座的躺椅前蹲下，轻轻凑在雷奥妮的针织毛线外套的肚子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涨这么大，疼吗？” “不疼。”雷奥妮饶有兴趣的把玩着康丝依旧蓬松的辫子：“你也会有这一天的，别害怕。来，挑挑房子，他就信你的眼光。” 说着，把一大堆照片放在康丝面前：“以后你也不用常去那边了吧？” 康丝接过照片一边低头看一边道：“嗯，可算能歇歇。” 雷奥妮无声的笑了下，心说你还想歇着？就你又没孩子、又没事儿，指不定把你轮岗到哪去呢。 晚上王艾回来望着康丝一幅商场精英的造型，皱了皱眉：“干嘛打扮成这样？不拘着吗？” “你不喜欢？”康丝摆弄着套裙的边。 “在家了嘛。”王艾走上前拍了拍康丝的脑袋：“自在点。” 片刻后，康丝重新换上了一身休闲装，就像以前总是在家跑上跑下的那个疯丫头样子，王艾才一笑：“想吃什么？今晚上给你接风。” 脱掉了工作服，又吃过了晚餐，康丝被工作历练的谨慎小心才慢慢散去，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抱着狗喝着茶：“后天的比赛你有办法了吗？” “他们。”王艾随手一指屋里的人们：“还有球队里的人一起研究的，当然主要还是他们。” “能赢吗？”康丝问道：“现在西班牙那边都在传你下赛季肯定要走，说你都要走的人了还为国际队这么卖力气，是白衣骑士呢。” 王艾略楞了一下笑道：“能不能赢说不好，总之办法有了，比赛还要看一点运气。与何塞嘛，我们彼此都太了解了，只是碍于双方的牌面，能打出来的招数也就那么几样。” 说着，王艾收回放在茶几上的双腿，准备起身出去夜练，而康丝也下意识的跟着站起来准备去检查球鞋，不料对面李俊拿着足球走了过来，两人面面相觑。 王艾哈哈乐着拍了下康丝的肩膀：“你不是我的助理啦，让他做。你好好歇段日子，然后我们再研究你下一步的工作去向。” 康丝在时文君和雷奥妮的嘲笑声中，傻笑着坐下，等王艾走了才苦恼的对着两人道：“不是助理啦，以后我是不是就不能每天工作两小时就随便玩啦？” 时文君鄙视的看了一眼康丝，雷奥妮笑道：“可以，你也可以怀孕嘛。” 当晚王艾从健身房一身热气的上楼，路过二楼想了想走到康丝房门前，见房门虚掩着于是信手一推，康丝正坐在窗台前望着窗外发呆，王艾也没说什么，走到康丝对面的椅子上一坐：“你还好吧？” “我……”康丝扭过头来：“回来之前天天想着回来，回来后又忍不住想着那边。” “呦？真长大了啊？”王艾笑道：“这叫事业心。”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好像我从今以后的快乐就会少很多。”康丝局促的道。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王艾想了想：“我们中国人讲这个，只有这样人的性格才能得到磨练和锻炼，才会适应艰苦的挑战而不会退缩，才会按耐住心中的不安，一点一点的把困难克服。但其实你不用，你的家族使命还有你从小的经历，已经让你很早就得到了这方面的锻炼。所以，你可以自如一些，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要求你像别人一样，去执掌什么、开拓什么，我养得起你，你总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 康丝低头复又抬头，微笑着：“养着我啊，我要支付什么呢？” 王艾微笑着看康丝，轻轻摇头站起身：“你愿意支付什么就支付什么。” 刚转身的王艾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抓住了，王艾回身，被软软的康丝扑在怀里，还低着头，紧紧的抱着。就听埋头在自己胸前的康丝闷闷的问道：“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家里的秘密你都知道。”王艾搂着康丝小小的，却也凹凸有致的身体低声道。 “你讨厌我的血统吗？”康丝抬起头，在灯光下水光潺潺的眼睛望着王艾的脸。 王艾笑了声，抚摸着康丝的头发：“不，你又没有罪行，否则我就不会支持你了。” 康丝又看了会儿王艾，重新低下头很小声的道：“要拓展一下助理的工作范围吗？” 王艾一时没听懂，但马上察觉到了两人紧紧依靠的身体，失笑一声松开康丝，微微弯着腰双手喷着她的脸，盯着她的勇敢对视的眼睛，直起腰又想了想才重新弯下腰看着康丝：“你出去一年，见识了外面的世界，还选择回来，我很高兴。但我不想你匆匆忙忙的做决定，我还要你在家沉淀一段时间，然后再告诉我。” 康丝绷着脸，王艾再次失笑：“我知道，你想说你早就做好决定了是吗？可是，那时候你还小，你在我身边躲避着你的家族使命，你对我形成了依赖。这种情况下做出来的决定……我不想一直这么把你封闭起来，我需要一个完全体的露西亚来告诉我。” 康丝抽着鼻子：“完全体啊？你想玩公主嘛？” 第六百九十九节 白衣骑士（九） 对两人越来越暧昧的气氛，王艾本想立刻拉着康丝下楼健身，但考虑到刚刚健身完毕，于是把康丝拉上了三楼，推给了雷奥妮。起身不便的雷奥妮越发需要人照顾了，可王艾每天训练、学习、比赛的任务太繁重，她不好总在半夜把王艾推醒让她带自己去厕所，有时候时文君会过来陪她，但时文君白天的工作也很忙。 正好康丝回来了。 见康丝进门，雷奥妮顿时大喜：“以后你就给我做助理吧。” 如此多年，终于踏上三楼的康丝咧嘴一笑：“好呀，我也要学学怎么当妈妈。” 雷奥妮敏锐的在王艾和康丝脸上转了一圈，拉着康丝的手：“那我得先给你检查身体。” 听着两人嘻嘻哈哈，王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时文君也在问：“没留在楼下？” 王艾摇了摇头坐在依旧看表格的时文君身旁：“没到时候，再等一等吧。” 时文君不置可否继续工作，王艾反而动手动脚起来。 “别闹，老夫老妻了都。”时文君嫌弃的道：“那边有个新鲜的，不要来烦我。” “多久也不够。”王艾伏在时文君的发间：“……大了些，这下不用担心我们的孩子挨饿了。” 时文君随手合上笔记本，坐在椅子上转过身来，本来打算说点尖刻的话的，可不知怎么，就张开双臂抱住了王艾的身体，“嗯”了一声。 时文君的本性终究是传统而温婉的，不过是生长在了泥淖之中，被迫的以带有毛刺的外壳来保护自己。虽然关系突破后还有不少昔日的残留，但越来越少了，尤其是在私密的场合里。 片刻后，小白鱼从浴室铺在地上的大毛巾直起身来，顺从的在另外几条大毛巾铺好的梳洗台前俯下上身，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看了一眼浴室的门。从那天雷奥妮说他们声音太大影响休息后，两人的战场就从卧室改在了这里，在镜子和水雾间探索所有彼此愉悦的方式。 康丝的归来让几天之后与皇马的二番战，多了一群王艾的家属观战。出于种种考虑，从许青莲走后，王艾的家属们就不会频繁出现在看台上了，时文君忙到极致的时候甚至需要在第二天早晨浏览报纸的时候来获知比赛的胜负消息。而康丝的回来，尤其是搬到三楼以后，这种宁静就被打破了。 因为康丝在王艾的商业版图里的知名度太高了，她去观战理所当然，而她能去，别人也不好不去，况且这又是很重要的一场比赛，对王艾很重要的一场比赛，转会已经完成，但是否能够在商业上也实现平滑过渡，仍旧要看接下来王艾比赛中的表现如何。 这关系到王艾走后在米兰、在意大利甚至更广泛世界里的声誉。 早有对手攻讦过王艾的“缺乏忠诚”，24岁就经过了四支球队、三支顶级球队，无论如何也和忠诚不沾边。唯有以“职业道德”来对抗，必须让外界认同王艾是个职业道德高尚的人。 4月13日晚上，已经是繁花盛开的梅阿查球场外，一队队国米球迷打着旗子走过检票口，他们的头顶上方就是双方主要球员合影的两两对峙，各路媒体更是不知来了多少。 晚上8点45，在球迷们的视野里，双方球员隆重出场，经过简短的仪式之后双方开打。此战国米要么攻入对方5球取胜，要么净胜球2个以上，否则就将被主场4:3的皇马淘汰出局。 在赛前所有的准备里，王艾自认他的准备是关键，尽管防守体系也进行了针对性调整，但很难逃出何塞的算计，唯有他自己，还有一套办法应对。 开场不久后，本场负责现场解说的中央台贺炜就敏锐的对全国球迷解释道：“从开局这五分钟的情况来看，皇马在防守方面做了调整，由于上一场王艾多次利用身体优势在门前强打，所以我们可以看到，皇马后防线的防守范围扩大了。刚刚王艾试图冲进罚球区接应，但中途就被佩佩缠上，身后还跟着赫迪拉包夹。这对小王儿来说不是好事儿，不知道莱昂纳多主教练是否有针对性的布置。” 话音未落，皇马那边完成了一次攻击，c罗下底被卢西奥破坏出底线。儒利奥从门柱旁刚露出半个身体，勤勉的球童就将足球抛给了他，他略看一眼，不管身旁虎视眈眈的阿德巴约，一个大脚射到前方。 这一球干脆的掠过了双方的中场球员，落到了皇马中圈以后，王艾正在这里背靠着阿隆索，不断调整身体重心挡着三番五次要绕前的西班牙人，终于等到了足球落下。 1米83的阿隆索在1米92的王艾身后即便跳起来也碰不到这球，于是干脆的选择项推墙一样死命的去动摇王艾的重心，王艾上身微晃，向后一仰，靠开了阿隆索之后，把足球迎到了胸口，而非用额头传递给队友。 这下处理出人意料，阿隆索的骚扰目的也是破坏王艾头球过渡的准确性。更妙的处理接下来发生了，用软中带硬的胸部停球，一般很难处理长传，因为胸肌的弹性无法全部化解长途飞来的足球的力量，很容易就被弹到一边。 何况许多球员的胸肌也谈不上多厚，额头好歹是最硬的骨头，而胸肌下就是胸骨，胸骨下就是心脏，剧烈的撞击对心脏不好。要不然人墙也不至于一手捂裆、一手捂胸，总之，王艾用胸部停长传本就反常规。 更反常规的是，在触球的一刹那，即便是看台中部的球迷也能清楚的看到王艾的胸部突然一塌，后背拱起，这一拱不但进一步把反应极快的阿隆索推开，还同时让胸部与足球有了一个更柔软的接触。 结果就是，这球竟然在飞行了60多米后，在撞到王艾胸前后竟然绵软无力的落到了王艾脚下。 许多人，不限国米球迷都惊呼一声，这种信手拈来，简直神乎其技。哪怕都知道这不过是球场中的短暂一瞬，但哪怕是这一瞬，也金光闪闪。 足球落下之际，王艾已经脚下一摆，完成转身，在楞了一下才行动起来的阿隆索身边，向着皇马冲锋。 第七百节 白衣骑士（十） 足球的奥妙在于以快打慢，绝对的快、节奏的快、步骤的快都算，而王艾对这三者的运用都是出神入化。哪怕阿隆索是个异常强大的后腰球员，面对这种连番的变化也是措手不及，在王艾转身与他并驾齐驱并开始加速时，他便是拍马难及了。 复出的埃托奥闪电一般射向皇马阵容深处，由于儒利奥给的突然、由于王艾处理的太省时、甚至由于主场球童反应的太快，总之当王艾发起冲锋时，皇马的后场只有佩佩和卡瓦略一前一后。 何塞已经从场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他比所有人都清楚他这位“学生”面对单薄防守的可怕威胁。 佩佩上前，卡瓦略在后保护，拉莫斯和迪玛利亚碰了一下眼神，确认冲锋的埃托奥将交给已经冲刺起来的迪玛利亚应付，于是拉莫斯斜向冲向已经摆脱了踉跄的阿隆索的王艾。 在罚球区弧顶，全球最好的前锋、中卫、边后卫相遇。 王艾的面前，佩佩在左、拉莫斯在右，后边还有一个卡瓦略严阵以待，当然他们最后边，总是被王艾打破“零封记录”的卡西也高度紧张。 王艾脚步减缓，距离两人五米、四米、三米、两米时，突然左脚做了一个向左带球的动作，配合上他高大的却剧烈左倾的身体，让早已形成了满身的下意识高速反应的佩佩瞬间伸出右脚中途阻截。 不料，王艾的左脚只是在足球上空划了一下立刻收回，还把足球带到了自己的右脚一侧，同时距离两人只有一米了，借着足球向右侧滚动，王艾左脚迅速落下，右脚向右迅速跨步，身体迅速回摆，做出了一个向右侧迅速突破的动作。 拉莫斯从侧面冲来，本来是斜对着王艾的，而王艾要冲向他的后背方向，这迫使他强行转身。 不料，又是假的！ 在晃开拉莫斯的重心，让他在历经千军万马而形成的本能反应左右身体之后，王艾的右脚收回，还带着球。 此时，佩佩的右脚刚要往回收，而拉莫斯正在向左拧身、又意识到不对想要往回拧的瞬间，两人中间的通道让开了。 王艾通过左右脚的两个翻花，引诱两位超级中卫让开了通道。 见前队友已经挤开了两个现队友的联手阻截，即便一脑门子官司卡瓦略还是上前。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有运气从王艾的脚下把球抢到，反正在科巴姆的日子里除了马克莱莱还能偶然成功之外……于是，他盲目的把身体挡在了王艾的前进路上。 王艾的应对是抬起左臂挡住卡瓦略的身体，并借此完成了小幅度的方向调整，五个高速落下的步伐之后，卡瓦略已经被弹开，王艾杀到了卡西面前。 前后大概也就是五秒钟，王艾用微弓的身体、微弓的双腿下沉了重心，从而以一连串不可思议的动作、不可思议的速度、不可思议的节奏，让卡西心中升起了一个疑问：尼玛是怎么过来的？ 张开双臂、双腿的卡西略带茫然的最后挣扎，而王艾只是轻巧的脚下一抽，足球从卡西的脚边滚进球门。 回跑的阿隆索仰头吐出一口浊气，回身的拉莫斯停下脚步望着王艾的后背发呆，佩佩本已经冲到王艾背后而不得不停步，嘴里念念叨叨。卡西脸色灰暗的转身捞球，而在他的球门后方，一片片的蓝黑色早已欢呼雀跃。 这一连串高强度的动作做完，王艾也呼吸急促，略感身心疲惫，这是他独有的一种储备释放：用他多年苦练积攒下的深不见底的体能、用他多年上学所塑造的深不见底的精力，在极端的时间内执行一连串消耗极大、但反常规的技术动作，从而获取攻击力的突然爆发。 这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张开双臂去对看台示意或者找队友庆祝，反而是队友先找到了他。 “尽管看了好多次，但每一次都有让我想脱掉外衣到外边走廊上跑一圈、喊两嗓子的冲动！”贺炜强压激情解说道：“感谢老天，赐给了我们一个小王儿，感谢这个时代，我能亲眼目睹如此美丽、哦不、绚丽的足球表演！我想，我需要平静一下，或者看一下回放再去品味这过去几秒钟的美好，这足以让我彻夜难眠、让我明天也去踢一场足球的记忆。哪怕我已经无数次痛恨我为什么没有小王的双腿，但我仍然乐此不疲！” 看台低处的家属区里，大小白鱼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无声的狂欢着它们主人心中的雀跃。看台下放球员通道旁，穿着王艾大外套的康丝一边抬头看大屏幕，一边垫着脚在欢呼的人群上方去追索王艾的踪迹。她身旁，真正的助理李俊则拿着摄像机半转身去拍摄沸腾的球场和沸腾的人们。 这就是王艾给何塞准备的礼物：你不是防备着我的门前强打吗？不是防备着我的身高吗？好吧，我还有脚下技术，我还有高频跑，还有人球合一的假动作。 这也是本场国米要击败恩师何塞更强大的队伍的最有利的武器。 何塞微微摇头叹息后很快整理好了心神，这样的王艾除非玩脏的，否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如果佩佩、卡瓦略、拉莫斯包括卡西这样的组合都拦不住他，那么这个星球上没有人能够拦住他，好在，这种超级耗能的方式，他无法支撑全场，那么，就让你看看老师我的攻击能力吧。 让我们比较一下，谁的剑更锋利吧。 立刻调兵遣将的皇马，一改刚开场“1:0主义”的猥琐姿态，难得的展开了豪迈的攻势。有主教练做观察和调整的皇马，立刻就显现出了对国米的致命威胁，这是依靠球员自治和场上反应所无论如何也应对不及的。 国米的后场面对着凶狠刁钻的攻击已经如秋叶飘摇，前场在王艾不计代价的强攻下，皇马的后卫们也一时束手无策。 何塞的剑与王艾的剑搭在一起、恰如皇马的剑和国米的剑拼命的互相攻击一样。 皇马的复兴在何塞，他是皇马的白衣骑士。 国米的荣誉在王艾，他是国米的白衣骑士。 第七百零一节?撒玛利亚庄园（一） 3天后，国米客场4:2击败帕尔马，包办了本场比赛国米全部进球的王艾在赛后的场边举起双手向前来客场支持的内拉祖里们鼓掌致意，但许多人的思维还停留在3天前的那场史诗般的对决上。 皇马确实拿王艾没什么好办法，正如何塞了解王艾一样，王艾也非常了解何塞。他的训练方法、组织方法、防守方法甚至漏洞都一清二楚。所以，何塞索性放手一搏，把后场交给几个后卫自行处理，全力抓住了国米没有“大脑”、反应迟缓，只能依靠本能的弱点，尤其是他所掌握的弱点猛攻。 比赛也就陷入了何塞指挥的皇马攻击体系与无人指挥的国米防守体系，和无所不能的王艾与全球超一流皇马后卫们厮杀结果的对决上来。 王艾除了开场惊世骇俗的打入一球之后，又分别在第31分钟、51分钟打入了同样精彩的两个进球。而皇马则在上半场追了一球，下半场在王艾进球后的几分钟内又追回一球。这让国米众将不由得开始了全面退防，王艾在前场孤掌难鸣，再加上消耗巨大，索性也退回中场，前方就留了一个埃托奥。 就这样比赛一直到了第88分钟，眼看着胜利唾手可得了，不料c罗通过一个前场直接任意球，把比分变成了3:3。 剩下的几分钟里，王艾鼓足勇气重新上前试图再追，可是皇马终究经验丰富，频频的换人或者受伤倒地不起等等手段，把时间拖光了。 当终场哨响，王艾抚了抚额头，渡过了短暂的情绪失落后走向场边，而另一边，c罗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抱着队友疯狂喊叫。从几年前的曼联切尔西开始，王艾就是c罗头顶最大的、不散的阴云，从联赛奖杯到世界奖杯，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创造个人巅峰，却总是差之毫厘。 如今，他终于亲手，哦亲脚将这个最大对手踢出了舞台，尽管他是那么强大、那么不甘、那么令人畏惧，但终究，今夜胜利的人是我！ “恭喜。”王艾与何塞握手。 “差点输给你了，如果你不保守的话。”何塞拍着王艾的后背在他耳边低声道：“来我的球队吗？” 王艾笑了笑，微微摇头，何塞遗憾的耸耸肩。 率领群龙无首的国米遇到前教练执教的皇马，两场比赛总进球打成了6:7，王艾不但包办了本方全部进球，还在恩师的队伍身上完成了两个帽子戏法。王艾不知道是否有人曾经做到过打何塞的球队完成帽子戏法，但毫无疑问连续两场的，没人做到过。 这个问题在赛后发布会上也被记者犀利的提了出来，质疑何塞的防守不行了。而何塞则撇着嘴道：“我想我需要提示你，王是我的学生。” 何塞的回答第二天在媒体上出现时，就变成了《穆里尼奥：能击败我的只有我自己，或者我的学生！》 这场特殊的师生对决帮助双方赢得了许多赞美，欧足联也借机推波助澜，大量剪切了比赛片段作为接下来欧冠半决赛乃至决赛推广的片花。王艾还被邀请额外在阿皮亚诺基地录制了几个片段来使用。 尽管他不会出现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但他目前仍然以12个欧冠进球位列本赛季欧冠射手榜头名，第二名是进了9个球的梅西。 王艾这帮人就把何塞打翻在地，无论如何都足以骄傲。 而令人稍感意外的是，这场对决除了意大利人喊好的声音很高之外，德国人的调门也很高，这让许多嗅觉敏锐的人察觉到了别样的味道。再结合近几场比赛莫拉蒂的身边总有几个外国大亨跟着的场面，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王艾没有回答任何转会的问题，不管是在基地门口还是在家门口或者学校门口……我都要毕业的人了，不怕你们堵门不让我上课，哼！ 本赛季的国米告别了欧冠，在联赛上仍然与榜首有6分之差，在比赛仅剩5场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追回，因此本赛季唯一可以竞争的只剩下了原本看不上的意大利杯。 三天后，全队南下首都与老冤家罗马队开始意大利杯的半决赛，王艾延续了上一场的好状态，率队激战90分钟后，干干脆脆的以4:0取胜，王艾又一次包揽了全部进球。 当国米从罗马载誉归来从机场出来时，一群记者涌了上来，劈头就问：“王，你在4月份的5场比赛里打进了17个球，接下来还有两场比赛，你还能打进多少个？” 王艾听了这话莫名其妙，看了看身旁的斯内德，还没等说话，另外一个记者挥舞着话筒补充道：“你已经不是场均一球了，而是每天085个进球，你能把数据突破1吗？” 这下王艾才算听懂了记者们在兴奋什么，队友们也随即发出哄笑声，埃托奥挤过来搂着王艾的肩膀：“我告诉你，他只要想就一定能！” “我们会帮助你的！”卢西奥在人群外围挥舞手臂。 王艾没好气的赶走这帮家伙：“比赛还剩两场了，如果要突破1，那就是要进13个球，怎么可能？除非对方派青年队来。” “那你为什么突然进球这么多，尤其是最近两场连续进4个，这已经打破了……” 记者们说的乱哄哄的，王艾没听清后边的话，等记者们的声音低下去了才没头没尾的道：“进球多，当然是比赛需要，还有……” 说着王艾指了指身边一圈人：“这群家伙帮忙，当然我的状态也还可以。别的就没什么了，每天一球什么的，几乎不可能做到。4月份我们有8场比赛，我要每场都进4球才能做到……” 说到这，王艾笑着摇摇头，让开了记者们便走了。前前后后相处了两年多，总跑体育新闻的记者们熟知每一个大牌球星的脾气，王艾不想说的时候你就怎么逼问也没用，真逼急了他会给你说笑话，也不说正事儿。 索性，今天算没白来，果然王艾晚上在家中看电视的时候就看到自己机场接受采访的片段过后，电视台主持人一幅认真的表情对着镜头道：“拉齐奥，记得把青年队带来！” 第七百零二节 撒玛利亚庄园（二） 拉齐奥当然不会派青年队来，派成年队都慌的不行，要是派青年队来……你成就了威名我们倒不在乎，但不能在我们身上。如今欧冠资格没有，降级也没有的拉齐奥已经进入了“佛系状态”，但还是被米兰电视台给刺激的抖擞起了精神，在三天后来访米兰时摆出了一幅死缠烂打的架势，反正说什么也不让你在我们身上延续你的单场4球记录。 王艾也果然没有延续成功，他如今的所有振奋，都和他提前“放风”自己要转会是同一个目的：让自己在米兰的商业利益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快速崩盘，说好听点就是让内拉祖里们不会怨恨自己，反而会长久的怀念自己。更好听一点说就是，对得起球迷。 已经带领球队差一点击败皇马了，已经连续两场进4球了，自己创造的成就应该可以让球迷们不生气了，王艾也就没有多少动力了，所以本场比赛他只打进了一球，随后在下半场第20分钟被主教练换下休息。 一个月不到打了7场比赛，进了18个球，所有人都知道王艾消耗的够呛。至于他消耗的原因是想要徒劳的在2011年继续竞争国际足联金球奖还是对国米爱的深沉，并不影响他的体能徘徊在危险边缘的判断。 为了获得本赛季唯一能够有机会的意大利杯冠军，不论是教练还是队友，理智的都不希望王艾在无聊的比赛上过多消耗，哪怕看起来很过瘾。 就这样，一周后与切塞纳的比赛，王艾干脆打起了替补，在双方战平的一个小时之后才替换埃托奥登场。上场不久斯内德就帮王艾争到了一个前场直接任意球的机会，王艾在万众欢呼中操刀主罚，以一个漂亮的大弧线让球队的比分超出。 这是王艾在4月份为国米打进的第19个球！当足球落网，看台上顿时就举起了一片片书写着阿拉伯数字“19”的标语。 王艾看到这些也只是笑了笑，如今的他想的越来越多了，早已经在情感上和国米割裂开来，所以看台上的欢呼已经不能打动他的心境了。 比赛临近尾声，正在王艾打算熬过几分钟就下场休息时，不知从何处开始，甚至不知何时开始，梅阿查球场上空逐渐整齐划一的响起一个单词“venti！” “venti！venti！venti！” 对战双方都有些奇怪，在前场边线附近准备接应队友边线球的王艾和发边线球的麦孔一样，抬头向看台望去，配合着许多球迷挥舞在手中的“20”标语，大家才听懂了球迷们再喊什么。 现场直播的特写镜头立刻抓住了这一瞬间，王艾的脸出现在了场边大屏幕和许许多多客厅里的电视屏幕上，他的神情从疑惑到释然，他低头笑了笑，重新看向看台，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仿佛是超人的镭射眼扫到，一片片的沸腾。 王艾长出口气，表情认真起来，麦孔边线球发出，王艾依着对方球员脚背一撩，随即转身，足球落到了他身后不远的斯内德脚下，斯内德随即横传到王艾的跑动路线上。王艾脚下再次挑回到了斯内德的跑动路线上，斯内德再次横传另外一边的潘德夫，潘德夫完成下底后轻松起脚传中。 这几下速度非常快，竟然有了点巴塞罗那前场的味道，让拉齐奥的防守体系一时跟不上，而此时王艾的冲势已起，在门前后点接到了潘德夫的这次相当准确的传中。 对手双人包夹也没拦住王艾起跳，他在空中强行扭身，把这个稍微有点远的球顶进球门。 全场又一次沸腾，球门后的球迷们瞬间高举双臂，千万双眼睛都盯着和对手一起摔倒而重新爬起来的王艾身上。 伴随着场边电子记分牌的2:1，跳动成了3:1，看台上几十个“19”，变成了“20”！ “太戏剧性了！”从球场返回家中的依维柯上，李俊整理好了本场照片后抬头道：“明天报纸肯定要全写这事儿。” 王艾咕咚咚喝水没来得及说话，康丝笑道：“这种情况太少了，一般到比赛快要结束时，尤其是领先的情况下肯定会懈怠。要听球迷的，就要重新调整状态，对手还会警觉，很难的。” 挺着大肚子非要来看球的雷奥妮点头：“对，从成本角度考虑，球星这么做投入大、产出少，容易透支体能，而且一旦努力尝试没有结果，反而会遭到嘲笑，所以不如干脆不理睬按照自己的节奏走。这样久而久之，球迷们也知道这么喊没用，也就不奢望了。” 李俊恍然道：“这个，在我们辽阳老家，好像叫人来疯。” 雷奥妮笑着看王艾，王艾翻了个白眼：“我是有这个能力，我有这个自信！” 康丝嘻嘻一笑：“这不正好是商业足球所喜欢的吗？这种富有巨大话题性和商业价值的球场表现，远比单纯多打进几个球重要的多。球迷们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并不断讨论，带来了比赛收视率的提高和门票的热销，同时带来了赞助商品牌的高曝光，也让赛事的组织者欧足联从中受益。而这方方面面加起来，都可以反馈给球员本人。” 康丝换上了一幅严肃的表情：“所以，风险大，但回报也很大。今天的王博士的任何一个放在公众视野中的举动都是有目的的。你还记得去年底意大利国家电视台为他拍摄的专题片吗？” “那你还记得在王博士从苏黎世回来媒体上的报道吗？” “记得，当时都在说反兴奋剂机构是不是太过分了。” 康丝笑容绽放：“是呀，很过分，两天一次，甚至一天半一次，但王博士从来没有反抗过，一直忍耐了两年甚至更长时间，终于伴随着这个专题片……” “反兴奋剂组织委婉的表达了歉意！”李俊睁大眼睛：“我记得这个！” “有人做到过吗？”康丝得意的抬起下巴：“历史上第一个，而且既没有恶化与对方的关系，还博得了广泛同情。” “这件事也一样。”康丝说到这轻轻叹口气：“这座城市当初曾经热情的拥抱了我们，我们也将温情的与它挥别。” 第七百零三节 撒玛利亚庄园（三） 在意大利还剩下4、5场比赛，王艾的新闻官杰米特意来了一趟阿皮亚诺面谈即将离开的新闻事务，关于在新闻、网络上如何表态、引导的问题，王艾一家人都热烈的参与了讨论，这是一门叫“传播学”的新学科的东西，王艾甚至在毕业论文写就之后找来了相关的教科书看了看。 在慕尼黑的房产随着康丝归来终于走上了正轨，她在初步看了时文君拿回来的照片之后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下赛季黄欣会带着儿子过来，雷奥妮则返回，家里人口还加了一个，必须要一个比现在的房子还大的房子才行。 至于现在的房子，王艾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以他两年半以来与邻居们的友好关系，尤其是在阿皮亚诺小镇上良好的名声而言，这里可以给刘丁香她们当一个度假村用。反正王艾不缺钱，这座乡村别墅留下来也挺好。 万一将来什么时候王艾想念这里了，还可以回来看看，就像科巴姆的房子一样。王艾实在是太喜欢这里静谧的森林和安详的小镇了，哪怕要走了，也依然充满留恋。 就在家里人打包的打包，忙碌的忙碌中，意甲第36轮比赛来到了，紫百合佛罗伦萨来到梅阿查，莱昂纳多以半主力迎战，最终替补们表现的不错，3:1击败对手，保持着理论上对ac米兰的追赶。 本场比赛王艾上场踢了半小时，在主场球迷不断的起哄声中，在临近比赛结束时，王艾打入一个超级远射：距离球门45米。因为这场比赛与上一场时隔一周，王艾的体能彻底得到了恢复，所以这一脚势大力沉，犹如长虹贯日。 赛后王艾低调的躲开了所有记者，尽管他与莫拉蒂一家非常好，尽管莫拉蒂即将撒手，但如今的形势仍然有点微妙：王艾可以就他残存的商业价值进行努力，但不能喧宾夺主，他毕竟是要走的人了。 几天后，罗马队来到米兰与国米进行意大利杯半决赛的二番战。上一场由于王艾的出色发挥在客场打了罗马队一个4:0，这场比赛罗马队要追回来难上加难，但国米这边也不敢太大意，于是仍旧以全主力身份迎战。 90分钟过后，坐在替补席上的王艾站起身和队友们击掌相庆，提前被换下的他留下了打入两球、零封对手的比分，如今这个比分被队友们保持到了终场，国米在这个动荡的赛季，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告慰球迷的机会。 随着五月中旬的到来，王艾的又一项重大商业谈判接近完成，5年前他和可口可乐签订的协议即将在6月初到期。虽然可口可乐给的钱远没有阿迪那么多，但那是因为碳酸饮料这东西的受众范围远远超过普通的体育迷范畴，球星在其中的带动作用不像体育用品那么强。但也正因它的受众范围太广，故而也拥有了专门的体育用品品牌所不具备的社会影响力。 百事可乐、娃哈哈等竞争品牌一直在试图挖可口可乐的墙角，王艾一方也与这两方保持了不间断的友好接触。虽然在政治上两个可乐始终很谨慎，但将来的事儿谁说得准呢？王艾也不能不有所准备，极端情况下他可以抛掉所有国外品牌与国内品牌对接，反正从主观上王艾更喜欢国货一点。 当然，那就将让国内明星们哀鸿遍野了。 眼下最终还是可口可乐给的条件更好一些，对王艾的价值增量更大一些，所以施拉普纳代表王艾最终还是与可口可乐一方接近谈判完成。不过可乐那边照例的、年复一年的再次向王艾提出邀请，希望他能够在这个夏天访问美国。 除了2001年参加世少赛并在911之后过境美国一次之外，王艾从未去过美国。这一点过去可以用比赛繁忙、没有机会来掩饰，但随着王艾日渐成名，尤其是c罗、梅西、卡卡等同时代、同层次的明星都曾经在夏天访问美国，并与美国知名人物谈笑风生、广交朋友的新闻对比起来，就显得越发奇怪了。 这种奇怪，不但老领导察觉到了，许多人也察觉到了。比如去年秋天和王艾约定会在他拿到首个国际足联金球奖后再上一次封面的时代周刊，原本说好了在去年底或者今年初上的，但至今一直没有消息。 这显示美国方面已经对王艾的立场产生了疑虑。 这就搞笑了，王艾作为重生者清楚的知道将来美国变脸的那个丑陋，可眼下美国还没翻脸，王艾提前把美国尚未做过的事情算计在心里对美国产生了强烈的防备甚至敌意，反而提前让美国的有关方面也警觉起来。 王艾不能对两国历史、两国外交产生什么关键性的影响，美国对中国的敌视随着中国实力增长而自然到来，而眼下还不到那时候，王艾的警觉提前引来了警觉，这从任何角度都是不合适的。 查培新在去年十月曾经建议王艾适当时机访问美国，如今这个时机来了。当王艾方面口头上向可口可乐方说明他会考虑在今年夏天访问美国之后不久，《时代周刊》那边就打来了电话，约定将在王艾访问美国期间做一期访谈，声称“去年底版面紧张，今天秋天机会合适”。 王艾当然在心理上并不舒服，只能以“斗争智慧”来安慰自己，只能以国家都要低头，我有什么不能低头的来自嘲。 就在这种纷繁芜杂的事务交替而来的同时，意甲2010-2011的第37轮来到，王艾随队前往那不勒斯。本赛季的意大利杯决赛在30号，期间还有16号与那不勒斯的比赛和22号与卡塔尼亚的比赛，因为没有欧冠了，所以行程相当宽松，王艾也愿意善始善终所以依然以主力身份出战。 在双方都相当放松的比赛里，王艾发挥出色，上下半场各入一球，把他本赛季的意甲总进球数提升到了史无前例的46个，而他本赛季为国际米兰的总进球数已经达到了64个。 这注定是一个让后来者绝望的数据，这注定是一个锻造王艾在国米总部门前“塑像”的基座。 第七百零四节 撒玛利亚庄园（四） 5月22日，王艾在意大利的最后一场联赛来到，同样出于热身以及维系个人形象考虑，王艾照例以主力身份出战。对手卡塔尼亚目前排名联赛第14，早已摆脱了降级区，故而并无压力。 于是双方为球迷们展现了一番职业精神，卡塔尼亚尽力反抗，也打出了不少精彩配合，还在儒利奥身上刷了两个进球，而国米这边也精彩不断。这个夏天大家都没什么重大赛事，所以球星们也不怕受伤，反正双方敌意不大，更像是一场表演赛。 于是最终的比分就变成了5:2，王艾见队友们都很浪，自己就收了收，上半场给埃托奥助攻了一个，在萨内蒂门前抢点的时候还特意远离了球门区拉到了外边，算是给队长做了策应。直到下半场队友们的热情有些消褪了，王艾才踊跃了一些。在比赛第73分钟时，面对两名中卫的拦截，他再一次上演了与皇马对决中，面对佩佩和拉莫斯阻截的“双穿花”技术，就是一个更加灵动、更加大跨度的同时针对两名后卫的“踩单车”，卡塔尼亚后卫本来就没多少斗志，实力又差得远，于是被王艾轻而易举的正面突破获得单刀，一个远角推射得手。 随后在比赛中的89分钟，面对斯内德的外线传中，在卡塔尼亚松散的门前自己给自己挑传身后，接转身抽射，相当潇洒的完成了本人本场的第二个进球。 当终场哨响，王艾从对手身边松弛下来，望着欢腾的梅阿查，心中一阵阵感慨。这是他在国际米兰的最后一场联赛，接下来虽然还有一场意大利杯决赛，但决赛地点在罗马。王艾脚踏梅阿查草皮的时间，已经以分秒计算了。 还记得最开始来的时候，主教练曼奇尼带自己来这里，自己还曾经上了看台体会了一番这座传奇球场的沧桑韵味。而如今，两年多过去了，这里曾经无数次响起自己的名字，正如同此时此刻。 一个卡塔尼亚队员走过来打断了王艾的沉思，他略显腼腆的指了指王艾的球衣，王艾呵呵一笑双臂一展，隔着白色内衣好像意大利人体雕塑一般雄健的肌肉群出现在对方、摄像机镜头乃至许多人的双眼里。接过王艾湿淋淋的国米10号球衣后，双方轻轻拥抱。 王艾拿着对方的球衣向场边慢慢走，身后传来了对方兴奋的叫声以及对方队友的起哄声。 王艾一笑，随即释然了下来。从里亚索到斯坦福桥再到梅阿查，接下来还有安联体育场以及更多。不论如何难忘，都该走入记忆了。 轻巧的踏下草皮，冲着四面八方，无数依旧望着他的眼睛挥了挥手。王艾没敢多看，他已经从近处几个球迷的眼睛里望见了泪光，他们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过，能瞒住谁呢？他们对王艾没有责怪，只有依依不舍，这让王艾很难面对这种痴心的挽留。 哪怕这种挽留，很容易随着球员表现不佳而变成愤怒，但此时此刻，它依然是真诚、深沉而感人的。 但王艾想要快速进入球员通道的设想并未实现，获准在场边对球员采访的米兰电视台记者带着摄像机走近前来。此前已经采访了进球的其他队友，而王艾在场上略耽误了几分钟，所以没办法趁乱跑掉了。 “亲爱的王，你的极限是多少呢？” “什么？”王艾眨眨眼，没听懂。 “我是说……你在上个月月初与ac米兰的比赛中进的那一球，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场我们和对手打成了2:2，很遗憾没能在积分上拉近距离。” 记者难得的沉默了一下，望着王艾遗憾的脸不似做伪，突然激动的大声道：“可是你知道吗，那一球你打破了历史记录！国际米兰历史总进球记录，你那个球是你代表国际米兰打进的第208个，超过了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历史第一射手阿尔托贝利！你上赛季就是历史第三了，这个赛季你先后超过了原本第二的博宁塞尼亚和阿尔托贝利，他们都用了十多年，而你只用了两年半！” 王艾被这一连串反问给问懵了，等面前的女记者眼睛里激动的光芒闪耀起来，于是结结巴巴的问道：“那，那我现在是、是多少个了？” “算上本场比赛的2个，229个！”女记者下意识上前拉住了王艾的手臂摇晃道：“难道你对这一切完全不知道吗？” 一身汗水的王艾被记者摇的直晃荡，汗珠甚至甩到了近在咫尺的摄像头上，王艾下意识的想用球衣去擦，结果被吓坏了的摄像师赶紧摆手，还后退了两步，王艾才面对记者道：“呃，抱歉，我、我、我在米兰大学农学院要毕业了的，你知道我以前一直都学的是文科，这回是理科，很难的，所以……” “你是说你一直忙着毕业论文所以没注意到吗？没注意到你创造了历史吗？那么就没人提醒你吗？” “我想……”王艾总算恢复了正常：“当时那场比赛我们要追赶对手的积分，大家关切的只有胜负。而且随后就是与皇马的两场欧冠半决赛，大家实在没有精力去注意其他东西。” “再说，那些东西只有有闲暇的时候才有意义，对于正在密集比赛中的球员来说，有意义的只有一场场比赛的胜利。”王艾说到这笑了下：“就像我们现在，我们大家思考的只有几天之后的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历史的东西让别人去说，我们关注的只有当下。” 说着，王艾友好的冲依然愣神的记者点了点头，绕开记者走向球员通道。 “你要走了吗？王！”记者在背后追赶了两步，高声问道。 “是啊，比赛结束了，我要回家休息了。”王艾故作轻松的道。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女记者平息了一下心情问道：“对米兰这座城市，你有想要说的吗？在、在夏天到来你要回国之前？有什么道别的话吗？” 此时无数的眼睛都通过摄像头盯在王艾脸上，王艾神色复杂而真诚的面对摄像头：“米兰，是一座经常出现在我梦境里的城市，我对它有无限的热爱，就像它对我一样。” 第七百零五节 撒玛利亚庄园（五） 当天晚上，草草夜练之后，王艾坐在门口的山坡上，在初夏的晚风里左手搂着雷奥妮的肩膀，右手环抱着时文君的腰肢，身前还趴着懒散的淑女，一言不发。 “夜宵来啦。”康丝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打断了三人的宁静。 王艾接过保温桶，顺手招呼康丝也坐下休息。说起来李俊的厨艺也可以，但总是没有康丝做的这个味道，所以她一回来李俊就下岗了。 “吃你的。”王艾一巴掌扇开了雷奥妮偷偷伸出的叉子，雷奥妮只好噘着嘴去吃她的富含纤维素的孕妇夜宵了。 “说起来，我们真是太忙了，这么重要的历史记录都忽略了。”尝了一口夜宵便摇头不再吃的时文君道：“俱乐部竟然没提醒你。” 王艾嗯了一声，一斤牛肉的夜宵其实没多少，就一大块牛腩外加一点零碎的，所以几口便吃光了，顺便喝光了清清的牛肉汤：“不管了，都要走的人了。” “你一点都不激动？你不想想外界明天得激动成什么样，你才两年半啊，还把记录提高那么多。” “他没想起来激动呢。”那边喝着牛奶五谷粥的雷奥妮充满怨念的道：“我还不如淑女，它还捞到两块肉吃。” 时文君不理她，依然抱着双膝望着不远处的小镇灯火，任凭王艾的手重新搂上她纤细的腰肢：“有时候我也意识不到，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然后突然间一个个……就到面前了。以前我只是个普通女孩，想象不到大明星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何况是顶级明星的生活，那时候就想一定天天激动的睡不着吧？可现在回头再看，原来生活终究还是生活。我应该激动，却没感觉到激动。” “你也是情感太丰富，和他一样在惆怅当中呢。”雷奥妮放下她的保温桶：“其实如果他不走，我们今晚上一定会开啤酒了，队友们也会跑来庆祝。诶你说你都走了这么多球队了，怎么还没看开？” 王艾回忆了一下：“离开图宾根时候挺难受的，那时候本来想着和老白、老罗他们一起创造更多的奇迹。但没办法只能走了，好在拉科还不错，在拉科的两年也很好，但拉科不是豪门，不能帮我更多了，我只能走。至于切尔西，你们都知道了，我最后阶段……怎么说呢，不能说和俱乐部闹翻了，甚至不算不愉快，我是出于非常冷静的考虑离开的。当然我对罗曼先生在足球上的乱插手，不高兴是肯定的，尤其是对他曾经试图用舍甫琴科来取代我，心里有疙瘩。当然我知道这是正常现象，但感情上没这么深厚也是真的。” “马西莫确实是个好主席，尤其你对得起他的时候。”雷奥妮感叹了一句突然问道：“如果马西莫不走的话，你会不会走？” 已经把保温桶送到厨房洗碗机里而重新回来的康丝，以及时文君都侧头看着王艾，王艾楞了一下点头道：“他如果不走，我估计也不会走。他不走就会继续投入，更新阵容，保持战斗力，那么我在这里就可以继续追求荣誉，那我就没有走的必要。何况，这里我呆的真的很舒服。” “这里的天气、人际关系、食物，当然还有你们。”王艾双手紧了紧：“骄傲、美丽、事业有成、又爱我的你们。其实离开就离开了，只要你们在，哪里都是家。” “可是我要回国养胎了。”雷奥妮用头碰了碰王艾的肩膀。 “你在我心里呀。”王艾呵呵一声道：“在我心里，我心就永远都是安定的，我知道无论我身在何处，你们都是我心灵的一部分，不管距离远近，你们始终都对我敞开。” 时文君不满的摇了摇腰肢。 雷奥妮则春风满面：“6个月了，今晚上我可以对你敞开。” 时文君一低头，康丝捂着脸，狮子又开始了。 是夜，雷奥妮搬到了主卧，康丝独守客房。别看时文君习惯性傲娇，真开始的时候相当配合，为了防备王艾伤到雷奥妮还在一旁不断的上手指导，最后又被强悍的男人和动不得的女人给拘束的无法反抗，委委屈屈的在激烈的抽搐中迎来了最美好的米兰初夏。 身体的快感、精神的愉悦，当然还有三人时不时的笑话，终于冲散了关于离别的伤感。以至于第二天清晨时，三人忽然感觉，回国或者去德国其实也不错。 “要说我对这里不满的东西，还真有点。”王艾在吃早餐时就说道：“别的都好，就是这个球风，我真的不太喜欢。” “何塞的体系最适合你的吧？边锋、前腰或者影锋、前锋、中锋，反正，因为他的防反打法，给你很大的空间不是吗？”雷奥妮奇怪的问道：“从成就上来看，你也在何塞麾下这几年最高，在国米这两年半最高。” 王艾摇了摇头，吃下一颗乌鱼蛋：“这几年上去了，主要还是我年龄到了，身心彻底成熟了，当然还有不少的技术进步。虽然何塞给了我很大空间……” “主要是你自己争取的。”时文君一边看报纸、头都没抬说了一句。 “哦对，你还与何塞闹过一阵子呢。”雷奥妮嘿嘿笑道：“那时候我们都挺担心你，担心你和那个狂人处不来，他那时候可真是……” 王艾也嘿嘿一声：“这种体系虽然让我的技术全面性得到了更多的展示当然还有锻炼，但其实，不怎么过瘾。我更喜欢中国队这种全攻全守的激情打法，虽然我算是个人英雄主义的很大受益者了，但在我的灵魂里，我仍然是一个集体至上的人。”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怎么喜欢意大利的球风？”康丝在一旁回忆道：“你说太功利了。” “以前我什么成绩没有，就和何塞差不多，所以功利一些是肯定的。”王艾看了一下满桌子的人笑道：“现在我算是功成名就了，所以想追求一些纯粹的东西了，比如足球带给我的快乐。” “今年是c罗和梅西的，我正好要调整和沉淀一下。” 第七百零六节 撒玛利亚庄园（六） 要走了，家人有家人的事情、助手有助手的事情，王艾也有王艾的事情。 第一件是给央视五套打了电话，随后央视五套和总台广告部的负责人都专门打来电话致谢，感谢王艾对他们工作的支持。 这几年，体育频道的一半以上广告收入和他有关，他不但是出现次数最多的面孔，更是含金量最高的面孔：他代言的手表甚至曾经是《新闻联播》到《天气预报》中间最昂贵的时间段里唯一的广告，哪怕每天只有8秒钟。 但问题是，这个时间段通常是不许上真人广告的……大领导也不见得每天都上《新闻联播》啊，你天天在这个时间段露脸，你谁啊？ 就因为这个广告，总台台长甚至专门向中宣部打了报告。 因为王艾的感情问题有瑕疵，所以从出现以后，他基本就告别了所有来自政府的荣誉奖励。但王艾是典型的“小节有亏、大义至善”的人物，小节没有亏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大义却善到了万众称颂的高度，所以政府就通过这种方式给他“隐形福利”：默认你是中国的一个脸面。 在国际影响上王艾已经隐隐然超过了成龙，在国内捐赠上也必将超过邵逸夫，这可是新中国60多年来本土培养出来的、根正苗红的、唯一跻身国际社会顶流的超级巨星。 总归人无完人，只要不犯法，还是要看主流。 打完了这个电话，王艾还得到了一个夏天回国后找时间上节目的邀请，去年世界杯夺冠回来的专访，王艾几乎没说什么，那完全是一个国家队的集体场合，王艾也不适合说什么。 但是在体育明星当中王艾的思想性无人能及，他还不是那种从小被培养出来的口若悬河，而是真的通过自己的学习、实践、思考而成长起来的。所以一旦对他进行一对一的深度访谈，往往能出现一些令大众恍然大悟，让公知气急败坏的内容来，从而使得节目的质量极高，影响力极大，且持久深远。 在一些中国的视频网站上，王艾早年采访视频至今依然被热播，一代一代球迷成长起来、按图索骥找到，依然能受到教育。作为全国电视台的“老娘”，央视要赚钱，但更要精品节目。而王艾一对一谈深度问题，每一个都是精品。 自己想到的东西就是比被灌输的来的深刻、生动，这叫纸上得来终觉浅，觉知时时要躬行。 第二件是去米兰总领馆对工作进行汇报、交接。去年张总领事调职，梁总领事来了，所以这次是王艾向梁慧总领事辞行的。外交部一度考虑是不是在欧洲司给王艾设置一个专门的“岗位”，比较正式的把他纳入到外交系统中来。但后来考虑到一旦他真的接了聘书反而可能带来工作不便，所以才遗憾的放弃了。就这样，王艾如今依然是欧洲司最知名的一个“志愿者”。 王艾现在随便出席一个商务活动，出场费没有50万下不来。而米兰总领事馆连房子带地加一起也不值50万，真算钱的话，王艾春节去吃顿饭，大年初一领事馆的房子就他的了。而且类似活动王艾每年至少出席十次，就这么花钱大使馆也扛不住。 不要钱的员工谁都喜欢，外交部也一样，所以双方现在好的蜜里调油。 除了领事馆，大使馆王艾也打算在意大利杯决赛前后去一趟，王艾人虽然要走了，但留下的“遗产”仍然非常丰厚，需要大使馆帮忙排除一些干扰，而大使馆也不排除将来什么时候突然心血来潮了再把他请回来露个面。 第三件事是亚平宁之光，王艾专门去考察了一整天。慕尼黑与米兰虽然不算太远，但终究王艾不在米兰了。他在，哪怕他什么也不管，但总归有他坐镇，大家心里都有底。比如许青莲刚走的一段时间就群龙无首，接任的时文君思路不清的时候仍然要请教他。 他走了，离的远了，这种锚点作用就降低了，王艾必须确保这家公司能牢记使命，沿着战略计划走下去。往往一家公司的战略计划都是几十年时间，尤其是中国人特别善于做这种长期规划，但一旦换了掌舵者，可能就会废弃，所谓因人废事的就是这种。虽然王艾一时并不担心刘丁香接手后会瞎整，但刘丁香毕竟是一个人，而如今这家公司的员工已经有了一千多人，有的时候一个不是很强大的领导者容易被中上层的集体意志裹挟。 所以王艾要出面敲打敲打这些中高层干部，确保他们不会背离了企业宗旨。 这家网站归根结底并不是用它牟利的，而是搭建中欧双向的小商品贸易渠道的，算是一个互联网上的“中欧班列”，它对中国具有非常严肃而重大的政治意义、经济意义甚至文化意义。 因为中国人民吃苦耐劳、中国社会较为稳定，再加上中国人民有危机感，所以中国外贸顺差居多。但大量的贸易盈余不但使得中欧贸易近年来出现了一轮又一轮的贸易诉讼，还经常会如2008年美国大放水那样被贬值、被剥削，同时还给中国经济输入了一轮又一轮的通货膨胀。 亚平宁之光表面上只是帮助欧洲许多传承悠久的个体企业第一次把产品卖到中国，但实质上是改善了欧洲对华贸易的逆差，减缓了双方贸易紧张，所以不但得到了欧洲各国政府、欧盟的支持，也得到了中国的支持。 中国已经在认真考虑调解外汇储备结构了。 所以这家企业虽然是许青莲和王艾创办的，性质上也仍然是一家私营企业，但它承担的使命远远超过了一家普通私营企业的程度。王艾可以算是利用他的特殊身份，给国家办了这么一家企业。 双方对此心知肚明，也保持了高度默契：上级不插手具体经营，但重大事项王艾一会给商务部写报告；王艾不抽取资金甚至压低利润尽力扩大影响打击竞争对手亚马逊，有关部门则默默的帮王艾保驾护航；政府不投入一分钱，但给的政策万金不换。 第七百零七节 撒玛利亚庄园（七） 忙忙碌碌中，王艾还抽空关注了一下两个主要竞争对手的表现。带领皇马的何塞以及队中的c罗，与巴萨的瓜迪奥拉和梅西，双方是三个层面的对手：球队的、教练的、队员的。故而当国米被皇马淘汰的一刹那，“师生对决”的话题解散的一瞬间，新的话题就被炒热了。 全欧洲足坛都默认的是，随着去年因世界杯冠军而强势夺取了首届国际足联金球奖之后，第二届一定要给白人球员。倒不见得足坛的掌舵人都是种族主义者，而是白人的种族主义者太多，如果不考虑一点平衡，很可能引发白人群体的种族主义攻击。 不论是光头党还是新**或者美国的3k党，打击归打击，该哄的还得哄。 所以在王艾本赛季失去意甲冠军、失去欧冠四强资格，哪怕仍然保持着惊人的欧冠12球和创造了新的意甲射手纪录，他仍然被默契的排除出了今年大奖的获得者名单。 哪怕他肯定还会进入前三。 于是，c罗和梅西的对决成为了这段时间最受关切的话题，也直接决定了年底奖项的归属。 从比赛来看，双方确实尽力打了。但皇马的弱点也很明显，一个是何塞刚来，队伍还不是他理想中的结构，他对球队的控制还达不到瓜迪奥拉三年执教的高度，二是打国米消耗了皇马太多的精力和体力。虽然何塞信心十足，对巴萨也算非常了解，但两个回合下来还是遗憾的高负了。 于是，欧冠决赛就变成了巴萨与曼联之争……几乎没人看好曼联。由瓜迪奥拉-巴萨-哈维、伊涅斯塔-西班牙国家队这一条线构建的传控打法的巅峰期，只在去年的世界杯决赛中被中国皇帝领衔的队伍击败，此外就没有真正输过。 在意大利杯决赛前一晚，王艾在中国大使馆里和“同事们”一起看的比赛，一起见证了梅西的登顶。当比赛结束后，丁大使安慰王艾：“金靴丢就丢了嘛，明年再努力。” 梅西本赛季的欧冠总进球是13个，12场比赛进了13球，相当高效了，在本场比赛正式超过了王艾本赛季的12个，正式打破了王艾对欧冠金靴5年的垄断。从现场情况来看，巴萨球迷、记者、工作人员以及梅西本人在被问到这个问题时的表现也相当兴奋。 “是，您说的对。”电视机前，王艾笑了笑对丁大使点头道。 丁大使看了看王艾，发现他表情平静，于是就不再劝说，转而说起了明天的比赛，以及赛后活动。 听说王艾要走了，在罗马的华人华侨和留学生代表想给王艾办一个欢送会，王艾想了想决定抽空参加，毕竟盛情难却。于是就超过了原本的约定要在29日来做工作交接后，第二天再来一趟。 当然王艾也和丁大使说不希望太多人，也不希望太闹腾，一个小规模的聚会就行了，这也正合了大使馆的意思。 第二天比赛的对手是巴勒莫队，国米全队上下并未真的放在眼里，国米哪怕问题多多，真拾掇拾掇，也不是一个区区中下游球队能对付的，哪怕对方号称黑马。 果然在第二天晚上9点开启的决赛中，国米控制了比赛，最终以3:1的比分轻取对手，王艾替补登场也贡献了一个进球。在当地时间晚上接近11点比赛告终之时，王艾一边走向场边，一边高举双手向多个方向的看台上的内拉祖里们致谢。 这是他真正的为国米出战的最后一场比赛，历数三个半赛季的表现，一段辉煌的史诗般的征程浮现在所有人的心头：初来的半个赛季在渡过简短的低潮期后，恰逢那个赛季意甲射手们表现普遍低潮，于是他奇迹般的用半个赛季征服了百年意甲，在最后一场比赛中击败了皮耶罗，拿到了意甲金靴。算上那个赛季的英超金靴，他成为了史无前例的一个赛季拿到了五大联赛两个金靴奖的射手，这一举奠定了他的传奇地位。第二个赛季随着恩师何塞的到来，国米的大国际时代开启，当年就拿到了意甲从未有过的五冠王，而他本人则在那一年再接再厉，强势打破了垄断意大利上空50多年的射手纪录，并把它推进到了4字头。第三个赛季国米阵容稳定继续上升，最终拿到了那个赛季一家意大利球队能拿到的所有冠军，蓝黑色垄断了欧洲足坛的上空，成为最耀眼、最光芒的那一抹颜色。他在从中居功至伟，在走了伊布、来了埃托奥之后，他的好状态得以延续，继续保持了对意甲、欧冠、欧洲三大金靴的垄断，并再一次打破了由他本人保持的意甲射手纪录。 然后就是大国际时代渐渐淡去的第四个赛季，他在因“伤病”和国家赛事缺席联赛两个月的情况下，在一个赛季换了两个教练的不利情况下，依然帮助球队拿到了意大利杯，并个人保持了意甲金靴和欧洲金靴的垄断。哪怕是在竞争对手梅西的强力追赶下，依然以7场12球拿到了欧冠银靴，并保持了他恐怖的破门率。更加可怕的是，在效力国米的第四个赛季，他就成为了百年国米的历史射手第一，并将这一数据从207个推进到了230个。 三年半，一个超级射手的传奇故事。内拉祖里们幸运的是，这名射手20到24岁这段最好的年华，他属于蓝黑色。 当王艾终于走下赛场时，不论是国米球迷还是巴勒莫球迷都站立在主看台上向他齐声鼓掌。莫拉蒂也走下了主看台站在球员通道口，给了王艾一个狠狠的拥抱。 在镜头里，莫拉蒂感慨的按着王艾的双肩：“谢谢你，我的孩子。” 王艾低了低头，微笑道：“谢谢你，主席先生，我和许多球迷一样，热爱您。” 说完，两人都在这支球队留下了深深印记，但都要离开的人再次拥抱，留给了整个意大利足坛以及米兰市，一个难忘的剪影。 第七百零八节 撒玛利亚庄园（八） 当晚王艾前往大使馆与各路朋友小聚时，国际米兰官网网站刊登了王艾早已写就的一篇告别信——《梦仍未醒》。 “就像许多成长的故事一样，离别不等于辜负。我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我们的友谊依然在心中流淌，在午夜回荡。难忘的日子永远难忘，它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褪色，不会随着岁月更迭而沧桑。我的汗水、你们的呐喊；我的球衣、你们的旗帜；我的笑容、你们的掌声，那些细细碎碎的过眼云烟，其实早已永恒。” 伴随这封简短告别信的，还有国米俱乐部“无言的颂扬”，精确到分秒的王艾为国米出场时间、比赛数据、十大进球和登顶照片，以及一长串王艾为国米创造的射手纪录。 在难言的追忆和感怀中，王艾在时文君和康丝的陪伴下回到米兰，郑重其事收好了他的国米10号球衣、国米外套以及所有国米标志的服装道具，重新换上了一身正装，在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前往米兰大学农学院，参加了他的毕业典礼。 整整三年时间，王艾被各种数据折磨，终于熬到了他农业环境专业本科毕业的时间。这个学历相较于以往的哲学硕士、博士当然浅薄的很，甚至有些科目的成绩就徘徊在挂科边缘，但王艾是很用心的了，经常在出外比赛的时候也带着教科书，算是狠狠开拓了一把他这个文科生的知识边界。 由于他是整个农学院最大牌的学生，许多球迷为了最后看他一眼纷纷涌入，所以这场毕业论文答辩只能临时换到了大会议室进行。由于毕业论文质量较高，所以不论是导师还是王艾本人都相当轻松，在一问一答中还夹杂着意大利人的天性乐观的笑话。而王艾本人也是个乐天派，这三年半下来对意大利人的性情了如指望，故而回应也毫不客气，整个答辩持续了半小时，却笑场了多次。 最后，王艾戴着月桂花冠，领取了他的毕业证书，并与导师、院长甚至一些同学合影。 5月31日中午，王艾终于走出了米兰大学农学院的校园，当登上他的防弹依维柯时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三年半的亚平宁生活，终于善始善终了。 由于拜仁的俱乐部和训练场紧挨着，而且都在慕尼黑市的繁华地带，所以王艾再想购买一处靠近训练场同时还人烟稀少的房子基本做不到了，毕竟科巴姆距离斯坦福桥20多公里，阿皮亚诺距离梅阿查30多公里，王艾在伦敦和米兰都可以即享受专业的训练场，又享受人烟稀少的宁静，在慕尼黑这里很难做到。 为了选择一处合适的房子，王艾不得不反复思考自己想要的东西，最终在几十张照片以及卫星地图上，郑重参考了一家人的意见以后，决定把在慕尼黑的家确定在慕尼黑南郊，距离拜仁总部以及训练场12公里，靠近整个慕尼黑南部大片人工林及森林公园的边缘。除了这片森林，周围10公里之内再也找不到宁静的可以随便撒欢的地方了。 考虑到王艾本人巨大的知名度，他必须确保一定的隐私，尤其是训练方面。他固然可以在拜仁的帮助下在训练场周围一公里以内找到一个房子，哪怕是租赁，但那样他就必然要受制于拜仁，他的训练情况将被俱乐部乃至周围球迷时时刻刻盯在眼里，这会让非常注重隐私的王艾感觉很不舒服，甚至危险。 好在王艾挑选的这一片也相当大，最终挑来挑去挑中了在拜仁总部西南偏南1400米左右的高档别墅小区 grunwald，这里的房子够大，虽然通常是两层建筑，但占地面积会达到600多平米的。但再一打听，包括罗本在内，很多拜仁球员也住在这，王艾就有点不乐意，于是由往南挪了挪，最终选了一处三层的方方正正的房子，楼上楼下大概20几个房间，后院空阔，和邻居家有高大的树木分隔，而且这一小片街区是外围一圈房子，后院都是草坪靠近在一起的私密性相当不错的地方。 连房子带地，面积不到1000平，其中光房子就占地近300平，算是可以满足王艾一大家子入住的需要了。由于慕尼黑在阿尔卑斯山以北，一年甚至一天的温差都非常大，所以这里很少有家庭配备家庭泳池，但王艾考虑到自己的健身乃至休闲放松需要，还是决定开挖一个。 整个慕尼黑的城市造型也是圆形，如果以靶子来衡量，拜仁总部大概在南侧六环左右的位置上，也就是说王艾的新家南边的大片人工林，其实是在慕尼黑市区范围内的，所以尽管王艾已经尽量挑选了人少的地方，但房价依然非常高。当康丝给王艾报价的时候甚至吓了王艾一跳，好么，200万欧元！ 过去他在科巴姆和阿皮亚诺的房子都才多少？20万左右，这次地方没多大，房价涨了十倍！这就是城市和农村的区别了，王艾为此都犹豫了，考虑是不是干脆挪到大片人工林的南边的小镇上去住。但真的跨过这片人工林，安静是安静了，但距离训练场就太远了，十多公里必须开车了，王艾又觉得不方便。毕竟慕尼黑的冬天非常冷，真想要专业训练还得去拜仁训练场，那里有两块带着地热的草皮，是冬天专业训练非常依赖的。 最后，王艾还是一咬牙下定决心买了200万的这个，等真的决定了也就放松了，然后突然陷入了自我怀疑中：买这么大一个房子，才花了两个月工资不到，我为什么这么不舍得？ 给自己还有家人找个方便、安全、环境好的房子，花俩月工资，有什么可犹豫的？ 我他娘的是一个年收入2亿欧元的人啊，刚刚签了的阿迪合同，一年就给我6400万，这样的房子阿迪一年送我32套！ 在米兰的最后一晚，王艾搭乘夜间航班悄悄抵达了慕尼黑，第二天一大家子前往自己的新家看了看。大家的要求被赶来的装修公司负责人记下并签署了装修合同，就等着今年秋天入住了。 第七百零九节 撒玛利亚庄园（九） 中国驻慕尼黑总领事馆也在城市的南侧，距离拜仁总部大概不到4公里。需要从拜仁总部向西走，跨过从南向北流过慕尼黑的伊萨尔河，途径海拉不伦动物园，最后在西门子公园北边的一片皮肤病医院、土耳其烤肉、射击场、健身中心中间的一处安静的外表平平无奇的四层办公楼。 王艾在5月31日下午抵达这里，并拜见了马总领事，算是非正式的做了工作交接。未来一段时间，他的主要工作地点将是慕尼黑、巴伐利亚州和德国，多年前他就是中国驻德国外交界赫赫有名的外交战士，此番回来，知名度更胜往昔。 总领事馆除了有工作离不开的，都跑出来迎接王艾的到来。虽然并未对外公开宣布，但王艾突然到八竿子打不着的驻慕尼黑总领馆拜访，已经让这些工作人员明白了一切。 除了关于转会的事儿王艾笑而不语之外，其他的话题并不避讳，甚至谈到了自己刚刚签订的装修协议，邀请大家有空的时候去玩，这一下大家就彻底明白了。 王艾的影响力从今天来总领馆办事的德国人身上看的一清二楚，甚至有德国人绕过了工作人员的堵截跑到王艾面前寒暄打招呼的事情发生。马总领事和其他领事馆工作人员就像伦敦、米兰的外交战士们一样，非常清楚一个顶级国际球星到来后对工作局面的改善。 慕尼黑是个工业尤其是工业研发的强市，和中国有着非常广泛的合作，所以驻慕尼黑总领馆的规模和工作人员也远比驻米兰的更大。王艾虽然无法决定一些合作的达成，但只要他出席，总会有不小的帮助。 当天晚上，马总领事宴请王艾一行人，席间较为详细的谈到了未来的工作安排。由于王艾在欧洲司已经“驰名多年”，所以关于与他的工作合作已经相当成熟，每年大致出席多少次活动、出席什么活动，双方都心里有数，故而谈的相当愉快。 席间马总领事还问王艾，这趟来慕尼黑是否还打算上学，王艾点头说：“多少年的模式了，我已经习惯了上午上课、下午训练的整个生活工作节奏，所以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还打算这么做。” 然后，马总领事就笑着拿出了一摞子的慕尼黑各个大学的基本情况介绍：“早给你准备好了。” 王艾接过资料也笑道：“这下您用我干活就心安理得了。” 由于王艾这趟来人太多，所以不好在领事馆留宿，于是在晚上八点多王艾一行人告辞前往酒店休息，并在第二天上午驱车110公里北上前往雷奥妮的故乡迪特福特。 过去王艾在德国的西南部巴登州活动，距离迪特福特太远，而这次来到慕尼黑就近多了。迪特福特在慕尼黑正北，由于德国发达的公路网且这一带多是平原，所以直线距离和开车距离差不多，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 肚子已经非常明显的雷奥妮回到家乡很高兴，虽然这里没有正宗的中餐、中国文化，但好歹她是成长在这片土地上的。此番时隔多年带着自己的男人还有肚子里孩子回来，昂扬的像个征服了世界的大将军。 中国与德国的合作更多的侧重于经济、科技、工业层面，对文化关切不多。毕竟中国很长时间最要害的是发展的问题，而文化这个东西，来的容易、去的也容易，对硬实力帮助不大。但近年来随着中国工业规模超过美国，随着中欧贸易纠纷越来越多，关于两国文化合作的内容越来越受重视了。 文化虽然软，但软也有软的好处，落脚点是人的心灵和感情层面。文化交往强大，会化解和降低贸易纠纷，对中国实力增强的好处越来越明显，因此早年王艾和雷奥妮在文化部、外交部的帮助下，拓展的迪特福特这个点，就显得越发重要了。 如今每年的春节，中国驻德国外交机构除了给华人华侨拜年之外，也会额外的给迪特福特拜年。时不时的从中国文化部派来的民俗专家就会到迪特福特来拜访顺便传道受业，以至于王艾这次来的时候再也吃不到香肠馅的饺子了，还颇为怀念。 哈特曼家的老屋由于无人居住早已卖掉，雷奥妮如今大部分时间都在中国生活，到欧洲也是随着王艾到处跑，而约纳斯则神出鬼没的，连赵丹也说不清他到底在什么部门工作，反正是保密部门就是了。所以老屋有了新主人，王艾只能陪着雷奥妮在老屋外转悠了几圈，然后陪着她到她小时玩耍的公园、学校走了走。当然，也拜访了她昔年的朋友。 迪特福特是个典型的乡村小镇，居民多是围绕农业就业，小镇安详而又有序，周边除了大片的农田就是森林，环境相当优美。王艾陪着雷奥妮徜徉在小镇中难免和中国小镇做对比，不得不承认，发达国家哪怕是农村也享受了高度发达的好处，生活相当方便，设施也相当健全，就这么一个八千人的小村庄，专业的足球场就有两个。在小镇周围两三公里的范围内，还有人数更少的居民点，负责更大面积的土地耕作。相形之下，迪特福特是农村中的“镇”而非纯粹的自然村。 从地形上看，这座镇的形成也应该和中国的镇差不多，周边或者在平原、或者在山地、或者在河边有着不同产出的农民在这处地处中央的自然村进行贸易，久而久之形成了最大的聚落。 中国的农村机械化水平一般，且很多地方地形破碎，难以开展大面积机械耕作，需要人力更高，单位产出更低。因此哪怕也有七八千人的镇子，但发展水平不够。而发展水平够的比如县城，又显得格外拥挤，总之，地理禀赋所赋予的文明，呈现出了差别很大的生态面貌。 在迪特福特休息了一天，6月1日这天众人南下慕尼黑，然后乘坐航班直飞美国亚特兰大的可口可乐公司总部，准备在总部完成签约，并接受《时代周刊》面对面采访。 第七百一十节 撒玛利亚庄园（十） 施拉普纳已经在亚特兰大等着了，他带领的谈判团队把王艾未来五年与可口可乐公司的代言合同，谈到了一年1700万欧元，就再也谈不上去了。坦白说，这差不多已经是可口可乐公司能给的极限了。毕竟25年前请迈克尔杰克逊也才500万美元，要不是这些年美元贬值的厉害，外加王艾在全球尤其是亚洲和中国的影响力多年来是明星中的第一，这个价格也是谈不下来的。 根据施拉普纳了解的，亚洲天王周杰伦代言可口可乐代言费也不过600万美元上下。 相较于专业体育用品的阿迪，对代言人在体育领域的突破有直接的利害关系而言，可口可乐公司更看重的是综合影响力的突破。五年前王艾代言阿迪的时候只是一个希望无限的青年球员，五年后他拿到了足坛“大满贯”，在体育领域的影响力今非昔比，所以代言费才翻了三倍。而在一般社会知名度领域，五年前王艾就是中国第一明星，五年后在欧美的知名度翻了一番，所以综合在一起，大致王艾的世界知名度是五年前的2倍，进而代言可口可乐的代言费才在物价涨幅等等综合作用下，变成了五年前的34倍。 合同条款中的具体出席活动细节等，也影响了总代言费的高低。总之，王艾还算满意，因此这一次才前往亚特兰大的公司总部签约。 在亚特兰大停留两天，活动包括出席签约仪式、参观总部大楼，接受可口可乐公司宴请，接受《时代周刊》专访，参观亚特兰大如今尚未加入大联盟的足球队，出席可口可乐公司组织的商务活动等。 总之，这两天在亚特兰大的活动安排相当密集，而王艾所到之处球迷的反应也相当热烈，就好像把过去多年王艾积累下的人气集中爆发了出来一样，让王艾颇为应接不暇。 美国人和欧洲人还不一样，欧洲人多少还端着点，毕竟祖上阔过，而美国人就直爽甚至粗鲁多了，哪怕美国的上层社会也一样。 6月3日，王艾从亚特兰大出发前往美国西部城市洛杉矶，这一趟形成同样是可口可乐公司安排的，与洛杉矶的一些代言可口可乐的名人互动，这算是双方新合同签署后的第一次工作，所以王艾的表现也算尽心尽力。不但提前了解了这些名人的事迹，还前往洛杉矶银河队参观互动。 6月5日，王艾又前往旧金山市，这一趟就不是可口可乐安排的了。凡是华人名人到美国，几乎都会去旧金山看看，因为这里华人众多，5个人里就有1个华人，如果算上其他亚洲国家的移民，这里的黄皮肤几乎占到了四分之一。当然，这里也是不同华人派别、不同亚洲国家之间在美国辐射影响力的角力场，彼此之间经常因为谁更正义一些而发生多个层面的斗争。 王艾当然不会去触碰敏感的政治问题，但他本身是来自于中国大陆是毋庸置疑的，拥有全世界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是整个华语区第一明星是毋庸置疑的。这样的身份使得他哪怕什么也不说，只要人到了就够了，而且王艾也不是什么也没“说”，他在到的第一天就出席了总领事馆组织的公开活动。 又在旧金山停留了两天，出席了大概七八场公开活动，王艾的美国之行才算结束。在6月8日上午乘坐飞机横跨太平洋飞往中国北京。 就在王艾忙碌在美国的三座城市出席各种活动的同时，他在慕尼黑现身的消息终于在德国媒体上大幅报道。尤其是慕尼黑当地媒体早已经在拜仁的帮助下拿到了资料。因此在王艾现身慕尼黑，并被许多市民看到之后，感觉时机成熟。于是，为王艾转会拜仁预热的活动启动。 由于夏季转会窗口期是从七月开始，提前签约有法律风险，所以目前只能是草案，也存在理论上翻脸的可能。但在现实中，哪怕王艾的合同条件比以往任何球星都苛刻，可拜仁在反复思量之后又不得不承认王艾提出的条件是建立在“实力的地位出发”上的，对拜仁的商业利益无损且有增加、对拜仁的竞技利益有着巨幅增加，所以三方、主要是王艾和拜仁双方都对这份合同拥有很强信心。 为了尽量降低双方翻脸的可能，同时为这份巨大的合约营造商业上的影响，所以双方都要在正式签约前表达一定的“诚意”。王艾提前半公开的拜访慕尼黑中国总领馆，半公开的置办房产，就是王艾一方的“诚意”，现在轮到拜仁配合了。 拜仁的力度在德国无人能及，很快各方面的反馈来到了。 6月3日德国最大报纸《图片报》体育版上出现了王艾在慕尼黑中国总领馆门口的身影，并配发了长篇评论。6月4日王艾前队友罗本接受电视采访回应称：“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但我要说的是，他真的来的话，那我将热烈欢迎。他是不可思议的队友，总能在最困难的时候解决问题。” 6月5日，《南德意志报》引述“消息灵通人士”的话说：“王的转会已经谈判完成，就等待夏季转会窗口开启就可以签约。” 6月6日，《南德意志报》继续昨天的报道，对王艾转会后对球队竞技实力、经济实力的增长做了长篇分析，并指出这是与“朵拉”完全不同层次的中国球星，是拜仁冲向欧洲之巅的最后一块基石。报道中还采访了拜仁现任主帅海因克斯，老帅也在采访中对王艾的可能加盟表示了极大兴趣。 6月8日慕尼黑电视台记者出现在了王艾购置的房产门口，在这个长达半个小时的专题节目中，主持人甚至挖出了王艾在米兰时帮助遭遇车祸的邻居安东尼的小事，并结合王艾每年在欧洲慈善事业、环保事业投资达到2000万欧元的事迹，将王艾称为在整个基督教文明中影响重大的现代版的“好撒玛利亚人”。 而这座占地面积不小、主人尚未出现只有一些工人在忙碌的房产，也被顺势称为“撒玛利亚庄园”。 第一节 时代（一） 6月9日晚上，北京东城区王艾家后院。 艾小青看着儿子扶着额头晃晃荡荡出来，忍不住心疼的道：“吃完了再接着睡吧。” 王艾嗯了一声冲着老娘笑了笑：“这个赛季我就拿回来一个意大利杯金牌，你别嫌少啊。” 艾小青打了儿子一下，出口却变成了：“不是还有两个金靴奖杯吗？” 王艾笑了一声，感觉头疼也散去了一些。这段时间在美国折腾的太疲惫了，跨海飞行12小时到北京正好是阳光明媚的上午，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时差的问题就卷了上来，头疼的厉害，不得不昏昏沉沉睡了一天。 晚餐丰盛，吃到一半王艾抬头瞅了瞅，严竹、赵丹和李俊都在美国出发的时候交代放假了，黄欣吃的很快回去照顾孩子了，就剩下雷奥妮和康丝，于是问道：“我明天什么安排？” 康丝张口就来：“上午去足协汇报工作，下午新华社体育部有采访。” 王艾皱了皱眉，雷奥妮道：“要不推了吧？” 见王艾摇头，又道：“推一天？” “明早再说吧。”王艾最后道：“要好了就不推，要顶不住再说，到时候记得提醒我，我亲自打电话。” 饭后，康丝代表王艾向王斌、艾小青汇报r基金工作，王艾听了片刻顶不住了，就回到了后院的卧室里，因为睡了一整天，精力上其实并不亏，但因为生病了需要睡觉“治疗”，所以睡眠要安排好，不能马上就睡，再说也是刚吃完。 怕打扰了他，黄欣跑到隔壁去了，雷奥妮也去隔壁了，于是王艾打开了电脑想要搜索个片子培养一下睡意，可双手放在键盘上竟然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任何一个片子的名字。 这让王艾警觉起来，生物钟紊乱对大脑的干扰竟然破坏了思维能力。于是果断放弃看电影的想法，怕睡不着，皱着眉头去前院厨房拿了一盒牛奶，临走又转身回去拿了一罐啤酒。 等康丝好容易做完了工作汇报回到后院时，鬼使神差的到王艾的房间窗外看了一眼，发现灯还开着，牛奶盒子捏了一把放在床头，床上还有倒了的啤酒罐。康丝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灯光下王艾侧着身面朝外还皱着眉睡着，但啤酒显然没喝了，应该是喝了两口随手放在一边打算闭上眼歇会儿再喝的。结果，一下就睡不过去了，啤酒罐还倒了，弄的床湿了一片。 第二天清早醒来，感觉头疼散去了一大半，不敢想，一想哲学什么的立刻就来劲儿。不过康丝、黄欣还有雷奥妮众口一词说他尿炕这事儿，可把他吓够呛。他脸皮厚倒不觉得尿炕怎么丢人，谁没看过谁啊，是吧？ 关键是生物钟紊乱影响思维也就罢了，如果连尿炕都发生了，那就更深了。就好比电脑似的，打开一个应用程序，要是崩溃了，大不了卸载了重装，可要连开机都出问题，那就得找人修了。 瞅着王艾吓的脸都白了，三个女人绷着笑意依然不吭声，好在王艾最后时刻反应过来了：这位置不对啊，我还能尿到胸口吗？ 气的王艾下床揍人，结果黄欣抱过孩子：你揍？ 雷奥妮一挺肚子：你揍。 康丝：……嗷嗷嗷！ 闹腾了一阵，王艾感觉还好了点，看看时间刚早晨六点，于是张罗着让刘亮陪自己出去晨跑，结果被家人劝下来了。一个是身体不好，万一有个好歹的，再一个是夏天了，老少爷们起来的早了，也不好伪装，于是王艾跑到健身房去咣当咣当了半小时，出了不少汗，身体感觉舒服了，但脑子没好多少。 于是早餐后给联系自己的新华社体育部副部长打了电话，片刻后人家电话打了过来，王艾只好放下筷子和和气气的和人家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我昨天回来头疼，现在也没怎么好，思维能力有点问题。我看了你们的采访提纲，有些深度问题我怕谈不好，所以能不能等我一天或者两天？” “没问题，那我们等你电话。” 王艾连连感谢后才放下电话重新回到餐桌旁，艾小青问了两声用不用去医院，见儿子摇头就没再多说。王斌挑眉看了儿子一眼，对儿子刚才打电话的态度表示满意。 足协还是要去的，反正是例行公事的工作汇报。上午九点去，中午十一点回来，韦迪主任没在家，找其他领导汇报的，顺便还去找老刘谈了谈。去年底的郑店会议后，半年下来，国内足坛有了一些变化，例如辽宁青训和鲁能青训已经率先响应了《中国足球青少年运动员技术选拔标准》的要求，其他中超球队真不真假不假的也迎合了，这就是好事儿。 大势已经起来了，不管将来有多少艰难险阻，起码方向对了。 听老刘说，韦迪主任其间还被领导叫去做了工作汇报，连他老刘也去了。 王艾就酸了：“明明是我提出来的！” 老刘面无表情：“我是领导。” 王艾用颤抖的手指着老刘：“那是我的心血！” 老刘不耐烦的一摆手：“滚蛋。” 从足协美滋滋的出来，王艾上车后想了想给黎兵打了个电话。老沈冬天时候正式在cy体育走马上任，担任图宾根青年俱乐部总经理兼总教练，黎兵在二月份过完年也去了德国，以助理教练身份逐步接手。 其间王艾也了解了一些消息，但考虑到他个人在图宾根青年的威望，所以一直没和黎兵联系，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黎兵在电话里就技战术谈的不多，他要下赛季才能成为主教练，多数谈的是对图宾根青年的感受和认识，然后试探性的问王艾他是否能引进王永珀和姜宁两人来接替要转会到荷兰甲级联赛的周海滨和阎嵩，王艾只是问了一句两人的身价，听说是150万欧元，王艾就原则上同意了，不过让黎兵就此事向老沈申请。 老沈还将在德国半年，打算在2011年年底回国去辽足担任总经理，他本人需要在管理岗位上借助熟悉的图宾根青年过渡和锻炼一下，然后2012年年底就将以中国足协派出干部以及代表王艾前往亚足联任职。 第二节?时代（二） <!--go-->和黎兵结束了通话，王艾又打通了老高的电话，询问了一下今年9月开始的20强赛的事儿。因为德国冬天比较冷，所以冬歇期一个多月，进而联赛开始的也比较早，八月初就开始了。而王艾今年刚去拜仁，而且尚未和主教练海因克斯接触，所以要提前协商好行程，请假也好说。 老高说朝鲜、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这三个对手实力一般，出于练兵考虑不大可能要他回来，但也不排除练兵不顺利让他救场的可能性，但起码9月份的两场比赛用不着他。 王艾也就放了心，正好今天没什么事儿，王艾就随口请老高一家人晚上到家里吃饭，结果老高嘿嘿一笑：“我们全家正在浙江度假。” 挂了电话王艾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度假这个词，为什么我总能听到，但感觉很陌生呢？上一次度假是……好像那是08年年底在马尔代夫…… 随行的康丝见王艾突然沉默了，不由得问道：“要去后海那边游泳吗？大家都在那边。” “行。”王艾无精打采应了声，半晌突然道：“这段时间汤牡丹联系你了吗？” “汤牡丹？”康丝意外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一年前我和她说我的工作调动到了西班牙，然后就没联系了。现在应该是联系李俊了吧？毕竟他是你的助理。” 王艾皱着眉：“好像我没跟他交代这方面的事儿？” 于是又是沉默，一直到了后海家门口，王艾下车往里走，穿过前院到了树影丛丛的中院，发现“游泳馆”的门虚掩着，一个雷奥妮的保卫正探头缩脑，王艾随便挥了挥手一屁股坐在院子的椅子上。 “你想老虎了？”康丝陪坐在王艾身边，拿来一盆李子放在石桌上。 王艾看了康丝一眼，6月初夏的阳光透过树荫落在白色连衣裙的康丝身上，显得那么的娴静美好。哪怕王艾知道康丝就是一个活泼的食草动物，但这一刻仍然有那么点动心，大概是因为雷奥妮挺着肚子不能陪着在美国折腾，所以过去这一周王艾是自己过的原因？ “她这一年半一个电话也没给我打，心太狠了。” “也许是不想让你想她，或者让你放弃她，或者是无颜面对你。”康丝思索着道：“但我相信，她肯定会想你的。” “算了，不提她了。”王艾烦躁的站起身：“走，游泳去，米兰的泳池还是太短、太小，还是家里的大。” 一进泳池，好么，水里七八个女孩，王艾都楞了：我也没养这么多啊。 仔细一看才发现，都是黄欣和雷奥妮的保卫，雷奥妮没下水，但保卫们下了。大概是因为没想到今天王艾能来，加上两个女老板不讲究这些，所以就都下水玩了。 王艾搓搓下巴忽然想到，刚才自己进院，一个保卫在游泳室门口探头缩脑的……这群疯姑娘不是裸泳了吧？ 诶？没准儿！反正都是姑娘，你长的东西我也长了，谁瞅谁啊，穿衣服哪有不穿衣服自在？印象中，在米兰她们就干过，虽然王艾没堵着，但又一次王艾晚上训练完了上楼，发现手机忘在健身房再次下楼去取的时候，听这帮家伙说过。 近之则不逊啊！ 这让王艾怎么整？人家玩的好好的，就他一爷们进来，大家就都得穿上衣服，有些话还没法说了，而王艾还不能说转头就走，这样的话这些姑娘可能就得多想，认为他生气了什么的。 做女保卫的也不容易，收入虽然可以，但毕竟万里奔波的。王艾只好就换上泳裤在泳池的另一边来回游了几趟就上岸了，让她们接着玩，可等王艾出来的时候发现连康丝都丢了。 行吧行吧，听着身后游泳室里又开始的欢笑，王艾就重新坐在了院子里的树荫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翻看着通讯录半天没按下去。好在这群疯姑娘里还是有懂事儿的，不大会儿黄欣出来了告诉王艾儿子正在睡，还告诉王艾，许青莲的事儿，一直是她在对接。 王艾释然的点了点头，没问许青莲的具体情况，黄欣知道自己关心什么，真需要了会告诉自己，不说就是没事儿或者许青莲还没想通，于是转而问道：“慕尼黑那边的房子你觉得怎么样？” “比以往的都大，环境也不错。”黄欣说了句就低下头吃李子，等了会发现男人没动静，抬头时猛然发现男人凑近的脸。 “我还没吃完……唔。” 半晌，黄欣红着脸推开王艾：“不嫌脏啊，还从我嘴里抢吃的。” 话一出口，黄欣就后悔了，她这个小男人是典型的越说越来劲那种，也加上她性格柔和，不自觉的就越加放纵…… “晚上的。”黄欣被王艾拉扯着，不敢大声抗议只好商量。 “先解解闷。”王艾嬉皮笑脸的继续往主楼里拉着黄欣走。 “你拿我解闷？” “你拿我解闷。” 反正怎么说也不行，到底叫王艾一脚揣上房门扔在了床上。一个小时后，王艾意犹未尽的搂着黄欣的腰：“等晚上的。” 黄欣靠在王艾的肩膀上喘息着没力气说话，过了会儿洗了澡才重新跟王艾来到院里坐下，接着吃刚才没吃完的李子：“过几天笨蛋杯决赛了，你去看吗？” “我抽空去。”王艾也吃：“一会儿让康丝看看哪天有活动没，能推就推。我这个青少年部副部长好几年没去看了，有点失职。对了，女足那边怎么样？” “还那样呗，赚不到什么钱，但培养人才还算可以。足协那边想让我们组织一个联队和国家队比赛，我没同意。” “咋了？怕影响这帮姑娘的信心？” “嗯。”黄欣收拾着桌子：“实力差距还是挺明显的，不过，要是我们组织联队和地方队打，我倒是很有信心。” “可以考虑组建我们的俱乐部女足了。”王艾思索着道：“我这趟去慕尼黑了解到，拜仁也是有女足队的，而且成立了三十多年了，大半个德国国家队都是从拜仁出来的。我们一旦组建了，可以考虑访问慕尼黑和拜仁打打友谊赛什么的。”<!--over--> 第三节?时代（三） 关于组建辽宁女足的事儿，王艾还是决定亲自去考察一圈再定。他主要担心的是一旦从辽女各队抽调人马组建成“豪华版的辽女联队”，有可能引起辽女联赛上座率降低。 收入是不多，至今一些城市的比赛，比如朝阳和阜新女足比赛的票价，也才两块钱，两块钱的票价已经便宜到让黄牛破口大骂的程度。实话说这个价格也确实低到了泥里，王艾在图宾根时候，哪怕州级联赛呢，要么不卖票，要卖也不能卖20欧分，连人工费都不够。 但这不是在中国么？ 一个是民间的足球土壤很薄弱，稍微贵一点观众就觉得亏，就两块钱其实也不算太少，一斤鸡蛋呢。别说一斤了，就三个两个的不也经常哄的老头老太太大早晨排队？另一个是辽女毕竟是地方联赛，太贵了也不行，再说女超一张票都卖不出去。 总体来说不错，但也很脆弱，支付完了工资、路费以及训练设施损耗什么的基本一毛不剩。从王艾到各市体校，基本都是以公益事业来看待的，要不是背靠王艾这颗大树，即便勉强组建了也得黄。 但收入所带来的营收平衡，仍然是支持辽女联赛得以继续的依靠。王艾不可能赔钱去做这个，而赔钱要做的东西也注定是缺乏生命力的，各市体校就更别提，所以别看这点收入让公司财政哆哆嗦嗦的，起码还算是健康的，就像普通的小草，靠着一点阳光雨露，自己活下来了。 这个平衡一旦打破，可能带来的就是连环崩盘，那样“辽女联队”也将成为无根之木。 辽女联赛是王艾对中国足球最大的“创造”，是在中国社会发展阶段的当下和中国足球、中国女足发展阶段的当下，在非常小的夹缝里找到的发展之路。它既承担了女足人才培养的责任，更主要的是承担了中国足球发展基础道路的探索责任。总有人说，当然也包括王艾自己也说，目前中国社会的发展阶段远远达不到让足球人口激增的时期。但条件不成熟不代表事情就不做了，正如中国足球注册运动员才三万，但国家队也得组建一样。 事情总得做，总得想办法做，不能等一切条件成熟了再做。 晚上回家和黄欣、雷奥妮等人把这个观点一说，两人也点头，决定等老沈七月初回国之后，一起去考察一圈，顺便给老沈撑场子。辽足树大根深，一度是中国足协最大的派系，老沈一个外来户去辽足当老大，也不知道那帮三老四少的会怎么欺负老沈。 为了防止以后闹大，还是提前做工作比较好。 商量完了这件事，王艾在家又休息一天，恰好人大附中那边来电话，说中考高考都完事儿了，正好学生们没事儿，就让王艾过去和学生们见个面。王艾和新华社体育部一说，那边挺感兴趣，说不如一起。 一起就一起，王艾巴不得所有事情凑合在一天，于是6月11日这天上午八点，王艾来到熟悉的人大附中校园，还临时给已经在北京安家的陈涛打了电话，把他也拉了过来。等王艾到附中的时候发现，刘校长在，林娇也在，还有其他王艾不认识的校领导。 第一项是演讲，两人都没多说，各自说了三分钟左右。第二项是回答问题，热闹就来了。青少年本就思维活跃，两人还没什么架子，于是什么都问。陈涛还好，一个是知名度不如王艾，另一个他和人大附中没啥关系，炮火的九成都集中到了王艾身上。 比如一个高二学生就问：“你作为曾经的高考状元不去做科研，反而去踢球，是不是对国家教育投资的浪费”就让王艾有点尴尬，不过类似的问题他也不是没琢磨过，于是回答道：“文化知识的学习既可以直接升级到科研知识，然后去从事科学研究，但同时也给了我丰富的头脑、敏锐的思维和强大的计算能力，它帮助我更有效的理解足球、阅读比赛，帮助我在球场上下全面发展。” 然后王艾想了想又补充道：“高中大学所受的教育，既可以看做是专业能力的基础，也可以看做是对人的能力的全面培养。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一个接受了完善教育的人，在任何行业都有发挥的余地。我不过是去足球这个行业里发挥了而已。” 最开始的提问当然是学校安排的，但王艾语速快，学校安排的很快就回答完了，于是剩下的就乱七八糟的。中途还有学生在人群中起哄问王艾怎么看待校园恋爱的问题，旁边一排的校领导脸都黑了。 作为一个12岁就把女朋友领到家里同居的人，王艾也没脸顺着校领导的意思反对，可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支持，于是让陈涛说。陈涛一晃脑袋：“我还没搞对象呢，我说什么呀？” 于是王艾只好重新拿起麦克风：“俗话说，谈钱伤感情，但谈感情伤钱，这你们知道吧？” 学生们起哄：“知道。” “这说明任何事情都是有成本的，谈恋爱也是。”王艾笑嘻嘻的看着学生们：“那么既然有成本，就肯定要考虑成功率的问题。很遗憾，校园恋爱成功率很低，所谓毕业季就是分手季，这还是大学。同时，学习也有成本，也有成功率。青少年和成年两个阶段，在学习和恋爱上的成功率正相反。青少年时期学习成功率高、恋爱成功率低，成年以后恋爱成功率高，学习成功率低。” 王艾说到这等了等学生们，见没有反驳的，接着道：“那么你们的家长和老师，，肯定希望你们在最合适的时候做最合适的事。我不知道你们每个人现在的感情情况怎么样，实话说也有个别的校园恋爱最终能走到一起的，但总数不多，那么你们就要考虑了，到底值不值得现在就去投入，去冒这个风险。毕竟谈恋爱的机会以后有都是，而学习的机会，可只有眼下这几年。” 王艾亲眼注意到校领导们舒了一口气，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调皮的学生。 第四节 时代（四） 其他问题就简单多了，主要集中在球星的日常生活上，反正学生能问的问题总共也就那些，比较浅显，多是一些知名球星的私下生活什么的。恰好，王艾和如今足坛的大多数顶级明星都有过接触，比如卡卡、小罗甚至大罗、齐达内，以及新星一般崛起的梅西、c罗等人。 有学生问你和卡卡谁帅，王艾就大大方方承认：“他帅，但是他打不过我。” 还有问今年世界足球先生归属的，王艾也没避讳：“按我来看，今年梅西得奖的几率更大一些。” 就这么一问一答，夹杂着起哄和笑声一直闹腾了快一个小时才进行了下一项。正好陈涛来了，两人就各自率领一部分球队，在王艾熟悉的球场打了一场表演赛。中途应学生们的热烈要求，两人还各自打入一球。 等比赛完了准备散场之际，学生们上来要求合影，在老师的组织下，王艾和陈涛两人就负责往中间一站，任凭身边人一轮一轮的换，一直到中午十一点半才结束。 由于两人的表现诚意十足，于是中午刘校长亲自请两人吃饭，吃着吃着开始诉苦，说什么新校区环境太艰苦什么的，王艾没吭声，等吃完了，陈涛走了，王艾陪着刘校长散步的时候才说：“您是不放过每一个敲大户的机会呀？我们今天来连出场费都要，还得我们倒贴钱？” 刘校长点点头：“确实草率了，要不我们还是按程序来吧。先电话联系，再把资料交给你，然后请你面谈，最后到新校区考察一圈。先达成意向协议，然后再三催五请，最后再扣扣搜搜挤出来多少算多少？” 王艾一听头都大了，他哪有闲工夫这么走，只好直接问：“您要多少？” “既然你说到出场费了，要就你一个出场费的吧。” 王艾点头：“好吧，那我什么时候过来？” “现在就行。”刘校长回头指着一个貌不惊人的老师：“我们财务也在。” 王艾挠挠脸：“您是提前算计好了的是吧？” 给人大财务室留了张500万的支票后，从学校出来，王艾交代康丝：“看看有哪些可去可不去的活动，增加两场，我不能赔了。” 说笑过后，在后海家的院子里，王艾与全程陪同的新华社体育部的记者们展开了一对一的访谈。虽然也有采访提纲，但双方合作多年，高度信任，话题也自由开放了许多。 这次采访其实是临时加塞的，是从美国那边听说《时代周刊》又给王艾做了一次专访并预定了封面后紧急补上的。要不然老百姓一听，好么，人家美国的都给做了专访，中国的还当没事儿呢，不像话，所以有点仓促。 “去拜仁主要是考虑到国米进入了调整期，一段时间内可能距离冠军比较遥远，而这个调整期短则三两年、长则七八年甚至十几年，我不希望等那么久。”王艾喝着茶水，语气平缓的谈到他转会的问题。 对面的记者也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道：“那么你判断拜仁慕尼黑最近的势头很好？可是去年的联赛冠军是多特蒙德？今年除了你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强有力的引援？” “是的。”王艾点头：“拜仁目前的阵容可能是有点问题，比如板凳厚度什么的，但我想早晚会改善的。本身引进我就是很有力的证明，你知道，德甲一般是对外输入人才的，德甲俱乐部的运营也是最健康的，一般不会花费很大价钱引进大牌明星。” “这是德国职业联赛的运营思路吗？”记者做了个手势：“保持较低水准，以换取财政健康？” 王艾想了想摇头：“应该是德国和其他国家的产业结构不同吧，德国是欧洲的最强工业国，而英国是最强的金融国家，两个国家不同的产业分布和产业结构可能也影响了两个国家足球管理者的思维和审美。德国可能更喜欢竞技实力强的，而对商业价值考量的不多。所以德国联赛的外援多是实用型的。” 记者笑道：“这么说你不算实用型的了？” 王艾也笑道：“我实用肯定还是实用的，其实其他大牌球星也是实用的，只不过在实用的同时，他们的转会费里比一般球星更多了很多商业价值的成分。而这个球星的商业价值，在以制造业为主的德国商业体系里，开发难度可能比其他国家高。就是说，比如我王艾在英国、在意大利、在西班牙的商业价值会得到许多成熟渠道的对接，很容易就开发出来了，但在德国开发渠道没有那么成熟。” “上午在附中你说今年金球奖你认为梅西更有希望得奖，你希望你的这个判断通过我们见报吗？” “不不不。”王艾连忙摇头：“那只是私下里和学生们随口一说，学生们也没有手机来录像。但当着媒体就不能这么说了，顶多说我认为梅西也很好、c罗也很好，但我不能承认今年属于他们。” “俱乐部有要求？” “肯定的呀。”王艾看着记者道：“不到最后时刻不揭晓，不仅是为了吊着球迷的胃口，更是为了赚钱。只有我强势的和其他人一起进入最后时刻，这最后时刻往前一段时间我的知名度才能保持在很高的水准上，我的曝光度能支撑俱乐部的财政、赞助商的利益，当然还有我个人的收入。哪怕差距很大，也决不能提前认输的，这是商业足球的潜规则，我必须遵守的。” 记者听懂了点点头，在纸上记了一笔抬头道：“放心，我们不会往外说的。虽然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这么判断。” 王艾耸了耸肩：“欧冠冠军呗，再说梅西的实力摆在那，他那种人球合一技术太精彩了，所有人都会赞赏的。只是过去几年在大赛上成绩不如我就是了。” “有没有其他因素？” 王艾又耸了耸肩：“你应该知道的，但我不能说，最好你也别说，你是国家通讯社。” “好的。”记者点点头：“那么我们谈谈你的足球王国吧。” 第五节 时代（五） 晚上，王艾请新华社体育部记者在家里吃了一顿便饭，自然又谈了很多内容。王艾相信彼此的合作关系，也更信任国家通讯社的纪律，除了个人感情问题绝不谈及之外，其他的没有禁忌。 如果国家通讯社也不信任，那么还能信任谁？如果国家通讯社给了不好的报道，那么一定也不是国家通讯社自己的意志，而是上级要敲打王艾了。 在家休息一天，王艾在6月13日与黄欣等人结伴出现在北京工人体育场，观看第15届“笨蛋杯”决赛。如今的笨蛋杯已经不是四川和辽宁两个省的事儿了，从08年以后快速扩张，目前已经得到了十几个省市的加盟。如果不是组委会害怕扩张太快下边走了样，还能更多。 笨蛋杯和辽女联赛一样，也是在一个相当小的夹缝里进行的。当没什么影响的时候，有关各方冷眼相待，靠着王艾的影响力才勉强不被下绊子。可一旦影响出来了，马上就群起而动。张路就私下和王艾说，千万不能让地方教育局参与进来，一进来准坏事儿。 倒不是说它们就诚心坏事儿，而是它们的力量一旦启动，就往往会把足球成绩和荣誉挂钩，而一旦挂钩学校必然急功近利，而一旦急功近利，就没有以后了。所以笨蛋杯组委会这边审核各省市加盟要求的时候都会明确的和对方谈好：参与我们欢迎，但你们各级政府不要发奖金、不要强迫学校参与，一切全凭兴趣，我们这就是一个纯而又纯的业余学生赛事。 我们不想往上走！ 为了降低热度，组委会拒绝了很多媒体的采访，比如今天的总决赛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只派来了一个摄制小组，连记者都没有，就准备在下一期足球之夜提这么一句就拉倒。也是为了降低热度，王艾过去这些年才几乎没在笨蛋杯露面。 如今中国足球的基础依然是那么薄弱，王艾要做事情，就必须像个微雕匠人一样，轻了不行、重了不行、多了不行、少了不行，一点点雕塑刻画，把希望之火留住。 十几个省市的赛制，依然是省内、市内、县内临近的对决，一直到最终的总决赛，今天依然是初高中两个组别加上男女足共计四场决赛，冠军依然是3000元钱加上每人一套纪念球衣、一套训练装备，亚军是1000元钱加上纪念球衣和训练装备，当然来回路费、食宿费组委会包了。 四场决赛看了一整天，王艾一次也没下去始终留在看台上，顶多在学生们喊他的时候站起来挥挥手。颁奖嘉宾王艾请来了金志扬，还有陈涛，让他们两个负责。 一天的比赛过后，晚上就是在八个队伍入驻的酒店里吃饭，王艾也没公开露面而是偷偷的去瞅了一眼。这群孩子们天南海北的打了一场比赛，可能一辈子也再也看不到，所以气氛很好。 王艾看了之后也被孩子们之间淡淡的伤感感染，出门上车时候摇摇头：“我这算什么呢？不上不下的，孩子们没赚到什么，笨蛋公司也没赚到什么，好像中国足球也没赚到什么。” 陪同前来的黄欣看了王艾一眼，低头哄了哄怀里的儿子：“算是夏令营吧，给孩子们一个足球之梦，不管将来他们干什么，这段往事都是值得回忆的不是吗？” 见王艾点头，黄欣又道：“至于笨蛋公司，我们走的本来就不是大鸣大放的路线，花点钱也没什么，反正笨蛋利润高，还是公益企业，你不在这花钱也要捐款。而且，笨蛋杯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差不多全国范围的、国家高度的在校学生业余赛事，对笨蛋公司的正面意义不在于一时突破，而在于持久的正面影响。” 王艾舒了口气，点点头：“尺度很重要，这东西真是绝妙，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这个方针要坚持下去。你要交代好组委会，千万不能急功近利。” 黄欣认真点头：“我会跟他们再强调一遍。”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论对中国足球还是对笨蛋公司。”王艾仰头做了一句总结。 接下来的日子王艾就蹲在北京北郊的超越娱乐公司，与各路赞助商打交道。按照年初的设想，他今年的广告营收可能会超过20亿人民币，上半年续约的阿迪和可口可乐两家就达到了8亿多，其他零零碎碎的也有两三个亿，看样完成全年“任务”应该比较轻松。去年夏天世界杯夺冠的热度在今年夏天重新攀升，也果然如预期那样从国家队整体分散到了个人，不光王艾大赚，其他队友也坐地翻番。 形象的说，王艾拿到的是多数是跨国企业的顶级大单，陈涛老白他们拿到的是中小型跨国企业和国内企业的次级大单，一般主力拿到的是各国中小型企业的再次一级的单子，国家队替补们拿到的则是省级企业的单子。 收入上当然有明确的鸿沟，比如王艾年收入预期可达到20亿，而仅次于他的陈涛年收入只能是2亿左右，一般主力又是一个数量级的降低，大概3千万上下，而替补们就更少了，一个代言的年收入也就几十万。但他们可以“勤能补拙”，在顶级王艾、次级陈涛、老白一个是比较忙、一个是比较注重形象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到处走穴捞出场费，所以替补们要勤快点，收入也能突破一千万。 就在这种忙忙碌碌中，6月15日下午王艾正在超越娱乐拍摄海尔公司的电器广告，康丝兴冲冲的走进摄影棚，恰好一段拍摄结束，王艾从“家居”的沙发上站起来随手放好电视遥控器，转身看到了康丝手中的《时代周刊》。 远远的看，封面是大红色，这让王艾忍不住眉头一皱，等拿到手里才发现，这片红色是国旗，王艾的头像在国旗前方，直面镜头，面带微笑。只不过他身上不是接受采访时的白衬衫，而是暗红色的拜仁球衣。 第六节?时代（六） 在一片的恭喜声中，王艾认真的反复观察这个封面，从颜色到角度反复分析杂志方的意图，整体大红色的布局再加上王艾这张黄种人的脸，让王艾感觉到一阵不舒服。他当然不是对自己和国旗不舒服，而是他认为在美国的舆论环境里，红色加黄种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让美国人很不舒服的“共产主义”。 这种设计是否在暗示王艾的“敌人身份”？ 再翻看内容，文章标题是《他来了》，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不过现在还在拍摄广告期间，王艾随手把杂志交给康丝，继续工作，一直到晚上王艾请各方工作人员吃完晚餐回家后才继续研究。身边没有做传媒的，仅有的杰米还在德国监督拜仁那边的签约热度烘托，所以王艾只能自己研究。 占据了七八页的文章分为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宏观的介绍了王艾的自然情况和在如今足坛的地位以及所获得的成就，其中最明显的一句话是：“他是英式足球的超一流明星，被全世界广泛认可的最强‘四分卫’，多次拿到了年度最高奖，并创造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神奇记录。”第二部分介绍王艾是中国的哲学家，慈善家甚至是一个企业家，说王艾的复杂身份让他的观点令人着迷，然后就是双方那天在可口可乐公司采访的部分记录，其中最核心的是以下一段对话。 “作为一个足球世界的后来者，你拿到了国际足联金球奖，你认为你给足球世界带来的变化是什么？” “多样性，就好比多国移民共同努力成就了美国一样。” “有没有什么共同价值？” “足球规则就是共同价值，通过足球规则球迷看到了更好的比赛、球员有了更多的收入、赞助商有了更大的曝光率。” “有人说，中国人是规则的破坏者。” “中国人为什么要破坏规则？” “也许为了中国人自己制定规则，从而获取更大利益？” “这种观点不是等于说美国和西方是通过制定规则来获取更大利益吗？” “他们认为美国和西方是公正的，而中国的动机令人怀疑，中国的制度不民主。” “**是选举产生的。” “**德国也是不民主的。” “那什么样的民主才是民主？世界到底是不是多元的？我和你长的不一样，我长错了吗？所以我是天生邪恶？性别不同、语言不同、肤色不同、家乡不同，带来了层出不穷的多个层面的多元化，为什么在政治制度上就只有一个模板？” 这段话王艾记得很清楚，当时在可口可乐总部楼下的树丛下，王艾面对着两个记者的提问，进行了相当犀利的反击，一时间让记者说不出话来。就如同这篇报道第二部分的尾声一样，“王是一个逻辑思维相当缜密的哲学家，对一些流行观点的驳斥很有力量，令人难以反驳。” 第三部分则是杂志编辑部从王艾个人入手介绍他对世界足球规则体系里的地位、影响，进而引申扩展到中国人和中国这个政治实体以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为代表的重回国际后给世界带来的变化。 王艾在家看完了全文后思索了很久，基本判断此次时代采访整体上依然是友善的，这一点从事先的采访提纲中就能观察到，如果全是一些恶意的问题，王艾可以放弃这次接受专访的机会。 如今他在足球世界做到了顶流，在中国、亚洲的地位牢不可破，他已经无需《时代周刊》这样的媒体帮他巩固地位了，就好像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豪门来保护他了一样。 所以，基本友善是可以预期的。但值得王艾警惕的是，这篇报道的友善度与五年前采访他的友善度有了明显区别。除去那时候王艾年龄小这个客观因素之外，更主要的恐怕还是来自于两国关系的变化。 ***重返亚洲，冲的谁啊？没有911加速美国转移重心到中东，试图从地缘政治和石油上控制全球，那么81194就不是尾声，而是开始。美国老百姓当然是淳朴的，但美国精英绝对是一个“可以践踏任何法律和良知”的群体，就如同日本****分子一样。 只有拳头和大皮鞋，才能让他们找回人性。 有了这个基本判断之后，王艾连夜给查培新打了电话，然后在夜里九点多悄然乘车去了老领导的家。到家里才发现，居然不是查培新一个人，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同志，听说是中宣部那边的。 6月13日出版的《时代周刊》，王艾拿到手的时候已经是6月15日，但宣传口早已经研究过了。上级的分析结论和王艾分析的差不多，但比王艾的分析更详尽，比如有些词句在美式英语里有特殊的寓意什么的，当然这并不影响整篇报道的偏友善立场。 一直到深夜王艾才疲惫的从老领导家出来，***还能干六年，然后疾风暴雨一般的***政府就要上台了。恐怕那时候受到两国整体关系的恶化影响，偏友善立场也难得了。 一路沉默着回到家中，雷奥妮已经睡了，康丝也困了，唯有黄欣刚刚伺候孩子睡着还精神着，给王艾倒了一杯牛奶坐下问道：“怎么样？上级有什么要求？” 王艾摇摇头：“放弃幻想，准备斗争。” “啊？”黄欣吃惊的道：“上级要求你上阵了？不是一直要求你保护自己吗？” “哦。”从沉思中醒来的王艾摇头：“不是，我是说这是我的自我准备，上级的态度没变，仍然建议我以保护自己为主。老领导还说呢，让我以后少说话，不要去谈敏感问题了。” 黄欣舒了口气：“这才是好上级。” “什么话呀。”王艾横了黄欣一眼，一伸手把黄欣的身体拉过来：“利比亚撤侨多漂亮？上级当然是保护老百姓的。” 黄欣甜蜜的靠在王艾的肩头，就听男人唏嘘道：“我就是不甘心，像石光荣那种大脑残疾、满嘴喷粪的，我就特别生气。” 黄欣吃吃笑了几声：“说起他我想起来了，还真有必要敲打一下超越娱乐那帮明星们。” “我来！”王艾兴奋的搓搓手。 第六节?时代（七） 6月16日晚上，王艾在后海的家举办家宴，与黄欣以及刚回国时文君等人一起宴请昔日许青莲的保卫张秀云。在得到了王艾的允许后，她还把她的丈夫带来了，一个人大附中的老师，据说是林娇给介绍的。 “我儿子。”王艾抱着王胜炫耀道。 张秀云低头摸了摸孩子的脸蛋，还摸了摸孩子的小手。她没傻到问孩子妈是谁，她丈夫不明所以，一经院除了吃惊这座院落的庞大之外，就是对黄欣和时文君这两个怎么看都和王艾有着非同一般关系的女孩的并存而意外。 不过老师嘛，文化人嘛，哪怕有疑问也会憋着。 通过张秀云他已经大致了解了王艾的真实身家，尤其是家族企业的规模。这么大规模的企业当然不会没有秘密，而这些秘密不仅是身为现任高管要闭嘴的，也是高管家属要闭嘴的。毕竟从家庭受益来说，家属也是受益者，有保密的义务。甚至放大来说，整个行业也是要互相保密的，这算是古代贵族战争的某种“不斩来使”和“祸不及家人”。 王艾的眼睛扫过两口子的脸，对张秀云丈夫的反应感到满意。张秀云是去年结婚、前年搞对象的，这些王艾都知道。他当然没有权力去干涉企业高管的恋爱婚姻，但是、可但是，如果人选让他不满意，他就会“惩罚”张秀云。 这不是包办婚姻和破坏婚姻自由，而是一种自保。就如同高管要为老板保密是一样的道理，高管掌握大量企业要害信息，如果另一半不可靠，那么高管也会变得不可靠。比如搞的对象是竞争对手的，搞的对象人品不端的，这都会破坏高管在老板心目中的可信度，进而在工作分配乃至选拔上受到“惩罚”。 这不是超越集团或者王艾一家的选择，所有企业都会这么做。当然，借此大搞家长制的也不是没有，一些经营思想落后、拼命归功于自己而变得自高自大的老板，不但会宣扬老板语录、搞个人崇拜，还会从控制员工思想发展控制员工自由乃至家庭，动辄以保密为由暗示甚至公示高管要搞什么对象。 只是对于一般企业来说，不会那么蠢。 而张秀云的表现，牵动了王艾对另外一桩事情的关注，于是他开口道：“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啊？都30多了。” 张秀云笑了下：“工作忙，过几年的。” 王艾把孩子交给黄欣，招呼两口子入席：“别过几年的了，抓紧时间吧，越大生产越难。” 张秀云嗯了一声，她丈夫倒有些意动，但最终没说话。王艾看着有意思，好像张秀云有点许青莲的意思了，当然也可能是多年做高管带来的，还可能是她丈夫在外边、尤其是妻子的领导这边给留面子，不过王艾觉得还是许青莲的因素最大。 “开饭之前，我得把这事儿说清楚。”王艾启开一瓶饮料放在张秀云面前：“要孩子这事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我必须很明确的告诉你，别胡思乱想。超越文娱老总的位置给你留着，你回去赶紧怀孕。” 张秀云看向王艾：“可是，产假至少两个半月，会耽误很多工作，而且哺乳期也很麻烦。如果让别人接手的话，没道理我回来让人家下去。” “就这？”王艾嘿嘿一声：“知道我们家有一种干部叫‘储备干部’吗？储备干部的职责我记得写的很清楚，一是广泛的考察学习、锻炼能力、二是在特殊时期顶替管理岗位，确保企业正常运行。什么叫特殊时期？在岗干部因学习、调动或家庭因素而离岗时期，产假就是家庭因素。” 张秀云抿了抿嘴：“但是，超越文娱的工作比较特殊，不同于轻工那边有严密的管理体系可以按部就班，文艺创作这个东西对工作环境很依赖。我担心一般的轮岗干部做不好。” 王艾想了想点头：“这倒也是，那这样吧，你呢放心怀孕，你放产假的时候可以让陈道明副总兼管一段时间嘛。如果他没空，喏。” 说着王艾示意黄欣和时文君：“她们俩行不行啊？她们可是我手里锻炼多年的最大储备干部了。” 张秀云这下没意见了，王艾连老婆都派出来了还能说啥？这三个人不但能力突出，而且位置比她高，不可能让她产子归来没地方坐。 “行了就这样吧，你们两口子回去赶紧怀孕。没道理我们加一大堆公益企业，结果对自己员工不讲人性，到时候产假给你放四个月，你就安安心心的待产，省得产前产后抑郁了。”王艾说到这，举起筷子：“好了，吃完了还有别的事儿说，先吃吧。赵老师，别客气啊。” 这一桌当然也同样来自于笨蛋食品养殖场，王艾照例以飞龙、鹿肉、白金枪鱼等山珍海味招待。其实他平时在家并不这么吃，或者说偶尔才这么吃，大多数时候还是吃日常食物。 酒足饭饱之后，王艾请两口子在院中的树下纳凉、喝茶，黄欣哄着孩子去睡了，时文君去学着怎么当妈妈去了，只有康丝依旧陪在王艾身边。 “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和你谈谈我们旗下演艺人员的思想管理问题。”王艾看着张秀云笑道：“是不是感觉意外？好像我们企业的演艺人员是所有国内公司里管理最严的是不是？平时也上国情课什么的，好像没问题？” 张秀云点头：“我们思想管理一直没放松，陈副总是个很正的人，有他在，上行下效的，这么多年没出过什么问题。” 王艾嗯了一声，思索着突然道：“西方娱乐圈有个业内规则，好像叫远离政治，是吗？” 张秀云点头：“不但西方有，中国也有，一些老前辈都会这么告诫。” 王艾拿起茶壶，给两口子都倒了一杯青翠的六安瓜片，放下茶壶又把干果盘子向两口子的方向推了推，问道：“那，为什么要远离政治呢？赵老师说说？” 赵老师推了推眼镜：“政治有风险吧。” “这是其一。”王艾点头：“还有其二。” 第六节?时代（八） “赵老师，比如说你。如果你想让全国人民都认识你，你会用什么办法？” 赵老师下意识看了一眼张秀云，而后才皱眉思考了一下抬头看着王艾笑道：“那我要努力工作了。” 见王艾打着让他继续说的手势，赵老师才道：“努力工作、评优评先，作报告、出书，成为业内知名教师。然后在媒体上，就教育问题发表观点，成为全国有名的教师。这样差不多了吧？” 王艾啪啪拍了两下巴掌：“总结的好。其实其他行业也差不多，想要扩大知名度，必须在本行业深耕，具备充分的能力了，才能具备影响力。或者说，能力和影响力通常是同步的，对吧？” 张秀云两口子都点头，王艾接着道：“这种影响力是很扎实的，比如赵老师你，如果你带班成绩总是很好，那么你就会被视为专家，你发表的观点都来自于你的工作经验总结，我扎实的、自洽的、有足够说服力的，从正确率的角度来说，远比一般人强的，对吧？” “但还有一种影响力是虚弱的，就是我们今天要谈的演艺界人士。”王艾看着两人道：“他们的成名靠的是什么呢？是角色，是剧本或者说是剧作家所设计的虚拟世界所赋予的。演艺界人士真正的影响力应该建立在什么基础上？自己的演技，这就等于教师的教育能力，对吧？但现实不是，因为观众很难明确区分演员和角色的影响力，尤其是青少年，追星的青少年。” “这样一来，演员的优点被放大、缺点也被放大。”张秀云补充道。 王艾点头：“不止如此，我刚才以赵老师举例是说，一个人建立在本职工作上的影响力是坚实的，比如教育专家谈教育，科学家谈科学、工人谈生产线、农民谈种地、医生谈健康，演员谈演技。但这个范围是比较狭窄的，哪怕你是全国最有名的教育专家，你发表的谈话也只有适龄家长最关心，其他人仍然不在乎。唯有演员例外。” 说到这，王艾下意识点了点石桌：“文艺作品是娱乐的，而人都是好逸恶劳的，这就决定了文艺作品的受众广度远远超过教师谈教育、医生谈健康，甚至也超过了演员谈演技。” 张秀云听到这皱着眉头下意识点头：“是的，演员的影响力太大了，超过一般规律的大。” 王艾笑了下：“演员为什么要远离政治？简单说，演员不是政治家，也不是政治学的学者，他不懂，但影响力又偏偏非常大。” 赵老师被激起了谈兴：“而政治又是人人爱谈的东西，如果是普通老百姓谈没什么影响力，对了错了问题不大。但演员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影响力太大，而自身又不懂。一旦轻率的谈论，很容易造成非常负面的后果，对社会，对他自己都是。” 王艾舒了口气，笑道：“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核心意思，我们把这个逻辑关系理顺了，你回去也好这么教育他们。其实像美国那种乱哄哄的国家，谈一谈政治好像也没什么，轻易也不会遭到打击报复，但为什么在那种国家也有这样的潜规则？道理是一样的。我们如果扩大来说，其他方面演员就懂吗？科学、教育、医疗、宗教、思想甚至劳动保护，他们懂吗？他们懂的只有表演，而他们的影响力远远超过表演自身所带来的。当他们轻率的，或者这么说，当他们滥用他们的影响力的时候，轻则误导群众，重则害人害己。” 张秀云挺直腰杆严肃的道：“我明白了，回去我就敲打他们，管理方法也要做出专门修正。” “道理要跟他们说清楚，得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让他们闭嘴，而不是上去就捂嘴。”王艾交代道：“另外你们可以搜集一些在演艺圈里比较流行的错误观点，我相信你肯定也听说过不少，然后我们有针对性的反驳，以点带面的逐步扭转思想中的错误。” 张秀云想起了什么点头笑道：“就像你在国家队里做的那样？” 王艾哈哈一笑：“对呀，成功经验嘛。我估计在我们那些演员行动上虽然规矩，但思想上肯定有迷茫的地方，甚至也信了那些蠢话、鬼话，比如最近石光荣说的那些话，只是我们的演员被纪律管着不敢说而已。” “那些宗教的话？”张秀云问道。 王艾耸了耸肩：“我特意看了他的原话，果然蠢的冒泡。” “他蠢在哪里呢？”赵老师感兴趣的道。 “我先跟你们说个概念，叫皈依者狂热，是指那些新教徒往往比老教徒表现的更虔诚的现象。这种现象不仅存在于宗教领域，其他地方也存在。比如新移民比老国民表现的更爱国，二战中随同侵华日军来到中国大陆的韩国人、台湾人，比日本人更凶狠。”王艾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其实很好理解，新加入的嘛，生怕被排斥，所以就要表现的激进一些来获得接纳。当然也包括了对新国家、新集体的美好想象，尚未经历过这个国家或群体负面问题的打击。总之，他那段关于宗教的话，是典型的皈依者狂热。” 说到这，王艾平息了一下心情才接着道：“比如他说什么因为基督教传入中国，所以才有了盛唐，因为顺治接受了汤若望的意见，所以才有了康乾盛世，这就是蠢到家的话，在逻辑学上这叫无穷联系。就好比《激情燃烧的岁月》的成功我完全可以归结为他家邻居的狗一样。正因为那条狗那天在他家门口撒了一泡尿，所以他出门时被呛到了，进而情绪上很烦躁，这种烦躁支撑了他在表现时的人物情绪塑造，最终人物成功了，电视剧也成功了。” 对着发笑的两人，王艾摊摊手：“我可以这么总结吗？肯定不行对吧？如果狗不行，那么编剧呢？摄像呢？导演呢？甚至投资人呢？灯光、剧务、群演，就是一个电视剧都可以总结出来这么多决定性因素，那还是决定性的吗？那为什么盛唐或者康乾盛世，就能被总结为宗教是决定性甚至唯一的呢？” 第九节?时代（九） 说到这，王艾用手指指着太阳穴：“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都明白的事儿，偏偏他不明白，他这岁数活到狗身上了！演了那么多英雄人物，就一点也没受到教育。说什么我们吃的喝的、住的用的全是从欧洲搬来的，所以我们要表示感谢，这种屁话他怎么说出口的？合着我们祖祖辈辈艰苦奋斗流血牺牲都是白费的呗？洋人给中国修铁路是做慈善吗？难道不是为了加快掠夺速度吗？洋人给我们修电报是做慈善吗？难道不是为了控制中国内政吗？三番五次侵略我们，抢占我们的土地、霸占我们的妻女、掠夺我们的资源，屠杀我们的人民，我们还得感谢？这得多蠢才能说出这种话来？就说这种话的王八蛋，不管能行吗？就放任这种蠢话去欺骗青少年，能行吗？” 重新回来的时文君，用腿碰了碰王艾的腿，王艾楞了一下，随即歉然一笑：“我一说这个就有点激动。” 两口子对视一眼，张秀云道：“我明白你为什么找我来了。” 王艾点点头感慨道：“这种人吧，别看戴着一顶宗教的帽子躲躲闪闪的，其实就是文化汉奸，真要打仗，保准就是那个给皇军带路的。” 赵老师笑了一下，好奇的道：“既然你思考的这么成熟了，完全可以写篇文章反驳，毕竟光是公司内部教育，还是有点狭窄了。” 王艾摇头：“你别忘了我也是个明星，我也有与实力完全不匹配的巨大影响力。如果我公开写文章，那不是助长了明星滥用影响力吗？哪怕我说的对，我能保证别人也对吗？” “再说，生气归生气，我还得承认，这种蠢话还是有点用的，反面教材么。让老百姓骂他一顿，算是老百姓的自我教育。蠢话终究是蠢话，放在阳光下什么也不是，只不过也要付出代价，一段时间、一定范围的思想乱了。”说到这，王艾突然看向赵老师：“话说回来，思想最混乱、最应该整顿的其实是你们教育界呀。欲亡其国先亡其史，欲乱其国先乱其民，这个苏联可是有教训的。” “赵老师没有！”张秀云见王艾目光如剑，立刻下意识的维护道。 王艾、时文君两人愣了下，突然放声大笑。张秀云也发觉失态，看向尴尬的赵老师：“你赶紧表态啊，小王儿在思想上很严厉的。” 王艾赶忙摆手：“赵老师的文章我看过，很好，思想上没问题。” “你看过？我好像就写过几篇关于教育的。” 王艾点头笑了笑：“可能是我看得多，也可能是我比较敏感，反正只要汉奸一张嘴，那味儿我就能闻出来。你赵老师么，是个带有朴素民族自豪感的、有良知的知识分子。” 赵老师听了这个评语脸色一红：“说起来，还真想向你请教，我的专业是教育学，在思想理论上还差得远。” “请教什么的谈不上，你和张姐在一起了，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感兴趣的可以多聊聊。”王艾笑着点头。 “有人说中国古代没有科学只有技术，我觉得不对，但又想不明白。”赵老师皱着眉仔细说他的想法。 王艾笑吟吟的听着，听完了一点头：“我们首先要定义的是什么是科学，我以为，拥有严密的逻辑体系的、能够支持社会进步的学术体系，都是科学。或者这么说，实践出真知。中国历史上领先全球几千年，这个实践足以反推中国古代是有科学的，而且是领先的。那些人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呢？是不加分辨的或者故意混淆的把与科学无关的东西，就是西方人独有的一些东西算在了科学体系里，然后管这个叫科学，那么中国的自然就不是科学了。就好比我按照黄种人的面部结构来制定了一个人类美学标准一样，按照这个标准，西方人无论如何也是不美的。” 赵老师听完了，恍然大悟，佩服的道：“难怪秀云总说你的辩论无人能及呢。” 王艾笑着摇摇头：“严格来说，对方这是诡辩的一种技巧，就是预设了一个它绝对不会输的环境邀请你参与辩论。我们的很多学者有本领、有知识，但不懂辩论，不懂逻辑，不懂话语权，傻乎乎的跳进人家的预设战场里了，那怎么可能会赢？这时候要做的是把桌子给它掀了，先谈规则制定然后再谈规则执行。先立法、后执法。” 石桌旁的几个人为王艾的精彩分析鼓掌，张秀云在掌声停歇后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很多事儿都是这样的了。” “当然。”王艾点头：“剥削阶级和无产阶级是零和博弈，为了维护他们的剥削地位，必然要背离人类普遍的良知和道德。我再举个例子，民主、专制，这两个词你们熟吧？赵老师？” 赵老师闻声忍不住笑道：“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们马院的老师天天吵架。” 王艾也笑道：“美国和欧洲总是指责我们不民主，我们呢，基本是不吭声。一个是西方舆论霸权让我们中的一部分人认为我们确实不民主，觉得我们理亏了。当然还有一个就是我们现在不想和他们吵，不搞意识形态输出了嘛。” 赵老师思索着道：“你的意思是，民主的定义？” 王艾哈哈大笑：“对，凭什么他们的是民主，我们就不是民主？或者说凭什么他们来规定民主的定义、民主的形式？我们如果完全接受了他们制定的民主范式，难道不是掉入了他们的预设战场吗？” 赵老师听到这，往后一靠，长叹一声：“明白了，原来我们一直都琢磨错了，没想到在根子上就不对。这几年互联网社区非常繁荣，我也总上网，我就慢慢的发觉不对劲，中国网上很自由啊，哪有他们描述的那种专制呢？但我按照民主的定义一分析，我们还真是专制，但我们的现实又不是那样，我完全没想过是民主的定义出了问题。有些东西是他们独有的，而是我们没有的。” 第十节?时代（十） 这场谈话一直持续到深夜，持续到几个女人都有些困了，而两个男人还兴致勃勃。临走时王艾跟赵老师说，如果他接下来还感兴趣，可以去社科院那边找一本《青年哲学家》的小册子看一看。 送走了这两口子，王艾搂着小美人儿肩膀的站在树下，明月当空，心事悠悠。 “见到领导了？”王艾伸了个懒腰问道。 “嗯，很亲切，对了还问你了。”小美人儿理了理被晚风吹乱的头发。 “可惜我没赶上啊。”王艾笑呵呵的道。 “领导应该是知道的。”小美人儿笑道：“副总统介绍我们公司的时候提起了你，所以领导才顺口问的。” 王艾点点头：“对了，领导认识你不？” 小美人儿点头：“08年我被接见过。” 王艾仰头一笑：“哦，是哦，那，把你留下就对了。” 说完，王艾叹息一声转身面对面，小美人儿的柔情似水中慢慢变成警惕，可刚要往后退就被一把抱住，只能无奈的在王艾的怀里叹口气。 “好了，怪热的。”见男人没有把她就地正法的意思，时文君忍耐了一会儿推了王艾几下。 “好吧。”王艾拉着时文君的手臂：“走，上空调房！” “……不不不。”到了卧室门口，时文君说什么也不进去了，甚至急赤白脸的道：“不、还不行，我、我还……” “嘿嘿，怎么着？” 小美人儿喘息几下，咬着下唇别这头：“我、我还没准备好。” “奇怪啊，你和大白鱼不挺好的吗？一起陪我半年了都？” 时文君狠狠瞪了王艾一眼：“反正，还不行。” 王艾贴在时文君的耳边：“你和大白鱼是一大一小，你和黄欣是一边大，嘿嘿，我就想……” 话没说完，时文君冷不丁的甩开了王艾的胳膊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还砰一声关上了门，飞快的上了锁。 嘴里念叨着生活真美好的王艾乐呵呵的去看了看儿子，索性当夜就睡在了黄欣和孩子这间房。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不信你去了德国的撒玛利亚庄园，也能坚持住。 6月份剩下的小半个月王艾依旧过的非常充实，除了每天忙忙碌碌的商务活动之外，就是完成了两次重大的采访任务。一个是新华社体育部那边的稿件出来了，王艾拿到手以后迅速浏览了一遍。 与《时代周刊的》角度不同，新华社体育部对王艾的采访分为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王艾的职业发展，具体说就是在国米的印象、发展，以及下一步可能的转会问题。另外一部分是王艾关于他的笨蛋杯、辽少联赛、辽女联赛、辽足图宾根青年拉科鲁尼亚等等，形成了一个完整闭环的王艾的“足球王国”设想。 这是国内媒体第一次正面刊登报道王艾这位超一流职业球员在职业赛场之外的足球领域的工作、投资企业乃至产业布局！尽管在足球圈内部这早已不是秘密，但对于普通球迷而言，这依然是令人震惊的重磅报道。 以前王艾和平民球场、甚至辽足的关系都是若隐若现，晦暗不明，他从来没正面回应过这些猜测，甚至连图宾根青年是他旗下的企业，他也没有正面承认过。当然也没有记者这么问过……他的“专用”媒体不会问这个，一般媒体没工夫问这个。 这是王艾的足球事业版图，第一次正式在全国球迷面前展开。许多已经看了多年辽女联赛的球迷还是第一次知道，王艾是辽女的大老板。许多在平民球场踢了多年足球的人还是第一次知道，王艾是发起人和最大投资人。许多口口声声图宾根青年是中国足球的孵化器、根据地、黄埔军校的网友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是王艾的企业。 一时间，坊间哗然。 王艾的微博就爆了，各大网络社区的足球专版也爆了。 以前王艾的隐瞒主要是考虑到足协和体育总局的反应，不想喧宾夺主，也没必要在这方面做什么宣扬。毕竟王艾在全国球迷面前崭露头角的时候还是个小孩，保持一个孩子的形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么涉及到庞大的企业、资产，就显得画风不对。 而现在，王艾在中国和亚洲的地位已经相当稳固，拿到的世界杯冠军的荣誉已经让他可以容纳下庞大的企业和资产，而他的年龄也不再是小孩。所以，当新华社体育部拿出这份采访提纲来和《时代周刊》的报道“对抗”的时候，王艾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他以为各种网络社区传播这么多年的相关消息，已经让网友有了足够的精神准备了，没成想爆发的如此猛烈，以至于他在月底前往央视五套录制《足球之夜》的时候不得不正面回应：“是的，新华社的报道当然是准确的，那些确实是我的投资。当然，原文报道的‘足球王国’是带引号的，大家要注意啊，这就是一个形容词，就是……嗯，分布的比较广吧，就是这么个意思。” 主持人段暄请了一位观众现场提问，这个青年观众激动的拿着麦克风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顺溜：“赚了很多钱吧？” 王艾笑了笑：“具体的不知道，但应该没多少。” “你的投资你不知道赚多少钱？” 王艾看着段暄又看了看观众笑道：“加一起也赚不过我自己。” “那投资应该很大吧？”又一个观众站起来问道。 “嗯，投资有一些，但也不全是我个人投资，比如笨蛋杯最重要的是企业赞助。”王艾沉吟了一下：“其实对我个人来说，花钱还真不多，赚钱也提不到，最主要的还是……就是这些事情不是说你花了钱就一定能做好。我希望大家在热闹一阵过后，能多关注这些企业是怎么运营的，怎么生存的，怎么发展的，这些的存在，会有什么样的积极作用。中国足球甚至中国体育、人民身体素质这些个大命题，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好的，还是要众人拾柴，共襄盛举。” 第十一节?青云之上（一） “我这身儿行吧？”老沈摆弄着一身板正的西装问旁边的王艾。 王艾上下看了看，笑嘻嘻的一点头：“行，像个新郎官。” “没大没小的。”老沈拍了王艾一下，然后低头看自己：“确实有点，你说我这怎么混着混着就成总经理了呢？我就想当教练多赚点钱啊。” 王艾翻了个白眼，顺手拿过一套慕尼黑大学的德文资料看起来，不管老沈的坐立不安，反正一会儿就到桃仙机场了。 6月末，老沈正式交卸了图宾根青年主帅和图宾根青年总经理的职务回国，王艾本打算让他休息一段时间的，可惜老沈直晃脑袋：“辽足啊，国内最大的山头，我一个外来户还是勤快点吧。也没别的本事不是？” 就这么着，王艾也只好临时调整了行程，准备陪同老沈去上任，顺便考察辽女联赛，研究是否组建辽宁女足或者是辽宁女足联队。当然，还要去考察辽宁少年联赛，这批十四五的孩子里将来没准会出来几个甚至更多王艾的国家队队友的。 到沈阳时候正是上午，可惜天降大雨，一行人连跑带颠的上了超越体育来接的面包车，老沈的西装也花了、领带也歪了、脑门子也亮了…… 现任辽足主帅是马林，带着队长肇俊哲都在车上，当然还有准备交班的前总经理麦超，他准备在老沈上任之后前往辽篮当总经理，那边一帮大个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正闹内讧，具体原因王艾不清楚，反正也是茶壶里的风暴，正好考验一下麦超的工作能力。 他05年就正式入职了cy体育，比老沈早了4年多，是辽足之外第一个正式加盟王艾足球王国的“外人”。这么几年下来历经多个岗位表现不俗，他拥有体育人难得的高度冷静，别人吵的热火朝天的，他连气都不喘，所以这是一个拿的住事儿的人，王艾也准备适当的时候让他接管超越体育。 他和老沈不一样，老沈名气大，但接触管理时间太短，又50多了不能真正转岗，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去亚足联任职所做的铺垫，哪怕经历再多，也不是一个方向。 麦超亲自开车，老沈和马林握了握手，他们俩也是老相识了，1986年做过短暂的国家队队友。20多年过去，兜兜转转又在这里重逢了。 “让你们看笑话了。”老沈解开领带顺手叠吧叠吧揣兜里了。 开车的麦超只是透过后视镜微微一笑，马林笑着摆手：“谁不知道你沈指导啊，国家队的成功你是背后的大功臣，到哪你都是座上宾。” 老沈赶帮摆手：“不敢当，不敢当，萧规曹随而已。” 肇俊哲在一旁看着两个老大对话，也不说话。 王艾眯了眯眼，没着急表态，等车子开到辽足大楼了，一堆俱乐部管理在楼门口等着。面包车门一拉开，王艾先跳了下来，然后站在一旁等着老沈下车，陪着老沈走向门口。 一阵寒暄过后，王艾拉着老沈指了指身后不远在雨幕中依然恢弘的大帅球场：“沈指导，等雨停了我带你参观一下球场，辽足那点宝贝儿都在那藏着呢。” 老沈朗声一笑：“正好想去学习学习。” 一群人一边往楼上走，王艾一边随口给老沈介绍各个楼层的办公区域分布，一直到顶楼的会议室。 麦超作为辽足现任一把手代表辽足俱乐部欢迎沈祥福前来支援工作，马林代表球队欢迎沈祥福的走马上任，肇俊哲也代表球员表达了支持，最后是老沈简短了做了个表态，很谦虚，正如他一如既往的性格一样。 王艾面带微笑和黄欣坐在主席台上看完了各方人士的程序性发言之后，扭头看了看黄欣，黄欣一笑拿过麦克风：“我好久没回来了，但还不算陌生，在座的我还都认识。” 作为三年前辽足的大老板、超越体育的老总，黄欣一开口整个会议室就安静了下来。她能来，和王艾的考虑是一样的，就怕辽足这帮人近亲繁殖排挤外人，老沈还不像麦超，心思冷静、主要矛盾抓的准、抓的狠，或者说很有手腕，老沈是好人一个，或者说做好人的时间太长了，缺乏了一点尖锐斗争的技巧。所以，王艾也好、黄欣也好，都要来给撑场子。 “沈指导是什么人，大概各位心里都清楚，能力如何、人品如何不用我说。”黄欣声音和缓、语气悠然的道：“从今天开始，沈指导就是辽足的老总，整个辽足团队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进入沈祥福时代，希望各位鼎力相助，共同把事情做好。下面，你们各部门负责人，也自我介绍一下？” 麦超客串起了会议主持人，挨个点名，下边的人挨个站起来自我介绍，然后汇报工作情况，老沈还拿出笔记本来认真记录，不时的点头或者干脆开口提问。而王艾则和黄欣静静倾听，或者事儿耳语几句。 老沈本来是没想王艾能过来的，但王艾来了是好事儿，他省事儿了，也就没反对，于是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这一汇报就是一个多小时，等下边人都说完了，麦超看了看王艾和黄欣：“小王儿？黄总？” 包括沈祥福在内，大家都在等他们，王艾笑了笑没吭声，黄欣点了点头靠近麦克风：“最后说一点吧，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点我们辽足做的不错。算起来也差不多有十年了，从白广海、罗彤亮他们两个先行者之后，这些年我们辽足的人没少了走出去，也没少了引进来，所以尽管我们辽宁经济一度非常困难，我们球队的商业开发也很难，靠着这个球场的参观票撑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再也没拿到过全国冠军，但好歹我们留在了中超。” 说到这，黄欣看了看王艾：“我们最初以为凭借辽宁地方经济实力，辽足能在二级联赛就算不错了。沈指导是我们人才计划的一部分，如果沈指导的到来给辽足的改变还不够大，那么我们还会继续引进人才，继续扩大交流范围。” 第十二节 青云之上（二） 在这个会议室里的不见得是人精，但都是成年人，从黄欣的发言、尤其是王艾略带冷淡的表情中都感觉到了，这两个人，尤其是王艾对今天辽足的表态不满意。所以，有一个算一个，在黄欣说完总结的话之后，抖擞精神、争相表态。 前段时间新华社体育部的“王艾的足球王国”的概念推出以后，不光震惊了普通球迷，也震惊了这帮业内人士。他们倒是早就知道王艾的产业布局情况，但他们从这篇报道解读出来的是中央政府鼓励和支持王艾的场外事业。 有中央的背书，王艾庞大的足球乃至体育王国，就具备了充沛的合法性，而辽足只是这个体育王国中的很小一部分。如今图宾根青训已经搞起来了，01和03两个梯队人才不断，辽足连“贩卖球员”的价值都没多少了。 毕竟当年张引带出来的那批辽小虎，岁数最小的也30出头了。 今天在座的各位，拿出去都是响当当的一方人物，可在王艾面前也和老百姓没什么区别，王艾没说话已经给他们留了颜面了，再不往回找补，等这位真的开口了，那就指不定什么样了。 大换血也不是不可能，没什么了不起的，没听人家说么？辽足留在二级联赛就可以！ 会议完毕，王艾又陪同老沈到下边各个部门转了转，然后一起吃了午餐。直到这时肇俊哲才捞到机会和王艾说了几句，也是直到这时才算是私人关系，王艾才不绷着了。 私交归私交、公事归公事，王艾分的很清，也帮这帮人分的很清。 “我就是来过渡一下的。”下午，老沈背着双手在微微的毛毛雨中，走在大帅球场场边和陪同他的王艾说道。 “嗯，我原来也准备敲打他们。”王艾双手插着裤兜：“体育圈本来就小，足球圈更小，中国地方还大，所以这老一辈少一辈的都聚在一起，盘根错节、利弊丛生。” “不是雷经理治理好了吗？”老沈扭头道；“我听说过，大动干戈的。” “根子没去，也没法去，所以过段时间还会长出来，就得总敲打。”王艾用力呼了一口气，一道长长的白雾冲开雨幕：“我要是再有个中超俱乐部就好了，可以对调。” 老沈笑了一声：“再有也不见得，整个是一家的了，大连和四川不就是一家的么？” “也是。”王艾思考了会：“那就和国外对调吧，超越体育和cy体育虽然同源，但独立运营，两个实体，距离还远。” “那我算是开路先锋？哦不对，麦经理才是，是吧？” “嗯。”王艾思考了十几秒：“家里干部都要轮岗，沈指导你过去相当于外聘干部，现在是内聘的了，按我们家里的划分属于四级干部，等你来辽足上任以后，会从胜利安保公司那边给你调过来一个保卫，超越体育会给你派遣一个司机。” “我都有保卫了？”沈祥福笑着自己的鼻子：“那图宾根青年老总怎么没有？” “超越总公司老总是一级干部、超越体育总公司老总是二级干部、超越体育分公司老总是三级干部、超越体育子公司老总是四级干部，分公司比子公司大，但分公司的子公司，比总公司的子公司要小。图宾根青年俱乐部是cy体育的子公司，cy体育是超越体育的分公司，所以从干部级别了爱说，图宾根青年俱乐部老总比辽足老总低一级。”王艾解释道：“按照这个划分，副总也是低一级的。比如超越体育老总是二级干部，副总是三级干部，相当于分公司一把手。cy体育老总是三级干部，副总是四级干部，子公司老总就是五级干部了。” 老沈哦了一声点点头：“还挺清晰的。” “大概吧。”王艾摇了摇头：“企业大了，岗位多了，也有高职低配或者低职高配的现象。但总算有个规矩，有规矩比没规矩好。当然，福利待遇也是按级别走的。五级干部只有一个不固定的司机，四级干部才有保卫，当然也要按情况，有的也是不需要保卫的就不派了，或者人家自己觉得不方便什么的。” “我也觉得不大方便，这一个人跑来跑去的习惯了。” “先适应着吧。”王艾背着手：“我带保卫都十多年了，刚开始也有点不习惯，尤其是居家过日子很难有什么隐私，但时间长了也就那样了。毕竟是名人么，盯着你的人多，老百姓又穷，没有保卫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出问题。” 见老沈还有点犹豫，王艾劝道：“人的名树的影，如今教练员能赚多少钱报纸上一个劲嚷嚷，你敢保准你没叫人盯上？是，比你有钱有都是，但谁知道？就知道你。” “好吧，从哪找的人？” “都是转业兵，培养考察多年的，都是有家有业的那种。”王艾笑道：“但凡有一点不良嗜好的都不要，你就放心吧。” 陪老沈一整天，晚上辽足给老沈办接风宴的时候，王艾和黄欣露一面就走了。该传达的信号都传达了，不会有人还不开眼，那剩下的就是老沈自己的事儿了。老沈只是人好，但又不傻，有王艾力挺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6月末的最后两天，王艾系统考察了辽女和辽少，分别前往抚顺、鞍山、盘锦三个城市参观了三个辽少俱乐部、三个辽女队，广泛的与教练员、球员座谈，还分别观看了几场辽少联赛和辽女联赛。 当然，他的出面引得球迷们兴奋不已。但王艾只是和球迷做了些简单的互动，重点还是考察辽足女足组建的可能性，以及辽少人才培养的情况。 7月初王艾离开的时候已经心里有底了。辽宁女足组建还得往后靠，只能暂时让省足协失望了，条件还不成熟，怎么也得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再说现在就参加女超也没什么意思，不但卖不出票去，还会耽误辽女联赛卖票。 以后再说吧。 辽少那边，倒是真的发现了几个实力远超上几届的好苗子。 第十三节 青云之上（三） 在鞍山辽少94梯队，张引珍而重之的把几个孩子介绍给了王艾，一个是队长张兴博，一个是前卫薛智文，一个是前锋刘宇豪，还有个是后卫牛路元。王艾恍惚的好像有点印象，张引就指着三个孩子说：“你们见过面的，5年前我带着他们去过伦敦看你的欧冠比赛。” 王艾“哦”了一声才想起来，看着三个15的孩子激动的表情，王艾也很开心。刚刚看过张引安排的队内训练赛，表现的确实挺突出，又粗略的看了看三个孩子的身体，有些黑瘦，但考虑到三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大可能变成肌肉棒子。 再说14、5的孩子要是肌肉棒子就长不高了。 这边聊着，那边黄欣拿到了三个孩子的身体数据，看完了又交给王艾。王艾翻着队医列出的体重、身高、力量、速度、敏捷、骨龄等等详细数据，再结合三个孩子刚刚的技巧表现，做到了心中有数。 等三个孩子归队了，张引陪着王艾溜达时才说：“94国少组建的时候人家没看上这几个孩子，我有点生气，后来就想通了，爱看上看不上，反正我们孩子水平在这，早晚也能打上中超。” 王艾嗯了一声，还冲正看他的孩子们挥了挥手：“国少不算什么，本来就是选拔性质的，没选上就没选上的。对了这三个你将来打算怎么办？是送到辽青进一步训练还是直接送到外国？对了，这三个孩子家长怎么样？” 张引背着手低着头想了会：“家庭都还可以，父母没有蛮横不讲理的，对于我们签订超长协议的事儿也挺理解。” 说到这，张引抬头笑了笑：“说起来，这三个孩子都是冲我来的，薄有微名啊。” 王艾也哈哈笑起来：“张指导，如果我是这个年龄段的，也有点天分，我也得冲着你来。”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他们留在辽青，然后早点进一线队打中超。”张引认真的对王艾道：“这几年我们没少了和默特萨克交流，基本上德国青训的要求我们都做到了，让他们现在就出国提升不大。所以我觉得还是按部就班的往上走比较好，你看呢？” 王艾想了想道：“也好，太早出国容易心性上出问题，不管是撒欢不练了，还是受到各种引诱了，都不好。说起来我们的人才培养是讲良心的，但架不住外边坏人太多。对了，你们的文化课上的怎么样？国情课上了没有？” 张引点头：“鞍山教育局给了我们一个编制，叫鞍山足球小学，从教育局那边调来了一些老师给上课，课时和考试什么的都和正规小学一样。国情课我们从鞍山党校请了人来给上，你有空可以翻一翻他们的大纲，反正我看来没什么问题。” “说起来我还真的看一看。”王艾笑了声：“这思想界啊，乱的很，别说这山高皇帝远的下边了，就北京城里的那些负责的机构里边也乱的不像话。别我们花费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青年球星，心里头却装着反共反华的念头，那我们还不如不教他了。” 张引摇摇头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一天也没带过王艾，而王艾在思想这一块又号称“青年思想家”，所以只能任凭他说了。 在抚顺体校，于明校长也“贡献”了几个很不错的，但都集中在96年龄段，分别是前锋孙兆靓，前卫王新宇和王添赐。王艾从外观到身体数据，从技术展示到对抗表现都考察了一番，也和于明谈了谈。 于明也提到了几个孩子落选国少的事儿，他是一个挺温和的人，但说起来也有点愤愤不平：“前年组队的时候来人看了看，吃了一顿饭就走了，然后再也没来。后来名单公布了我一看，好么，一个辽沈球员没有，连大连的也一个没有，这就不像话了，我们至于的96年这一波一个人才也没有吗？” 王艾眉头一挑看向于明：“故意的？” 于明摇头：“不知道，说不好。” 王艾坐在抚顺足校场边的塑料教练席上，手指敲打着扶手思索了一会儿拿出电话放在手心：“于校长你知道的，我是青少年部副部长，现在部长刘春明指导是我当年的教练，我们在一起好多年，只要我打了这个电话，立马就能让国少教练过来，送两个人去也不是问题。我现在让你考虑，我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于明笑了笑，顺手捋了捋头发，双臂放在大腿上望着场中欢腾的孩子们：“还是别打了吧，你力量太强，只要你稍有表态就一定是兴师动众，到时候教练换人也不是不可能。这样我们的目的虽然达到了，但也给几个孩子的未来留下了隐患。” 王艾嗯了一声收起电话，心中还在琢磨这事儿怎么办好，是不是有人故意或者刻意忽视、打压中国足球中的辽沈派系，甚至直接冲着他来的，试图打压“王字头”，就听于明在一旁慢悠悠的道：“反正国少、国青这些对他们的提升已经不大了，和外国球队交手也没什么，我们每年都会把图宾根少年队请来打几场比赛，经验也有，接下来最重要的还是按部就班的成长，不拔苗助长，不压制成长。” 王艾扭头看了看淡定的于明，笑了笑：“那行，校长你说了算，这批孩子都是你的子弟兵，你好好培养，受了委屈就和我说，和我身边人说也一样，我们的前途广大的很，国内不行，可以去国外嘛。孩子真要培养好了，真是那块料，就直接去图宾根打德乙。要那边安排不下，我就带着孩子亲自上门，拜仁、国米、拉科、切尔西，甚至皇马巴萨曼联这些，多少也要给我点面子。进成年队我说了不算，但要进一个青年队根本不算什么。” 说到这，王艾指着场中还在激烈比赛、展示自己的孩子们笑道：“对别人来说一个试训邀请就像过年了似的，可对咱们来说，还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 第十四节?青云之上（四） 于明赔笑，王艾扫了他一眼：“看样于校长还不怎么信？” 于明脸色一红，有点支支吾吾：“这个、这个，球员在俱乐部内部是最低级的员工，哪怕职业联赛制度之下有所提升，也相当于高薪聘请的临时工。” 见王艾点头，于明接着道：“其实以前我们也想过通过小白和小罗的关系，送一批孩子到欧洲其他俱乐部，哪怕在青训系统长长眼界也行，毕竟图宾根青年的位置就那么几个，又不见得都成才。” “哦？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没成呗。”于明挠挠和沈祥福差不多的秃脑门子：“试训嘛，终究是对方包吃包住，小白在多特那几年混的算不错，把我们这意思和多特青训总监一说，人家就说让我们等着，等着等着就没信了。” 王艾长出口气点点头：“你说的对，打工人哪怕表现再好，也不能让老板额外多掏一个子儿。” 就在于明以为王艾也放弃的时候，王艾却话锋一转：“所以，要尽量当老板。” 说完了拿出电话看看时间，直接拨给了拉科鲁尼亚副主席拉蒙，在一连串的西班牙语交流过后，王艾放下电话：“5个训练营名额。” 于明震惊的看着王艾：“这、这就行了？” 王艾嘻嘻一笑，他04年夏天离开拉科，临走时自卖自身3000万欧元拿到了拉科鲁尼亚的70%股权，约定好了十年不干涉俱乐部运营。但眼看就剩下三年了，要两个训练营的名额，那还叫事儿？ 于明搓搓手：“都给我们的？” “想什么呢？”王艾嘲笑道：“是给三个辽少一起的，反正你们三家竞争，总共送五个人过去。” 离开抚顺，王艾又去了盘锦辽少，这几年老默特萨克也坚持在中国工作，如今普通话已经说的相当溜了。由于盘锦的辽河油田的存在，所以盘锦人的普通话在辽南地区首屈一指的好，不像大连人一张嘴和山东人一毛一样的，盘锦人不，所以老默特萨克如今除了一身白皮之外，听声音就跟中央电视台主持人似的。 当初张引驻鞍山、于明驻抚顺、默特萨克驻盘锦都是有讲究的。其中张引的名气最大，在哪都无所谓，所以就把他调离了辽足根基最深的沈阳、抚顺南下到鞍山“开荒”，去和辽宁省内最直接的青训对手大连争夺人才。于明的名声只在部分球迷中响亮，但在辽足体系内部还可以，所以就把他派到抚顺，直接嫁接辽足在沈阳、抚顺当地强大的动员体系，以确保辽足青训的基本盘稳定。而老默特萨克是唯一的外教，又是德国人，所以把他派到了同样五湖四海而又富庶的盘锦。 如果说鞍山是钢城，那么盘锦就是油城；如果说鞍山市的一半是鞍钢，那么盘锦市的一大半都是辽油。别的不说，鞍山的13个高中里只有一个鞍钢高中，而在盘锦的5个高中里，辽河油田的就有三个：辽河油田一高中、辽河油田二高中、辽河油田三高中！ 所以盘锦出身的足球运动员拥有辽宁其他城市所不具备的特点，通常家庭条件还不错，远不是活下去的那种。因此盘锦的足球基础设施也相当不错，也容易接受纯外教所带来的相对高成本的青训体系。 张引辽少可以通过他的知名度吸引青少年、于明的辽少可以通过辽足的基本盘选拔人才，唯有老默特萨克的不可预期……指不定出来什么玩意。 王艾也是兴致勃勃的来到盘锦的，结果老默特萨克还真给了他一个惊喜：一个少年在王艾面前练起了蒙眼颠球！ 王艾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又看了看身边的老默，在少年颠了70多个终于被一阵风吹掉之后，王艾主动要过了眼罩看了看，很厚实，没有小孔！ 对走到自己面前犹然兴奋的少年，王艾把眼罩还给了他：“多大了？” “17。” “练几年了？” “9年。” “我怎么听你说话，有点四川口音呢？是吧？” “我家是都江堰的。” “那怎么跑这儿来了？”王艾奇怪的道：“我记得四川的足球学校很多啊。” 少年尴尬的挠了挠头发，老默特萨克笑道：“他是盘锦职业技术学院的大学生。” “大学生？”王艾意外的低头算了算：“8岁上小学、14上初中、17上高中、20考大学，你这5岁就上小学了？” “不是，我6岁上的，但小学跳了一级，所以今年是大二了。” 王艾看看少年，又看看身边人不禁笑道：“你这，还真和我差不多啊，我也跳级，我也能蒙眼颠球，可真是巧了。” 老默特萨克微笑：“好像你们之间的联系不仅是这样，小唐快点说，你不总想着见王博士吗？” “我、我给你写过信，我叫唐震。” “哦。”王艾笑了笑，这些年给他写信的球迷太多太多了，他连1%都没看到，一般都是他的女人们负责，如果有贵重礼物的就附加一封感谢信退回礼物，一般礼物的就回赠一点礼物，平常的信除非特别有特点的否则也不会回信，只会在每年年终岁尾在王艾的博客或者微博上更新一条信息：感谢大家的来信。 所以王艾并未在意，不过少年接下来的一句话是：“02年夏天我给你写过信，你还回信了。” “02年？”王艾意外的看向唐震，皱起眉头喃喃道：“02年、夏天、唐震、都江堰……你是？” 见唐震眼中的光芒越发闪亮，王艾试探的问道：“你是看了我世界杯给我写的信吗？哥斯达黎加那场之后？” “嗯嗯嗯，是我，是我。”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左右看看，指着唐震道：“02年我们世界杯小组没出去，我受了伤回国，足协送来的球迷来信里就有这么一封小学生的，我还记得里边虽然很多错别字，还说什么正是因为我们的世界杯表现，他们学校的校长才允许他们踢球，是吧？” 见唐震连连点头，王艾摇摇头给了少年一个迟到的拥抱。 第十五节 青云之上（五） 有了这段奇妙的渊源，王艾自然要多加关注，于是当天晚上在盘锦吃饭时也让人带上了他，据他自己说家里父母都是教师，没上学的时候就翻过课本，所以小学读的很容易，不但上的早还跳级了。但从初中开始练球越来越多，成绩越来越差，最后高考的时候只勉强考上了一个大学。 到盘锦以后他很快就成为了当届同学里的足球扛把子，但整个盘锦的足球水平尤其是训练体系有限，最好的居然是老默特萨克率领的“辽少”，于是他业余时间就跑来参加训练了。 唐震的年龄和张兴博他们是一样的，但却是整个辽少体系里的第二个大学生，其他孩子就文化课不落下，也做不到跳级，所以张兴博他们才高二，还读的稀里糊涂的，看样能混个毕业证就不错，而唐震已经大二了。 他的高考分数当然和王艾差得远，但王艾自己知道，自己是两辈子复读了五年，还有充沛的家庭财力支持，而唐震就是一个普通少年，能做到学业和足球两不耽误已经很了不起了。 尤其是他的技术真的很不错，虽然能看出来欠缺了从小到大的专业教育，一些技术的底子很业余，但王艾自己不也是这样吗？谁敢说巴西那帮球星的技术底子不业余？ 王艾反而认为，太规范、太统一的青训体系会让球员的技术同质化，既会缺少差异化所带来的美感，也会导致一错百错。所以他才搞了三支辽少，让三个不同风格的人分别执掌。 当着老默特萨克等一众盘锦辽少管理、教练还有球员们的面，王艾把自己青少年时期的训练心得一一道来：营养要丰富而均衡、训练要刻苦而智慧、身体和头脑、技术和意志要全面发展。吃的要吃到极致、训练要苦到极致、培养要科学到极致、技术要精深到极致，只要做到了这些，无所谓入选不入选国少、国青，年龄到了就可以直接打职业联赛了。 临走时王艾和唐震交代：“小唐你就好好的练，足协不是已经公布了各级选拔标准吗？只要你达到了，机会都给你留着，你，当然还有你的同学们的头顶没有天花板，我会看着你们。” 从盘锦离开，王艾在回到沈阳后，分别打电话给三个教练，召开了一次“网络会议”，其实就是建立了一个qq群，把三个人拉了进来。首先是正式公布了拉科训练营的5个名额，让三个教练自己协商争取，看派谁去更好。接着王艾承诺，只要这批孩子实力、哪怕是潜力真的达到了门槛，王艾会亲自向欧洲豪门俱乐部写推荐信，甚至直接带人上门。 对三个教练的疑虑，王艾大包大揽的道：“请正确理解明星球员和普通球员的区别，我和俱乐部不是表面意义上的合作，而是真正的强强联合。几个试训名额的成本，根本就不在我和俱乐部的考虑范围。菲戈、齐达内、罗纳尔多、罗本这些明星球员都有向俱乐部推荐青少年球员的经历，我无非也做了他们一样的事情。对我们这些明星球员而言，帮助小球员获得试训名额轻而易举，不仅是自己所在的俱乐部，哪怕其他俱乐部也不难。到时候当地媒体只要说一句，这是谁谁推荐来的，就足够了。再说，我们图宾根青训也接到过德国足球明星的推荐信，也拿出去过试训名额。” “过去我没怎么注意这方面的事儿，一个是我重点在成年队的培养和提高，另一个是你们的孩子也没有成长起来，现在行了，年龄到了，潜力够了，那就正式开始吧。”王艾在qq群里接着写到：“不过，你们虽然是分别训练，但名额我是给你们这个集体的，别忘了，你们都叫辽少，相当于辽宁少年足球俱乐部的三个分支。名额我拿出来究竟谁去，你们三个说了算，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指定。” 留下这个聊天群给三个人，让他们自己研究，王艾还私下里跟老默特萨克说，请他多关注一下唐震这个少年的成长。现在唐震在身体、技术等多方面还有不少问题，但难得的是他的脚感很不错，对足球落点的预判、对身体各部位的掌控正是王艾蒙眼颠球技术的精髓，能做到这一点的最起码在人球合一方面有着先天的优势，而许多国脚都不敢说自己有“人球合一”的感觉。 只要能够在青春期的后半部分把身体养好了，具备足球的对抗能力；把技术完善了、具备足够的立足之地，唐震成为国脚的可能性大为提高。当然，仅就身体锻炼和技术完善而言，也并不容易做到。 天才的少年一波波涌现，而最终能站在国旗下的却寥寥无几。如果王艾有空自己带，那是另一码事，但王艾现在显然没时间自己带，只能交给命运了。 7月6日，王艾结束了这趟考察带着对未来的无限希望、带着对唐震、张兴博等十几个少年的“丰收的快乐”回到了北京，并在当天就到了北京东郊、哦，应该叫河北廊坊市下属的香河县，参加了国家队20强赛之前的集训。 由于20强赛水平很低，所以此次集训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加强国脚们之间的默契。老白已经非正式的退出了国家队、孙继海也默默的把国家队名额留给了新人，连李玮锋也心满意足的继续他的职业联赛生涯了，除非国家队人才稀缺召唤他们，否则他们将不再以国脚身份踢比赛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嘛，所以王艾这帮核心主力阵容要吐故纳新了。李学鹏、汪强、黄博文、张琳芃、杨昊等人都是首次入选高家军，表现的既谦逊又兴奋，老高和他们明说了：“20强赛的大部分比赛你们都要做好出场的准备，表现好的可以随队征战十强赛甚至三年后的世界杯。” 至于表现差的，就不用问了。高家军虽然很少搞“大集训”，但也不是没搞过，历年来进进出出的“准国脚”比真正的国脚阵容大了5倍也不止，其中固然有不少是“人情名额”，但大部分还是真实的。 第十六节 青云之上（六） 被淘汰的理由很多，有的是实力不够，有的是性格不行，有的是违反纪律，当然也有一些是因为得罪了85国青核心人物，老高考虑到球队团结而放弃的。比如赵旭日总是嘻嘻哈哈，老队员都习惯了一边嘻嘻哈哈，一边服从纪律，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说着玩，什么时候必须认真，所以形式上很不严肃。但新队员不行，往往会产生“你没什么了不起”的印象，并进而在服从性方面出问题，甚至反抗队长管理。 这些年下来，除了没人敢和王艾龇牙之外，其他人没少了被新队员“歧视”，也因此产生了不少问题。大部分出问题的经过教育后加深了认识就好了，但也有少数心高气傲的选择对抗到底，那就只能遗憾的说再见了。 除非国内能冒出第二个王艾来，也就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就能改写比赛结果的，否则国家队不会对任何人网开一面。而即便是王艾这种也只能在小事儿上有商有量，真有了原则性问题照样不好使。 所谓“哪个衙门口都有冤死鬼”，落选的自然是牢骚满腹，甚至匿名在网上以“揭秘”的方式发泄情绪。 由于国家队成绩出奇冒泡的好，85国青这帮人还特别团结几乎从不对外说其他人的事，所以这一类猎奇的帖子删之不绝，久而久之，国家队也就躺平了：爱说就说，反正我们懒得理你。 只有特别过分的比如去年有个帖子说赵旭日是给老高送了50万才当的国家队队长，由于足球圈扫黑刚过去没到一年，所以这一类谣言杀伤力不小，因此当时资深副队长周海滨才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反驳。如果周海滨不够，那么就会有其他队员一一站出来，直到谣言平息为止。由于王艾太高、陈涛太蔫、赵旭日太忙，所以周海滨是最主要的“发言人”，他甚至自嘲说自己的社交账号是国家队专用的“辟谣平台”。 就像入选国家队的不论多么不服气也没人敢冲王艾龇牙一样，这一类为了在“流量经济”初露端倪的时代抢曝光的谣言，也没有针对王艾的。仿佛这帮人保持了某种默契，更可能是各路平台的管理员掌握了一条看不见的界限，王艾也就乐得置身事外，没事儿偷窥队友们急赤白脸的和各路喷子大战，也挺好玩的。 他最多的，也就是偷偷上去点个赞，还总被发现。有一次他可能是觉得喷子的力量太差了，就给针对郜林的喷子点了个赞，结果第二天一起来电话哇哇响…… 在香河的十天国家队初步完成了“吐故纳新”，老队员的“天元战法”越发纯熟，在走了几个不属于85国青的国脚之后，这帮人多年来的默契有了更高的发挥空间。当然这个成果的代价是新队员迟迟无法融入，哪怕老队员带着打，也常常自感被排挤。比如84国少当年的队长杨昊此次重返高家军就迟迟找不到节奏，后来干脆灰心的和老高说要不我回去算了？ 叫老高一通骂，后来老高瞅着也确实不好办，只好给新队员开“小灶”，让范志毅、唐尧东、马塞洛·贝尔萨监督一线队训练，他亲自给几个新队员就着比赛录像讲课。其实去年世界杯夺冠后，老高和王艾联名发表了一篇论文在《中国体育报》上，已经就“天元战法”的思想、体系进行了一番讲解。 只是当时这套战法的细节并未呈现，这东西是紧密结合主力队员的基本素质的，比如没有王艾和陈涛这么两个强力核心，这套战法是打不起来的，其他人包括赵旭日即便打这个核心，也做不到这两人尤其是王艾那种拔剑四顾、睥睨自雄的程度，那就只能按照他的能力适当压缩核心两人的控制范围。所以既考虑保密因素，也是客观条件使然，没法全面展示。 但毕竟已经把思路写出来了，所以新队员如果想到了以后要融入国家队就要先学习的话，怎么着也能有点基础。这几个人就是老高他们考察了一大圈上百个球员里边“基础”不错的了，就是说自己多少是用了点心的。可即便这样，也差得远。 85国青的核心是老高和王艾组合，队员方面则是以王艾为中心，以陈涛、赵旭日、周海滨为强力助手，以其他主力队员拱卫的稳定体系。他们多年在一起训练、比赛，都借助王艾的帮助留洋成功，平时还有多个层次的关联，存在着多元的彼此联系，却又同时以王艾在各层次的核心，所以才整个在思想、身体、技术、眼界、意志上与中超球员拉开了整体的差距。 为此，老高在本次集训解散的前夜找到王艾聊天，深感苦恼：“以前我们的战术思想没明确的时候还好，一些老队员底子不错，和你关系又深，融入没什么问题。而我们形成明确的思路以后，他们也能跟上，我们就没想到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和中国足球界的整体拉开了很大的差距，选拔来了之后还得二次培训。” 王艾就开玩笑说：“要不然足协凭啥一年给你好几百万薪水？国家队本来就应该比地方队高不是吗？” 老高叫王艾堵的眼睛都睁大了：“放屁！我还能从启蒙教？” 说完了竟然在脸上出现了一丝迷茫：“要这么下去，将来我们能指望的好像只有我师父和你那了，别人和我们好像都差了半个时代。” 王艾皱了皱眉、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叹息一声：“我倒想过通过足协的渠道散发一下，但一来我不确定我们的战法会不会人亡政息，就是等我们都退役了没人会打了，这帮人再搞个四不像出来结果丢大人，最后都臭了；二来我不确定足协是否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老高看看王艾：“你搞的那个中日韩足球联赛特别外援制度，好像也没起什么大作用，中超还是太封闭了。” 王艾听了不乐意的道：“那是因为有了，没有了你再看？就像国家队似的，有我们这帮人了，领导就总觉得中国足球挺牛逼了，可没有我们这帮人的时候你再看？” 第十七节 青云之上（七） 老高斜着他的小眼睛：“说到底，没有你就不好使了呗？” 王艾一点头：“我影响不了整个国家，但要说影响十来个人，怎么也能做到。” 老高想反驳，可仔细想想说的也对，他今天的苦恼归根结底还不就是王艾只影响了这么十来个人，没法影响太多吗？ “那这么着呗，你既然早就有了年龄焦虑，那就继续焦虑吧。明天就解散了，你这一晚上好好琢磨琢磨，看看有什么招没有。”老高懊丧的道。 结果第二天一早王艾还真拿了两个办法出来：“第一，你的教练组可以扩大，足协给的工资虽然固定，但总有自备干粮的。咱国内的教练也不都是眼高于顶不求进步的，既然有贝尔萨万里来留学，没道理我们国内一个也找不到。” 老高叼着烟卷吧嗒吧嗒的点了点头：“带几个人可以把我们的方法散播出去。但带徒弟怎么也得带一年，带完了徒弟下去也不见得马上就能当一线队教练，又得几年。可是我带国家队最多也就三四年了，太慢了。” “那就和中超冠军打比赛吧。”王艾呼了口气：“正好我们这帮留洋的都有冬歇期，冬歇期还正好是中超的赛季间隙，我们不如放风让中超冠军挑战国家队，算他们外援。让全国球迷直接看看差距有多大，让中超这帮教练好好体会体会国家队的强大。” 老高继续叼着烟卷：“你这招够损的。” 王艾晒然一笑：“不打服了，能愿意跟我们学吗？能愿意按照我们的方式培养吗？我他么都成名这么多年了，除了我们辽足和上海徐师爷那，就没有第二家认真上文化课的。你说啊，这现成的作业、满分的考卷摆着，就硬是不看！我就说你们这帮搞足球的，个顶个的榆木脑袋，拿斧子都劈不开。” 老高随手把烟头扔垃圾桶里，回身拍拍巴掌：“牛逼，急眼了连自己都骂。” 见难得的给王艾顶的说不出话来，老高怕王艾反应过来赶紧道：“你确定我们一定能打过？还有，一点面子不留？” 王艾扬了扬眉毛，鄙视了第一个问题，直接回答第二个：“看足协的吧，我估计还是要留点面子的，一个是不许伤人，一个是别太狠，到时候看情况，起码要赢个心服口服才能达到目的，5个球以下？” 老高没直接回答：“你跟足协说？” “行。”王艾慨然点头：“这炮只能我放，明摆着打不过我们，肯定是不乐意。” “那怎么办？” “看足协的呗，肯定要卖票的吧？要卖转播权的吧？要卖广告费的吧？和俱乐部对半劈呗。” 老高嗤笑一声：“你觉得足协能干？” 王艾晃了晃脑袋：“管办分离了，现在是民间单位，只要足管中心不出面，足协弄不好最后还就得对半儿分。” 老高想了想点头：“行吧，那你就看着办吧，反正国家队每年冬歇期都得集训一段，就当热身赛了。” 7月15日当天王艾从香河基地回北京，晚上和黄欣、雷奥妮、时文君等足球业内人士商讨了一番，毕竟她们中的两个做过辽足老总，很了解俱乐部的心态，完善了方案之后，王艾在第二天前往足协找到了韦迪主任，郑重的提出了这个建议。 韦迪主任收下了王艾的报告，认真倾听了王艾的陈述，没有当场表态，只是告诉王艾足协会认真研究。 在7月17日，王艾和他的一家人准备前往德国出席签约仪式、正式入队，并展开季前合练的时候，足协那边给王艾打了电话：“经过我们班子研究后认为，这个办法具有可行性。不过还不知道下边俱乐部的想法，小王儿你是不是可以在媒体上公开一下你的设想？我们看看各方反应之后再做决定？毕竟现在不是过去了，不好直接办了。” 王艾挂了电话冲身边人一咧嘴：“我就说！行吧，我屁股大，这屁我放了。” 预产期在今年9月，却非要来机场相送的雷奥妮表达了反对意见：“你屁股硬，不大，我的才大。” 时文君狠狠的瞪了一眼雷奥妮，但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和她拥抱，并脸贴脸的说了好一番悄悄话。自从在王艾的床上被半强迫的以“小白鱼”的艺名出道以后，大白鱼、小白鱼之间的感情突飞猛进……原本她们两个是彼此有些忌惮的，大概是性格都比较外放的缘故。 好不容易松开了眼圈微红的小白鱼，大白鱼又找上了王艾：“9月份你能请假吧？” 望着雷奥妮难得的有些不自信的眼神，王艾抱着她的头，额头顶着额头：“我一定会回来，陪你进产房。” “好难看的。”雷奥妮张开嘴：“血盆大口。” 王艾真想给她比个中指，这娘们就不怕让老爷们产生心理阴影吗？什么都说！ 登上飞机舷梯，在跨进门的一刹那，王艾回头望着舷梯下的德国大妞，特意指了指机尾的“德国美人号”五个简体字，然后带着他的一行人马走进机舱。片刻后机门关闭，机身启动，缓缓滑行加速，最终冲上蓝天。 雷奥妮长出口气，摸着肚子转身上了面包车：“走，回家。” 随行来送的王斌的秘书见雷奥妮情绪还行，故意问道：“刚才王博士指的那一下是什么意思？” 雷奥妮绿色的眼珠一转，好笑的道：“他是告诉我，他在我的心里。” 雷奥妮望着车窗外悠然向后的景物，在心里默默的道：“他安然的留在我心里。” 这一趟去德国由于带着小孩王胜，王斌艾小青考虑到万一乘坐国际航班孩子哭闹起来可能会影响其他乘客，所以把德国美人号派了出来。而王艾考虑的是，这趟去德国是他的头一个强势合约，以一个国际足坛从未出现过的身份拿到的让俱乐部如鲠在喉的合同，哪怕合同的底子是公平的，甚至自己的薪水绝大部分都是自己给自己开的，可也必须摆摆排场。 连私人飞机都没有，可能会让对方更加难受。 第十八节 青云之上（八） 飞机飞行在祖国苍翠的大地上，王艾抱着儿子指着舷窗外的景物絮絮叨叨：“这叫积雨云，也叫雷暴云。地面水汽被蒸发，高空太冷成水珠，凝结多了挂不住，掉下来了变成雨。越多雨越大，太多叫水灾，山里叫山洪，城里叫洪水。山里排水靠自然，城里排水靠系统。古代……” 对面拿奶瓶子的黄欣、看杂志的时文君、翻书的康丝相继抬头，跟看傻子一样看王艾。唯有在王艾怀里的王胜很欢快，虽然不知道老爹说的神马玩意，但可以当配乐和鼓点用，反正就在王艾的大腿上蹦个不停。 见儿子实在不懂，王艾叹口气，拎着手舞足蹈的儿子放到隔着小桌对面的黄欣怀里：“他妈的一分钟也不老实，念经都不好使。” “你家念经用rap？”时文君翻了个白眼低下头：“还真是父子连心，就你这乱七八糟的节奏孩子居然能跟上。” “我凭什么不能用rap？”王艾掸了掸腿上叫儿子踩出来的脚印：“你觉得和尚念经就不讲平仄么，反正听不懂，你不得给观众念出点节奏感来？比如嘭嚓嚓、嘭嚓嚓……” 黄欣哄着孩子凑趣：“那是念经吗？那不华尔兹吗？” “谁说的？你听着！”王艾撸袖子：“唵嘛呢、叭咪吽、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 华尔兹的旋律不断回荡，吵的几个人脑袋疼，最后王艾自己都恶心了。时文君放下杂志：“后边的是……《金刚经》？你可真行，用华尔兹的旋律读金刚经，你也不怕佛祖怪罪。” 王艾笑嘻嘻的一摊手：“大乘佛法云：我一闭眼，不光世界没有，连我自己都没有。你说他都没有了，我怕他啥？” 就这么一路说笑着，当飞机飞到伊朗上空的时候，一家人准备小睡一会儿才停止了谈笑。 飞机抵达慕尼黑的时候，拜仁体育主管克里斯蒂安·内林格尔亲自带着人在机场迎接。2000年王艾打州级联赛的时候，他在多特蒙德，02年王艾打德乙的时候他在格拉斯哥流浪者，彼此没交过手。但当年的图宾根青年以打破德国足球历史的身份，以德乙球队拿到了德国杯冠军的事儿，他一定知道。 外人都说这位前领队、现任体育部主管缺少魄力，但正是他大力支持与王艾的接洽，并最终促成了此次转会。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仅多次和施拉普纳面对面谈判，还和王艾通过多次电话沟通。也正是因为他缺乏“魄力”，或者说不够强势，才最终促成了王艾强势合同的通过。 其实在偶尔的几次接触看来，王艾不觉得这人真的没有魄力。所谓没有魄力主要是没有在转会市场大笔投入，但问题是能否大笔投既不看球探、也不看经理，得看股东老爷是否愿意掏钱包。 不掏钱包，你有多大魄力也白扯。 所以王艾对他的印象还行，下了飞机后不仅和他拥抱，还把自己的一家人介绍给了他，这对冷漠的德国人来说是相当友好的表示。 按照双方的约定，7月18日在拜仁总部举行新闻发布会，时间相当紧，所以双方也没多说，在机场分手后，王艾一家人登上从意大利带来的防弹依维柯，保卫们上了在德国本地买的奔驰面包车，一起开向了“撒玛利亚庄园”。 严竹和张光提前一个星期到的，房子早已经装修完毕，德国工人的素质还是相当不错的，尤其是钱给够的情况下也能爆发出“主人翁精神”，反正负责审核的严竹觉得不错。工人们走了之后才是他们的活，包括各种安防系统的安装调试，对周围社区情况的调查，乃至枪支等武器装备的储备存放等等。 在夕阳的照耀下，王艾一家人抵达了靠着大片人工林边缘的新家，进门之前王艾先围着房子转了一圈，还和下班的热情邻居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分钟。整个房子是现代气息非常明朗的建筑物，前任房主看样挺有想法，王艾也没大动，除了一些家具、装饰更新了之外，主体结构仍然保留。不过这并不影响德国媒体和周围邻居都管这处房子叫“撒玛利亚庄园”。 本来王艾就是一个相当热心公益事业的人，每年r基金和王基金上报的几千万欧元“收入”不是假的，中国民政部、西班牙公益基金管理署公布的数据不会造假。而在任何一个国家，一个热心的人都会受到欢迎。只是以前王艾从来不主动宣扬这事儿，他靠着球技就够了，只有他的赞助商会帮忙宣传，毕竟代言人名气越大、形象越正面对赞助商越有好处。 而这次加入拜仁，恰好是他完成足坛大满贯、金满贯之后。在意大利三年半，帮助球队拿到了16个冠军，两个欧冠冠军，这让上赛季两手空空、上一个欧冠冠军已经过去十年的拜仁眼热不已。所以在王艾、国米、拜仁三方秘密签约后，拜仁的宣传攻势相当猛，不仅摆出了在德国王者归来的架势，更是直接瞄准了欧洲之巅。 所以，王艾的新家自己还没来得及命名，就被德国媒体、邻居们、拜仁球迷甚至俱乐部官员给命名了。 王艾这段时间在国内忙碌，却也一直关注德国这边的情况，发现了这个苗头之后，也不好说什么。既然西班牙球迷叫他rey，伦敦球迷叫他wiwi，意大利球迷叫他中国皇帝，那么德国球迷如果叫他撒玛利亚人，他好像也没法反驳。 这玩意就是意识流，而且还是先入为主的意识流，通常是挣扎反对无效的，不如就认了。 进入家门后，王艾背着手又在院子里、房子里上下左右溜达了一圈，其他人也是。这个家很大，当然人也很多，老老少少18个，其中男人7个，女人11个，王艾一家人照例住在三楼，女保卫们住在二楼，一楼是男保卫和助理李俊的。 其实在米兰的时候，后期伴随着两个女主人的入驻，房子已经有些挤了，尤其是刘丁香逐步上位，也有了自己的助理以后。 王艾不走，她早晚也得走，太挤了。 第十九节 青云之上（九） 现在已经更名为“阿尔卑斯之光”的网站，隶属于笨蛋公司，以便于和资金来源于超越但以笨蛋公司大量的高端农副食品为主的北方超市对接。而笨蛋公司属于家中轻工、农副、文体、金融、投资五大产业布局的农副的主要承载企业，因为笨蛋公司的上边还有一个包含现在已经不太重要，但却是起家阶梯的北方鲜花的“北方农副集团”。 和超越公司对等的是北方农副集团，和超越体育对等的是笨蛋公司，老总是二级干部，副总是三级干部，分公司老总也是三级干部。所以，刘丁香现在也配备了保卫，只是网站发展时间短，业绩不稳定，所以序列仍然较低，给的是子公司待遇，也就是老总是四级干部，将来早晚要变成三级干部的。 现在的撒玛利亚庄园就好多了，正八经的小庄园型的主体建筑，上上下下光房间就二十多个，足以一人一间，虽然不能那么奢侈。房子坐西朝东，从房门出来向右一拐，走出去10米就是一条横街，跨过小小的横街就是“一望无际”的人工林，它东西宽约3公里，南北长约5公里，并且在南部逐步接上了原本就有的郊区森林，广大的森林中还有公园等休闲设施。与慕尼黑北部的英国公园不同，那里因为靠着伊萨尔河，所以是备受市民喜爱的欧洲最大的城市公园。而南部的这片人工林没有靠着河流，是慕尼黑南部郊区下哈兴、淘夫基兴、格林瓦尔德等居民居住区环绕的这么一片空间，因此游人较少，更为安静，也更加适合王艾每天的自行训练。 这样的宽敞自然，不光王艾喜欢，淑女也喜欢。唯有wiwi可能不太高兴，它失去了米兰郊外的王国，被迫到慕尼黑来开发新领地。说起来这片地方倒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野生动物，可能野猪算，但野猪在南部的自然林里更舒适，偶尔才跑到这片人工林里，主要还是一些伤害性很小的野鹿会光临。 这对会爬树的wiwi来说，进可攻、退可守。 等一家人看完了新家，选定了房间、安排好了行李之后，就到了一楼的餐厅共进晚餐。先来的严竹和张光，已经按照时间安排好了晚餐，其中既有一些意大利生活所带来的特色，比如一些海鲜，也有浓烈的德国风格，王艾终于时隔多年再次体会到了德国的豪放生活：慕尼黑大肘子！ 特别的巴伐利亚烤肘子，反正王艾自己就能吃俩！ 饭后女人们有些困倦，便三楼二楼的先休息了，而王艾大概是吃多了撑得慌，所以精神头还好，特意带着李俊还有严竹、张光等人出门散步。夜色里，人工林的主路的路灯默默的点亮了，除了偶尔有东西两侧的居民点里的居民来散步路过之外，大片的森林只有远远近近的虫鸣声，非常安静。 “黑啤酒、大肘子，这就是德国生活吗？”喝的有点多的李俊背着手边走边说道。 “嗯，日耳曼野人么，肯定和山南边精致的拉丁人不一样。”王艾随便跑了两步，轻轻拉了拉淑女的绳子便停下了脚步。 “明天上午去拜仁总部签约，你准备好了吗？” “有什么可准备的，随机应变就是了，反正记者们能问的就那些。” “我听说这几天有坏人给拜仁总部写信抗议了？” “你是说那些恐怖分子？”王艾看了一眼李俊，呵呵笑道：“那你可能没注意到慕尼黑大学的一篇研究报告，指出因为我的到来，不光拜仁收益，连德甲都受益。受关注程度提高带来的是广告费、转播费收益的提高，是在全球影响力的增长。好多年了，德甲有什么超级球星吗？你数数这些年世界足球先生获得者，有一个是德甲球员吗？” 李俊双眼迷茫，显然他的德语根本不会，还读不懂学术研究报告。 王艾恨铁不成钢的道：“作为我的助理，我到哪，你就得学会哪国的语言，否则你怎么帮我接洽各路人士？算了，正好最近康丝没什么事儿，还是让她代管吧，等你德语能流利对话再说。” 李俊咧咧嘴：“大哥，我可是英语六级啊，不是，我是说我刚把意大利语整差不多了，你就一下跑德国来了。我那时候还琢磨着你能去西班牙也不错，反正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差不多，谁成想你跑慕尼黑来了啊。” 王艾嫌弃的一摆手：“反正我不管，你一个月领2万多工资还包吃包住，活干不明白还行了？要不要我随便请一个会德语的中国留学生？” “那也得黄总、时总同意才行。”李俊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王艾跳脚。 “不是，你刚才说那、那个报告怎么回事儿？” 王艾哼了一声：“你算，齐达内、菲戈、大罗、小罗、卡卡、卡纳瓦罗、我，有一个在德国踢球的吗？别说获奖当年了，以后在德国踢球了吗？再往前数，从1991年创立开始，就没有一个德甲球员入选。也就是马特乌斯，在国米获奖后又回到拜仁效力，这是20年里现身德甲的唯一一个世界足球先生。” “何况是我？”王艾拍着胸脯：“连续三届世界足球先生，和罗纳尔多、齐达内成就一样高的。现役球星里和我同一等级的也就c罗、梅西，再差一点的伊涅斯塔、哈维、伊布、卡卡、德罗巴、斯内德、托雷斯、特里、维迪奇、杰拉德，你看谁在德国？” “这么说，你是支援落后地区建设来了？” “诶？”王艾扬着下巴：“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臊得慌呢。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德甲这地方因为足协管的严，俱乐部考虑收支平衡，所以商业开发程度不高，算是赶个大早赶个晚集，要不然我怎么和俱乐部那么签合同呢？我要不把个人肖像权都拿到手，还不得叫拜仁剥了一层皮？那就真成支援落后地区了。” “你薪水是多少？”李俊好奇的道。 “你没看？谈判时候你不也跟过两回吗？” 李俊尴尬的挠挠脸：“我会快点学好德语的。” 第二十节 青云之上（十） “500万欧元。”王艾不在意的走到一处路边的休闲长椅上坐下，他倒不累，狗累。 “这么少？” “米兰的1300万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牺牲了个人肖像权俱乐部给我的反馈，实际上我还是亏了。所以在拜仁我把个人肖像权都拿到手了，那肯定就不能拿那么高了。再说，集体肖像权我虽然和拜仁一半一半，但这部分的收入是直接打入我的广告账户的，不走工资卡。” “那这500万是……是按照你的竞技价值确定的？” “对呀。”王艾点头：“你看斯内德，没什么广告价值吧？所以他的薪水是300万，我的作用比他大……其实竞技价值这东西也不光是你能帮球队多大忙，其实他也算是一种内在的广告价值，或者叫商业价值。只不过他不是通过主流的形象授权实现的，而是通过球票、球衣、球场赞助、比赛转播这些比较传统的方式实现的。” “就是说，主要依靠你的球场表现，但仍然是通过商业手段体现出来的？” “对，职业联赛嘛。”说到这，王艾弯腰摸了摸狗头，直起腰来指教道：“你说斯内德，他的工资至于只有我的四分之一吗？还不是他那性格总是排斥场外活动吗？按理说他是个好球员，场外老老实实生活不出丑闻，老老实实训练提高水平，但问题是你本来就身在职业联赛，你必须按照商业规则做事。俱乐部安排活动你不去，个人形象还不注意，有点秃顶吧，没关系你可以剃个光头像齐达内那样显得男人气十足，也能开发出来，重点是你真要去开发，按照你的外形、球技给大众留下的印象去塑造你的形象，这样你的肖像才能卖出钱去，那俱乐部才会按照你的贡献给你分成涨工资，但你不，你还羡慕别人工资高，那俱乐部也没办法不是吗？” 李俊终于听懂了，点头道：“哪怕不做广告，能帮俱乐部多卖票、多卖球衣也是好的，对吧？” “可不是？”王艾重新站起来，抖了抖狗绳，懒惰的淑女才爬起来往前走：“说到底，我们职业球员都是一群演员，球场的对抗是我们的表演，归根结底是要给俱乐部创造利润。你的贡献越高，不管是通过哪种方式，你的收入才会越高。一个不能给老板创造价值的工人，怎么能算好工人呢？只有你创造的价值越大、老板拿到的剩余价值越高，才会越多给你。” “你也算工人吗？”张光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王艾瞅了李俊等人一眼笑道：“我也是，从2000年出道，一直都在风口浪尖，都算是业内最好。可就是这样也拼了整整十年，才换来了一个合伙人地位，算是和老板肩并肩的存在了。可要是没有我的国家全力以赴的支持我，没有14亿人的大市场甘愿做我的钱包，我敢和拜仁说我的肖像权都归我自己吗？正是因为我的祖国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身后，我的球迷毫不犹豫的响应我的号召，追随我的脚步，才迫使拜仁管理层认识到，这个钱是我的钱，不是他们的钱，他们才放弃，否则你再看？梅西厉害吧？天分甚至比我还强，但他敢和巴萨这么谈条件吗？别说阿根廷球迷选择余地大多了，就全支持他，人口才多少？市场才多大？那c罗就更惨了，葡萄牙啊，才多大点的国家？” 张光呼了口气：“还真是，你还真是改变了国际足坛的规则了。以前那些球星没有哪个是你这种出身的。” 王艾做了两个扩胸动作：“黄色的皮肤固然给我带来了很多敌人，却也给了我坚强的依靠。所以，你们现在能理解为什么我每年要花那么多钱给希望工程了吧？花少了我都不干，甚至得领导主动劝我省着了吧？” 严竹笑呵呵的道：“往小了说是自保……” 李俊跟上：“往大了说，是和国家分成？” 王艾指了指李俊：“应该这么说，是回馈祖国和人民的厚爱。” 李俊笑嘻嘻的：“那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不怕那些恐怖分子呢，你不怕他们真的跑你家门前来拉横幅吗？” 王艾哼了一声：“我只要不去做明确的政治表态，去伤害一些德国傻子的感情，他们绝不敢主动来碰我。我前边说那么多总归是一个意思，就是他们是花德国人钱的，我是给德国人赚钱的，整个德甲都会因为我而受益，你觉得这帮主人家的食客敢伤害主人的钱袋子吗？借他们俩胆儿！” 第二天的新闻发布会上气氛祥和、欢快、轻松，王艾从内林格尔和特意赶来的贝肯鲍尔手中接过了20号球衣，主持人宣布王艾在拜仁的年薪是1250万欧元的时候引起了一片惊呼，一举超过了目前薪水最高的“刀疤男”里贝里，而且还是税后！ 当然这只是王艾和拜仁双方约定的假的薪水，拜仁需要以此来提振士气，王艾也需要表面上维持超级球星的地位。拜仁不可能对外界说没有拿到王艾的肖像权，签订了一份“城下之盟”，占了好处的王艾也不能这么磕碜俱乐部，所以就约定了这么一个对外工资。 之所以选20号球衣，一个是10号球衣属于罗本，而里贝里是7号，王艾既不能要他们的好吗，也不能选8号或者12号这两个在球员列表中太近的。 毕竟王艾的位置对他们压力很大，王艾不想给新队友留下咄咄逼人的印象。 在提问时，果然有不懂事儿的记者问了恐怖分子给拜仁抗议信的事儿，王艾看了看身边左右的拜仁官员后笑道：“我是来踢球的，不是来竞选的，慕尼黑是我展现球技的城市，不是我游行示威的城市。我希望给它带来荣誉和快乐，而不是混乱和无序。” 没等记者再问，德高望重的贝肯鲍尔率先鼓掌，顺便表明了拜仁乃至德国足球界的态度：不要搞事！ 发布会结束后，王艾陪着贝肯鲍尔往外走。 “你会给慕尼黑带来一座欧冠冠军吗？你已经在3个球队拿到了4个。”老头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能说服欧足联让我收藏它吗？”王艾微笑着回答。 第二十一节?爱恨交加（一） 新闻发布会召开之后，王艾才第一次见到了现任拜仁主教练、传奇主帅海因克斯。与传闻中的严厉不同，老帅亲自站在教练办公室外等候王艾的到来，陪同王艾到此的内林格尔笑了笑给双方介绍了一下就离开了，看得出来很尊重海因克斯的教练权威。 “欢迎你，王博士。”海因克斯笑容满面，只是看起来略显得僵硬：“我记得巴登州的球迷都这么称呼你吧？怎么样？到慕尼黑还要继续学业吗？” 王艾略显诧异的看了老帅一眼，这么性急吗？ 可也没客气，直接点头：“我已经在慕尼黑大学数学院报名了。” “哦？”老帅神色未变，侧身一让：“我记得你的本科是哲学吧？” 王艾走进屋子，等老帅也进来才双双坐下笑道：“可我的哲学已经拿了两个博士，再继续学下去挑战不大了，所以我过去三年在米兰读的是农学院，开拓了一下我的知识边界，这次在慕尼黑我选择了数学本科就读。” 海因克斯和所有的球员一样，也是半文盲，听到这略显茫然的点点头，然后才回过神来：“不会耽误训练吗？对你来说富有挑战的新学科？” 王艾想了想决定给老头吃一颗定心丸：“那我宁可耽误学业，晚几年毕业也没什么。” 老头点点头，忽然又一次回神儿，你上午不训练，我怎么还产生了一股感激之情？老头也就警觉了起来，这果然是一个极富个性和头脑的球员。 “可如果你总是缺席上午训练，恐怕不太好安排你的位置。”海因克斯笑着看向王艾：“你过去的成绩很出色，你的身体、技术、意识也非常全面而杰出，但，拜仁慕尼黑毕竟是一个新球队，你总需要时间来适应，充足的时间是基础。” 王艾看向老头，目光渐渐的和老头一样严肃起来：“我可以打替补。” 海因克斯双眉一挑，上下看了看王艾：“你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对我示威？” “我真的这么想。”王艾笑了笑，舒缓下来：“在西班牙我打的是边前卫，在英格兰我打的是边锋，在意大利我打的是前腰、前锋、中锋。如果教练认为我暂时因为时间无法融入球队，那我就减少出场时间好了，以上这些位置我都能适应。” 海因克斯也松弛下来：“可以上这些位置也需要融入球队不是吗？” 王艾沉吟了片刻：“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向您借来全套的上赛季球队比赛录像。” “你打算通过这种方式了解球队？”海因克斯来了兴趣：“这并不是正统方式。” 王艾点头：“既然我不能牺牲学业，又想加快融入球队做出我的贡献，那么这种方式就是一种比较适合我的办法。通过大量观看比赛，理解球队体系运转，再结合我个人情况，分析我在不同位置在不同时刻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海因克斯皱着眉思索着：“这很像教练员的工作方式。” 王艾点头：“我没有教练的知识那么系统，但我的观察能力还可以，即便我一时无法理解为什么某个具体时刻球队会那么运转，但我能抓住这种感觉，即便不理解，我也能模拟出来。” 就在老头认真思索这种方法的可靠性的时候，王艾突然一笑：“我想起来了，德国大学都是十月才开学，而现在刚过七月，我想这段时间我上午是可以随队训练的，有一个月左右再加上看比赛录像，我对我理解球队、具体说就是理解教练你的思路是有信心的。” 海因克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放松下来：“好吧，其实我不该担心的，上学这是你的一大特点，已经成功的伴随你走了三个国家。我只是希望能够向你强调，我的球队没有超级球星，所有人都为了集体而努力，我不会迁就任何人追逐个人名誉的行为。” 王艾皱了皱眉，本能的想反唇相讥，但话到嘴边忍住了，勉强点头道：“中国也是一个集体至上的国家，我知道该怎么在这种体系里维持自我、调节自我和集体的关系。” 海因克斯也察觉到了王艾情绪上的不快，进而也感觉到自己今天的态度有些不对，于是笑了笑：“我们德国人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浪费时间降低沟通效率，我可能更极端一点。其实我对你的到来是非常欢迎的，没有哪个主教练会拒绝一个国际足联金球奖获得者，尤其是他很少伤病、没有丑闻、技术全面、能力全面、射术精湛。” 见王艾对他的夸赞报以一种隐含的怀疑态度，老头只好接着道：“很多时候，教练对你的喜欢超过了对一个……” 海因克斯说到这摇摇头：“超过了一般意义的对好球员的喜欢……我也是。” 王艾摊了摊手：“您能不能说的清楚一些？” “你是那种能一个人改变比赛的球员。”海因克斯指着王艾：“你的盘带、传球甚至身体都不是历史上最出色的，但是，你的射门太完美了，技术多样，每一样都是超一流，只要你站在距离球门40米以内的任何位置，你都有威胁球门的能力。很多时候制约你射门的不是对方球员，也不是你的体能，而是你的兴趣。” “这样就会有一个结果，一个意想不到的，你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结果。”海因克斯微笑道：“哪怕这个教练指挥失误，但只要你在，只要你想，你就能通过进球来弥补他的失误，让他本来看起来漏洞百出的体系，变得好像是故意设计的特殊胜利方式一样令人迷惑。” 王艾笑着摇了摇头，他和以前的教练，不管是伊鲁埃塔还是何塞，乃至曼奇尼都保持了很好的私人关系，所以他不会迎合老头的这番似乎意有所指的话。 海因克斯爽朗的大笑：“我也一样，我也有指挥失误的时候，我当然也非常欢迎你。我也希望有人能够在我失误的时候帮助我，为我创造完善阵容的机会。” “所以。”老头见王艾心情好转了，决定结束这场不太愉快的对话：“欢迎你，王博士。” 第二十二节 爱恨交加（二） 从海因克斯的办公室出来，王艾特意回头瞅了一眼，大概老头也留在办公室里思考这番即便不算刀光剑影，却也处处机锋的对话。看得出来，海因克斯个性很强、控制欲旺盛，但对自己，还有些忌惮。 德甲唯一的超级球星、唯一的世界足球先生、甚至是世界足坛第一人，拜仁花费了“巨大代价”才签来的球星，贝肯鲍尔连续做了六年工作才终于来到的球星。哪怕是固执的海因克斯，也心存顾忌，不敢像对其他人一样大开大合。 走出拜仁总部，王艾呼出一口气，也好。尽管自己并不想争权夺利，或者给教练一个好看，但今天的这番交锋仍然是必要的。一来划清自己的底线，上学的事不容商量，任凭你教练如何强势，也必须遵守俱乐部的合同；二来给自己一个安全空间，德国人一般是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的，做起事情来是没有尺度的概念的，不强硬就得不到尊重这话，在德国特别适合。 想到这，王艾颠了颠手中的u盘，看样要抓紧时间回家把这些比赛录像都看了啊。拜仁如今的阵容自然是欧洲顶级，唯一差的板凳厚度，但对自己来说，不论是前锋戈麦斯还是前腰穆勒，或者左边锋罗本、右边锋里贝里，自己都可以取而代之。只是这几个人效力多年、贡献很大、配合娴熟，而且自己也无意取代他们，要这么看的话，恐怕自己还真有可能在拜仁打一段时间的替补了。 当然，由于自己能顶替多个位置，所以这个替补不是一般意义上坐在板凳上苦等机会的替补，而是指战略性的前场全方位替补，以上任何一个位置出缺，自己都可以顶替首发。但最终，恐怕自己顶替戈麦斯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毕竟穆勒是拜仁的自家产品，被视为未来拜仁十年的顶梁柱，而罗本和里贝里都是全球最好的边锋，即便王艾去他们的位置，也不能做的比他们高出一个档次来。 自己最突出的还是进球能力，和以上三人并存恐怕才是最佳的资源组合方式。 从拜仁总部出门上车一直到家，王艾都在思索海因克斯的态度和可能的安排，直到儿子在后院哇哇叫的声音惊醒了王艾。 黄欣正带着儿子在后院练习走路，可这个当妈的大概是心太大，把儿子往后院的草地上一放就不管了，正在和时文君、康丝一起坐在后院的太阳椅上喝咖啡聊天。而小小的王胜一个跟头扑在淑女的身上，揪着淑女的耳朵开始咬，咬了两下没站住滑到淑女的身下，开始咬淑女的爪子，咬淑女的脸。 淑女能做的顶多是被咬疼了轻轻抖抖爪子，甩甩头，让这破孩子咬不着。好不容易听到门口汽车响，脚步声响，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来，一低头叼着王胜的衣服小跑到门口，把孩子交到王艾手里，还摇了摇尾巴，然后就一溜烟跑了。 尼玛，可别再来烦我了。 王艾从儿子嘴边擦掉了几根狗毛，抱着破孩子走到后院，把地上凌乱的野餐布重新整理好，把儿子放上去：“来，开饭了，吃小孩！” 时文君白了王艾一眼，继续低头看她的笔记本，康丝露出微笑，坐着没动，黄欣捋了捋头发：“和教练谈的好吗？” 王艾随手拿过一个足球递给重新爬向淑女的儿子，让他自己玩，走到几个女人身边随手拿过一杯咖啡，咕咚一口就喝干了：“谈的还行，我们都明白对方的底线在哪了，以后磨合磨合就好了。” “听起来不太顺利的样子？”康丝问道。 王艾点头：“有点，老头脾气很大，控制狂一个，我，你们都知道，自由自在惯了，我们总要有个妥协的。他要妥协，我也要妥协一点，反正他的脾气也不会比何塞更大、更臭，我能把葡萄牙人都拿下，没道理拿不下一个德国老倔头子。” 黄欣笑道：“反正你们的大方向是肯定一致的，只要你能表现出来对球队取胜的价值，他就会容忍你。毕竟，所有其他的东西都是围绕这个运转的，你直达终点站了，其他就不那么重要了。” “是呗。”王艾坐下刚要说什么，突然又站了起来，原来就在说话的这么会功夫，王胜竟然站了起来。因为他爬了几步，发现跟不上淑女，于是一着急就站了起来。 不光淑女傻了，王艾一家人也傻了，淑女躲闪不及被突袭抓住，但王胜大概是累坏了，这次没下嘴，而是抱着喘气。于是王艾扭头看黄欣：“你说谁家孩子会走路是撵狗会的？” 黄欣笑的快岔了气：“你儿子。” 王艾扭头看儿子，双手一拍：“上爸爸这来。” 王胜听到了，看了王艾一眼，大概是没听懂，也可能是累了，反正就瞅了老爹一眼啊，就扭头扑淑女身上了。 “你是我儿子还是狗儿子？” 黄欣打了王艾一下，还是自己忍不住笑出来：“狗儿子，你可真舍得。” 王艾刚白了黄欣一眼，又被黄欣打了一下：“闭嘴。” 时文君和康丝在一边偷笑，见王艾目光横过来，康丝自觉起身跑去把王胜抱了过来，而小美人儿则毫不在意。如今在家里黄欣仍然要遥控超越体育和cy体育的战略决策，而时文君一边要学着做妈妈，一边也要辅助黄欣处理公务。只有康丝暂时闲着，所以就帮着带带孩子。 “说起来，我突然发现海因克斯和王洪礼挺像的。”王艾瞅了一眼黄欣的电脑发现没什么要紧公务就闲聊：“都是救火队员，都是脾气暴躁、都是控制欲强、都是胸有韬略。” 黄欣皱着眉想了想，轻轻点头；“是有点像，比较传统的足球从业者，在行业内认真钻研，对行业外的事情不屑一顾，性格清高孤傲。注定是救火队员，关键时刻出手那种。但和平时期，因为性格原因很难和俱乐部处理好关系，所以注定做不长。” 王艾听完了一笑：“这就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和这种人相处了。” 第二十三节 爱恨交加（三） 在长达一年的密切沟通中，拜仁当然会反复考量引进王艾的必要性，考量在现有阵容中如何使用王艾的问题，只有一切考虑的差不多成熟了，才能最终下定决心，何况是那么“苛刻”的条件。同样，王艾既然在皇马和拜仁之间倾向于选择后者，也当然会研究拜仁的阵容、拜仁的体系，考虑自己到慕尼黑之后的位置和发挥问题。 自从王艾自抬身价将自己视为一个大型体育企业，以平等合作的姿态把自己放在拜仁面前时，当他不再需要俱乐部的保护时，也就意味着他将要对自己更加负责。原本他这种巨星要与俱乐部分享个人肖像权，既是一种历史习俗，内里也是有着必要性与合理性的。 球星容易受伤，球星容易引人嫉恨，球星的肖像权收益虽然庞大，却也不稳定。为此，交出一部分收益给俱乐部，双方结成深度利益捆绑，必然会得到财雄势大、各方面社会关系众多的俱乐部的“保护”，以及受损无法弥补情况下的“保险”。毕竟薪水是5年合同里规定的，俱乐部要动薪水必须和球员协商，如果球员不同意，那么俱乐部就只能干瞪眼。 比如李铁当初在埃弗顿就踢了小半年就骨折了，然后一躺躺两年，甚至有空跑孙继海家里玩。但这个期间薪水可是一分没少，哪怕这两年他一分钟也没给埃弗顿踢球。 相应的，球星越稳定、给俱乐部惹的麻烦越少，或者说球星需要俱乐部支付的“保护成本”和“保险支出”越低，则俱乐部就要在薪水方面，转移更多的球星个人肖像权收益给球星，相反则相反。 如此就出现了同为巨星，但薪水差异巨大的现象。 直到王艾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种合作模式。他一来依靠庞大的中国市场，二来有着众多的合作多年的赞助商，他不再需要俱乐部的保护。或者说俱乐部的保护能力已经让他看不上了。 那么他自然不会把最为重要的个人肖像权转让给俱乐部一半，但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他不但没有俱乐部的保护，也没有了俱乐部的保险，就如同他在拜仁的实际年薪只有500万欧元一样。假设王艾出现了丑闻，导致商业价值大跌，那么极端情况下他每年能拿到的只有这500万。而如果王艾和俱乐部分享个人肖像权，哪怕是一部分，也远比现在高的多。 按照各方预计，王艾2011年的广告代言收入将突破3亿欧元，真跟拜仁一家一半，拜仁在王艾一个人身上就能赚到15亿，那么哪怕拜仁给王艾开出一亿欧元的超神薪水也能做梦笑醒。 正是因为有着如此巨大的利益，王艾才基于他的“中国钱包”和“亚洲钱包”的超级稳定性从拜仁这里拿到了一份超级合同。这份超级合同固然帮王艾维护了他的合法利益，却也稀释了与俱乐部的利益纽带，这使得王艾必须考虑如何维持他的影响力。 他的影响力就是钱，他是自己给自己开薪水，拜仁不过是他维系影响力的平台。所以，在拜仁打什么位置、拿什么表现，其意义已经远远超过了以往在任何俱乐部的场内外表现。 王艾不怕变成前场总替补，但怕的是打不明白，打的不如原本位置的球员。他必须保持极高的曝光度，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用球场表现换取各路媒体的密集头条。其实如果不是拜仁这边更容易实现这个合同的突破，王艾本来不该选择商业开发难度相对较高的德甲的。 但是没办法，这样的合同会被许多豪门俱乐部视为挑衅，像罗曼先生那种控制狂是绝对不会接受的，像皇马那种也是很难接受的，哪怕何塞帮着做工作都很难。王艾只能先跟死板的德国人谈，认死理也有好处，就是道理真成立的话，对方会压下心中的不快来自己说服自己。 而只要拜仁这里突破了，那么以后王艾不管去哪个俱乐部，都可以按照这个模式来。因此，这天经过了与海因克斯不算愉快的沟通后，王艾回家就是闲坐了片刻就上了三楼书房，给电脑插上u盘，开始认真的观看比赛。 一直到晚上五点电话响起。 王艾拿过来一看，罗本的。 两个队友分别五年再次重逢，都是非常开心的。当年在斯坦福桥，右路王艾、左路罗本组成了何塞手中最为犀利的两把刺刀，无数次贯穿了对手的防守体系，被誉为何塞式防反的一对“胜利之翼”。 两人在斯坦福桥的地位以及贡献，比如今出现端倪的“罗贝里”组合还高。 王艾喜欢罗本，罗本虽然有点独，但主要是荷兰人的表现欲所致，并不是精心算计的要压制队友，当和他熟悉了之后，他信任了你之后，同样也会非常大度。而罗本更喜欢王艾一些，因为王艾是真的大度。在切尔西很长时间，王艾都是以“拯救者”的面目出现的，就是只有当其他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帮助球队进球的时候，他才慨然出手、扭转乾坤。 而当其他队友发挥出色时，他就会不争不抢，默默的看你们表演，兴之所至才会抽空进两个球。 这样的属性，看数据是看不出来的，唯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明白他的数据并不是从其他队友手中夺取的，而是凭空创造的。因此哪怕他是第一射手，但他仍然赢得了其他射手的友谊，比如德罗巴、比如兰帕德、比如罗本。 罗本的这个电话，就是邀请王艾晚上到他家吃饭的。当年在斯坦福桥，罗本这个单身汉没少了跑王艾家吃饭聊天，正是这种密切的场外关系才促进了两人的场上配合。 如今罗本结婚了，孩子也有了。王艾自然要带上自己的女友和孩子一起去赴宴。好在距离很近，王艾下楼叫上黄欣，抱着儿子，稍微化妆了一下就走出家门。 在暖暖的夕阳中，王艾见到了灿烂笑容的罗本。 第二十四节 爱恨交加（四） “俱乐部买我，主要是因为我的进球能力，而不是在意某一个位置。”在罗本家的餐桌旁，王艾看着罗老汉越发锃亮的脑门子还有在一旁不远和黄欣交流育儿经的贝纳迪恩笑道：“今天我和约瑟夫聊了聊，他有意让我做前场多个位置的替补，你以后可以叫我‘拜仁前场总替补’先生。” 罗本笑的一脸褶子：“有点像索尔斯克亚，不过他只是前锋。” “在你的设想里，我应该踢什么位置？”王艾笑眯眯的问道。 “最能发挥你能力的地方，应该是宽大的中路。”罗本思索着道：“说起来，你和托马斯的特点有点重合了，你们都是体能好、范围大、反应快的。当然，你比他在射门技术上强的很多。你的设想呢？” “最初我当然是希望能和你联手重现胜利之翼。”王艾耸了耸肩：“但我发现你与弗兰克的配合相当好，他的速度快、脚法准、还有不错的盘带和意识，我虽然可能比他做的更好一些，但把他排挤到替补席上有些太浪费了。” 罗本笑了笑不可置否，他确实和里贝里越发来电了，却也在怀念蓝桥岁月。 “既然不好去拆散你们的组合，那么留给我的位置就是那么几个了，中锋、前腰或者后腰？”说到这王艾晃晃头：“我觉得约瑟夫不可能让我去打后腰，哪怕我在一年前的表现还可以，但终究还是倾向于进攻的。至于具体打什么位置，我就没再多想了，我也不会去找约瑟夫或者其他什么人去要什么位置。” 说到这，王艾坦然的看向老队友：“说实在的，我坚信俱乐部不会让我闲着，我坚信俱乐部一定会让我的射门能力得到发挥，有这两点就够了，具体是什么位置无所谓。” 罗本呼出口气点点头：“这样最好，你能来我非常高兴，没人不爱你的射门技术，那是胜利的保障，是我们通向欧洲之巅的发动机。你已经有四个冠军了，而我还一个没有。” 王艾认真的看着罗老汉：“会有的，你一定会有的，否则这个世界就太不公平了，你一直都是世界上最好的边锋。我听说，你的薪水并不高？” 罗本耸了耸肩：“我这形象好像赞助商不是很喜欢。” 王艾笑了一声，重新看向罗本：“如果你或者韦斯利能够愿意多出席一些社会活动的话，但好像你们更专注于球场内的表现，场外出现在镜头里的次数太少了。” 罗本看向他老婆，回头冲王艾笑了下：“好像我和韦斯利都不喜欢人太多的场合，只有是球场中与球迷互动例外。我们还是更喜欢安静的生活，喜欢多一点隐私的生活，哪怕为此要付出代价，我也认为是值得的，我的家人也是。” 王艾扭头看向罗本的老婆，发现她和罗本一样都是清澈的眼神，不由得点了点头：“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这种生活，其实想来也挺不错的，收入不低足以维系很有品味的生活。同时一个安静的小家，又可以尽享家庭快乐。” 罗本眨了眨眼，趁着他老婆和黄欣说话的功夫突然靠近王艾：“我有时候也会羡慕你，好像你每次都领着不同的女朋友。” 王艾呵呵一笑，转而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罗本眉头一挑，随即听懂了老队友的意思，感慨道：“德国人这方面真的很严谨，他们为我专门请来了医生诊断，根据这份诊断给我制定了严格的食物和训练标准，这是我从未享受过的。刚才你问我薪水是不是低了，坦白说是有点低，但你知道的，我总是伤病。一个身体没保证，出战次数太少的球员，除非是罗纳尔多，否则没人肯开高薪给你，哪怕是皇马。” “所以，我的薪水虽然低了一些，但拜仁给我的也是其他俱乐部没有给我的。”罗本摇了摇头：“这里集体至上，没有超级球星，那么也就没有谁会被小看，我在这里得到了尊重、得到了健康、也就让我有了更好的表现，当然还有越来越强烈的获得重大荣誉的机会，这些，远比薪水重要。” 王艾听了以后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一笑：“你说的这些我还没感受到，不过我已经感受到了来自于约瑟夫的寒潮，他今天可是很不客气。” “他就是那个样子。”罗本笑道：“他对每个球员都很关心，虽然他很严厉，但我们都很喜欢他。因为他的每一次训斥，都是为了大家，为了集体，为了荣誉。而我们大家，包括我和弗兰克，正是因为在其他地方没有获得集体荣誉才留在了这里。所以，不管他多严厉和不近人情，我们都愿意听他的。” 王艾听着点点头，顺势说道：“我会控制好我的脾气的。” “只要你按他说的做了，他只会表扬你。”罗本安慰道：“他最讨厌的应该是为了个人牺牲集体的，但我知道，你不是。你只是很多时候能力太强了，所以数据太特别漂亮。” “坦白说，阿尔杰，如果你不在慕尼黑，我还真不见得愿意来。我现在也有很多钱了，我也很希望能过和亲密的好朋友并肩作战、追逐荣誉，其他事都不想的美好生活。” 罗本听完了，举起酒杯和王艾碰了一杯，两人各自喝了一大口。 罗本生活很自律，平时绝不喝酒，而王艾更自律，不是过年过节的一口不碰，也就是今天两个好朋友时隔4年再次有了并肩作战的机会才喝一点。 放下酒杯，罗本把烤鳕鱼往王艾这边推了推：“今年的国际足联金球奖会属于谁？”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评委，哦，我手中有一票，但也仅仅一票而已。” 罗本听了这话摇摇头：“我早就想明白了，除非我像你一样拿到世界杯冠军，或者拿到多次欧冠冠军，且都是第一射手，否则这个荣誉永远不会属于我，赞助商的力量太强大了。” 王艾心有同感的点点头：“我已经连续三年拿到了。” “梅西？” 罗本看了看耸肩膀的王艾，突然道：“我越来越有信心了。” 第二十五节 爱恨交加（五） 王艾看向罗本，两人只用视线交流就明白了对方的所思所想，于是相视一笑。 这场宴会的后半段，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似乎有意的在享受两人无言的默契所带来的温暖，以至于两人的女友都纳闷起来，这两个男人在干什么呢？ 时光就在王艾和罗本偶尔的手势和绝大多数时候的沉默中流逝，一切都仿佛回到了科巴姆的乡间别墅。唯一区别的是两人都成了父亲，都成了比往日青年变得更加稳重寡言的父亲。 “好了，走了，明天上午八点？九点来着？”王艾站起身。 “九点。”罗本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今天太晚了，改天我去你的撒玛利亚庄园看看。” “好。”王艾应了一声，和抱着孩子的黄欣并肩向南走去，只是背身挥了挥手。 回到家中，王艾直接去了地下室的健身房，有几个保卫也在练着，大家见王艾若有所思便各自练自己的互不打扰。这一家人平时真的像是一家人，互相说话都没什么忌讳，保卫们也不怕王艾，只有当王艾开始思考的时候，不管是思考学业、事业还是什么其他的，保卫们都会敬畏的保持安静。 练了一身大汗，顺便把残余的一点酒气散干净，王艾踏上一楼绿植旁的楼梯，路过充满女儿气息的二楼，随便瞅了一眼已经被挂在墙上的几幅风景画，才上了安静整洁的三楼。 住了5个人的三楼颇为空旷，目前只有书房、主卧、次卧、三卧、卫生间、收藏间被用了，还有六个不知道干什么好，黄欣和时文君都没有表示支配的兴趣，而康丝回来后通常一钻进自己的房间就不想出来了。 主卧的门开着，电视机的光芒一闪一闪，王艾进去的时候，人都在，王胜自己躺在婴儿车里根自己玩，女人们则正在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王艾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去书房接着看录像，黄欣在身后问了一句：“你和罗本，是真好。” 王艾回头笑道：“是的，我们性格完全不同，但我们都知道我们是足球场上彼此需要的人。” “惺惺相惜？”康丝用一句中国成语形容道。 “四年前在科巴姆，你们……”王艾说到这卡了一下，露出笑容：“那时候我们是两个不太得志的青年球员，也是两个不喜欢过多社交活动，喜欢一下班就回家的球星。与他外表的狂野不羁和我的春风得意不同，我们实质上都是很注意生活和工作界限的人，于是就这么成了朋友。” “何况，你们还都是边锋。”时文君总结道：“会有很多共同语言，对了，你们那时候聊天会谈足球吗？工作和生活界限？” 王艾呼了口气，走回来一屁股坐在黄欣和时文君中间：“私下里即便谈足球也是私下的角度，这和白天在俱乐部开会、训练也不是一个模式，就好像电视台记者在家看电视剧一样。我们两个在足球技术上确实有很多交流，但更主要的还是互相了解。他遇到我之前就已经是个技术非常成熟的球星了，我也差不多，所以在技术上互相学习谈不上，主要还是增进了解，球技啊、人品啊、习惯啊，当然还有互信的加深。” “哦。”王艾突然伸出双手搂住了黄欣和时文君的腰，让两个人都浑身一震，他却恍若不绝：“就像你们，现在即便聊工作也是轻松的态度而不是白天在办公室的工作交流，对吧？” 在康丝的注视下，时文君拧了王艾的手背，但他硬是不撒手，索性赌气的道：“我看你们两个像同性恋！” 黄欣和康丝直接笑出声，王艾侧身用额头“敲”了一下时文君的脸蛋：“瞎说，这是男人之间的纯洁友谊。你不懂，遇到一个异常出色、异常可靠而且脾性相投的队友是多么幸福的事儿，我们这比赛都有点像是作战了，你能明白一个出色可靠的战友是多么珍贵么？” 时文君哼哼两声，大概知道刚才的话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后果，所以不再犟嘴。 “不过说我们都是边锋，还有点不太一样。”王艾琢磨着道：“他呢，通常的作战范围都在边路，能前能后，我呢，基本不去后场，哪怕我也在边路。” “你就喜欢出风头。”时文君还是忍不住碎碎念了一句。 “是有点这个意思，不过这也和个人的特点有关系。”王艾晃着脑袋：“阿尔杰的身体比较消瘦，让他到重兵防守的中路，他坚持不了全场，而且太容易受伤了。边路虽然狭窄，但防守力量也没那么强，通常他只要过掉一个人，就可以长驱直入。” 黄欣给王艾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喝了一口：“按我的理解，他是兼具边卫和边锋的特点，能攻善守，但不适合高强度连续作战。他就像一个爆发力很强的短跑运动员，而不是一个披坚执锐的前锋或者中锋，当然也不像一个指挥官的前腰。” 王艾赞同的点头：“他那个身体条件，基本离不开边路。所以哪怕我们都打边路，在前场攻击性都很强，但他该放手的时候会退到底线，而我不会，我顶多退到后腰一线就停下了。” “确实我们看不到你在本方角旗区和对手争夺的情况。”康丝补充道。 “所以，他的作战范围就在右边路的这一小条，我是整个前场。” “他的防守比你好，你的攻击范围比他大。”时文君喝起了咖啡：“这么说你们没什么竞争。” “当然。”王艾坦然点头：“如果我们技术特点一致，那就很难结下这种友谊，毕竟很多时候有你没我，太残酷了。这种情况下即便有心结交，彼此也会感觉有些尴尬。” 说到这，王艾悄悄松开了搂着黄欣腰肢的手，然后猛的一转身，在时文君没反应过来之前按住了她的头，亲上了她的嘴。 片刻后，在康丝逃之夭夭的脚步声里，小美人儿推开王艾：“你疯了。” “嘿嘿。”王艾瞄了一眼手足无措的黄欣，一弯腰把小美人抱起来走了两步丢在床上，随即不等她起身便压了上去。 第二十六节 爱恨交加（六） 搬来德国后，三楼一直是分房睡的，黄欣带着孩子主卧，时文君次卧，康丝三卧。王艾绝大多数时候在主卧和次卧轮流睡，差不多一样多。倒不是王艾有心搞什么平衡、什么大小一边大，而是他既有心帮黄欣带孩子，又时常因为太累而被黄欣拒绝，毕竟有时候儿子半夜响亮的哭声会惊醒王艾。 王艾有心让黄欣和时文君这对辽阳老乡组合出道，可惜时文君不干。和雷奥妮半推半就的出道也就算了，毕竟以前不熟，可和黄欣，十多年的朋友了，突然转变关系，心理上有点接受不了。 王艾没问黄欣的意见，黄老师通常都是没意见，或者有意见也想不起来，想起来的时候也晚了。 今晚王艾就忍不住了，想要硬来，造成既定事实。被按在床上无力挣扎的小美人儿被男人上下其手，很快就失去抵抗能力。可即便如此，那委屈的小眼神儿还是让王艾挠头。 怎么说也是铁了心跟自己的好姑娘，玩儿归玩，不能真的让她委屈了。所以最后时刻，还是痛下决心把小美人儿抱在怀里回到了次卧，这回王艾就不客气了，时文君也不挣扎了。 好一番痛痛快快的大战，小美人儿被折腾的精疲力尽，王艾尤有余力，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算消停。等第二天，被带有大森林气息的晨风吹醒时，王艾发现小美人儿已经醒了一会儿了，正趴在自己身上看自己，那双眼睛跟猫一样。 “嗨。”王艾轻声问候：“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儿了。” 两人对视着，王艾随手把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小美人儿的后背，然后双手伸入她的腋下，往上带了带，晃了晃身子让她感受一下自己的旺盛，顺便摸着她窈窕的身段：“别怪我，我太想了，没有别的意思，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我知道。”小美人儿说着，伸出手把硌着自己肚子的东西扒拉一边去：“你再等等我。” “嗯。”王艾轻声答应，又闭上眼，感受着怀中美人儿的柔情：“我胆子没那么大，吓唬你一下，你真不答应我就怕了。” 时文君在王艾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闭上眼：“女人有时候会被惯坏的，你这种知道你怕了，会装的，然后慢慢的欺负你。” 王艾又嗯了一声，一双手扣在时文君的屁股上，嘿嘿了两声：“所以，你别担心我会招惹别人了，不会了，你们几个即便欺负我我也认了，时间长我也懂了。你看，去年我就换了李俊当助理，说明我开始学好了。” 轻声说了几句话，两人的声音便低落下去，等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王艾伸手从床头上拿下手表看了一眼，不到7点，于是拍了拍毯子：“进入正题吧，一会儿该下楼吃饭了，我觉得你光吃我应该吃不饱，嘿嘿。” 感觉被掐了一下，然后胸部的毯子一开，小美人儿的钻出来，红脸蛋、红嘴唇的横了王艾一眼，随即小心的直起腰来，调整好了重新坐下，王艾便往后挪了一下靠在床头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幅美人骑马图。 浅尝辄止、聊表寸心，今天王艾要去俱乐部参加第一天训练了，所以大早晨的虽然来了心情，可也不能放纵，因此匆匆二十来分钟后，小美人儿体力不支王艾也没追杀，收拾一番便双双下楼了。 中途遇到黄欣，王艾给了她一个眼神儿：“中午等我啊。” 黄欣故作听不懂，哄着儿子往下走。 家庭和谐、心情愉快，上午九点，王艾准时出现在拜仁训练场，在内林格尔和海因克斯的介绍下，与众位新队友正式见面。不论是拉姆、施魏因施泰格、穆勒、诺伊尔，还是克罗斯、博阿滕、里贝里，表现的都比较友好，甚至有点拘谨，哪怕王艾并未释放“巨星光环”，这倒让王艾更放松了。 有时候过于平易近人的性格和平淡温馨的家庭会让王艾产生一种“我是普通人”的错觉，哪怕他有时候分析问题时，会刻意强调自己的巨星身份。从这些拜仁球星的态度上来看，哪怕是最狂妄的里贝里也没有给他一个下马威的想法，顶多是和自己拍肩搂背，但即便如此，也显得有些刻意放松，而不是真的像罗本那样平视自己。 入列听着海因克斯的训话，王艾心里还在感慨：终究是没有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欧洲，和中国最大的差异也许就是“不平等”深入人心，在中国不管一个人多厉害、行业地位多高，都一定会有层出不穷的挑战者，哪怕挑战者很可笑，比如科学界里的“民科”，但肯定有。而在欧洲，真的达到了一定地位后，不但挑战者很少，反而拥护的、抱大腿的特别多，哪怕表现的比较羞涩，但本质不变。 有钱有势的，果然还是在剥削社会过的最舒服，中国的环境、中国的文化太讨厌了。不肯老老实实被割的韭菜，怎么能算好韭菜？生长这样韭菜的菜地，怎么能算好菜地？ 瞎想了一气，王艾随队在海因克斯的指挥下开始体能训练、技术训练，夹杂着轻松的游戏。老帅既没有刻意突出王艾，也没有刻意无视王艾，王艾也没有刻意突出自己，听着大家的说笑也基本不插话，哪怕这帮队友，总是会时不时的注意他。 全德甲二十年来唯一现役的足球先生，2008、2009、2010近三年来国际足坛第一人，王艾还是忽视了这个名头的威慑力，以至于练了一上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才觉得好笑。 他做好了应对挑战者的准备，没想到居然如此和谐。桀骜不驯的拜仁群星们，给他的竟然是恭顺和敬畏？ 这真是……太好了。 这种好心情一直到下午两点展开队内训练赛的时候，海因克斯拿了一件黄马甲微笑着走到王艾面前：“试试我们主力阵容的水平？世界足球先生？” 王艾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件代表替补队的黄马甲，然后注意到了施魏因施泰格、克罗斯、里贝里等人隐隐然的跃跃欲试，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接过了黄马甲。 第二十七节 爱恨交加（七） 大概出乎了拜仁群星的意料，这场名为称量他们，实为称量“世界足球先生”的队内训练赛，哪怕给了王艾替补这个不匹配的身份，他依然没有特别的表现。打了60分钟，一个球也没进，两次射门力量都不足。他所在的替补队也干干脆脆的也0:4输掉了比赛。 老帅海因克斯一直在场边板着脸，眼神里也有点困惑。他和他的弟子们都很想看到王艾的进球表演，甚至他注意到主力一方的防守球员们都有点放水，但这个足坛第一人显然没什么攻击欲望。 不过，他的跑位倒是不错，不但很有点拜仁的色彩，还有几次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让负责盯防他的小猪吓了一身冷汗。 旁观了整场训练赛的不仅有双方替补队员、青年队员、内林格尔，还有更多的拜仁高层，他们隐身在楼上的会议室、办公室里注意着这位超级球星的表现。有的看懂了，心中有数，有的没看懂，心中疑惑。 但无论是谁，都没敢轻易和他人讨论。 王艾的名气太大了、成就太高了，已经让一般人不敢轻易评价了。 “你怎么没进球？不怕人家小瞧你？”康丝在回家的路上代表她和她的临时助手李俊问道。 “如果队友们今天表现出来的是质疑，那么我就得考虑进球了。”王艾背着球鞋、足球还有潮湿的球袜，一边从依维柯上下车走向自家大门一边回答道：“可是我能感觉到这些新队友对我的态度是友好的、谨慎的，甚至有些畏惧的，那我就不好表现的太有攻击力。压力太大容易导致反弹，所以我要表现的平和一点，拉近一下双方的距离，早日融入球队。”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露出你的獠牙？”康丝缩着头，把双手放在嘴边，像一只萌萌的大老虎。 王艾捏了捏康丝的斜马尾：“养精蓄锐，蓄势待发，看情况往下走。如果明天大家还是这么对我，那我就继续存着我的破坏欲，一直到需要的时候为止。当然如果有不服气的……” 王艾摊了摊手：“……你知道我喜欢现在这种气氛，我不喜欢像小孩子一样斗气。” 就在王艾每天白天认真训练、晚上认真看比赛录像，并结合海因克斯偶尔的单对单指点、大多数时候的集体性讲解，不断快速加深对球队认识的同时，2011年的夏天也在飞快的过去，新赛季的脚步日益临近。 对2011-2012赛季德甲来说，首战是德国杯的第一轮，对手是王艾曾经交手过的不伦瑞克队。8月1日这天上午，王艾随队乘飞机北上，他的随行人员包括赵丹、刘亮、康丝、李俊四人，与拜仁众将同乘一架飞机。与过去不同的是，王艾的随行人员的差旅费都由王艾自己负责。 既然和俱乐部丁是丁卯是卯，王艾就不可能把他的随行人员塞进俱乐部冒充官员来享受免费的差旅费了。不过这点花费对王艾来说微乎其微，尤其相对拿到个人肖像权之后的收入而言。 第二天的比赛在晚上8点30分开始，拜仁派上了全主力阵容，准备拿对手当检验新赛季阵容的磨刀石。王艾身披20号球衣和普拉尼奇、施魏因施泰格坐在一起观战。 赛前他得到了中央台张斌的电话，询问他何时才能代表拜仁出战。王艾在张斌提醒这是为了工作之后，态度端正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把张斌急的。 2011年的夏天对中国球迷来说没什么大战可看，2010年中国队在一年的时间里先后拿下了世界杯和亚洲杯冠军，整个队伍的声望攀升到了顶点，可接下来的2011年夏天就没有任何重大比赛了，连奥运会、亚运会都没有。唯有王艾个人的广告铺天盖地，可这毕竟代替不了场上表现。 中国球迷很晚才知道王艾要转会德甲，去拜仁。在他们看来，德甲配得上王艾地位的也只有拜仁，这些年随着中国球员大批量登陆德国，德甲的转播率还挺高，大家也算熟悉，于是王艾在新东家的表现也就备受期待。 其中还夹杂着他与老队友罗本的重逢等故事。 中央台照例因为王艾的转会，准备加大德甲转播力度，也把德甲的广告卖了个精光。可是后续是否能收到更多广告商的钱，还要看中国队最核心的王艾在德甲赛场上的表现如何。 所以，张斌才急着给王艾打电话。 电视台着急、广告商着急、球迷也着急，唯有王艾不着急，似乎拜仁俱乐部也不着急。在这场90分钟的轻松比赛里，王艾一分钟也没捞到上场时间，赛后俱乐部就宣布放假2天，有的队员连酒店都没住，直接就走了。 王艾第二天返回慕尼黑，顺便去领事馆出席了一次商务活动后才返回家中，一边继续看录像、一边和家里人交流本次观赛的经验。 “刚才马总领事也问我什么时候能上场比赛了，还让我通知他，他有空的时候会去安联球场给我捧场。”王艾一边喝着茶一边暂停了电脑的比赛录像，看着书房里的几个人笑道：“你们猜，俱乐部还有主教练，如今对我是个什么想法？” 时文君一边往茶杯里放糖块、牛奶一边道：“还能为什么？按照一般规律，俱乐部是不会让巨星闲着的，每多出场一次，知名度上升一层，广告费就多一分。可你的几乎没给俱乐部分润，俱乐部自然不在意你的曝光率。” 喝着英式茶水的时文君优先的翘着二郎腿：“你想到这一层了吗？上场机会无法保证？还来到一个强队？” 王艾心有戚戚的点点头：“没想到，看来我要努力争取出场机会了。” “要我看如今拜仁这个阵容，全德甲数一数二，全欧洲也是前几名，没准你一个赛季一场比赛都捞不到哦。”时文君幸灾乐祸。 “黄欣你也这么觉得？”王艾略过小美人儿，寻求大姐姐的心里安慰。 黄欣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了一圈笑道：“有可能。” “那正好。”王艾往椅子背上一靠指着两人：“那我就天天在家操、咳，天天在家伺候你们。” 两个美人同时白眼，那叫一个好看。 第二十八节 爱恨交加（八） “要改变既定方针吗？”小美人儿终究还是有点担心，也不知道是担心男人的前途还是担心男人真的在家每天折腾自己。 王艾凝神想了想，摇头：“不，理论上我总要和俱乐部磨合的，即便暂时不上场也没什么。至于后续，我不相信拜仁不需要我，既然拜仁从我身上赚不到什么钱，那么还要我，必然是有用。我也不相信一个堂堂的世界足球先生，射手王能被闲置。所以……” 王艾看着面前的两人：“珍惜眼下的悠闲生活吧，随着各条战线全部展开，拜仁的首发们顶不了多久的。我虽然不能给拜仁赚多少钱，但拜仁在我身上终究是赚的，和那些纯粹付出工资的球员还是不一样。等那些俱乐部官员想通了它们在我身上只是没有赚那么多，而且越让我闲着赚的越少的时候，就好了。” 黄欣看了一眼小美人儿，突然问道：“你在足球上，还有什么追求吗？” 王艾想了想：“如果说激情的话，那肯定是没多少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嘛，都拿到了世界杯冠军、欧冠冠军也拿到了四个，再想像当年在奥体中心那样激情无限、可以整天什么也不考虑就考虑足球，肯定是不行了，我没这个动力了。” “国际足联金球奖也不能吗？” “能，但没有当初那么旺盛。”王艾晃着头：“难怪以前总听说一个人最大的对手是自己呢，如今我在很多技术领域都没有对手，最大的对手恰恰是我自己的情绪，兴奋感。” 时文君道：“看你每天的训练还是挺刻苦的。” “那只是习惯。”黄欣分析道：“其实观察你的内心，是缺少波动的，这样你会不会渐渐的不想踢了？我记得你说过，来德国就是为了找寻最简单的足球的快乐的，你是不是怕你自己踢不下去了？” “是呀。”王艾转过头去点开了视频：“我知道我的职业生涯对我、对你们、对我们这个小家、大家，当然还有国家都很重要，这是理智。但我在情感上越发疲惫了，大概是一个足球明星能得到的全都得到了原因吧，太圆满的生活就会让人失去奋斗的动力，所谓生于忧患，而我，现在恰恰是没有忧患。” “唯一的忧患在于你停下，对吗？”时文君也调整了座椅的位置准备和王艾一起看录像：“你必须不断的奔跑，还有你总是换俱乐部，是不是也因为日复一日的生活让你情感上更为疲惫，必须寻找新鲜感？” “可能是吧？有时候我感觉很累。”王艾一伸手把黄欣也拉过来，和小美人儿一边一个陪着他，他索性张开双臂搭在两人肩膀：“自从三年前我抑郁了以后，一直在与情感与理智的矛盾斗争，寻找动力、寻找延续我的足球生涯的方法。现在，可能除了世界杯会让我重新燃烧起来以外，即便是来自于国家的表彰，都不会让我持久的澎湃了，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看了半场球，小美人儿突然问：“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啊？”王艾从深思中醒来，眉头还皱着，在听懂了之后嘿嘿一笑：“晚上一起陪我啊？” 然后，左肋、右肋分别被两只手掐了一把。黄欣还从未和其他人一起组合，小美人儿还没想通。显然这么扯淡的理由不足以说服二位，王艾也没认真。 如今他的问题，只有他自己能解决，包括他这个小家、大家乃至足协、体育局甚至政府，能做的只有提供一切后勤支援。但内心的问题，王艾已经试了所有方法，都不奏效，其中甚至包括到太行山贫困地区考察所带来的情绪波动，都没能嫁接到他对足球的热情上。 一个王者，太寂寞了。弱小的会死去，太强大的、无敌的也会死去。 8月7日下午，在拜仁总部食堂，大家吃了一顿营养餐之后乘车穿过慕尼黑市中心，抵达了城北的安联球场。此时天色仍然大量，球场的灯光尚未亮起，远远看去就是一个放在地面上的超大游泳圈。当年无论是在图宾根青年还是在德国世界杯，王艾都没来过这里，赛季前的训练也没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到这座大名鼎鼎的球场来。 伴随着拜仁球员的大巴车，不少主队球迷簇拥在四周，挥舞着旗帜，呼喊着口号。拜仁的大巴车直接开进了地下的停车场，王艾在车窗望去吓了一跳，一眼望不到头的停车场，据说有一万个车位！ 下午四点五十，众人鱼贯而入，到了拜仁的红色更衣室，对面蓝色的属于慕尼黑1860，听说1860因为上座率不足的问题一直在琢磨卖掉球场股权给拜仁，但又不舍得，还在犹犹豫豫。 王艾来到自己的贴着20号帖子的位置前，亲手摘下了洗涤好挂着的20号球衣，三件，随手把自己背包里的球鞋拿了出来放在脚下。这里的更衣室没有柜子，都是开放式的，背包可以放在上边的格子里，球鞋、便鞋可以放在长椅的下边，整个风格简单、间接。然后除了四面大白墙之外就没有其他装饰物了，摄像头当然也是没有的。 王艾还特意到浴室看了看，也简单的很，镶嵌在墙上的开关和花洒，上下左右全是白色的，区别只是天花板是塑料板，其他地方是瓷砖，还是那种小块的、拼接的一点也不整齐的。 和斯坦福桥差远了，但是比梅阿查强。 等王艾参观回来的时候，海因克斯已经走进了更衣室，正准备讲话。 王艾一边脱衣服、脱裤子、脱鞋，换衣服、换裤子、换鞋，一边听着海因克斯的战术布置，脑海中则不由自主的与何塞、曼奇尼等人的战术安排相比较，当然还有高洪波。 5点整，全队起身到球场热身，王艾注意到此时球场已经坐满了人。 原本还感慨拜仁的上座率真牛，冷不防被内林格尔告之：“平时热身时的上座率只有7成，今天大多数是奔着你来的。” 好吧，我是超级球星，就是不知道今天能否有登场机会了。 对手是门兴格拉德巴赫，一个区区的保级队。 第二十九节 爱恨交加（九） 与王艾的看法差不多，拜仁上下，不论是主帅还是球员乃至官员球迷，没人认为门兴会是拜仁的对手，在开赛前从看台上的条幅、更衣室的气氛乃至官员们的笑脸来看，大家都在期待一场大胜了。 于是，球员们的表现相当低迷。中场发动机的小猪干脆没睡醒，罗本在前场虽然奋勇但多次陷入包夹无功而返，整个上半场令人昏昏欲睡。门兴好像是一个拄棍的老头子一样磨磨蹭蹭，拜仁好像不想欺负老头子一样充满爱心、耐心、同情心。 就是没有杀伐果决的心。 一直到下半场新外援诺伊尔、博阿滕配合失误，导致拜仁落后，全队才仿佛打起了一点精神。穆勒追回了一个头球，但被裁判告之越位，从王艾的角度来看好像是个好球，穆勒争辩了几句就变得垂头丧气。 全队好像对取胜都没什么心思，也不知道这帮德国国脚们是不是对欧洲杯预选赛太上心的缘故，海因克斯先后换了两人，但在拜仁中轴的小猪、克罗斯全部没有状态，且罗本得不到边后卫及时支援的情况下，比赛依旧沉闷无比。 王艾注意到对面看台上球迷的情绪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呼喊声都低落了不少。 比赛渐渐走向尾声，就在包括主持人在内的所有人准备迎接一场开局失利，并收拾行装、离开球场、回家生闷气之际，连王艾自己也在检查球鞋是不是太紧，准备一会儿回到更衣室检查一下，然后回家吃正式晚餐的时候，海因克斯那张棱角分明而冷峻的面孔突然转向了他：“王，上去适应适应我们的球队吧。” 王艾诧异的抬头看他，又看向他身后不远的计时器，比赛还剩下5分钟了。 好久自己都没被这么对待过了，即便是打替补也至少会给自己15分钟时间，这只有5分钟还要算上补时……这真是拿我当新球员了啊？ 王艾有点生气的站起来，此时热身已经来不及了，好在这是8月的下午，天气还不错，身体也不算凉。走到海因克斯身边后，发现老帅没什么交代的，只是等待死球，让戈麦斯提前下场休息。 王艾的突然上场，令不少疲惫无聊的人又精神了起来，准备收拾行李回家的球迷的屁股也重新坐在了塑料椅上，想看看这位“好撒玛利亚人”是否愿意对垂死的慕尼黑队伸出友谊之手。 可大家也注意到了比赛时间只剩下了5分钟，不由得哀叹：在别的外援都已经踢过一场德国杯的情况下，这个最大牌的姗姗来迟，就这么5分钟时间够干什么的？一根肘子都吃不完！ 王艾表情平静的和戈麦斯握手，然后小跑到了前锋线，而他的双眼却非常灵动的四处扫视。得益于长期参与中国国家队战术建设以及长期从战术角度观看比赛录像所积累下的战术素养，他在观看正常比赛的同时已经在头脑中模拟了双方的战术博弈，随时随地设想自己该如何破局。 也就是说，王艾的身体虽然刚刚上场，但他的头脑早已经融入到了拜仁的体系中。 而他的情绪也意外的被海因克斯的冷漠和忽视激发了起来，不知道这5分钟是否有机会，但只要有，就一定要抓住。 给这个老家伙一个好看！ 我可以自我放任，但我不许你轻视我。 王艾刚到位，球就来了，但不是给他，而是给穆勒。 穆勒比王艾还小了两岁，根正苗红的拜仁嫡系，本场还有一个进球，所以给他理所当然。 他在罚球区角落得球时，王艾下意识的往后点移动帮他拉开射界，但穆勒毕竟年轻，有点沉不住气，结果意图太明显被对方球员缠住了，只好分边给了下半场替补上场的里贝里。刀疤男得球后勇猛的下底，但今天状态也不怎么好，运球中途被对手边后卫截断了。 穆勒和里贝里的先后不顺就像今天的全体一样，令人扼腕叹息。 可就在抢走了里贝里脚下球的3号戴姆斯直传给16号诺德维特时，这个短距离直传刚出脚，就被一旁慢悠悠跑动的王艾突然给截断了。 他几乎是突然出现在敌我双方的视野里的，就连直播镜头也没怎么注意到他。他一脚踢飞了戴姆斯的直传后本打算自己拔脚就追，可这时刚刚丢了球的刀疤男里贝里反应过来了，也准备上前。 缺乏沟通和默契的王艾和里贝里，就这个不在双方控制之下的球愣怔了那么一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里贝里明显犹豫了，就想向后拉开距离把球让给王艾。 球场上往往这种瞬间最能体现球星与球星之间的心态，不论嘴上多么不在乎，这种下意识的选择，会体现出球星心中的高下判断。 可对于此时的两人乃至拜仁的攻击体系来说，显然面对来球的里贝里处理比王艾追上去处理更快、更好。于是王艾及时止步、侧身、回跑，里贝里也及时止步、上前、拿球。 因为王艾及时的后撤，并没有强行抢这球，而是按照对球队最有利的方式去处理，因此拿到球权的刀疤男信心大涨，又一次试图下底，这次他成功了。沿着底线向中路的王艾面前送了一个快速的横传球。 王艾正对着球门的左门柱，门兴的守门员、本场表现不俗的特施特根已经移动到位并矮下身子准备封堵王艾最有可能的跟进捅射。 射界狭窄、球速过快，起脚机会只有一次。且王艾的身上还挂着对方的中后卫，似乎王艾能做的只有跟进一步强行打门，拼一个起脚快还是对方的守门员趴下的快。 如果里贝里给的球速稍微慢一点，王艾倒是有信心在对方后卫拉拽的情况下强行控制好左脚把球挑起来来一个吊射，打特施特根身体上方。但敌我双方在罚球区里人员密集、瞬息万变，刀疤男稍有犹豫可能还不如现在，所以他的处理也不能说错，关键还看王艾怎么处理。 足球滚动的路线，距离王艾只有一步，这也是特施特根判断王艾只能捅射而先行矮下身体的主要理由，这几乎是一个等式，只能这么处理。 第三十节 爱恨交加（十） 里贝里、穆勒、远处的罗本、身后不远跟进的克罗斯，在这一瞬间心头都浮现了一丝沮丧和焦躁，这样的球、只能这么处理，看来这又是一次无功而返，哪怕是“好撒玛利亚人”，也无法做的更多了。 在门兴小门神特施特根的注视下，王艾的脚步似乎略微快了一点，最终比足球先到了那么几分之一秒。特施特根无暇分析这中间微妙的变化会导致什么，他的身体仍然在保持着下沉的惯性，把左门柱附近的下方射界封堵的严严实实。 然后在他的一对瞳孔中，白色为主、少量蓝色条纹的足球就撞在了大红色点缀着少量黄色的球鞋上。在这么一瞬间，球鞋的边缘好似往上翘了一下，然后，足球就以不可思议的轨迹飞上了半空。 来球是那么迅猛，就这么一下就变得轻巧的好像气球，在特施特根忍不住扬起的面孔上方，他甚至时隔多年感觉到了黑板上老师绘制的抛物线的几何之美，那滚动中一闪而过的天蓝色条纹仿佛要划过一道拱门的样子！ 可惜，这道优美的抛物线刚刚画了前半程就被打破了。 绘制了这道抛物线的大红黄星球鞋的主人的那张亚洲的面孔出现在了抛物线顶点的后方，他似乎只是对着球门、球网后方的红衣球迷们点头致意，那被他送起来的足球，被他的额头一碰，就飞向了被他致意的球迷的方向。 飞向了一只手臂扶在地上的小门神特施特根的身后，在他惊骇的回头张望的时候，他分明注意到了球门后方球迷们一瞬间的茫然，就像他的队友们一样。哪怕球迷们下意识的欢呼已经冲破口腔，但他们的目光里仍带着一丝不解。 这种进球在已经普及了的、近乎统一的、制式的青训后的德甲，太不德甲了！这是突破传统、突破习惯、突破想象的进球，在强调集体、强调团体的德甲，已经看不到这种纯粹球星个人的灵光一现了。 满场飘红的庆祝声中，得到了一个助攻的刀疤男跑到王艾面前，先是对呵呵直笑的队友抑制不住笑容的摊了摊手，然后才献上拥抱。紧随而来的穆勒粗暴的扳过新队友的脸，张开双手拍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又按在新队友的头上，表达着自己的不可思议。 同样跑上前庆祝的小猪搂着王艾的后背，还忍不住转身去看场边大屏幕的回放。刚刚他被对手挡了一下视线，然后本来应该是脚下捅射的球，怎么就变成了头球？法国人给的，我记得是地面球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我没睡觉啊！ 真没有啊！ 另一边，已经停下脚步搓着脸的罗本被克罗斯追上，克罗斯一边看着大屏幕一边用手指着自己的左脚，翘了翘左脚外侧。然后克罗斯的手臂在空中画了一圈，再向前一点头。 罗本笑的一脸褶子，冲着人群中正在庆祝的前队友、现队友双手一引：我虽然没见过他这么进球，但我知道我哥们就是这么牛逼。 小罗曾经说梅西是世界足坛第一人，曾经与梅西交过手的罗本也承认，梅西的带球很难被断，只要他想，他总会对球门发起威胁，无论多么不可思议。但罗本也只是承认这一点，而不承认梅西是世界足坛第一人，他在私下里反复跟朋友说：他的前队友、胜利之翼的另外一只翅膀，才是真正的足坛第一人。 只要他想，无论什么不可思议的情况，他都能进球。他甚至不用长时间的准备、大范围的跑动，只要球到、人到、他正好有心情，不论是谁把守的球门，都会发生致命危险。 刚刚过去的这一幕，不过是验证了罗本曾经替王艾吹的牛而已。 领先了近90分钟，却在5秒钟内被追平，客队的沮丧蔓延在每一张面孔上。尤其是这种杂耍般的漂亮进球，足以入选本轮德甲最佳的进球甚至有可能冲击普斯卡什奖的进球，对双方士气的影响是巨大的。 这样的进球点燃了看台上拜仁球迷的热情、心情和快乐，而这种快乐又会加强所有噪音和情绪的投射对象——场中拜仁球员的好心情。本来应该是一场沉闷、难看、沮丧的比赛，意外的在最后几分钟被扭转。 就连场边西装革履的海因克斯也意识到：本来明天在报纸上将备受攻击的自己，就因为这一次垃圾时间、给各方交代的换人而改变了形象。 虽然他不是很在乎外界的评价，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亲口给起的外号“教练拯救者”，还真他妈的有道理！ 庆祝、重新发球，王艾的身体还没热，比赛就结束了。在拜仁球迷的欢呼声中，他走向场边迎接着众多的数码摄像机的镜头，向球迷挥了挥手。 如此欢快的气氛，掩盖了王艾在场边没有和海因克斯进行应该有的拥抱所包含的师徒不和的暗流，海因克斯也故作不知进行着他惯常的与球员握手、向球迷挥手而离开出席赛后发布会的流程。 在更衣室等了几分钟，冲澡归来的众人便带着各自的背包出门下楼上车，等简短的赛后发布会结束，海因克斯那一头标志的白发出现在大巴车上后，车子便启动南下。 王艾和大家目前只能说是球场中稍微熟悉的队友、球场外完全的陌生人，彼此都没有深入彼此的生活，因此换了场景，大家也就没有了球场中的那种热烈。半个多小时之后，大家在拜仁总部门前分散。 家中的晚餐已经准备就绪，王艾和众人在餐厅吃饭时，电视上就已经出现了这场比赛的镜头。当然重点是两队的各自进球，而其中8成的镜头，都给了改变比赛结果的5秒钟。 “我居然和一个活在电视里的人一起工作。”李俊夸张的叹息一声放下筷子，扭头谄媚的道：“王二，累了吧？” “累个屁，我连200米都没跑上。”王艾翻个白眼：“一会儿陪我夜跑，绕着南边森林跑一圈。” 李俊顿时苦了脸，“南边的森林”是指整片人工林，到南边与自然林的分界线拐回来沿着外圈的话，这一圈就是18公里！ 第三十一节 万花筒（一） 各种各样的赞誉对如今的王艾来说已经不稀奇，从九年前甚至十一年前他出道之日，这样的赞誉就总是包围着他。第二天清晨晨练归来，在报刊亭老板的祝贺声里，王艾拿了一大摞各家出版的报纸回家。 今天轮到了黄欣的保卫杨军和另一个保卫做早餐，无所事事的李俊正在帮忙。王艾把报纸放在一楼客厅的大茶几上随便大家看，自己上楼去冲澡。等他出来时，康丝举着电话：“王博士，《南德意志报》记者想要给你做个专访，你答应吗？” 王艾看看时间，今天晨练结束的有点快，还没到早餐的时间，于是坐在时文君身边想了想：“我刚来就做专访，好像没什么可谈的，这样，你给他回个电话，告诉他我可以做一次简单的电话采访。哦，另外你告诉他，我并不是拒绝他的采访，而是现在可谈的东西不多，如果时间长一点，我会同意的。” 康丝歪着头：“保持友好关系？” “对。”王艾点头：“你知道的，所谓《南德意志报》几乎就是拜仁的官方喉舌，也是德国极有影响力的主流大报。所以，你懂的？” “哦。”康丝答应一声低头拨电话了。 王艾这边则老老实实的靠在椅子上，看时文君搜集的各路网络报道。他虽然不在乎各种赞誉，但在乎各种评论，他也不是从中寻找信心，而是观察各界的反应。 树大招风，王艾如今的地位给他带来了层出不穷的觊觎者。足坛里的对手包括国家队、职业队、金靴奖、金球奖等林林总总，社会上关于种族、关于财富、关于国籍的攻讦也从未停止，就连在国内王艾都不知不觉的得罪了一大帮人。比如那些竞争国内顶级品牌失败的演艺明星们，就没少了暗戳戳的给王艾找麻烦。 这是领导和上级爱护也阻止不了的，比如王艾代言海尔电视的时候就曾经被一个知名编剧发微博讥讽：在一个讲究精致的年代里，一种精致的产品不该由粗糙的明星代言。 当然，王艾对这种蹭热度的一般是不搭理的，他的微博之所以能成为真实粉丝数第一，主要得益于他每场比赛后都会发布第一手的现场照片，不光有他这个头号球星，还有一大堆名震天下的大牌队友友情出演。 量大管饱的资料，不但成为许多困于经费无法去现场报道的国内二三流媒体最主要的素材来源，还成为一大批球迷的圣地：只要每天关注王艾的微博，就等于追随这位世界驰名的大球星的传奇生涯。 因此，王艾的自来水特别的多，而且战斗力极猛。比如上边那个知名编剧的微博一出，虎扑的老少爷们就冲了上去。 王艾先看了自己的微博，昨天比赛结束后康丝代发的，然后浏览了一下微博下边的高赞评论。之后点开了自己的关注列表，把主要官媒浏览了一遍，重点找自己的报道。新华社、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三大媒体都对昨天的比赛做了正面报道，下边评论的也一水儿是正面反馈。 这王艾就放了一大半的心，然后才去各种热门网站看。不管他对这个网站的政治倾向是否认同，都要看，各家网站都有自己的拥趸，而这些拥趸大致上都是他的代言产品的支持者。 看到七点半，小美人儿随手关了电脑，陪着王艾一起下楼吃饭。 见左右没人，小美人儿皱起眉头捂着肚子，王艾见状忙低声问：“没到日子呀？不准了吗？是不是最近休息的不太好？” 时文君翻了个白眼给王艾：“我为什么休息不好你还不知道？天坛往死了折腾我。” “嘿嘿，前天晚上是谁说的别停、我还要？”王艾搂着小美人的肩膀，在她耳边嘀咕道。 小美人儿用手肘拐了王艾一下，好像家里的女人都会这手，然后才叹口气：“没来，要来就好了。” “嗯？”王艾反应了一下才恍然：“哦，这个呀，别急呀，哪有那么准的？你正青春、我正年少，还怕没孩子？我都俩了！” “可能是我的问题。”时文君走到三楼拐角停步，扭头看向王艾：“要不，我去检查一下？” “来之前不是在北京刚检查过？我们全家一起体检的，你额外做了检查的？”王艾安慰道：“别着急，你看我们才来了不到一个月，你下定决心怀孕还不到半个月，之前那半个月你都是……” “你都是！”时文君瞪了王艾一眼：“谁愿意喝……哎呀，不说了，恶心。” 望着小美人儿蹬蹬往下走的那自信洒脱的身姿，王艾搓了搓下巴，记得刚才上楼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今天的早餐是牛奶粥来着。 果然，饭桌上小美人儿的神色略有些尴尬，强忍着不看王艾。而王艾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调戏她，于是转而和大家讨论各路媒体的报道。 家里的保卫大多数是老保卫，像严竹这样的已经跟了王艾9年，早就熟知王艾的脾气。按照胜利安保公司的规定，保卫们是要定期轮换的，最多执勤四年，除非干部主动要求延期，还必须经过审核。比如黄欣的保卫杨军，就是黄欣极力要求留下的，在经过了李林对杨军四年来家庭情况、感情情况、保卫工作日记所反应出来的思想情况、工作态度等等综合评审后才做出了允许延期的决定。 因此这一屋子人，不像一般大老板身边的人那样谀词如潮，新来的保卫倒是有心捧两句但不怎么敢说话，而老保卫们则根据他们自己的职业发展规划和王艾的指点引导，从自己的知识结构出发对这些媒体报道进行各种各样的解读。 唯独没有顺着媒体的口径吹捧的，保卫们一般都是直性子，而王艾更是钢铁直男，大家都烦那些陈规陋习。 所以这场早餐会，就变成了万紫千红的讨论会。王艾从中当然没得到什么深受启发的东西，但乐于享受这种头脑风暴所带来的平等气氛。 高处不胜寒，王艾太需要平等了。 第三十二节 万花筒（二） 昨天的比赛王艾事先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上，所以也没给总领馆的马总领事说一声，结果意外上场、意外进球还那么精彩。于是王艾在吃完早餐后，看看时间便上车一拐弯过了伊萨尔河到总领馆坐了会儿。 马总领事正好在，王艾就简单汇报了一下他目前在拜仁的情况，重点说了自己和老帅海因克斯的关系可能有点问题，所以下一次上场大概还是替补，自己还需要精彩表现才能竞争到首发地位。 马总领事宦海多年，打耳朵一过就明白王艾说的是什么意思，以及王艾来一趟是什么意思。笑眯眯的听完了拍了拍王艾的肩膀：“和领导的关系要好好处，不过我看海因克斯那个人是个纯人，没太多心思，你只要打好比赛就行。” 等王艾走了，马总领事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笑着摇了摇头：这真是一个让你恨不得要主动为他做点什么的人，明明已经得到了部里领导的多次表扬、明明已经是领导的座上宾，还能这么守规矩，真是难得。 在防弹依维柯开回家的路上，王艾问康丝昨天她手持摄像机拍摄的片段是否已经传给了张斌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才觉得没有忽略了什么。不像在米兰，各方关系已经运行多年且成熟了，这里是新地盘，就连wiwi都在小心翼翼。 昨天有比赛，今天放假，王艾到家后在家门前伸了个懒腰：如此阳光明媚，正是读书学习的好时间呀！想起来自己即将开启的慕尼黑大学数学院本科的学习生涯，不由得一阵脑袋疼，一边拍着脑袋感慨越困难、越证明学习的价值、一边走进房门。 一楼的严竹正在翻看从王艾书房借来的卡斯特罗传记，张光正在读王艾的农业环境科学的教科书，李俊正戴着耳机学德语，今天给王艾当司机的刘亮走向卧室，当王艾走到绿植处准备上楼时，他走出来晃了晃手中的《同莫洛托夫的一百四十次谈话》，向王艾表示：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王艾轻手轻脚的走上二楼，二楼的走廊里一个女保卫正一边溜达、一边低头看自考复习资料，浑然没注意王艾回来。 王艾还去二楼的监控室瞅了一眼，值班的女保卫一个激灵站起来，手里拿的是《外国文学史》，这是一个有志于考中文的。王艾问了两句听说没有异常情况便摆摆手让她继续。 上了三楼，卧室里传来了黄欣带着儿子看图识字的声音，王艾就没敢去打扰。黄欣是家里唯一一个有教师资格证的，所以儿子怎么教，她完全说了算，王艾一句话也插不上。而且看样她有拿下王家“总教头”的想法，听着她温柔中不乏严厉的声音，王艾只能默默的替自己的儿子、女儿抹了一把眼泪。 这时康丝冲王艾使了个鬼脸，溜达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最近正在研读《关于工业战线上的技术革新和技术革命运动开展情况的报告》也就是“两参一改三结合”的鞍钢宪法。家里已经通知她了，最迟三个月以后，就是今年冬歇期她将调回国内开始轮岗，初步设想是去北方轻工麾下的北方纺织集团四川公司，也就是如今已经占了全中国半壁江山、开启了东三省纺织工业新纪元的卫生巾公司上班。 家里的意见是她既然已经上了王艾的三楼，那就不再是外人了，就要做好在知识储备和眼界上追赶她人的工作，否则很难长久。为此，轮岗是必不可少的、补课是必不可少的。家里五大产业布局，她总要从头到尾学会一样。 次卧的时文君正在翻看从国内邮寄来的《青年哲学家》，这本小册子历经几年发展已经日渐成熟，准备明年正式申请刊号小范围发行，因此如今的刊印也比较正规了。只是小美人儿看的不怎么专心，一见王艾回来立刻站了起来。 王艾嘘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台边向后院看了一眼，几个女保卫或者坐在太阳椅上，或者站在树木下、泳池边，也正在看书学习。 王艾叹了口气，搂着小美人儿的肩膀到了隔音最好的书房，关上门才自诩道：“芝兰之室啊，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都不知道。” 小美人儿横了王艾一眼，坐下拿过王艾的茶杯喝了口嫌弃苦就放到一边：“米兰时候呗，尤其是头半年你没上学的时候天天上午在家里。你说你这个一家之主非要学习，谁好意思打闹玩耍？喜欢不喜欢的也得假装的看书不是吗？” 王艾吹了声口哨：“开卷有益，这帮五大三粗的能多看点东西，总没坏处。” 吹完了王艾看向小美人儿：“怎么？还担心呢？要不我陪你去一趟？” 小美人儿精致的面孔浮现犹豫之色：“……还是算了，我是瞎担心。” 王艾嗯了一声招招手，小美人儿便走过来坐在身边，说起来怪了，刚才她一个人看书怎么也看不进去，而这会儿在身边男人拿起了微积分，一边研读一边演算的功夫，她的心反而静了下来，从书架上挑选了一本《古文观止》翻阅了起来。 作为准妈妈的她，已经放下了所有工作，顶多给笨蛋公司、阿尔卑斯之光做些参谋工作，偶尔还会参与一点黄欣那边体育产业的讨论，其余时间都为了未来的孩子准备了。将来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怎么培养，她已经有了想法：是儿子，就让他温润如玉、学富五车；是女儿就让她深明大义、明朗阳光。 在全家宁静的学习氛围里，时间过的飞快。10点半王艾完成了今天的计划，便安静的看着在朝阳照耀下坐在他身旁翻书的“红袖”那不时蹙起的秀美的眉头。 如此岁月静好，王艾却恶向胆边生，等小美人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气喘吁吁，只能颤抖着捉着男人罪恶的手。 片刻后，平静下来的时文君睁开一双美目嗔怪道：“好好儿的，你干嘛呀？” 王艾捻了捻手指，点点头释然道：“手干，翻不开书。” 小美人儿愣了一下后，暴跳如雷。 第三十三节 万花筒（三） 暴跳如雷的结果是引来了男人更深沉的惩戒！黄欣进来通知吃午饭的时候，要不是被王艾的手兜着小腹，上身伏在窗台上的小美人儿都要站不住了。 梨花带雨、娇躯弱无力。面对男人依然的昂扬，小美人儿连句硬话都不敢说了。 王艾本想趁机把黄欣也拉进来，一举完成突破，黄欣倒也听话，她早就对王艾这种胡天胡地的作风免疫了。话说如此春风得意的男人，能把自己的狂妄局限在家里、局限在保卫们不得命令从来不到的三楼，已经算是不错了。 没看那么传统的小美人儿都从了吗？ 不过黄欣有黄欣的办法，在她被王艾推到窗台前，在男人的指示下把双手按在窗台上，感觉到自己的腰被往后一拉，随即腰带被解开后温柔了的说了句：“你儿子还在门外饿着呢。” 趴在黄欣身旁无暇顾及的小美人儿扑哧一声笑出来，扭头好笑的看王艾。男人果然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黄欣抿了抿嘴拍了下掐着她腰的手，直起腰来提上裤子、系好腰带，转过身去轻轻哼了一声，顺手拍打了一下男人的作案工具，便理了理头发走出门外。 “快点啊，你们两个。” 小美人儿伏在窗台上接着笑，冷不防小腹又被一只手兜住一提，王艾对着挺翘的雪白来了一个倦鸟归巢，小美人儿如风中残烛一样断断续续：“你、你、有、有本事找、找黄欣、去、去呀、呀啊！” “治不了她我还治不了你？”王艾信手啪的拍了一下，发觉好玩、又拍了一下、又拍了一下、又、又…… 都说回笼觉最香，果不其然。也可能是黄欣撞破了奸情更加紧张刺激，反正没几下小美人儿就神飞天外了，一直到被次卧卫生间的温水浇上才彻底清醒过来。 想生气却气不起来、毕竟刚才那么忘我，只好委屈道：“这下被笑话死了。” 王艾更委屈：“才5分钟都不到，笑话什么？我还没到量呢。” “呸！”时文君飞了个白眼，顺便瞅了一眼，还真有些心痒。 两人一起下楼时，饭菜刚做好，中午大家吃的都简单，挺西方式的，烤肉、炖汤、面包、馒头、蔬菜沙拉，当然也有一些热一热就能吃的熟食什么的。 经过了一上午的学习，大家都有些疲惫，也有些兴奋。下午可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出门散步，门外不远就是各种公园；在家休息，后院就有游泳池；想聊天的，家里小食品有都是；想购物的，这里本就属于慕尼黑市内，距离市中心也就三四公里。 月均收入达到了德国人平均水平的保卫们，日常衣食都由家里供给，闲钱多得很。尽管黄欣三令五申要她们节约，但年轻的女孩嘛，出门在外收入还高，难免就浪了一些。 这还是王艾本人以身作则，日常消费除了衣食住行基本不会购买奢侈品的影响下，否则来到慕尼黑这种花花世界，吃饭穿衣睡觉不要钱，兜里一个月揣着2000欧，花光了下个月还有，不都变成月光族才怪。 时文君怕留在家里又被王艾捉住，饭后便带着她的保卫们出去玩儿了，还拉了李俊去，说要帮助他锻炼德语。黄欣留下杨军一个人，其他保卫也被放假，康丝则带着她的罗马尼亚保卫去了城北的英国公园。正好赵丹从米兰回来了，王艾大手一挥给严竹也放了假。 现在他们俩一个媳妇在图宾根、一个女朋友在米兰，这回轮班可真的轮起来了。针对这种情况，家里已经在抓紧选派新的保卫了，黄欣她们都四个保卫，王艾常年在身边的才两个，少了点。 王艾无事可做，就在后院游泳，游到一半黄欣心血来潮的要出去溜达溜达，说了不远走就在居住的这片街区，王艾到底不放心，稍微化妆后陪着也出去转了转，中途还遇到了购物归来的里贝里一家。 王艾注意到里贝里家的大门上写的别人的名字，刀疤男说他实在受不了络绎不绝来参观的球迷了，所以连大门的样子都变了。王艾回家时就想吩咐人把自家的也改了，可惜装修队那边的接电话先生很实诚：“很抱歉，王博士，你的家庭住址早已经被公布出去了……” 那是王艾刚来拜仁买下房子的时候，慕尼黑电视台的采访车就堵在了他家门外，指着这栋房子还起了个外号叫“撒玛利亚庄园”，得！ 王艾倒不怕被人看，不论是在伦敦还是在米兰，他喜欢和普通球迷接触。但问题是现在他有了孩子，家庭被曝光可不是好事儿，倒不怕被围观，主要怕被绑票。欧洲社会这治安，还是和国内比不了，和国内最乱的时候也比不了，何况枪支也多，万一出点事可没地方后悔去。 黄欣带着孩子在后院草地上玩儿，瞅着儿子无忧无虑的又去骚扰淑女，王艾搓搓脸，必须得想办法，于是一个曾经被打消的念头浮上心头。 拿出手机给康丝打了个电话，晚上康丝等人带着一大堆零碎回家的时候和王艾报告：“我们家后花园斜对面的房子也是挂牌出售的。” 王艾顺着康丝的手指望过去，就见夕阳里那是一栋比较传统的建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两家的后花园斜着靠在一起。如果说王艾家是坐西朝东，那么这家就是坐东南朝西北，附近还有六七家，基本是后花园互相靠拢，房子一圈朝外的结构。 “打听打听，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王艾收回视线：“如果没什么问题，买下来吧。” 然后看着一屋子的女人提高声音道：“以后我上下班、上下学从正门走，黄欣你带着孩子要出去的话，从那边走，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两家的后花园会打通，留下一道上锁的门。赵丹，你负责再安装一套安防系统，总控在我们这边二楼。” 有钱办事快，第二天晚上王艾到家的时候，已经拿到了斜对面那栋房子的房本，那栋房子的占地面积和王艾所住的差不多，但建筑面积小，且房子老旧，所以用了80万。 第三十四节 万花筒（四） 新房子王艾不打算使用，现在这栋房子还没住满呢，十来个人、二十来个房间怎么不够住？ 其实可能还真不一定够住，但王艾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还无法想象光衣服就放一个房间的豪奢作风，这么大的明星出门的行李也就一个行李箱。 那栋房子将成为王艾一家人的掩体，王艾亲自去转了转，发现虽然装修陈旧但房子本身还是挺可靠的，如果不嫌弃的话，甚至可以拎包入住。 这样一来王艾的这个慕尼黑的家就一举扩张到了占地两千平米、两栋主体三层楼建筑以及若干附属建筑的庞大规模，这倒是配得上他的地位了。 新家安置好之后，王艾算松了一口气，这下不管是黄欣还是王胜，乃至明年才能过来的雷奥妮和孩子，都有一个私密空间了。王艾不想也不能用强硬手段驱逐球迷甚至记者、狗仔，只能发挥智慧，当然还有钱包，玩儿一手瞒天过海。 经过上一场5分钟的精彩表现，海因克斯对王艾的态度略有缓和，虽然训练赛上他仍然要穿着替补球衣，但偶尔也会让他到主力那边打一打。而王艾的态度则是不卑不亢，状若无事。 就在一老一少暗中憋劲、各有想法之际，德甲第二轮比赛来临了，慕尼黑队将前往沃尔夫斯堡，队内名单公布之后王艾便收拾行李跟随队友提前一天前往这座大众汽车城，名字意译为“狼堡”的地方。 到达狼堡后大家在晚上去适应了一番场地就拉回了酒店，其间来自日本的小将宇佐美贵史和王艾打了个招呼。 王艾早就注意到了这名亚洲面孔的19岁球员，也在训练中做过简单的配合，小将天赋确实好，但身体条件有点差，这个身体如果能去西班牙应该是可以。但是在西班牙他的技术又不够出色了，总之，王艾不大看好他在拜仁的未来。 何况他还是租借来的。 不过他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到今天才和王艾正式打招呼，按理说都来自亚洲，在种族歧视无处不在的欧洲，不说抱团，起码也应该有“同病相怜”的亲近感。但小将没有，那王艾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打招呼。毕竟超级球星-球星-球员-替补球员的鸿沟是巨大的，平时王艾可从没看到罗本、里贝里、小猪这些人在场外和替补球员有什么生活上的互动。 阶级社会，无处不是阶级。王艾如果“屈尊降贵”，反而会被视为怪事。 两人在狼堡球场外简单聊了聊，王艾这才知道他是去年亚青赛的金球奖获得者，再结合小将的表情、语气，王艾就明白了，这位是不怎么服气自己。 毛岁才18，拿到了全亚洲该年龄段的最高奖，难怪心高气傲。但王艾不大看好他在拜仁的未来，一个是他的天赋确实好，但身体条件一般，这个身体去西班牙应该能行，但在西班牙他的技术又不够出色了。拜仁板凳厚度确实一般，新人有机会，但主力阵容也雄厚无比。另一个是王艾始终认为亚洲球员到欧洲，还是先从小俱乐部甚至低级联赛开始比较好，给自己一个适应完全不同的社会、足球的机会。没有这个过渡，很多球员就踢不出来。 要同时适应语言、生活、足球、社会，对本就没多少文化、没什么心理调节能力的球员来说，太难了。 足球从来不仅是足球，就好比能在中超打明白的外援不见得就是足球最强的外援一样。 8月13日下午3点半，王艾一身白色球衣坐在替补席上，望着场中好像一片蚂蚱一样的狼堡球员与队友们厮杀，嫩绿色的球衣，啧，真鲜艳！ 不过比赛倒是很顽强，再怎么说也是前年的德甲冠军，还是曾经的拜仁主帅马加特率领的，很懂拜仁。上半场45分钟双方厮杀全场握手言和，下半场又打了半小时仍然谁也奈何不得谁。 一众替补没人看海因克斯，但心脏都开始激烈的跳动。王艾伸着两条大长腿双手抱胸表情严肃的注视着球场中的一举一动。然而海因克斯还是先点了他的名，不管老帅心里怎么想，就冲上一场最后那5分钟、那华彩的5秒钟，他能让本场王艾依旧替补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 王艾起身拉了拉裤衩、拽了拽球衣、提了提球袜、整了整护腿板，到替补席后方与观众席之间来回跑了几圈之后，场中哨子就响了，穆勒一头汗水、表情沉闷的走到场边，和王艾击掌之后走回了替补席。 海因克斯还是没和王艾交代该怎么打，但王艾自己知道，上场就跑到了右边锋的位置上，眼前一片开阔，狼堡队员就好像一群蹦跶在草丛里的蚂蚱，而队友们则仿佛草地上盛开的小白花。 罗本又伤了，所以穆勒拉边，但效果不佳，前腰是克罗斯也没创造什么太好的机会，戈麦斯被一群蚂蚱围攻，经常表情痛苦。 上场暂时没得到球，王艾就抽空和身后的拉菲尼亚做了个简单的交代，拉菲尼亚很谦逊的表示我懂了：你不会回来防守，还要我给你球。 拉菲尼亚是今年从热那亚转会来的，上赛季他亲眼见证了王艾是怎么先后打破意甲射手纪录、国米历史总进球记录的，身为一名边后卫他曾经在两队比赛时与王艾有过正面交锋，结果不堪回首。 所以，尽管他已经在拜仁踢了好几场了，而且都是首发，但对王艾的吩咐还是乖乖照办。从未当过明星球员的他很清楚，不管王艾和海因克斯之间有什么问题，都不是自己能插杠子的。 比赛第75分钟，王艾的第一次触球来了，正是来自于拉菲尼亚。他当时与博阿滕配合联手截断了对方替补球员具滋哲的直塞后一个直传，送到了在中线附近的王艾脚下。 在王艾与拉菲尼亚交代的时候，海因克斯就一直在注意这里，他想看看被他冷落的大球星会有怎样的表现，是否能够调动队友服从他的战术意志。而当拉菲尼亚半分钟后送出足球后，他又想看看这位与罗本起名的边锋，是不是能够代替罗本的作用。 第三十五节 万花筒（五） 王艾得球后一马当先杀了下去，中途几乎没减速，过人时也只是把球轻松一拨，用速度硬吃了对方中场德贾加。他一边跑一边还在观察队友的位置，发现不论是克罗斯还是小猪都上来了，远处的里贝里也在向前运动。 因而，狼堡球员的注意力和阵型被分散的厉害。 可这么一来，王艾感觉好像自己只有按照罗本那么打了，队友配合的太好了，这要不内切简直是犯罪。 好吧，内切！ 跑到距离底线还有15米左右的位置时，王艾急停横向拨球，双腿速度不快，但节奏极为诡异，跑了三步射界就出来了，但门前还有别的狼堡球员，于是王艾又跑了几步，这一次射界清晰了，他便在跑动中果断起脚抽射。 他的动作比罗本的更大，因为他的脚步为他创造了更多的时间，因此发力非常充分，就这么一个跑动中转身左脚抽射的动作，硬是叫他做成了正面持球抽射动作。 左腿高高扬起、身体彻底旋转到了右面，而足球也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重重的穿过门框砸在球网上，中间的过程恰如一道闪电，距离近的球迷根本没看清。 进球后的王艾原地吹了声口哨。 什么叫前场全能？你让我打中锋、我敢比维埃里，你让我打前锋，我敢比罗纳尔多，你让我打前腰、我敢比兰帕德，你让我打边锋……这就是答案！ 在队友们狂笑着跑来之际，王艾扭头看了一眼场边心中颇为自得：我不是每个位置都能打、也不是每个位置都能打好，而是每个位置都能打出超一流表现！ 我的前场全能和别人的前场全能不是一个高度，也不是一个概念！ 人影瞳瞳，王艾没看清海因克斯的表现就被队友淹没了。 狼堡阻拦了拜仁的攻势一个多小时，被王艾上来第一次触球、第一次带球前插、第一次内切、第一次射门就给捅破了。整个进程无比轻松写意，除了狼堡略有麻痹大意、队友积极配合的之外，更彰显了王艾超人一等的足球水平。 再一次通过一次触球、一次射门就改写比分的王艾随后得到了队友更多的支持，当然也得到了对手们的集群围攻，尤其是他试图再次带球内切时，幸亏他身高力大，否则以对手的粗暴态度弄不好非得受伤不可。 见直接攻击不成，王艾便转变了思路，改为假意内切，却加强了下底传中和内切分球的频率，渐渐的成为了前场最主要的出球点和攻击策划人。比赛第82分钟正是他内切后的突然吊传，给了憋气了一个多小时的戈麦斯机会，他背对球门突然看到了一个落点在身前的球，于是果断倒钩射门。 王艾的传球出人意料，戈麦斯的果断反应令人意外，结果这次倒钩准确命中。 狼堡球员试图上演大逆转，快速发球、快速进攻，戈麦斯勇敢的跑到中圈以后参与防守，在他的骚扰下，小猪成功的发球送到了狼堡后卫身后，而始终游荡在前锋线的王艾早已启动。 拜仁经常上演的罗本单骑冲阵的一幕再次上演，而且速度更快、势头更猛，毕竟王艾比罗本高了11厘米。所以虽然是中路面对多名防守球员的前后包夹，但王艾硬是在途中多次加速，简简单单的冲开封锁杀到罚球区，面对出击的门将王艾随便选了一个角度起脚就射。 白色球网在绿色的草皮上方抖动，恰如此时赶来助战的拜仁球迷的澎湃心情。 王艾转身不管失落的蚂蚱们，张开双臂跑向了给他妙传的小猪。施魏因施泰格是个面相凶恶的人，如果穿上铁灰色制服，非常符合一般人对**的印象。他那宽大的额头、高耸的眉骨、无情的眼神、瘦削的面孔以及那浅金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珠，都极为符合**的“雅利安人”定义…… 实际上接触下来感觉还好，私下里起码在对待同级别的球员时也总是有说有笑的。当然一般球员如果主动打招呼他也不会给脸色，只是他平时的脸色总是那么阴沉，恐怕一般球员也不怎么敢和他套近乎。 拜仁这边在庆祝，狼堡那边士气低落，主教练马加特双手插兜，目光久久凝视着正和小猪、戈麦斯等拜仁球员抱在一起的中国队长。面对中国队长和德国队长的联手，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比赛第88分钟，在从教练和队友身上丝毫没有看到收手意图的王艾再接再厉，又一次单骑冲阵中分边里贝里，刀疤男立刻回敲，意外的送到王艾面前一个半高球。此时王艾因为猜不到刀疤男会怎么处理所以速度已经降下来了，于是只好用力蹬地后来了个鱼跃冲顶。 场边记者的镜头里，飞行在空中的王艾后方是蹬飞的草皮，前方是直飞的足球。 本来坚持了大半场零封拜仁的守门员，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被连连打击已在爆发边缘，这一次反应很快，挥舞的手臂还真的打到了足球，但也只是使得直飞的炮弹变成了高射炮，从球门里击中球网上方。 这一次不等王艾爬起来，里贝里就一个飞扑压在了王艾背上，还挥手让其他人加入。从闷战0:0到酣畅的4:0，就这么短短的十几分钟，球员和球迷一样，被压抑的热情爆发出来，冲散了所有队友间的陌生，只剩下了纯粹的快乐。 完成了帽子戏法的王艾终于松弛了下来，虽然队友们还颇有点欲求不满并且在随后的时间里又打入一球，不过这球和王艾就没什么关系了，他也以出场18分钟进3球的战绩，不但一跃成为了拜仁的头号射手也成为了德甲联赛新赛季的头号射手，当然还是双榜上的效率王。 当终场哨响，王艾和队友说笑着走向场边时，迎来的是一个又一个队友的笑脸和拥抱。而海因克斯也终于满面笑容在拥抱过了里贝里之后，向王艾张开双臂。 “替补？替补没问题啊。”面对电视台记者的临场采访王艾笑呵呵的道：“只要对球队有利。也许你们很多人会认为，既然打替补也能进球，那就继续打下去吧。好吧，坦白说，我很享受这种快乐。” 第三十六节 万花筒（六） 对王艾赛后即兴采访的内容，还是多少引起了一些争议。有些球迷在探讨王艾是不是在说反话，向俱乐部施加压力。随后拜仁官方就澄清了这一误解，声称与王博士沟通良好，王艾也在他的境外社交媒体上澄清，那番话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只要球队取胜，自己无所谓是主力还是替补。 这番话还引来了中央电视台的兴趣，在通过康丝转达了电话采访要求后，第二天下午王艾在家中后院的躺椅上对着话筒道：“球队的主力阵容很强大，足以应付绝大多数的比赛，前场的每个位置都几乎有一流球员在，由于我能打多个位置，做个总替补也没什么不好。至于大家担心我的比赛状态问题，请大家放心，我的训练从未松懈，拜仁队内训练赛也很激烈，不亚于强度较低的联赛，所以我没问题。” “我能理解主教练的想法，过去拜仁的板凳厚度受到质疑，也确实可能存在点问题。那么我来了，给前场各个位置做备份，可能是现阶段的最优组合，我本人并不排斥这种设想和安排。”说到这，王艾笑了几声道：“许多人都说我已经拿到了大满贯，那么到我这个阶段还追求什么呢？数据吗？我已经刷新了太多个人数据了，唯有一点是我个人努力做不到的，就是集体荣誉和集体数据，我必须依赖集体。那么怎么做对集体有利，就怎么做好了。” “国家队吗？如果国家队需要我这么做，那么也可以啊，完全没问题。” 挂了电话，王艾坐在后院里冲家里人耸了耸肩，主力王艾当然是想要的，但不想强要。他相比其他球员既有身体的强悍所带来的伤病极少，也有攻击全能所带来的高强度适应能力，这使得他哪怕是替补，也永远是教练心中的第一替补，那么上场机会就能够得到保障。 自从王艾和拜仁签署了新类型合同以后，他的关注点更多的是在自己是否有经常能够被媒体报道的精彩表现，而不会再在意首发、主力这些队内地位。当初王艾从拉科转会到切尔西，在与何塞关系僵硬的一段时间里学会了压缩自己的体能和精力在短时间内爆发，同样可以用到在拜仁的这段时间里，要做的无非是调节心态的问题。 比如自己劝自己：每周打10几分钟比赛就行了，多轻松啊！ 至于主力什么的，水到渠成就好，能和现有的强大的拜仁一线队做个平滑过渡，不引起这些大牌球星的反对，难道不好吗？ 每天依旧按部就班的完成各项训练，外加一早一晚的自行训练，王艾与队友的关系日渐加深。上一场赛后王艾的采访表态，尤其是接下来一段时间王艾真的没有跟教练组或者俱乐部的官员施加压力，让备受煎熬的队友们真的松弛了一口气，就连位置竞争最激烈的戈麦斯也在训练中和王艾有说有笑。 周四晚上，王艾参加了队长拉姆举办的聚会，并在罗本的“他只有两瓶的量”的解释声中，被同行的时文君扶回了家。 王艾用行动告诉队友：不是我不爱和你们玩，而是我真的玩不起。 “整天假装你累不累？”扶着王艾回到客厅立刻就撒手的时文君撇嘴道。 王艾咧了咧嘴自行上楼，等片刻后时文君也上来后一把搂过小美人的纤腰：“不是你让我戒酒的吗？忘了？说什么有利于孩子的？” “你这叫戒酒？”小美人儿腰被把着，手上却故意扇了扇风：“味道真大。” “你喝了么味道真大？” “我还……唔、啊、唔、嗯、唔。” 喝了点酒终究有点感知力下降，王艾忘了这是在主卧，黄欣还在一旁刚把儿子哄睡着。瞅着电脑前两个痴缠的男女，黄欣抚了抚额头，原本小美人儿其实在这方面的表现是挺冷清的，谈不上冷淡，但日常生活中有着自己明确的目标，对每一天都有规划，绝不像王艾这样兴之所至就胡来。 大概这就是文理科的通病，文科的人总有点骨子里的浪漫，理科的人总有点骨子里的冷静。在与王艾的关系突破之前，时文君始终保持了冷静从容的人生态度，虽然工作之余也会有点女孩的幻想，但很少。她的家庭和出身决定了她有种与生俱来的顽强和倔强，当然还有三分犀利和尖锐。 然而，关系突破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之前小美人儿是个典型的独立女性，有钱有事业、有梦想有追求、有办法有计划，而突破之后她就变得宅了起来，变得一切以王艾为中心了起来，尽管以前也差不多，但在黄欣的感受里，绝对没有现在的程度高。 过去小美人儿是为王艾工作，现在她的人生都属于王艾了：几乎王艾说什么是什么，不管嘴上多不服气，身体总会乖乖照办。 甚至王艾都担心她是不是失去了自我，可品味一段时间发现并非如此，她只是像传统女性那样有着深重的“嫁汉从汉”的想法。当黄欣甚至王艾劝她的时候，她还振振有词：我不想努力了。 好吧，黄欣无言而退，人家一步就跨越到了人生终点，确实需要停下来找找方向。于是，以前小美人儿绝对不会干的事儿，如今正在被王艾一点点突破底线，比如这次在主卧的激情进行时。 黄欣不知是劝好还是不劝好，冷不防注意到其中的男选手在搏斗之余冲她得意的挤了挤眼睛。黄欣好看的翻个白眼，回头瞅了瞅儿子，也不知道这孩子长大后发现家里不止一个妈妈，人生观会不会歪到天边儿。 沙发上博弈的两人终于意识到了场合不对，王艾一只手搂着双腿盘在腰间的小美人儿的屁股，一边冲黄欣招了招手。黄欣连忙摆手，还拿眼睛瞪王艾。 第二天清晨，黄欣醒来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很自然的移动过去躺在男人怀里，顺手捉住了男人的犯罪工具，又过了会儿才叹口气：“在家里也不要强来啊。” 第三十七节 万花筒（七） 被劝告的王艾晃了晃腰，又被黄欣灵巧的捉住。 她睁开双眼好笑的看着王艾，手上动了动：“忘了我的手是干什么的了？” 见王艾没明白，黄欣手上稍微用力威胁了一下又安抚着：“笨蛋杯呀，哈哈。” 王艾望着天花板一阵狂笑，翻过身来在黄欣嘴上亲了亲，然后一只手撑着床面双眼凝望着黄欣的双眼：“你可不要跟我演戏呀。” “怎么会？”黄欣微笑着摇头：“我爱你，我喜欢这个家。” 见男人还在关心的看她，她忍不住抬头在男人的嘴唇上一点：“我们之前就是朋友、互相欣赏的那种，虽然关系转变需要有一个心里转变的过程，但没那么难。我感觉，我们家里不是旧社会的那种大红灯笼，而是……有点超前？” “怎么说？”王艾来了兴趣，索性用双肘撑在黄欣的头两侧，身体和黄欣面对面。 黄欣调整了一下头发，重新躺好看着男人道：“你说食色性也，都是基本欲望，生产力越发达，越会分享这一切，对不对？欧洲的社会党人的做法，是不是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社会未来的场景？” 讨论起了社会科学，王艾的兴趣来了：“我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你应该注意，食物资源可以共享，只要生产力够了就行。但性资源必须要另一个人类社会的主体来配合完成，所以，食物资源到一定阶段后可以不再稀缺，而性资源在可见的未来都是稀缺的。” “未来的机器人会不会满足？”黄欣思考着道：“高度仿生的那种？” 王艾想了想点头又摇头：“仅仅肉体的欲望很容易，但社会发展到今天，你应该也能注意到这已经不仅仅是肉体的问题了。比如爱情，从我们社会学的角度来说，更多的其实是人对社会的渴望。生产力越发达，传统社会瓦解的越彻底，人越孤独，要不然也不会宠物那么流行。爱情这种东西可以让人的心灵得到彻底的释放，无论什么隐私都能交给对方、互相交换，从而得到心灵的温暖和安全感。这种东西，恐怕社会越是发达，需求越旺盛，人毕竟是社会动物。” 黄欣皱眉消化了一阵王艾的话，任凭男人低头用鼻子拱开她的睡衣，过了会儿才拍打男人的头，好笑的看着男人用嘴叼着睡衣的衣襟给她合上，才接着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一个社会的稳定运行，必须确保性资源的分配公平，所以要坚持一夫一妻制，要在道德上保持对……我们这种的谴责对吗？” “是呀。”王艾感慨的道：“我才一直有一种负罪感，也怕你们瞒着我，其实内心不快乐。” “如果不快乐，为什么还要留在你身边呢？”黄欣笑道，抬起双手捧着男人的脸：“你接着给我讲讲这方面的理论问题吧？” 王艾挑着眉，腰部轻轻撞了一下黄欣：“这场合……诶，别说，正对路。” “快说。”黄欣也动了一下。 “简单点说吧，我要晨练了。”王艾嗯了一声：“有个词叫奸淫掳掠，听说过吧？你想想古往今来的战争，是不是经常包括对女性的奸淫行为？大面积的？为什么？” 黄欣皱着眉：“我还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历史，你的意思是在剥削社会里性资源被高度垄断，在追求平均地权的革命发生时，也包括对性资源的瓜分？” “对。”王艾点头：“出于我们的道德，我们的历史书不能讲这些，但都是实际存在的。因为绝大多数战争中的士兵都是无产者，也就是性资源瓜分很少的群体，他们有对物质的需求，也有对性的需求，尤其是年轻力壮的男性士兵。反过来说，如果性资源分配的很均等，那么这种行为就不具备大面积发生的土壤，只会个别的发生对不对？” 黄欣叹了口气：“这么说，我们的行为无论如何都是不对的了。” “是的。”王艾此时反倒释然道：“希望我们是最后一代犯错的人，我们的下一代不会犯这个错。” “可我怎么跟孩子说呢？现在还小，但总有一天要长大、要懂事。” “直白的告诉孩子，我们长辈错了。”王艾此时已经直起上身：“不要担心家长的威望，不犯错的家长本身就不该存在，我们可以在孩子进入青春期以后，正式的召开家庭会议，探讨和解说这个问题。” “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黄欣皱着眉道。 王艾下床穿鞋，抬起头道：“孩子有孩子的人生和幸福，我们当家长的不能包办，同样孩子也不能管我们家长的幸福。我绝不会答应任何的分家另过的想法，什么你一个别墅、她一个别墅的这种，我绝不答应。再说我这个家庭，除了这方面不对，还有什么不对的？一代孩子更应该比一代家长强，他们别的方面跟我们学就这行，只有这方面给他们提高的空间。” 说完了，王艾笑了一下便转身出去了。等他回来，发现黄欣已经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事实上从这种复杂的家庭关系形成以后，大家都有纠结的时候。但再难过的关，总有迈过的时候，再难解决的问题，也总有解决的时候。 而等真正跨过难关以后再回头，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就好像如今王艾感觉不到多少波澜的拜仁生涯一样，放在普通人眼里、放在足球少年眼里，那就是高山仰止的不可思议。 周五，汉堡队来到慕尼黑，随同汉堡队前来的还有王艾的国家队队友赵旭日。兄弟俩还从来没有以这种身份见面过，不过在赛前哥俩保持默契并未联络，毕竟双方主教练都已经做了战术安排，就等着赛后聚会了。 周六下午，在慕尼黑城北的安联球场，红色球衣的拜仁与黑色球衣的汉堡展开了本赛季德甲的第三场比赛。汉堡那边赵旭日首发，拜仁这边王艾替补，不过这一次赛前海因克斯专门跟王艾说本场比赛他会有半个小时以上的比赛时间。 第三十八节 万花筒（八） 谁也想不到这场比赛竟然会变成一场大屠杀，在上半场范比滕先拔头筹以后，罗本、里贝里、戈麦斯、奥利奇相继得手，由于主力球员表现太好，尤其是前场几个都有进球，所以海因克斯一时之间还真没法说把谁换下来，只好熬到比赛第75分钟才让王艾顶替戈麦斯上场。 看到20号球衣在主场的草皮上游荡，拜仁的球迷激情涌动：第一场你5分钟进一个、第二场你15分钟进3个，现在又是15分钟，再来个帽子戏法吧！ 听到了球迷呼声的王艾哭笑不得，可这就是德国人的作风，他们不喜欢谦逊、谦虚，喜欢得理不饶人、喜欢痛打落水狗、喜欢占上风的时候占尽一切便宜。在球迷的鼓励下，王艾决定像拜仁那么做事！ 比赛第87分钟，被严防死守了10多分钟的王艾终于得到了一个较好的机会，他在准备接应穆勒下底传中时，突然变向先向外跑，然后急停转身跑了回去，就这么一折腾身边的汉堡后卫的防守松弛了，结果穆勒的传球准时到来，王艾出脚一垫，把比分变成了6:0。 重新开球，已经被打的失魂落魄的汉堡队在发动攻击时脚软了，被季莫什丘克抢断直塞，站在中圈的王艾侧身对来球顺着一挑，落到了边锋罗本脚下，而后，罗本、王艾、奥利奇三箭齐发，身后还有穆勒和小猪跟进，在汉堡队高度的退防中，罗本犀利传中，王艾门前接应，在点球点附近面对出击的门将又是一挑，把比分变成了7:0。 安联球场再一次变成了沸腾的海洋，德国的老少爷们在看台上挥舞着旗帜蹦跳，欢呼声虽然没有意大利球迷那么有艺术感的整齐，但热情都要流淌下来了。就连拜仁一众穿西装的董事、高层在站在看台中部也是笑容满面。 然而，这不是结束。 本场比赛本来准备好在下半场第15分钟左右上场的王艾，曾经徒劳的热身了一阵，而后又坐了十多分钟，这使得他刚登场时状态很一般。因此前十分钟虽然有汉堡队严防死守的原因，但更主要的还是王艾自己。 他的爆发式踢球，也需要一个热身过程的。 如今热身刚刚完成，比赛却进入到了补时阶段，匆匆的只有两分钟。他把仍按饱满的身体和精力全部投入进来，身体高度兴奋、精力高度集中，足球虽然在拜仁的半场，但王艾在前锋线上的脚步每时每刻都在移动、随时随地在做接应的准备。 就在主裁判低头看表之际，拜仁卷土重来，又一次杀到了汉堡罚球区前沿，带球的穆勒横切两步发现机会不好果断横传，正好移动到位的王艾接球面对后卫脚下一带，身体旋转，在罚球区里玩了个马赛回旋后，到底扫射。 8:0！ 这是王艾登场后4分钟内的帽子戏法，把拜仁本场的大胜执行到了最后一分钟，把球迷的热情燃烧到了极致。 场边的观众们第八次欢呼，场边的教练组替补球员第八次拥抱，场边的海因克斯第三次挠了挠头发：攻击力太旺盛、攻击球员太猛怎么安排呀？ 汉堡队悲催的本场第九次开球，球刚出脚，大概是主裁判也不忍心看到这样一场大屠杀，果断吹响了终场哨，安联球场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所有队员几乎同时举手向看台上鼓掌致谢，刚刚来不及致谢的王艾也随同大家一起鼓掌，然后同各位队友拥抱。 海因克斯站在场边依次和大家击掌，说些鼓励的话，到王艾这里，海因克斯竖起手指满脸笑容的指了指王艾，王艾笑着摊了摊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时如果老帅有烦恼，那也是幸福的烦恼，与晚上到王艾家拜访的赵旭日完全傻了两种情绪。 “诶呀你家真大！”赵旭日走进王艾的院子第一句就是这个。 “没办法，人口多。”王艾不在意的道：“今天你的表现还可以。” “拉倒吧，叫你们灌了八个。”赵旭日撇着嘴：“我说都要结束了你还往里灌。” “你不是没在场吗？”王艾笑呵呵的道：“别告诉你在德甲这些年还不了解德国人的性格？” “也是。”赵旭日摇着脑袋：“幸亏有5个球我都不在场上。” “你真没伤？”王艾关心的道。 “当时挺吓人，其实没事儿，要不然我也不敢来不是？”赵旭日不在意的摇摇头，迎面正遇到黄欣，立刻露出笑脸：“黄总、黄总，我是小赵！” 黄欣07年和雷奥妮交换，第二年正好赵旭日转会图宾根，算是他的老领导，虽然也不怎么老，怀里还抱着孩子呢。 王艾没有正式公布过王胜的出生，就像他没有正式公布过女友一样，但像赵旭日这样的朋友已经是通家之好了，所以也并不避讳，等两人寒暄过了，王艾才指着儿子道：“我儿子，叫王胜。儿子，这是你赵旭日哥哥，快叫。” 赵旭日还没反应过来：“对，快点长大我教你踢球。” 等他嘿嘿完了才意识到差辈了，咣咣给了王艾两拳：“你真行啊，儿子都这么大了。” 王艾看了赵旭日一眼：“年龄到了。” 赵旭日嘿嘿一声，他到现在也没有女朋友，比王艾还大2岁呢。他这人看着洒脱，其实很严苛，对自己、对他人都是，挑选伴侣的眼光和标准也很多。作为最亲密的朋友，王艾也不好多劝，一般情况下朋友不主动求助，或者不是眼看要掉进大坑，王艾是不会干涉朋友的家务事的。 后院烧烤架已经摆好了，今天汉堡输的太惨，自然没什么聚会，拜仁这边倒是有聚会，但王艾通过上一次拉姆搞的聚会成功的把自己“两瓶倒”的形象扩散了出去，这帮德国佬往死喝酒，王艾请假也就准了，所以两人都没吃饭，正好在家吃一顿、聊一聊。 “赵哥你认识。”王艾指了指翻弄烧烤架的赵丹，赵丹冲赵旭日一乐，赵旭日也一点头，他知道这位不简单，而且挺神秘，难得的好奇心旺盛的赵旭日没多打听。 第三十九节 万花筒（九） “这是我小学同学，也是我的助理，李俊。”王艾指着来来回回端盘子的小眼睛：“有时候你打我电话会是他接的，不过他知道你，不会耽误事儿。” 赵旭日又和李俊笑了笑，便被王艾按在一张椅子上：“我这家里啊，招待俱乐部队友的时候多，国家队队友招待的很少。你们大多在德国，我呢，西班牙、英国、意大利，这回好了，我也来德国了。” “我宁愿你不来，你一来往死了踢我们。”赵旭日吐槽。 正路过的时文君听了就是一笑，赵旭日抬头瞅瞅时文君、又瞅瞅王艾，不敢确认的道：“这、您是时总吧？笨蛋杯我看见过你？” 时文君笑着点点头：“你好、赵旭日，我早就知道你，王博士总念叨你。” 赵旭日摸着脑袋傻乐，见时文君要走就下意识说了一句：“一起吃呗？” 时文君摆了摆手便走了，王艾解释道：“她正备孕。” “什么？” “准备怀孩子。” “哦。”赵旭日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嗯？” 王艾斜着眼拿起一根烤鸡翅膀塞到赵旭日嘴里：“把嘴堵上。” 赵旭日听话的一低头：“哇、烫！” 就听王艾在一边悠悠的道：“这世界上的好女孩啊，你不抓紧，就被别人搜罗一空喽，反正我是不嫌多呀。” 赵旭日顿时就觉得手里的鸡翅膀不香了：“唉，没遇上合适的。” 黄欣带着孩子，还有时文君以及不爱吃烧烤的几个女保卫在房间里另外开了一桌，后院就是爱吃烧烤的人们各自动手，不过都知道王艾和赵旭日哥俩有话说，所以不管是谁烤的都会给哥俩送来一份，然后躲到一边去说话，哥俩就落一个饭来张口。 王艾启开两瓶青岛啤酒递给赵旭日，平时哥俩几乎都不喝酒，也就是一些商务场合不得不喝点，反正这些年王艾见赵旭日喝醉的只有一回，就是去年世界杯夺冠，可见让这家伙喝酒有多难。 半瓶下去，几盘烤肉下去，兴致慢慢上来了，赵旭日用肩膀拱了拱王艾：“老大，传授传授经验呗，我妈老着急了。” 王艾随口道：“找女人就好比买东西，讲究的是个眼缘，诶你去买过东西没？” 赵旭日啃着鲍鱼点点头，然后目光一变好像是在看白痴。 王艾也不跟他计较：“有一种情况挺有意思的，我有个亲戚，那时候我也小，家里也穷，所以买一回东西啊要千算计、万算计，从款式到颜色、从材料到价格，在家的时候就全都想好了，一定要一个最适合自己的，让这两个钱儿啊价值最大化的。但是呢……” 王艾摊了摊手：“她去商场买东西，去十回空手回来九回，诶你知道啥原因不？” 赵旭日皱着眉头：“没那样的。” “对呗。”王艾随手扔掉一根猪骨头：“设想的太具体了，往往就挑不到了。毕竟没有哪个商家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商家只能根据一般的情况设计一种不够贴合每个人具体情况，但能贴合大众一般情况的商品来卖。你说是这个道理不？我记得你有一段也琢磨过做买卖来着？” 赵旭日琢磨琢磨点头：“人也是？” “那可不？”王艾举起酒瓶子和哥们碰了一下：“我们不都是读一样的课本？谁家教育孩子不是依据一个适合大众的标准？” “可人毕竟有个性。”赵旭日反驳道。 “没错。”王艾点头：“人海中确实可能有那么一个完全符合的，但问题是你能找到吗？你也开过训练营，那你应该注意到了，14亿人说起来多，可只要你的标准都细，你一定会发现原来也不怎么多。声势那么浩大的训练营找到几个天才？将来能打国家队的？你看，我们几乎是最大的号召力了吧？还是找不到，那可能就是这14亿人里，就真没有了。” 赵旭日吁了口气：“我记得你以前上电视说过一个道理，就是100个踢球少年里能有一个进体校的、100个进体校的能有1个进市队的，反正我记得你最后说是2000万人里能选出来一个进国家队的是吗？” 王艾点点头：“好像是吧。” 赵旭日摇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降低点标准？” 王艾摇头：“不是让你降低标准，而是要分出主次来。比如你要列出来一些原则性问题，就是这种的打死你也不要的，都哪些，列出来。然后再列出来一些你能将就的，最后再列出来一些你觉得不重要的。诶我说，这个不重要的有个评判标准，就是你到底找女人是为了什么。” 赵旭日耸了耸肩膀：“还能为什么？老婆呗。” “这就好说了。”王艾拍了下赵旭日的肩膀：“老婆是啥？从我专业的角度来说，一个是人口生产一个是物质生产。人口生产就是你们俩人的事儿，物质生产在今天的社会里就是夫唱妇随。一般来说我们球星起码踢球的时候是媳妇跟着我们走，为我们提供后勤保障，毕竟我们赚的多，对吧？那你按照这个方向去分析，应该什么标准？应该去掉什么？” 赵旭日放下酒瓶子看着王艾，王艾眨了眨眼：“道德和性格是第一位的，也是原则性问题。毕竟我们赚的多，要是找一个心术不正的，结果你也知道，我们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赵旭日彻底沉默下来，神情严肃，好像在思考天人感应，王艾也不管他，过了好半天他才重新拿起烤虾：“我有空列个表，老大你帮我看看，叫你一说我真有紧迫感了。” “是呗，17、8岁的时候吧都是溜光水滑的，性格忠贞可爱的，年龄越大越是面目可憎。不只女人，男人也是。你总想要最好的，可你自己也在贬值，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呀。” 赵旭日听到这突然笑道：“老大你是怎么琢磨出来这么多东西的？你家里可是……嘿嘿。” “研究哲学的么。”王艾抖了抖衣领：“什么不得琢磨？” 第四十节 万花筒（十） 叫王艾秀了一脸的赵旭日狠狠的从王艾手中抢过了一串肉塞嘴里，噎得咣咣敲胸口，又喝了一大口啤酒：“我、还有别人，我们这帮人跟你一起长到大，也算是被打击的皮了，反正你随便嘚瑟，我该吃吃、该喝喝。” 王艾嘿嘿一笑，也随手拿起一串水煮的蘑菇沾了点酱吃起来。 夜风习习，后院除了头顶的荧光灯以外，就只有康丝偶尔送来一些小吃的声音。抬眼望去，三层的房子都亮着灯，从一楼大厅里偶尔还能听到从投影电视传来的声音。 哥俩的感受差不多，难得清静。 不知道什么时候酒瓶子被换成了咖啡和茶，哥俩喝着水、吃着干果、聊着过去、现在和将（读第三声，否则末得灵魂）来，人都散了，哥俩的谈兴依然很浓。 到了晚上十点多，王艾起身从房子后门里拿了个足球和两双球鞋出来：“走，训练去。” 赵旭日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千里迢迢上你家来做客，你请我吃破烧烤就算了，居然还请我训练？” 这话难得的给王艾说羞涩了，他想了想便反问道：“这个点不训练干啥？” 赵旭日恨的一拍屁股：“行行行、训练！” 哥俩打打闹闹的走出了院子，向南一拐弯就走进了安静的大森林里，晚风吹拂、凉爽宜人，王艾当然也没尥蹶子跑，主要是给赵旭日介绍这片森林。等散步的差不多了才开始慢跑，最后是快跑，然后是拉着赵旭日到了林中的大片草坪的公园开始练球。 当年的84国少，基本都经过王艾的手实现了个人价值和个人成就的飞跃，但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自然彼此关系也有远有近。在技术上和王艾最契合的是陈涛，但陈涛这些年越发不爱说话了，性格发闷，和他聊天聊不起来。周海滨比他还闷，其他人包括郜林、曾诚、毛剑卿这些，从进入国少开始就是王艾的追随者，长久下来习惯了对王艾言听计从，很少能够你一言我一语，大多时候只要王艾开口，他们就是点头照办，不管是足球还是生活，甚至早年桀骜不驯的董方卓都是这样。 唯有赵旭日例外，大概是早年在国少时候他的身体素质最好，王艾苦练的时候他跟得最紧，所以心理上对王艾没有畏惧感。所以要论聊天，他是同一批人里最能和王艾聊起来的。 哥俩就在这块草地上你一脚我一脚，一边踢着球一边互相嘲讽，这可就算不上训练了，虽然也满头汗，但在王艾看来就是玩了。 这一玩就玩到了后半夜，两人才开心的回家。这一夜王艾难得的没上三楼而是留在了一楼的客房陪着赵旭日一个房间，聊到不知何时睡过去为止。如此亲密的表现，令李俊这个旁观者讶然不已。 前些日子来家里做客的罗本，可没有这个待遇。李俊当时记得王艾说罗本是他的好朋友、好队友，而对赵旭日王艾只说了一个评语：好兄弟。当时李俊还以为赵旭日不如罗本呢，此时再品味才明白，两者之间的差别。 一夜无话，第二天晨练耽误了，两人都是七点多才醒，匆匆去外边跑了一圈就回来吃饭了。等吃过了早饭，赵旭日就打算告辞，王艾也没挽留，毕竟他回汉堡还有他的事儿。 可是直到到这时候赵旭日这家伙才一拍脑袋，翻开挎包里掏出一根“手电筒”：“这是我做的万花筒，本来昨晚上就该拿出来的，但我忘了，嘿嘿。” 黄欣接过去好奇的摆弄着，王艾撇着嘴：“你是故意的，如果我招待的不好你就不拿出来了。” “我亲手做的！”赵旭日强调：“里边不是玻璃是锡纸，我费了很大劲。” 不等王艾继续嘲讽，黄欣放下万花筒开心的道：“小赵，你可真是费心了，难得你手还这么巧，等孩子不乱咬东西了我一定给他玩，告诉他是你做的。” 赵旭日嘿嘿了一声，弯下腰用手指背轻轻碰了碰婴儿车里熟睡的王胜娇嫩的脸庞，直起腰松口气：“那我走了。” 黄欣赶忙道：“我让人帮你订了机票，让王艾送你去机场吧，你们哥俩再聊聊。” 张光开车，赵丹随行、李俊陪同，王艾在车子通往慕尼黑机场的路上和赵旭日谈到了最近的国家队赛事道：“下个月20强赛你参加不？” “高指导没说让我上，但我可能得去现场，大名单里应该有我。” “也好，到时候有空了你回北京一趟，我第二个孩子要出生了，就在9月上旬那几天。” 赵旭日震惊的扭头看王艾，片刻后忽然理解的点点头：“好，我再准备一个万花筒。” 王艾哈哈一乐，到了机场外从车上拖下一个行李箱，赵旭日接过箱子一乐：“又给我好吃的？” “要不能给你啥？”王艾拍拍哥们的肩膀：“行啦，走吧，你能来一趟我高兴得不得了，可眼巴前咱都有自己的事儿，什么时候退役了就好了，可以整天在一起胡扯了。” 赵旭日摇摇头：“真退役了就没这心情了也说不定，我觉得真退役了我们也得一起琢磨点什么事儿。” “行，到时候一起研究，还一起干。” 等搭载赵旭日的小型飞机飞上天空，王艾的车子已经回返，路过一个报摊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早晨忘了买，于是让李俊下去买了一大堆。 翻开一张报纸的体育版，王艾乐了，这篇别出心裁的报道是将王艾参加的三场德甲进行了一番小盘点，毕竟他现在以35分钟的总出场时间拿下了射手榜头名，让人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报道说，王艾迄今为止的七个进球，用了七种不同的方法，第一个是勾起头球、第二个是内切打门、第三个是突破单刀、第四个是鱼跃冲顶、第五个是门前垫射、第六个是门前挑射、第七个是门前扫射…… “王博士没有接受我们的采访，所以我们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进行技术展示。虽然本赛季刚刚开始，但我已经在幻想赛季结束时拜仁球迷的幸福表情了，他们也许从未在哪个前锋身上见到如此多彩的射门表演。” 第四十一节 大号是中华（一） 赵旭日走后，王艾在当天下午参加了队内训练，后天他将随同全队前往苏黎世参加欧冠资格赛的第二回合。两天前在安联球场，拜仁曾以2:0击败了对手。那场比赛里，在第二轮因伤缺阵，穆勒拉边效果不佳，最终让王艾替补登场在右边锋的位置上，15分钟里完成了帽子戏法而感到巨大压力的罗本发挥出色，一传一射帮助球队取胜。 由于对手实力弱，且拜仁整场控制了比赛，所以王艾当时在场边枯坐90分钟没捞到出场时间。第二天晚上训练结束时，海因克斯犹豫了片刻还是找到王艾略微做了解释：“我们如果在欧冠资格赛上被淘汰是不可想象的，整场比赛你也看到了，没有用上你的机会。” 王艾对此点头表示认同，他至今也没有再和海因克斯在做深入交流。他还在和老帅斗气，他也一贯喜欢用自己强硬的赛场表现“说服”教练给他出场时间。 反正我不着急。 如今第二场比赛来了，王艾仍然无法确认自己是否有机会登场。但家里人都估计怎么着也得让他上个几十分钟，要不然各方面无法交代。拜仁在王艾身上赚钱不多是真的，但不是不赚钱，他的集体肖像权毕竟和拜仁分享，俱乐部还要通过他提升在中国和亚洲的辐射力。 再说，哪怕从保持第一射手状态考虑，也不能说真的把王艾屏蔽掉。那样，即便是海因克斯也无法对俱乐部、对球迷交代。 8月22日晚，整装待发的全队在苏黎世降落，随即开往酒店。就在这时王艾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中国驻德国大使馆打来的，问王艾最近的行程。王艾不明所以就按照记忆说了一下：“27日之后我要回国，20强赛还有我家里的一点事儿，大概要9月中旬才能回来。” 对方听了后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问道：“王博士，我们这边想安排你参加一个活动……” 说了五分钟左右，王艾挂了电话，到酒店与先行到来的康丝说了一声，对下一步行程做了一些修正。 一般来说王艾的工作行程比较简单，根据德国足协公布的赛事时间做基本表，然后往里添加各种其他活动。包括国家赛事、中国驻外机构邀请活动、赞助商商务活动、俱乐部商务活动、慈善活动等等。 其中国家赛事是第一优先项，只要有其他一切活动靠边站。第二优先项是中国驻外机构的公务活动，大使馆、领事馆通常会安排王艾参加两种活动，其中一种是领导访问王艾所在国，王艾会作为候选的被接见人，另一种是传统节假日与华人华侨留学生代表搞的文化活动。当然还有一种是临时活动，王艾去不去都行。 由于王艾的知名度太高、国际影响力太大，所以驻外机构动用王艾这张牌的时候不多，一年也不超过十次，对王艾没什么影响。所以王艾也基本是有请必到。 赞助商活动相对较多，阿迪每年都有新品发布会，王艾一般都会在所在国就地参加，一般是一个下午加晚上。下午王艾作为代言明星到活动现场与球迷互动，晚上则是招待会与赞助商以及其他代言人互动，每年大概十几次，夏天和冬歇期除外。这两个时间段王艾往往在国内，也闲着没事儿，所以国内赞助商往往利用这段时间密集邀请他。 放假期间的行程表里就没有规律的赛事了，所以王艾这边可以自由调节，对工作没什么压力。 而俱乐部活动和慈善活动就更少了，俱乐部活动主要是两种，一个是参加赞助商的活动，一个是慈善活动，一个月平均一次左右。王艾的个人慈善活动就更少了，r基金没什么活动，一般就是按部就班的投资，基本不需要王艾亲自出面，王基金的情况类似，只有重大活动王艾才出面。 所以整年盘算下来，王艾出席的非足球的公开活动并不密集，这是他场上表现异常稳定的保证。邀请他出席活动的各方，不管是官方还是赞助商都明白他的稳定场上表现才是出席活动效果的保证，所以也都格外珍惜邀请他的机会。 这次邀请就属于驻外机构的临时活动，王艾觉得有必要就同意了，大使馆那边就会临时安排。 第二天上午全队到苏黎世的勒兹格伦德球场进行了场地适应，晚上8点45分展开了比赛。王艾一身黑色客场球衣坐在场边观战，陪同他的还有“老病号”罗本，这家伙上一场赛后不知怎么又受伤了，非必要情况下俱乐部也不愿意他伤上加伤，索性就放在场边当备选。 开场不久，戈麦斯就打入一球，拜仁全队都延续了上一场的好状态，穆勒、里贝里、小猪都有精彩表现，只是最后都差了点才没能追加比分。 对这场比赛王艾是想上的，上赛季的欧冠他由于出场场次太少，最后“大意失荆州”竟然丢掉了他把持五年之久的欧冠金靴，让梅西在最后一场以13个总进球超过了他的12个。 虽然在主客观多种因素之下，王艾已经把2011年的各大荣誉战略性放弃了，但欧冠金靴他还想要。哪怕欧冠资格赛进球不算在金靴统计中，但王艾仍然需要多出战欧冠来让俱乐部习惯。 当初在转会谈判中，王艾一方曾经隐晦的和拜仁方面提过这个要求，拜仁方面让王艾放心，绝不会让他这个现役的欧冠总进球第一的前锋闲着。 于是，在本场比赛进行到了65分钟左右时，海因克斯让助手通知王艾起来热身。此时场上比分仍然是1:0，拜仁今天状态是不错，但运气一般，总是距离进球差一点。 昨晚准备活动后，王艾站在场边等待死球，当地时间晚上10点零8分，比赛时间下半场第23分钟，王艾和里贝里在场边握手，随即走上毯子一样的球场。 替换里贝里，王艾不用交代就知道本场他要打左边锋了。迄今为止给拜仁打了4场比赛，两场替换戈麦斯打前锋，一场替换穆勒打右边锋，这回又轮到了左边锋，他这个拜仁前场总替补的色彩越发浓厚了。 第四十二节 大号是中华（二） 王艾很少有机会来瑞士参加比赛，通常都是来领奖的……所以他这个中国足球的代表、中国旅欧球员的代表来到苏黎世，很多当地的华人华侨就跑来看比赛，甚至有中国驻日内瓦办事处的外交官特意跑来的，所以王艾从替补席上站起来热身时，就听到了同胞们的助威声。 身穿黑色20号球衣跑向左边锋位置的王艾并未回头，也没打招呼，很快就进入了比赛状态。先是跑到中场配合全队防守苏黎世的攻势，随后在转守为攻中策应穆勒在中路的突破，他的积极比赛态度引来了苏黎世队右后卫的警惕，尽管比赛已经无法挽回，但出于职业道德，以及一点不可言说的对大牌球星的厌恶，这位3号球员开始对王艾进行贴身纠缠。 可对于一个迄今为止在正式比赛中打入了超过600个进球的年轻球员而言，他最熟悉的除了足球恐怕就是防守球员。不管是拉远距离的还是拉近距离的、不管是脚步灵活的还是身体强壮的、不管是经验丰富的还是一腔热血的，对王艾都没什么压力。 因此他迅速的从兢兢业业的配合队友的打法中转变，比赛第73分钟，他在中场接拉姆直塞后面对又一次正面上前贴身纠缠的对方边后卫，干净利索的一个油炸丸子过掉了对手，随即高速带球前插。对方在王艾身后尥蹶子跑，就硬是追不上。 拜仁左翼突然的加速攻击动作，引来了苏黎世队防守体系的过敏反应，一大堆白色球衣在王艾的面前布下了层层防线。此时，灵活的穆勒移动到了王艾右手边不远准备接应，刚刚给王艾传球的队长拉姆也跟进到了王艾身后不远。 摆在王艾面前的攻击方法有三：其一是单兵突进，利用他充沛的体能、精力，当然更主要的是几乎无法防御的盘带正面突破；其二是横传穆勒，与小将配合突击；其三是回传队长拉姆，让拉姆做进一步调度。 球迷当然期待第一种，但王艾注意到面前直接针对他的防守球员就有4个，且中路还有两个频频注意，随时可能加入围攻。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要1过6……王艾觉得行是行，但成功率肯定就……再说这只是一场欧冠资格赛，真要玩儿1过6这种也应该在重大比赛中，让这种极为消耗体力、精力和比赛热情的奇迹更有价值。 通过近一个月的训练，王艾对穆勒的场上了解越来越多，他并不是一个脚下技术特别出色的球员，身体也不是特别好，但是头脑清晰、位置感强同时跑不死，这才是他的特点。指望他在人员密集的情况下单枪匹马不现实，所以第二种王艾也觉得不保靠。 于是，王艾在刚刚被甩掉的对方3好球员呼哧带喘的插入他和穆勒之间的一瞬间，突然加速中用脚后跟一磕，意外的把球传给了身后的拉姆。 只有1米7的拉姆能当主力边后卫、能当拜仁队长绝对有两把刷子，王艾根本没做任何交代继续前插，绕开前方人员密集的位置跑到了侧翼，而这时，拉姆的高球恰好飘到了王艾的奔跑路线上，直指球门。 与苏黎世队防守球员纷纷转身不同，面对球门且在跑动中的王艾在队长的默契配合中拥有极大优势，在对方守门员把守近角中，王艾在空中极为舒展的用额头接拉姆高球，顶了个远角、吊射！ 与德国人习惯的硬桥硬马的踢法不同，王艾追求的是效率，怎么打合适就怎么打。这球要狮子甩头当然也行，但就要面对高度戒备的守门员和非常狭窄的射界，成功率太低，而通过腰腹用力拿出最合适的触球力度和角度，就会打守门员一个空当。 拉姆传球的力量不大，怕的是王艾跑不到，王艾顶球的力量也不大，但对方的守门员已经在近角，对方的后卫刚刚转身，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球轻飘飘的从远角落在门线之内。 看台上的贝肯鲍尔、希斯菲尔德等拜仁名宿纷纷鼓掌，站在他们的位置上他们能更加清晰的看到全貌：从凌厉的过人、到迅猛的加速，从高速突击到突然的脚后跟传球，从再次加速冲击、到空中飞行吊门，在这个前后达到20秒的攻击里，把一个超级射手的力量与速度、技巧与身体、头脑与眼界、凌厉与柔软展示的淋漓尽致，也让旁观者获得了浑身战栗的足球艺术美感。 望着进球后跑向队友拥抱庆祝的中国人，海因克斯吐了口气，难怪那个狂妄的葡萄牙人对他推崇备至。 就是……海因克斯重新看向了等待比赛重开的中国人，应该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聊聊了，要把第一次谈话中自己因为傲慢而轻率发表的观点收回去，否则随着他的进球越来越多，这个隐患也越来越大。 打入一球后王艾便不再寻求进球了，而是把精力放在了和队友的实战演练上，尤其是和身后的拉姆。刚才的球给的太舒服了，王艾在跑动中一秒都没浪费直接起飞，这个传球的时机、落点、角度已经不能更好了。 这样的队友值得拼命拉拢，以后就会有更高的进球率。 当中场哨响，比分就停留在了2:0，王艾和拉姆有说有笑的一起走下场。以后王艾会打什么位置并不确定，所以都感觉很好的两人也没法约定什么，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次配合两人的感觉都很爽。 从苏黎世回来，全队又放假一天，在即将到来的德甲第五轮拜仁客场对凯泽斯劳腾的比赛之后，就是国际比赛日，中国国家队将在这段时间进行20强赛的前两场，而王艾也将回国迎接第二个儿子的降生。 由于预产期并不是一个很确定的日子，提前一个星期、延后一个星期都有可能，而雷奥妮的预产期是9月5日，所以王艾要赶上雷奥妮进产房就要留出更多时间。 于是王艾还是给俱乐部提交了一份非常正式的请假报告：自己有可能缺席9月10日的第六轮联赛。 第四十三节 大号是中华（三） 至于俱乐部会不会同意，王艾很有信心。眼下一线队不是人员太拥挤了吗？自己请假少来一场，没准儿能让海因克斯的四方脸变得圆润一点。再说新合同之下，王艾也拥有了更多的自由。 最近这段时间几乎每天王艾都会给雷奥妮打电话，哪怕都是王艾的女人但每个人的性格、履历以及与王艾的关系都不同。雷奥妮很早就和王艾处在暧昧状态，在他离开图宾根前往拉科闯世界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渐渐的进入准情人状态。在王艾去切尔西之后，随着图宾根青年在中国足球版图、以及雷奥妮在中德关系版图中的地位直线上升，两人的联系也日益紧密，感情也快速升温。 说王艾或雷奥妮有别的想法不对，但其他因素确实对两人关系的增进起到了重要作用也是客观事实。两人都是学哲学的，自然不会纠结于这些，而是渐渐的都明白，对方是自己一生离不开的人，也，互相欣赏。 尤其是在05年，许青莲、雷奥妮这两个与王艾都关系紧密，但都没确定关系的情敌，带着康丝在亚琛洗温泉取得一定的谅解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再没阻碍。07年黄欣意外受伤，两人在沈阳郊外的黄欣别墅中将关系挑明，并进而在08年的春节取得实质突破。 这种渐进式的关系，与黄欣、时文君早年始终犹豫不决，最终酝酿已久、一举突破完全不同。直爽热烈的雷奥妮曾经在关系取得突破的那个08年的春节问过王艾一句话：你是否还要我再等七年。 正是这句话让王艾破防，果断放下了所有顾虑，坚决的踏上了渣男的道路。 谈不上什么愧对，但这段历史总是存在的。 而且雷奥妮毕竟是个外国人，怀着孩子在北京这个异国他乡，总要给点额外关怀，这也是中国人的处世之道。她那个相依为命的哥哥约纳斯自从在中国找到了奋斗下去的勇气以后，整天神出鬼没，很难说能抽出多少时间来陪她。 在早年图宾根的岁月中，王艾清楚的记得，雷奥妮不仅是个不婚主义者，也是丁克主义者。早年王艾当然对此无所谓，但后来随着关系的突破就不一样了。王艾曾经劝说雷奥妮，说将来别人都有了孩子，你不孤单吗？不羡慕吗？你现在觉得要孩子是累赘，可你要过了这岁数想要可就要不成了，万一你后悔呢？ 当时雷奥妮是点头了，但王艾觉得很难说这个德国大妞是不是真的改变了心意，从她当时那个眼神中能看出来，她更多的是出于对王艾的爱，而以牺牲奉献的态度答应了下来。 别管以后她是不是满意这个决定，起码在当时，她是委屈了自己的。从后来怀孕期间她嫌弃自己活动不便、嫌弃自己不能随便吃东西来看，她是真的、起码现在是真的不想要孩子的。 以上种种，决定了王艾要给予雷奥妮更多的关心。 在向俱乐部提交请假报告，并在次日获得批准后，王艾就开始筹备起了这次回国。其实这个夏天他在国内没待几天，因为德国冬天冷、冬歇期长，所以夏天开赛更早，因此这一趟回国还有不少商务合作要履行。 给迪特福特市政厅打电话询问当地特产，到超市采购了一些先行邮寄回北京。万一雷奥妮产前突然想家了、厌食了，这些都有帮助。另外在黄欣的参谋建议下，也买了一些孕妇和产妇可能喜欢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玩具，尽管家里肯定不缺。 这趟回国，考虑到王胜还小，长途奔波太累所以没让黄欣跟着。同时怕时文君被生产吓到，也考虑到王艾走了，家里得有个拿事儿的，所以让她也留下了，王艾就准备带着康丝和两个保卫回去。 连李俊都不带，这家伙的德语得抓紧了，再有几个月康丝就要回国轮岗了。 忙忙碌碌中，27日到了，当天下午3点半，白色球衣的拜仁与暗红色的凯泽斯劳腾展开对垒。近十年来凯泽只有上赛季赢了拜仁一次，拜仁拥有绝对优势。因此王艾又一次坐在了替补席上，当然倒霉蛋还有罗本。 既然罗本这个拜仁的绝对主力、功臣也一直在替补，好像王艾替补也没什么了？反正王艾依旧没说什么，海因克斯的助手在赛前和王艾私下沟通说：本赛季的引援力度还是很大的，不少实力也很强大的外援至今还没捞到什么出场机会。在面对弱小对手时，我们需要通过实战来检验阵容。 王艾依旧没说什么，他已经通过前几场的“超级替补”表现稳定了他因上场时间不足而导致的影响力危机。反正他现在只要穿着拜仁球衣出现在拜仁大名单里，他就是场上场下的焦点。 哪怕他坐着，其他人站着，镜头也总是瞄他。 如今不管是在德国还是在中国，网络社区里最热衷讨论的就是王艾与拜仁、王艾与海因克斯的奇妙关系，以及王艾这个超级替补到底要替补到什么时候。在王艾本人没有明确反对，以及俱乐部的引导下，如今的气氛还算挺友好。 凯泽的实力果然如赛前预期那样，经过了简单的开场几分钟的较量就轻松的丢掉了球场控制权，拜仁随即在凯泽的门前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势。上半场第36分钟，凯泽后卫手球，戈麦斯主罚点球命中，将比分变成了1:0。 下半场开场9分钟，穆勒突入罚球区被绊倒，再次赢了一个点球，还是由戈麦斯主罚，再次打进，比分变成2:0。15分钟之后，又是穆勒，他的突击吸引了大量注意力之后巧妙门前横传，包抄到位的戈麦斯轻松拿到、轻松打入。 和罗本一样深感王艾压力的戈麦斯终于完成了他本赛季的第一个帽子戏法，此时球场中已经下了小雨，依然浇不灭他的兴奋，在满场狂奔后等待对手开球时，依然跃跃欲试。 第四十四节 大号是中华（四） 尽管从进球效率上，他和王艾没法比，但从数据上来说也相当不错了。点球虽然有点含金量不足，但能打进也体现了一个锋线杀手的心理素质，所以本来有意在下半场让戈麦斯下来的海因克斯又犹豫了，此时将他换下，他一定会不满足。 至于中国人，他已经不需要证明自己了不是吗？再说，他马上要回国，还额外请假，那，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趁着比赛重开，场上焦灼之际，老帅装作回头和助手说话的功夫偷眼看了看中国人，中国人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只是瞥了他一眼，毫无表示。 对中国人的心理动态，他大概有个猜测，但不敢确定。毕竟这是一个足坛史无前例的人物，海因克斯可从来没管理过世界足球先生这种高度的球星，再加上两人最近在暗中较劲，缺乏沟通，所以海因克斯硬下心来：这场你就别上了。 反正以后到三线全开之后，有都是你表现的机会。 3:0的比分保持到了中场，在临界比赛尾声之际，海因克斯连续三次换人，让克罗斯、古斯塔沃上去保持一下状态，同时让上赛季的德乙最佳射手佩特森上场找找感觉。 拜仁的板凳厚度在理论上其实很强，就是在实践中总是打不出来而已，就像这场比赛从数据上看干净利索，可从过程来看……凯泽主帅因为不满裁判的判罚甚至都被罚上了看台。 难怪说德甲有一种保护拜仁的倾向呢，反正从王艾的角度来说，第二个点球，穆勒有点假摔的意思。不过这与王艾无关，又是一场一分钟没上的比赛，他真的是作为总替补，当然还有总消防员在替补席上扎根了。 有那么一瞬间王艾甚至怀念起了国米，起码在国米他的上场时间是绝对有保证的。甚至王艾有点埋怨自己，好像以本赛季在拜仁的效率来看，他上赛季乃至上上赛季在意甲，浪费了很多机会了，浪费了自己的天赋的。 他本来可以进更多球。 那时候他终究还是受到了赞助商的影响，赞助商们希望他能一点点突破意甲射手历史记录，而不是一下子干到50球、甚至60球这种让后人捶地的夸张地步。 哪怕王艾有机会实现，毕竟他真的是常年保持了场均2球的进球效率，而意甲每个赛季有38场比赛，理论上是行的。 可惜呀，失去的才懂得珍惜，拿在手里的时候没当回事儿。哪成想来到拜仁以后，连首发都得不到。 要不要找内林格尔说说？要不要给海因克斯低头？甚至要不要找贝肯鲍尔说点什么？ 不！王艾自行摇头：我不！我就不信我这种高效率，在正常程序下打破不了教练的歧视。你没文化是你的问题，凭什么你歧视高学历的？我又没拿你的学费！ 我就不！ 王艾也犯了拧劲儿，决心绝不像海因克斯低头。 他的这种想法，意外的得到了黄欣的支持：“你如今的处境应该也有俱乐部的一份功劳，所以你对抗的不仅是海因克斯的歧视，还有俱乐部的觊觎。如果你坚持不住，那么下赛季续约谈判，你就落了下风，说明你还是需要俱乐部的特殊照顾的。所以，坚持住，我的男人，这一次你的顽固是对的。” 连最温柔的黄欣都支持，那么王艾也就洒脱了，我就这么干了。 在凯泽斯劳腾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在酒店吃过了早餐，和同样准备今天解散的队友打了声招呼，王艾就坐在了酒店大堂，一边和偶尔过来寒暄的球迷说两句话、照几张相，一边等候。 上午8点半，来自中国大使馆的文化参赞出现在了酒店，王艾随即起身带着他的随行人马与大使馆的人汇合，出门上了临时租赁的面包车，驱车向东90公里前往海德堡。 路上，王艾拿到了此行的相关资料，一边看一边问，上午十点抵达了海德堡大学附近的住宅区。随后文化参赞一个电话打过去之后，便指引着面包车来到了一处乡村别墅门外。 一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中年德国人微笑着出现在路旁，文化参赞先行下车熟稔的和他打过招呼，然后把他引荐给了王艾。 “你好托马斯教授。”王艾先伸出手。 德国人笑容灿烂伸出手：“你好王博士，能荣幸见到你。” 说着，他看向了文化参赞：“教授之外，我只是一个普通球迷，而你是一个光芒万丈的大球星，世界足球史上的大人物，改变了中国和亚洲足球乃至世界足球版图的关键人物。几年前你在德国参加德乙联赛的时候曾经来过海德堡，我还专门去看过你的比赛，但没机会和你见面。这一次听说你又来到德国了，我就通过大使馆询问能不能得到你的联系方式，没想到他们居然把你请来了。来，我家里已经准备好了茶，请你品尝。” 王艾笑着看向文化参赞，还有这段渊源呢？ 王艾把带来的礼物交给他，便走进了这座典型的知识分子的家，到处都是书架、到处都是医学图表，显示出一个海德堡大学医学院教授的素养和日常生活。 在不断的介绍中，王艾来到了一个有许多中国文化气息的书架前，比如穿着清朝皇帝服装，还有宫女陪同的照片。然后王艾伫立在这里，表情渐渐严肃。 “这位就是您的祖父约翰·拉贝先生吗？” “是的。”托马斯·拉贝肃然道：“但我对他的记忆都来自于我的父亲的讲述，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 王艾转而看向海德堡大学医学院教授：“中国人，包括我在内，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恩人，不论过去多少年。” 托马斯·拉贝咧开嘴：“我为我的爷爷还有我的血统，能够和伟大的中国人民拥有这种渊源感到荣幸。” 王艾微笑了一下重新凝视着约翰·拉贝的照片，良久，闭上眼低了低头。 去年上映的《拉贝日记》在艺术上、商业上并未成功，但在政治上成功了。虽然带有欧洲人的傲慢和中日关系的骑墙，但毕竟把这段历史真实的传播了出去，用欧洲人的手。 第四十五节 大号是中华（五） 国际政治就是这么残酷无情，犹太人死了六百万就整天哭天抹泪，而中国、苏联都死了几千万，却被刻意无视了。是中国人民的遭遇不够惨吗？不是，是中国如今的实力还不够强！ 所以，中国的故事才被迫的让美国人、或者欧洲人去讲，毕竟，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在如今这个欧美社会依然霸占着国际话语权的年代，中国人就没法活的那么痛快。 想要达到目的，就必须忍受委屈甚至唾骂，就像那些求着外商投资的官员一样。他们没有民族自豪感吗？他们没有民族自尊心吗？他们不知道港台商人都是黄世仁在世吗？ 没办法！ 也像今天王艾的这趟行程一样，王艾伫立在拉贝的照片前很短的时间里，心思百转。真要从实力地位出发，应该是托马斯·拉贝去慕尼黑访问自己，而不是反过来，大概大使馆也知道，所以才特别打电话询问他的态度。哪怕王艾承认拉贝的功绩，也不在乎“实力地位”这种充满了强盗味、丛林味的规则，但身在欧洲、身在局中，王艾也难免在日常工作中运用这种规则。 那么，为什么要反过来？而不是给托马斯一张参观票，或者干脆约个其他城市见一面？对拉贝，王艾当然保持敬意，但拉贝不等于托马斯。归根结底，还是“实力地位”问题。 在拉贝的黑白照片前沉默良久的王艾，呼出一口气，转过身来重新和托马斯握手：“刚才您说很荣幸见到我，其实我也很荣幸见到您。” 托马斯热情的邀请王艾坐下喝茶，兴致勃勃的拿来了他访问中国的影集给王艾看，然后便说起了足球。显然，在王艾和托马斯之间，除了两个人都有些陌生的拉贝先生，就是足球是最大的共同语言。 托马斯对王艾的足球成就赞不绝口，称他是中国人的代表，说他只要在足球世界里一天，他就是欧洲普通人心目中最鲜明的中华文明的象征。托马斯甚至特意打开电脑调取了一份去年海德堡大学的调查问卷给王艾看。在这个“谁是最有名的中国人”的问题下，高居榜首的竟然是他，排名其后的分别是：李小龙、孙子！ 这份调查当然谈不上有多么广泛的代表性，但对这个结果王艾还是表示震惊：“我和李小龙都是时代的产物，几百年以后我保证孙子还在这个选项里，而我和他都已经被人忘记。” 托马斯听完之后，用德国人特有的谨慎、固执和直爽摇头道：“李小龙是影星，文艺作品有时代的局限性，但你是体育明星，伴随你的有各种重大的历史记录。所以，几百年后你不会被忘记，但你的排名会降低。” 王艾朗声一笑，这才解脱了刚才被“实力地位”惹的郁闷的心情。随即交谈也变得热烈了起来，王艾回忆了当初在图宾根大学求学的日子，托马斯则与王艾谈起了海德堡大学的历史渊源。由于两座大学都在巴登州，两所大学也有很多交流，院系设置也有很大的相似之处。托马斯是医学院生殖专业的教授，王艾则是图宾根康复医疗中心的实际控制人，因此话题延伸开来以后，双方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 中午，托马斯在家招待王艾一行人吃了一顿便饭。在阳光温暖的午后，一行人挪到了后院接着聊，这时话题才开始引向深入，双方，当然还有中国的文化参赞，一边品茶、一边聊起了几十年前的那段历史，聊起了张纯如，聊起了二战，也聊起了南京大屠杀的若干细节和片段。 王艾主动问起了拉贝先生的墓地，这才知道墓地虽然在柏林，但因为租期已到，正被德国政府相关部门要求搬离。十几年前托马斯把他祖父的墓碑捐献给了南京，如今那里就是一片没有任何标志的草地。 听说拉贝先生的长眠地是这样一种情况，王艾难免唏嘘。托马斯说他已经通过中国大使馆提出了希望中国能支持修复拉贝墓地的要求，如今南京政府方面正在研究，尚不知结果如何。 听说墓地20年的租期费用是一千欧元时，王艾已经心中有数了。在没有得到文化参赞的明确表态前，他当然不能大包大揽，只是表达了当墓地重建竣工之日，他希望能亲自前往祭奠的愿望。 晚饭并未留在托马斯的家，王艾在他家门口与托马斯握手合影之后便登车道别，在海德堡机场餐厅，王艾请文化参赞和他的随行人员吃饭，直到这时，王艾才搞清楚这一趟请他来的原因。 饭后，文化参赞一行人乘坐飞机飞回柏林，而王艾一行人则飞回慕尼黑，准备在家休息一夜，再带着一大堆给雷奥妮的“慰问品”明天回国。 晚上7点，王艾已经坐在了穆尼内南城的家中三楼书房，不断的回味着这一天的特殊行程。 “想什么呢？”书房门一开，端着茶盘的时文君袅袅的走进来。 王艾取过一杯凑在鼻翼下深深一吸，闭眼仰头露出满足的微笑：“嗯，香！” “看你那样，好像你多会喝似的。”时文君双腿并拢，坐在王艾斜对面的书桌旁。 “怎么不会呢？喝了这些年了。”王艾放下茶杯：“我喝茶都得几万块钱了。” “那你现在喝的什么？别低头、别看！”时文君电闪般伸出手挡住王艾的眼睛。 王艾左躲右闪，哈哈一笑：“六安瓜片！这还用问，我喝的最多的就是这个。” 时文君松开手，冷笑一声：“这是峨眉毛峰！” 王艾直直的瞪着时文君，半天一晃脑袋：“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时文君哼了一声，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就是附庸风雅，不让你看，你连是红茶还是绿茶都喝不出来。” 王艾的下颚左右动了动，突然举起手：“你蒙上我的眼睛，我也知道是玛丽还是萨妮。” 时文君眯着眼察觉了王艾的目光正瞄她的胸部，顿时道：“闭嘴。” 第四十六节 大号是中华（六） 见王艾说着说着就下道儿，而且有躬而行之的意思，小美人儿赶忙岔开话题：“你今天干什么去了？不觉得奇怪吗？电影是去年上映的，要安排也应该是去年，今年这……” “德国的公墓是要花钱租地的，拉贝先生的墓地多年前就到期了。”王艾靠着书桌，双肘放在书桌上，半仰着头；“拉贝的孙子托马斯和中国大使馆联系，希望能够搞一个专门的纪念墓园。” 时文君皱着眉听到这忍不住道：“让你出钱？” “没说。”王艾低下头看着时文君，笑呵呵的道：“你分析分析？今天我和文化参赞聊了聊，他也没说太明白，就是让我来看看。本来嘛，我是一个旅欧著名中国人，来看看拉贝的孙子不是正常的吗？也许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呢。” “那文化参赞陪同……” 王艾耸了耸肩：“好歹我也是个事业单位的副处，文化参赞虽然是正处……” “你不同于一般的体制内干部。”时文君点头：“但这个时机问题……” 正说着，黄欣推门进来笑道：“都在这呢，孩子睡了我转了一圈没找到人。” “诶，黄姐你来的正好，你帮我参谋参谋。”时文君赶忙拉住黄欣一顿说，黄欣也疑惑的看向王艾，见王艾笑而不语，就分析道：“让你出钱这事儿不大可能，一则托马斯联系的是中国大使馆，显然是希望中国政府出面；二则墓地的租金对一般人来说可能不少，但托马斯是海德堡大学教授，正宗的高收入群体；三则一年几百块钱的租金，无论是哪一层级的中国政府都不是问题。所以，不是钱的事儿。” 王艾点头：“那为什么？” 黄欣看向时文君，时文君点头道：“托马斯显然是希望有中国政府来背书，认可他爷爷的贡献，把这个成本很低、但意义很大的事情做下去、做出来。那么，我们中国方面，不管是大使馆还是南京政府，考虑的恐怕也是政治问题。现在中国经济虽然超过了日本，但对日本还有很大的需求，政冷静热么，不希望这件事刺激日本。当然我觉得更重要的还是来自于欧洲保守派的阻力，他们对纪念辛德勒也曾经阻拦过，但犹太人把持了美国的喇叭，欧洲人拗不过美国人，所以就成了。但中国……” 说到这，时文君摇了摇头：“这件事太敏感，肯定要多重考虑。” “要这么说，请你了解这件事儿，是希望你能代表旅欧中国人来推动它？先民间、后政府？用你的威望去冲击或者试探一下？”黄欣望着王艾：“可这样对你有点儿、有点儿不符合你的战略规划吧？你不是想要远离这些争议性吗？” 王艾在两位红颜知己的分析中低着头，无意识的敲打着大腿：“……首先，不论是对拉贝，还是对国家，只要需要我，我必须义不容辞，这是个大前提。” 说到这，王艾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黄欣和时文君：“国家是土，我是苗，土质不好，我就是长的差点。可离开了土，我就死了。” 两个女人面色严肃的轻轻点头，就听王艾接着道：“我估计这事儿将来就是做成了，恐怕也只是南京政府这个层级去出面推动，不会去触碰高层的、深层的，终究是时机不到，我们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宣示我们的主张。” “原则不放弃，但是暂时不说，是这个意思吧？”黄欣问道。 “对。”王艾点头：“起码一部分共产党人是这么想的，韬光养晦么，不跟你争这个口舌之快，老老实实积攒实力。毕竟，肺活量决定声音大小。” “这个推测如果成立，那么事件的影响范围就能控制在较低、较小的范畴内。这样的话你参加的话，对你产生的不良影响也能压缩在很低的领域，是吗？”时文君追问道。 见王艾点头，时文君舒了口气：“如果这样的话，还行。反正你在日本那边也从来没给****分子、右翼分子任何好脸色，只不过你不提他们而已。” 不料，王艾晃晃头，叹口气：“这就是第三了。” 两个女人莫名其妙，黄欣问道：“怎么了？” “从去年开始，中国网络上就出现了一些对我的批评。” “对你的批评不是常识吗？又是虎扑那些球迷开玩笑？” “不是。”王艾严肃的摇头：“很恶毒的，开玩笑谁能看不出来？而恶毒则有不同层次，但方向是毫无疑问的，焦点集中在我亲日上。” “你亲日？”两个女人像听笑话一样：“你早年的采访网络上还有吧？” “你也说了，是早年了。”王艾冷静的耸了耸肩：“他们说我变了。” “这能代表什么呢？” 王艾摇头：“上级没告诉我，各种渠道都没告诉我，但我自己分析，应该有几个方面。一个是国内的明星们，有太多人窥视我手里的大合同了，如果我臭了，这些大合同……是吧？他们肯定有做这件事的动机。前几年网络技术一般的时候，严竹跟我私下里通报过一个事儿，有人造谣说我高考是找人替考的什么的，最后查出来就是一个和我竞争联通合同的明星。” “那后来怎么处理的？”两个女人都是头一次听说这事儿。 “还能怎么处理？对方也有不小知名度，当然是捂着了。”王艾笑了笑：“当然，我也没追究，恨我的人总是有的，让他们冒泡才好看的清，一棒子打沉了就不好找了。” “哦，还有呢？”时文君嘴快。 “各种分裂国家的垃圾。”王艾哼了一声：“我的存在，一定程度上吧，提升了中国人民的自信心。足球是最大的运动，我的成功是对东亚病夫，对中华民族劣等论的强力回击。而这些垃圾为了分裂国家好当总统，肯定希望中国内乱，希望中国干群不和，肯定要千方百计的证明中国不行、共产党不行、社会主义不行、中国人不行，你看，这是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而我，你们的男人就站在了战线上。上级有多支持我，他们就有多烦我，老百姓有多喜欢我，他们就有多恨我。” 第四十七节 大号是中华（七） “他们联手了吗？” “不知道。”王艾摇头：“上级肯定会调查，但应该不会告诉我详情……赵丹说上级不想让我牵扯太多精力，说我这一天就够忙的了，好好踢球、好好做学问就行。不过我估计，应该是怕我年轻气盛管住不自己。尤其是我口才还行吧？这人有惯性思维，就是一个吵架厉害的人总会尝试去吵架。有句话不是说么，手里有锤子，瞅什么都是钉子。你说我真要和他们掐，不论胜败我都输了，穿新鞋还不踩狗屎呢是吧？” “说到底，还是现阶段不可避免的一种弊端。”黄欣托着下颚：“以前天天和他们吵架，老百姓心气足，所以过的苦一点也充满希望。现在我们不和他们吵了，老百姓有时候就会被坏人带的自我怀疑了。当然，腐败的事情也太败坏民心了。” 王艾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一个小小的足球圈都那么多……行了不说这个，我们都是有一定格局的人，我们也都是出自工薪家庭的人，所以不管什么情况，我们的理想都要坚定。” “如果……”时文君目光深邃。 “没到那个程度。”王艾摇头：“上级的思想很先进，在关键时刻抓住了主要矛盾，稳定了大局。也许没有解决理论上的问题，让理论界、思想界甚至教育界，就是高级知识分子这些人仍然有思想上的问题，但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些人混蛋一点暂时没什么。关键是在社会层面，老百姓层面，就是广大的无产阶级这些，暂时稳定住了，这就有了从容调整的时间和空间。” 说到这，王艾注视着面前的两张脸：“我和老丁他们探讨过，对我们社会主义国家来说，最严重的不是腐败，而是思想上的混乱，腐败只是思想混乱的表象，当然也和管理制度不严有关，但仍然是表象。而在思想混乱里，最严重的不是知识界的思想混乱，而是群众的思想混乱。当然，知识界的混乱迟早会让群众也乱起来，但这有个过程。” 说到这，王艾忽然讥笑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专家教授这些曾经让人敬仰的称谓，这些年在国内的名声可不怎么样？这一方面说明我们的人民还是有信仰的、也是有反抗精神的，另一方面也说明广大的无产阶级知识分子在网络时代，突然拥有了话语权。也许个体并不强，但群体……联合起来力量就出来了，比如那个乌有之乡网站。也许他们有些观点极端、守旧，但不能不承认他们的力量和对群众的教育作用。专家教授不要脸玩命捞钱的结果，反而是给他们毒化老百姓思想制造了障碍，老百姓不信他们了。” 时文君双肘放在大腿上，双手托着下颚，无意识的、不淑女的分开双腿思索着道：“苏联解体真是一门好教材，过去我们分析过很多原因，今天又分析出来一个。在解体前后的关键时刻，如果仍然信仰共产主义的干部群体，得到了苏联人民的强力支持，就能阻拦野心家的分裂图谋。但，他们没有得到这种支持。” “是啊。”王艾感慨着道：“阿尔法特种部队、莫斯科军区都倒戈了，军人来自人民，人民乱了，军队也没用了。所以，眼下没到那么严重的程度，我们不用考虑那种极端情况。” 黄欣听到这忽然笑了一下：“我们也是人民。” 见王艾没太听懂，时文君也扭头看她，黄欣拢了拢鬓边的头发，轻声道：“我们是党领导下的人民的一份子，我们的企业也是党委领导下的企业。我们进行了长期的思想教育，我们践行了社会主义的企业管理模式并有所发展创新，我们的工人既是企业的主人翁，也是我们的支持者。我们有几十万产业工人，有几百万……” 黄欣突然住口，因为她的男人严肃的竖起了手指：“我们确实是共产主义的一份子，我们确实是正义的力量。但还没到那个时候，不用盘算我们的家底儿。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一件事儿：发展好我们的企业、带领好我们的工人，践行好社会主义理念。” 黄欣信服的点点头，时文君呼出一口气：“除了大合同的竞争对手和那些败类，还有谁是你的对手？” 王艾豪迈的一笑：“所有对中国怀有恶意的，都是！谁让我和我的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绑定在了一起呢？” 小小的书房里，几个人互相看看，一起笑出来。 过了会，黄欣调整好了情绪：“那么，上级引领你参与这件事，是想带你正面化解这种攻讦吗？” “我考虑应该是一部分原因。”王艾点头：“毕竟，如果只是这些坏人倒没什么，上级早就知道我的真实态度，甚至主动劝我忍着点，比如劝我访问美国什么的。但问题是，这些坏人说的话，还是让一些老百姓也对我产生了疑问，这个……唉，我就有必要自证清白一下了。衣食父母么，服务对象么，上帝呀。” 王艾挠着头皮苦笑，黄欣忍俊不禁，时文君笑了笑忽然道：“你应该有几年没上央视回应关于你的争议了。今年夏天这次你只是正面承认了你的足球方面的产业情况。这次来德国之前你敲打演艺明星的事儿，还只是通过张秀云在超越文娱内部做了，要放大一下吗？让那些红眼病离你远点？” “看上级安排吧。”王艾简短的道：“也得找好时机、找好角度、找好话题。难，浅层次的我不爱谈、深层次不让我谈。” 时文君翻了个白眼：“你以前不是一贯自行其是、即兴发言吗？” “这话说的。”王艾也翻了个白眼：“我是说了，可能不能放出来不还是上级说了算吗？你说的天花乱坠又怎么了，也就是一剪子的事儿。我其实只是多提供了一个选项，把填空题变成了选择题。” 说到这，王艾眯着眼睛挑了挑眉，放荡一笑：“话说，今天你们还让我做选择题啊？” 第四十八节 大号是中华（八） 时文君举起两根手指，张开并拢：“我也有大剪子！你不想要了直说。” “我不要了倒是行啊，你也不要了吗？”王艾晃着腿、晃着头。 “你当我没见过其他材质的是吗？”时文君鄙视道：“真说起来，比养你省钱多了，两块电池就行，你说你一天吃多少饭？” “诶我、我这一天一个马拉松的体能了我！”王艾撸袖子站起来：“看来回国前要给你一个深重的教训。” “别闹了你俩。”黄欣赶紧劝架：“明天你不要赶早班飞机吗？赶紧下楼练完了回来好好睡觉吧，得折腾呢。” 王艾瞅着依然梗着脖子的小美人儿，勾勾手指：“站起来，摔一跤。” “我看你动手一个！”小美人儿豁然站起，神气十足。 王艾突然伸手揽住了小美人儿的腰，轻轻一拉，小美人儿就摔在王艾怀里，就听王艾嘲笑道：“吹牛逼没用，还得看实力。” 不等小美人儿反驳，王艾另外一只手又一拉，把黄欣也拉到了怀里。顿时，两个本来都要反抗的女人僵住了。 “嘿嘿。”王艾看着怀里对视一眼又匆忙分开眼神的两人：“我明白了，阻碍我一挑二的不是我的体能，也不是我的硬件，而是你们两个不好意思。现在……” 说着，王艾双臂轻轻一动，让两人面对面：“来，亲一个，你们俩。” 曾经和雷奥妮姐妹出道、艺名“小白鱼”的时文君连骂人都忘了：“我、我……” 反而是黄欣洒脱，看着时文君精致的面孔笑道：“有时候，我还真想亲一亲。美丽的事物总是让人喜欢对吧？不过……” 说到这，黄欣扭头看王艾笑容不变：“我听说，男人只有不行了，才喜欢看虚鸾假凤。” 小美人儿吭哧一声笑出来。 实践证明，一个人是吵不过两个人的，因为她们有两张嘴、两个大脑。论语速、论反应、甚至论音量，总是不行的，于是王艾决定采取行动。 这一次他的手臂果断了很多，两个女人被迫的正面贴在了一起，然后三张脸互相依靠：“作为同棍之友这么长时间了，也该突破、该正视问题了，逃避是没用的，你们还能逃到哪去？逃到什么时候？” 三人的呼吸交错，三双眼睛不断互相交换眼神，最终还是两双美目对准了王艾的一对瞳孔，王艾分别在左右两个脸蛋上亲了一口，压低了声音：“我们这个家庭很特殊，但封建大家庭的模板不适合我们。所以，我们都要从头开始学，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互相坦诚，如果我们的家是那种等级森严、壁垒森严的，我想我们都会窒息的。” 两双美目看着王艾、又互相看、这一次都镇定了很多。 三人都没说话，就这么互相拥抱着、任凭三人中间这片小小的空间里的电火花一样闪耀着三人的思绪。 良久，小美人儿动了动肩膀松开来：“我知道了，我今天就搬到主卧和黄欣一起睡。” 在王艾咧开嘴刚要说话之际，黄欣补充道：“不过，你今天要搬到次卧去。” 在小美人儿的笑声中，黄欣还解释：“你总要给我们一个适应的时间，我和文君早就认识，一直都是朋友，但、彼此之间过去是那种关系，以后是另外一种关系，这不比你单独和我们关系突破来的简单。” “好吧。”王艾点头：“你们可不要打架，有事讲道理。” 两个女人都摇头，小美人儿道：“我们不是寻常的女人，你应该知道的。” “就是知道才担心啊。”王艾故意的调侃道：“一般女人互相斗争也就那么点手段，你们可都是大女人、巾帼英雄那种，你们真要斗起来可惨烈多了。” 两个女人齐齐翻白眼，手挽着手驱逐王艾：“下楼训练去吧你，我们的事儿不用你担心。” “孩子们我会一碗水端平，尽量往不同方向培养他们，大家的孩子大家养啊。”王艾在背后说道。 两个女人同时回头，小美人儿撇着嘴：“你才想到？我是王胜的干妈！” 王艾嘿嘿一声、挥了挥手下楼去了。 片刻后，王艾就背着球跑出了家门。而在三楼的主卧窗口前，两个身材窈窕的女人肩并肩，黄欣笑道：“我还是听他的了，从小就没主意。” 小美人儿闻声沮丧的低下了头：“我反抗过，结果是一样的，他总有办法让我听话。” “我们是爱他的吧。”黄欣仰头望着天花板：“他也是爱我们的吧。” 时文君转过身来，曾经牢固束缚她行动的心结此时已经打破，长达半年与大白鱼组合的经验重新占据了大脑，于是她令黄欣意外的伸出双手搂着黄欣的腰：“我们，开始吧？” “啊？”黄欣嘴上坦荡，可实际上是小白，看着小美人儿精致的面孔越来越近，变得手足无措，直到睫毛相接、呼吸相闻、温软厮磨，连思维也停滞了。 小美人儿歪着头，突然像王艾那样哈哈一声：“今晚你是我的了，美人儿。” 然后，牵着好像新媳妇一样羞涩的黄欣的手，按灭了卧室的灯。 次日上午七点，王艾在三楼逗了逗儿子后直起腰来，摸了摸依然明媚动人的两张面孔：“我这就走了，家里的事儿你们商量着办，有空也带带康丝。我担心她知识储备不足，适应不了其他岗位。” 黄欣点头：“我除了带孩子也没别的事儿，雷奥妮那边也没空，所以超越体育现在是我在管，康丝也长期做体育，这方面入手应该比较容易。” 时文君思索着道：“网站那边丁香抓的不错，我就是偶尔参谋一下，非战略性的决策一般不会通过我了，不过要是笨蛋公司或者农副集团，还行。” 王艾点点头看向两人，长出口气：“马克思显灵，让我有了你们两个，千言万语也说不够，等我回来的吧……看我在卧室的表现吧！” 第四十九节 大号是中华（九） 王艾、康丝、严竹、刘亮一行人从北京机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30号凌晨两点了。之所以特意赶这个时间，是为了躲记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艾的行程不论是不是公务都会被曝光，王艾也无心追究到底是同行球迷爆料还是航空公司数据泄露，要想完全保密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乘坐“德国美人号”，但问题是真把这架飞机专用了，恐怕也保密不了多久。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赶在新闻媒体不上班的半夜，鸟悄的溜达回来，哪怕是球迷爆料，也会剧烈提升记者采访成本，迫使他们知难而退。 当然，如果记者一定不退、非要硬上，那王艾就得让他们尝尝“窃取国家机密”的后果了。 世界冠军队的战术参谋、队长，事关几千万奖金的安危、事关几亿、十几亿国家财产以及更多的无形资产，王艾就是拿着一张a4纸随便写几句话，也敢说这是战术秘密！ 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王艾完全可以发出灵魂之问：你是谁派来的？你有什么目的？ “真清净。”王艾在自家的面包车外伸了个懒腰，望了望首都的夜空：“回来了，我现在就特别想吃卤煮！” 开车的李林探出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想岔了。” “怎么？”王艾饶有兴趣的趴在车窗口：“你要蛊惑我犯错误？你什么目的？你谁派来的？你要颠覆什么？” “哎呀。”李林摆了摆手：“上车。” 几个人鱼贯登车，准备回东城区的家休息一夜，雷奥妮的情况还挺稳定，所以也不用着急，这会儿应该在颐和园那边的庄园里睡的好好的。家里人嫌北京市内的空气不好，所以让这个大肚婆躲到了那边。 一边慢悠悠的开车，李林一边通过后视镜瞅了一眼王艾，王艾一抬手：“你什么目的？你……” “得得得，你别跟我闹。”李林笑着道：“我觉得你想吃卤煮、炒肝什么的，没那么难。你说你平时在家招待客人吃什么飞龙、鹿肉的，怎么就没想起来笨蛋公司也养猪呢。想吃卤煮怕街面上的不干净，不会自己做吗？” 王艾听了一愣、然后一拍大腿：“诶呦卧槽！” 严竹憋着声哈哈直笑，他其实早就想到了，但他不是个多话的人，以为王艾过去说这事儿就是闲扯淡，就没当真。可从眼下来看…… 王艾连连拍自己大腿：“诶呀、诶呀、诶呀呀呀呀，我这十年忍的呀我！天天闻着味流口水，就是不敢吃，我做梦都梦到过！啊，我这，我做梦梦到过煎饼果子你们信吗？” 车子都开到家门口了，王艾还在那后悔：“诶，我、我他么怎么想的？怎么就没想起来这事儿呢？我到处给人送火腿，还总嘚瑟说我们家是中国本土猪种最大的种群，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吃呢……诶你们也是啊，就没有一个人提醒我的，就在一边瞅着我想了十年！” 康丝毕竟是外国人，对北京小吃所知不多，刘亮跟王艾时间短，所以开车的李林、后边的严竹对视一眼，李林也一拍大腿：“原来你是说真的啊，你说你这山珍海味想吃什么吃什么，谁能想到你居然馋街头小吃呢。我今天也是跟你开玩笑才这么说，严竹肯定也是。” “对对对。”严竹点头如捣蒜。 王艾一板脸：“我他么生气了！” 康丝好奇的道：“那什么好吃吗？对国宴你都没说这么想吃。” “那能一样吗？国宴讲究一个四平八稳，唯有小吃才味道浓烈。再说，国宴我就想吃也吃不上啊，今年没有世界杯了，明年奥运会还不见得让我去。”王艾发完牢骚猛然看向严竹：“想好怎么哄我没？你个老北京？” “原来没想到，现在想到了。”严竹点头：“明天我给你做一顿，保证地道。” 说说笑笑中，一行人穿过房门走进家里。王斌被邀请去中原造纸集团考察了，对方想要购买北方轻工研究院的一项化工技术。艾小青则在颐和园那边陪着雷奥妮，所以家里只有一些留守的保卫。 一夜好睡，31日早晨8点半王艾起床，到健身房弄了一身汗出来，就穿个大裤衩子站在后院的梨花树下又放松了一会儿才走进前院的餐厅，一进门啊，王艾的口水就哗哗的。桌上几大盘的蒸饺子，一大海碗亮红色的羹，里边漂浮着深黄、浅黄的小片以及细细碎碎的芝麻，这就是炒肝了。另外一边则放着一大海碗红绿黄相间的，浅黄三角的是火烧、浅黄薄片的是猪肠、深红三角的是猪肺，也是呈羹状，这就是卤煮了。 王艾二话不说扑了上去，抓了一把勺子撒了一桌子留下一个舀起来就吃，一边吃还一边点头，然后满足的叹息一声，咕咚一下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椅子扶手抬眼望天：“我感动的想哭。” 亲自下厨的严竹拿了一个笼屉进来，揭开来都是肉包子：“在部队时候跟人学的，我是实在没成想你是真想吃，怎么样？正宗不？” 王艾翻了个白眼：“十年没吃，我知道正宗不正宗？来，都尝尝，这两大碗我一个人可吃不了。” 李林伸勺子挖了一大块，吃了口点头：“比外边的清淡一些，更健康。” 康丝吃了一块，也点头，清洗的干干净净，对食客很友好。刘亮自然也不客气，吃完了就说：“改天我给你做个羊双肠，河南名菜。” 王艾一拍巴掌：“人才呀，等我们回慕尼黑的，我们来个豫菜周！” 吃的差不多了，王艾一抬头：“这顿我吃的很爽，我决定原谅你了严哥。” 严竹微笑点头：“你是真好哄。” 从这天开始，严竹连着给王艾做了一个星期的炒肝和卤煮，终于用猪下水给王艾的胃口塞满了。而在这一周当中，以半主力阵容出战的中国队先后在深圳4:1战胜朝鲜，在西安3:0击败乌兹别克斯坦，20强赛前景明朗，还起到了练兵作用。 不过王艾也终于被逮到了，在9月3日晚上从超越文娱录广告出来被问了灵魂问题：“你知道中国球迷有多想亲眼看你比赛吗？” 第五十节 大号是中华（十） 9月8日，雷奥妮终于进了庄园里的产房，王艾也急三火四的从外边赶回家中，闹的一头大汗。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王艾在一边替狮子使劲，终于让两个人的合资产品成功出厂。 “谢谢、你们受累了。”王艾转着圈的替他自己向前来帮忙的医生、护士道谢、握手。倒也没整什么塞红包之类的，钱早就给到位了，这时就是纯粹的表达感谢。 躺在床上的雷奥妮本来要起身，这虎娘们体质好的很，生孩子这么费劲主要是她不听话，过于自信，在怀孕期间总偷吃，结果婴儿偏大。可即便如此，才不到一个小时就感觉自己没事儿了。 用她的话说，卸掉了千斤重担，结果叫艾小青抽了一巴掌：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吗？ 护士把两人的儿子送到雷奥妮面前，她看了看，最后还是凑过去亲了亲孩子的小脸。这一时刻，生理的能量终于动摇了大脑的顽固，一点母子天性还是暴露了出来。 出门将医生护士送走，回来时雷奥妮一伸手：“你没骗我吧？” “怎么会呢。”王艾摇摇头一旁的挎包里先后掏出了三个红封皮的大本子，本想一一给雷奥妮展开，雷奥妮却一把抢了过去。 “尊敬的雷奥妮·哈特曼女士，衷心感谢您为中国少年儿童教育福利事业的慷慨捐助。捐助项目：春蕾计划。捐助金额：壹仟万元整。中国少年儿童基金会，理事长：陈至立。” 雷奥妮睁大眼睛反复看了两遍，才满足的合上本子，任凭票据飘落在地。然后她睁开眼又翻开了另外两个本子，上边的措辞差不多，分别是红十字会发起的关注贫困农民及儿童的健康的“红十字天使计划”和隶属于全国妇联的中国妇女发展基金会发起的“母亲水窖”，捐赠金额同样是一千万，捐赠人同样是雷奥妮·哈特曼。 今天早晨雷奥妮毫无反应，王艾本以为又是平静的一天，所以他才抽空分别去了三家单位办理了捐赠手续。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母亲水窖项目办公室参观交流，听说雷奥妮要憋不住了才匆匆结束了参观往回赶。 “你不会怪我任性吧。”好半天雷奥妮幸福的睁开眼。 “怎么会？本来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王艾摇摇头。 “我、我总是瞎担心，睡不着，所以我暂时的唯心了一次。”雷奥妮严肃的道：“就这一次。” 王艾笑着看雷奥妮，又且了一声：“你是说唯心就这一次，还是说生孩子就这一次。” 雷奥妮脸一红：“都有。对了，领导当初劝你量力而行，现在不会怪你吧？” “不会，当时我和领导说的是预计今年捐5亿，现在才多少？38亿。”王艾摇摇头：“而且那时候我只是预计今年将赚30亿，还没实现。可现在又快到年底了赚了20多亿，所以这并不违背领导的指示。” “那就好。”雷奥妮舒了口气：“对了，孩子叫什么名？” “你说了算。” “凭什么我说了算？黄欣的孩子不是你给起的吗？” “行，我来起。”王艾点头：“那你先睡一会儿？等你彻底休息过来我们一起商量？” 雷奥妮这才点头，左边是孩子，右边是证书，一闭眼就睡了过去。虎娘们就这点好，能吃能睡的。 折腾了一天王艾也累了，眼看已经是傍晚了，于是抓紧时间吃饭，也休息了一会儿。今晚上是雷奥妮做妈妈的第一天，孩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闹腾，她别不耐烦了，王艾得盯着点。 还好，二儿子跟他妈一样大度，这一宿啊就折腾了他爸妈六遍就放过了，一直到早晨艾小青醒来接手了，两人才抓紧时间又补了一觉。 下午三点，雷奥妮抱着孩子在四个别墅围起来的草地上散步，又追问起了孩子姓名的事儿。早有准备的王艾侃侃而谈：“按我家里的规律呢，名字里应该有个厚字，上族谱的肯定要这么写。当然这是传统，上户口本身份证什么的不用，按我们的意思来就行。” “那族名会叫什么？” “一般是按排行往下捋，组成一个寓意好的词汇。比如咱大儿子叫王胜，族名叫王厚胜，那咱二儿子往下捋的话，可以叫王厚利，胜利嘛，好听，也符合我的职业。” “王厚利……”雷奥妮品味着：“不好听，贪财好利的味道。” “说了是族名嘛。”王艾不跟雷奥妮争辩。 “那，上户口本的呢？” “咱大个子为什么叫王胜你知道吧？”王艾看着雷奥妮：“黄欣身材一般，起码和我比，所以我们两个的血脉交融，很可能让孩子的身体素质一般。我分析认为身体素质一般的话，可能导致人的斗志不足。所以才特别起了个胜，是希望鼓励这孩子，事业心强烈一点。” 雷奥妮点头嗯了一声，继续紧盯着王艾。 “至于你么。”王艾笑了笑：“我们的孩子会因为外貌的原因在他们兄弟姐妹间比较特殊，我希望他们兄弟和睦，所以想叫他王和。” “太平淡了，我不喜欢。”雷奥妮断然否决：“我觉得我最大的特点是一个中国人的灵魂寄居在一个日耳曼人的身体里，我的孩子也差不多，所以我要……” 说到这，雷奥妮看了一眼王艾，一扬脖子：“我要叫他王中国！” 王艾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民营企业不能叫中国……不是，我、我亲爱的老雷啊，咱可不能这么整啊。你让咱孩子叫中国，那升国旗的时候你怎么办啊？人家喊中国厉害，咱儿子还得费事琢磨说的是谁。” 雷奥妮想了想，尤其是见王艾真急了，于是点头：“说的也是，行，不要这个了。” 就在王艾松了一口气的瞬间，就听雷奥妮志得意满的道：“那我叫他王中华！” “这不是换汤……老雷啊，这名太大了啊。我跟你说我们国家90年代有个著名的硬笔书法家叫庞中华，那人家是真有这么大本事，咱、咱……”王艾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在雷奥妮目光的逼视下一拍屁股：“行，就叫王中华，大不了我教他踢球！” 第五十一节?安之若素（一） 43岁就已经第二次当爷爷的王斌，9月10日匆匆带着一份化工技术转让协议回到北京，亲切看望了中德合资刚出厂的王中华先生。可惜王中华先生不给面子，该吃吃该睡睡。 “我有时候都不敢相信我居然有两个孙子了。”王斌坐在晚餐的餐桌旁摸着自己依然浓密黝黑的头发：“我怎么记得书上一写爷爷，都是白头发拄棍子的。” “呵呵，叫奶奶的还得用手绢包头呢。”艾小青笑了声：“不知不觉也是当奶奶的人了。” “诶你说，我们真的老了吗？”王斌忽然疑问。 “40来岁，只能说人到中年，我们家好像赶了点。”艾小青总结道：“其实咱儿子23有孩子还行，主要是我们俩那时候要的太早了，才20就有他了。” 说着，两人看向了正吃东西的儿子，王艾察觉到目光抬起头来：“时代不同了，物质极大丰富了，再加上我们中华文化擅长的养生，人会越来越年轻的，就是衰老的会越来越慢的。你们只要坚持健身、养生，哪怕再过20年也能满头黑发。” 王斌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婴儿车，叹息一声：“按照我们家的速度，再过二十年，我就当太爷爷了。” 晚餐后雷奥妮回房间哄孩子去了，父子俩就在围起来的大院中喝茶聊天，安静的夜晚虫鸣声声，月亮不知何时已经爬上天空，豪爽的播撒着它的皎洁之光。 “什么时候走？” “过完中秋节的。” “工作不顺利？” “有点，不过还行，万事开头难。”王艾笑了笑：“我的合作模式让俱乐部的一些保守派感觉尴尬甚至丢人，所以么，有意无意的对我设置障碍。不过没什么，我们是互相需要。” 王斌默然点头，如今的儿子在各方面已经相当成熟了，不过他还是提醒道：“孩子的事儿，在某些层面不是秘密，你回国更不是秘密。所以这几天别总呆在家里，出去走走。” “嗯，礼物我都备好了。” “注意不要太昂贵，未来可能会有变化，别给自己还有别人添麻烦。” 王艾对未来的变化当然比老爹更清楚，认真的点点头：“不变不行啊，61年了，文恬武嬉，人心动摇。恐怕想变的不仅是老百姓，所以这应该是一股洪流。对了，我们家也最好提早排查一下。地方工作有时候难免和干部过从甚密，一些情况下可能也会有委曲求全，总之，我们要有一个防火带。” 王斌看这儿子忽然一笑：“你是打算一人给一个孩子吗？想好了怎么培养吗？是不是还要培养出一个你这种大明星来？” “最好是这样。”王艾点头：“我们不去攀附权贵，那就得有硬可硬的实力。当年如果不是东北有600万下岗工人，我们解决了大量就业问题，恐怕防火带也做不过来呀。” “有人建议我把产业分散一些到国外去，我还没拿定主意，外人也信不着。你觉得怎么样儿子？”王斌拿起茶杯，悠闲的喝着。 王艾沉默了一会儿：“这无非是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想法，我也听说了一些，这就涉及到我们自己的定位了。我们到底是变成剥削阶级从而没有祖国，还是坚守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人民、一个共产党领导下的企业家的本分。” “你别起高调。”王斌摇着头：“中国接收了欧美日落后产能从而快速增长，可现在也差不多了中国对外转移落后产能的时候了。如果纺织业不是找到了卫生巾这个增长点，是保留不住如今的平衡的。” “转移估计肯定是要转移的，比如耗能大户，比如污染大户甚至耗用人力太高的。”王艾皱着眉头：“但是，这要分谁。比如中小型企业可以转移，但我们这种怎么转移呢？供应境内外3亿多人的市场，谁能装得下我们呢。” “嗯，我也考虑的是这个问题。从人口来说只有印度能装得下我们，可印度主要人口不用卫生纸。等他们真正用这个的时候，还不知道多少年。仅有的1亿人口，还不够本地企业、我们还有中原一起抢的呢。” “老爹，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王艾突然问道：“落后产能的淘汰是一个全球化后的趋势，但是中国也有自己的特殊性。中国太大了，整个欧洲那么大，又是长期的发展中国家。我们的产品是日用品，意味着消耗量很大，绝对数字很大，所以类似纺织、造纸这种表面的落后产业，是无法真正全部被淘汰的。一个是别的地方装不下我们，一个是我们缺了别人供应不了我们。毕竟我们有全人类五分之一的人口。” 在王斌的思索中，王艾接着道：“美国、欧洲能放心的转移，是因为他们有潜在的势力范围。比如美国转移到日本，它不怕日本跟他翻脸，不能翻脸，受控制的。欧洲转移到中东，中东也是受影响很深的地方。还有英联邦以及事实存在的法联邦，可中国没有。中华文化的辐射区，我们祖先几乎都同化完了，现在剩下的只有半个朝鲜半岛，以及一个不听话的越南。当然柬埔寨不错，但柬埔寨太小了，这些都根本无法承接中国巨量的工业转移。” 说到这，王艾忽然想起来道：“对了，中国的工业规模超过美国了吧？” “嗯？”王斌一愣，随即回忆了一下：“好像是。” 说到这王艾摇了摇头：“所以，像当年美国、欧洲那么全方位的大规模工业转移，中国没有条件，既转移不出去，也不能转移，还是得立足本土，立足自力更生。好在中国庞大的市场，为这种健全的工业门类提供了土壤，我们自己就可以循环起来。外部有些交流和补充，但内部就够宽大的了。” “所以，在理论上我们是支持立足本土、自力更生的是吗？”王斌感兴趣的道：“你们理论界提出来了吗？” “这样的主张一直都有。”王艾打了个手势：“随着外部形势的变化，会逐渐成为指导思想的。” 第五十三节 安之若素（三） 王艾再一次被老爹的话所震惊，他擅长的是哲学、是宏观层面、是战略性的思考，当然也有重生的便利，而老爹才是真正战斗在组织、生产一线的、来自于实际工作中的需求而凝结成的思考。 从老爹的角度来分析，这个理由还挺强大的。本来么，民用纸全国三分之一在东北，以辽阳、珲春、大庆、通辽为基地。因为民用纸的特点超远距离运输单位成本太高，就得就地解决，就像王艾在米兰的阿皮亚诺小镇，就有两个造纸厂。 连意大利这种发达国家都必须依靠本国生产来提供民用纸，所以中国现在和将来东三省的民用纸仍然得本地生产。 分为四个基地以后，就能满足东三省、日韩和内蒙东部以及少量的俄罗斯。而且如今的产品线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卫生纸了，印刷纸、铜版纸、包装纸、特种纸，从民用到工业用再到军用甚至有一些连王艾都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所以，王艾说的就地升级从落后产能变成不说先进产能，起码也能跟上国家制造业调整步伐的。但能源确实是个大问题，烧煤污染、烧水没用、烧油太贵、烧汽不稳、烧光不灵，这么一考虑除了核电站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可问题是就在今年3月，日本福岛核电站刚出事儿，虽说挨过核弹日本人表示毛毛雨，但可把德国吓麻爪了。中国这边对核电站的审批肯定又严了，将来怎么样很难说。 从宏观考虑，东北确实需要解决能源问题，不但有工业发展需求、还有取暖需求，这两个原本都通过火电站同时解决，发电的废热通过管道进入居民家中就变成了暖气。可火电站眼瞅着是个碍眼的玩意儿，那要用其他发电方式，从环保减排考虑只有清洁能源一条道儿。 可清洁能源，不管是水电还是光电，都无法同时解决发电和取暖的需求，这意味着在东北的能源投入要翻倍。再加上东北冬天结冰水电站受限，冬天下雪光电也受限，唯有核能才是最适合的。 想到这，王艾点了点头：“老爹你考虑的对，但这事儿太大了，为我们一家企业也不可能，还得看其他行业、地方政府能不能申请下来了。” 王斌摇摇头：“改天领导有空的时候我问问吧，让领导给指点指点，看我们将来怎么弄这事儿。就我们家企业来说，升级肯定是国家乐意见到的，但升级的困难也是现实存在，我们不求国家另眼相看，但这也算正当理由吧？” “要不，还是在新能源上想想办法？”王艾问道：“其实下雪影响发电，或者温差导致寿命不足这些，还是可以通过技术突破解决的。当这种产品大规模应用以后，成本也会降下来。我听说南方前几年发展很猛的光伏产业正闹危机，老爹你看我们是不是伸手拉一把，顺便也搞一个新能源企业？” 王斌看了看儿子：“我们一个卖卫生纸的，怎么还搞起来新能源了？为了自己做卫生纸，还得搞发电？为了搞发电，还得研究发电技术，为了研究发电技术，还得买个发电企业……我怎么就觉得这事儿挺荒唐的呢？” 王艾一翻白眼：“你刚才还琢磨上俄罗斯买地呢，还想管国家要个核电站呢。”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这时，艾小青从房间里走过来：“孩子刚睡。” “这小子给我上了一课。”王斌指着王艾：“给我讲了讲落后产能都什么东西，然后结合国家发展现实、发展需要，还有国际潮流、全球化规律，最后得出结论，我们得买一家光伏企业。” 艾小青听的十分茫然：“这都什么跟什么？” 王斌简单的道：“东北的能源问题是个大问题，我们离不开东北，就是我们走了这个问题也存在，所以从长远考虑，我们在能源问题上要布局了。” “光伏……在东北可不好做。”主管农副、文体、金融三大块的艾小青也不是没考虑这个问题。 “可东北国家又不能不要。”王斌摇着头：“既然要，那就得发展，所以这个问题早晚得解决。我们现在趁着还有时间，及早下手，重点是科技研发，突破东北环境所带来的限制，这样我们就有了知识产权在手。未来新能源肯定要突飞猛进的发展，我们有了这个，对我们自己、对东北、对国家都有益处。” 听到这王艾插话：“资金够吗？这几年卫生巾为了抢市场可没少了打价格战。” “嗯，那边肯定暂时抽不出来什么。”说到这，王斌叹口气：“说起来我们越来越像个公益企业了，其实如果不是为了解决纺织业大量的劳动力，我们本来不需要介入这个市场的。本来国内都是一些零碎的小厂和外国的大厂竞争，我们这一头闯进来，里头外头全是对手，要不是我们造纸这边现金流充沛，还真不一定能抗住。” “可以先买个小厂，接手一批现有的光伏技术，反正后续还是要我们自己投资研发，无所谓大小的，只要技术底子够用就行。”艾小青分析道：“这样的话，不用一下拿很多钱，只要人才队伍有，可以细水长流的做。等卫生巾那边也能正常产生利润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家里的未来投资基金，有这方面的投资吗？”王艾提醒道。 这一句提醒起了作用，艾小青恍然点头：“别说，还真有，不过规模不大，是我当初看着挺好才投资的，但后来发展不顺，算是一笔失败的投资，股份也没撤回来。” “那不正好？”王艾一摊手：“对方也难受，我们不如直接接手过来好了。” 艾小青想了想：“行，回头这事儿我跟一下。” “刚才我爸说公益企业这事儿，突然让我想起来，咱家企业里残疾人多吗？” “有一些，一般是民政部门安排过来的，怎么了？” 第五十四节 安之若素（四） “我考虑随着自动化程度越来越高，劳动力的脑力投入越来越大，对体力需求越来越低。而我们国家有几千万残疾人，许多比如肢体不便的，投入到脑力劳动上应该没什么问题，比如看机器这种，坐轮椅也可以工作。”王艾思索着道：“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没有工作，但他们是有工作能力的，如果把这部分人动员出来，这是一批很好的劳动者。他们因为缺少工作，会更珍惜工作机会，同时由于行动不便，可能会更适应那种看机器、看电脑的工作。” 王斌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下岗潮已经平息了，用了十年。现在虽然东北人力还算充沛，但不断外流，再加上老龄化……谁能想到十年前满大街没工作的东北，现在居然有些企业机器闲置找不到人了。” “可我们现在不正是因为纺织产业剩余劳动力太多所以才去搞卫生巾吗？”艾小青反对道：“也许整个东北确实有点劳动力紧张，但我们不紧张，我们反而因为不断推进自动化而面临劳动力过多的问题。” “要给残疾人提供众多工作，就得扩大生产，可扩大生产，还是能源问题。”王斌摇头：“太要命了，眼下顾不过来。” 王艾想了想：“也是，那就继续推进自动化，继续调控我们企业的岗位分布，同时在一些可控的地方做一些尝试，为以后动员残疾人来工作摸索一下。我估计啊，随着老龄化日益严重，尤其是新生儿不断减少，国家一方面要开放生育，一方面恐怕早晚也要鼓励企业多提供残疾人岗位。” “嗯，按你说的，起码肢体残疾大脑正常的，其实现在应该能适应很多工作了。只是一般企业对待这样岗位的员工，往往还会分配一些正常人才能做的体力劳动，所以才让残疾人没法做。”艾小青分析道：“如果设置专门的残疾人工作岗位，按照其劳动付出给予恰当所得，比如和那些还要兼顾体力劳动的相比收入少一些，就是公平的话，那么应该是可以的，起码在机制上、逻辑上是通顺的。” 说到这，艾小青看向了王斌：“要不，明年两会上你提一下？早点让国家还有企业做好准备，等老龄化真严重了的时候，摸索的也成熟了，正好可以接上？” 王斌想了想：“还是你提吧，妇女提这方面比较合适。” 艾小青点了点头：“我们现在还只是一个想法，和残联的那些人比肯定没那么成熟，还有一些专家的观点我们也得考虑。再说，还得去实地考察一下，可我这抽不出那么多时间来。” 王斌朝王艾那边一努嘴：“让他做，他提的。” “咱儿子哪有空？一天踢球、上学的，你还不知道？” “我不管，谁找的麻烦谁解决。”王斌瞅了瞅婴儿房的方向：“他不总要培养干部么？这一个个的都把孩子培养出来了。” “你生气你别抱啊。”王艾和老爹贫嘴。 艾小青反而道：“我倒觉得说的有道理，你那个小助理不是今年冬天要回来吗？原本我们琢磨让她去金融那边试试，她不是做了一整年的慈善基金么？眼下这事儿也和慈善有关，可以让他牵头去调查。一个外国人去做这个能减少不少麻烦。” “也得有不少阻力吧，毕竟这有点丢人？” “分谁。”艾小青摇头：“你可别小瞧了你这个助理，人家也是正八经的少年大学生、企业家、慈善家，而且在中国的知名度可是你这几个储备干部里最大的。” “啊？啊！”王艾点头：“可也是，黄欣、雷奥妮、时文君都是高管，名气都在一个小圈子里，唯有康丝是我的助理，知道我的很多都知道她。但这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她在大众层面和我捆绑的太深了，她要去调查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我。这样的话，就会出现很多要钱的，不给钱还得骂娘的。” “让她牵头可没让她露面啊。”艾小青笑道：“让她牵头是用她的知识、眼界，当然还有忠诚可靠。具体调查员可以聘任大学生去做，可以找大学去做，可以找残联或者民政部门要数据、要资料。” 王斌听了点点头插话道：“至于名头，挂我们企业的名不行，你王基金那边也不行，太大了兴师动众的。对了，你可以找你社科院的朋友帮忙么，用他们的皮，人家一听就是学术机构搞研究的，没钱，社科院名又大，这样既能得到支持，又不会有什么麻烦。再说，小康这孩子也需要一个了解中国社会的机会。别人都经历过底层的培训，唯有她没有。你说小雷是不是先在图宾根青年做了几年的领队？黄欣也做过销售经理，小时更不用说，从养猪开始的。” 艾小青接过话来：“而且雷奥妮这丫头对中国了解很深，从小在那个地方长大的，主动学习过。但康丝不行，你将来真想和她怎么样的话，除了足球你们也得有其他的共同语言不是吗？如果她这次搞的好，我们可以在提案上让她联名，正好她是r基金的负责人，将来国家真要推动这方面工作，她也算名正言顺、理直气壮，顶个专家的名头。这样，对国家、对她、对我们家、当然还有对你都有好处，我们也算是人尽其用。” 王艾听了这话点点头：“好，那我回去劝劝她，本来我和她说的是到卫生巾这边做一个下边小厂的部门经理的，我是准备一口气让她锻炼三年左右，起码北方轻工这边她得转一圈，她都开始看资料了。可如果是先做这方面调查也行，她更有一些基础。我回去问问她的意思吧，她这一年成熟的很快，也不像以前那样整天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想了。” “这才对。”艾小青赞同：“当妈的要是没心没肺，孩子也可能太乐天。一个人要是没有压力也就没有动力，成长的上限就不高。我们当老人的，不指望孙子们都是天才，不可能，但起码不能好逸恶劳、纸醉金迷。我宁可他们都去当普通人，也不想让他们成为国家和人民的负担。” 第五十五节 安之若素（五） 对下一代的培养，王艾和孩子的妈妈当然是决策者，但是老人的话也有很大影响。毕竟人家给你看孩子的，不重视人家的意见，那人家就会自行其是，所以还是去的一致意见比较好。 只是目前在家里这个事儿略微有点敏感，王艾和她孩子的妈妈们始终没有正面深入交流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孩子的户口是放在国内还是放在国外？孩子的身份需要不需要加一层保障，就是王艾轮流和孩子妈妈结婚赋予孩子一个合法性？再比如，王艾总是要结婚的吧？这么大明星、这么高知名度，年龄到了，不管你内里怎么样，对外你起码得有一个合法妻子。 你要是一般的小明星就算了，王艾这种层级的躲不开，或者说他的感情生活从来不完全属于他自己，注定是上级关心的、民众乐道的，不可能完全保密的。王艾能说按照自己的意志，宁可付出重大代价也要维护他的感情和婚姻自由，已经做到了极限，将来早晚要给外边一个“交代”。 黄欣不争、雷奥妮不要、时文君听话、康丝……没有话语权。好像在表面上王艾已经摆平了这个问题，实则不然。这其实是一个永远也摆不平的问题，只能阶段性的保持稳定，要不然康丝也不至于从03年到王艾身边一直到11年了才上楼，真正一个被窝还不知道要多久。 其实不光是她，仔细算起来，王艾96年和黄欣认识，09年才到一起。王艾和雷奥妮00年认识，10年才到一起。王艾和时文君98年认识，10年结合，这都是经过了漫长岁月的磨合与考验，甚至渡过了大半的青春时光，在价值观、情感、经历、未来、家庭统统水到渠成了才有今天。 王艾已经很小心的对待这些问题了，在这个漫长的岁月中，他始终是来去自由的态度，但最终就像黄欣说的那样：我们都是你的崇拜者。因为王艾在学业、足球、事业上的不懈努力，感召了她们，让她们成为同行者。 然而这一切都不能无视了人性的因素，那个位置空悬，所有周边的力量都会被吸引，这是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具体说，黄欣、雷奥妮、时文君这三个都有自己的保卫，都学着王艾的方法培养保卫，也都逐渐散出去了一些，这些都是她们各自的铁杆支持者。更宽泛的说，超越体育是黄欣的基本盘，她当初代表王艾收购辽足、安抚宿老、带队征战，除了最后个人方面不小心而败退之外，在辽足、辽篮、超电、辽少这一系非常得人心。雷奥妮去了之后电闪雷鸣，让这种怀念更深刻了。 而雷奥妮的基本盘在cy体育，凭借她在德国联赛以及德国政界的关系，以图宾根青年为中心的cy体育在不可能摆脱雷奥妮的影响，王艾去了都不好使。 而时文君的基本盘则在笨蛋公司，周氏兄弟是她的铁杆，属于指哪打哪、随时候命那种。同时，她在地震前后的表现，主持笨蛋助学基金多年的表现，也深得上级赞赏。另外，她在代管阿尔卑斯之光的时候，轻而易举的收复了以刘丁香为代表的老臣。 王艾希望他的女人们能跟上他的步伐，不遗余力的培养她们，使得这三个原本普通的女孩不知历经了多少心理上的磨砺与成长，终于变成了人杰。王艾从慕尼黑回国时与黄欣和时文君开的玩笑，可也不是玩笑，他是真有点担心的。这样的女人要是斗起来，可就不是背后说点坏话那种层面的了，闹不好要四处烽烟，屁股着火。 哪怕她们听了王艾的话、能控制住自己的支持者不搞事，可她们还都有自己的亲属、朋友。黄欣的母亲早故，父亲还在，雷奥妮父母没什么影响，但哥哥还在，时文君则父母双全。这些往日王艾的铁杆支持者、忠诚的友军，却完全可以在他们的亲人与别人发生争斗时，站在王艾的对立面上。 不管王艾设置了多少防火墙，比如他已经决定大家的孩子大家养，从小建立不同妈妈与孩子的感情；他已经决定将来成立家产管委会，在管委会设置党委，由上级派人监督这一大片家产的发展；他已经决定成立家族基金会，在企业上班的孩子正常领工资，不上班的领生活费等等。 可只要那个位置空着，潜在的危机就会不断加深。 这场家庭谈话，随着艾小青说出宁可孙子是普通人，也不许他们长歪了之后，王艾就陷入了长久的思考。 良久，艾小青叹息一声，试探的问道：“你一直没去？” “什么？”王艾清醒过来看着老娘：“什么？” 艾小青摇摇头：“女孩儿家么，你不能总这么晾着，怎么的也要哄一哄。” 见父母都在看自己，王艾松弛下来靠着椅子低下头。 从07年夏天雷奥妮在沈阳对他表明心意之后，他就渐渐的意识到了自己贪多嚼不烂的感情可能隐藏着什么样的危机，甚至更早一点他就盘算过“美梦成真”之后该怎么确保美梦不变成噩梦。 他的办法就是选一个能压得住别人、能公平处事，同时还不嫉妒的人去坐那个位置。最后他发现也许是冥冥中天意，那个人就在身边，就在他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念念不忘、明明有毛病却还是下意识认定的人。 她的年龄只比康丝大，家中没有任何数得着的支持力量，同时介入工作最晚，只是创建了亚平宁之光后就挂印而去。她在心理上还有深深的沟壑难以填平，她对婚姻的态度比雷奥妮那种受人影响而建立的不婚顽固得多，她是来自于家庭的悲剧、深刻的宿命甚至无法抹平的伤痕而建立的。 她除了算是王家家养的这一点之外，在轻工、农副、文体、金融、慈善五大体系中几乎没有一丝痕迹，许多中高层干部甚至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张秀云、刘丁香虽然也走上了管理岗位，可根基太浅，人数太少，根本捏合不成一支基本盘。 第五十六节 安之若素（六） 可即便有如上的种种不足，她有一点却最为合适那个位置，就是她不嫉妒，甚至愿意和人分享。早在雷奥妮与王艾明确心意之前的两年，她就在亚琛的温泉里与狮子划分好了地盘。至今王艾也不知她们怎么谈的，但毫无疑问从那以后，她和雷奥妮都默许了甚至明示了对方的存在。 只有这种秉性，才能把坚韧的黄欣、大气的雷奥妮、执着的时文君这些人杰都装下，也只有她坐那个位置，才能打消了各方力量的野心，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事情。 与外人不同，王艾和黄欣、雷奥妮、时文君甚至康丝都清清楚楚的一点是：她只是出道晚，能力素质恐怕是这些人里最强的。莫说她几乎是凭空创造了一个庞大的兼顾欧洲贸易逆差、中国小商品出口的阿尔卑斯之光，就是早年在上学的时候，当执掌笨蛋公司的时文君遇到对手的穷追猛打面临崩溃之际，她就出面给想了个办法，最终挽救了危局。 此后数年，她再未出手，但这一幕给王艾一家人、黄欣、时文君的印象都极为深刻。那时候她还只是个高中生而已，还是个习惯羞涩的小姑娘而已，她就有这样惊人的表现、就有这样惊人的洞察力、就有这样惊人的冷静。 有些东西真是先天的，如果说黄欣、雷奥妮、时文君都是从青铜开始，一点点打磨渐渐成了铂金、钻石，那么她一出场就是王者。 所以不管从什么角度，只要她坐那，她就能坐得住。不管多少人怂恿，黄欣和时文君都不会生出野心，从王艾的小家到这一片事业，就能保持稳定有序。对所有私营企业而言，最严重的危机从来都是继承人问题，都来自内部。甚至外部越强大、内部的破坏力也越大。 王艾也好，王斌艾小青也好，都不得不严肃的考虑这个问题。 不知是性格决定命运，还是命运决定性格，王艾的选择、黄欣、雷奥妮、时文君的追随、她的背景，经历了多年的复杂互动之后，就形成了眼下的这么一副局面：那个位置早晚要解决，而从各方面来看，最适合坐那个位置的人，在自我流放。 “我担心。”王艾良久才说话，感觉嗓子有点哑，于是咳嗽了一声：“我担心再次吓跑了她，现在她明知汤牡丹是我们一家的眼线而不驱逐，甚至主动跑到大庆我们家的企业里去上班……我很难断定她现在是一种什么状态，也许还没过劲儿，只是担心我们担心她，才留在那里、才留着牡丹。如果我贸然……” 王艾又叹口气：“我怕她再受惊，一下跑的没了影儿。” 王斌、艾小青两口子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这种话，王艾的老婆本来就不好找。高门大户的自然能适应这个位置，可高门大户的野心和觊觎也自然会随着婚姻的到来而到来，而且几乎无法驱逐，必定永远存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小门小户的又很难有执掌这片家业的心胸和能力，而且随着王艾日渐成名、家业日渐壮大，各种各样的阴私手段也不得不防，国内的竞争对手、高门大户的白手套、江湖的下九门，甚至直接来自仇恨国家的境外势力，都得防备。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见过的手段越多，顾虑越大。 已经在有了一定高度和位置的两口子都知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可料敌从宽，不可疏忽大意。所以，对她这个培养多年、从小看到大的儿媳妇，说一声放弃再找，太沉重了。 王艾舍不得，他们也舍不得，从感情、从利弊、从各方面。 良久，艾小青思索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忙放下：“凉了都！” 说完起身去换了一些茶回来，坐下后舒了口气：“要不，我改天去看看她吧，她总不至于和我这个老娘翻脸。” 王艾张嘴想拦，可还是默然了，已经两年了，王艾从和她认识就从来没分别过这么长时间。哪怕当年王艾到人大上学、她在辽阳一中，两人也是通信的，没断过的。而这两年除了偶尔汤牡丹会报告一些事情，让王艾知道她，当然她肯定也能通过媒体或者企业的议论知道王艾又怎样了，但两人再没有过直接联系。 王艾当然想得慌，可两年前她崩溃的一幕把王艾吓坏了，至今有时候出现在梦里都能让王艾惊醒。所以王艾就苟且了两年：好在人还在不是吗？王艾宁可慢一点、稳一点、让她缓过来、适应了，也不敢因为想念她而贸然接近。两年前的事情给她的印象想必也非常深刻，谁知道她会不会因为王艾的突然靠近而再次受精？现在好歹还在掌控当中不是吗？ 还是王斌说了一句话：“你还是别着急吧，孩子既然没跑，就说明有希望，你真要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骂她一顿，两年了没和我打过一个电话，忘了我这个老娘了？”艾小青义愤的道。 王斌一摇头：“得！你这样就是把孩子拉过来，她心里也没过劲儿。到时候你再把孩子给逼疯了。” “哪那么脆？”艾小青辩解了一句，还是声音低落了下来。 王艾看着好的，他们也看着好的，而且可怜她的身世，最后弄的一家三口、堂堂的世界球王级的以足智多谋著称的人物、一个副部级的干部、一个工商联副主席都束手无策。 古往今来，最难的莫过于人心。 能让这一家三口束手无策的，也可算是一个人物了。从这点来说，还真配得上王艾。 “那这样吧，我具体看看这两年她都做了什么，把资料搞齐了好好分析分析这孩子现在到什么阶段了，然后再定怎么办。”艾小青说完了看着父子两人。 王艾想了想：“汤牡丹是个好渠道，但要谨慎使用。她因朋友之义，从一个优渥的岗位去做一线操作工，不离不弃、守护两年……唉！侠义之风啊。将来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对得起她。” 第五十七节 安之若素（七） 小民百姓最好的自我保护是做正人、走正路，这一点在王家企业版图飞速扩张的现在，仍然未改。他们就像单田芳评书里讲的那些小民百姓一样，对路见不平的正义人士抱有本能的亲近和信赖，怀有一种本该到了可以说出“侠以武犯禁”的地位仍然不改的情愫。 所以汤牡丹这样的人，现在遭受了多少辛苦，将来就会得到多少回报，这在王艾这个小家属于不用明说的政治正确和运行规则。这种对正义的坚持，才吸引了包括范玉成在内的同行者。 “好了，太晚了，早点休息吧。”王斌见一家人谈的差不多了就主动中断了这次范围极广，涉及到对未来发展布局的家庭谈话。 从第二天开始，王艾便一边继续完成他的合约，一边提前打电话预约时间，提着礼物去老领导家里拜会，包括袁伟民、阎世铎这些体育口的，包括查培新这样外交口的，还包括国博那边的老教授们，王艾也特别低调的去了一趟。针对不同工作范围的领导，王艾汇报的内容也有所不同。 去袁伟民家里王艾主要汇报的是超越体育的投资布局问题，尽管这些老领导在位的时候都知道，退休了也不见得不知道，尤其是上过电视的情况，但王艾还是原原本本的汇报了一遍。 当然这种汇报和上电视面对大众的不一样，有些东西无需细说，而有些东西必须仔细分说。比如老领导对超电公司很感兴趣，对电子竞技的未来是否有可能成为正式竞赛项目谈了很多，还管王艾要资料要研究一下。 去阎世铎家里则主要汇报的是足球工作，自从申办成功了2022世界杯，阎世铎的工作自然而然的变为了“2022世界杯组委会”负责人。这届北京世界杯距离今天还有11年，王艾这批84国少的到时候最小的也35，最大的都38了，肯定不行了。所以老领导最关心的还是下一代足球运动员的情况，于是王艾连带着把他拥有股份的上海东亚足球俱乐部的青训情况，尤其是辽少的发展情况做了一一汇报。 这批人里头将出现11年后的国脚，老少两人都很重视。在汇报当晚，阎世铎在家里请王艾吃饭，席间说好了今年冬天王艾回来的时候，约个时间阎世铎将要在王艾的陪同下去辽少考察。 去查培新家里谈的就更宽泛了一些，首先王艾汇报了夏天去美国访问的情况，对美国各界尤其是新闻界所展现出来的态度变化进行了重点分析。王艾当初的入党介绍人一个是阎世铎、一个是查培新，如今王艾的组织工作主要是查培新在负责，虽然他已经被拿走了党证，但他仍然按照一个共产党员的要求自觉的去做事。这算是一种非正常的组织关系，但由于王艾工作的特殊性依然得到了保留。 同时，王艾还自觉的汇报了他的第二个孩子的事儿，尽管他知道组织知道，尽管老领导也知道他知道组织知道，但这就是一个对组织是否忠诚老实的态度问题：我知道你也得汇报，万一我有不知道的呢？ 所以这是一个程序，也是一个保障。 对一个党外人士的道德瑕疵，一般只要不公开造成不良影响，领导能做的只有不断的敲打、警告，同时划出底线：出现不良影响，别指望组织给你擦屁股，你必须自己解决，而一旦解决不了，上级的惩罚你一样少不了。 瞅着王艾不断点头的乖巧模样，查培新心中难免叹口气，如果说当初是年少任性不懂事，那么经过这么久，他对自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已经很清楚了。可他承认自己犯错，但就是不改，这说明他已经铁了心了要这么干。这就没办法了，本来组织上是很看好他的，一个少年大学生、根正苗红的博士球员，在世界足坛闯入偌大名头、活着的足坛传奇，要是没这个毛病，将来退役了进入政府工作，最差也能是厅局级干部，可惜了。 一想到这，老领导难免有些恼怒、有些恨铁不成钢，恰好他的这个微表情被王艾捕捉到，没办法，前天晚上阎世铎也多次露出了这种表情。于是王艾嘿嘿一笑：“您是不是特别想说，棍棒底下出孝子？” 老头脸一扭：“我不想和你说话。” 王艾又嘿嘿一声站起来凑到老头身边：“老领导您也知道，知识分子清高傲慢、研究真理的肯定较真。搞足球的么都是直接对抗，也容不得虚假胡来，我呢，两样都占，所以我既是直脾气，也管不住自己的嘴。您说我这样的，是不是当个明星就挺好的？正式严肃场合一年没多少，我忍一忍就过去了。我真要长期在这个环境下肯定忍不住，到时候指不定闯多少祸。您说我这足球成就越高，一旦犯错给国家的危害也越大，国家要收拾我付出的代价也越大。所以，我干脆有点自知之明，不往那边走就好了。您说是吗？” “你就为这个？”老头怒道：“你为这个？还不是你那点私欲控制不住吗？” “嘿嘿。” “你呀你！”老头叹口气：“行了都这么大了，组织上该说的该劝的都做过了，你还死不回头，谁也不能强按你。行吧，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 王艾摇头：“我早就想好了，我不会后悔，我有我的战场，有我努力和奋斗的场合。都是社会主义工作者么，不分高低贵贱，我还是在最适合我的地方奋斗最好。其实您说我要进了体制内，大概也会在体育口不是吗？” 大汗淋漓的从老领导家里出来，王艾抹了抹额头，回头瞅了一眼庆幸的舒了口气：行了，这一关算过去了。等过些年发现新生儿断崖式下跌，搞的好多人都慌了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做的对了，嘿嘿！ 我这叫提前布局！ 反正我现在不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等将来开放三胎了，您看着！ 我要不给家里整一个足球队的！那才叫王家军，哼！ 第五十八节 安之若素（八） 9月12日，王艾阖家欢聚，热烈庆祝911十周年…… 且，谁稀罕，其实王艾一家庆祝的是中秋节。王斌、艾小青、王艾、雷奥妮、王中华，康丝都在，为了让这场庆祝更热闹一些，特别把家里所有的秘书、保卫、助理都邀请到一起，大家在颐和园西北边的王氏庄园草地上，热热闹闹的边吃边聊。 为了给大家助兴，也是让许多如此佳节依然不能回家的工作人员享受过节的快乐，王家人和秘书、保卫们一样，人人出节目。王斌唱了一首《骏马奔驰保边疆》，艾小青唱了一首《军港之夜》，王艾唱歌跑调，特意朗诵了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雷奥妮携王中华来了一首男女二重唱德国儿歌《小情歌·我多想成为你》，雷奥妮负责低声哼唱，王中华负责呼呼大睡。康丝在王艾的明确要求下，穿上大红裙、拿起小折扇，跳起了一段顾盼自雄、铿锵有力的弗拉门戈。 秘书、保卫、甚至厨师们挨个上台，最后就连受邀住家的护士也上台表演了一个，这番热闹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众人皆是熏熏然才散了。 一个别致有趣的中秋节就这么过去了，往年王艾不在家的时候，王斌和艾小青要么受邀参加中央电视台的中秋晚会，嗯，在下边当无名观众那种，要么就去下边各基地参加工人们组织的中秋晚会，顺便发点福利什么的。赶上如果领导想招，也可能去随同访问或者参加小型宴会。当然也有赶上大事儿了，临时开会的情况。 今年王艾难得在家，又赶上王中华先生莅临，加上领导那边没事儿，所以就在家办了。反正下一次指不定什么时候，因此么，福利也发的丰厚。康丝是抱着各式各样的月饼好几十斤准备回德国显摆的。 王艾不爱吃甜食，但大概欧洲人来自寒带居多，对甜食缺乏免疫力，这玩意在中国更多是一种文化产品，在欧洲没怎么推广出去，否则前途大大的好。就如同如今已经正式上线和阿尔卑斯之光一体两面的“东北之光”网站一样，围绕中秋网站对欧洲消费者进行了大力推荐，整个网站在中秋节这一天都换了新模板。由于阿尔卑斯之光是用人民币结算由网站换成外币结算给欧洲商户，而东北之光是用欧元或美元结算再由网站换成人民币支付给中国商户，而阿尔卑斯之光上线早，开发的好，东北之光毕竟只有东北这一块，范围小、产品少，所以目前仅仅从网站自身来看，还是属于贸易逆差状态，也就是欧洲那边贸易顺差。这样网站仍处在外汇紧缺的状态，正好和整个国家的态势相反。 这些年有越来越多知识界人士指出：过于庞大的外汇资产正在承受多种损失，包括汇率损失、人民币增发所带来的通货膨航损失等，已经在明确要求追求贸易平等。只是美国等巴统限制中国最需求的高科技产品所以才导致这一局面迟迟无法改善，而阿尔卑斯之光的出现，小小的推动了一下贸易不平衡的问题。 尽管在国内还没有得到公开支持，与欧洲那边天天唱赞歌不同，但私下里的支持没断。毕竟以如今每年十亿欧元的资金流来算，仅凭王艾的外汇收入往里填补是填不上的，中国银行那边低调的给办理了相关手续，网站可以用人民币在中国银行兑换外币。 当然整体上中国的外汇储量仍然是极为重要的，所以网站也接受了中国银行会计组的进驻，每年还要接受四次专门的会计审查，就怕网站偷外汇…… 从经济上因为如今的对外汇储量可能已经达到一个总体上盈亏的临界点，所以对一年十亿欧元的外汇损失，并不太看重。但在政治上，这家网站却起到了很大作用，中方谈判人员经常拿出这家网站的资料摔在桌上：“谁说我们阻拦你们商品进入中国了？我们阻拦了吗？” 当然从网站自身来说，还是愿意寻求“贸易平衡”的，毕竟有时候中国银行干部结算外汇时候的脸色不大好看，这次中秋节特殊活动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展开的。筹备期间刘丁香突发奇想，跟文化部打了个报告，文化部一看：好事儿啊！推广中秋节，这有不好的？所以还意外的得到了文化部支持。在网站的协调下，许多东北传统糕点制作厂家，还临时制作了不少奇形怪状的月饼，比如长城形的、编钟形的、月球形的，真是个立体的球那种，反正各想办法，谁卖得出去谁有本事。 中秋节过后，王艾又在家呆了三天，慕尼黑那边也没来电话催促，王艾索性就没着急，反正已经说过了自己不但要耽误德甲第五轮比赛，也极有可能耽误欧冠小组赛第一场。中秋节前两天的第五轮德甲，拜仁以7:0击败弗莱堡，呈现了旺盛的球队状态，这一下俱乐部更不着急召回王艾了，当然王艾也坐得住。 王艾与拜仁如今还在磨合阶段，属于各怀心思、同床异梦、心中暗自较劲的阶段，就看谁坐得住，今天的寂寞是为了明天的煊赫。 9月15日晚上，王艾在家通过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观看了拜仁与比利亚雷尔的第一轮欧冠小组赛，与上一场戈麦斯大四喜、里贝里两球击败弗莱堡不同，本场戈麦斯状态一般，大概是上一场踢猛了。相反里贝里状态不错，又打入一球，全场2:0结束。而罗本么，听说耻骨发炎……不知道这病怎么得的，按理说使用频率更高的王艾都没事儿。 赛后，王艾原本打算去看看孩子就早点睡，半夜孩子还得闹的，王艾这个当爸爸的固然没法承担全部责任，但只要在总要……装也得装几天不是吗？没成想电话响了，康丝面带喜色挥舞着电话：“海因克斯的。” 第五十九节 安之若素（九） 王艾对海因克斯的来电有些意外，拜仁目前状态正好、攻势如潮、德甲领先，老倔头子似乎没到低头的时候。 “王，中秋节快乐！”海因克斯的第一句话，大概是德语里没有中秋节这个称谓，他还说不好中文发音，于是说的其实是“8月15日快乐”，王艾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明白。 然后，双方就传统节日、明朗的秋天说了一大堆废话。最后海因克斯说：“球队目前状态正好，但密集的比赛要来了，希望你早日归队保持状态。” 挂了电话王艾一边思量着一边回到房间和雷奥妮一说，雷奥妮断然道：“他只是出于球队考虑，意识到你们之间的僵局再不打破，可能会耽误比赛，也可能让他沦为笑柄，毕竟你这样的大球星场场打替补就够让人猜疑的了。” “俱乐部呢？” “俱乐部的那点心思拿不到台面上说，你真要上场表现好，他们也得拍巴掌。”雷奥妮低头擦了擦儿子嘴边的奶水：“教练已经给你伸出橄榄枝了，你也别绷着了，你们双方没什么根本矛盾。” 王艾想了想点头：“再留一天，我再陪你一天。” 雷奥妮翻了个白眼，让了让，给身边挪出一个位置来。如今两人虽然做不了什么，包括半夜被儿子的声音惊醒，王艾也做不了什么，但总归尝试过努力。比如雷奥妮涨的难受，儿子也喝的要吐的时候，王艾就可以……咳。 次日清早，王艾悄悄起身给熟睡的雷奥妮当然还有儿子都拉了拉被子，顶着满头星光出去晨练。不管在拜仁的发展如何，他的晨练、夜练都没断过，虽然正式比赛可以保持状态，但支撑状态的却是这一个个无人知道的晨昏。 回来的时候，雷奥妮正坐在床上闹起床气：“我要去德国，我要带儿子去我出生的地方看看，我不要留在北京做一个留守妈妈。” “好好。”王艾扶着雷奥妮站起来：“等孩子睁开眼睛了，认识人了，我就陪你去。” 雷奥妮哼了一声、瞪了王艾一眼才起身去洗漱了。 这一天王艾又去超越文娱拍摄了一些广告，如果条件不允许，他在家也能拍，但就得麻烦人家后期制作，毕竟家里的条件不是一两个高清摄像头就能搞定的。只要条件允许，王艾都愿意忠诚的履行协议，毕竟人家钱给的也够。 晚上到家还是难免身上有酒气，没办法，人家大老板请吃饭，王艾总不好拿人家钱还甩人家脸，如今能和他合作的就没有一个是可以轻慢的。康丝拿了一碗葡萄汁，王艾喝了一口就去了洗澡间。 十几分钟后，王艾把康丝叫道了健身房，一边健身一边和康丝商量关于临时调整她回国轮岗工作内容的事儿。前几天商定之后，王艾一直没找到空和康丝说，如今明天就要回德国了，再不说赶上康丝有什么想法，和家里沟通不方便。 康丝很意外，但也没反对，反而有点欣喜。王艾说的很明白，别看眼下对残疾人工作的相关数据调查是一项不重要的工作，但涉及到未来的发展布局。而一旦涉及到发展布局的事儿，就不是小事儿了。康丝可是亲眼看着图宾根青年是怎么一步步成长为中国足球最重要的海外基地的，是怎么承担起了国内一大片体育产业的上升窗口功能的。 见康丝理会得，挂在单杠上的王艾点了点头、舒了口气：“那行，你最近就开始着手吧，回到德国以后利用这两个月时间，你可以走访一下德国的相关部门、企业、科研机构，看看德国人这方面怎么做的，资料越多越好，希望你回国后这第一炮就打响。” 康丝点了点头，没说话，依然望着王艾流淌着汗水的矫健身姿。 王艾从单杠上下来，略微擦了擦手，躺在椅子上做起了负重仰卧起坐，而康丝依旧目不转睛。王艾好笑的道：“怎么了？想男人了？” 一言出口，康丝还没等说什么，王艾就觉得不妥。大概是回国这半个月没碰女人的缘故，现在他和康丝之间好像还隔着一层什么，王艾也说不清，所以尽管也有过暧昧，但从未这么直接过。过去王艾一直把康丝当小姑娘看的，这一句可就有点成人的味道了。 “是啊，想啊。”康丝竟然大胆的点头了。 健身房里安静下来，王艾不知该说什么，康丝踌躇了一阵儿：“我已经长大了。” 王艾“嗯”了一声，吭哧吭哧的做。 良久，王艾放下哑铃直起身来，见康丝尽力的保持着平静，便走到她身前弯下腰来，看着康丝不复往日圆圆的、已经变得有些消瘦、却让美丽惊人绽放的面孔，以及她不自觉挺起的圆润诱人的身体，还有她依旧显得倔强的蹦跳出几缕发丝的亚麻色的蓬松的马尾辫。 王艾温和的目光与康丝极力保持镇定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王艾突然一笑，转身离开了健身房。就在康丝低着头打算离开时，王艾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然后一双长腿走到康丝面前的地板上，在康丝低垂的双眼前出现了一个包装普通的小盒子。 唯有上边的“rolex”五个字母告诉了康丝盒子里的东西。 康丝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我的？” 王艾笑着歪了歪头，原来他的手腕上也出现了一块黑色的手表。康丝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两年前随着国米五冠王而与王艾签订广告代言协议的劳力士，在今年夏天赠送给他的一对情侣表中的男表。 那么，盒子中的…… 快速打开了盒子，果然一块深邃精美的女表安静的躺在里边，康丝捧着盒子抬起头：“我、我……” 王艾笑了声，伸手把表拿出来系在康丝的手腕上：“中秋节，也是你的生日，其实我们全家都记得。但你也应该能看出来，我们一家不大重视过生日这件事。家里工作人员也多，如果我们过生日，工作人员也要过，这样一年到头就总要过生日，多了少了，偏了正了的都不好，所以我们才没声张。” 康丝抬头，眼里泪水浮现，然后不等王艾反应过来一头扎在王艾的胸前。 第六十节 安之若素（十） “诶，全是汗。”王艾挣了下，康丝却抱的更紧了。 几年前康丝正式被王家接纳，艾小青曾经送了她一块与希腊王国国旗非常相似的吊坠。今年秋天，她上了王艾家人的三楼。如今，她被赠送了情侣表。 这样的情侣表王艾只有这一套，他谁也没送，这已经是非常明确的表示了。 经过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康丝已经明白王艾的顾虑在何处，她也明白这种顾虑只能通过时间来消磨，只能通过自己的稳定来暖化。她血统的使命是双方最大的鸿沟，她非常清楚王艾对贵族这种生物几乎不加掩饰的嘲讽和蔑视。 这注定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异常坎坷的，哪怕康丝已经度过了九九八十一难。 “听说索菲亚王国已经在考虑替希腊王室给你封号了？” 伏在王艾胸前的康丝低低的应了声：“嗯，r基金一直在和王室基金合作。” “等封号下来，你的使命就结束了吧？” “到那时，我是公主又不是公主了。”康丝感受着王艾雄健的胸肌和砰砰的心跳：“以前公主在我心里，那以后公主只是我的躯壳，随时可以脱掉的。我就是露西亚·康斯坦丝，一个寻常的、运气好的塞维利亚乡下姑娘。” “到那天。”王艾深吸了一口气：“到那天，我会陪你跳一曲弗拉门戈，不论你是忧郁的还是奔放的，我们都要一起庆祝新生活的开始。” 康丝猛的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的：“说好了？” 得到肯定回答的康丝乐颠颠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去庆祝了，王艾随手摘下手表放在一旁继续自己的健身，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洗漱干净回到了卧室。 “骗完了？”雷奥妮摇着婴儿车头也不回的道。 王艾失笑，走到她身后也蹲下来搂着她的腰肢，一起看儿子：“明天我走了，你别着急，再有两个月我就回来了，然后整个冬天都是你的。” 雷奥妮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蛋：“你既然生在这样的家庭，从小就享受到许多人一辈子也享受不到的东西，就要承受别人不会承受的东西。比如，作为保险丝留在家里，还顺便拉着你的妈妈，让你的妈妈不能和你爸爸要分开不知多久……掐死你得了。” 雷奥妮嘴上说的狠，手却已经收了回来，脸上的笑容甜甜的。 16日下午吃晚餐的时候，王艾一行人已经回到了慕尼黑的家中，黄欣、时文君见到王艾和康丝手腕上的表，神情各异，只不过都装没看见。 等晚上王艾上楼了，先迎来了黄欣的问候：“果然要把人家骗到底是吗？” 王艾嘿嘿笑了声，捧着黄欣的脸亲了下。等进了房间，迎来的是时文君的审判：“虽然我知道，但我还是想问，为什么不是我？” 王艾的回答是深深一吻，对闹情绪的女人不要讲理，直接用行动表示。可惜最后关头小美人儿退缩了，非常不甘心的表示身体不允许，还问了许多关于王中华的事儿。 回归的生活就这么愉快的展开了，经过两天的训练场观察，海因克斯再一次将王艾放在了大名单里应对德甲第六轮与沙尔克04的比赛。王艾在9月18日傍晚的比赛中替补上场，并通过一次门前抢点乱中捅射把比分变成了3:0。看到这一幕的海因克斯一边鼓掌一边心情复杂，这真是太好用了！ 一周之后，王艾再次入选对阵勒沃库森的大名单。赛前王艾专门了解了一下，勒沃库森在客场上一次击败拜仁还是22年之前……德甲拜仁一家独大就这点不好，数来数去能构成威胁的没几个，只要拜仁的主力阵容不出问题，海因克斯就能一直让自己当总替补。 果然，9月25日的比赛进展顺利，穆勒、范比滕先后进球，罗本在补时阶段也打入一球。本场比赛王艾在比赛第64分钟上场，但没多久就被对手铲伤，虽然坚持了整场但并未进球。 赛后检查伤势比较乐观，但三两天内好不了，如此，王艾遗憾的又错失了本赛季欧冠小组赛的第二场，他本来要刷进球数据的比赛，对手是这几年换了东家突然阔起来，眼看着又是第二个切尔西的曼城。 这场比赛王艾坐在安联球场的看台上，隔着不远是黄欣以及首次到现场看球的孩子王胜。比赛进展的挺顺利，王艾的前教练曼奇尼执掌的曼城仍然是整体松散的问题，与上下一心、整体打法的拜仁相比还不够硬，上半场没踢完就2球落后。 进球的是状态很好的戈麦斯，许多媒体在戈麦斯上半场就梅开二度后总把镜头对准了看台上的王艾，他在场边大屏幕上都看到了自己的脸。 其实王艾和戈麦斯的关系还好，但媒体就喜欢这样，王艾也没办法，如今他能做的只有等待伤势康复，重新上场继续寻求比赛进球，继续保持强有力的准备状态，以待时机。 今年夏天太短暂了，王艾的事情又太多，所以没来得及提前和海因克斯聊一聊，这导致双方非常陌生，进而赛季开始后队友们状态完好，从而让王艾失去了一举成为主力的机会。 虽然从绝对实力来说，拜仁如今的前场四人都不如王艾，但他们是一个整体，在无伤无病的情况下，王艾如果顶替其中一人首发，戈麦斯、罗本、里贝里谁也不会甘心变成替补。也就年轻的穆勒可能没太多想法，但俱乐部有，他是拜仁的自家儿子。 所以，王艾只能坐在替补席上了，这真是一个事先没有想到的局面。 谁也没错，但就是这样了。 比赛结束之后，一身休闲装扮的王艾始终被记者的镜头追随着，甚至有人问他是否考虑冬窗转会离开拜仁，当然也有见他行动如飞问他三天后能否出场的。 王艾统统没回答，只是摆了摆手，做了几个笑脸便上车离开了。 10月1日北京时间下午3点半，拜仁全队在霍村主场亮相，王艾又一次坐在场边的替补席里。时间慢慢的走到了下午4点半，场上比分仍然是0:0。 连续一周双赛的拜仁主力阵容体能终于出了问题，王艾的机会来了。 第六十一节?海因克斯的佩剑（一） 德国时间2011年10月1日下午4点45分，下半场开场15分钟后，面对着穷尽一切办法争取防守的霍芬海姆，精疲力竭的拜仁众将打不起精神来。在拜仁的替补席上，身负20号球衣的高大青年终于在一头怒发的老帅命令下站起身来。 意外的是，他刚刚站起，看台上便响起了一阵响亮的嘘声，这让下半场刚开场就被罗本换下的刀疤男很是诧异，他嘴里的玩笑话也讶异的停止了。里贝里特意站起身回头看了看，霍村的这些乡下人正在齐声冲着他最大牌的队友发出噪音，甚至摆出了一幅要干掉你的表情。 “你……博士你……”刀疤男摊了摊手：“我不记得你在赛前羞辱过他们。” 王艾颇为怀念的摇了摇头：“我羞辱他们，是在十年前。” “十年？”刀疤男满脸的不可思议：“你究竟怎么羞辱了他们？” “南部地区联赛，我们是对手。”王艾颇有风度的朝着恶形恶相的乡下人挥了挥手，便沿着球场边的草皮跑动热身。 “地区联赛？”重新坐下的刀疤男咕哝了一句。 那是已经相当久远的恩怨了，王艾带着被歧视和排挤的厄齐尔、默特萨克，带着拐骗来的中国顶级联赛选手白广海、罗彤亮在中国最好的教练徐根宝的带领下驰骋德国半业余联赛的往事。 那时的图宾根青年正在上升期，且一往无前。那时的霍村已经初步摆脱了低级联赛的泥潭，却还在朝阳初生。两只新生猛虎曾经在00-01赛季鏖战多次，在霍村这片土地上，王艾留下了一段传奇。 十年过去，图宾根青年依旧在胸无大志混德乙，而霍村已经是德甲强手。但当年那个给雄心勃勃的霍村当头一棒的家伙，竟然已经是连续三年的世界足球先生了。原本以为这段噩梦般的往事永不再来，没成想他居然加盟了巴伐利亚慕尼黑！ 20年来现身德甲的唯一世界足球先生！连德甲的商业价值都因他的到来而提升。 霍村的球迷们还记得当时他们的老板曾经对他发出过邀请，后来曾经无数次的慨叹如果当时给钱再多一点的话。好在这个家伙来到慕尼黑以后混的不咋样，好像是和俱乐部或者主教练闹了矛盾，至今仍然在打酱油。 可哪怕打酱油这家伙也不甘寂寞，本赛季四场德甲全部替补，居然被他打进了7个球，就比场场首发的主力中锋戈麦斯少一个，目前德甲射手榜上这两位分别是第一、第二！ 戈麦斯的心理阴影有多大，霍村的老少爷们非常的感同身受。 可是在德国的中国球员已经有很多了，而且名声都非常好，这让德国联赛出台了异常严格的反种族歧视措施，所以他们最凶狠的辱骂只能憋在胸膛里，只能妄图用嘘声来表达他们的愤怒：我们没有忘记你！ ok！王艾在如潮的嘘声里心情愉快：既然你们这么怀念，那就让我们重温旧梦吧！ 比赛第63分钟，疲惫的超级马里奥走到场边与精神百倍的队友击掌拥抱，听着队友在自己耳边安慰说“我们会赢的”，笑了笑摇着头走到替补席上一屁股坐下，从队友手中接过自己的水瓶子，一边喝一边望着20号的背影。 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啊，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家伙啊。 戈麦斯无聊的揪了揪最近长了许多的头发：为什么啊？谁来告诉我啊？ 苦恼的超级马里奥扭头试图求援，结果身边是表情凶狠的刀疤男……戈麦斯扭回头去不想和这个满脸都是“你瞅啥”的队友聊这么有深度的问题。 好像，我的超级马里奥不是专属于我，20号的前队友就有一个也非常奇怪的家伙也叫这个外号。说起来，那个家伙的奇怪程度不亚于20号啊，据说那个家伙曾经在自己浴室里放烟花，点着了自己的房子。 ……为什么意大利总出这种我们德国人理解不了的家伙啊？为什么啊？ 纠结起来没完的戈麦斯猛然感觉身边的刀疤男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用他那法国人特有的大鼻子发出了浑厚而节奏鲜明的呼喊声，就像非洲水牛在发情。 戈麦斯茫然的随同队友在喧嚣的球场边站起身来，然后他发现那个奇怪的20号正在面向荷兰人张开双臂，然后荷兰人一个高正面蹿上他的身体，双手还在揉着他的头。 “进球了啊。”戈麦斯茫然的低头看表：“才2分钟啊，啊啊！怎么进的啊！” 刀疤男兴奋的转身过来，双手按着戈麦斯的头往后掰，张着双手的戈麦斯恐惧的发出尖叫：法国人要杀掉我啊，还有，这是什么摔跤动作啊！ 面对着场边的大屏幕，来访的拜仁球迷载歌载舞，他们的阵列不远处就是保持沉默的噩梦重来的霍村人。 就见在那白色身影与蓝色身影交错的门前，20号原本在点球点的位置上背对球门，内切的10号起脚时被对手干扰把射门变成了一次软绵绵的传中，然后20号跳起后仰用头顶顶了一个背身远角吊射！ 第六十二节 海因克斯的佩剑（二） 保持后仰姿势的戈麦斯盯着场边大屏幕整整一分钟，甚至在刀疤男松手之后自己往后又仰了仰，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的进球方式啊。 通过反复观看回放、凭借一个超级中锋的敏锐，戈麦斯总算完成了这次进球的复盘：拜仁进攻中，体能充沛的20号挤开了霍芬海姆球员的阻拦挤进了防守队员中间，看样是为了给他的好友10号拉扯防守体系，以自己为饵吸引防守力量到近角，从而给他制造外围的向远角的射门机会。 射界果然拉开了。 但10号的伤病还没好，只是怕刀疤男太疲惫才临时上场，所以这脚射门比较拖沓，结果出脚时被对手碰了一下，这个原本的打向远角的地面球就意外的弹上了半空、飘向了近角。 此时，原本已经向远角移动的守门员下意识的重新向近角移动，因为他不知道面前那个以逸待劳的恐怖20号会做出什么来。而白衣20号在发现队友的射门出现意外的瞬间，似乎急速的回头瞅了一眼，然后便在对手的拉拽中横移一步，顺势跳了一半后仰，用头顶向后，好像海豚顶球一样把画着抛物线下落的足球又顶了一下，然后，它就落进到了无人防守的远角里。 好容易看懂了这前后的刹那，在旁人都已经安静下来等待开球时，戈麦斯突然站起来哗哗鼓掌……在众人的惊讶中，超级马里奥终于坐了下来，下意识的摸了摸鬓角，他感觉自己刚才应该是流汗了。 这他么什么见鬼的射门啊，谁来告诉我啊，为什么啊？这怎么练出来的啊？意大利怎么…… 最终还是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总算要回到替补席上坐着歇一会儿的海因克斯抚平了爱将的不安：“他是一条来自意大利的蛇。他的身体像蛇一样柔软，他的头脑像蛇一样狡猾，当然还有他的威胁像蛇一样让人不安。但我们不能只有蛇，我们还要超级马里奥。” “为什么啊？”戈麦斯的纠结还在口腔里回响。 “也许是因为……”海因克斯耸了耸肩：“米兰的图腾是蛇？” “哦。”戈麦斯松了一口气刚要说点别的，但冲口而出的就变成了：“蛇、蛇、蛇……为什么啊、蛇、蛇……” 海因克斯忙扭过头去挺直腰板，就见在人影瞳瞳的蓝色身影中间，一道最为洁白的球衣左冲右突，从中圈带球突入前场后发现罗本受阻跑动中突然用脚一踩，然后人出去、球留下，给了跟进的小猪。 小猪那副苦大仇深的脸也出现了难言的一丝蒙圈，但职业球员的素养让他的身体自觉做出反应，脚下不停跟进后一脚直塞，冲进了霍芬海姆的防守体系中，直接撕开了对手的防线，送到了与对方中卫面对面的20号脚下。 向左侧身的20号没有直接左脚扫射，或者左脚背向左调整一下再移动射门，而是左脚跨到了足球左外侧，他的右手推挡着对手胸部拉开了一个空间后，左脚向内一拉，足球从跨出的右脚跟之后，向右滚动，然后他甩开了正在勉强转身的对手中卫，以一个奇峰迭起的克鲁伊夫转身，避开了球门左半部分密集的双方球员，选择了在哪怕只有七分之一宽度的，却空荡荡的球门右侧推射得手！ 看台上的霍村人一片片的双手抱头，如果这几分钟是幻觉多好，仅仅在几分钟之前我们还曾让强大的慕尼黑束手无策来着……为什么啊！ 无数正在享受快乐周末的慕尼黑球迷坐在家中的客厅里倾听着慕尼黑电视台主持人的尖叫：“我原本以为出现一个普斯卡什奖进球就够幸运了，没想到还有第二个，真是施展不尽的足球才华啊！我爱你，王博士！如果你不嫌弃我是男人的话！” 今天的解说嘉宾是狮王卡恩，在一阵憋不住的笑声过后，卡恩那与沧桑外貌极为不相称的年轻声音以他特有的铿锵节奏传出：“没错，他的进球充满了艺术性，就是对守门员特别不友好，除了诺伊尔之外。” “你们的训练赛难道不是很激烈的吗？” “……好吧。”卡恩乖乖认错：“诺伊尔也会恨他的。” 又一次开球后恼火的霍村人连续用大动作防守王艾的突破，王艾随即放松了对霍芬海姆防守体系的压迫，转而以干脆利索的一脚传球配合队友的攻击推进，忠诚的扮演一个门前的傻柱子。可惜今天的拜仁实在是太疲惫了，尽管王艾多次创造了良机，队友都没有把握住，仅有的一次小猪的补射还越位了。 在比赛的补时阶段，就在人们不断回味着今天的两个美妙进球时，霍芬海姆组织进攻出界，完成任务心情放松的王艾借机四处乱瞅，反正今天不会有人追究他比赛溜号的。 结果一眼瞅见了场边立着一脑袋白毛的海因克斯，老帅双手插兜表情平静，王艾顿时就不爽了：没有我你今天就完了，你今天的部署全被对手看穿了，结果面对霍芬海姆严密而凶悍的防守你毫无办法才有想起了我！ 其实两次进球王艾都被队友们狠狠包围，没看到老帅为他举起的双手和兴奋的发红的脸蛋儿，结果不爽的王艾决定再进一个。对方的界外球发出后，一贯不到后场参与防守的王艾，竟然悄没声的突然出现，用他1米92的身高抢在前边拦下了对手的界外球，而后在前后包夹中、在足球的一连串碰撞后，他杀出重围带着球向着霍芬海姆的后场狂奔。 此时他已经不是中锋，而是一名前锋，甚至是一名边锋。 迎着充满庄稼味道的习习晚风、奔跑在肥沃的青绿原野上，在同样屁股中箭的荷兰人的策应下，他跑过了后场、跑过了中场、跑过了前场，罚球区弧顶横传、门前接传中，以百米冲刺的姿势一低头。 球进了，人也冲进了球门，挂在了球网上随风飘荡。 球门后方惊恐的霍村人，仿佛见到了一只白色的幽灵，从发黄的相片里活了过来，冲着他们露出了凶狠的微笑。 第六十三节 海因克斯的佩剑（三） 5场德甲进10球，王艾在拜仁慕尼黑打出了职业生涯以来最高的单位时间进球率：14分钟进1球！哪怕国际足坛的有心人都知道今年的国际足联金球奖注定与中国人无缘，但这份石破天惊的数据，依然顽强的把他推到了最热门的人选中。 甚至在球迷的感觉里，已经隐隐然超过了今年的最大热门梅西。 这样的数据考验的东西太多了，替补上场需要非常专注的比赛解读、需要极为完满的身心状态以及喷薄欲出的进球欲望，还需要就像本场比赛的前两球一样，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霍村人在噩梦中哭泣，慕尼黑人在疯狂庆祝这场原本不抱希望的胜利。本赛季八轮八连胜！所有比赛11连胜，且零封所有对手！ 哪怕在德甲、在豪强拜仁身上，这也是梦幻开局。 当比赛顺利时，场下的20号安静的就像一个哲学家；当比赛遇到困难时，他撕掉伪装嚎叫着上场，踢翻一个又一个对手。 这是他5场德甲替补生涯里的第二个帽子戏法，这就是超级球星的风范。 当第二天王艾随队回到慕尼黑时，机场了出现了众多记者，本来要跑的王艾被穆勒使坏推出人群，他只能愤怒的回头：“诶，你们这帮家伙留我一个替补在这里真的好吗？” 队友们更愤怒：有你这样的替补吗？ 这句话却被路过的海因克斯听到，老帅微笑的脸一怔，随即回头看到了正低头和记者们开玩笑的20号。 中国人是随口一说，可问题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了啊。中国人不会真的忍耐一整个赛季的，即便中国人真能忍耐下去，球迷、记者也会撕了海因克斯的。 想到这里，老头停下脚步，正好听到王艾那边说道：“球队是一个整体，大家都在努力追求胜利，我也一样。当球队需要我做替补的时候就替补，只要能胜利。当球队需要我上场的时候，我就尽力争取胜利。” 记者们发现原本拒绝采访的海因克斯主动走了过来便不客气的发问，老帅比王艾应对的更轻松一些：“王博士都说过了，这也是我还有全队的想法，怎么对比赛有帮助就怎么做。” “我和王没有矛盾，他发挥的很好，我很喜欢他……我说过了是战术需要，他如果不愉快不会有那么好的表现……” 说到最后，老头有点不高兴了，他这种人能在记者的盘问下完美顶住三分钟就属于超水平发挥，尤其是记者在挑衅的时候。要不是德国法律不让，他早就动拳头了。 记者们散去，王艾和老帅同时走到机场外的停车场，老帅突然道：“我们聊聊吧？怎么样？” “好啊。”王艾表情不变的笑容，似乎早有预料。 “嗯，晚上吧，晚上到我家来。” 今天球队放假，但慕尼黑大学开学在即，两辈子都是文科生的王艾这次要挑战数学系，为了不给自己抹黑，如今的王艾利用一些不训练的闲暇，疯狂给自己补课。 他现在都复习到高二代数了！ 黄欣、时文君望着勤奋学习的男同学，露出了“将来找个好工作”的慈祥笑容。黄欣现在带孩子没事儿的时候也端起了书本，正在攻读教育学，当闲书看的，反正就这一门她看的顺溜。而时文君正在备孕，可总也怀不上，一怒之下亲自找来了医学系生殖专业的教科书，一度让王艾以为她要开发什么新姿势…… 晚上带着礼物到了海因克斯的别墅，坐在非常传统的餐厅和非常传统的慕尼黑菜肴边，没想到今天这场谈话竟然是从心理学开始的。 “王，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身上有一种特别顽强的力量？” 王艾秒懂：“因为需要。” “需要？”海因克斯皱着眉追问了一句：“踢球是工作，工作为了生活。虽然我们都说足球需要荣誉感，但坦白一点吧，如今的德国可能只有场上的90分钟才有荣誉，其他的9990分钟就是普通的工作。你的身上，给我一种古老沧桑的感觉，就像早已经消失不见的，哦，只能偶尔在一些乡下看到的东西，嗯，土地贵族的那种力量。” “容克？”王艾好笑的反问了一句：“不一样，但确实有点相似，我是指机制上的。需要的不是只有我自己，还有我的国家、我的球迷都需要。中国足球除了我这一届之外，一直比较落后，但中国球迷数量又特别多。” 说到这王艾又笑了声：“有一种情况可能是你无法理解的，就是有一个国家，他的人口是德国的17倍，但球员只有德国的30分之1。” 海因克斯果然露出了你在骗我的表情。 “不不，我没骗你，真的。”王艾笑道：“你可以查一下中国足协的官方资料，这还是在我和许多人的努力下才勉强达到了20万，10年前，这个数字还只有1万。” “所以，这个全世界最庞大的待开发足球市场的、的……希望？哦，就都寄托在你的身上？”海因克斯摸了摸他超级赛亚人一样的头发：“我的头发都立起来了，这简直是无法承受的爱。” “对啊，中国足球就像一台核动力的踏板摩托，恨不得让它轻轻一拧车把就飞上月球。”说到这，王艾张开嘴啊了一声，靠在椅子上：“我没有选择，这股力量包裹着我只给了我一个方向，就是向前，一直到我这台踏板摩托变成一团废铁为止，它们再去寻找下一个。” “真是恐怖的幸福。”海因克斯总算理解了：“这会让你失去很多生活的美好的，你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偏执的追求完美。球场外你要彬彬有礼、风趣幽默且富有知识，球场内你要解决一切问题，而且必须是完美的方式，只有这样才能分散掉这股疯狂的力量。” “嗯。”王艾点点头：“但同时这股力量也塞满了我的钱包还有信用卡。” “哈哈哈。” 第六十四节 海因克斯的佩剑（四） “谈了什么？连夜练都耽误了？” 夜里十点半，从卧室的卫生间刚洗漱完的黄欣问道：“你们谈的很好？但这也太好了吧？整整4个小时。” 王艾坐在主卧的椅子上摸着额头：“我也没想到，估计约瑟夫也没想到我们居然有这么多共同语言。” 黄欣路过王艾身边去看了看熟睡的儿子，冲王艾招了招手：“儿子睡了，我们去文君哪吧。” 王艾也走过去摸了摸儿子的大脑门，王艾和黄欣的脑门都挺大，所以王胜将来要后悔的话只能用撞墙的方法进行物理改造。 “障碍去了吗？”恰好，时文君也是刚刚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披散着。 “嗯，总算。谈了一个小时，他才真正接受了我上学的合理性。”王艾晃着头往后一仰就躺在了次卧的这张同样留下了他深深的物理和生物痕迹的大床上。 屋主时文君靠在窗前：“这种人只服道理，而且越老越顽固。” “可不？”王艾抬头招了招手，小美人儿倔强的摇摇头，于是王艾顺势坐起，搂住黄欣的腰，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我现在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一直认为我不算职业球员！” 王艾啊啊了两声：“我怎么就不算职业球员了？顶多我有点特别的业余爱好罢了，再说我每天缺席了上午的训练，可一早一晚不都补上了吗？而且还超出了。” “那他怎么接受的？”黄欣好奇的问道。 “讲道理呗，我就说这总比我去逛夜店好吧？我的成绩你认可吧？实践出真知啊，我的成绩证明了我的方法起码对我有效。”王艾晃着头，不断的轻轻撞击黄欣的侧脸：“有些方法，比如冥想啊、睡觉啊，对我都没用，我太聪明了，或者说我的大脑活力太强了。我非常理性、理智，我只能用我的方法。” “这他就信了吗？” “哪这么容易？”王艾嘿嘿一声：“然后我就跟他说了我这么做的理论基础，学习过程中身体极端放松，其实相当于冥想了，给身体一个额外的恢复和康复的机会，就像我在替补席上一样。” “确实。”时文君双腿交错着靠着窗台：“你在替补席上的表情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虽然看起来大家都在认真看球，但其他球员的表情偶尔是会动的，高兴、紧张、郁闷，但你始终跟石头一样，完全不受影响。我记得好多次进球后你都没什么反应，是后知后觉的跟着别人一起起来庆祝。而且即便是庆祝，你的表情也显示你根本没有投入。” 王艾惊喜的抬手指着小美人儿：“诶，别说，约瑟夫也注意到了。他以前一直以为我在走神，直到今天他才彻底清楚，我那是在阅读比赛！不断的在脑子里进行场景置换，设想我在的时候会怎么处理。球场在我脑海里是一个立体的画面，可以不断重放、快进、快退的画面，各种角度的。所以……” “所以你一上场就可以马上进入状态，丝毫也没有迟滞？”黄欣扭头单手挑着王艾的下颚：“真是辛苦你了。” “嘿嘿。”王艾乐了一声，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黄欣的耳垂。 黄欣随手一推，王艾随身一躺：“然后，这个话题就过去了，他相信了，也许还是不怎么相信，毕竟我的状态和他的阅历完全不同，但他承认现实了吧？然后我们就一直在谈阅读比赛的事情，他很好奇我的计算力。” “然后就谈这么久？” “是呀，我们把上一场比赛拿了出来，他是教练嘛，每个比赛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他问我答，考验我的比赛理解能力、考验我对双方教练的战术意图，当然主要是考验我是不是吹牛。然后，我们就吵架啦，哈哈。” “吵架？” “是啊，他问我答，那答着答着我就发表意见了啊。我说你这么安排不对，他说怎么不对了？对方那样，我只能这样。然后我就说为什么不能那样？你们知道的，球场中有无数种可能，球员的个人特点、状态，互动后的改变，对手的临场调节、变化，太多可能性了。反正我们就这场90分钟的比赛进行了两倍时间的复盘。” “那谁说服谁了？”小美人儿倒了一杯水给两人。 “谁也没说服谁，结束谈话是因为他受不了了，哈哈哈哈。”王艾在床上打着滚：“老家伙终于顶不住了，我年轻、我计算力强、还有我擅长诡辩！约瑟夫明明知道我胡说却讲不出话来，哈哈，憨厚的德国人太好玩了。” “不会让他记恨你吗？”黄欣担心的问道。 “不会，德国人个个都是哲学家，人人都是认死理。”王艾妩媚的斜着躺在床上，枕着一只手臂微笑道：“再说他和我都知道，我们的僵局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昨天比赛的不利已经表明随着天气逐渐寒冷，赛季进入中间阶段以后，球员的身体，对手的熟悉，种种考验都来了。今天就是给我们一个化解误会、加强协作的机会，他邀请，我同意，顺坡下驴。毕竟我们都算是理智的人，不能真的把小孩子的把戏玩到底。” 话说到这里，便到了尽头，黄欣便起身要走，冷不防被王艾一把薅住按翻在床上。小美人儿脸色一变说了声“我去看孩子”便要跑，可刚转身，身后便传来王艾的誓言：“今天，我一定要达到目的。” 小美人儿的背影一僵，感觉到一只魔鬼已经在背后张开了双翼。他平时完全可以趁着其中一个沉醉不知归路的时候转移战场，完成二刷。他没做，那也只是魔鬼狡诈和虚伪，今天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天呐，谁来救我啊。 小美人儿在心中悲愤的呐喊！ 然后，隔壁传来了王胜的哭声…… 黄欣一下就摆脱了王艾的纠缠，王艾也急忙起身去看，片刻后摇着头回来揪住小美人按在床上：“没事儿，孩子饿了，吃饱了就能睡，我们先来。” 20分钟后，站在萧瑟齐鸣的次卧门外，黄欣咬了咬嘴唇。 第六十五节 海因克斯的佩剑（五） 顺着门缝，只见骑士正在床前驾驭着他心爱的小白马纵情驰骋。黄欣呼了口气，在心中暗暗评判刚才骑士的威胁有几分真实——“我在慕尼黑的工作终于走上正轨，所以今天我要双马同槽！” 当时正给孩子喂奶的黄欣抬头看见了一双热切的眼神，猛然想起他今天还没有夜练…… 半个马拉松的体能……还有时间！堪比健美运动员的身体……还有力量！ 想到这，一股暖流突然击中了门外的小黄马，让她舍不得走、又不敢进去。 白马骑士似乎正在路过一片坎坷的碎石，害怕心爱的小白马摔伤了，于是他抓着缰绳小心翼翼的挪动。骑士和小白马似乎都在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喘息，随后，坎坷的土地过去了，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骑士飞快的回头瞅了一眼门缝外的小黄马，然后便调整了骑姿，小白马也预感到酣畅的奔跑即将开始，也调整了身姿等待骑士的命令。很快，骑士便俯下了身体，一人一马的节奏猛然加快，萧瑟之声也变得紧密而高亢。 小白马的身体上一层汗，在暖暖的光辉下熠熠闪光，而强壮的骑士却毫无疲色，响亮的拍击声从小白马的屁股上传来，骑士毫不在意小白马即将崩溃，还在不断的快马加鞭。 终于，小白马一声哀鸣，浑身颤抖着把额头顶在枕头里，任凭骑士如何催促也站不起来。 骑士有些不满小黄马的隔岸观火，回头瞅了一眼门缝，然后示威似的重新转过身去，似乎要强行驾驭小白马再次上路。 门无声的开了，小黄马哆哆嗦嗦的来到了骑士面前，低着头等待主人的惩罚。 “哈哈哈哈哈。”骑士终于看到了抵达远方的希望，所以发出了豪迈的笑声。 小白马不知道骑士发什么疯，她也无暇去思考，因为她这时正挥动着洁白的双翼翱翔在蓝天清风里。 感觉到床的震动，小白马下意识的以为骑士催促她，可她实在没有力气，打算再装一会儿再说。等她再平静的时候，赫然发现身边出现了另外一个娇媚的呼吸。 “你这么容易就投降了？”还保持着以头抢地姿势的小白马讥讽着小黄马。 小黄马无暇回应，她正低着头在骑士驾驭中前后律动。她秀美的黑发不断的飘荡，她纤细的手臂顽抗着向前的力量。 无聊的小白马打算舒展腰肢，放平身体好好歇歇，不料刚一动，就被骑士捞住了：“就这样，别动。” 小白马不高兴的晃了晃腰，却挣脱不开骑士的手，只好保持着刚才的姿态，在枕头里不甘心的道：“你满意了？我和黄欣两个美人儿都这么丢脸的等你临幸？” 小黄马被小白马的垃圾话激的呼吸重了一层，这让骑士非常不满斥责小黄马：“撑住！”然后抽空挥手给了小白马的屁股一下：“撑起来，那才一样！” “你做梦。”小白马耍赖：“我就趴着！” 小白马不听话，骑士还真拉不起来她。不过追求协调对称的骑士有骑士的办法，一阵剧烈的颠簸后，小黄马也娇哼一声把脸压在了枕头上。 骑士狂笑，不等小白马反应过来，抽身换乘！ 良久，次卧的门一开，王艾龇着牙，雄赳赳的走了出来。而黄欣和时文君分别坐在他的两只手臂上，羞涩、无奈、乏力的抱着他的头竭力保持着平衡，就这样随着王艾的脚步走进了主卧的卫生间里，轻轻落到了温暖的花洒下。 今日已经尽兴的王艾没有在三人第一次共浴中继续追杀，匆匆洗过便嘿嘿两声回到了卧室里，看了看熟睡的儿子，查看了一下窗户是否关好便往大床中间一趟。 不大会，疲惫的黄欣和时文君先后出来，刚出来王艾便在床上对小美人儿喊话：“别整事儿了啊，过来。” 时文君没好气的看了王艾一眼，转身过去打了杯水，看着黄欣蹲下看王胜的样子，掩饰不住的羡慕，也不知道今天心满意足的种男是否能播种成功。 王艾也不着急，就靠在床头柜上笑嘻嘻。黄欣抬起头好笑的看着两个还在斗气的人：“你干嘛总是惹他，每次你都输。” 时文君翻了个白眼：“没听说过亮剑精神吗？我输归输，但重要的是态度。我不能让他忘了他是个混球。” 黄欣佩服的点了点头：“这个混球的管理工作就交给你了，对了，我……我今天睡孩子这边吧，万一孩子半夜醒了。” 瞅着两人在床上拉起了被子，时文君别别扭扭的走近前，别别扭扭的脱掉浴袍掀开被子躺在男人的手臂上。 王艾双手一拢，感觉世界终于圆满了。冷不防胸大肌被咬了一口，然后还不撒口。 黄欣好笑的看着咬人的小美人儿，王艾惨叫着道：“干嘛、干嘛啊。” 临松开前又狠狠的咬了一下，小美人儿方才抬起头来，伸出葱白的手指在王艾的脸前晃了晃：“你不许打我。” 王艾和黄欣都表示听不懂。 “但我可以打你。” 王艾和黄欣表示听懂了。 定定的看着王艾，发现他毫无生气的样子，时文君在心中哀叹一声，伏在王艾的胸前，清晰的牙印让她又觉得心疼，便舔了舔。 王艾呼出一口气，心情平静了下来，双手把两端的被子又拉了拉，压了压：“我们睡吧，明天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地球不断自传，阳光渐渐照亮了慕尼黑，显露出在城市南部人工林里奔跑的身影。李俊一边勉强跟着王艾的脚步，一边强行用德语对话，本周值班的严竹和张光跟在后边不紧不慢。 一直到天色大亮，众人才满身汗水的回到家中各自冲澡。 三楼的主卧里，黄欣和时文君正一起对付调皮的王胜，最近正断奶的王胜口齿不清的满地乱跑，时文君拿着衣服想抓又不敢下手，还是黄欣果断一把揪住了儿子的背心按在床上才给套好了。 王艾呵呵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顺手摸了摸儿子的妈妈和干妈的头，惹的两人齐齐翻白眼。 第六十六节 海因克斯的佩剑（六） 早餐过后，后院又喧闹起来，王艾和儿子玩着儿童的小皮球，淑女跟着忙前忙后的乱跑，玩了一夜归来的wiwi懒散的趴在太阳椅上偶尔无聊的甩甩尾巴。自从半年前wiwi大人挠了一把调皮孩子之后，王胜就再也不搭理wiwi了。 李俊仍然在练德语，对话的变成了康丝，他们用德语不断的交流工作一举两得。保卫们零零散散的坐在四周或者闲聊、或者看书，也有身体不舒服的留在房间里睡回笼觉。 “审查的怎么样？”玩了一会儿，见儿子累了，自己爬上太阳椅抱着狗了，王艾便走到一旁的严竹身边。 “还在选拔，快了。”严竹想了想：“你还没看资料呢吧？要不你给点意见？” 王艾摆摆手：“我懂什么呀？你们俩我放心。我就瞅我儿子这调皮的样子，估计李觉那边也挺头疼，毕竟我们俩的孩子差不多一边大，也该闹腾了。等新人来了以后你也能自由一些。” 说到儿子了，严竹也笑道：“我儿子可没有你儿子这么调皮，再说李觉可是练体育的，可不像黄经理这么有耐心。” 说笑了一阵，到了八点，人们纷纷起身，王艾要上楼看书了，有的保卫要出门采购了，剩下的也要各自学习了。就连仍然准备陪着儿子在后院的黄欣也拿起了书本，反正儿子不用怎么操心，真要危险了，还有警觉的淑女在。 安静的书房里，钢笔在演算纸上的沙沙声响个不停，偶尔才会传来茶杯盖与茶杯的清脆碰撞声。而时文君就坐在王艾侧后，时不时的溜号偷看。 “昨晚上你还玩命咬我呢？这就又爱上了？”王艾放下钢笔和写满的演算纸回头笑道。 时文君从沉思中醒来，摇了摇头：“我在想，为什么你执着这件事？” “什么？”王艾问了一句，秒懂：“把你们放一起的事儿？” “嗯，这是一种什么心理？齐人之福的心理动态是什么？” “齐人之福我不知道。”王艾摇头：“但我的想法很简单，一家人就要在一起。我很清楚我们这种家庭的隐患，在我们的三观一致的情况下，能出问题的只有一些边角。而边角的根底还是食色性也，或者说资源不均。” 时文君静静的听着，王艾摊了摊手：“所幸，资源不均在我们这个家庭不存在，物质上……我们都不是奢侈的人，而且哪怕奢侈、非常奢侈也完全可以。另一方面么……嘿嘿，副产品。” 时文君冷静的点了点头：“你为了足球才这么训练。” “是呗。”王艾靠在椅子上：“但这是既成事实，就像我们这个复杂的家庭，所以我们的家庭很和美，主要的问题都没有。那么剩下的只有陌生所带来的隔阂，哪怕你们不陌生，但我也要尽力的排除。” 时文君恍然点头，突然问道：“今晚上还要继续吗？你紧张什么，我是问你真的，我没想咬你，昨晚上咬过就算了。” 王艾奇怪的看着小美人儿：“咋了？上瘾了？很刺激吧？” 小美人儿白了王艾一眼：“不是，你昨天的产量很大。” 王艾表情怪异的盯着时文君，过了会儿才表情沉痛的道：“产量大小和是否怀孕没关系……” “我不管！” “这可是你说的啊！”王艾指着时文君的脸：“本来我还自责昨晚上太用力呢。” 时文君听了这话起身便走，到门口时回头：“一头牛耕一亩地都会累死，我会怕你吗？” “呵呵！”王艾回了一个你等着的冷笑。 “呵呵。”时文君也冷笑：“你的好日子没多久了，等我怀孕了我看你还怎么一家人在一起……哈哈哈！” 于是，上午剩下的时间，王艾就在“趁年轻好好玩……我还没玩够”和“我的女人年龄不能等了……现在怀不上以后更难”的情绪中时不时的纠结起来，最后以“生完孩子还是一条好娘们”结束。 由于又到了国际比赛日，所以拜仁这边放假了，众多国脚纷纷回国备战，王艾也接到了老高的电话，不过并不是征调他回去参战20强赛第三场对塔吉克斯坦的比赛而是和王艾通报了另外一件事儿。 因为各方，包括足协领导、上级领导乃至国家队的王艾等人都注意到了中超水平止步不前的危险，所以就由王艾非正式的提出了国家队与中超冠军比赛的设想，试图用这种方式激一激国内的俱乐部和球队。 这个设想提出以后，足协很感兴趣。虽说管办分离了，但分出去的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也都是熟人，大家都明白联赛是国家队的根基，如今的中国国家队其实相当于嫁接到了以德国足球乙级联赛为主的五大联赛上。人为的中断了中国联赛与国家队的直接通道，必须绕到欧洲转一圈。 这些年各大俱乐部也不断的向欧洲送人，但除了王艾签收到图宾根青年的，成材率低的惊人，韦迪主任愁的头发都掉了。图宾根青年好归好，但最正确的用法应该是国家队的辅助而不是国家队的培训中心，最终还得靠本土联赛才行。 而且随着国家队构成是全海外球员的现象日益鲜明，广大球迷对国内联赛的态度也渐渐严厉了起来。如果没有这支国家队在上边，球迷不想太多也可能觉得还行，可这样的国家队摆着，中超就有点不够看了，这也是中超俱乐部格外踊跃往外送人的原因之一。 总之，提升中超水平，不敢说刻不容缓，也是非常紧急了。 于是，王艾夏天的提议迅速得到批准，日期也暂时定了下来。11赛季最后一轮是11月2号，正好11月11好是20强赛第四轮中国客场对塔吉克斯坦。于是，这个已经被命名为“‘中超杯’邀请赛”的表演赛、商业赛就定在了11月17号。 比赛场地就放在中超冠军主场，潜台词是中超冠军邀请国家队来一场跨界较量。这也是为了给俱乐部一点颜面，毕竟很难打得过的比赛要让俱乐部乐意办，那就得涂脂抹粉。 老高这个电话就是通知王艾：你到时候得回来，都是你撺掇的，那你得兜着！ 第六十七节 海因克斯的佩剑（七） 慕尼黑大学已经开学，并不受德甲休赛影响，所以这半个月王艾可逮着了，每天上午上课、下午复习，一边痛恨自己为什么选了数学专业，一边为了维护博士名誉而头悬梁、锥刺股。 除了10月11日，这天中午王艾回家放下书包，从餐厅端了自己的午餐出来在客厅看球。今天是中国队主场迎战塔吉克斯坦的比赛，这也是20强赛小组赛里最后一个没碰面的对手，陈涛、赵旭日、冯潇霆等被抽调回国参战。 在昆明进行的比赛，整体控制在中国队手中，但进程不太顺利，大概是老高执着于实战练兵所以一开始并未发起猛烈攻势，也可能是回国的几位旅途劳累，或者有那么一点轻敌，总之竟然是被对手先打入一球。而后中国队才如梦初醒打了一个小时的好球，但在领先3球之后又进入了单方面挨打练兵模式。 基本都在预料之中，王艾也就放了心下午继续复习。 上一次遭遇的“灵魂之问”并未动摇他不回国参战的决心：他回去，别人就练不了了。总不能说他在慕尼黑做替补席，回国也坐替补席吧？ 球迷可不管你国家队是不是想练兵。 看完比赛意外的接到雷奥妮的电话，先是和王艾吐槽了一阵破孩子事儿多，然后才谈正事。 王艾离京的时候怕雷奥妮呆不住，索性就把超越体育的重新委托给了她，同时还要求她就近了解一下超越文娱的事情。自从被王艾以家宴的方式解开了心结，张秀云那边喜讯传出，虽然刚怀孕两个月还不影响什么，但王艾已经答应了派出干部代管。正好雷奥妮在北京带孩子，从而一举两得。到明年6月张秀云生产，雷奥妮已经完全可以接手了。到明年9月张秀云产假结束，雷奥妮正好可以带着孩子来德国，完美交接。 因为雷奥妮重新控制了超越体育，所以有关的事情就不用远隔万里送到慕尼黑的黄欣这边决策，雷奥妮当然也顺便控制了王艾的国内经纪业务，这次打电话主要就是摊今年冬歇期的工作安排。 从时文君走后王艾就没有了国内专属经纪人，毕竟他是大老板，哪个经纪人敢随便安排他的行程？直到此次雷奥妮的回归，她名为和王艾商量，实际上就是直接下达任务。 似乎王中华先生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就赤字3000万，让雷奥妮有些自责？总之，雷奥妮说着，王艾哼哼哈哈的听着，也不反驳，都是替他赚钱不是？ 说了这些之后，雷奥妮又说了一件小事：“今年辽少联赛是老默那边冠军，那个唐震表现的挺好。过几天我打算让今年辽少联赛最佳阵容一起去你那边看看，你不说今年冬歇期阎副局长要来考察吗？也算丰富一下这些孩子的履历。你那边安排起来没问题吧？总替补先生？” “我的绰号已经扬名九州了吗？”王艾苦中作乐的反问道。 “那是。”雷奥妮与有荣焉的道：“我的男人哪怕是替补，也是最强替补。” “怎么有种即便是吃屎，我也是吃热乎的那种感觉？”王艾嘟囔一句，决定果断放过这个问题：“对了，有没有人批评我转会拜仁的决定？” 雷奥妮明白，这个“人”不是指普通球迷，于是无缝衔接：“重量级的没有，但一些记者偶尔有说的，还得到了一些球迷的支持。但大部分人没表态，你为什么关注这个？” “国内应该有相当一批明星、资本盼望着我赶紧倒霉吧？”王艾嘿嘿一声：“所以，你没事儿也帮我搜集一下各方动向。我这边的局面随时会扭转，等我首发之后，这些人又该藏起来了。如今我在国外，对国内的事情没那么敏感。” “我又得带孩子、又得管超越体育、超越文娱、你的经纪事务，还得当你的耳目？”雷奥妮说着说着自己就笑出了声。 王艾也笑着挂了电话，心中有亏欠感的狮子，得往死了用。 所谓痛并快乐着，王艾虐自己，不也一直虐一直爽吗？ 几天之后，德甲重开，拜仁慕尼黑主场迎战首都球队柏林赫塔，这也是早年王艾在德乙时多次交手过的，甚至还是德国杯的主要竞争对手。因为大家都休息了半个月，所以这一次拜仁齐装满员，状态昂扬，上半场就以3:0领先，下半场刚开场里贝里又创造了一个点球，戈麦斯主罚命中。 看到这一幕，王艾露出了真诚的微笑：我又上不了啦！ 果然，伤愈归队的其他替补随后纷纷上场，直到用光了3个名额。只是替补们的表现一如既往的水波不兴，4:0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 此战过后，主力戈麦斯以9个进球继续保持对王艾的压力，随后是沙尔克04的亨特拉尔紧追不舍。此前有报纸写亨特拉尔曾在队内放话：要像去年欧冠上的梅西一样！暗示他将努力打断王艾联赛金靴七连冠。 他的话被传的沸沸扬扬，据说还引来了多特蒙德的莱万多夫斯基、门兴格拉德巴赫的罗伊斯、云达不莱梅的皮萨罗以及科隆的波多尔斯基的极大兴趣，这些潜在的金靴射手纷纷表示：让一个替补当金靴实在是太过分了！ 别问王艾怎么知道的，沙克尔的冯潇霆诚恳表示真不是我。 几天之后就是欧冠小组赛的第二场了，对手是意甲的那不勒斯，王艾预计本场自己将首发，但还不放心特意给海因克斯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老头很果断的直接在电话里告诉他：你将首发。 多打欧冠本就是王艾和拜仁签约时的条件，也是上次去海因克斯家谈到的内容，更是因为王艾是从意甲过来的，所以他本场首发并不意外。再说，如果不是海因克斯太强硬独断，丝毫不考虑超级球星的面子，王艾早就该首发了。 打那不勒斯王艾可算有心得，两年以前在圣保罗球场，王艾曾经当着那不勒斯球迷的面打入了一个马拉多纳式的连过多人进球，那可是王艾的福地！ 第六十八节 海因克斯的佩剑（八） 目前在拜仁所在的欧冠小组中，拜仁两胜、那不勒斯一胜一平，算是两强。本场比赛结局如何，很大程度上将决定出线形势，所以那不勒斯弱归弱，却绝不会放弃抵抗。 10月18日，那不勒斯时间中午，北京时间傍晚，在经过一番沟通后，王艾接受了段暄的电话采访，透露了本场比赛他将首发的消息。这一消息迅速扩散，为今天后半夜进行的比赛直播做了预热。 如果说来到拜仁后一直当替补，王艾自己还能想得开的话，那么已经给王艾塞满了钱包的各大赞助商都很不爽，哪怕王艾以替补出战连连进球甚至暂时把持了德甲射手榜，但总归新闻曝光度不如主力。 前方的王艾还在和海因克斯斗争，后方的老板们已经急不可耐了。所幸历经了两个多月的德甲征程，“亚洲球王”终于首发了，喜大普奔！ 包括联通公司、工商银行、中石油、小米手机等王艾的重磅赞助商，纷纷在官博上发了比赛预告，有的还趁机把王艾的广告重新贴了上来，生怕球迷看不到。而大量球迷从央视五套的直播以及随后的整点报道中听说了这一消息后也集中在王艾的微博下方欢欣鼓舞。 多个重量级赞助商突然的集体行动，场面蔚为壮观。后来随着消息扩散，新华社、紫光阁、共青团中央等官媒也掺和了一脚，有的简单发了个预告、有的上传了一段王艾的进球集锦、有的则干脆和球迷互动，流量谁不喜欢啊？官媒怎么了？官媒也是有绩效考核的。 这一幕热热闹闹固然让普通球迷乐在其中，当然也让眼馋的人更加眼馋了：你就是个首发啊，至于的吗？ 海外赞助商方面的反应也大致如此，王艾迄今为止签约的代言合同除了极少数是和其他明星集体出镜的之外，都是他个人接的，而且还是头号代言人，毕竟实力地位在这。面对王艾在俱乐部的困境，它们的上火程度不亚于国内赞助商，所以苦尽甘来的它们也发动了一波预告。 接下来，这一波国内国外的由赞助商赞助的突然热点，终于被境内外媒体捕捉到，于是纷纷加大了这场比赛的转播力度。 最后媒体的加热，又促使一些原本可去可不去的名人明星临时调整了行程，决定今晚去安联球场凑这个热闹。 这一波波由海因克斯做出的正常决定而引发的浪潮，最终就变成了今晚圣保罗球场的高朋满座，这是无论海因克斯还是王艾都没想到的，更是俱乐部管理层所没有想到的。签订了苛刻合同后，俱乐部对围绕王艾的商业开发兴趣缺缺，对这位超级明星是否以主力出战持放任态度，直到这一刻他们猛然发现，门票上还是能操作的。 当天晚上八点半，拜仁众将出现在圣保罗的草皮上，最近连连进球的戈麦斯依旧首发，状态火爆的里贝里也首发，克罗斯提到前场打前腰，王艾顶替依旧伤病美好的罗本出任左边锋。小猪和季莫什丘克打双后腰，四后卫博阿滕、范比滕、巴德斯图贝尔和拉姆，守门员依旧是迄今为止零封所有对手的诺伊尔。 短暂热身之后，回到更衣室的球员们都对今天特别热情的球迷感到诧异，而此时王艾尚且不知道他一个电话在国内引发的反响，还在认真琢磨今天比赛该怎么打。 15分钟之后，双方站在球场上，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开打。 那不勒斯开球，王艾上前阻截，用一个铲断破坏了对手的第一脚传球，这让双方球员、双方球迷大吃一惊：这么猛的吗？ 得球的克罗斯随即组织攻势，安联球场的热情随之而升腾起来，似乎预示着今天的比赛将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但第一个进球却并非来自踊跃的右边锋，而是前提的克罗斯，在由王艾创造的第一波攻击中，博阿滕抓住了由王艾创造了巨大的后排插上空间向中路送去了一脚高质量的传中，克罗斯跟进一脚低平射门洞穿对手。 此时开球还没过一分钟，一身黑衣的克罗斯略显腼腆的和大家庆祝。 那不勒斯的教练和队长在安抚着球员，天蓝色球衣的那不勒斯队员却仿佛没有反应过来，再次开球后没传递几下又被小猪抢断。里贝里得球后下底，面对重重防守感觉机会不大，于是回身传给了队长拉姆。拉姆观望几下后再次回传给范比滕，范比滕稳健的横推给了博阿滕，博阿滕在略微调戏了一下对方前锋后赶忙送给了前方的王艾。 王艾没有着急，而是和克罗斯做了个二过二配合，然后作势门前远射不断横移寻找机会，在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力之后，突然横传里贝里。而里贝里早已注意到一直在罚球区内不断移动策应的戈麦斯，一脚直塞，戈麦斯转身打门命中。 5分钟，2:0领先。 戈麦斯进球后先拥抱了左边锋刀疤男，然后又拥抱了右边锋“博士”。看数据也许看不分明，但他作为场中人却很清楚，刚才博士一直想直接给他，奈何机会不好，所以才临时横敲，从里贝里那画了一个三角形帮他完成了进球。 看到本队最大的两个大个子热情拥抱、搂着肩膀一起大笑，海因克斯还有远道而来的拜仁高层齐齐松了一口气。德国报纸上已经将这两人的队内竞争形容成了势不两立：博士的攻击能力有目共睹、有口皆碑，而戈麦斯也越发踊跃，展现出了比以往任何一个赛季都高的进球率和进攻欲望。可4231只能有一个中锋，场下还有上赛季德乙金靴的彼得森。 而对拜仁球迷来说，这几个赛季令他们印象最深刻的边锋组合终于可以变成常规武器了。不论哪边受伤，博士都可以顶上。 两球领先的德国人丝毫也没有放松的意思，反而更加踊跃的围着那不勒斯的大门攻击个不停。但这次那不勒斯人熟练的链式防守终于起到了作用，连续顶了15分钟也没让拜仁得逞，终于在海因克斯的干涉下，拜仁后撤了。 第六十九节 海因克斯的佩剑（九） 在这15分钟里，王艾完成了一次高质量的远射，但今天那不勒斯的门将发挥神勇，竟然极为精彩也勉强的封堵了这个死角射门。甚至他还封住了一次后插上的小猪，打在戈麦斯腿上的折射。 如此神勇的发挥，一时也令拜仁众将没办法，当然也点燃了看台上那不勒斯球迷火红的烟花。 双方稳健的攻守一直进行到上半场第37分钟才再一次被打破，这次是那不勒斯进攻到拜仁门前，本来负责解围的巴德斯图贝尔可能是嫌弃对手太磨叽，果断对着球门来了一脚，然后一脚就进了。 望着足球在球门里滚动的诺伊尔欲哭无泪：你要演习我也先说一声啊，我1000多分钟的不失球记录啊！居然被队友终结了！ 我能干掉你吗？滚蛋霍尔格？ 德国人一贯都是比较严肃的表情，大概和他们教条的生活方式有关，现在更严肃了，唯有站在中线边路的王艾指着郁闷的诺伊尔哈哈大笑，好像早就在盼望这一天了。博阿滕冲王艾摊了摊手：博士，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意外的进球激励了那不勒斯人，在拜仁开球没几下就被抢断之后大举进攻，目标仍然是中卫“混蛋霍尔格”，可这次巴德斯图贝尔没有再和诺伊尔开玩笑，稳健的卸下了对手的传中后送给了季莫什丘克。 拜仁开始反攻了，吹响号角的照例是两个犀利的边锋，在中圈附近的戈麦斯刚刚摆脱了对手的纠缠，再一看，一左一右就剩两个车尾灯了，索性连追都不追了，就看你们两个怎么玩。 里贝里左边路带球高速冲击，王艾见戈麦斯追不上来，于是主动移动到了中路准备接应，在向前的跑动中，王艾还不断左右微调跑动方向从而躲避对手的围追堵截。眼见着王艾这位超高效率射手就位了，里贝里也不再犹豫，跑动中奋力向中路送了一个高球。 可这球刚出脚，观战的人们心中就一阵叹息：给慢了。 里贝里对全速奔跑的王艾还是有点陌生，在他的世界里罗本已经是世界上最快的边锋了，所以他按照罗本的速度给的。但罗本的快主要是带球动作简练敏捷，而不是绝对速度多么惊人。可王艾不论是否带球，速度都极快，所以这球遗憾的飞向了王艾身后，当然也可以说是王艾跑的太猛冲过了。 总之，两大边锋配合二大二的机会就要这么浪费了。 里贝里出脚后也觉得不对，遗憾的表情浮上了他那张狰狞的脸。 正奋力奔跑的王艾本来已经做好了前冲抢点甚至鱼跃冲顶的准备，里贝里给球靠后他也没想到，他的前方只有一个侧面的那不勒斯中卫和紧张兮兮的守门员，这球就这么错过了太浪费。 于是来不及多想的王艾在高速跑动中急停！ 肉眼可见的，两溜草皮被蹬飞，急刹车中向左转身的王艾，上身严重倾斜，左臂极力向后伸展保持平衡，而向前弯下的上身让右手都擦到了地面。 终于，强行刹车并转身的王艾完成了动作，他的右手相当于在前方地面上画了一个半圆，带着身体转了过来。他这突然一转，让始终跟着他三米左右的那不勒斯中卫小卡纳瓦罗，无法保持身体，一下被甩开了七八米。 这通常都是小个子球员能做出来的动作，对于一个192公分的大个子来说，简直难以想象。球迷们纷纷睁大眼睛，捂着嘴巴，聚精会神的等待接下来的变化。 王艾无暇他顾，一边抬头观察着足球的落点，一边直起腰杆迈步。负担极大的强行刹车让他只能临时切换高频跑勉强追到了足球下方。 戈麦斯还在15米开外、克罗斯更远，更严重的是经过极短时间内的连续高强度动作，王艾迫切的需要调整，重心需要找回、身体需要舒缓，这决定了他即便卸下足球也没法立刻变为进攻，而且这球现在还有点高、有点快。 他会怎么处理？ 亿万球迷都在心中疑问。 身体很累，心里很爽，这是王艾此时的状态。这种状态决定了刚才惊世骇俗的超级刹车，也决定了王艾接下来堪比放手一搏、其实放手去耍的处理。 他迎着戈麦斯、克罗斯、小猪等队友的面，身体倾斜着猛的团身跳起，上身向后舒展，双腿向上伸展，在人们不可思议的目光里，他又做了一个极限动作：后空翻。 应该是左脚击中了足球，天旋地转的王艾在心中说道，至于足球会飞到哪去，那谁知道？我就负责玩！ 不充分的发力、缺乏准备的起跳和失控的重心这一系列不利因素，让完成动作的王艾没有如平时一样直接站在地上，而是以团身姿态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幸好最后时刻动作完成了，他算是蹲在了地上。 缺氧、乏力、金星乱冒、嗡嗡直响，蹲在地上的王艾只能勉强抬头试图从队友脸上找射门的结果，眼前的戈麦斯张开双臂笑的一脸褶子、不远的克罗斯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笑容掩饰不住，再其后的小猪张大嘴巴嗷嗷怪叫…… “卧槽，这也能进？”球迷和王艾发出了一模一样的感叹。 王艾刚站起来就被戈麦斯按倒，然后一个又一个德国大汉上演了“男上加男”以及“加男加男加男加男加男加男……” 直到被队友们拉起来，王艾才扒拉开还在抱着他的脑袋喋喋不休的里贝里，向着遥远后方还在鼓掌的诺伊尔伸出双手食指，人们这才明白，原来他这奋力一击是为了安慰刚刚失落的队友。 诺伊尔接收到了王艾的信号，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随即哈哈大笑着双手捂脸，然后振动双臂、用力挥舞。 “虽然你在训练赛上对我特别狠，但你对别人更狠！” 一直回到半场，王艾才有空看场边大屏幕的回放，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这球怎么进的。此时万众焦点的他突然开回放，于是许多人也被带动着开回放。 就在刚才王艾起跳后，左脚在空中碰到了足球，但这脚射门既不快、也不叼，本场表现神勇的门将虽然反应很快进行了扑救，甚至也碰到了足球，但足球还是在他手掌的摩擦下飞进了球门。 第七十节 海因克斯的佩剑（十） <!--go-->看到这一幕，王艾松了口气。倒钩就这点好，谁也不知道能踢哪去，大家都要赌运气。 王艾在下半场又踢了15分钟，就在这15分钟里，他在身体略觉不舒服的情况下还是在队友的帮助下完成了3次射门，其中两次命中，另外还有一个助攻！ 站在场边与穆勒拥抱，掌声稀稀落落。他虽然离开了意甲，但他在这片土地上曾经杀的尸横遍野、血肉成河。拉丁人曾经热情的诅咒他，但在他离开之后却又怅然若失。 本赛季首次首发，只打了一个小时，王艾却拿出了三射一传，其中还有一个注定将在未来无数年月疯传的、职业足坛唯一一个完整版的后空翻倒钩射门。 如果是100制，他的表现能打120分，如果是5分制，能打6分，如果是abc制，能打s！ 直到王艾的身影消失在绿茵场上，仍然有许多双眼睛时不时的扫过他在替补席上的位置。其中既有球迷，也有赞助商，甚至有海因克斯和俱乐部的官员们。 他以及拜仁甚至整个德甲都需要从头学会如何适应超级球星，不管他的光环里有多少是赞助商发放的，但球场上的表现却可以让所有人无话可说。一年有3亿欧元的收入，可不仅是因为中国人多。他在海外的15亿欧元年收入也同样名列前茅。 本来一周双赛比较疲惫的拜仁，因为海因克斯突然亮出了王艾这柄利剑，而在周中的欧冠比赛中6:1击败小组第二，王艾的赞助商们已经乐疯了。在它们各自的官网上还没等比赛结束，就光速制作好了视频片段完成上传，尤其是王艾的“后空翻倒钩射门”不但被反复播放，甚至一举登上了众多网络社区的播放榜。 除了那不勒斯本地人之外，前来观战的各国媒体都已经拟好了稿子，手快的甚至已经阶段性的发表了。比如《都灵体育报》在官网上就发表了一篇短文，名为《传奇球场再次上演传奇》。 赛后王艾并未出现在镜头里，拜仁后来说他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先行回到了酒店休息。只不过今晚上负责直播解说的贺炜不知道，依然把电话打给了王艾。于是王艾进行了简单的说明：“圣保罗球场是马拉多纳曾经捍卫的地方，留下了无数经典时刻，所以我在这里容易受到振奋。” 第二天回到家中上午照例跑去上课，在课间时间也迎接了众多老师和同学的恭喜，搞的好像球星见面会似的。好在王艾多年上学对此驾轻就熟，德国人冷冰冰的外表下有一颗文艺的人，一旦热情爆发出来……嗯，大家都懂的。 这天下午王艾回到俱乐部，详细检查了身体。结果还好，队医的意见是需要休战一周，如果中途参战也行，但必须控制好力量，上一场那种危险动作可千万不能再做了。 这天晚上，王艾难得的没有继续这段时间一人双马的游戏，泡了热水澡后老老实实的上床睡了。腰、腿、肩都酸疼，王艾找到了第一次踢完了石头球的感觉。黄欣、时文君自然也不会趁机反杀，反而埋怨了他几句，在问他要不要紧之后才陪着他一起休息了。 所有的压力，都会被甜蜜化解。 第二天清晨，王艾减少了晨练中的激烈动作，感觉身体依旧酸疼的厉害，于是给海因克斯打了电话请了一天假。中午回来拿出了新的食谱，把日常营养餐改变为病号餐，进行专门的营养加强，从而加快恢复速度。 经过了整整四天的系统康复，王艾感觉身上的酸疼消失了，只要不进行大力运动的话行动无碍。但海因克斯还是保守考虑让他在即将到来的德甲第10轮再次打了替补，罗本还在养伤，眼看着赛事越来越密集，拜仁可有点伤不起了。 10月23日下午，在汉诺威awd竞技球场，一身白衣的拜仁与一身暗红球衣的汉诺威96两军对垒。因为都刚刚打完了一场欧战，所以前10分钟疲惫的双方表现谨慎。 但可能是试探之后都发现对方没什么了不起的，10分钟之后的比赛陡然加快速度，双方频频威胁对方球门，当然拜仁的威胁更大一些。但先打破僵局的却是主场作战的汉诺威，在拼杀了10分钟后，逼迫拜仁队长拉姆失误，并最终凭借点球领先。 本来到此也算是正常，就是诺伊尔又郁闷了，本来他这在联赛上已经坚持了748分钟不失球，距离记录就剩136分钟，如果本场坚持住，那么下一场坚持个半场机会很大。可能是运气不好，就像上一场他的总不失球记录停留在了1147分钟一样。 可随后球场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拉菲尼亚放翻了对手之后，双方陡然间爆发矛盾，博阿滕乱军之中推了对方一把被主裁判逮到，一声哨响发放红牌一张。 比赛变得不利了，好不容易坚持到了中场休息，在海因克斯的调度下，下半场开场5分钟又被打入一球。这球是真有点冤，古斯塔沃封堵没踢正，反而把倒霉的诺伊尔给晃了。随后拜仁猛追，汉诺威猛守，一直到第82分钟才由替补上场的左后卫阿拉巴在力图雪耻的拉姆助攻下破门成功。 这时老帅终于想起了“不能做大动作，但他的大动作别人做不出来”的总替补先生，王艾在比赛第88分钟才和奥利奇一起登场，而这时正好是拜仁得到了一个前场直接任意球。 阿拉巴的直接任意球相当有心得，可面对两次完成直接任意球帽子戏法的王艾，毫不犹豫的表示：你来你来！ 我来就我来，王艾望着三十米外的球门，到底还是没敢用负担极大的石头球以及不差多少的卡洛斯式，最终选择了贝克汉姆式大弧线，最终绕过人墙准确命中。 2比2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赛后，王艾意外的在家中接到了俱乐部官员转送来的慕尼黑球迷组织的礼物：一柄德国传统佩剑。 附带的信中说：“您是约瑟夫的元帅佩剑——平时只是装饰品，遇到强敌才出鞘！”<!--over--> 第七十一节 以正合、以奇胜（一） 王艾的“完美倒钩”引发的热潮经历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稍稍消退，王艾其间只是在境内外的个人社交账号里上传了一段几年前他在海南休假时，在清晨的沙滩上兴之所至的一连串空翻动作，从而表明他是有基础的。但除此之外，王艾就保持了静默，任凭他的各路赞助商们去狂欢。 反正我的新闻制造出来了，热点创造出来了，怎么用、怎么用好是你们的事儿。 在这一周中，拜仁还打了一场德国杯第二圈的赛事，对手也是巴伐利亚州的，目前在德乙的因戈尔斯塔特，这也是一个近年来才爬升到高级别联赛的球队，综合实力在德乙中下游的保级球队。所以拜仁派出了一群替补就搞定了，当然这群替补里没有比主力还牛的总替补先生。 随着拜仁低潮期的两场比赛涉险过关，逆转乾坤的王艾明显感到在俱乐部的地位有所提升，比如训练场的看门人、队医的助手、竞赛部的工作人员等等，都通过一些不值一提的细节表达了他们的敬意。 不过这场比赛总替补先生还是去了安联球场，只是坐在了看台上，陪同他的还有一群中国人。2011赛季辽宁少年足球联赛，也是第三届辽少联赛最佳阵容11人，外加带队教练于明，在雷奥妮的联络下终于抵达了慕尼黑，坐在了亚洲50年最佳球员身边，观看了一场对他们来说高质量的比赛。 如今的辽少联赛已经扩军到了10支，除了辽少一二三外加已经整体收购但仍由高丰文独立管理的高丰文足球学校，以及大连两支、沈阳一支的创始成员外，另外加入了沈阳的两支富有雄心的低级别俱乐部的少年队以及鞍山的一支。 当然，后加入的这些只能算是开拓视野，今年的最佳阵容一个也没有，就连大连和沈阳的三支创始球队也分别只有1人入选，其余8人全是三支辽少成员。 在辽少的培养上，从一开始王艾的目的就是纯粹的、方法是对路的、上升通道也是宽敞的，这是其他总被各种因素干扰的俱乐部很难做到的。 面对三个又激动、又腼腆，想说话又不敢的“别人家孩子”，王艾表现的很大度。他除了是辽足老板之外，还是足协干部、国家队队长，为自家孩子负责之外，也要为别人家孩子负责。所以他一视同仁，直接把孩子们接到了家里。一个多月前为了安全考虑买的新房子，这下有了用处，充当了临时宿舍。 据于明说，这批孩子临来之前被叫到北京由学贯中西的雷奥妮训了一顿。其实雷奥妮也没说啥，就是简单说了下去德国的注意事项，但奈何母狮子积威深重，孩子们被吓的战战兢兢，以至于来了德国以后相当规矩。 16、7岁的孩子正是不服天朝管的阶段，哪怕昂贵的路费都由辽足支付也觉得没什么了不起，他们满心都是成长为“王艾第二”的想法，王艾本来还有点头疼，这下好了，以后还得这样。 坦白说，这批孩子素质不错，将来打上职业联赛几乎板上钉钉，刻苦程度也挺好，尤其是三个辽少成员。要选拔出天赋异禀的太难，但后天可以弥补，他们大多是这种类型，所以呢，辽足三老四少都挨个扒拉过脑袋：没看出来有成长为王艾这种高度的潜力。 不过也算可以了，起码辽足未来的梯队不用发愁了。想要王艾这种成就的，天时地利人和一样少不了，甚至连他的学业都成了关键因素。起码最开始王艾被老高征召到84国少的时候，他可没怯场。 孩子们来的第一天看了一场球赛，然后王艾就安排大家休息了，只是和于明又碰了碰孩子们在的这一个星期的安排。 去年冬歇期世界杯国家队23人除了王艾都开办了训练营，王艾那时候跑河北的老山沟子考察他的希望小学去了。出于种种考虑，他就把这次辽少联赛最佳阵容来到慕尼黑，当成了一次训练营来办。 于是，第二天一早五点半，于明把孩子们从床上挨个拽了起来，一人喝了一大杯牛奶后，穿上带来的装备出门就见到了笑嘻嘻的世界足球先生——小王儿同志。 王艾家里别的不多，就足球多，他自己储备的日常训练用球就几十个，还不算各种大赛的纪念用球。所以一人发了一个，领着大家迎着地平线上的阳光，就跑进了大片的人工林。 这批孩子的训练方法仍然是传统的，王艾的那种“三段跑”式训练法仍然只属于他自己。一方面老教练有自己的看法，王艾不能强扭，另一方面王艾也不确信自己的方法有没有普适性，起码他的一天一个马拉松的训练量，一般家庭根本供应不起。 所以王艾只是带着大家匀速跑，跑了五公里之后在林间空地暂时休息，然后再带球跑五公里。 实践证明，不是所有足球运动员都能跑，尽管知道这批孩子肯定是尽力了，但这10公里下来就有走路都晃的了。王艾也没办法，只好停下来陪着大家练别的。于明建议王艾按照自己的节奏练，毕竟他还在赛季中，不能因为这批孩子耽误了他的正常训练。 王艾也就没拒绝，只是考虑不打击孩子们的自信心，所以他也没上极限，比如他每天都会专门进行频率练习，这是支持他在赛场上突然变频的基础，今天他练了，但只用了平时三分之二左右的速度。 一直到上午七点，晨练才结束，王艾轻松的一边颠着球一边往家走，嘴上还和于明聊着天。跟在身后不远的唐震眼睁睁瞅着王艾就这么颠着球往前走，竟然一直走到家都没掉，不管中途是和于明认真讨论，还是和路过的德国人打招呼，那球就像用绳子拴在他脚上一样。 上午孩子们就交给李俊带去慕尼黑各处游览参观，下午王艾回来就带着众人直接去了拜仁总部。王艾随队训练，孩子们就在树荫下坐着，训练结束之后，穆勒、罗本、里贝里等一个个大牌球星还主动跑过来互动了一阵，孩子们幸福的都要昏过去了。 第七十二节 以正合、以奇胜（二） 王艾是很认真的拿这次意外的机会当训练营的，所以晚餐时给孩子们上了他的营养餐的，只是中间由于明按照孩子们的身体需求进行了一些个别的调整而已。王艾甚至也跑到了“新家”和孩子们一起吃。 那么当然的，晚饭后训练又开始了。只不过第一项是上战术课，王艾今天从海因克斯那借来了上一场的比赛录像，从客厅里搬来了很少用的大倍投，在新家的客厅里由他主讲、于明辅助，结合上帝视角的战术板，以及海因克斯友情支持的比赛复盘分析，从双方赛前战术安排、战术设想、战术针对性讲起，一直讲到比赛中两种战术的博弈、战术的执行情况。然后是双方球员的表现点评，以及个人特点。最后是胜负的重要节点，包括进球瞬间的双方个人、小集体、场上全体博弈、进球之前双方的攻防准备等等。 这一讲就是两个多小时，还仅仅是讲了个大概。因为王艾一边讲一边观察孩子们的表情，这个年龄的孩子大多数还没那么复杂，如果听懂了能看出来。 且不说今天主讲人的身份地位，就这么细致到一个进球前的关键动作会从局部放大到整体、从球员自身素质、瞬间处理到主教练的战术安排都分析一遍的，就闻所未闻。 就连听讲的于明都受益匪浅。 一个是他们目前的训练仍然以提升稳固技术为主，通常上升不到战术层面；另一个，五大联赛以及王艾多年实践的结果，让他的比赛阅读能力，当然也是比赛理解能力非常人可及。 等讲完了，王艾让大家休息一会儿，自己也跑到自家的三楼喝了半天水，然后在晚上八点半，把孩子们又拉了出去，又练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回家吃夜宵，略休息片刻就去了健身房，一直练到十点多。 于明瞅着孩子们精神百倍的样子非常欣慰：等明天早晨的。 果然，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精神头明显不如昨天，兴奋劲过去了，疲惫上来的，外加昨天中午让他们睡午觉，他们都睡不着。 就这么周而复始连续三天，孩子们算是勉强能适应了王艾的生活节奏，如果这也算生活的话。 周末拜仁在主场迎战纽伦堡，王艾再次以主力右边锋的身份首发，并在比赛中和戈麦斯各自打入两球，带领球队6:0击败对手。值得一提的是，赛前海因克斯私下对王艾表示，希望他能将注意力多放在欧冠上。 “反正你踢半小时也能帮球队取胜。”海因克斯难得的开了句玩笑才认真的说：“过多的进球对积分没有意义，在漫长的赛季里我们都要学会储备。经过上次谈话，你应该相信我彻底的理解了你，所以不要担心比赛机会。我希望能够用分散的比赛时间满足你总的比赛时间需求，既保持你的渴望，也给其他队友创造机会。” 此外海因克斯还低声许愿：“如果到了你争夺荣誉的关键时刻，我会给你创造机会的。” 作为一个让俱乐部如鲠在喉的家伙，王艾觉得现阶段这样还行，也就答应了。 从替补到轮换，虽然与期待值仍有差距，但王艾对这种比赛安排也能适应，短期爆发本就他的特殊技能之一。 3天之后，那不勒斯来到慕尼黑准备进行小组赛第三轮，上一场超神发挥的王艾当然以首发身份出战，上一场许多拜仁球迷遗憾的错过了亲眼目睹的机会，于是就把热情撒到了这场比赛里。 而王艾打意甲球队实在是太有心得了，三年半的意大利生活，就拿下了国米历史头号射手，链式防守在他面前和纸糊的也差不多。在那不勒斯专门针对他安排了防守战术中，他依然完成了帽子戏法。 方法很简单，你不是防备我门前抢点吗？好，我远射！我内切！ 三次如长虹贯日的精彩射门，让看台上掌声连连，也让受邀观战的辽少最佳阵容的孩子们大为过瘾。而连续两场欧冠的帽子戏法，还隐隐然宣告了本赛季欧冠金靴的回归，甚至对本年度的国际足联金球奖评选声势都造成了一定影响。 梅西表示：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吗？ c罗表示：好！反正今年不是我！ 又是一个3天的轮回，拜仁前往奥格斯堡进行德甲第12轮比赛，这是一支升班马。由于马上就是国际比赛日，这个国际比赛日里还有一场国家队与中超冠军的“中超杯”，所以王艾提前和海因克斯说了，于是又打起了替补。 比赛依然比较顺利，哪怕拜仁有些疲惫，但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以至于拜仁有点心不在焉的就拿下了比赛。王艾在最后10分钟才临时顶替又进了一球，从而在射手帮上追平了王艾的戈麦斯登场，结果王艾就用这10分钟再次超过戈麦斯，让他的进球数变成了14个。 迄今为止，本赛季王艾参加的8场德甲，仍然保持着全替补身份！ 戈麦斯、亨特拉尔联合表示：气死人了！ 由于都在巴伐利亚州，因此当天比赛结束之后王艾便搭乘火车返回了慕尼黑，并汇合了已经呆了十天的孩子们，一起前往慕尼黑机场准备回国。 这十天的生活丰富无比，清晨训练、午后训练、傍晚上课、晚上训练……孩子们纷纷表示再也不想来了！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于明大概是带着孩子们跑异国他乡来熬了十天总算解放了，所以心情轻松和王艾说起了闲话：“有些人一直在说高指导不过是赶上了一波好队员，其实没什么水平，正闹着要换他呢。” 王艾下意识的道：“开玩笑呢？” 于明轻轻摇头：“也不见得是玩笑。” “嗯？”王艾的眼睛眯了起来。 随后他从李俊手中接过笔记本电脑，最近雷奥妮好像确实是在电话粥中提过这么几句，还发了一些资料来，可王艾根本没当事儿。 但这会儿再看……王艾久久无言。 这事儿不是开玩笑，这事儿真是开玩笑。 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第七十三节 以正合、以奇胜（三） 眼看到了登机时间，王艾匆忙的给师姐发了个短信：“你在家吗？我晚上到北京，想去你家吃牛肉。” 等飞机翱翔在后半夜的欧罗巴大地上，王艾打开手机，师姐的短信回来了：“在家，你姐夫也在，后天就去杜尚别了。你想吃什么？” 王艾当然没点菜，而是盯着师姐发来的几个字发呆。这几句话可是断断续续、意犹未尽，很可能师姐要说的是一大堆，最后删删改改成了这个样子。 作为足协资深干部，球员多飞8000公里对即将到来的比赛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她本来应该劝王艾直接到杜尚别等待国家队的，而不是对他返回北京保持默认。 她不劝，正说明事情已经到了紧急关头。因为北京是首都、是首善之地，也是消息荟萃之地，王艾唯有到北京耳目才最灵通。 想通了这一点后，王艾便通过空姐把于明临时升舱，两人在漆黑的头等舱角落里低声交谈了好一会儿。 可于明知道的也不多，他原以为以王艾的地位以及他和老高的关系，这件事他应该清清楚楚才对，这十天里他略微提过一次，但见王艾轻松一笑就以为他完全有把握。直到要回国了，他才按耐不住好奇心，想从王艾这打听点内幕，结果才发现是误会。 王艾根本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些年王艾对中国足球的影响日益加深，了解信息的渠道当然也相当多。足协干部是一条、国家队队长是一条、辽足老板是一条，众多的足球圈朋友也是一条。但一来朋友们都和于明差不多，都以为这么大事儿，你身为“小高”的头号打手还能不知道？二来和王艾最无拘无束的一群人，也恰恰是知道王艾曾经因为关切了太多场外信息而出现过抑郁症的症状的人，而下意识的不想让他掺和太多。 王艾虽然是足协干部，但还没到事无巨细都需要跟他通报的级别，而雷奥妮也和王艾一样没当个事儿，搜集的资料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电话粥里是拿这事儿当笑话说的。 对历史上的换高事件，王艾当然知道，但重生以来就从没认真琢磨过。他想着老高带领他们从小到大拿的全是中国足球创纪录的冠军，地位应该牢不可破才对，对他的质疑应该毫无价值才对。 可此时再想王艾才意识到：一件事的出现不会只有一个原因，尤其是重大事项，必然是一系列复杂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 老高比历史上的老高成绩好了太多，但也只是去掉了一个他被换掉的因素，其他因素仍在，甚至可能因为某些王艾暂时不清楚的原因加强了力量。 不是说一个人成绩好就可以万事大吉的，成绩好但倒霉的有都是！关键就是倒霉不是一个因素促成的，成绩好坏只是一个因素而已。王艾以前是过于乐观了，既包括对这件事的乐观，也包括对自己“控制力”的乐观。 他以为我都这样了，你们还敢换老高？ 结果呢？人家就真敢换！ 毕竟较真的说，王艾顶天是足协的中层干部加国家队队长，国家队主帅让谁当，他没有决定权。他能做的就是胡闹、骂街、撒泼，但如果上级铁了心就要这么办，王艾还敢宣布退出国家队吗？ 那最后也得认！ 当然，谁要非这么干，那就是把王艾得罪死了。以王艾的成就地位，这笔后账有的找。但在眼下这么个时刻，王艾发现在事关自己重大利益的问题上，他还是缺乏硬实力，让对手不敢动。 换老高这种话能说出来，本身就是对你的蔑视，就是完全不鸟你！ 这是许多年王艾未曾感受过的东西了，甚至让王艾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老高得罪了什么大领导？否则，要换老高怎么着也得跟我说一声吧？起码知会我一下、暗示我一下吧？ 我虽然不会同意，但你礼节尽到了，我也能顺点气吧？ 在飞机上越想越生气，甚至超过了换老高这个提议本身，因为王艾觉得这纯粹是胡闹，任何角度、任何理由的胡闹！ 十几个小时过后，迎着北京冬日的朔风和雪沫子，王艾站在了老高家门外。事态紧急，王艾连家都没回，这个国际比赛日的半个月里有两场难度不大，但必须赢的比赛，留给王艾处理这件事的时间很少，王艾必须争分夺秒。 谁也别想破坏我的梦想！谁也别想破坏我和祖国与人民的共同事业！ 连续深呼吸了数次，王艾不断默念：“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才轻轻敲响了门。 出来迎接的居然是又长高了不少的大侄子，一下让王艾的怒火散掉了大半。拿出了从慕尼黑带回来的真空包装的烤肉塞给了乐滋滋的大侄子，王艾跺了跺脚迈步进屋。 房间里温暖如春，从厨房的方向飘来了饭菜香，师姐探头笑道：“师弟来了？老高，你来接把手，我师弟来了。” “不用忙、不用忙。”王艾舒了口气，几乎立刻身心的疲惫便涌了上来。 “累坏了吧？没回家吗？”师姐把从书房出来的老高不由分说推进厨房，自己走过来关切的问道。 “馋你的手艺了，嘿嘿。”王艾摘下帽子、脱下大衣，自来熟的放在沙发上。 “想吃什么？还来得及点。”师姐笑语盈盈。 “唉，我这山珍海味都吃遍了，就馋点家常菜了。” “那行，就按我们家的规矩来。说起来你让人十一送来的食材还没吃完呢，给两边老人都送过了，还剩下不少，下次可少拿点。” “不行啊。”王艾摇头感叹道：“如今我才知道主力地位是多么难得，不给高指导送礼，我怕呀。” 师姐挥手打了王艾一下，忍俊不禁，一句话把自己和老高都调侃了。 李俊和赵丹笑着坐在沙发上，师姐还说别让另外一个保卫呆在外边车上，王艾只好说他已经打发刘亮先回家报信了。 这时候，系着围裙的老高出来招呼吃饭，就在老高家挺阔气的餐厅，六个人团团围坐。大家心里都有事儿，但还不到说的时候，于是简简单单开饭，吃的还都挺快。 第七十四节 以正合、以奇胜（四） 十几分钟后，李俊和赵丹放下筷子退到了外边的客厅，师姐出去给找了两本闲书才回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别担心，没大事儿。”老高吃的差不多了才终于说了一句：“而且，你也不适合掺和。” 王艾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都谁？” 老高挑了挑眉，师姐的表情紧张起来，冷眼一看自己大儿子还坐在一边听下巴磕呢，赶紧哄着儿子回到他的卧室了。 老高不吭声的站起来把餐具拿到了隔壁，大概是放到洗碗机里了，一阵忙活回来还倒了两杯茶，推给王艾一杯，自己坐下后喝了一小口才道：“你非要管？” 王艾呼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精美的天花板，重新落下目光：“你说我还缺啥？” 餐厅里又沉默了下来，老高本就话少，王艾没心情多说，他们之间相处十多年，话不用多，几个字就明白了。 师姐好不容易把儿子安抚好，回来时面对的是两个沉默的男人。 “师弟，你姐夫就这样，他担心的是你参与进来对你的前途不好。毕竟落得一个不服管教、没有组织纪律的印象，是上级都会反感的，哪怕你说的对。” 王艾洒脱的一笑：“我现在有两个儿子、三个老婆，还有一个排队的、一个后补的，所以……” 王艾一挥手，在餐桌上划了一道：“我自己切断了那个前途，我不走那条道。” 师姐还想劝说，王艾摇头：“我现在要的是继续创造纪录、继续赢得冠军、继续争取荣誉，除此之外，别无所求……因为我求的少，所以谁也不能挟制我。只要我求的有利于国家和人民，我就无所畏惧。” 师姐看看沉默的老高、看看坚毅的师弟，深吸了一口气：“我师弟真是个堂堂伟男子！” 对面的老高似乎被触动了心弦，站起身推开窗，点了一根烟重新坐下：“是啊，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不行，一入侯门深似海……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就都告诉你。” 王艾点头，老高缓慢而清晰的道：“听完了这件事，不管你打算干什么，怎么干，你都要问问王副会长、艾副主席的意见。” 王艾顿了一下，释然点头：“对，应该的。”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老高深深吸了一口：“树大招风、官大自险，这些年反对我的人就没少过，不过是被我们的成绩给压下去了。但可能是成就越大、反抗越强，去年我们拿了世界杯冠军，固然攀升到了我和你们的人生顶点，但也让……” 说到这，老高摇摇头，想要说的柔和一点。师姐替老高总结道：“简单说就是前途、金钱、名气，你们蛋糕做的越大，想吃的人就越多。如今你们前途光明、金钱大把、名声鼎盛，你不总说国内明星都是你的敌人吗？你姐夫……” 师姐也要组织语言，老高接过话头：“在老辈人里头，太出奇冒泡了。我和你不一样，你从小就不在我们的体系里，甚至都不归体育总局管。你现在的身份还有一半是在社科院吧？所以，体育口的压力对你如清风拂面，对我如泰山压顶。” 师姐点头：“对，你就真把体育口的人惹翻了，不了你往社科院一躲，天天写文章骂他们，他们只能干瞪眼。可我和你姐夫不一样，我们上有老、下有小，都吃这碗饭。如果把人得罪狠了，不光是我们，连孩子的前途都会受影响。你知道的，在我们中国社会，父母的人脉关系是孩子走上社会第一步不可或缺的资源。你以前总说下岗穷三代，就是这种隐形资源没了，从头开始的不仅是下岗工人更有他们的孩子，我们……” 师姐又要组织语言，老高自然而然的接上话头：“我们难道就不生气吗？我们难道就没想过反抗吗？我们就不能反抗、没有反抗的办法吗？虽然我们俩加一起也没有你一半的学历高，但办法我们还是有的。但是，鼓励的东西太多了。” 好容易夫妻二重唱暂停，王艾点点头：“说到底你们在体制内，就必须按照体制内的办法来解决，虽然不公平、低效率，但无规矩不成方圆，体制本身的存在就是最高效的。这点，我不管是从个人切身利益还是从整体组织利益，我都明白。现在你们需要明确的告诉我，钱的方面都有谁，前途的方面都有谁，名声的方面都有谁。” 老高还在犹豫，师姐倒是果断：“钱的方面主要是万达的王总，他和足协签订了中超的赞助协议，把两者挂钩。因为万达要去西班牙开展业务，需要拉拢西班牙足球界。” “等等。”王艾疑惑的一伸手：“我怎么没听懂？万达是房地产企业啊，到西班牙干房地产，和足球界有什么关系？” 师姐苦笑了一声：“说起来多少还和你有点关系，你的图宾根模式既赚钱、又赚名，还在上级那里得了满分，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你说，但凡有实力的谁不想复制呢？哪怕复制不了你这个人，复制你的事业总还是有机会的。万达也搞过足球，更是很有钱，所以他们的西班牙项目主要是想要收购一个西甲俱乐部，建立一个大号的图宾根青年。我推测这是第一步，在赢得了西班牙民众的好感之后，才是他们的老本行房地产，这一点在大连万达时期就是这样的。” “所以……”王艾皱着眉：“王总想要请一个西班牙教练顶替我姐夫？从而让西班牙教练带领我们这支上届冠军？捡现成的？” “呵！”师姐冷笑道：“是不是这么想的，人家可没说。人家找了一帮教授一本正经的论证你姐夫没有带队能力，靠的都是命好，捡了一帮天才。说什么随着我们夺冠，对手不会在轻视我们，给我们偷鸡的机会，一定会把我们研究透彻。以你姐夫浅薄的水平根本无法应对，只能请经验丰富的世界名帅才能延续辉煌乃至进一步提高。” “进一步提高？打外星人吗？”王艾讥讽道：“诶，怎么还有教授参与？哪来的？” 第七十五节 以正合、以奇胜（五） “哪的都有，北体大为主，人家是体育专业嘛。” “那也不对呀。”王艾皱眉道：“去年姐夫和我不联名发表了一篇论文在《中国体育报》上吗？我记得年底还得奖了来着？我姐夫去领的？各方反馈都非常好啊。” “文人相轻啊，论吵架谁怕谁啊，你又不能点了他们家房子。”师姐笑了一声：“别说你姐夫了，连你不也有不服的吗？有说长道短的吗？” 王艾点点头：“也是，那么这帮走狗就是名的方面了吧？那前途……哦！” 王艾想了想：“谁是领头的？名的方面？前途的方面？” “不知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师姐摇头：“现在摆在台面上的只有万达的王老总，也不知道他是不在乎还是没注意，反正消息已经传了一个多月了，网上说什么的都有。” “说什么的都有？”王艾不可置信的反问：“高指导带我们拿到了世少赛冠军、世青赛冠军、奥运会冠军、世界杯冠军，那球迷又和我们没有利益关系，哦不是，球迷和我们的利益关系那是一致的呀，都是为了成绩和荣誉，他们怎么还能昧着良心说话？” “有一种职业叫水军吧？”师姐抽了抽鼻子，拿过纸巾擦了擦：“我也是最近问人大的传播学教授，人家告诉我的。最开始我也以为天都塌了，拼了这么多年拿满了荣誉，别人骂我，球迷怎么也得维护我们吧？后来才知道，这些人……真下作。” “那足协的态度呢？师姐？”王艾追问道：“你在足协工作多年，哪怕不拉拢什么人，起码足协能理解你和老高吧？” 师姐重重的出了口气，点点头：“足协这回算出息了，已经谈了两轮了，一直没同意，哪怕万达拿着中超赞助合同拍桌子，足协也软磨硬泡、拖着不办。” 王艾想了想缓缓点头：“按理说，足协和我们的利益也是一致的。以前足协干的蠢事儿也不是诚心、而是不懂，主观上又太着急……诶？软磨硬泡？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对劲呢？万达何德何能，会逼的足协……耍赖？一个赞助商有这么牛吗？万达虽然有钱，但我记得王老总的总资产大概也就不到300亿，中超的大企业不少啊，至于被一个万达给制住吗？” 师姐摇了摇头，沉默半天的老高接过话头：“万达的合同很大，钱给的很多，而且那个大号图宾根青年的计划，连我看了都觉得动心了。另外，足球的营收大部分要上缴你知道吧？既然换了我在理论上说得通，起码有理论界背书，那以后出了问题也就是一句研究错误就过去了，科学研究嘛，允许出错。然后又有一个很诱人的计划摆在眼前，还有一大笔钱能够马上到手，你说，换你你会不会动心？” 王艾无声的咧咧嘴：“我都被你说服了……对了，阎头怎么说？他可对你有知遇之恩，你也是他的得力干将，我们创造的东西可整个都在他的足协主席任期内，他没有理由不保你吧？” 老高苦闷的摇摇头，师姐吁了口气，缓缓道：“兵对兵、将对将，阎头那边也不轻松。” 王艾眯着眼看了师姐半天，才叹口气点点头，继续皱眉眯眼思量着：“那么，现在是两军对垒、相持阶段了？” “对。”师姐点头：“阎头、足协的韦主任，我和你姐夫，还有我们的师长，都在不同的层面和领域，与对方僵持住了，但我们这边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我们这边只有体制内的力量，而他们那边不但有体制内的力量，还有教授、记者、商人，各用各的力。” 王艾点点头道：“这么说，就等我这个盘外招回来打破僵局了？哈、哈哈……《大话西游》里有句台词你们记得不？紫霞说：‘有一天他会穿着金甲圣衣、脚踩七彩祥云来娶我’。现在，我就踩着七彩祥云回来了，我不能看着我的教练被人糟践，我不能看着我的师姐让人欺负！” 一言出口，王艾容色更变，拍案而起，煞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击案声惊醒了沉思中的老高，他眨巴眨巴小眼睛，嗓音干燥的招手：“你，你坐下，有事儿好商量，别生气。你看，把你的保卫都给吓进来了。” 王艾随便冲身后摆了摆手，赵丹、李俊无声退去。 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王艾的脸已微微走形，他双手按着桌子慢慢平静了呼吸：“这件事儿不仅是要你们的命，也是要我的命。我花了多大代价、用了多少努力才有今天。换人如换刀，我们的队伍就零碎了，少一个上哪找同水平的去？可要按你的打法来，还换你干什么？我看这就是利令智昏！” 师姐刚要说话，王艾摆手：“你们别劝我，这件事表面上和我没关系，实际上我没有选择！3年后我们84国少就30了，7年后人就找不齐了，属于我们84国少的世界杯就这一届了，眼下梯队都什么情况你们知道，属于我的世界杯很可能也就这一届了。我，世界足球先生，在足球世界还有别的追求吗？” 老高叹口气站起来，拉着王艾坐下：“过去我们国家队不行的时候，球迷、记者都埋怨我们不懂球的足协干部耽误了国家队。可现在他们怎么就不想想，足协干部不懂球，老板们就懂吗？足协干部好歹还算练体育出来的吧？老板们是练什么出来的？怎么老板说的就这么正确呢？所以，我还有很多人都想不通，但是形势比人强，拿钱的人说好就是硬，市场经济你不能不服这个道理。” “市场经济？”王艾点了点头：“也对，超越体育不是中超最大的赞助商，可是……万达很有钱吗？行啊，他们真要玩市场经济，那就别怪我让北方轻工参战！我他妈就不信了！” 说完，王艾招呼也不打起身就走。这个干脆，让两口子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追出来的时候，王艾已经裹上大衣，拎着帽子走到门口了。 第七十六节 以正合、以奇胜（六） “诶诶小王、小王儿。”老高这会儿说话嘴也利索了，一把拉住王艾的手：“你、你可别耍脾气啊，你这真要这么弄，那可要捅破天啊。你就真成了，也落不得好儿！” 王艾甩开老高的手，退开两步嗤笑道：“老高、高指导、姐夫，按理说呢你比我爸还大一岁，我呢这些年就借着我师姐的关系一直占你便宜，姐夫姐夫叫了这些年，没大没小的这些年，你从来没说过什么。我能有今天，除我自己之外，你是头功，如果你遭难了我不出手，这心魔能跟我一辈子！再说，这国家队叫高家军，可私底下也没少了叫王家军，你我本是一体，打你就是打我！***说过，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天理人心都在我们！我他妈就不信了！” 王艾敲着胸膛后退上车，一直到车子调头，才在车窗里道：“你们放心，我会回家问我爸妈的意见的。” 车子消失，夫妻俩相顾无言，王艾反应之激烈出乎他们这些在体制内已经某种意义上被“驯服”了的人的意料之外。可细细想来又可以理解，毕竟王艾早已功成名就，如今剩下的追求和执念本就不多了，世界杯这个最高舞台毫无疑问是不可动摇的一个。 动了老高，就是动了84国少、85国青、85国奥、06国家队这一条线十几年来形成的成功体系。离开了这个体系，哪怕是王艾也如孤鸟利群、无所作为，02世界杯、06世界杯两次就是明证。不管王艾要追求荣誉、成绩、还是记录，这些群星闪烁的队友才是他的依靠，这支队伍的缔造者更是维系体系的关键。 “我师弟不是总嘻嘻哈哈的吗？没见过他这么生气。”半晌，师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问老高。 老高叼着烟卷吧嗒吧嗒的摇头：“我也没见过，我……我有点害怕，我后悔了，不该什么都告诉他的。你也是，也不拦着我点。他要认准了自己坚持的有道理，那就准是一条道跑到黑，天不怕、地不怕啊。你说哪个有钱人像他那么捐啊，他又不是84年中英谈判之前站在英国一方的邵逸夫，他这就是一个精神上的共产主义者、理想主义者。”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师姐也懊悔的搓着额头：“对了，你不是知道王副主席的电话吗？诶，你快点打一个，说一下，我记得王副主席急了不是会踹他吗？” “踹他？能踹过来吗？”老高还犹豫着。 “人家是父子！”师姐着急的道。 “哦哦，对对！”老高终于醒悟，手忙脚乱的翻出电话，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王斌的电话，这些年从来没打过也不知道换没换号。 王艾到家时，气息已经平稳了，不过不是退缩了，而是进入了反击的实质性思考阶段。那团烈火将从暴烈的燃烧，变成了一条条火焰的河流！ 家门外，王斌扣着一顶狗皮帽子、穿着一身翻毛大衣，站在肃立的保卫们中间，活像个山大王。 见高大的儿子从车上下来，王斌平淡的道：“在高指导家里发脾气了？” “嗯，没控制住。”王艾粗声粗气的应了声，又忙举手：“我没砸东西，也不是冲他们。” “嗯，进来吧。”说完了，老爹带着他的人马齐刷刷转身。 只有父子两人的客厅里，王斌喝了会茶水才道：“你说你也是个学者，怎么就像大老粗一样爱发脾气呢？又不是让你搞革命、不要文质彬彬。这么一件顶多说有点倾向的事儿，还没怎么样呢，你就控制不住了。这以后你真退役了，组织上让你去开会，比如政协什么的，你还不整天跟人干仗啊？” 王艾光点头不说话，王斌看了看依然在原地运气、准备发功的儿子，敲了敲桌子：“这个事儿，你必须在体制内解决。” 王艾猛抬头，就听老爹解释道：“你别想用盘外招，别想着人家用资本的力量你也用。人家能用是人家的事儿，我们家不能用，你仔细想想。” “捆着一只手呗？”王艾表情冷峻。 “你不是坚持认为真理在你这边吗？那你怕什么呀？”王斌依然平淡：“你想用盘外招，不还是对体制内解决失去信心了吗？但体制内真的解决不了吗？你在体制内真的毫无力量吗？” 王艾皱着眉看老爹，手指了指天空：“你是说？” “足球这么大影响力的运动，国家队的成绩又这么好，直接间接产生的经济效益这么大，是区区一个赞助合同就能随便摆弄的吗？领导是很关心的。虽然从级别上讲，足球队和其他项目的国家队是平级的，但影响力也能平级吗？在政治上、在社会上的实际效用也能平级吗？领导特别重视是正常的。”说到这，王斌严肃的道：“所以，你完全有渠道、有办法在既定的、成熟的轨道内解决这个问题。只要你坚持认为你的是真理，那么有你说话的地方，有你帮高指导的地方。” “那我……”王艾顿了顿：“两任领导的秘书电话我都有，我联系哪一个？” “叫请示！”王斌瞪了儿子一眼：“按程序走，不要越级。” “明白了。”王艾释然道：“那我……” “你的心乱了。”王斌不满意的道：“你现在除了高指导的一面之词还了解什么吗？领导工作很忙，领导秘书同样是领导，也不轻松，你要汇报工作，难道不得提前做好准备、把各方面资料意见搜集完整吗？好了好了，我看你是关心则乱，你这种时候做什么决定，都只能是越做越错。” 望着儿子疲倦的神态，王斌缓了缓语气：“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歇歇，过两天你妈从东北回来给你做点好吃的，小雷今天听说你回来也搬回来了。” “好。”王艾应了一声站起来：“正好我也和她商量商量。” 王斌点头：“你的小智囊团还是有点用处的。” 第七十七节 以正合、以奇胜（七） 旺盛的心火，没有被院中的风雪浇灭，却在打开房门的一刹那，被温柔慈祥的仿佛怀抱圣婴的圣母一样的雷奥妮所消融。王艾满心的要和她谈工作的心思，就这样就被儿子的笑脸冲散了。 “回来了？”雷奥妮侧身让了一步：“快进来吧，这几天降温了。” “嗯。”王艾高耸的胸膛略微放平，一边走进门一边解开了衣领子。雷奥妮乖巧的从身后接过大衣，挂在了一边的衣架上。 王艾转过身来用手指肚摩挲着孩子的脸蛋和小手，孩子打量着面前的陌生人，大概是他温和的表情还有一些气味让孩子没有感到害怕，可也没什么兴趣。 王艾抬头靠近雷奥妮的脸，两个高大的人额头顶着额头四目对忘一时无言，直到他们一起露出笑容。 “去洗澡吧，水放好了。” “嗯。” 片刻后，雷奥妮大大方方的走进浴室，脱掉外衣一脚踏进浴缸，撩水在身上后便半躺下来：“听说小白鱼还没怀上？” “嗯。” “你看看我？”雷奥妮直起腰来指着小腹：“妊娠纹都消了，要不我们再来一个吧？” “政策不许。” “我是外国人！” “孩子也当外国人吗？” “哦。”雷奥妮重新坐下来，觉得不舒服索性一转身靠在王艾胸膛上，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小白鱼不应该有问题啊，去医院查了吗？” “就是有点焦虑。”王艾拿过毛巾垫在自己身后，然后仰头躺在浴缸边沿：“她和你不一样，她骨子里是很传统很传统的。” “我放荡呗。”雷奥妮左右摆了摆头，用她的金褐色头发撩拨着王艾的胸大肌：“诶，你到底喜欢哪一种？都说放荡的最撩人是吗？” 王艾低笑一声，稍微搂紧了点：“来之前她马上就到日子了，我感觉这次差不多。” 沉默了一会儿，水温有些凉了，雷奥妮笑了声：“你身体软下来也挺舒服的。” 王艾低低的嗯了声，雷奥妮叹口气：“高指导的事儿，我也是今天才意识到的，也怪我没提高警惕。” “哪能怪你？你产假期间都闲不着，帮我这个帮我那个的，高指导那个终究是我的事儿。” “和高指导谈的怎么样？” 王艾闻声，长长出了口气，大概是一身疲惫终于被温水、温情洗掉了：“我好久没这么生气了，好久没有什么事让我这么生气了。唉，理由就跟一加二一样简单。” “嗯，我明白。你和高指导亦师亦友这么多年，互相扶持、互相包容、互相支持、并肩作战。”雷奥妮抓着王艾的一只手摆弄着他的手指：“但我觉得，你还是别太担心，有好成绩打底、又没有其他问题，仅凭借一些道听途说的理由，实在是可笑。不管他们看起来多么气势汹汹，终究是虚弱的。” “嗯。”王艾又长长出了口气：“但是他们碰到了我的底线，可能也是我名气越大、脾气越大、性格越狂妄自大吧。反正我在慕尼黑机场听懂了于明的提醒后，一股火就冲到了脑门子，现在那种感觉还在。” “脑壳疼？”雷奥妮幽默的用四川话说了一句。 “呵呵，是有点。”王艾终于在意识上松弛了下来，可心神一松、刚才美人在怀一直被压制的冲动就复活了。 雷奥妮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动向，于是转身过来活动了两下缓缓坐下：“大半年了，检验一下磨损程度。” 王艾笑着摇摇头：“日子太近了，也许你身体好，但还是小心点。” “嗯，我就是感受一下。”说完了，雷奥妮扬了扬下巴：“你看我都没动。” 说不动，但浴缸里的水波依然轻轻荡漾。 “你知道吗，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会让人下意识的喜欢留在你身边。”雷奥妮好像出水的美人鱼，双眼满是柔情。 “也许是因为我很少大发雷霆？” “不。”雷奥妮低头亲了亲王艾的嘴：“你跟我从来没有过。你很乐天，也很努力，还很清醒，在你身边不会走错路，不会无聊。不管是晴天还是阴天，总是很美好。” “那也是对你吧，我的生活对许多类似的人来说是非常枯燥的，除了看书就是训练，完全没什么趣味，我甚至从来没有给你们送过花，首饰好像也只送了一次？”王艾想到这呵呵笑道：“说起来我是够混蛋的吧？” “骗人的才是混蛋。”雷奥妮骄傲的道：“遇到你之前，我就从不接受施舍、从不接受可怜。我觉得，中国女孩的教育是不对的，不管是中国传统的贤良淑德还是英国的绅士风度，都是在文化上对女性精神进行阉割。温室花朵经不起风雨，缺乏锻炼的女性一定会在成年后的各种竞争中落败，变成男人的附属物。我觉得，申纪兰女士、郭凤莲女士的精神才是正确的社会主义女性教育。” 王艾欣赏的听着这支异国小狮子在他的怀里发表演讲，等她说完了逗趣道：“如果我们有女儿就这么培养？” “不光是我们的女儿，你所有的女儿都应该这样。” “你不觉得我们这种……关系，讨论这么高尚的东西不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雷奥妮低头怪异的看着王艾：“我觉得你被中国的传统道德束缚的太深了，我问你，共产主义的两性关系会是什么样子？” 王艾被问的一愣：“我、我哪想过这方面的东西？” “不对，你应该想，孔子说食色性也很深刻，哪怕到共产主义社会，个体的维生和物种的延续，仍然我们基因密码中最深刻的任务。”雷奥妮很认真：“所以，你应该想，反正我想过。” 王艾张了张双手：“哈特曼硕士请讲。” “爱情是由生殖需求驱动，但最终在心灵上获得的契合。你曾经说过，道德和所有上层建筑一样都来源于物质基础，是建构一种最有利于人类自身的社会规则。那么围绕婚姻的道德呢？不管是一夫多妻、还是一妻多夫，或者一夫一妻是不是？”雷奥妮相当犀利的提问。 第七十八节 以正合、以奇胜（八） 王艾皱眉深思：“按理说，生产力推动社会形态变更，社会形态变更演变道德标准。在原始共产主义，母系氏族一妻多夫是道德的，后来一夫多妻也是道德的，再到资本主义、社会主义，道德就变成了一夫一妻。你是说，共产主义还会变？” “我不敢下定论，但有没有变的可能？”雷奥妮睁大眼睛，就像哲学辩论一样兴奋：“我认为，有！” “证据呢？” “未来的事情，任何人都只能通过若干迹象去推测。”雷奥妮摇了摇头：“但我确实发现了一些趋向性的证据，比如人们发明了很多代替性工具、比如人造子宫，比如无人机、3d打印、机器人、人工智能，你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王艾思索了一会儿：“两性关系削弱？” “不会削弱，毕竟身体和基因的区别是根深蒂固的，人类从单细胞进化到高级哺乳动物，两性关系从我们人类身上已经存在了至少18亿年，哪怕是很低等的生物。所以可预见的未来两性不会消失，除非是极远的未来。既然物质基础如此，那么意识上仍然有互补性。” “你的意思是两性关系的需求模式会变化？从性需求中解脱出来，变成生理和心理上的更深需求，从而让爱情的模式变化？” “对。”雷奥妮欣喜的点头：“这就是我的推测，到共产主义社会，女性不大可能再用身体的子宫来怀孕了，甚至性生活都可能被全部代替了。两性关系将转变为纯粹的精神联系、心理需求。” “那么家庭呢？如果孩子是社会化生产的，比如由父母提供遗传基因来确保一些基因的延续和可针对性的病症预防、天赋发现，当然还有人类物种自身的基因多样性，那家庭呢？” “恐怕会是开放式的。”雷奥妮耸了耸肩：“物质极大丰富，家庭不再具有物质生产职能，科技高度发达，家庭不再有性需求稳定供应职能，家庭的模式也必然更加意识化。一个人可以被多个人爱、可以爱多个人，家庭关系也不再是现阶段的一夫一妻，道德也将顺应这种趋势而更改。” 王艾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的开了一点热水，然后才醒悟：“你说这么多，就是让我消除道德上的负罪感？你是要告诉我，我这个个体已经迈入了共产主义？在精神上？” 雷奥妮微笑摇头：“当然不算真正进入，只能算是伪共产主义。但你不能否认一点，就是你当然还有在富裕的欧洲长大的我，在思想上、行为上，比很多人，尤其是比发展中国家的人，更靠近共产主义。毕竟生产力高度发达是共产主义的最根本特征，所以在相对发达的生产力环境下，人的意识、社会规则都会更加靠近共产主义。而你，比绝大多数欧洲人都过的更好。” 王艾点点头，雷奥妮紧接着道：“还有一个证据，就是你为什么会大笔捐款，早年自我保护我能理解，但现在呢？你还需要自我保护吗？可能也需要，但没那么迫切了吧？我分析，你是在经典社会主义教育下长大的，然后你在青年时期快速进入生产力极度发达的物质文明环境里，从而让你的思想快速进步，越过了中间阶段。” 王艾叹服的点头：“能把好色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了不起！” 雷奥妮哈哈一笑，扑在王艾身上锤了好几下：“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你会用很短的一句话，调侃很多对象，话语里还分好几个层次。不过你说，我这算不算一种精神恋爱？一种柏拉图式的？我刚才的推测有没有道理？共产主义环境下的两性关系、爱情会不会变成这样？” 王艾很认真的想了想：“嗯，是一种很有价值的假说。而且还给了我一个思路，就是为什么社会底层在道德上保守，而越是上层越开放。” “你说？” “底层本就是资源分配中较少的，抗风险较差的，所以道德这种巨大的社会规则变化之后，他们很难抵抗和弥补动荡带来的损失。而且道德会提供他们最基本的需求满足，比如一夫一妻制的道德观会对我这种人形成遏制，从而给底层留下一些。而我这种人也会本能的视道德为束缚，自觉不自觉的去挣脱。” “肉食者鄙。” “嗯。”王艾点头：“从此后，这句话也有阶级性了……不光阶级是有自觉性的，阶层原来也是有的啊。” 说完了，王艾严肃的看着雷奥妮，雷奥妮甜甜一笑：“我知道我知道，人不能超越历史而存在，人不能超脱所在的发展阶段而存在。刚才我们的讨论是纯学术层面的，我没打算让它变成我、还有我孩子的行为规范。” “对。”王艾点头：“不管因为什么它存在，它在今天就是错的，而今天的是非观也是对的，我们就活在21世纪，不是31世纪。所以，唉！我们家可是会出一大堆富二代的，要是他们胡作非为，我是要上报纸断绝父子关系的，我会修改遗嘱让他自生自灭的。” “这么狠？”雷奥妮歪头笑道。 “死刑狠不狠啊？”王艾摇头：“人类社会要通过刑罚来自我保护，我们这个小家也一样，只是私刑宗法不道德了，但开除还是可以的。” “好吧，不过我提醒你，当我们的孩子开始怀疑他们的家庭关系时，你这种教育会让孩子们一个个的都跑来谴责你的。”雷奥妮郑重的道。 王艾楞了一下，随即眨眨眼，一点头：“错了就是错了，孩子如果能从父亲身上吸取教训，我这个爹就没白当。再说，我不觉得孩子们会因为这一件事就彻底否定我，对吗？一个有缺点的父亲才是真实的。” “你真狠，对孩子，对自己都是。” “对你好就行呗？”王艾抱着雷奥妮站了起来：“谢谢你挖空心思的和我讨论学术问题，安慰了我的两个焦虑。” “身体上呢？”雷奥妮搂着王艾的脖子娇笑：“该你动了吧？” “我们已经是共产主义的恋爱了，不需要动。” “可我还没到！” 第七十九节 以正合、以奇胜（九） 在韦迪这得到了明确意见和行动指南后，王艾就没多耽搁，当天晚上就开始构思。在目前的对垒中，商人对足协、高层对高层都可以有来有往，唯有记者支持的教授们让大老粗们头疼的厉害，一肚子道理讲不出来，对方还人多势众，还能鼓动球迷。 第三天下午在即将开始的中塔之战前的更衣室里，面对着心事重重的队友们，王艾觉得还是不能太保密，多少要给大家一点信心，于是趁着老高做完布置出去的时候在人群里站起来。 “大家最近担心什么，我知道。”王艾一句话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还没出去的唐尧东、宿茂臻、李宵鹏、区楚良以及鼻子不通气的范志毅：“但我要说的是，大家的责任是安心备战、安心比赛，打出我们世界冠军的风采。” “老、老大……”蒿俊闵结结巴巴的开口。 王艾冲他摇了摇头：“我现在能告诉你们的是，相信组织、相信上级。” 教练们默而不语，队友们面面相觑，最后赵旭日勉强一笑：“老大，你这么说话……你别打官腔啊你。” 王艾表情复杂：“高指导能扛住的，不用别人扛，我能扛住的，不用你们扛，你们是底牌啊。再说，这国家队只是大家足球事业的一部分，大家各有各的前途。高指导身在局中就不说了，我呢，也差不多。而你们不同，这山重水复的，指不定你将来在谁家吃饭，在暂时用不到你们之前，我们不希望你们平白的得罪人。所以，做好自己的工作，在没有得到我明确的要求之前……保持沉默！” 房间里非常安静，过了会儿，人群里的郑智意外的抬起头来：“王队长，你要这么说我们真不能说什么了，但我代表我自己说一句，我不希望高指导走。” “老大、老大……”队友们争相要发言。 这时候周海滨站起来，走到王艾面前按着他的肩膀：“老大，那你就抗吧，反正这些年一直都是你扛事儿。但是你要记住，你真要扛不住那天，你别忘了，你还有一帮兄弟。” 郜林坐在人群中双手交叉：“我们和高指导的感情，和老大你没有区别。至于得罪人什么的，我是不怎么在乎的，没有高指导和你，我们能有世界冠军吗？我们能有亚洲冠军吗？我们怎么就天才了？84国可是连23个队员都凑不齐啊！” 重新回到国家队的84国少一度的队长杨昊闷闷的道：“你有一帮好兄弟，可高指导也有子弟兵。” “好了好了，各位。”王艾叹口气，笑了笑：“事情虽然恶劣，但没那么严重，我正在想办法，也正在做事情。所以大家还是踢好自己的比赛，对手实力倒没什么，但大家也要聚精会神，完成教练组的战术安排，同时不要受伤。从现在开始，大家的注意力就要放在三年后的巴西世界杯上。我坦白说，我为什么要扛这事儿？因为，我还要拿冠军，一次我没拿够！我觉得大力神杯在中国就展览四年，太少了，我还要再来四年！” “对！”队友们纷纷击掌：“再来四年！” “我也没拿够！” “到时候看谁还说高指导不行！” 老高从外边回来的时候，更衣室正沸反盈天，弄的他莫名其妙：我要下台你们这么开心吗？ 端着肩膀的范志毅晃荡过去笑眯眯：“这帮小子放话，要再拿一次世界冠军。” 单手插兜的老高笑了一声，冲着大家平静的道：“刚才的安排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家高声呼应。 老高沉默了两秒一侧身：“那走吧，上场。” 队员们鱼贯而出，唐尧东走到老高身边，佩服的按了按老高的肩膀：“得人心者得天下！” 人走光了，老高疑惑的眨了眨眼，随即摇摇头：算了，我已经躺平了不是吗？ 今天的中国队依然是半主力阵容，而王艾也只踢了半场就下来了，已经习惯了应付世界级后腰、中卫的他，面对连亚洲顶级都算不上的对手实在没压力，开场前20分钟他就打进了4个，而他前20分钟总共就得到4次机会。当他以“良好完成战术安排”的谨慎态度于罚球区里一次一次跳起时，对手根本阻挠不了他。 王艾记不清上一次在国家队大四喜是什么时候了，但印象中头球大四喜是唯一一次。对手孱弱的身体、粗糙的技术，当然还有开赛前就丧失的信心，都让王艾处在一种“殴打小朋友”的奇怪感觉里。 在激动的球迷、欢呼的记者的衬托下，王艾反而升起了警觉：虐菜虐习惯了，大赛可就顶不上去了。 所以哪怕老高不换他，他也不想踢了。 下半场顶替王艾的郜林也追加了一球，还配合王新欣打入一球，最终以6:0的悬殊比分击败对手。不过塔吉克斯坦球迷却没表现出什么仇恨来，比赛结束后场边的塔吉克斯坦国家电视台记者的提问也挺友好，再看看一脸欣喜的和中国队队员交换球衣的对手，王艾就明白了。 对方是拿中国队当做明星队了……可也是，世界冠军还不是明星队吗？还是去年的世界冠军？ 再说，这场比赛中国队至少放水了45分钟，上半场的后20分钟，下半场的后25分钟，中国队干脆就没认真组织进攻，一直在中场盘带，用对手的攻击来磨练防守体系。这一点，不论是对方教练、球员还是球迷、记者都能看出来。 所以比分是悬殊的，但半个世界冠军打亚洲中下游球队，这是实力的体现。对这种无需明说的友好态度，当然不能报以仇怨。 从冰天雪地的塔吉克斯坦离开，全队直飞温暖如春的广州，在白云机场得到了大批球迷的迎接。球迷的心思最单纯，只要国家队这帮人不跳反，他们就认为骂老高的都是无稽之谈，都是根本不用琢磨的屁话。所以一点也没受影响，欢迎仪式非常热烈。 第八十节 以正合、以奇胜（十） 广州恒大俱乐部的管理层也来了一大批，恒大老总在机场发表了简短而热烈的讲话。他们都知道，干翻国家队是做梦。哪怕国家队放水允许他们外援同时上场，也不好使。这些在中超称王称霸、在世界足坛不值一提的外援，对上如今国家队里的这些在五大联赛打主力的那不差远了？历史上能干倒国家队的只有当年鼎盛时期的辽足。 所以恒大方面的身段很软，老总在机场讲话时就说，这是一次向国家队请教的机会，是给我们广州恒大队的表彰和荣誉，更是一次回馈广州球迷的机会。 虽然是表演赛，但也有三分真意。 和当年的辽足不同，那时的辽足有大半的国脚，所以和国家队打起来，相当于国家队一队打二队，而如今的国家队只有一个老资格的杨昊来自恒大。本来应该在的如郑智、冯潇霆、郜林等人早就被王艾通过图宾根渠道送到了五大联赛。所以恒大固然没有干倒国家队的雄心，但未尝没有在世界冠军身上露露脸的想法。如果能在世界冠军身上学到一些，打亚俱杯、世俱杯总是有好处的，何况，结识了这帮国脚，万一这些人将来打算回国也是个善缘。 不过这些与王艾关系不大，入驻酒店参加了恒大的欢迎仪式后，便继续撰写《足球队主教练的若干理论问题》的专题报告。几天之后，二稿完成，正好阎世铎回来了，于是在比赛前一天晚上，阎世铎在他的房间里戴上老花镜审阅王艾的报告。 王艾在报告中重点论述了足球教练与其他项目教练的区别，指出“越是人员多的项目，教练员的技战术布置越复杂，这是足球实践上始终百花齐放的原因。我们必须承认，足球教练的工作远远达不到一些个人项目教练的那种掌控程度，但这也更凸显了成功教练的不凡”。 然后沿着这个理论判断，王艾进一步分析：“冠军球队很少主动更换教练，打破既有的成熟的、成功的战术体系。尽管理论上存在进一步提高的可能，但冒的风险实在太大。即便因为种种原因一定要换，通常也是选拔原来教练组的成员，从而继续较高水平的掌控球队，继续较高水平的发挥其成功战术，而几乎不存在重打鼓另开张的现象，这无疑是不智的。” 对于传的沸沸扬扬、看起来极为诱人的“大号图宾根青年”，王艾也冷静的分析道：“我本人乐见更多的中国足球海外基地诞生，我在图宾根青年的11年里从没有抽取哪怕一欧元，全部用于俱乐部和所属公司的积累与发展。图宾根青年俱乐部也从未对任何国内同行封闭，始终乐于分享经验教训。虽然该计划与图宾根青年的发展历程有一定相似，但也有很大区别，所以我本人报以谨慎乐观的态度。然而，图宾根青年从未向国家索要过特殊政策，所有在图宾根拉练的国字号的所有消耗一律成本费。这说明只有自身能立足的、能存活的俱乐部，才具备成为海外基地的可能。” 阎世铎看到这，抬起头好笑的看了一眼王艾，随即低头拿出笔来把这段划掉了三分之二，嘴里还说：“你不用表功，国家都知道。” “不是我……” 阎世铎咧开嘴摇头笑道：“你呀，你不就想说应该先发展、后扶持，而不是先扶持、后发展吗？不就是告诉上级要不见兔子不撒鹰吗？这样的意图两句话就行了，写多了伤人，还耽误领导时间。” 一个小时左右，阎世铎审阅完了，也写了修改意见重新递给王艾：“你回去再改一改，然后就交给韦迪主任吧，到我这里我也会尽快上交。说起来不到三年了，队伍新老交替一大堆事儿，早点定下来早点安心。” 第二天晚上在天河体育场的首届“中超杯”盛况空前，有钱有闲的广州球迷坐满了球场，甚至还有外地球迷特意跑过来的。其中一个面对广州电视台记者的镜头说：“小王儿好几年没在国内比赛了，要看他的球总得熬夜，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要不来得悔死。” “你是他的球迷吗？” “谁不是？全中国球迷，你问谁不是他的球迷？他可是世界级球星，我们中国的！世界级！”球迷的话引来了他同行者的欢呼，这也成为了本次比赛最大亮点的一个清晰写照。 王艾从01年非正式的成为国脚以来，打的热身赛屈指可数，商业赛更是几乎没有，非正式比赛不上、甚至非大赛不上，几乎成了王艾的标签。这场“中超杯”要不是王艾本人提议，不好意思自扇耳光，大概他也不会上。 晚上六点开始的比赛中，双方尽情展示球技，王艾搭档赵旭日打中场，前锋是郜林和董方卓的组合，左右边锋则是王永珀和杨昊。杨昊身兼二队，博得了广州球迷有史以来对他最大的欢呼。 近八点，首届中超杯的颁奖仪式进行。恒大队在得到中国足协授权后制作了几十个镀金镀银的奖牌发给大家，以纪念这场2:13的惨败。 是的，早就说好了，国家队不会客气，否则以这帮球星的身价在哪赚回不来？毕竟哪怕是名义上的从各省抽调的国家队来打一个省队，这样的表现也不奇怪。 赛后第二天国家队解散，旅欧球星纷纷离开，而王艾则直飞北京带着修改好的报告面见韦迪，韦迪当天就去体育总局交给了阎世铎，而阎世铎也没耽误直接去了局长办公室。 期待已久的来自足球界的理论反击，开始了。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领导也期待着这份报告多时了。 次日清晨，王艾悄悄离京，并在18日中午回到了自己在慕尼黑的庄园。 19日晚上7点30分，在王艾坐在安联球场的看台上观看队友们迎战多特蒙德的时候，也就是北京时间20日凌晨1点30分，新华社欧洲分社突然发布了一条重磅消息：“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在接受本社记者采访中表示：将在明年1月的颁奖仪式上，邀请世界名帅高洪波担任颁奖嘉宾！” 第八十一节 超巨时代（一） 就在新华社欧洲分社发布这条会对换帅风波产生奇效的消息同时，坐在安联球场包厢里的王艾也刚刚挂断了布拉特的电话。 感谢c罗！如果不是他至今仍对出席是否颁奖仪式态度暧昧的话！ 布拉特当然知道中国足球内部的这档子事儿，世界冠军的事儿还是小事儿吗？可要没有c罗在马德里的助攻，王艾还真不一定能说服他。这毕竟算是介入了主权国家内部足球界的斗争，布拉特也好，国际足联也罢，在这方面都是很小心的。 如今的国际足坛，有三个巨星已经开始渐渐的领先众人，向史无前例的“超级巨星”方向演变。他们年龄相近、水平相近、影响相近，甚至连生活习惯、训练态度都差不多，这又决定了他们很可能是职业寿命超长的家伙。 他们分别是葡萄牙巨星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一个以勤奋、全能、适应性著称的家伙；阿根廷巨星里奥·梅西，一个拥有惊人天赋、令人激赏的超级9号半；中国巨星王艾，一个拥有超高射门效率，号称进攻全能的前场自由人。 拜全球化资本流动所形成的金元足球和网络时代更强大的传播力所赐，如今的世界足坛将以欧洲五大联赛为核心形成远超以往的格局，渐渐形成的三个超巨以自身的素养为根基拉拢和团结了三个稳定的商业和球迷群体。c罗以老欧洲和部分美国商帮为支持者，梅西以南美为核心，兼顾北美和欧洲以及世界其他地区，王艾则拿下了整个亚洲和部分欧洲，兼顾一部分美洲。 在商业版图上，三人算是各有所得。其中王艾的地位最稳固，商业营收也最丰厚，正如他在成就和荣誉上也领先两人一样。得益于他黄皮肤的先天优势，在打破了五大联赛的天花板之后，激发起了世界最大洲的热情。不论是c罗还是梅西，在亚洲捞钱要么是与王艾合作，要么就是捡他不要的。次一级的是c罗，他的外形、球技更符合传统审美，在日趋保守的欧洲和美洲社会更能得到各方青睐。当然梅西也不弱，他超卓的天赋与南美地区普遍的反抗精神结合，更妙的是他忠于“反抗者”形象更突出的加泰罗尼亚的骄傲巴塞罗那，使得他博得了从发达国家到发展中国家民众普遍的欣赏。 如今，三个超巨之间斗争最激烈的是来c罗和梅西之间，他们都在商业宽松且盈利丰厚的西甲，分别属于代表国家统一的马德里和代表地区反抗的巴塞罗那，从两人的切身利益到两队的精神图腾，斗的不亦乐乎，甚至偶尔恶言相向。两人也凭借这种势均力敌的博弈，默契的维持着在东方巨星强大声势挤压下的基本盘。 而东方巨星大概是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从国米离开后意外的跑到了他起家之地的德国，加盟了这两年势头上升的拜仁慕尼黑，主动脱离了最残酷的战场中心，避免了被另外两个联手针对的不利局面。当然，也使得近年来随着他异军突起，不断侵蚀白人足球版图而引来的“反动势力大联合”破产。三个超巨之间的斗争，也就没有了短期内通过2打1的战略决战净化战场的可能，战争也将绵绵无期。 东方巨星的这种暂时性退让，是否有和另外两个超巨保持默契联手瓜分世界的意图不得而知，但他这一退，世界足坛最顶尖的舞台上，三个超巨并立的局面彻底形成。 那么对世界最大的足球国际组织——国际足联来说，是否能够在重大仪式上邀请到这三个人，就成为了在新时期不断壮大的国际足坛影响力的标志。国际足联莫说在各个主权国家面前什么也不是，就是在强大的俱乐部面前也只能商量着办事儿。水平达到超巨阶段的这三人，既有强大俱乐部的支持，更有各自主权国家的支持，完全可以不鸟国际足联。 当然，一般情况下也不用得罪国际足联，就如同王艾如今的态度。 他的成就最高、捞钱最多，心态也最宽和，在主动退让之后，其所在的舆论环境也最友好。不论是c罗势力还是梅西势力在谈及他的时候都赞不绝口，绝对没有数年前卡卡阵营的咄咄逼人，这两方势力都明白，今后两年是这位东方巨星主动让出来的两个年头，所以也在各自加紧争夺，因为东方超巨不可能久离战场，他早晚是要杀回来的。 今年底的评选就是第一年，在王艾乐滋滋的混迹在拜仁当“总替补”摸鱼的时候，c罗和梅西的竞争也达到了白热化。然而，双方从球场表现到场外支持者都势均力敌，在东方超巨摆明了不掺和的情况下，梅西势力凭借去年巴塞罗那的欧冠冠军，几乎锁定了国际足联金球奖。 留给c罗一方的选择不多了。 足球超巨终究立足于绿茵场，论天赋不如梅西、论全能不如王艾、论勤奋谁也不比谁差，c罗的球场特点相对晦暗，那就只能论成绩。王艾的成绩c罗不担心，他的黄皮肤赢得了亚洲，却也输了欧美，c罗完全可以依靠白人保守势力的支持活的非常滋润，但c罗在成绩上一旦不如梅西，那他的商业版图不说崩溃，也有不断被侵蚀缩小的危险。 王艾超脱、梅西上升、c罗危险，这就是如今三个超巨的现实。 这些东西，布拉特清楚，王艾也清楚，所以在广州备战中超杯之际，王艾便给布拉特打了电话希望他能在最近公开说一句“世界名帅高洪波”。而布拉特更进一步，直接拿出了颁奖嘉宾当“礼物”，换取王艾的关于出席颁奖典礼的郑重承诺。 在刚刚的第二次通话之前，王艾便已接到了新华社欧洲分社记者的短信，告之他相关新闻已经发布。然后在布拉特打来的电话中，王艾表达了谢意，并再一次保证，他一定会按时出席。 第八十二节 超巨时代（二） 这一轮围绕着高洪波帅位的国内足坛博弈，到此为止。 此前按照韦迪的指点、阎世铎的点拨，当然还有家人的支持，王艾完成了关于足球教练员的职责、功能的理论构建，并以学术报告的形式向上提交，快速通过了足协和体育总局的层级送到了决策层手中，从而正面抵消甚至反攻了理论界的攻击，补足了老高一方的短板，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态势。 这是正的一面，正面作战的一面。 而接下来与布拉特做的这次谈不上交换，顶多是确认双方态度的沟通，起到了“奇”的作用。2011年的中国对外国人、尤其是外国知名人士的评价还是很看重的。当名义上的国际足坛当家人布拉特亲口承认高洪波在“世界名帅”的行列里之后，所谓邀请“世界名帅”来让中国足球更好的换帅理由便不再成立。 坐在安联球场的包厢里观看着多特蒙德与拜仁势均力敌的大战，王艾的心思却不在球场上，而是在心中不断计较这一番斗争的得失。 一度让他失去镇定的换帅，随着明天中国天亮，大量人士发现新华社的报道之后应该可以平息掉了。不论是万达的王总还是那些教授、记者，最明智的选择当时是绝口不再提此事，浑然当做没发生。可能上级的想法也是如此，这种内部恶斗短期可以迷惑一部分球迷，可只要时过境迁必然是骂声四起，除非换帅后却有效果，所以能无声无息的平静下去是最好。 那么王艾也不可能继续追杀谁，只能计较个人的得失。在中国足球版图中，莫说王艾，就连高洪波也是个小字辈，今年45岁的高洪波按习惯还会称为“少帅”。你一个少帅完成了国字号荣誉的“大满贯”，嫉妒的人、不服的人数不胜数。每个高洪波突破的天花板，都最终成为拉拽他的负担。当这种力量积累到一定程度，那么换帅早晚会发生，无非是什么时间、什么方式、什么人而已。 想通了这一点，王艾才明白为什么老高没有选择坚决反抗，而是躺平。他早就预感到了今天，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当年带领84国少突破世少赛后，他就主动退位，离开北京躲到了上海师傅的地盘上看了两年家，眼下的这一幕不过是历史的重演而已。 只不过这一次，他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子弟兵的成长起来了。即便没有王艾奇正结合的反击，仅凭借让无数教练眼馋的陈涛、赵旭日、周海滨、蒿俊闵、郜林、王永珀、曾诚这些人的联手乃至郑智、白广海、罗彤亮这些老将的助攻，就很难真的拿下他。要不是他从大局着想，都用不着王艾上蹿下跳。 不过要说老高毫无防备也不对，不断扩张的教练组就是他的手段。在原有的黎兵、范志毅、区楚良、陈洋、马东五人同时，通过黎兵交换到了唐尧东，又征召了宿茂臻和李宵鹏，从而在原有的上海帮、广东帮、辽宁帮之外，又拉拢了山东帮，再加上他自己的北京帮。这些帮派有代表在他的教练组里，自然就没法反对他，即便反对，也有相应的助理教练出头，或明着对骂、或私下劝说。 总之，老高悄没声的带领这些“少帅”结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这是在对手发动气势汹汹、声势浩大的突袭，而王艾一方疏忽大意的一段时间里，老高能摇摇欲坠又坚持不倒的原因。这些足坛中坚力量的团结，也给了足协顽抗到底的信心和勇气。直到王艾察觉危险，回国介入为止。 身家超过万达，不惧金元攻势，足球理论大师，正面抵御攻击，足坛内享有盛誉，人脉广泛分布，王艾的这些特点决定了只要老高和足协能抗住第一波不被立刻冲垮，胜利就成了必然，无非是时间和成本问题。 “不过这样也好。”王艾自言自语的道：“各方都留了颜面，总比闹起来好。” “什么？”身边的另外一个观众听到王艾的嘟囔下意识的问道。 “哦，没啥。”王艾扭头看向了身边人笑道：“你说你们教练体谅你来回奔波辛苦特意给你放假，你还跑来慕尼黑干嘛？居然还混到了我们拜仁球员的包厢！” 郑智呵呵一笑：“一直想上你家看看。” 王艾也一笑：“妥，包吃包住包玩儿！” 郑智从06年转会多特一直在，随着尤尔根·克洛普三年前的入主，球队成绩突飞猛进，在老白离开前往比利时联赛“安度晚年”时，他就是中国人留在多特的最后一个球星。 与第一次不大顺利的留洋相比，郑智在多特很成功，如今依然是主力阵容的一员。远超常人的天赋、勤奋的训练、规律的生活，尤其是在图宾根青年的固本培元过程中学会了大量医学和生理学知识后，他也变得很少受伤了。再加上他和王艾一样都是多面手，都是教练心目中任何位置缺人都能第一个想起来的家伙，所以他在多特什么位置都打过，甚至打过一次守门员。因而，即便已经31了，即便和其他队友相比任何一方面都不够突出，但从俱乐部老板到主教练都没有想过卖掉他，甚至还不断给他涨薪。 老郑混的好，王艾也开心，两人之间联络不多，但关系很深。既是辽沈球员，老郑也是王艾送出来的，还是国家队队友、有可能的长期队友，所以当比赛场上格策一脚进球领先拜仁之后，王艾便打电话回家里，让家里人准备大餐。 海因克斯全力以赴的阵容，到底没有渣叔那么渣，0:1输了。已经被多特研究透了的戈麦斯、里贝里、罗本、穆勒的组合没有超出往常的表现，输了也正常，反正积分榜上依然是拜仁第一，领先分数还有6分之多。 走在夜色里已经渐渐寒冷的慕尼黑街头，王艾手指着前方：“那边就是人工林了，一会儿吃完饭你要训练的话，我带你去。” 郑智前后打量打量：“你真会选地方，离市中心不远还清净。” 王艾一拍裤兜：“是会选地方吗？是有钱！” 第八十三节 超巨时代（三） 王艾还真不是开玩笑，慕尼黑是他住过的最贵的房子，在职业生涯中，他的房子没有超过20万欧元的。一直到慕尼黑为止，这房子两个别墅加一起花了他接近400万。 来慕尼黑小半年，王艾一直没有在家接待国内记者，也是怕大嘴巴的记者传出去以后，让一些人心里不平衡。其实王艾自己都不平衡，北京就算了，毕竟那地方寸土寸金，可在慕尼黑，住着一个四千万的房子，确实心疼的流血。 如果不是康丝说这房子保值，以后不住了卖了也不亏的话。 在郑智面前缓缓打开的“撒玛利亚庄园”气势雄浑，主体建筑三层，每层都有十几个房间，高大的绿植即便在冬天也良好的遮蔽了周围的视野。走进大厅后，通过开放的主体建筑玻璃后墙，可以望到斜后方的另外一个别墅的主体建筑。 赵旭日在群里都说过了，那是老大为了保护家人隐私买的。 包括郑智这种年薪超2000万的也一口老血好吐！一般人想象不到郑智有多快乐，郑智也想象不到王艾有多快乐，比如一进门就见到了抱着孩子的黄总以及同样以女主人姿态出现的时总。 不管心里怎么想，郑智面上丝毫不错，先后和两人打过招呼，还拿出了一套精美的积木作为给王胜的礼物。 这顿饭其实是夜宵，所以两位女主人打过招呼、略寒暄几句便上楼了，省得郑智不自在。陪同王艾在餐厅招待郑智的只有李俊和康丝。 “白哥一走，我也……反正挺孤单。”吃的差不多了，郑智放下筷子笑道。 王艾眨眨眼，没着急说话，郑智只好自己往下说：“今天来，一个是上你家看看，也看看孩子。另一个也是想请你帮我参谋参谋，看怎么办好。” “许总请你了？”王艾突然开口。 郑智一愣，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许总倒没直接……” 王艾点了点头，深吸口气，又故意叹口气：“果然叫他挖墙脚了，我就瞅着他慈眉善目的不像好人。” 郑智笑着摇头：“我也31了。” 王艾点头：“那你怎么想的？你自己怎么想的？” “这些年我也算品出来了。”郑智双手都放在膝盖上，神色凝重：“到外边踢球什么都好，就一点，和国内的联系淡了。将来总要退役的，要是还想做点什么，人脉少不了。不在国内踢球，这人脉就谈不上，就是有也是借不上什么力气的赞助商，不管今天它们和咱多好，等咱退了，没价值了，你上门就找不到人。这世态炎凉，我虽然感受的不深，可例子总是一大堆的。” 王艾默然点头。 “当然对你来说这个问题不存在，没准儿你还能当足协主席呢。”郑智开了个玩笑：“对你这帮85国青的小伙伴来说，未来的路也好走，你们比我基础好，年龄好，成就肯定也更高，哪怕回国就是供也得给你们供起来。我呢其实算是辽小虎一波的，就是当年在辽少，哦，老辽少没赶上他们。但我就比罗哥小一岁，比白哥小三岁，所以我得琢磨事儿了。正好踢中超杯，许总那边来人提了提，我现在就犹豫这事儿。” 说到这，郑智抬眼直视王艾：“小王儿，你是我们的领头人，这些年不论是比你大还是比你小，是你哥哥还是你弟弟，都是跟着你一起走的，也越走越亮堂。所以我们都信得着你的眼光，也信得着咱们的兄弟情谊。” 王艾深深点头，想了想一笑：“智哥，其实我觉得你已经把利弊考虑的很清楚了。留在国外水平能保持住，以你的天赋、勤奋，你怎么着也得再踢个十年八年的，这样你如今的收入结构和收入水平就能保持住。回国凭借你现在的成就，在中超就是一个超级巨星，对了，许总答应给你的薪水是多少？” “3000。”郑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王艾却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敲了敲桌子：“低了。” 郑智一怔：“低了？一般中超主力也就300，有的还不到。” 王艾摇头：“账不是那么算的，你听说阿内尔卡的事儿了吗？你听说申花要给他多少吗？” “我哪能和阿内尔卡比？”感觉荒唐的郑智笑着笑着就疑惑的指着自己：“我，真能？” “你是世界冠军的主力队员啊，他是吗？”王艾犀利的反问。 郑智楞了一会儿，无声的一笑：“你为什么从来没这么说过？” 王艾摇摇头：“我们中国人身在一个足球弱国，必须在欧洲锻炼才能实现我们的梦想。而在异国他乡，低调点，宁可赚的少点，从而换取稳定的出场时间是必要的。所以我不能怂恿大家，但你这不是要回国了吗？” 望着思考的郑智，王艾接着道：“申花可能会给他一万！我问你，凭什么你就值3000？哪怕计算上海那点若有若无的崇……呃，开、开放心态，那也不该差的这么大。” “也许人家是前锋。” “那孔卡呢？孔卡也有4000多，你凭什么比他还低？”说到这，王艾气愤的道：“来我这挖墙脚就算了，还存着捡便宜的心思。反正我觉得少于4000你不要考虑。算实力、算名气、算对球队的价值，你都超过了一般外援，凭什么把你当内援看？” “那就是初步意向，没到真谈的时候。”郑智替“慈眉善目”辩解道：“真要谈了，就不是这个价了。” 王艾摇摇头：“连意向性都给的这么低，真谈也上不去。以智哥你的实力和全面性真回了中超就是超级巨星，就该享有超级巨星的待遇，还把我们当海外兵团凭什么？你又不是广州队送出来的？即便你想在国内足坛交朋友也不能委屈自己，该要的钱不能少，在公平的基础上才谈得到友谊。否则，人家就把你当傻子，那以后也得糊弄你，毕竟团结要依靠斗争得来。” 郑智听完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是这个道理……那我还回国不？小王儿你跟哥说句实话，你怎么考虑的？” “……三年后的世界杯你还参加吗？” 第八十四节 超巨时代（四） 郑智听了这话，勉强的笑了下：“肯定想参加啊。” 王艾不说话了，看着老郑半天：“即便以你的自律、身体、基础，在低水平联赛里状态也无法保持。3年后，你毛岁35，哪怕你身体保持的不错，但意识呢？一些老将本来应该达到巅峰的东西，你有吗？那你在新一届国家队里怎么立足呢？没错，我们下一波人不成才，但我们这波人差不多都长起来了。当年从84、86国少落选85国青的也有追上来的。” “以我各方面都不突出的特点，如果实力下滑，那可能当万金油都费劲了吧？”郑智思考着喃喃道。 王艾松弛在椅子上：“三年后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也许你逆转了这个规律，也许我们谁受伤。” 老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脸上时不时的闪过痛苦的纠结。王艾没说话陪着坐着，偶尔心中发笑：都说老郑爱财，看样还真是。这种事儿如果放在赵旭日这帮人身上根本不用考虑，退役都不会踢中超。 好半天，郑智恶狠狠的出口气：“给那么点钱，我才不回去！我还得踢下届世界杯呢！等下届踢完了的。” 王艾笑着摇摇头：“人各有志，智哥，你别勉强，我就是说我自己的想法，怎么决定还是你的事儿。当然，国家队选人，也只会根据实力来选。我不会特意给谁设置障碍，你知道的。” 郑智点头：“我知道，你是防备往国家队里塞关系户……那咱，出去训练啊？” 王艾一愣，随即起身：“好啊！” 在宽敞安静的人工林里，王艾和郑智一边跑一边交谈，跑累了就一对一，十点回家又去健身房玩了大半个小时，王艾才把郑智安排在一楼客房。他没陪着聊，一是两人过去联系不多，私人感情没赵旭日那么深厚，二是老郑心思重，要留点空间给他自己好好想想。 老将的时间没多少了，每一步都很郑重。就像老白这个夏天去比利时似的，王艾一句话都没说，还表示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老白比郑智大，基础和身体还不如他好，就仗着在图宾根两年玩命练才二次发育。但年龄到了以后，伤病重重，真的混不下去了。老白要说回国，王艾绝对不拦着，可即便以老白多病之身也没打算回国。 中超，凡是和王艾混在一起时间长的，都看不上。能主动和中超冠军打一场比赛，已经算是照顾自己人了。 第二天早晨老郑陪着王艾晨练过后，吃了早餐便前往慕尼黑机场返回了多特蒙德，既然不准备走了，那就还得兢兢业业。这天下午，王艾也归队参加正常训练。 两天后，欧冠小组赛第五场在安联球场进行，对手是西甲球队比利亚雷尔，王艾以首发前腰出战，左右搭档世界上最犀利的边锋组合，前方则是他的队内联赛金靴头号竞争对手戈麦斯。结果本场比赛里贝里发挥出色，在王艾的强力支持下完成了帽子戏法，戈麦斯打了一个补射，王艾自己也打入两球，唯有罗本状态不佳。 由于队内首发位置的激烈竞争，罗本伤愈复出的两场首发都没有什么惊艳表现，王艾判断是罗老汉可能有点抑郁，所以赛后请他们两口子加孩子到家里吃饭，顺便和自己孩子认识认识。 饭桌上罗本表现正常，王艾也没多说，都是混迹江湖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反正两个家庭在一起，闹闹哄哄的，罗本应该是放松了不少。 罗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这让送走罗本一家回来后的王艾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时文君，上楼后在宽大的主卧里王艾搂着小美人儿：“你怎么还没动静？我觉得我挺努力的呀。” “我也不知道。”小美人儿懊丧的低着头：“不过这样也好，你不总不喜欢戴吗？以后对我就不用戴了。” 王艾双手往下掐了一把小美人儿的臀大肌：“用这说话呢？” 小美人儿抬头，瞪起来的眼睛里竟然有了点点泪光，慌的王艾赶忙安慰：“诶诶，你别哭啊，你才多大啊，正是好年华还能怀不上了？你、哦，我也是太着急，你说我们俩才预备多长时间？两个月而已，怀不上正常。我虽然射术精准，但也不能百发百中不是？” 小美人儿咬着嘴唇笑了一下，王艾捧着她的脸：“自由之花需要鲜血浇灌，你这朵花不过是藏的深了点，只要我更加辛勤的采蜜，一定会让你绽放生命之美。” 正说着，黄欣放好了孩子道：“小时没毛病，那可能是博士你有问题，要不你吃点什么？” 小美人儿扑哧一声笑出来，王艾表情诡异的看着黄欣，半天一点头搓搓手：“看样算上我回国再加上你俩身体不舒服……你要想挨顿狠的我还能不满足你吗？” “去去，你先伺候小时。” “什么小时？在床上就得叫小白马儿！” 时文君顺从的被王艾按在床上摆弄着，嘴里却道：“总这么说容易说漏了，前几天我盘账的时候就顺口说了一句小黄马，让保卫听着了。” “是吗？”王艾深呼吸了两下：“小黄马过来一起撅着，我要换马不换人！” 黄欣翻了个白眼，懒得和这时候的男人废话，一边去浴室放洗澡水一边道：“那天幸亏是杨军，她是老保卫了，知道的最多，也知道轻重。以后说话还真得注意，这家里不比一般，人多，还有毛病。” 回应她的是咏叹调的剧场，有女主角的华丽高腔和观众的密集掌声…… 从来一挑二毫无惧色，今夜却因为任务在身反而有点不在状态，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依然保持着紧密结合状态的王艾整个趴在小美人儿的背上，听着她的快速的呼吸，擦了擦她鬓角的汗：“好了吧，我该下去了，你不总嫌我沉吗？” “再等会儿。”小美人儿闭着眼：“你和黄欣别笑话我。” “哪能？”王艾和同样在一旁趴着的黄欣对视了一眼：“就是有点心疼你。” “心疼？”小美人儿睁眼捶床狂笑：“我都要爽死了。” 第八十五节 超巨时代（五） 通常来说一个女人要诚心骗男人，那是一骗一个准儿，所以王艾也搞不清小美人儿先前的忧伤到底是真的，还是哄他多用力，反正两件事高度重合，王艾也就不多想了。 至于孩子，实在不行可以做试管嘛，好几家医院都说她功能正常的。 几天之后，德甲第14轮拉开大幕，目前高居榜首的拜仁前往美因茨挑战弱旅，上一轮欧冠首发的王艾再次被安排打替补并随队来到了欧宝竞技球场。这个坐落在大片农田中间充满工业风格的球场，风格很硬朗，王艾赛前还有心情在小城里逛了一圈。上赛季的黑马美因茨本赛季目前仅仅排名倒数第五，拜仁上下都没当个事儿。 但在27号傍晚进行的比赛中，美因茨的顽强尤其是好运气吓了众人一跳。上半场双方互有攻守，但美因茨1:0领先。拜仁首发的戈麦斯、里贝里、穆勒、克罗斯的攻击组合似乎被看穿了，各种手段都不奏效。下半场竟然是中后卫范比滕站了出来先后打入两球。可惜每当他进球不久，美因茨就会神奇般的将比分再次超出，一直到终场的3:2为止。 德甲榜首、豪强的拜仁慕尼黑近来联赛两连败，如果说输给多特尚算情有可原，可这场输的就很是让人憋气，甚至在比赛最后十分钟负责攻城拔寨的戈麦斯在抢占位置时，反过来拽倒了对方中卫。 在场边随时准备上场支援的王艾始终没有听到主教练的征召，未免心中有些奇怪。赛后在酒店，海因克斯的助手带了一句话给他：“球队现在需要紧张感。” 不管王艾信不信，海因克斯是信了，王艾也只能装作信了。近来拜仁为明星球员拉来了不少广告，赞助商们需要他们密集出镜，像王艾这样个人肖像都在自己手里的，当然被俱乐部忽略了。 好在即将迈入12月，王艾的各路赞助商们也纷纷上门，不用俱乐部投喂，他自己也能吃的很饱。再说这两年本就是他在大奖竞争中退让，也是为自己进行比赛热情保养的两年，无所谓了，除非这个势头持续很久。 几天之后在安联球场，被海因克斯调教的重新打起精神的拜仁迎战不莱梅，休息多场的罗本终于首发，发挥的异常出色，和左边锋里贝里各自梅开二度。应该说这才是一名球星的常态，动不动就休息大半个月没啥表现，等养好了、憋足了上来莽一波，像王艾这种随时爆发的才是异数。 本场比赛王艾照例坐了90分钟，看了戈麦斯徒劳奔波了90分钟，当晚回家越发激烈的折腾小白马和小黄马。下一场比赛虽然是欧冠，但拜仁五连胜高居小组第一，所以这场比赛拜仁是必定是“放水”的，一大帮替补终于有了一个打高水平比赛的机会，王艾很难捞到出场时间。 不料第二天的海因克斯宣布他将在这场比赛里首发，搞的王艾哭笑不得。曼奇尼率领的曼城如今小组第三，必须击败拜仁才有可能淘汰小组第二的那不勒斯，所以这注定是一场苦战。 可是想想去年的德乙金靴至今在拜仁还没捞到3场比赛机会，王艾的心理又奇怪的平衡了，甚至主动找到海因克斯表示：这场比赛他可以踢60分钟就行，给别人一点机会。 王艾离开后，海因克斯抚了抚他的超级赛亚人的头发，心里琢磨着中国人可能有点烦了，没准儿想走了也说不定，看来还得和商业开发部那些人说一说，差不多得了。中国人是不会服的，他的亚洲市场是跟他走的，逼急了他换一家小俱乐部照样不少赚。 王艾现在没正式考虑走，但已经在反思是不是以后在选择俱乐部的时候，尽量避开拜仁这种豪强。即便为了欧冠，也该选择竞争更激烈的联赛，比如英超甚至法甲。只有俱乐部面临的竞争越激烈，他的重要性才越突出，像拜仁这样平时几乎没有对手，关键时刻才差几口气的的俱乐部真不一定适合当下的自己。 12月7日，王艾和拉姆、穆勒、里贝里、诺伊尔等主力陪同一大帮替补来到阿提哈德球场，如今曼城有大财团入主，发展形势迅猛，只是各方面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所以王艾才在夏天婉拒了曼城的邀请。可如今看来，没准儿来曼城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过这些都要事后研究了，王艾随便给施拉普纳发了个短信让他跟进，就把手机放在豪华的更衣室，随队出场比赛。 首发的他身后跟着阿拉巴、奥利奇和普拉尼奇，这些在训练赛上还算熟悉，但在正式比赛中极为陌生的队友。反正王艾的态度和球队差不多，踢着玩吧。 于是45分钟过去，他主动和海因克斯说：“下半场换人吧，我不太舒服。” 老帅没多余表示，下半场一开场直接就换了彼得森上去，反正比赛本身是无所谓的。不过对王艾的态度有点犯嘀咕，所谓的“不太舒服”就是几乎在没有得到队友强力支持的情况下，单枪匹马打进曼城两球。后边的这番笑嘻嘻的主动离场，恐怕是在向俱乐部抗议。 “总是在垃圾比赛、垃圾时间里用他，中国人的竞技状态惊人的稳定，但心态有点要崩。这样的话等到赛季后期大赛频频的时候，弄不好中国人要顶不上去。可本赛季最大的引援顶不上去的话，凭借现有阵容更不行了。” 海因克斯在场边心思百转，王艾和里贝里聊的热火朝天，里贝里甚至指着风度翩翩的曼奇尼，好奇的问他这人怎么样，毕竟王艾是在他手下踢了半年球的，两人关系还好，刚才比赛开始之前王艾还和他打过招呼。 这番对话王艾也没遮掩，自然逃不过海因克斯的耳朵。老帅突然想起来这个夏天貌似和拜仁竞争中国人的行列里就有曼城的影子，这么看来，他半场要球下来，是不是带了点向曼奇尼和曼城示好的意味？ 第八十六节 超巨时代（六） 缺少了王艾的威慑，下半场曼城大举反击，因缺少比赛机会而显得凌乱的拜仁替补们没有抵抗住，先后被对手打入两球而落败。对这个结果，拜仁主力们当然松了一口气，海因克斯却只能叹口气：替补们总是缺乏竞争力，有竞争力的又不好对付。 孙继海已经离开了曼城三年，彻底没赶上阿联酋人这波，所以王艾在曼彻斯特也没什么熟人，当晚也就住在了酒店里没出去。当年在英超起码前半年王艾也经常是替补状态，那时候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感觉，一旦没事儿了就总给老孙打骚扰电话。 如今终究是形势不同了，身为超巨，有资格提些要求了。 不过，王艾这边事业上稍微停顿，显得有点运气不好，但家里终于时来运转。当第二天王艾赶回慕尼黑的家中时接到喜讯：小美人终于怀上了！ 望着恨不得把验孕棒杵到王艾脸上的小美人儿，王艾歪头躲过凶器：“我说我最近运气不好呢，原来是被你吸走了！” “有也是给孩子的。”小美人喜滋滋的道。 王艾搂着时文君的腰，突然消沉起来：“这下我只有一匹马可以骑了。” 黄欣打了王艾一下：“差不多得了，你又不是没被我们骑过。” 这个喜讯冲淡了王艾心中的郁闷，不但对验孕棒看了又看，当晚还亲自下厨做了一大堆好吃的。然后在三楼已经被重新分配给时文君养胎才次卧，三个人一起研究时文君的孕期菜谱。 黄欣怀孕那会儿，王艾还不太懂，基本是照着推荐往下扒。到雷奥妮怀孕的时候，雷奥妮总嫌弃没营养，王艾也总心软，结果胎儿太大。所以到了时文君这里，王艾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妇科了，一番删删改改的食谱做的理由充分，营养均衡。 第二天这个喜讯被传回国，并和家人约定了冬歇期就带小美人回家。王艾多少有点舍不得，骑不了看着也好，但小美人儿态度坚决，从怀孕第一天起就对拉起了红色警报，绝对不许王艾靠近。 12月11日，全队西去斯图加特开展德甲第16轮赛事，王艾终于获得首发，不过不是顶替最近两轮颗粒无收的戈麦斯，而是顶替同样两次前腰缺乏表现的克罗斯。不过克罗斯也闲不着，回到后场去和季莫什丘克搭档。而在戈麦斯和王艾两侧则是表现神勇的罗贝里组合。 这个阵容可算是当下拜仁的最强组合，海因克斯和俱乐部都有意巩固上一场的胜利。戈麦斯虽然是从斯图加特转会而来，但打老东家毫不手软，上赛季就两场打进4球，这场同样打进两球。 罗贝里被看的很死，没进球，王艾被看的也挺厉害，不过通过上半场第19分钟的一次门前乱战捅射得手，下半场又射进了一个直接任意球，从而帮助球队4:1取得南部德比的胜利。 当然，也取得了他自己对戈麦斯在队内、德甲射手榜上的继续压制，不多，就1个。当然，同样苦涩的还有目前排第三的亨特拉尔，他是15场14个球……按理说真的不少了。 赛后，全队留宿在斯图加特，而王艾则带着黄欣连夜南下图宾根。 自从黎兵接替沈祥福出任主教练以来，王艾还从没来过。同样费弗尔也接替了老沈的俱乐部经理岗位后，王艾也没来过。而且如果不是这一趟王艾打算和施拉普纳碰一碰的话，他也不见得有机会来。 如今，李觉和阿妮卡都成长了起来，李觉现在是cy体育竞技部总监，阿妮卡则负责商业开发部，一个盯着成绩、一个盯着钱袋子，王艾没什么不放心，黄欣也没什么不放心。 听说王艾要来，图宾根青年早早的派了车在斯图加特这边等着，开车的就是当年王艾在图宾根青年踢球时期的老队长费弗尔。当初陈涛要复制王艾路线，硬是跑到赫雷斯竞技踢了两年，王艾不放心就把当时二次退役的费弗尔派去给他当了个总经理。 多年下来，赫雷斯竞技在西丙和西丁之间徘徊，王艾通常把在国内不够德乙水平，但又想留洋的年轻球员推荐到那去，看能不能打出来。如果能打出来可以去他正在逐渐加大介入力度的拉科鲁尼亚青年队，如果打不出来那就没法了。 在这么低级联赛都无法出头，注定吃不了这碗饭。 按照约定13年夏天王艾将接管拉科鲁尼亚，这几年拉科情况不好，年年保级、年年勉强。自从完成了梦幻般的六冠王，却被g14拒之门外之后，伦多伊罗雄心凋敝，才对这几年王艾不断的增资要求保持默认，慢慢的让王艾不但成为大股东，才成为了控股股东。也正是利用王艾的多次增资才勉强实现阵容稳定，保持了西甲地位。 伦多伊罗和其他股东手中的股权已经不到40%，r基金之所以设立在拉科鲁尼亚，就是王艾为了监视俱乐部管理层以及保持影响。如今的拉科市值已经不足4000万，外债还有2000万，比当年差了好多。那时候王艾自卖自身的3000万也才拿到40%股权，要不是伦多伊罗资金池干涸，这个比例都拿不到。再有一年半，王艾将正式成为拉科的主人。如今cy体育以及图宾根青年都已经启动了干部培训计划以便将来接管俱乐部。 到时候，在欧洲本就拥有巨大声望，且在足球布局上深耕多年的王艾，将拥有一家百年历史、辉煌仍在的西甲球队。这个前途和希望，可比万达的什么“大号图宾根青年”来的真实多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希望在，足协才对万达的提议嗤之以鼻，也当然是王艾在报告中挺起胸膛说什么“先自立、再扶持”的底气。 夜色深了，王艾一路上和费弗尔聊过之后便没有打扰别人，一家人还带着孩子直接进入了狮子酒店休息。 第二天上午，黄欣前往cy体育总部检查工作，王艾同行抵达cy体育经纪公司，召集施拉普纳小组展开了离开拜仁的初步研究。 原本王艾预计的就是在拜仁两个赛季，视情况再研究是否延长。可从眼下来看，应该未雨绸缪了。 第八十七节 超巨时代（七） 夜色深了，王艾抵达之后直接进入了狮子酒店休息。 第二天上午，黄欣前往cy体育总部检查工作，王艾同行去了cy体育经纪公司，召集施拉普纳小组展开了离开拜仁的初步研究。 王艾的原计划也只是在拜仁两个赛季左右，可从眼下来看，应该未雨绸缪了。 “预则立、不预则废。”王艾面对着施拉普纳小组先用中文说了一句古语，而后用德语翻译了一遍才接着道：“我知道你们对拜仁的感情和骄傲，也正是因为大家都希望我来德国，我才最终去了慕尼黑。但从目前来看，我在慕尼黑并不算最理想。”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包括施拉普纳都是强力推荐王艾去拜仁的。 “当然不是说谁有错，而是形势使然。”王艾笑了笑：“本来这两年我也打算缓一缓，原因大概你们都清楚，而拜仁是个好选择。能够在我动力不足的情况下保证我一定的曝光率和成绩。你们的初衷是好的，我并不否认这一点，所以大家不要有什么压力，我这番话也不是批评谁，毕竟你们没想到的，我也没想到。” “王博士，我们，我不是一个很成功的经纪人。”施拉普纳推了推眼镜，很认真的道：“大家，我的团队成员都是德国人的思维习惯，和西甲英超那种模式也不大契合。” 王艾点了点头，突然笑道：“你们国内是怎么评价你们的吗？说你们就是欧洲的东北人，对！就是我、还有辽足这帮人的故乡，从气候到饮食、从性格到生活，除了外貌之外我们在灵魂上在性格上几乎就是同一种人，这可能也是我们在德国生活的很顺利的原因吧。总之，我们这种人习惯了制造业的文明和审美，喜欢扎扎实实的考虑问题，一旦脱离这个环境，不管前景多诱人，都有点脚不沾地的空虚感。所以，不光是你们，连我也一样需要检讨。今天来开会，就是和大家一起总结经验。” 听到这，施拉普纳小组的经纪人们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些人主要服务于来欧洲踢球的中国球星，自身素质当然谈不上多出色，但收入却不少。在如今3000欧左右的平均工资环境下，能拿到2万欧的月薪。显然，对大老板不满如今的处境有点如芒在背。 “博士，你对此有什么思考？”施拉普纳微笑着问王艾。 王艾也笑了笑：“恐怕我们都要接受一个新的概念，就是超级巨星，我指的不是媒体上随便写的，而是真实生活里的东西。先说一下，我现在的工作困境，是我们大家共同造成的，我们大家都需要学习这个概念。你们没带过超级巨星，我也没当过超级巨星，甚至对全球足坛来说，这都是一个新的现象。” 大家静静的倾听着，王艾朗声道：“虽然我有我的特殊性，比如我市场的超级稳定，比如我的半场全能。但究其实质，超级巨星的球场表现只是门槛，外部的市场才是根本。大家可以想想，贝利那个时代是什么样子？克劳斯，当时你家里有电视机吗？” 施拉普纳回忆道：“他到后期我家里才买了一台。” 王艾点头：“那么，马拉多纳时期呢？80年代？你在中国了吧？” “当时中国家庭的电视机拥有量可能不到10%。”施拉普纳点头。 王艾吸了口气，缓缓的道：“如果说的再早一点，比如拜仁建队时期，那时候的足球运动员的受众是谁呢？几千个座位的现场球迷，甚至最早只有几百个座位。后来球场越来越大，但受众始终没有脱离开球场，直到贝利时代的电视机普及，电视直播信号完善。在此之前，没有所谓的球星，只有球员，就像美职篮的早期一样，大家的收入都很低，比普通人高不了多少，有点像现在的德国地区联赛这种半职业联赛，上不了电视，只能靠着门票收入。所以，贝利的崛起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电视机，他是足球史上在商业方面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球星。” “但贝利时代有电视机的只有欧洲、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的少数家庭，这限制了贝利的商业高度。后来马拉多纳时代就不同了，电视机开始在广大的发展中国家普及，所以马拉多纳在成绩方面不如贝利，但在全球的知名度反而和贝利差不多，他就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足坛巨星。”王艾扫视着会议室：“我说的是商业方面，随着传媒力量的增加，球场表现的受众日益脱离球场，自然商业版图日益扩张。” 大家纷纷点头，施拉普纳思考着道：“那么，现在电视机在发展中国家已经普及，而且，互联网开始快速发展，使得足球表现进入了一个更新颖的空间，因此，足坛巨星不足以形容如今足坛顶尖球星的影响力和商业号召力，所以有了超级巨星？” 王艾点头：“不止如此，全球化是个很重要的现象，经济互联互通，大量跨国公司成为了主权国家彼此之间的血管，足球在五大联赛的带动下不断向世界其他地区拓展。我这种来自远东的黄色面孔因为把远东此前沉闷的市场彻底激发了出来，进而在影响力上达到新层次。同样，来自中东、远东的财团纷纷购买五大联赛俱乐部，帮助五大联赛达到了更高的竞技水平，比如切尔西的崛起、曼城的发展、巴黎圣日耳曼的复兴等等。传媒的全球化、球员的全球化、资本的全球化，围绕足球运动最关键的三要素，都已经全球化了。所以我这个时代，才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全球足球明星，简称超级巨星。” “也就是说……”施拉普纳从笔记中抬头凝重的道：“规则不同了，顶尖球星的运作发展方式也和过去有了本质区别。这样的话，德国侧重于为国家队服务的联赛，和西甲英超那种侧重于自身盈利的联赛之间对比，恐怕是哪边才适合超级巨星，是吗？” 第八十八节 超巨时代（八） 王艾微笑：“我并不反对德国联赛制度和联赛目的，反而我很欣赏。在我心目中中超也应该是这种模式，毕竟，我们都是东北人嘛。” 大家听了哈哈一笑，这些年接触下来确实能感到来自东北的中国人更能融入德国生活，起码吃饭就一点毛病不犯，比如来自东北的烤串已经被图宾根德国人所普遍接受，甚至有向周边扩散的倾向。相反意大利、西班牙那种吃什么都要放糖的风格，真的和中国江浙一带比较像，反正东北人吃的皱眉头，德国人吃起来也不对味儿。 开了句玩笑之后王艾道：“德国人和中国的东北人都推崇集体主义，这也是制造业文明和审美的标志，就像拜仁没有超级球星，大家都是球队的一员一样。德国国家队也始终保持了很高的竞技水平。相反，联赛发达的英格兰就……” 会议室里的德国人又是嘿嘿一笑，英国人喜欢内涵法国人、德国人、甚至西班牙人、意大利人、荷兰人，而德国人唯独对内涵英国人情有独钟。他们为数不多的叮当乱响的幽默感基本都集中在了英国人身上。 “但是，以上是一个关心世界足坛发展的足球从业者的观点。但这个从业者自身也是超级巨星，这就麻烦了。”王艾摇头：“不论我多么欣赏德国联赛和德国人，如今我的处境都不适合德国，德甲不可能为了我一个人就改写规则，只能暗中给予一定倾斜，但这个力度怎么也超不过更加自由的英超西甲，甚至法甲。德甲坚实的土地、有限的天空对中下游球员当然友好的不得了，但对我这种就形成了限制。而且，即便来德甲，我也不该选择拜仁。因为拜仁的主力阵容太强，我的商业合同让俱乐部有从容的空间对我施加压力，如果我去沙尔克04、门兴格拉德巴赫，哪怕德甲对我天空有限，他们也会帮我极力拓展，以我休息两个赛季的设想来看，在这样的中上游球队更容易得到满足。” “所以，大家要准备我离开拜仁的事情了。” 王艾说完了，施拉普纳想了想：“博士，你准备什么时候走？还是两个赛季吗？” 王艾点点头：“原本最少是两个赛季，毕竟很多人都说我缺乏忠诚度嘛，但现在来看，最多是两个赛季。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赛季，如果接下来拜仁不能确保我的首发地位，依然因为合同的问题对我搞隐性歧视，那么这个赛季结束我就会走。” “新俱乐部您有什么目标吗？具体条件呢？依然是保留全部个人肖像权是吗？” “当然。”王艾反问道：“克劳斯你知道的，中国市场、亚洲市场是跟我走的，不论我在哪个俱乐部都一样，完全不依赖俱乐部的平台。我所要求的也不过是欧冠资格，而这样的俱乐部很多，而我也能给这个水平的俱乐部想要的东西。把手伸进我的钱包，我是不能容忍的。换你们，你们在我的处境上能忍吗？” 一众严肃的德国人想了想，纷纷点头：“不能忍。” 王艾摊摊手，施拉普纳接着道：“那，无需豪门了吗？” “最好是豪门，如果豪门能答应，为什么不呢？当然，拜仁这种嘴上答应，行动上闹别扭的，最好避免，这浪费我的时间。”王艾摇头：“总被放在替补席上，会影响我的声势。我虽然不依赖豪门这个平台，但我总需要出镜的。对亚洲和中国市场来说，虽然不挑剔我是不是在大的平台，但平台必须要有。我想，五大联赛有欧冠潜力的上百家俱乐部，不可能结成针对我的联盟对吗？” “当然。”施拉普纳笑道：“这样我们选择的范围就大多了……不过，最好还是大的平台对吗？那你看曼城怎么样？当然还有皇马？” “目前来看曼城还不错，老板太有钱了，也不指望赚什么钱，中东人在英超要的就是声望，当然还有一些金融目的，不过这和我无关。我可以在稍显混乱的俱乐部、不差钱的老板的环境下，拿到我所有的东西。”说到这，王艾看向众人：“当然，还需要你们的辛苦工作，包括明确表明我的态度，明确得到俱乐部的态度，类似罗曼先生那种过于强势还不怎么懂的最好避免。” “罗曼先生这几年表现不错。”施拉普纳笑道：“大概是接受了教训？这几年和我们一直没有断了联络，如果可以的话，你会不会回去？” 王艾耸了耸肩：“看情况了，我个人不排斥任何选择。另外，巴黎圣日耳曼也注意观察一下，他们也换了中东老板。” 施拉普纳回忆了一下点头：“巴黎可能不再满足于做一个球星工厂了。” 经过一上午的沟通研究过后，施拉普纳小组和王艾取得了一致：在时代性的超级巨星标准下重新审视足坛，当然主要是王艾未来的俱乐部选择和商业合同谈判问题。 中午王艾和大家一起吃了工作餐，顺便和李觉、阿妮卡两人聊了聊。下午王艾在费弗尔的陪同下去了俱乐部，与正在训练的球队见面，当然还有他的队友毛剑卿、曾诚、王永珀、朱挺、王新欣等五人。然后又去图宾根01和03两个梯队转了转，最后单独和黎兵交谈。 目前图宾根青年排名德乙第五，反正多年来一直都在德乙中上游，相比巴黎圣日耳曼，图宾根青年才是真·球星黑店，从国内几十万买人来，培训两三年，几百万卖出去。球星有了前途，俱乐部有了钱，如今图宾根青年的设施已经相当豪华，专业训练场就有六个，其中有一个还是恒温球场。狮子球场又扩建了一次，如今已经能坐得下两万两千名观众。 cy体育总部已经搬到城东，把原来的总部全部留给了俱乐部。起码从办公面积来说比斯图加特还好，也就比拜仁差了一些。 这些基础设施的进步，反过来进一步保证了球队的竞技水平。 第八十九节 超巨时代（九） 当年“图宾根三剑客”留下了中国外援融入五大联赛的成功模式，比俱乐部更能赚钱的老板王艾不抽调资金确保了后勤水平的不断提升，创建的cy体育运动康复中心又在科学上提供了保证。 黎兵干的很舒心，俱乐部内部非常团结，或者说只要来的都是和王艾有关系的，大家自然没有什么本质冲突。小城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中国人的存在，十年如一日的能看到友好温和的中国人，对中国和中国人的负面看法不攻自破。尽管这些年随着中国人均工资的提升，当初抢着来德国当环卫工的盛况不复从前，但人总是能召到的，经过严格的礼仪培训和道德培训，这些平均能干两年的中国人没给王艾丢脸，不断巩固加深小城对中国元素的友好态度。 “中国足球的海外基地”，绝不仅仅是一个俱乐部、几个球场、几个中国人就能搞定的，没有这种综合的、全方位的配套工程辅助，有多少钱也长久不了。 “我怎么没看见毛罗呢？”王艾转了一圈才发现当初在拉科的队友毛罗·席尔瓦不在。 “回巴西找人去了。”黎兵微笑：“我们也还是需要一点其他国家的外援的，巴西外援尤其有增值空间。” 王艾看着黎兵呵呵一笑：“看来你也发现我们的秘密了。” 晚上，王艾到训练场体验了一下，和国家队队友一起训练了两个小时，对图宾根青年的其他队员也没阻拦，大家在一起乐呵呵的玩儿。玩开心了，自然会有人忘了王艾是老板，只记得王艾是世界足球先生，所以上来和他单挑。 行吧，王艾也不在乎，反而有点喜欢 一个星期之前国际足联已经公布了本年度国际足联金球奖最终三人名单，据说排名不分先后。实际上按国际足联小心翼翼的尿性，还是按照排名顺序给了外界足够的“暗示”，省得到时候不懂事儿的媒体瞎咋呼，排名不出预料，梅西第一、王艾第二、c罗第三。 所以这次王艾回图宾根省亲，还引来了小城媒体的注意，堵着训练场的门要采访，王艾也只好略谈了谈，大概20来分钟，回答了不到10个问题便告结束，临走王艾还和大家，包括一直在旁观看热闹的队员合影。 又在宁静的小城休息一夜，王艾第二天带着他的人马启程回慕尼黑，今年的冬歇期从12月22日开始，一直到1月21日首场比赛来临，当然全队要提前三天回俱乐部，所以实质上是放假26天，嗯，工资照发！ 最后的两场比赛一个是与科隆的第17轮德甲，一个是与波鸿的德国杯第三圈。目前拜仁在积分榜上领先第二的7分，加上对手又不强，王艾以为自己弄不好又要打替补了，不过回到慕尼黑参加训练两天后被告知，他将再次首发，位置还是前腰。 本来在前腰位置上就面临克罗斯竞争的穆勒，因为王艾的加入只能去给两个边锋做替补了。 后来王艾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自从四年前穷困的慕尼黑1860放弃了主场拥有权之后，拜仁在这里还从来没击败过弱旅科隆，波多尔斯基似乎在游泳圈里打拜仁特别有心得，所以俱乐部希望以最强姿态迎战，顺便也在冬歇期之前给球迷、媒体一个良好印象。 另外，半个赛季了，王艾就打了9场德甲只有一场首发，这种奇怪的局面引来了很多人的兴趣。拜仁有苦难言就只能按下心中的不快，而且王艾在图宾根的行程并未保密，他召见了他的经纪人团队商量了什么外界也有猜测，不排除离开拜仁的可能性。 实际上王艾回到慕尼黑的第二天，施拉普纳就低调的抵达慕尼黑与内林格尔会面，交谈中着重提出希望拜仁能更正认识：俱乐部在王艾身上只是赚的少，并不是亏钱，双方的实质关系不是雇佣与被雇佣，而是一大一小两个公司的联合经营。王艾的500万年薪从集体肖像权、球票、广告、转播费方面完全可以赚回来而且还远远超出，比如因为王艾的到来中国和亚洲多个国家才购买了德甲尤其是拜仁比赛的转播权等等。 施拉普纳最后郑重建议拜仁，能够从这个角度理解双方的合同，不要被传统思维所束缚，错误的理解双方关系和王艾一方的态度，这个合同不论是不是拜仁都会这么签。 是否说服了拜仁不得而知，但最后一场德甲王艾得到了首发是真的。 12月16日，科隆王子波多尔斯基带领科隆队来到安联球场，全力以赴的拜仁队也以最强姿态迎战：射手榜第二的戈麦斯首发中锋、射手榜第一的王艾首发前腰、世界最强边锋组合罗贝里左右襄助，然后是克罗斯和季莫什丘克，以及范比滕、巴德施图贝尔、拉菲尼亚和拉姆，诺伊尔。这个阵容莫说打一个科隆了，就是打皇马、打巴萨也足够用。 至于科隆，照例是王子带着一群无名之辈。 晚上9点半开球，王艾的家人、中国驻慕尼黑领事馆总领事等也都出现在了看台上。比赛一开场慕尼黑就掌控了局面，毕竟除了波多尔斯基这个点之外，科隆队在任何一个位置上都没有优势，准备好好享受比赛的王艾没有着急攻门，相反位置经常靠后去和克罗斯做配合，先稳稳的拿下中场再说。 于是，就像传统的慕尼黑比赛一样，罗贝里作为进攻箭头拉起了猛烈攻击的序幕。然而，今天大概是天气太冷，两人的脚头都不太稳，多次攻击都没有效果。此时王艾的热身也差不多了，感觉也差不多了，见队友进攻受挫，于是慢慢的把位置从中圈附近前移准备帮忙。 第25分钟，里贝里突破被放倒，拜仁得到了一个正面对着球门的直接任意球机会。本来拜仁队中王艾应该是毫无疑问的第一主罚手，但经常替补所以范比滕为第一主罚手。王艾和范比滕简单商量了一下就让他主罚，自己跑到人墙一侧准备突袭。 第九十节 超巨时代（十） 让人没想到的是，范比滕这一脚没打准击中了科隆队的队员腿上，结果嘭的一声，足球外皮居然破了，足球也划着不规则的曲线摔到了一旁。 在另外一侧的王艾这时才猛的想起来，印象中范比滕好像确实是干了这么一件猛事儿。刚才要是自己踢，几乎不可能打在人墙上，也用不着罗本推一下调整个角度，这个奇迹也就消失了。 比王艾还高了4公分的范比滕身高腿长力气大，射术倾向于直接暴力射门而不是脚法控制，，再加上冬天球比较脆，而且还是一脚出去立刻打在了人墙的腿上，缺乏空中飞行的这个让足球恢复原状的空间，所以才碰巧了。 在球迷的哄笑声中，罗本把球捡了起来开心的来回摆弄，还扔给了来看热闹的王艾，王艾笑嘻嘻的挥舞着足球：“丹尼尔，这个破球你可要收好，我和马里奥从来没踢坏过。” 憨憨的范比滕这时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抱着球跑到场边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此时科隆队员还围在裁判身边，希望听到任意球已经罚过的判决，虽然球坏了，但你已经踢完了，踢坏了导致球没进那是你力气太大。 拜仁队也没什么争议，毕竟这种事太少了，而且全场掌控局面，不差一个机会，于是等范比滕回来，科隆就发了球门球双方比赛继续。随后比赛继续，可就在王艾厉兵秣马准备开红时，里贝里突然和对方后卫发生了冲突，脾气暴躁的法国人大概是被言语挑衅了，双方对骂，裁判一人发了一张黄牌，本来事已至此也没什么，法国人经常这么干。但随后赛雷诺继续上前挑衅，法国人终于怒了，一张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当着裁判的面这么干，裁判也毫不犹豫把法国人驱逐出场。 这番变故几乎就在十几秒内，大家都没怎么反应过来，法国人冷静的走向场边，海因克斯赶紧作出新布置：克罗斯前提兼任前腰，王艾拉边打左边锋。 好吧，比赛重开，进球很快来到。上半场第36分钟，王艾从里贝里的位置再次突袭赛雷诺，已经被裁判盯上的赛雷诺有点束手束脚，结构被王艾轻松盘过送出一个极高质量的传中，让戈麦斯大力头槌，比分变成了1:0。 几分钟之后，还是王艾，还是赛雷诺，不过这次赛雷诺没放弃，一直纠缠着王艾让他没法传中，于是两人从边路纠缠到中路，最后以一个王艾急停抽射结束，2:0。 又是几分钟之后，还是王艾，还是赛雷诺，王艾抓着对方一张黄牌在身的弱点往死了打他，这次赛雷诺有点急眼了，在王艾于罚球区角即将突破之际把他拽倒。于是，王艾亲自主罚任意球，踢之前他还特意回头指了指不远的范比滕，大个子顿时明白，哈哈大笑。 王艾这次还真是用脚尖捅的，真是想试试能不能也踢破一个，不过他终究第一目的是进球，所以足球绕过了人墙，没有发生碰撞当然足球也没爆。 话说一场被踢破两个球，赞助商要发疯的！ 赞助商的名字王艾没记错的话叫阿迪，今年刚给了自己一个超级大单…… 小儒尼尼奥式的s球被王艾用脚尖捅了出来，在人墙上方不规则运动，还真把看球的阿迪代表吓了一跳，所幸看科隆门将把球捞出来的样子，球没破。 还好还好！ 上半场以王艾的神勇发挥告终，比分变成了3:0。虽然王艾遗憾的没能把阿迪代表的心脏踢爆，但把坑了里贝里的赛雷诺踢爆了，连着突了他五次，次次成功，其中三次变成了进球，以至于中场休息时法国人给了中国人一个狠狠的拥抱。 下半场比赛继续，少了一人的拜仁虽然给对手不少机会，但攻势更猛，效率更高，戈麦斯、阿拉巴、克罗斯、王艾又分别进球，最终让这场拜仁的“雪耻之旅”变成了7:0的超大比分胜利。 此战过后，拜仁继续以7分之差领跑积分榜，同样，王艾以19个球稳坐射手榜第一，而且终于和戈麦斯之间的差距变成了2球。这让王艾松了口气，也让戈麦斯偷偷松了口气：同队半年，戈麦斯自认为他已经不可能延续德甲金靴了，那既然这样，还不如拉大点，省得总被媒体拉出来当陪衬。 3天过后，完成了数学系第一学期期末考试的王艾随队转战波鸿并替补出战，一射一传帮助球队4:1取胜。而后，全队就地解散，王艾先行回到慕尼黑，汇合了一家人，包括即将回国帮王艾考察残疾人工作岗位相关问题而后即将进入北方轻工的康丝，即将回国养胎的时文君，即将回国最后考察两名新保卫的严竹、赵丹，即将带着孩子回国和雷奥妮母子见面并欢度春节的黄欣。 由于人数众多还有孩子，所以这次家里把德国美人号悄悄的开到了慕尼黑机场。王艾一边感叹着儿子比自己待遇好，一边歪在真皮座椅上看报纸，保卫们有的聊天、有的打牌，气氛轻松愉快。 黄欣哄着儿子，时文君和康丝在一起窃窃私语，唯有李俊皱着眉头：“博士，你看这条新闻？据说c罗可能会不出席颁奖典礼？真的？不给国际足联面子？” “哦？”王艾拿过《马卡报》认真翻看，看着看着一声叹息：“牛！” “真的？”其他人也来了兴趣。 “大概率是。”王艾晃着脑袋：“别忘了现在皇马的主教练是谁。” “哦！”众人恍然，是对谁都撇嘴的何塞！ “不止如此。”结果王艾接着分析：“如今三个超级巨星并立的局面形成，梅西的比赛极具观赏性，我的进球效率足以证明一切，留给c罗的空间很狭窄了，他怎么办呢？” 时文君挑了挑眉，指着今天《马卡报》首版的c罗的那张严肃而张扬的面孔：“性格？” 康丝帮忙分析：“梅西和博士给外界的印象都是温和的，c罗如果寻求个人形象突破可以形成对峙和对比，有利于巩固超级巨星地位。” 众人恍然，王艾扭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片刻，回头张开双臂：“欢迎大家来到超巨时代！” 第九十一节 故剑情深（一） 足坛的变化是线性的、即便突破了某个关节达到了质变，对普罗大众而言仍然是遥远的、陌生的、未知的，他们对超巨时代的观感仍然停留在媒体的胡乱吹嘘上，尤其是在足球世界边缘地带的中国球迷。不过这对王艾来说无所谓，反正他在中国市场的号召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所以中国球迷对他的认知是球星、超级球星、巨星还是超级巨星，没有区别。 只要中国的商家明白就行，而商家是通过百度搜索量、个人社交账号关注度，甚至以王艾为关键词的商业、传播相关研究论文数量等指标来判断他的实际地位和影响力，从而制定与王艾的签约合同标准。 去年8月吉利汽车收购了在中国享有盛名甚至虚名的沃尔沃之后，就给王艾发来了一个大单，还没等王艾这边同意，那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泄露了双方接洽的消息，煞有介事的声称这份合同可能是中国车企有史以来最昂贵的代言合同，一年一亿什么的。后来谈判迟迟未达成，但这件事却折射出了国内品牌与王艾合作的两个高门槛：品牌价值和代言费。 这恐怕就是大多数中国人对超巨时代的直观认识了。 12月21日昏黄的傍晚，德国美人号缓缓滑行在北京国际机场的跑道上，王艾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出去洗脸，回来后一伸手把儿子拎起来，信手一抖，儿子嘎嘎笑着飞上天…… 黄欣拿着棉衣走来：“别闹了，快穿上。” 把不老实的儿子按住，瞅着他被包成了一个球，王艾把球放在手里颠了颠，同时顺着舷窗向外望，今天晚上风有点大，远远的在灯光的映照下还能看到一点残雪，于是也干净裹上了羽绒服等待机长指令。 过了好一会儿，塔台才传来消息，王艾和机长、副驾驶、空乘等打过招呼之后才顺着舷梯离开，直接上了家里开来的面包车。 今年的春节是1月23日，而德甲下半程的首战是1月20号，所以王艾临走的时候和海因克斯打过招呼，他今年有可能在家过一个完整的春节……海因克斯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德国媒体都说了，这位半个赛季替拜仁打了15场比赛进了30球的家伙，至少凭借个人表现扭转了5场比赛的胜负，为拜仁至少带来了7分，恰好是拜仁领先第二名的分差。恼火的海因克斯私下对照比赛录像分析后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分明是4场！ 联赛冠军基本就是该赢的赢下来、没把握赢的要极力追求赢、输面大的尽量争取平局，就这么一分分的攒，攒到最后谁攒的多谁是冠军。所以像王艾这样总能稳定输出的，或者能够在关键时刻逆转比赛的，就有了真实的高昂价值，也就是俗称的球星了。 到家时，晚餐已经预备好了，大大小小三十多人坐了五桌，吃过了饭，王艾给李俊、赵丹、刘亮、张光放假半个月，要他们下月8号之前回来，因为王艾要去苏黎世参加国际足联颁奖典礼。等王艾回来他们还可以接着放假，一直到春节过后。期间王艾出席各种活动，都由北京住户严竹负责，以及他今天就准备去验收考察的两名新保卫。 同样，黄欣、雷奥妮、时文君也给她们的保卫放了假，唯有康丝的两名罗马尼亚女保卫没放，放了也没地方去。相比穷困而混乱的罗马尼亚，不管是德国、还是中国，都好的多。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王艾一家人才坐下来聊天。虽然平时的交流会通过各种方式，包括打电话、看文件等，但这一家人都算是企业家，因此见面之后首要聊的一定是相关企业的事情，比如不便在电话里说的，或者说不清楚的。 王斌、艾小青主要像王艾口头通报家里五大企业体系的一些企业简报上没有提及的内容，包括一些政策信息、人事变动等，还有一些比较轻松的，比如北方轻工纪律部部长宝力高的儿子生了个双胞胎，所以今年要过来拜年之类的。 说完了这些大概就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然后才开始聊家人的事儿，孩子的事儿。其实王胜已经对王中华好奇老半天了，可惜这个叫做“弟弟”的生物一直都在睡觉，这回总算说到了他们，王胜就自行下地摇摇晃晃溜达到弟弟的婴儿车前，探着头往里瞅，小胖手哆嗦着拍了下弟弟的脸。 王中华睁眼，哇一声哭了出来，黄欣赶忙起身过去抓儿子，却半路被王艾抓住：“让他们小哥俩互动一下，没关系的，对了赶紧拍照片，这是历史性的一幕啊。我们家老大、老二第一次见面。” 王斌、艾小青不好说什么，雷奥妮在一旁鼓掌称快，仿佛被惹哭的不是她儿子一样。康丝便拿起手机咔嚓咔嚓给拍了好几张，然后顺便把数码相机也打开，对着这小哥俩照。 王中华在婴儿车里哭了几声，发现妈妈没来，而且婴儿车外站着的家伙好像也没啥恶意，反而在那嘎嘎笑。结果，王胜笑着笑着，王中华也忘了哭，也咧嘴笑。 “我儿子傻吧？”雷奥妮指着婴儿车。 “等儿子长大了我会告诉他的。”王艾威胁了一句雷奥妮，转而冲黄欣摊摊手：“看吧，小孩子的事儿，大人少掺和，只要教育好不欺负人，他们之间怎么互动大人少管。” “就你懂得多！”别人没说啥，艾小青忍不住了，拍了下儿子的脑袋，走过去抱起两个孙子，亲亲这个、看看哪个，哪一个都放不下。 王斌也忍不住了，也走过去逗了逗两个孩子。王胜还能记得爷爷奶奶，让两人非常开心，其实倒不是小孩子的记性有多好，而是他们俩每隔一个星期就要和孙子视频一次，想忘了都难！ 人群中的时文君非常投入的看着这一家人温暖的互动，带着满脸的幸福。再有十个月，她和她的孩子也将成为这互动中的一部分。 第九十二节 故剑情深（二） “221模式？”第二天上午，中国足协青少年部部长刘春明坐在办公室里望着对面刚从韦迪主任那出来就溜达过来的王艾：“22我懂，这个1是什么意思？” “重点班、天才班、强化班，反正什么都行。”王艾即便跟韦迪主任汇报工作也不是很严肃，到老刘这就放松多了，直接摊在沙发上：“我，我来负责这个1。” “你有时间吗？” “没。”王艾晃着头：“但他们有时间，可以送到我这那嘛，平时联赛还是有些空闲的，我带着孩子们一早一晚的练一练，白天休息或者去拜仁参观什么的，挺方便的。” 刘春明笑了笑：“你不是带过一回辽少最佳阵容吗？上瘾了？” 王艾摇头：“算不上上瘾，但您说我有这么大名气，在俱乐部还有点地位，不把这个价值榨干，我不就亏了吗？” “俱乐部还能给你出路费？” “那是不能啊，不过我差这点钱吗？”王艾瞪着眼：“我这帮兄弟都是什么眼光，本身门槛就高，能送去的都有打中超的潜力，他们看中的、挑中的，那将来就有成为国脚的潜力，这样的队员哪怕岁数不大，我花点钱也值。起码将来他们要不听话了，我就掀老底！” 刘春明笑着摇摇头，往后一靠：“你们还真尽心啊，行吧，要我什么支持？” “给个合法性呗。”王艾叹口气：“本来吧，我是和大家在网上开玩笑，说我今年也办一个吧，结果差不点叫大家给我开除了，反正给我禁言了好半天，我是打电话骂赵旭日骂了半天才给我解开，这我算明白了什么叫众怒难犯。所以就折中了一下，正好我今年带那帮辽少的孩子感觉挺不错，教学相长么，当老师的本身也长本事，然后去年他们带班的时候发现了挺多的小天才，但他们太忙也招待不过来，所以，这两边合拢一下，就有了这个221计划，但他们还是要求我保密，不能泄露，要不然不管去没去的，都对孩子成长不好。” “嗯，行。”刘春明想了想：“足协补助要吗？” “能有多少钱？”王艾好奇的问道。 “你要是只有一个星期的话，食宿费用吧，只能报这些。” “那还是算了。”王艾摇头：“大头是机票，来回哪怕是经济舱也得好几万，20来个孩子上百万花出去了，足协要是给我全报了还行，要就报一部分还不如全是我自己花，这样将来也少犯毛病。” “嗯，你可以考虑找企业赞助什么的。” “那就没法保密了。” “那这样。”老刘琢磨了一会儿道：“你呢办一件事，我也办一件事。你办的就是考个教练证，一会儿我拿些培训材料给你。诶，你别笑，虽然你是我们头号的理论专家，但教练证我还真不能直接发给你，你不说么，第二次足协改革应该是法治化改革吗？哪怕很多教学思想都来自于你，你也必须考证！” “得得得，我听你的。”王艾举双手投降。 “这就对了，足球教练证连学历都不限制还能难住你？但我们必须真的走这个程序，才能让人没话说，对吧？你不是总怕别人说你吗？那我们就扎实一点。” 王艾这回严肃的点头：“好。” “你考了证，我这边就给你发放一个中国足协青少年部的名头，具体名字你自己想，想完了告诉我，我这边就给你下文件，就是给你个手续，承认你的班是中国足协批准的，是国家级别的。” 说完了，见王艾点头，刘春明弯腰从他的办公桌下边哗啦出一堆培训材料来递给王艾，王艾一边翻着一边道：“那啥时候考试？你知道我这太忙。” “以你为准。” “啥、啥意思？” “你什么时候看好了，觉得行了，你就来，我找人考你，过关了就给发证。” “这算走后门吧？” 刘春明诡异的望着王艾：“……别给脸不要脸。” “行行行，我懂，我这算特事特办。”王艾嘿嘿两声：“那啥，您还有事儿没？” “有。” “嗯？您还真有事儿啊？”本来都站起来的王艾只好重新坐下。 “我他么是你领导！”刘春明指着王艾骂道：“怎么好像我是你下属似的？诺，这个拿去看看。” “啥呀？”王艾再次站起来到刘春明桌前拿起一份文件翻开，里边是一长串名字。 “刚才韦主任没和你说吗？” 王艾再把文件翻到首页，点头道：“说了，名人堂的事儿，要我说你们办事儿真慢，我都提了两年了你们才落实。” “是啊，人力紧张嘛，有些人白领着我们的工资，平时什么活不管，光指示别人干活。” “太过分了。”王艾气愤一句，又好奇的道：“那这人开多少工资啊。” 这回轮到老刘无语了，一个月千八百块钱让世界足球先生给你坐办公室，你想瞎了心啊你！ “行了少扯淡。”老刘恼羞成怒：“规则参考其他国家足球、篮球名人堂，退役五年可以候选，老成员提名，半数通过进入候选，最终大家投票选前三。名人堂管委会有一票否决权，理论上只要进入每年联赛最佳阵容的才能代表联赛，国家队这边，至少成为国奥队员，并拿到过一次洲际赛事前二的或者世界前五的，有资格候选。” “那可难了。” 刘春明摇摇头：“不难，你们这波人拿到过奥运冠军、世界冠军，两个队伍前后大概也有27、8人，光你们就得轮9年。再说以后的事儿再说，实在不行还有每年的中超最佳阵容。” 王艾点头：“原来中超这边是灵活的，也行，那我手里的这个就是首批名人堂成员呗？我来决定这些老前辈谁是谁不是，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刘春明对王艾的骚话已经免疫了，板着脸道：“你虽然还不是足代会代表，但你是我们的知名专家，足坛大事、足协的重大决策，都需要参考专家意见……好了，拿着你的东西快滚！” 第九十三节 故剑情深（三） 王艾是一名非常特殊的足协干部，通常穿西装的是干管理的，穿运动服的是干业务的，就像科研单位一样。王艾是唯一一个穿上西装人模狗样，穿大裤衩子更人模狗样的家伙，算是理论实践双丰收。 双重身份的好处是巨大的，在足协内部王艾几乎是无法管束的存在，把他当队员以纪律要求他吧，他脸一板：文件呢？我身为足协中层干部，我怎么不知道？把他当足协干部要他守规矩、受委屈吧，他一摊手笑嘻嘻：我是球员，我不懂事儿！ 也就是王艾常年在欧洲，所以尚在韦迪主任和刘春明等干部的容忍范围内：，反正过不了几天你就滚蛋了，我们又可以清净半年！ 夹着名人堂的资料，王艾从足协出来打了个电话，便让严竹开车去体育总局拜见副局长阎世铎。如今虽然阎世铎已经不在足协任职，也不再负责足球相关的日常工作，但他依然是中国足协主席，韦迪只是副主席；他依然是总局领导中分管足球工作的副局长，顺便兼任2022中国世界杯筹备委员会主任。 总之，依然和足球脱不开关系，只是层级更高了。 中国足协主席这个职位通常是高职低配，因为足球影响力太大，利害关系也特别多，所以必须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事实上上一任足协主席袁伟民从1992年上任，到02年基本就不管事儿了，都是阎世铎在操办，但即便如此他的主席也依然当到了2009年才由先拿下了06世界杯八强、又拿下了北京奥运冠军的阎世铎正式接替。 阎世铎在当足协副主席之前只是个秀才，远没有袁伟民、年维泗的资历深、名声大、震慑力强，02世界杯出线也没帮他博得多少名声。一直到他坚决支持王艾的足球探索，支持高洪波的足球建设，并最终开花结果，创造了史无前例的好成绩，尤其是北京奥运家门口一举突破，给全国人民争光露脸了以后，他才被大众认可算是一个真正的足坛掌门人了。 王艾到的时候，阎世铎还在开会，于是在他办公室门口的长椅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人。如今真的一切不一样了，当年在足协王艾随便去他的办公室，去了就聊天，如今么，想进他的办公室可难了，起码总局门口是有武警站岗的，刷脸不好使的。 作为阎副局长亲自关注和重点培养的联系人，王艾见阎世铎在组织程序上不犯毛病，于是王艾把他这半年在德国的生活、训练、比赛等情况做了简要汇报，然后谈了谈未来的考虑，包括及早开始离开拜仁的设想等。 阎世铎没说话，就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听王艾的单口相声，时不时的笑两声，等王艾说到了“221”计划才睁开眼欣赏的道：“知道为国分忧，好啊，自己搭钱为国分忧，更是高尚。” 王艾嘿嘿一声：“老前辈指教我的时候也没管我要学费不是？我们国家的足球就是这么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到我了也不能给断了。我比老前辈那时候更有钱、更有闲，而且现在也是我的巅峰期，那就趁早吧，正好下一波人续不上，就找下下波人吧。” 阎世铎沉吟了一下：“你是来和说去辽少考察的事儿吧？” “是啊，您忙，我得和您提前约好了日子。”王艾点点头。 “年底事情太多，明年初吧。”阎世铎想了想突然道：“对了，今年的国际足联金球奖你有希望吗？” “没有。”王艾坦然一笑：“再给我，欧洲的种族歧视就压不住了，我也太危险，所以让一让没坏处。” “呵，信心真足啊，你要不让的话，能把国际足联变亚足联？”阎世铎笑道。 “那可不好说。”王艾照例笑嘻嘻：“论绝对实力，我自我感觉还是比梅西和c罗强一些的，毕竟足球这东西终究要看胜负，胜负终究要看进球，我这半年在慕尼黑没怎么正经踢吧，诶，难得的创造了我自己的一个记录。” “哦？什么记录，说说看。”阎世铎正了正身子，饶有兴趣的道。 “以前吧，我虽然经常在比赛的某一个周期里打出来场均两球的效率，但一旦拉长了之后呢，有时候我状态起伏，这个数据就保不住了。”王艾晃着脑袋：“今年在慕尼黑大概是比赛比较轻松，没怎么用心，再加上我自己可能心态好？谁知道呢，反正半个赛季下来替慕尼黑打了15场比赛，进了30个球，正好场均两个。” “……世界足坛独一份吧？”阎世铎的双眼闪着光。 “嗯。”王艾笑呵呵的等着领导夸奖。 阎世铎赞许的点点头：“还真厉害……可惜不能给什么奖。嗯，春节之前你们辽少放假吗？” “不放。”王艾摇头：“我们辽少您也知道，文化课不准落下，所以平时是按照中小学的时间表走的，嗯基本和我差不多，半天上课、半天训练，所以赶上寒暑假的话就可以放开手脚了。我来之前特意问的那边，小年那天才开始放假，大年初六就集合了。” “冬天训练方便吗？我听说你们辽少的环境还是比较艰苦的。” “嗯，辽少的环境确实比较艰苦，我也没办法，本来就赔钱，生源还不一定稳定，不过我们也有变通的办法。这不中超冬歇期了，辽足的训练基地就空着了，所以寒假训练都是把三个少年队集中到辽足基地的。” 阎世铎恍然：“哦，辽足是有室内球场和恒温球场是吧？” “可不？”王艾点头：“这不就便宜这帮孩子了？还可以从小建立起他们对辽足的感情，省得长大了人都跑了，白花钱。” 阎世铎笑着点点头：“你们在青少年培养方面确实下了很大功夫，很好，你们这些队员都很好，自己创造成绩，还不忘了培养下一代，从多个角度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很有考察价值啊。” 王艾眨眨眼，没怎么听懂。 阎世铎摇摇头：“行啦，你先回去吧，记得等我通知。” 第九十四节 故剑情深（四） 王艾晃着脑袋从阎世铎的办公室出来，当领导的就这点讨厌，啥话也不说明白，含含糊糊的……算了，王艾洒脱的一拍屁股：车到山前必有路，爱啥啥！ 晚上在家正吃饭，电话响，接过来一看是张吉龙秘书的，提醒王艾别忘了参加今年亚足联的颁奖典礼。康丝想都没想：“1月5日，吉隆坡。” “哦，好。”王艾点点头，他的事情太多了，光商家新一年度的签约仪式就有四场，二十多个新广告片要拍摄，都赶在这段时间了。要是没有助理，他还真容易忘了什么。 怎么也不能忘了恩重如山的亚足联啊，去年的50年最佳要是不出席颁奖典礼，亚足联能疯了。 不光王艾要到，老高也得到。纯金奖杯没那么好拿，以后只要没大事儿是年年都得到。 至于今年的各项大奖王艾没怎么注意，还是康丝给他解释的：“今年的亚洲足球先生应该是陈涛，他去年世界杯的表现仅次于你，但远远超过其他国家的球员，所以今年算是给他一个补偿。” 雷奥妮也说：“世界冠军对整个亚洲都是头一遭，延续一年也算正常。对了，今年陈涛在拉科表现也很不错，现在好像是射手榜、助攻榜双双第三。” 王艾会意的点头：“怪不得……诶到时候颁奖嘉宾是我吧？那我说点什么好呢？我怎么以前辈的身份……诶你们帮我想想怎么勉励后辈。” “想得美，颁奖肯定是亚足联主席的事儿，人家一年就露这一回脸。” 说说笑笑中，晚餐结束，王艾领着他的家属团离开了东城区的家，开赴海淀区鸦儿胡同。他这一回来人多势众的，东城区的家尤其是后院有点装不下了，只能临时换地方。 海淀这个房子就宽敞多了，两个小不点好奇的四处打量，路过前院时严竹叫住了王艾，一招手，两个保卫站出来略带拘谨。王艾就随手冲黄欣摆了摆手，让她们先进去，自己留在了前院与新保卫见面。 自从老范到家里工作以后，保卫工作的严密程度直线上升。早年胜利安保由王斌带着李林创办的，纯粹的草台班子。后来严竹和赵丹先后加入，在保卫的个人技能、政治审查、排班列序方面走上正轨，算是正规化了。但一直到老范加入后，管理机制才算彻底严密起来。 如今一名新保卫要历经三个阶段才有机会走到王家人身边，第一关是入职审查，由于胜利安保是拥军拥属模范单位，所以得到了部队、武装部的大力支持，只要不是机密档案都可以调取，极大方便了人员选拔和筛查工作。第二关是培训期由李林负责观察了解，对保卫的道德人品进行摸底，越优秀的越有机会成为各大企业体系高级干部的个人保卫，差一些的就会去各个企业、集团的保卫科工作。第三关是按照轮岗原则，轮岗两次的高级干部个人保卫，在长达五年以上的时间里得到了相关干部的好评，且经过老范亲自把关之后，才算“出徒”。 像早年那样一扒拉脑袋算一个的事儿，再也不会发生了。 所以今天出现在王艾面前的两名保卫都是三十上下，精干利落，王艾笑呵呵的在前院和两名新保卫谈了谈，一个叫金元素，齐齐哈尔人，汉族，在内蒙当兵转业，是个面色黝黑的汉子。一个叫苏石，山东廊坊人，在河南当武警转业，是个貌不惊人，但老范在档案里评价为：“为人机敏，善于洞察危机”的人。 这算是一文一武的搭配，一个能打的，一个敏感的。 两人都成家了，也都有孩子，在胜利安保干了五年，都在京郊买了房子。初次见面王艾也没说太多，只是简单聊了聊便交给了严竹负责排班，自己则回到了正院。 他好几个女人，他自己要经历一番重新认识，他的保卫包括严竹、赵丹都需要调整一番，那么新保卫也是：对此无所谓的，说明道德方面有瑕疵；对此看不开的，所以人缺乏变通。必须能够建立起“人无完人”的客观认识，并且能够区分好王艾私德和公德的，既保留内心朴素的正义感，又能客观看待王艾的贡献的，才能客观看待王艾的保卫工作。 总之，很复杂，老范都给列了教程，王艾也就不用费心了。 他到正院正房的时候，女人们已经分配好了房间。由于两个孩子太小还离不开娘，再加上小孩爱哭闹且容易把另一个也引得闹起来，所以必须分房睡。还有时文君怀孕反应有点大，也怕吵闹，所以也分了房子，这也是东城区那边的房子装不下的原因。 这时候还没睡，两个儿子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隔着婴儿车的护栏叽里咕噜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偏偏大的说的快乐，小的听的愉悦。 “要不是我亲手制造的，我都以为我生了俩外星人。”王艾晃着脑袋走向正给康丝出主意的两个妈妈、一个准妈妈。 “你也听不懂猫和狗的话，但你知道它们想什么。”雷奥妮抬起头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人家哥俩有专属通讯方式。” “嗯，还是他么加密的！”王艾犀利的吐槽两个儿子，然后看向几人：“商量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黄欣道：“真不用我陪着去？” 王艾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天挺冷的，你还是在家吧。实在呆不住了，就领着孩子逛逛博物馆什么的，我去就行了。” “嗯，那你可别摆谱，这次是求人去的。”黄欣不放心的叮嘱道：“虽然都是家乡人，但怎么说人家也和你没有什么隶属关系，愿意配合是给了面子的。” “嗯，我知道了。”王艾很认真的点头答应。 第二天一早五点，王艾、康丝、严竹、金元素、苏石五人悄悄在北京机场登机飞往沈阳，而后南下辽阳并在上午10点抵达了辽阳民政局，拜会了相关领导和残联干部。 康丝要展开的调查，王艾动用一些关系完全可以从全国残联和民政部开始，但王艾考虑到八字没一撇，不好兴师动众，所以才特别回到家乡。 第九十五节 故剑情深（五） 虽然王艾是以个人名义展开的这次调研，仍然得到了家乡干部的热烈欢迎。尤其是听说这次调研是以机会成熟后大量招募残疾人参加工作为目的的时候，残联的干部握着王艾的手，眼泪都下来了。 “我是搞哲学的，从学科自身来说，当中国人口红利消耗殆尽，国家还没到发达国家的这个阶段，大概就是六七年、到十年这个时间段以后，仍然需要大量初级劳动力。同时生产工具的进步，也使得起码头脑正常的残疾人具备了相应的工作能力，正好可以填补这个空缺。”王艾很是坦然的对局长办公室里的干部们说道：“从我家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劳动力众多的大型企业，搞轻工的难免劳动力很多，劳动力短缺也是很严重的事情。康斯坦丝女士呢，一直在国外从事慈善工作，具体说就是负责和西班牙王室有关的慈善基金的运作，所以这次我派她来，希望能得到家乡父老的支持。” “没说的。” “应该的。” 干部们纷纷表态，王艾站起身拱手致谢：“本来我们是可以直接到全国残联那边要数据的，他们本身也有很多调研。但一来考虑到我这个是个人名义，别说我的面子没那么大，即便有，也不好干扰人家工作；二来这只是初步调研，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回家乡来吧，就得麻烦各位了。” “小王儿你客气了。”民政局领导摇头：“你在辽阳搞这个调研，也是帮助我们启动了相关工作，不说全国领先，起码也能赶在前头。据我所知，我们行业内还没有注意这方面课题的，你应该是第一个。而且北方轻工就在辽阳，一旦你们调研成功了，那么最先受益的也一定是我们辽阳的残疾人，所以我们理应提供配合，我这先给你表个态：要什么给什么。” 王艾再次致谢，中午饭后，下午就陪着到残联调阅档案数据。 晚上，辽阳市的主要领导把王艾请到了市委食堂，王艾当面向家乡的领导们汇报了他此次回家的目的，得到了一番勉励。对于日渐消沉的小城来说，不管哪方面能够出彩，都是值得鼓励的。 王艾在辽阳呆了一天，留下了康丝和两个保卫，以及从王基金抽调的两个新人做助手，协助康丝此次调研工作后，便在第二天回到了沈阳。上午他在麦超和沈祥福的陪同下对超越体育进行了一番考察，还去辽篮看了看，下午他前往抚顺到于明的辽少视察了一圈，叮嘱了一下过段时间阎世铎可能来视察的事儿，而后在晚上返回沈阳，在浑南区超越集团总部把神色有些拘谨的小美人儿接上了车。 “叔叔阿姨不是同意了我们的事儿了吗？”王艾握住时文君的手。 “嗯。”时文君低声应了下。 “还闹别扭呢你？” “没有。”时文君舒了口气：“已经这样了，他们还敢打我？倒是你，万一我爸妈说难听的。” 王艾晃着头：“放心，我脸皮多厚啊。” 不同于黄欣的父亲黄安已经放飞自我，把女儿往王家一扔基本任嘛不管，也不同于雷奥妮等于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哥哥，时文君可是父母双全的。以前糊里糊涂的混着也就罢了，如今小美人儿都怀孕了，再躲着就不像话了，所以这一趟王艾是去时家拜望二老的。 终究两个人有点心虚，所以买了一车厢礼物，到了老两口的家门外搬了半天。 夜色里王艾偷眼看，这座别墅格局优美，门口还停着一辆丰田车，应该都是小美人儿给买的。她的工资虽然不多，但自从与王艾关系突破后，也在艾小青那里领补助了，她又不怎么花钱，所以就给父母从沈河区的公寓挪到了浑南区的别墅区。 夜色里站在门口帮着张罗的二老笑容灿烂，即便走进屋子了也没给什么脸色看，王艾才偷偷舒了口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文君的妈妈才说了两句心里话：“这么多年看下来，小王儿你什么品性我们都心里有数，文君愿意跟着你，你也愿意对她好，那就行了。我们都算是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王艾面带愧色的点点头，举杯向二老致意。 晚上在别墅的客房，时文君伏在王艾胸前：“如果你刚认识我就说让我给你当小的，我能杀了你。可这么多年糊里糊涂的下来，我也提不动刀了。” 王艾咧咧嘴：“今年春节把二老接北京吧，和我爸妈见一面。” “不了。”时文君断然拒绝：“到时候大家都不自在，过几年的吧，等事儿都稳下来了再说。” “那你怀孕时候在沈阳养胎吗？这里能更自在一些？” “还是在北京。”时文君道：“沈阳这边我偶尔回来一回得，这些年我基本不着家，他们都习惯了两口人的日子，偶尔回来能挺高兴，可要常住就不见得了。对了！” 时文君突然神神秘秘的道：“问你个事儿，我爸妈可能要领养个孩子，你同意不？” 王艾奇怪的道：“我同意不？我有什么资格说同意不同意？” “没说资格，是让你出主意，让你看看这事儿妥不妥当。” 王艾想了想：“没啥不妥当的，你家又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从你的情况来看，二老的教育还是很成功的，不会有什么烂事儿。再说二老的退休金有限，基本靠你撑着家业，将来领养的孩子长大了，也不存在什么争产风波，顶多这别墅你不要了就是了。” “我也没想要啊。”时文君重新躺在王艾怀里：“就是觉得家里突然有了个小的，心里别扭。” “你还不错了。”王艾哈哈一声：“以前我爸妈跟我开玩笑，说养我这个儿子屁用没有，但要再生一个吧，你们就得同室操戈，打出狗脑袋来。” “你真能？” “那是！”王艾神气十足的道：“我多狠你不知道？” “呸。”时文君翻过身用屁股拱了拱王艾：“忍不住你明天就回北京，我看狮子都要等不及了。” 第九十六节 故剑情深（六） 王艾在沈阳一共呆了三天，天天晚上和小美人儿他爸喝酒，王艾有史以来就没连着喝酒超过三天，这回算破戒了。三天后，终于把老丈人喝服了，王艾、时文君也就高唱凯歌把家还。 25号回北京就开始了密集的商务活动，连元旦也没闲着。他这个足球明星当然没法表演什么，但也受邀出席了几个大赞助商的年会。过了年各单位放假，王艾依然闲不下来，和社科院的朋友们吃饭，和国博的专家们吃了个饭，抽空找到张召忠教授也一起吃了个饭，一直忙活到1月3日。 总结这十天就是：照相照相照相、吃饭吃饭吃饭。 各单位开门上班，王艾拿着一张叁亿人民币的支票前往青基会例行捐赠，又例行得到了共青团领导的接见。由于去年得到了劝告，王艾这次没说增加捐赠的事儿，准备年捐3亿一直到退役为止了。 再有闲钱就通过王基金那边走了，一般的小灾小难王艾不用特意出面，统一由王基金安排，该多少是多少，包括国外的。王艾通常是从该国赞助商的赞助费里拨付一部分作为捐款。 1月4日号上午，王艾乘车接了老高并汇合中国足协代表团前往吉隆坡参加今年的亚足联颁奖典礼。一年前因为腐败问题，亚足联主席哈曼辞职，常务副主席张吉龙代理亚足联主席一年，广受各方好评，所以前些日子张吉龙才特意提醒王艾：要给我捧场！ 1月5日晚上的现场星光熠熠，王艾坐在台下第一排正中，他身边是高洪波，另外一边是韦迪，反正老有面子了。当然获奖的中国人不多，只有一个亚洲足球先生给了陈涛，其他的零零碎碎的十几个大奖被各国瓜分，其中日本拿到的最多。 王艾心平气和的看待这一幕，如今的他已经在亚足联打通关了，也就无所谓了，反而有闲工夫认真审视张副主席的工作情况。到今年9月张副主席即将年满60岁，按照中国足协的相关工作规则，一旦在国内退休将无法被派出担任国际组织相关职务，也就意味着一切不变的话，张副主席的亚足联生涯很可能在今年9月告终。 这是王艾始终担心的事儿，来时还和韦迪主任聊了聊。韦迪主任来足协两年多，也搞明白了张吉龙工作的重要性，但对于相关规定也有点挠头。如果让张副主席接着干，那么下届选举他很可能直接当亚足联主席，这对于中国足球有多大好处都不用细说。如果死守规定换人来干，那就得重头再来，而且是否有张副主席的工作能力很难说，尤其是哈曼出事儿给张副主席全面展示工作能力提供的机遇，更是可遇不可求的，真让张副主席退下去太可惜。 于是，韦迪建议王艾回国后找时间和阎头建议一下，看看体育总局那边能不能灵活一下。而且韦迪还提醒王艾，随着足协改制完成，足协已经是纯粹的民间团体了，不像以前还挂着一个足管中心的牌子，必须严守事业单位干部的年龄规定，民间团体就好操作的多。可以从这个角度灵活一下，比如让张副主席从足管中心副主任的位置上退休，但保留足协副主席的职务，这样既满足国家规定，也满足亚足联规定，两厢得便。 对韦迪主任的灵活变通，王艾深深佩服：不愧是在官场里打滚了一辈子的，办法就是多。光靠王艾说张副主席多重要不行，阎头也不是不知道，但他也得服从国家规定，真要出格儿了就很麻烦，会授人以柄。可如果按照韦迪主任的设想，起码王艾看来是没啥问题的。 参加完了颁奖礼，中国代表团在吉隆坡休息一夜次日回京，王艾兴冲冲约了个时间跑到了阎世铎的办公室里一说，阎世铎听的直点头，最后说了句：“可以研究”，还是没给准话儿。 晚上王艾回家和老爹吐槽，老爹反过来吐槽王艾：“按你说的，阎主席一贯支持张副主席工作，他能想不到？” 王艾傻眼：“那韦迪主任为啥还让我说呢？” “让你说是让你侧面表明足协的态度、看法，毕竟违反国家规定的事儿，他说了犯忌讳，你说就没事儿了。” 王艾梗着脖子：“我也是国家干部！” “屁！”王斌鄙视：“足协都人民团体了，你还国家干部呢？” “那我，堂堂的世界足球先生，亚足联50年最佳，就当了一回信使啊？” 艾小青拦着王斌的话：“也不能这么说，你还是国家队队长，中超俱乐部老板、海外基地的实际控制人。当然也是中国足球界影响最大的个人，所以你的态度，本身也不仅是你的态度。” “啊，这么一说我就开心多了。”王艾特意给老娘倒了杯茶。 张副主席留任的事儿是个人都能看明白，但也不排除留不住，老高的帅位不都有人动心思吗？只能再等等看。 又在家休息了两天，王艾再次和老高汇合一起从北京出发前往苏黎世参加2011年度国际足联颁奖礼。这一趟去瑞士，王艾谁也没带，相反老高把一家都带上了。按老高的说法就是：经过换帅风波我已经想开了，老婆儿子跟我吃了这些年的苦，什么露脸的事儿也没轮上，可算我当了一次颁奖嘉宾，这次要不带下次就没这好事儿了。 老高的转变让师姐非常满意，说他是人到中年才活明白！ 老高的转变也让大侄子非常满意，这不是他第一次出国，但亲眼看老爹在这个场合以颁奖嘉宾身份登台，依然让这个少年热血澎湃。 到苏黎世下飞机，一行人前往酒店的路上王艾让已经回来上班的赵丹下车买了一大堆报纸，打开来一份看了几眼哈哈大笑：有你的，c罗，你还真不来啊！ 有种！瞅瞅这理由：为了备战国王杯，靠！这是仪表堂堂、温言细语的讥讽国际足联啊，年度颁奖礼还不如国王杯的16进8重要？ 第九十七节 故剑情深（七） 由于王艾这两年是放弃状态，故而心情格外放松，看完了报纸一直到酒店都在琢磨这事儿。他和c罗关系不错，或者说他比较欣赏c罗这种较为直接的性子，相反对梅西的性格不太感冒，所以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能做点啥？帮一帮声势落后，准备转型的c罗？ 如今的三个超巨只是表面上的并列，真细算的话王艾才是第一，梅西和c罗是落后了半步的。不论是王艾垄断了多年的欧冠历史进球榜，还是垄断了多年的欧冠、欧洲、联赛金靴，乃至三次获得世界足球先生金球奖，都独占鳌头。 那么联合老三打老二，好像是个顺理成章的选择。毕竟老二老三干的越狠，老大地位越稳固不是吗？ 以前王艾只顾着闷头往前跑了，没空琢磨这些事儿。到今年他不跑改溜达了，就有闲工夫了。话说一个高学历球员，不玩心眼儿那不浪费了吗？ 于是，到酒店休息后，王艾思考良久给c罗发了一条短信：“需要我帮忙吗？” 很快，c罗回了短信：“帮我什么？” “我准备在明天的颁奖典礼前后说你的名字。” “不是骂我吧？” “我会表达遗憾，把你、我还有那个人放在一起说，你觉得怎么样？” “我能拒绝吗？” “可以呀，我无所谓的。” 这一次c罗回的就慢多了，大概半小时以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我的朋友。” “我们可是有共同的老师，就是最特别的那个。对了，他还好吗？” 话说到这，两人就不说正事儿了。刚才这半小时，c罗弄不好联系了他的经纪人门德斯，或者自己认真琢磨了一下。反正他明白了王艾是要给他助攻，也明白王艾看到了他如今的处境、猜到了他脱困的办法，所以也就无需遮掩了。 都是一个层次的人，彼此想什么不用明说都懂。既然王艾想帮忙，c罗当然乐于接受。这里边私交不错、互相看顺眼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当今足坛只有他们三个是同一层次的。很多事情只有他们会遇到，只有他们会懂，只有他们能互相理解。 别看这两年哈维的势头不错，但巴塞罗那可装不下第二个超级巨星，那些赞助商、球迷、电视台就能放得下一个梅西，所以他们三个还是他们三个。 但因为王艾和c罗对梅西都不感冒，梅西也不愿意私下交朋友，所以与王艾一马当先，c罗梅西紧随其后的舞台分布不同。私下里三个超级巨星是王艾与c罗搭档，一起冷落梅西。当然，梅西也应该是喜欢这种处境，多年前王艾给梅西当过欧洲金童奖的颁奖嘉宾，此后在赛场上还多次相遇，梅西从未私下联系过王艾，不管什么事儿。那王艾就明白了，不管是性格上不喜欢陌生人，还是瞧不起自己，梅西都不想和自己发生什么关联，那王艾自然不能讨人厌。 所幸还有个性格开朗的c罗，所以两人才会经常在私下里保持密切沟通。超巨时代对所有人都是陌生的，他们作为第一代超级巨星，也确实需要联手探索这个新时代。 第二天颁奖仪式，不出所料梅西拿到了本年度的国际足联金球奖，不过起码有三分之一的镜头是对准场下坐在前排中间姿态非常从容、笑容非常从容的王艾的。颁奖仪式开始前，王艾和梅西一起坐在奖杯两侧接受采访时，王艾公开表达了对c罗没能来的惋惜，声称：“他不来我感觉缺了点什么，希望明年的皇马战绩更好，他可以抽出时间来见一见。” 王艾说这番话的时候，旁边梅西的脸色是一下就黑了的。 虽然王艾的话听起来没什么，但皇马和巴萨是什么关系？皇马成绩好是什么意思？他和c罗是什么关系？盼着c罗来是什么意思？ 梅西本就不是以心胸开朗著称的，否则也不会对早年王艾多次表达的友好置若罔闻。因为按年龄算，王艾比梅西还小半岁，可当年却已经是三届欧洲金童奖获得者，并且给他颁奖。 此前王艾开玩笑说要以前辈身份给陈涛发亚洲足球先生，可王艾曾真的以前辈身份给梅西颁过奖，反正王艾觉得这事儿是梅西心里的一根刺。 颁奖仪式过后第二天，王艾和老高等人一起回国，路上照例买了一大堆报纸。与往年只有获奖者被集火不同，今年是他们三个各自分担火力，头版头条当然都是以梅西为核心，但起码有一半的报纸，提到了王艾和c罗两人，而且篇幅还不短。 按理说不该这样，但梅西本缺乏新闻价值的人，这方面远远不如c罗。在c罗果断转向开始进一步塑造他突出的个性后，一下就把画风带歪了：他没人到，但关于他的消息满天飞。再加上王艾意外的出手，更助推了c罗的声势。 于是，今年的局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葡萄牙人不来、阿根廷人获奖、中国人拉偏架……台上台下暗流汹涌！ 这才有个大时代的样子！ 中国人是技术、阿根廷人是天赋、葡萄牙人是性格，哪怕国际足联的颁奖典礼也无法动摇三个超巨的地位，相反他们还利用颁奖典礼进行了自我巩固。阿根廷人依旧保持乖巧、安静的形象，葡萄牙人则强化了叛逆、强悍、不服输的形象，中国人则隐隐彰显了他的前辈地位。 “你也是为抬高自己吧？”回程的飞机上，李俊好奇的问道。 王艾耸了耸肩：“许多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只能说各种力量博弈到了这个阶段，我的地位抬高并非是因为我出手，相反我出手是因为地位到了。” 身后旁听的赵丹保持微笑，他身边的新保卫金元素听了个糊里糊涂。他和苏石来到王艾身边后，果然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赵丹说：“博士的感情生活有点乱，但并非是道德败坏，而是有它的特殊性。” 严竹说：“在博士身边是一个自我提升的好机会，不论你们选择什么方向都会得到博士的支持。” 第九十八节 故剑情深（八） 这次回国老高没有同行，而是从苏黎世南下马尔代夫度假，他爱死了那个小岛，天空海阔、无人打扰，不论是赞是弹，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天地间只剩下自己、爱人和孩子，回归最纯粹的生命。 对于红尘中被烈火灼烧的人，这是一次暂停、一次校正、一次再出发。 回到北京，王艾得到了阎世铎的通知1月15日他有空，希望王艾能陪同他前往辽少考察，而且语焉不详的表示可能有其他领导也去。王艾回了个短信说知道了，然后让李俊紧急查看行程表，该推的只能推了，推不掉的往后挪。 所幸要过年了，需要他亲自出席的商务活动不多了，而且他此前与阎世铎商量的时候已经划定了大致时间，也就预留了窗口。 1月14日晚上，王艾给阎世铎打电话请示是不是今晚就走？在沈阳睡一觉、明天一上午就可以开始了？毕竟超越体育总部就在沈阳，考察的辽少现在也在沈阳辽足基地，您作为体育总局副局长，也不能只管足球这些，其他的篮球、女足、电竞，以及经纪公司、医疗康复基地，是不是都要考察一下？ 阎世铎的回应让王艾摸不着头脑：“等通知。” 挂了电话，王艾茫然的看向他爹：“阎副局长这什么意思？晚上还开会？这都几点了？” 做王艾对面的王斌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重复了一遍：“等通知。” 得到了一模一样的答案，王艾气的站起身就跑了：什么玩意儿，说话不说明白，听的直堵心！ 第二天一早接到电话赶到北京机场时，王艾还想抓着阎头吐槽两句，结果一进机舱见到一个笑眯眯的人时，立刻就惊了：“副主席，您、您……” “怎么？想不到是我？”领导笑呵呵的招手。 王艾乐颠颠的凑过去：“哪里能想到？您多忙啊，这眼瞅着过年了，您肯定事儿一大堆，还能特意抽出时间来看望我们的小球员，哎呀，我这心里塞了暖宝宝了。” 领导朗声一笑：“早就想去看看了，这几年足球工作你们搞的不错，能在条件尚不成熟的情况下提升国家队的成绩，很不容易。你们的报告我都看过了，有困难创造条件也要上，这很好。” 王艾嘿嘿一声：“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嗯。”领导双手放在小腹上，思量了一下突然问：“那以前为什么不行？” 一直陪在两人旁边的阎世铎心中慌张，不知道王艾会抛出什么答案来。不料，王艾却在短暂思考之后回答说：“还是一个认识问题。” “认识问题？”领导好奇的追问。 王艾点头：“也算是一个学术问题。” “呵呵。”领导更感兴趣了：“详细说说。” 王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顺便调整了一下坐姿：“问题肯定是多元的，比如抽象的制度问题，具体的执行问题等等，当然还有些不好的东西，但整体上足球这方面还是大家的认识问题，对足球这项运动的客观规律的认识这些年实现了突破。” 这时秘书过来汇报飞机即将起飞，众人暂停了对话，一直到飞机稳定了领导才示意王艾接着说。 “1994年足球职业化改革到今天18年，对社会科学来说，还算比较短的。王艾表情很认真的道：“我们学习了欧洲模式，很理想化的推出了各种体制改革，但实际运用中却并不顺畅。因为形而下的方法，必定有形而上的源头，而我们和欧洲在形而上方面是不一样的。用中国的形而上去运用欧洲的形而下，肯定有不协调的问题。” 领导沉吟着点点头：“比如？” “欧洲内部松散、城邦气息深厚，所以它们并不介意甚至怂恿互相攻讦，它体现在足球上就是宗教般的狂热气氛、敌人般的互相仇恨，这在我们这个统一了几千年的国家里是不可想象的。所以我们有了欧洲的体制榜样，却还需要在实践中，结合我们中国的思想、文化、制度等等，进行一番适应性改造。不管是联赛还是国家队，不管是足球文化还是青训体系，都需要扎扎实实的摸索总结，而这个是需要时间和过程的。” 领导时不时的点头，等王艾说完了就看向阎世铎：“联赛还在摸索吧？” “是的，联赛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还在摸索。”阎世铎点头回答：“不像国家队小而纯粹，联赛上除非是看的特别清楚的问题，否则一旦没看准还会倒退。” 领导深有同感的点头：“小王儿的贡献不小吧？” 阎世铎看了一眼王艾：“他是我们的首席专家，这些年给我们指出了很多问题，想了很多办法。以前中国足球缺乏理论方面的建设，他来了以后这个局面才扭转，毕竟他是个哲学博士，擅长理论思考和逻辑思维。” 王艾赶紧摇头：“没、没，就是赶上了。要不是职业化改革我都没机会出去踢球，自然也就没可能想什么了。” 领导见王艾说的谦逊，有心逗他：“那以前的专家也不少啊，为什么国家队成绩没有这么大的突破？” “以前……”王艾看了一眼阎世铎，突然一笑：“以前的专家都岁数大了，踢不了球啊。” 领导身边的秘书吭哧一声笑出来，领导也哈哈大笑，指着王艾：“你个小王儿啊……大家都喜欢你不是没道理的，想的明白、说的清楚。” 王艾嘿嘿一笑：“您别夸我了，再夸我就上天了，这一切都离不开党的领导、离不开足协上下的齐心协力，我也是这个体制的一部分，一颗螺丝钉而已。” “嗯。”领导赞许的点了下头，可能是今天心情真的很好，于是接着逗了一句：“如果我接着夸你，你怎么办啊？” 王艾神色一正：“我一定回家洗个凉水澡，好好冷静冷静，加倍的戒骄戒躁。” 领导慈祥的道：“为什么呀？” 王艾苦着脸：“因为翘尾巴是要被打屁股的。” “哈哈。”领导、阎世铎、秘书等人齐声大笑。 第九十九节 故剑情深（九） 心情很好的领导在省里主要领导、体育局足协主要领导的陪同下考察了超越体育、辽足基地，亲切看望了在此冬训的几十个足球少年。除了各级领导有准备之外，整个超越体育都是懵的。 王艾抽空对看他的麦超等人摊了摊手，领导不让我说我怎么办？刚才在飞机上王艾本来想给这边打电话，结果被领导制止：“我不喜欢迎来送往，更不用说红地毯这些了，本来就是工作，就要看真实情况。” 领导不让，王艾也不敢，几乎悬着一颗心从北京到的沈阳。 好在超越体育一切正常运转，虽然不知道领导要来，但阎世铎要来的事儿可没保密。人家是体育总局副局长，副部级干部，那下边也得规规矩矩的。 中午领导就在辽足食堂吃了一顿饭，还饶有兴趣的问到了各种食材和食品供应问题。下午略休息了一会儿，便到超越体育的其他部门考察座谈。晚上领导一行人前往辽宁体育馆，坐在场边观看了cba2011-2012赛季常规赛第25轮辽篮与广厦的比赛。 比赛过后，领导在场边亲切接见了双方球员，与他们握手言欢。以至于当他终于要离开之际，在他挥手向看台上的球迷道别之时，辽宁体育馆里掌声如潮、经久不息。 出门上车，领导向体育馆的方向看了一眼：“一片热土啊，来小王儿再握个手吧，该道别了。” “您晚上不……呃……” 领导一笑，还是解释了一句：“晚上回北京还有会，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 超越体育一行人站在省里主要领导一行人身边向远去的车子挥手，一直到看不见为止。然后，超越体育一行人又规规矩矩的把省里主要领导送上车，依旧目送挥手到看不见为止。 “走吧，我们回去连夜研究一下怎么落实领导的指示。”王艾回身冲着麦超、沈祥福等人道：“不要隔夜、不要想着以后，要立刻就做。” 重新回到辽足总部，在大会议室，超越体育各部门负责人都在，王艾也不客气的坐在主席台中央：“今天领导在我们这用了一整天时间，晚上回北京马上还有会要开，这是对我们的殷殷期盼啊，同志们！” 王艾的话刚说到这，下边也不知是谁率先鼓掌，弄的王艾都一愣。幸好身边的麦超低声解释：“领导今天来，大家太意外了，都没反应过来，这时候才想起来激动。” 王艾会意点头，等掌声平息了接着道：“我们过去的工作得到了上级肯定，但大家不要骄傲，要看到我们还有很多需要提高和完善的地方。当然我并不是要你们各部门立刻大动干戈，去做表面功夫。而是要在学***讲话的同时，贯彻领导指示，落实领导意志，要在既有的规划中进一步思考和提高。我们搞体育的用什么回报国家？两个，一个是出专业成绩，一个是发展全民健身。今天视察的重点是辽少，辽少是什么？一个是为专业队输送人才，一个是扩大足球运动影响，推动全民健身，而且，辽少是青训，意味着不是马上就能出成绩的地方，明白了吗大家？” 见台下众人还不大懂，麦超咳嗽一声补充：“这意味着领导对我们有期待，但并不要求我们马上出成绩，大家还是可以按部就班的。” 见大家恍然，王艾接着道：“领导今天的讲话高屋建瓴，虽然人家不是干这个的，但位置不一样，视角不一样，大家要认真领会学习。过年以后，各部门负责人都要给我交一份学习心得和接下来如何落实领导指示的计划。” 说到这，王艾提高声音道：“不要让秘书写，不要官话套话，这个不和你们的工作业绩挂钩，我要的是你们的真实心得和真实想法！” 见有些大老粗面色为难，王艾不高兴的道：“我不要求你们长篇大论，多了不限，少了几百字也行，我要你们真实、真实！听懂了没有？”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王艾板起脸来扫视了一圈：“超越体育这些年有些成绩，我看你们有点骄傲自满了，怎么着？没有提高的地方了？即便是我，敢翘尾巴照样要挨打，你们多什么？领导笑呵呵不代表你什么都好，等领导板脸就晚了！” 麦超严肃的道：“对，领导今天来既是表扬、也是鞭策。大家要看到过去我们的成绩被领导认可了，这是对我们的表扬。但同时，如果仅仅是表扬打个电话就够了，能亲自来是希望我们做的更好，而我们大家就要实现它。刚才小王儿都讲了，不需要马上出成绩，但我们就没有提高的领域了吗？精神风貌是不是？文化学习是不是？与球迷互动是不是？做公益活动是不是？健全完善我们的管理机制、降低成本、提高生产力是不是？” 麦超说完了，王艾沉吟了一下：“年后，我会把雷总派回来。大家要以此次领导视察为契机，推动我们的各方面工作更加进步。听好了，我不要假的、虚的，要实实在在的。” 随即王艾就宣布散会，而后在食堂小餐厅王艾与麦超、沈祥福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具体商量，席间老沈还问王艾是不是把今天领导讲话中的一些警句、金句做成标语悬挂在醒目地方，一则提醒大家、二则表明拥护？ 王艾想了一下摇头：“等我请示一下吧，这位的工作风格大家都不熟悉，如果我们太张扬可能适得其反。” 麦超、沈祥福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几个人又商量了一阵，最后王艾说：“我明天回北京会和雷总谈一谈，你们也各自琢磨一下，怎么运用好这次契机提升我们的工作。对了，老麦你就算了，家远，在辽宁工作一年也不见得能回老家一次，我就不请你了。沈指导你过年时候来家里一趟，嗯29吧，你知道我春节一过就得回欧洲了，初三初四什么的不见得能在家，提前两天吧，我们谈谈亚足联的事儿。” 第一百节 故剑情深（十） 腊月二十九，京城张灯结彩。 东城区家里，除了沈祥福，麦超也意外的来了，说是顺路，明天三十正日子正好回广州。更意外的是，北方轻工的金书记、老蔡、宝力高，北方农副的周国信、周国义等十几个起家时候的老臣纷纷来到，说是小王儿难得在家过一回春节，所以把年后的安排挪到了年前，陪着王艾一起过年。 “这一晃十五六年了。”宝力高举杯向王斌敬酒：“没有您创办爱的造纸厂，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老蔡也举杯：“是啊，当初我就是一个国营破厂的销售员，没有您找我，我没有今天。” “时也运也。”王斌与众人碰了一杯喝下之后：“是这个时代给了我们大家机会，而我们大家也没有浪费机会。想当年东北下岗潮人心惶惶，我们借此得到了大批优秀工人。他们思想觉悟好、文化水平高、集体至上、吃苦耐劳，那时候我们的生产条件多差啊，工资也低的可怜。但我们的工人毫无怨言，相信我们、支持我们，用血汗塑造了如今的北方轻工。” 金书记在一旁点头：“能运用好这股力量，和王总你带着大家从实际出发，重新运用鞍钢宪法，保护了工人的工作积极性有直接关系。这是很勇敢的，多方面。” 说到这，艾小青举起杯子站起身：“工作中我们是上下级，可私下里我们是并肩作战了多年的战友和朋友，大家今天能来，我们全家都很高兴，包括两个最小的。王艾，给你的叔叔大爷们敬酒，替你儿子，要不白得那么多礼物了。” 王艾嘿嘿一声站起来：“大家别起来、别起来，我给大家倒酒、敬酒，见到你们都来，我们真的很高兴。” 主桌的七八个北方轻工老臣，旁边由时文君陪同的北方农副的五六个老臣、由黄欣、雷奥妮陪同的麦超、沈祥福、张秀云以及超越文娱的六七个老臣，由康丝陪同的未来投资、王基金、亚平宁之光的代表等等，纷纷举杯。 夜深了，人们纷纷告辞，王家一家人站在门口一一相送，叮嘱司机小心开车。 宝力高、老蔡、金书记、周国信、周国义、麦超、六人却留在了后边，张秀云见状眉头一皱把孩子交给丈夫，让他和保卫在车上等，自己从车上下来，也站在了门口。 王家一家人莫名其妙，直爽的宝力高挠了挠头发，见老蔡一旁笑眯眯的不说话，只好出头道：“今天，我们还有点特别的事儿想说。” 王斌扫了一眼留下的这七个人，点了点头率先走向书房，艾小青眯着眼看着这几人的行列，王艾凑过去笑嘻嘻的低声道：“这是要造反啊？好么，几大体系的老臣都联合起来了。” 艾小青打了王艾一下：“一定是有什么重要意见要反应，走吧，我们去旁听。” 黄欣、雷奥妮、时文君、康丝几个人互相看看，没有一家之主王斌的召唤，她们便知道现在不需要她们旁听，便纷纷回到后院。 书房里，王斌坐在主位上，金书记坐在侧面的沙发上，宝力高、老蔡一起坐在双人沙发上，周国信、周国义兄弟靠着窗子、一个站一个座，艾小青给众人倒水，王艾则站在门口笑嘻嘻瞅着一屋子的人。最有趣的是张秀云，她表情严肃还略带一点紧张的靠着王斌的书桌搬了一把塑料椅，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一帮大老爷们。 宝力高见状笑了下：“小张你别紧张，我们没有针对谁的意思。那个，金书记，你说？” 当年老金书记的儿子小金书记，其实也五十多了，闻声点点头：“我们企业的一大创举是终身雇佣制，老的退下去一般情况下其子女可以接班，劳动力队伍非常稳定，大家也都希望继续稳定下去。在市场经济的潮起潮落中，大家难得的有一个安稳之地，这很重要。” 王斌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其他人也都点头。 “要稳定就必须巩固各种薄弱环节，包括生产成本与盈利、人才队伍的培养与更新、科学的研究和技术的进步，市场的巩固、拓展、开发等等。”金书记颇为威严的扫视了一圈，然后看向王斌：“但有一个薄弱环节，虽然经过了加强，但仍很薄弱，就是你们一家。不论我们下边的人多么努力，如果你们家发生了震荡，下边的所有稳定都会瓦解。” 见金书记说的严重，老蔡赶忙接过话头：“王总、艾总，我们没别的意思，你们别觉得我们倚老卖老来逼宫，绝无此意。” 艾小青笑了声：“我们相信大家，这么多年一直都相信，老蔡你接着说。” 老蔡哎了一声点头：“首要的是继承人危机，多少辉煌都为此而衰落。现在小王有了两个儿子，最大的危机解除了。然而还有一个危机……” 说到这，老蔡看了看在座的七个人，又非常诚恳的看向王斌：“王总，我们这些人没什么私心，可将来我们退下去了，下一波干部会不会出于部门利益而支持……咳咳，不同的孩子妈妈？” 王斌眯了眯眼，艾小青一只手按在王斌的书桌上，目光饱含深意的扫了一眼房间：“轻工支持谁？黄欣？因为她有轻工工作经历？农副支持谁？时文君？超越支持谁？超越体育最重要的是五大联赛直通车，五大联赛直通车离不开……雷奥妮？投资和慈善会支持谁？康丝么？名气巨大、与西班牙王室有关系的资深人士？” 没人出声、没人发笑，也没人躲避艾小青的目光，众人或坐或站保持着惊人的严肃和沉默，唯有张秀云急的回头看王斌。 王斌对张秀云略摆了摆手，抬头看向对面皱眉的王艾：“家和万事兴，大家的意思你听懂了？选一个吧，尽早结婚，给大家一个交代。”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了王艾身上，王艾与大家一一目光触碰，最后叹了口气：“97年我上高一，老金书记听说我第二年就要高考，特意送了我一支英雄钢笔。那只钢笔真的陪伴我苦学两年，考上了人民大学，那支钢笔，现在去哪了呢？” 第一百零一节 何妨吟啸且徐行（一） 见王艾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口，一屋子大老粗面面相觑：没听懂啊博士！ 唯有张秀云秀眉一皱，略思索了片刻便露出喜色。旁边一站一座的周家哥俩的哥哥周国义释然的低声道：“故剑情深啊，这是念旧。” 金书记、老蔡、宝力高、麦超四人听到这话，再看张秀云的表情便纷纷领悟，原来是这个意思。几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也释然的松了口气。 想到这，老蔡便站起身来，看着王斌艾小青：“王总、艾总，今天我们几个唐突了。可心里有这事儿，却怎么也放不下。冒昧说了这些，你们不要怪我们。” 艾小青保持淡定，反而王斌站起来走到老蔡面前握着他的手，诚恳的道：“老蔡，还有大家，你们说的是好话，是为我们一家着想的好话，我和小青都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经过了这个事儿，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疏远，反而会更加亲密。这些事儿你们想到了，说了，我们高兴，因为你们真的拿我们当朋友，如果想到了不说，我们才会生气，这意味着我们脱离了群众，被你们孤立了。” “啪啪啪。”金书记在一旁鼓掌，欣慰的看着王斌：“王总，艾总，你们有这个心胸，不愁我们的事业不能继续辉煌下去，很好。” 宝力高露出爽朗的笑脸：“再过几年我们也差不多该退休了，到时候我们一起钓钓鱼、玩玩儿球，一边数落数落小年轻，嘿嘿。” 便是艾小青听了这话也笑起来，王斌指了指宝力高：“你这个家伙少喝点酒，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我还希望退休了也能吃到你的烤全羊呢。” 众人纷纷告辞，张秀云特意留了两步，在侧院找到了王艾：“女孩子么，还是需要哄一哄的，不多，就这一次，行不行？” 瞅着王艾神色犹豫，张秀云又劝道：“我和她一起生活了七八年，说句大话，差不多看她从小到大。她虽然爽朗直率，但总归是个姑娘家。两年前的事儿不用说，怪她，她自己肯定也知道。所以呢，她怎么好意思自己鸟悄的回来？你要给她个台阶啊，别总这么晾着啊！” “张姐，我是怕台阶送过去，又把她吓跑了。”瞅着有些着急的张秀云，王艾只好解释自己的苦衷：“她现在还在我的眼皮底下，可要再吓一次，她要跑没影了怎么办？天下这么大，我上哪找她去？何况真到那一步，就不是我找回来就行的了，我再牛也不能抢男霸女不是吗？” 张秀云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啊，一个不懂男人、一个不懂女人，难为你们怎么凑到一块儿的！小王儿你听姐的，不用多，你就给她发个短信问候一下。别害怕，一个短信不至于的，相信我。她既然选择在北方轻工，就没打算彻底远离你，她还没怕你到这个地步。在北方轻工肯定回避不了你的消息，何况以你的知名度，她就到天涯海角也逃避不了。所以你发个短信试探试探，重新联络上，也给她一个向你道歉的机会。” “道什么歉，没意义。”王艾摇头：“我一直觉得她是个非常自主独立的人，一旦她想通了，想开了，会主动联系我的。一直没联系我，那就是没想通，我宁可多等一等，等她彻底好了的。” 张秀云直视着王艾的眼睛：“两个选择，一个是她自己想通，但可能需要十年八年甚至更久，一个是你介入帮她加快速度，三两年想通，你觉得哪个好？” 见王艾仍然犹豫，张秀云摇摇头恳切的道：“你觉得她不爱你吗？不知道你爱她吗？你觉得她不悔恨吗？你怕她没想通，可她更怕你不原谅她。她现在就僵在这儿了，进退不得。你们互相保留着在对方眼皮底下的状态，你是怕她再跑远所以不敢上前，可她也怕你不要她了所以也不敢上前。现在需要你们一个人主动打破这个僵局，你是男人，你要勇敢点。” “再说。”张秀云说到这，突然松弛的笑了笑：“她这性格，平时的时候么，我都听她的，可她现在正脆弱，一定能听我的。如果你联系了她，她真的没回应，大不了我就去一趟大庆把她抓回来。相信我，没什么事儿是两年多还想不通的，她现在肯定已经想通了，就差你了。今天这个样子你还没看到吗？其他几个人都有基本盘，就她没有，真拖下去，恐怕人心思变啊。黄欣、雷奥妮、时文君都是好姑娘啊，你舍得让她们身不由己吗？” 听到这，王艾重重出了口气：“好吧，我想个办法，看怎么联系一下好。” “这就对了！”张秀云开心的道：“你的事情太复杂，各种东西都纠缠在一起，所以有时候不要太看重细节，要看大略、看大方向。” 张秀云走了，王斌、艾小青来到儿子身边：“听劝不听劝？” “听呗。”王艾释然的扭头看着老爹：“这么多人都没坏心，但说的也确实有道理。部门利益难免，支持熟悉的干部难免，甚至支持熟悉干部的孩子也难免。孩子的事情我已经考虑过了，将来成立家族信托和资产管委会，必要时，也就是孩子不成器或者都太成器的情况下，请上级派人，总之，不会出现香港富豪那些争产的烂事儿。” “嗯。”王斌应了一声：“这样就真的把我们一家和国家彻底绑在一起了，到这个地步财产什么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孩子们有个依靠。” 艾小青则抬头望着星空：“那死丫头过去两年竟然干的还不错，现在调到了工会，呵呵，工会啊！要负责开青年员工相亲会以及调解家庭矛盾，我看那个死丫头是怎么厚脸皮的开展工作的！” 王艾闻声愕然：“……老娘你还真有招啊！” 艾小青一摆手：“不是我，人家是自己干出来的，前年靠着踏实劳动、技术创新还有管理建议被评为大庆基地的20个劳动模范之一。我估计是因为要上报集团所以她给推了，基地没办法就把她调到了工会当储备干部进行重点培养了。” 第一百零二节 何妨吟啸且徐行（二） 听到这样的消息，王艾百感交集，一个堂堂的人民大学高材生、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历史系博士，跑到卫生纸生产基地当一线操作工就够传奇的了。可即便是在这样的岗位上、即便是隐姓埋名，她依然能闪耀出光彩。 王斌双手插兜突兀的问了句：“两年半了吧？” 艾小青看了一眼丈夫、又看了一眼儿子，随手一巴掌排在儿子的脑袋上：“不能总这么晾着的，晾久了心就凉了。人家万一认为你彻底不要她了，没准就找人了。以她的性格恐怕到时候就真回不来了。” “她敢？”王艾下意识的反驳。 “呦！”艾小青看向儿子：“凭什么呀？人家就一定要跟你吗？” 瞅着儿子气呼呼的走了，艾小青一笑，随即又叹口气：“你说咱儿子也是眼光好，怎么挑的呢，跟你一样死倔。一个两年半心里挂着就是不闻不问，一个两年半不跑不走就这么死等。” 王斌低笑一声：“对了，小许家里那边？” 艾小青摇摇头：“别提了，老许这二十来年头一次回前老丈人家，和她那个不懂事儿的舅舅狠狠干了一仗。那边也想了不少办法，做了不少安抚工作，要不然以那丫头的性格没那么快想通。” “那就好。”王斌抬头：“这丫头也不容易，差一点啊。” “谁容易呢？”艾小青感叹道：“小黄、小时、小雷？还有那个希腊小姑娘？” 王斌赞同的点点头：“也许……没有一帆风顺的。咱儿子从来没逼着谁，那既然选了，就要在这个世界上互相拥抱取暖，哪怕人多了点……已经这样了，你就别怪她们了，人家自己还处的挺好的。” “儿大不由娘。”艾小青颓丧的叹息：“小时候挺好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是个风流性子？” “咱儿子风流？”王斌奇怪的看向老婆：“真风流就不是这几个了，你没看他出席活动时候呢，那小姑娘一个个花枝招展的拼命往上贴，前几年那个……就那个什么，演仙女的那个，她妈不就试探过吗？说咱儿子和朗朗是两个值得考虑的恋爱对象？” “……”艾小青笑了声：“朗朗他爸还真是够直接的。” 王斌也笑着摇摇头：“人家是艺术家么，可以有点个性。不过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她妈办的不对，你要真有心有都是机会私下接触，行不行的大家都留个颜面。这公开放话几乎等于逼婚，你自己又没什么了不起，人家更不靠你吃饭，凭什么惯着你啊？” 艾小青也摇头：“咱儿子和朗朗这种人都是苦练了多少年的，嘴上不说心里都傲着呢，尤其是到了一定境界之后。光靠着一张脸就想分享人家多年苦功才赢来的东西，当谁傻呢。对了，咱儿子怎么回的？那时候他刚去切尔西吧？” “咱儿子一晃脑袋说不知道，反正笑嘻嘻的没个准话儿。”王斌笑了笑：“我估计应该懒得搭理，反正他那些球迷一个赛一个的积极。相反朗朗的乐迷有身份归有身份，但也太自重身份，反而没什么战斗力。” “那咱儿子要是娶了青莲，会不会被反噬？” “我估计不会。”说到这，王斌好像想起了什么笑道：“那些球迷都是成年人，也都很真诚。只要咱儿子认可了，他们不会说什么的，他们主要反感的是各种碰瓷儿的。” “那我就放心了。”说着，艾小青抬脚往后院走，嘴上说：“我去看看。” “你看什么呀？”王斌一把拉住老婆：“孩子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办，你少跟着掺和。” 艾小青想了想：“行吧。” 后院健身房里，王艾拿着手机犹豫不决，最后还是狠下心发了条短信：“过年怎么过？缺什么东西吗？想要什么东西吗？” 发送对象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汤牡丹的手机，片刻后汤牡丹短信回来：“过年很热闹，像我们这种留在宿舍的，基地给我们办年夜饭、办联欢会，还算我们值班，三倍工资呢。” 王艾还没想好怎么回，第二条短信过来了：“她好像没什么想要的，不过有一回我们闲聊，说起了伦敦上学时候吃过的苏格兰蛋和华夫饼，她好像有点想吃，不过我问她她就不说了。” “还有吗？”王艾追加了一条。 “没有了，她平时从来不说过去的事儿，就是偶尔我说一点说有趣了她才能插一两句，然后就不说了，我印象中就这两样。” “有情况吗？” “刚开始没有、后来有、现在又没有了。” “？” “我们调到工会以后，有人打听。然后她让我放风说她被人包养过，不能生育，然后就……” 王艾看了这条短信，搓搓脸：“真狠啊。” “清净了。” “你觉得她想通了吗？做好准备了吗？” “我不知道，她从来不说，你知道她要不说的话，想什么我完全猜不到。” “好吧，那你辛苦，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任何时间、任何事。” “是。” 放下电话，王艾在脑子里想了想苏格兰蛋和华夫饼，看了看时间伦敦这时候刚中午过一点，在彼得肯扬、中国驻伦敦大使馆之间想了想，在决定给大使馆打电话之前的一个瞬间猛然想起来了自家的亚平宁之光，去年已经在伦敦经营的很好了，何必麻烦别人呢。 “丁香，你让我们驻伦敦分公司的负责人，亲自去采购一箱子苏格兰蛋和华夫饼，对，我想吃了，买好了搭乘最近的航班送到北京来。花多少钱你报账给我，我不上网店，太慢……嗯，多久能到？” “你等等，我看下。” 过了会，刘丁香回答：“正好我们伦敦分公司有个员工要回家过年，飞机一个小时后起飞，大概12个小时到北京。” “可以，人上飞机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报航班号。” “好的。” 放下电话，王艾翻开电话本查到了超越超市物流公司负责人电话，打过去之后，一条从北京到哈尔滨的空中航线以及从哈尔滨到大庆的陆上路线的特快专递线路便搭建好了。 第一百零三节 何妨吟啸且徐行（三） 除夕日的下午三点，大庆北方造纸基地总公司楼下，一辆涂着“北方快递”的面包车在期盼的人群中面前停下。随着亚平宁之光和东北之光的对接，不但满足了大量中等收入人群获取原装原味欧洲制品的需求，更让关联企业直接受益：被王艾轻而易举搭建起来的跨国、跨地区物流专线的成功是建立在既有的丰富物流资源基础上的。 哪怕是除夕，北方快递也忙个不停；哪怕是没有王艾叮嘱，关联企业业务也是摆在第一序列的。 留守的员工们兴高采烈的拿走了自己的快递，快递员松了口气回头望着两个大箱子，看了看上边的电话，这是老总亲自交代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汤牡丹是吗？我是北方快递公司的，就在楼下，你来取快递啊。” “啊？”工会办公室里正联机打游戏的汤牡丹茫然的抬起头来，突然昨晚上通过的电话闪过脑海，急匆匆站起身：“我买了东西在楼下。” 对面的人抬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好我要喝水，你快点回来，我喝完了就开始。” “青莲最好了。”汤牡丹笑眯眯的说了一句，抬腿就跑。 到楼下，汤牡丹傻眼了，两个半米立方的箱子，这要都是苏格兰蛋，那得吃到什么时候？再说也腻啊。而且，自己拿不动啊。 幸亏还有没走的员工，其中一个好奇的道：“牡丹，什么呀？” “老家寄来的年货，具体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汤牡丹笑的灿烂：“帮我个忙啊。” 几个人一起抬就容易多了，走进大楼、走进电梯、上五楼送到基地总工会门口，客气了几句别人就走了，汤牡丹一咬牙弯腰抱起一个，吭哧吭哧进了屋咚一声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出门再搬，又咚的一声。 “好吃的来了！”汤牡丹拍拍手，偷偷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正若有所思的瞄她，吓得汤牡丹果断转移视线，嘟嘟囔囔的拿来裁纸刀：“过年要吃好吃的，要吃好吃的。” “什么呀？”那人终于问了一句。 “好吃的！”汤牡丹放下裁纸刀，双手扳住纸壳箱的两扇，然后转过头去与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对视：“过年了，我要犒劳自己，让你白吃，你只管吃行不行？” “呵呵。”明亮的大眼睛笑了一声，点点头。 纸壳箱打开，汤牡丹先松了口气，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昨晚她提到的两样，而是其他的伦敦特产，这就好，总比一箱子肉蛋让人有食欲，博士还是会办事儿的。 其实不是王艾会办事儿，而是刘丁香重新打电话的提醒，才让几百个蛋变成了几十个，另外加上其他伦敦特产。由于亚平宁之光的性质使得采购类似特产有非常成熟的渠道，英国人又不过春节，这点东西淹没在每天的物流里如沧海一粟，随便一划拉就一箱子。 瞅着汤牡丹一样一样往外拿，明亮的大眼睛就笑吟吟的瞅着，直到两箱子都搬空了，整个办公桌也没空地方了。 “伦敦来的呀？”明亮的大眼睛站起身，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说过怀念苏格兰蛋和华夫饼了，随便扒拉着。 “嗯，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出国。” “嗯……你的工资够吗？” “呃、呃、反正你只管吃就完了，你管那么多？我不行动老本啊？” 瞅着撒泼的汤牡丹，许青莲笑了声，点头：“好，我只管吃。可是，你干嘛都搬出来？一会儿不拿宿舍去吗？” “诶呀，我忘了！”汤牡丹懊恼的一拍脑袋：“你别光说，帮我干活。” “你说了，我只负责吃。”许青莲镇定自若的拿了两样重新坐下：“你找的事儿，你平。” 汤牡丹听着这话不敢多说了，噘着嘴一样样重新放好，从她们调到工会以后，宿舍就不住在原来的厂区了。作为重点培养干部，基地特意在工会旁边分出来一个小办公室做她们的宿舍，另外还多加了暖气片、安装了空调。 呼呼直喘的汤牡丹终于重新坐在了电脑旁，探头看了一眼，偷笑了一声，原来许青莲拿的两样正好是苏格兰蛋和华夫饼，这说明她刚才都是装的。 两人重新玩游戏，玩着玩着，汤牡丹在游戏的公共频道里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你不给发个短信啊？” 对面键盘声一停，然后恍若不绝重新开始，过了会儿才在公共频道出现三个字：“少操心。” “吃人嘴短！”汤牡丹大概是刚才累的还没缓过来，果断来了脾气。 对面的键盘声又停了，然后汤牡丹还是没听到拉开抽屉拿手机的声音，赌气的汤牡丹过了会看到公共频道上一句话：“我不正吃呢么？我不有你么？” 听着话不对味儿，汤牡丹决定见好就收，但还是当面拿出手机，故意弄出响动来发短信：“她吃了，她知道。” 此时正和沈祥福一起在张吉龙家拜年的王艾抽空看到了短信，他也估计着时间，趁着张吉龙和沈祥福热烈交谈的功夫抽空回了一条：“好，不急。” 收到短信的汤牡丹终于放松下来：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能忍，那我着什么急？一天天有吃有喝有玩的！老娘混着就好了！ 就在汤牡丹放下电话开始专心致志玩游戏的时候，许青莲放下了华夫饼望着屏幕出神：牡丹真是让人羡慕啊，没心没肺没苦恼。 要不是为了陪我，她大概也该恋爱了吧？去年被拒绝的那个很可惜的。 “你干嘛呢！我要叫人打死了，快帮忙啊。”汤牡丹突然的大叫，惊醒了许青莲，她笑了一下高声道：“来了来了，挺住挺住！” 一边热火朝天的玩着，一边心里却还在想，想有趣的正常人汤牡丹、想在伦敦几年的生活、想自己这个不正常人需要牡丹这个正常人的引导、引诱、感染，想那个不敢来见自己，却放不下自己的人。 想北京、想营口、想辽阳、想米兰。 第一百零四节 何妨吟啸且徐行（四） 和老沈一起拜见张副主席是早就约好了的，他退休在即，时间紧迫，王艾也就不考虑大年三十上门是不是失礼了，借口都是现成的：拜仁昨天比赛输了，急召我回去，我只能这天登门了。 当然，这天谈的都是亚足联的工作机制、工作方法这些，完全没提他退休的事儿。这么高层面的事儿王艾几乎无法介入，他能做一回信使已经足够了，再多反而不好。 年龄越大，王艾对“尺度”这个概念的理解越发深刻，早年那种恨不得话说尽、事做绝的作风越来越少了。其实按王艾的性格还愿意那么做事，但目的为先的话就必须讲方法。比如他做信使，表明了足协的态度，也隐晦的表明了球员、超越以及他本人的态度，但必须到此为止。 如果他像老高换帅风波中那样上蹿下跳，很可能会让上级怀疑是张副主席指使的，张副主席和王艾会呈现双输的局面。而老高那事儿说到底还是国家队的事儿，而王艾作为国家队队长为了保护自己的教练，当然可以上蹿下跳，归根结底，老高的事儿里边，王艾的身份队员为主，而张副主席的事儿里边，王艾的身份是足协中层干部。 他如果是纯粹的国家队队长在这事儿上只能闭嘴，幸亏他还有个足协身份，能说句话。 就在汤牡丹的短信发完之后不久，王艾和老沈告辞，张副主席春风满面的送到门外：“沈指导，接下来我们就是同事了，亚足联能多一个中国人，我很高兴。” 沈祥福也笑容满面：“我一定服从领导指挥，保证指哪打哪。” 王艾今天几乎没说什么话，他来其实也是表明态度：一则支持张副主席、二则支持老沈、三则……老沈用的是我的名额！ 完全能够领会意思的张副主席临别时笑着指了指王艾：“小心眼儿。” 王艾就是嘿嘿一乐，既不解释、也不申辩。 对足协来说，你小王不论哪种身份都是我们管理之下的，用你的东西还用跟你商量？没有足协帮你争取，这个名额你能有吗？ 老沈去亚足联肯定是要配合足协工作的，那么久而久之，足协就很可能习惯成自然，把王艾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东西有借无还，问就耍赖。王艾估计到时候自己肯定不能忍，那么一开始就把事情说明白了。 “祝沈指导宏图大展。”在张副主席家楼下上了车，王艾冲老沈抱拳。 老沈笑了一声：“就是换个工作环境，其实我还是喜欢搞青训，整天带一帮孩子没烦恼。” “那你就先去熟悉熟悉情况，反正一般都是兼职，看看足协和张副主席的意思让你去什么委员会，等一切稳定下来了，你再回来嘛。”王艾不在意的道：“你要愿意干青训，那以后你就当超越体育青训总监好了。” “有这个岗位吗？”老沈疑惑的道。 “有人还能没岗位？”王艾笑道。 老沈好笑的道：“还能这样？” “咋不能呢？”王艾接着笑：“如果范加尔突然抽风要来中国国家队上班，咱还能让他当副教练？还不就得给设置一个顾问什么的？” 老沈一边笑一边摇头：“小王儿你可真周到。” 到老沈家楼下，王艾帮着把一大堆年货搬下车，帮着送到老沈家的厨房里安置好，才和老沈一家人告别。人家也没留，今天是年三十儿。 到家时饺子刚好，今天给厨师放了假，就是一家人亲手忙活的，王艾扫了一眼，除了蒸饺子、炖牛肉这老两样之外，其他的就中西合璧什么都有了。看了一眼在座的人，除了雷奥妮好像刚从后院回来，孩子应该是睡了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坐好了。 王艾赶紧入座，王斌举起酒杯：“过年了，印象里你们还该是满地乱跑的。” 在众人的笑声里，王斌也笑着摇摇头：“好啦不多说了，大家都辛苦了，来吧，喝一杯。” 王艾的左手是黄欣、右手是时文君，隔着是雷奥妮、康丝，右手边是老爹、隔着是老娘，七个人坐了一圈，小王胜太矮，只能坐在一旁的小桌上，用着他的小筷子小勺子小碗。 这天王斌喝的有点多，临下桌时候望着几个年轻人：“你们要好好的呀，孩子们也要好好的呀，走到今天大家都不容易，要好好的呀。” 艾小青赶紧扶走了他，餐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忽然间黑暗的窗子一亮，五彩缤纷的光亮透过窗子映入餐厅，也映入众人的心间。 好一会儿，王胜一声：“我吃饱了，找弟弟玩”的声音惊醒了众人，黄欣刚要起身，康丝已经追过去了。黄欣对孩子温和归温和、但爱给上课，雷奥妮对孩子完全散养，时文君虽漂亮，但面孔太精致以至于显得有些锋利，所以谈不上懂事儿但已经会看眼色的王胜，最喜欢的是能童心未泯的康丝，康丝也真的能和这俩一岁小孩玩的哈哈的。 “沈指导的事儿安排好了吗？”黄欣重新坐下后侧了侧头，听到客厅里已经传来了春节晚会的声音。 “嗯，去亚足联张副主席带着没问题，家里这边准备给他设置一个青训总监的位置。”王艾站起身：“你们做饭，我洗碗，都别动。” 说是洗碗，其实就是拿到厨房送到洗碗机里，几分钟回来，黄欣接着评价道：“沈指导五十多岁的人了，做出这个选择不容易，让他有退路他才能鼓起勇气来。” 雷奥妮道：“你什么时候走？昨天拜仁输了？” 王艾耸了耸肩：“还没来电话，看看情况吧，留在北京正好去领导家里拜年。” “那我时候去辽宁？” “不着急去，先把工作重新拿起来的。”王艾抬眼看了一眼她：“知道为什么让你去吧？” “青训。”雷奥妮笑了笑：“领导考察重点评价的不就是这事儿吗？说我们的体育人才梯队完整、又红又专？” 王艾沉吟着道：“辽宁是我们的根，辽宁有特殊性，整个东北正在回归历史，所以迫切的任务是转变存量资本变得可持续。人才、科技这些资源集中、对物流成本依赖低的是唯一正确的方向。” 第一百零五节 何妨吟啸且徐行（五） “科技和人才么？”雷奥妮思索了片刻：“好像家里一直都是这两条线？” “早年也不是。”王艾摇摇头：“早年还是填补制造业缺口，后来发展到极致了么，轻工业能够辐射的范围是有限的，何况还有关内的对手。那时候就开始琢磨下一步，然后慢慢的提升高度、扩展视野，看到的资料也越来越多，结合历史的、地理的、人文的、哲学的这些宏观东西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别的都是弯路，就这个是直路。” “超越体育以后要以对外输出人才和技术为主？” “辽宁城镇化的早，基础设施完备，大学众多，文化方面也更适合。而且北方人普遍更高大一些，做运动员有优势。”说到这，王艾叹口气：“别的真没办法了，长三角、珠三角的物流成本优势太大了，两条大江、两道水系，这是没办法的，我们只能寻求差异化竞争，不论是东北还是我们，只能把注意力放在教育和科技上，这方面也是可以滚动发展的，我们要部分的建立人才和科技高地，形成自我循环、正向滚动的优势，从而在全国的经济版图中获得立足之地。” 黄欣听了这话点头：“光靠国家花钱不行，还得我们自己找到出路。江南的经验不适合东北，从经济结构到地理文化，东北必须走适合东北的经济发展道路。” 时文君也开口道：“我觉得地理文化这个东西是决定性的，东北冬天的气候非常恶劣，人和人之间必须互帮互助，人也都有互帮互助的意识，只有集体主义才能让东北人活下来，活得好，这一点和德国有点相似。” “我明白了。”雷奥妮点头：“我这趟去要给集团明确一个发展方向。” “要多开展思想教育。”王艾叮嘱：“上一次形势恶劣，你疾风暴雨似的可以，但现在事情没过多久，老毛病也没有复发。整个超越体育其实还是按照既有的模式往前滚动发展，就是思路并不明确。以前我看他们的文件也给他们写过意见，但都没怎么被重视。我也忙，也不能跑去亲自管，就这么拖拉下来了。正好这回领导来，大家士气正高，正想做点什么，这个时机就成熟了。” 黄欣也叮嘱：“你去了以后要多和大家开会，广泛征求意见，你把我们分析的东西和大家说一说，不怕人反对，要大家辩论、讨论，最后形成统一意见，才能变成切实的集体行动的内生动力。” “那还要我去干嘛？你去好不好？你和和气气的和他们说，他们也爱听。” “要你的震慑力。”王艾笑道：“黄欣去了他们是肯定高兴，但能听进去多少不好说，让黄欣板脸她又不好意思，但让你放松一些总是容易些的不是吗？” “再说。”黄欣横了雷奥妮一眼：“带儿子一点都不用心，整天在家闲的直闹腾，还是给你找点事儿干。” 雷奥妮嘻嘻一笑，转而说起了闲话：“博士，最近舆论界对足球的评价又有点转变，其中不少人还质疑为什么你没上。” “什么？”王艾疑惑的道：“20强赛已经搞定了呀，等夏天十强赛开始了我肯定要回来的。” “说的是国奥。”雷奥妮提醒道。 “哦。”王艾应了一声，便靠在椅子上沉默了下来，好半天才道：“感情上我肯定是不高兴的，伦敦差不多算我的半个主场，我在那生活了好几年，各方面基础很不错，我年龄就比他们大一岁，甚至就几个月，完全可以算是青年球员，但……10年广州亚运会他们就没叫我，去年的预选赛也没叫我，我也没办法，可惜了。” “你是可惜奥运奖牌吧？”深谙王艾对亮闪闪痴迷状态的时文君讥讽道。 “是呀。”王艾坦然一笑：“金牌谁不喜欢？你们不喜欢吗？你们只是没机会，但我……本来是有机会的。国奥嘛，理论上仍然归属足协青少年部管，在足协内部研究不征召超龄球员的时候，我是可以反对的。我想只要我坚决要求参赛，领导会给我个面子，但10年没要超龄球员的时候我没反对，那么11年我也不好反对。” “这个事儿还是有一定民意基础的。”黄欣思索着道：“如果国奥队坚决要求超龄球员来帮忙，足协肯定会考虑。国奥队应该没有这个要求，或者在足协意思表达之后没有坚决反对。其实即便不是你，换郑智去也好啊，但都没有，只能说……这批小家伙还是挺骄傲的。” “是呗。”王艾感慨的道：“人家的队伍，人家一起并肩作战了七八年的队伍，即便是我也不能说去就去，人家不欢迎我去了也踢不明白。” “可这些东西记者还有球迷不见得清楚，他们只能看到你夏天时候忙于出席各种活动，但对国奥与阿曼的生死之战完全不闻不问。”雷奥妮评价道：“如果不是你口碑甚好，国家队成绩也好的话，恐怕舆论又是一样了。” “时间长了总会看懂的。”王艾摇头：“3个超龄球员拯救不了一支11人的队伍，哪怕是我、陈涛、赵旭日这三个最强的去，也顶多说能带着球队往前多走几步，肯定达不到最终的顶点，人家一起练了多少年，我们三个去了根本捏合不到一起去。再说足协的目的和我的目的也是一致的，就是让青年球员接受锻炼，也让全国球迷冷静下来，别以为中国足球真的强大无比了，就我们这么一波而已。” “所以我是情感上难受，但理智上仍然接受。”王艾仰头望着天花板：“伦敦奥运会就这样了，也不知道里约奥运会怎么样。93国青去年的土伦杯三战皆败，水平也……唉！” “往好了想吧。”黄欣微笑道：“89国奥战败给国人敲响了警钟，93国奥用阿贾克斯青训总监，也可以让国人从迷信外教中解脱出来。今年年底亚青赛如果战败，宿茂臻、李宵鹏其中一个就该回去筹备里约奥运会了。” 王艾意外的看了一眼黄欣，想了想缓缓点头。 第一百零六节 何妨吟啸且徐行（六） “思想的进步，不付出现实的代价是不可能的。”大年初二，王艾来到韦迪主任家中也谈到了国奥的问题：“百姓的认识、舆论的风向乃至我们足球界内部，都需要经历一些波折，才能彻底清醒过来。百姓要认识到中国足球的结构性不足，舆论要明白靠谁也不如靠自己，我们足球界内部也需要逐渐统一到我们国家队的战术思想、战术体系和战术风格上来。” “你这么不看好93国奥？”韦迪主任认真的道。 “也许有奇迹也说不定。”王艾笑了笑：“您也看过土伦杯了，那是硬仗，比什么潍坊杯正规的多，人家也是拿出真正实力，而不是派什么高中联队来和你玩儿。” 韦迪主任思索着点点头：“要这样的话，十强赛你们赢的漂亮点。” 王艾点头：“好的，如果需要的话，我每场都到。” “嗯。”韦迪主任沉吟了一下：“如果真的不幸言中，那么你倾向于谁带领这批孩子打奥运会预选赛？” 王艾笑了笑，韦迪一皱眉：“让你说就说，你说了也不算，我就听个意见。” “李宵鹏和宿茂臻不都带过吗？回去接着带就是了。”王艾也就不客气的直接点名：“他们俩因为……反正不是因为成绩，正好被抽调到国家队，这段时间从各方面反馈来说，他们在国家队很积极，学习很认真，开会都带笔记本，这是好现象，我指望着他们能在国家队学有所成，然后用国家队成熟的方法回去带领国奥，让下一批队员也能跟上国家队的脚步，习惯国家队的打法。哪怕他们青年时期成绩不行，但只要学会了国家队的体系，起码将来逐步接手国家队的时候可以确保在正确的足球观念延续下去，也会比青年时期成绩更好。足协让他们去国家队教练组，不是也有这方面考虑吗？” 韦迪主任点头：“嗯，那这两个人选你倾向哪个？” 王艾挠挠脸：“宿茂臻指挥的球队富有铁血精神，好斗、敢斗，不畏强敌。李宵鹏指挥的球队就像他的球风，技巧华丽，别的方面暂时不好说。” “你的意思让他们联合执教？”韦迪笑道。 “当然不能，那非打起来不可。”王艾也笑：“我的意思是人的习惯总是难改的，只能从其他方面弥补。比如宿茂臻学会国家队的组织严密，配合流畅，加上他的铁血精神，那就是一个强队，就可以了。李宵鹏则要学会国家队的拼搏精神，学会极限状态下的坚持，那他的球队也将富有韧性。我的建议是从这两个方面考察他们的学习成果，然后再确认人选。” 无独有偶，王艾在阎世铎家、袁伟民家、年维泗家，都被问到了相似问题，甚至张斌、张二文等媒体圈的朋友在过年时与王艾联络中也或多或少提到了这个问题。 这让王艾既欣慰又心酸，国家这么大、运动队这么多，足球得到的偏爱真是太厚了。可有些东西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发展阶段没到，大家都是干着急，再加上85国青太冒泡，对比之下人们的心里失落感更强。 当然，对这些人王艾的说法也有不同，跟阎世铎王艾回答的侧重在推广贯彻足球三个技术文件的普及，重点打击足球基层的亲近繁殖现象，争取普遍的纳入人才，还要建立第二渠道，确保天才少年即便在基层无法进入正规渠道也有别的路可走，最终扩大中国足球青少年选材面。 在给袁伟民的回答中，王艾提到了青训教练的系统培养问题，说中国足球太注重青训球员的培养，而比较轻视青训教练的培养。退役球员应该从低级别联赛的青少年队带起，经过十年左右的成功带队资历后再去带国字号青少年队，而且要一带就争取带个七八年的，从国少、国青、国奥这么一路带上去。所以重点不是他球员时代多成功，他带中超俱乐部的青少年队是否拿到了冠军，而是之前。因为中超青少年队往往因为俱乐部名气、实力而获得了太多天才少年，体现不出教练的水平来。 在和年大帅的谈话中，王艾说的更多，不但把和阎世铎、袁伟民的对话差不多照搬了过来，还说教练当替罪羊不是个好事儿，导致上上下下对教练的工作都不够重视，对教练的培养也不够重视。尤其是基层教练更是把拉关系当做首要任务，否则根本没机会拿起教鞭，这都是上层总把教练当擦鞋布导致的集体蔑视。 “而其实，主教练是球队的灵魂和大脑。而我们联赛层级本身少，一些国字号教练经过的锻炼太少，有些还是莫名其妙的人。我希望以高指导的经历为标杆，吸引未来的国家队主帅从青少年带起，从下层联赛的少年队主教练带起，逐渐形成自己的战术思路、战术风格。”王艾恳切的对年大帅道：“其实国家队的战术体系不是不可以改，未来也会因人而变，只要战术思路甚至战略思想得到保留就行，灵魂是一个，身体有不同是完全可以的。” 至于对记者们，王艾说的就很有保留了，被两个关系最紧密的张姓记者逼问到最后也只是暗示了一下不看好93国青的前途，但对93国奥还是有所期待。 忙忙碌碌中，大年初五到了，王艾在家又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夜半时分带着黄欣和长子王胜、助理李俊、保卫赵丹、张光、金元素、苏石等人前往北京机场。 下半程的首战输给了门兴，而且输的一点脾气没有，从前到后全有问题。王艾事后看录像发现，主要是半程冠军带来了这个冬歇期的松懈，结果遇到了雄心勃勃且备战充分的对手，输了也正常，球队的实力并未有什么损失，这也就意味着要恢复出来很容易。 但拜仁球迷不这么看，他们只注意到本赛季开赛以来唯二的两场败绩，王艾都没在。而他在的15场比赛，14胜1平！ 第一百零七节 何妨吟啸且徐行（七） 飞机横跨欧亚大陆，头等舱里王艾一行人除了黄欣以外都在沉沉的睡着。王胜继承了她妈妈的良好教养，发现爸爸和一大堆叔叔都在睡觉，故而默默的在婴儿车里玩自己的，一点声音也不出。 一觉睡到天亮，看看时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降落，王艾替换黄欣抱着孩子去了趟卫生间，顺便自己洗了洗脸。此时接着窗外蒙蒙亮的天色，终于有同机乘客发现了王艾的存在，顿时人们纷纷打招呼，王艾也热情的和大家寒暄。 对于怀抱里的孩子，王艾也没有避讳，当然也没有“展示”，而是把他放在了婴儿车里，回来和大家聊。许多人还是第一次知道王艾已经有孩子了，可能有人还认识黄欣，不过大家都没问。 与王艾这样的超级明星头一次接触，大家都有更感兴趣的内容想知道，或者说王艾本人的关注度远远超过他的家人，哪怕是外界完全不知道的孩子。 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偶尔的签名合影，这趟旅程的终点到达了，在和空乘礼貌的道别后，王艾一家人走出机场迅速登上家里开来的车。 清晨六点的慕尼黑比较冷，车子驶入撒玛利亚庄园后，提前回来的张光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由于时文君、康丝都留在了国内，所以一度熙熙攘攘的家里安静了不少，只有王艾和他的六个保卫、一个助理，黄欣和她的四个保卫、一个儿子，14个人。 早餐过后王艾迅速进入状态，带着球到南边安静的人工林里跑步适应，这段在国内的日子尽管晨练和夜练依然保持，但白天的训练不可避免的减少了，生物钟也完全是东八区节奏，这都要重新调整回来。 慕尼黑大学还有几天才开学，过年这段日子先是有圣诞节和新年的半个月假期，然后是一月底的半个月寒假，前者和冬歇期大致重合，所以王艾没耽误几天课，也就无需过多顾虑让他头疼的数学系考试的问题。因而上午前往拜仁总部，向海因克斯销假。 拿到了王艾测试的身体数据，老帅表示满意，虽然相比放假前体重略有增加，但考虑到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和王艾的超级巨星地位这点增加可以理解，而且通过正常训练很快就可以恢复。 “上一场比赛你看了吗？”放下王艾的体检报告，老帅坦然的问道。 “看了，大家打的都很累，对方准备的比我们充分。”王艾直言不讳的道。 老帅点点头：“晚上的比赛你在大名单里，一般情况下我不会要你上场，但也不排除，你可以吗？” “除了有点倒时差的疲惫感之外，其他没问题。”王艾同样直接回答。 9点左右，训练场上队员们都来了，王艾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回家。老帅望着队员们注目王艾离开的眼神儿，保持眼不见心不烦。在这场关于王艾上午时间支配问题的斗争中，他早就输了，甚至从一开始就没赢，他只是不舒服而已。 回家看了会儿书，王艾感觉困倦便和黄欣说了一声，来到次卧睡到午饭时才彻底精神了。下午到俱乐部参加了赛前战术训练，王艾感觉状态还可以，三点半的时候在总部吃了一点营养餐后便和大家一起登上俱乐部的大巴车前往安联球场。 新保卫金元素今天第一次随行去球场，坐在依维柯里跟着俱乐部的大巴车。在到达球场地下停车场后，看着球员们依次说笑着下车，自己也跟着赵丹和刘亮下车，默默的跟在队员们身后进入球场守在更衣室附近。 在严竹和赵丹这两个专业保卫的带领下，王艾的保卫通常都有一种平时完全看不到的气质，防线隐蔽的好处是既可以麻痹对手，也可以让一般人不产生反感。 下午四点半，王艾裹着长款羽绒服坐在替补席上，身边是奥利奇、阿拉巴和古斯塔沃等人。 今天的对手是沃尔夫斯堡，上一场的败绩让拜仁彻底清醒了过来，海因克斯利用这场败绩反过来强化了他的教练权威，因而这场比赛从一开场就显得神气十足。 狼堡几乎没有做出什么威胁性的攻击，反而在拜仁的强大攻势勉力维持。别说运气还不错，上半场维持了一个0:0。 戴着毛线帽子、裹着羽绒服的王艾回到更衣室的时候，发现气氛有些沉闷，平时最爱玩闹的里贝里和罗本都没说话，也就戈麦斯的神色轻松一些。王艾在走向自己的位置时略想了下就明白了，上一场输了之后，球队内外批评声不断，包括诺伊尔、拉姆等人都在媒体上做了自我批评，向球迷道歉。 这可是很少有的现象，所以大家都有点心理压力，上半场虽然形势不错，但没有进球。 正在王艾闭上眼回顾上半场比赛的时候，更衣室的门开了，不怒自威的海因克斯走进更衣室，望着队员们忐忑的眼神，神色自若的进行讲评。 他的讲评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同时让略微紧张的感觉保持了下来，下半场交换场地比赛重开后，拜仁攻势依旧，同时全场组织仍然比较严密，这样的态势终于在比赛第59分钟开花结果，戈麦斯门前抽射得手。 海因克斯松了口气，王艾也松了口气：看来不用自己上了。也好，今天状态一般，很难说自己能不能进球。 果然在过了二十多分钟后，拜仁追加一球并将2:0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 一场除了比分略少，但从集体到个体、从战术到场面全面胜利的比赛，让球队摆脱了外界的批评，也让球队可以更加从容的调整阵容。 一周之后，全队前往王艾国家队队友赵旭日所在的汉堡展开德甲的南北德比，赛前王艾和赵旭日约好了比赛晚上去他家做客，哥俩交换一下对国内足坛一些事儿的看法。 这场比赛王艾还是被安排打替补，不过他知道、海因克斯也知道甚至外界也知道，他是肯定要上场了的。 第一百零八节 何妨吟啸且徐行（八） 赵旭日以主力后腰身份在汉堡首发，并在上半场配合队友先拔头筹，1:0领先拜仁。从形势上看双方互有攻守，拜仁有些急躁许多攻击威胁性不大，反而汉堡这边稳扎稳打，威胁都很直接。 下半场又进行了十分钟左右场面仍然没有起色，海因克斯严肃的回头指了一下王艾，王艾随即脱掉羽绒服在嘘声中沿着球场边缘跑动热身。几分钟后和克罗斯同时出现在边线内外，握手后跑上场。 海因克斯临时把穆勒回撤到后场打后腰，把王艾顶到前边打前腰，战术意图很明确：干他娘的！ 王艾自然也要尽力体现他的作用，不料却遭到了赵旭日的顽强阻击。 三两年换个俱乐部的王艾，让所有人对他的了解都是有限的，也带给了他战术视野的宽广和对不同球队的高适应性。但是王艾换不了国家，所以赵旭日这帮人对他的了解远非常人可以想象。 在国家队里王艾和赵旭日对练是最多的，一个攻、一个防么，尽管赵旭日能占上风的时候不过十之一二，但迟滞王艾的进攻速度是可以做到的，偶尔的抢断成功也是有的，这让王艾上场后的十分钟里难以通过赵旭日的中后场阻截，也让此次换人意外的没有马上产生效果。 汉堡的球迷给了赵旭日一阵又一阵掌声，在比赛第70分钟王艾被赵旭日带人又一次阻截后，他不得不转移球权给了边路的罗本。 前年世界杯冠军主力前后腰的攻防，让汉堡队上下看到了封死超级巨星、不可思议射手的曙光……可惜这个曙光就出现了十分钟就熄灭了。 比赛第71分钟，拜仁反击，里贝里边路突袭，王艾没有在中场中路策应，而是利用速度跑进了罚球区里，赵旭日有心追击却又忌惮跟进的穆勒，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王艾在罚球区里接到了里贝里的传中，跳的极高，以泰山压顶之势“拍”了一个头球，把比分追成了1:1平。 重新开球后，双方攻防越发激烈，王艾开始大范围移动，前场到处都是他的影子，打起了前场自由人角色。而汉堡队迟迟没有下决心把赵旭日解放出来，以至于在比赛78分钟时，施魏因施泰格后场一个大脚发动了快速反击，王艾瞬间从前腰变前锋，风一般的掠过赵旭日身旁，风一般的穿透汉堡后卫线，距离球门四十多米处拿到足球，面对即将出击的守门员，王艾速度不减，大幅扭动腰跨。 看球的立刻就兴奋起来了，这是由罗纳尔多首创并被许多球星学习的钟摆式过人，无解的过人方式，除了自身的身体素质之外。 比罗纳尔多还高了10多公分的王艾做起这个动作来，自然幅度更大，他压低了上半身确保重心保持在身前正中，同时给双腿充分的自由度，向左向右都是真的，就看守门员的重心去哪边。 守门员最终绝望的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扑击，果然被轻松躲过，在他倒下的脚旁，王艾轻松推射。 “很久没看到小王儿钟摆式过人了吧？”段暄在直播中感慨：“也许是因为用不着这么负担大的过人方式了，也许是因为球队的战术组织比较严密，不需要或者说缺乏个人这么激情表演的机会？” “都有，嘿嘿。”张路笑了一声：“不过我感觉他这个动作做起来比以前漂亮了？你感觉到没有？感觉以前他做的比较硬，就是跨基本不动，就双腿来回动，而现在，诶好，德国电视台真不错，把他以前的钟摆式过人给放出来了。” “还真是。”段暄惊喜的道：“现在的动作不但更具美感了，而且迷惑性也更大了。” 场中和戈麦斯庆祝的王艾并不知道祖国评论员对他的惊喜发现，直到2:1的比分保持到终场，他在更衣室接到赛后电话采访中才意外的听说：“是吗？哈哈，也许是因为我练了瑜伽的原因吧？感觉身体的柔韧性比小时候还好了。” 而随队回到酒店并向海因克斯请假抵达赵旭日他家的时候，再谈这个问题答案就不一样了：“能和小时候一样吗？小时候我们有女人吗？” 赵旭日翻白眼：“别跟我显摆行不行？我现在也有女朋友了。” “呦？谁眼神儿这么不好？”王艾奇怪的反问。 “不是你催我的吗？比我妈还急！”赵旭日急眼了。 “你还后悔了是咋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个大球星老单身，会让人怀疑我们国家队的性取向的！”王艾振振有词。 “……我跟你拼了我！” 哥俩闹腾了一阵才一边吃饭一边聊，王艾才知道赵旭日的女友是中国在汉堡的留学生，因为赵旭日是整个汉堡最出名的中国人，自然就有很多接触机会。队友们从小跟王艾走，自然什么事都学他，比如和中国外事口的良好关系就不是王艾一个人，而是整个这一批人都是如此。 赵旭日和中国驻汉堡总领事馆的上一任总领事陈红梅、这一任总领事杨慧群都保持了很好的工作关系，于是就接触认识了不少家境不错、政治可靠、人品可靠的好姑娘。在和王艾谈过之后，勇敢的和其中一个看的挺顺眼的、追他也追的挺猛的姑娘搭上了线。 据赵旭日说现在刚开始两个来月，所以姑娘才没搬到他家来。 听到这样的消息王艾自然表示欣慰，还问起了其他队友的恋爱情况，这下赵旭日就不羞涩了，结果一说才发现，他是最后一个有女朋友的，郑智就不用说了，孩子都挺大了，周海滨、高俊敏、陈涛这几个家伙都打算在今年结婚，不过85国青这帮人里头有孩子的王艾还是第一个。 “今年结婚？怎么没人告诉我呢？不怕我到时候没时间吗？”王艾来了兴致，从李俊那拿出笔记本打开聊天群，群喷队友：“都赶在今年结婚，你们是怕世界毁灭了没人给你们发证是吗？” 第一百零九节 何妨吟啸且徐行（九） 吃饱喝足又聊了会儿，赵旭日拿来了球鞋：“走啊，我请你训练啊。” “好。”王艾点了头，随手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球鞋，随便在房间里挑了个足球便随着赵旭日出门 他的家距离汉堡俱乐部也很近，附近也有大片森林，赵旭日说最开始他不好意思在晚上打扰俱乐部就在森林附近自己训练，后来有一次他们俱乐部老板发现了他，对他大为赞赏，从那以后俱乐部晚上特别为他开门，想练到几点练到几点，器材、设备、灯光随便用。 汉堡的气温和慕尼黑差不多，晚上也在零度以下，所以哥俩的训练先是从慢到快的沿着训练场跑了十多圈，然后各自按照自己的需求自己练自己的，一直到两个人自己的训练内容全部完成，才玩闹一样的练了会对抗，顺便说说今天的比赛。 对他们这些依靠苦练才熬出头的，可能训练才是他们最习惯的相处方式。 十点整，在征求了王艾的意见后，两人决定就不去汉堡队的健身房了，回家再聊聊就休息了。赵旭日的家没有王艾家那么大，所以他都是用俱乐部的健身房，自己家里仅有一些简单的训练器械，不太方便。 到家时，电饭锅里的牛肉正好，哥俩便一人盛了一大碗，一边吃一边聊。直到这时，王艾才把近期足坛的一些事儿，尤其是他经历的事儿和赵旭日一一分说，包括老高换帅风波的前前后后、张副主席亚足联代主席的连任可能、沈祥福用王艾的特别名额去亚足联工作的目的、前景等等。 如今的国家队里，王艾基本是大撒把，光挂着一个队长的名，实际作用类似于精神领袖。第二队长陈涛则有点隐士的意思，基本什么也不管。所以真正帮老高管理球队的是第三队长赵旭日和第四队长周海滨。 坐在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就都回避不了，王艾也才把这些足坛深层次的东西说给他听，也是希望能从哥们这里听听普通球员的看法，查找一下自己的得失。 这一聊就到了后半夜，哥俩的生物钟敲响了，也就聊不下去了。 第二天清晨，赵旭日开车把王艾送到酒店，赵旭日回去还要晨练，王艾感觉汉堡的训练设施还行，可惜天亮了不能再用人家的了。 “有什么想法告诉我。”王艾冲赵旭日摆了摆手。 赵旭日嘻嘻一笑，上车走了。 上午八点，全队吃完早餐出门去汉堡机场，搭乘短途航班回到慕尼黑，全队放假一天然后再次集中，备战周中的德国杯8进4，在斯图加特的郜林特意打来电话：“老大，上半程那次我正好有伤，现在我好了，你能上不啊？” “我能不能上在你们呐。”王艾阴阳怪气的道：“用力！” 郜林大笑着挂了电话。 周三，王艾随队前往斯图加特，依然是全主力出战的拜仁在上半场与斯图加特打了个1:1平，斯图加特正是郜林进的一个刁钻远射。王艾面色不动，心中好笑，不过下半场归来拜仁加强了攻势，连进两球消灭了斯图加特造个大新闻的冲动，当然也消灭了王艾上场的冲动。 晚上王艾便留宿在了郜林家，同样晚上一起出去训练了一个多小时，回来后谈的是球队中间的一些趣事，包括谁谁搞对象了，谁谁分手了，谁谁怎么着了。 郜林也有了一个稳定的女朋友，明后年也打算结婚了。不过对方在国内有事业，一年能过来一两个月陪他，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国内。而郜林自己也学着王艾的方式在国内投资了一个连锁餐厅，委托家人代管，将来这个餐厅可能就是他们小两口一起经营。 队友们开启的事业没有一个找王艾站台的，毕竟500万的出场费太尼玛贵了，即便打折扣也出不起。不过当他们寻求其他帮助的时候，王艾还是大力支持，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第二天全队回到慕尼黑，海因克斯宣布了两天后德甲第21轮赛事的首发名单，王艾顶替刚打完了一场德国杯的戈麦斯首发中锋，身后是克罗斯、两边是里贝里和穆勒。 随着联赛进入后半程，海因克斯也开始为冲锋蓄力，首要的就是主力队员的轮换问题，在宣布了首发名单后，海因克斯私下找王艾聊了聊，要他做好不同位置连续首发的准备。 王艾欣然允诺，来了小半年终于要恢复既有的高频率出战节奏了。 2月11日下午4点多的安联球场，看台上全是戴着帽子、系着围巾、裹着大衣、冻的哆哆嗦嗦的球迷。而球场中双方球员也基本都戴上了手套，个别的还穿上了球队配发的与球衣颜色相同的衣服裤子，比如里贝里和罗本这俩货就穿着贴身的红紧身裤、红紧身衣，骚气极了。 王艾的打扮和平时差不多，唯一的保暖设备大概就是他万年不变的白色护膝，这个东西有史以来他就摘下来过一次，就是南非世界杯决赛，这也是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极具个人特征的标志。 4点半，比赛开打，拜仁的第一次进攻就变成了进球，王艾接克罗斯直塞转身打门被勇猛的凯泽中后卫封堵，里贝里得球争抢中碰出底线，而后拉姆亲自发角球落到罚球区里，比对方门将还高了3公分的王艾早有准备，抢点头球得手。 这时候比赛才刚开始3分钟。 随后，经过了十分钟的中场反复拼抢，机会再次来到，这次是右边路的穆勒直塞，王艾在人堆里左冲右突晃开射界强行打门，被守门员扑了一下之后自己跟进补射，把比分变成了2:0。 从人堆里爬起来的王艾向着看台张开双臂，迎接几万球迷的膜拜。 教练席上，戴着一顶毛线帽压住了头发的海因克斯从超级赛亚人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干巴老头，望着场中飞驰的20号，他在和助手庆祝过后，特意低头看了看手表，然后和助手低声商量：“中国人憋的狠了，今天可能又是一场进球表演，不过还是要适度压制他的破门欲望，省得下一场他变得没精打采。” 第一百一十节 何妨吟啸且徐行（十） 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算计的王艾仍然在场上积极寻求破门机会，凯泽斯劳腾今天本来打算依靠密集防守拖延时间，却被王艾以超卓的个人能力击碎，随后就变得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 联赛的赛制决定了输一个和输十个没区别，尤其是对立志保级的球队来说。于是，在犹豫了几分钟之后，凯泽决定放手一搏，但以凯泽如今的人员配备他们几乎无法通过拜仁的中场，相反后场人员的减少，让拜仁的攻击更具威胁了。 15分钟穆勒传中被对方守门员先拿到，18分钟王艾中路分球被抢断，23分钟阿拉巴主罚任意球偏出门外，30分钟，克罗斯主罚任意球送到球门区，穆勒乱军之中抢先到位头球命中。 半小时，第三次开球。 凯泽有点被打傻了，也有点被打急眼了，随后大动作变得多了起来，最终在上半场第40分钟变成了一个黄牌才稍微冷静下来，而后在上半场补时阶段，里贝里斜传，王艾在从中路移动接应，并最终在罚球区角，凭借他的速度优势博得了一个出脚的机会，迎着里贝里的传球凌空抽射，把比分变成了4:0。 看台上的毛线帽变得热气腾腾，第四次为队员们大家精彩表现举起双臂。 大家开心的回到更衣室，罗本一把搂住王艾的脖子：“博士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上半场总共就进行了三次射门，却拿到了帽子戏法？” “是吗？还有这事儿？你记错了吧？”王艾装傻。 “马里奥、马里奥，你也数着的吧？他是你金靴的竞争对手啊。”罗本挑事儿。 戈麦斯一晃脑袋：“我不是、别瞎说，只要球队胜利谁拿金靴都一样。不过，博士你真的是三次射门三次命中。” “耶稣爱我，我是好撒玛利亚人。”王艾故作虔诚的道。 队友不好就这个宗教问题开玩笑，但也糊弄不过去，王艾只好笑嘻嘻的一摊手：“刚开始的两个对方有点松懈，机会都不错，后来对方重点盯防我了，我没什么机会了，正好托马斯进了一个分散了对方注意力，然后在补时阶段他们大概想着休息一下，然后机会又来了，就是这样。” 正说着，海因克斯走进更衣室：“博士，下半场你要注意对方的防守动作，他们应该很仇视你，我有可能中途把你换下。” 王艾接受了这个理由，下半场开局阶段主要在中圈之后进行球权传递，任由里贝里和穆勒轮番向对方大门发起攻击，55分钟就在罗本已经热身完毕走到场边时，拜仁得到了一个三十二米开外偏右侧的直接任意球。 拜仁的直接任意球通常是阿拉巴、克罗斯、范比滕等人主罚，里贝里、罗本、穆勒虽然有时候也会踢一个，但脚法没有前两者控制的好，渐渐的就默认他们是主罚手。除了王艾之外，众所周知，他是任意球第一高手，只不过在拜仁他经常不在场上。而今天他在，而且阿拉巴和克罗斯都踢过了，所以这个本来应该被换下的机会，大家就起哄让他来个“临终道别”。 罗本在边线外还叫喊：“四中四！” 几万名站着看球的球迷都把目光紧紧放在王艾身上，期待着他能创造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来，王艾冷静的观察了一下球门和人墙的相对位置，守门员的站位和注意力，而后斜着退出去七八步，在主裁判哨响过后助跑出脚。 足球视人墙如无物，又高又飘的大弧线飞快滑向终点，守门员被晃了一下之后再扑救已经来不及了。 队友们同时扑向王艾，看台上热火朝天，唯有王艾自己心中感觉不太对劲，似乎守门员的准备太好了点。 直到被换下坐在替补席上王艾还在琢磨这个问题，看来是自己任意球的录像被他认真研究过了。自己擅长的四种方式分别是卡洛斯式、小儒尼尼奥式、自己的石头球和贝克汉姆式，前三者王艾基本都站在足球、球门这条直线的正后方，唯有贝克汉姆式必须大角度偏移到两侧。 久而久之，守门员一看王艾的站位就知道他要选择什么样的踢法了。如果不是自己的球速够快，这个球还真挺危险。 看来以后要调整一下了，贝克汉姆式还得用，因为相比其他三者，大弧线虽然技术难度很高，但也容易掌握，而卡洛斯式和小儒尼尼奥式的不确定性太大，自己的石头球耗费又太高。 至于怎么调整，在比赛快要结束时王艾已经考虑清楚了，除了继续加大力量、加快速度、压缩守门员反应时间之外，还得注重落点，不能每次都落在近角，还要往远角甚至中路想一想，否则就被人摸透了。 替补席上王艾的严肃表情并未引起多少注意，除了个别时候德国人在替补席上都是表情严肃的，只有更熟悉他的李俊注意到了，晚上吃饭时听说他还在琢磨任意球技术，不由得晃脑袋：“要不是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我都觉得太假了，你已经40%的超高命中率了，还琢磨？你要把足球变成导弹啊？” “没有导弹的速度快。”王艾依然在脑海里分析他的其他几种技术，故而略显平淡的道。 “我靠！你还真琢磨过啊？”李俊大惊：“我告诉你那是要死人的，别说足球了就飞一根头发用几千公里的速度打人身上也得把人打死了，你这么搞是要被禁赛的。” “弹道导弹不行，那个太快。”王艾依然不走心的道：“我踢的最快的一次我记得是在科巴姆，踢了一个石头球超了三百，大概是巡航导弹的一半儿。” “真的呀？”李俊都吓傻了：“你真用脚踢出来战斧了？” “足球又不会爆炸，还是软的。”王艾这时回过味来：“你刚才说的不对，头发即便以导弹的速度飞行，因为自身太轻，动能不够就没有那么大杀伤力，足球也是，200公里左右打人身上的很常见，也没见把谁打死。” “职业足球真是太危险了。” “不危险，你试试就知道了。” “我不想试！” “不，你想试！” 第一百一十一节 奇迹之门（一） 李俊强烈要求戴上橄榄球护具，否则宁可不要工资，这场比试自然无果而终。不过从这天起王艾的训练不再是常规训练，而是又一次致力于技术进步，有了明确方向。 自从发明了石头球之后，王艾又是两三年的时间没有发现技术进步的机会了。尽管每天训练很勤奋，但都是重复老一套，他的竞技水平也基本是原地踏步，中间只有围绕南非世界杯，在国家队的战术思想、战术组织方面有了很大跨越。 如果他的个人能力没有超过他人这么多，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巨大压力，可能早就“穷则变”，但如今能在场上给他制造麻烦的人已经不多了。再加上过去在国米和切尔西他总要为球队的战绩操心，也无暇顾及个人的技术进步问题。现在好了，在拜仁他基本属于养老状态，舒缓的工作节奏让他不但没有了刚去国米时候的抑郁状态，更让他重新萌生了对足球技术的兴趣。 单纯的、纯粹的快乐，令人沉醉。 就在王艾一门心思的不断细化他的直接任意球技术、全身心的沉浸在强化技术威胁中，一周时间过去了，德甲第22轮拉开大幕。如今拜仁以51分高居榜首，多特、门兴分别以47分紧随其后，联赛第一射手、第二射手都属于拜仁，如此良好的复兴态势使得俱乐部提前下达了争取三冠王的命令。 在联赛还剩下13轮的情况下，向联赛冠军、德国杯冠军、欧冠冠军的冲刺已经启动。海因克斯教练组虽然不太赞同俱乐部这么早就定下目标，但还是兢兢业业的展开了相关布置。由于欧冠16进8淘汰赛首回合就在此战过后三天，也由于联赛领先的态势，所以这一场海因克斯做出了不小的阵容调整：首发中锋是戈麦斯、首发前腰是克罗斯、首发左边锋是穆勒、首发右边锋是王艾、首发双后腰是季莫什丘克和施魏因施泰格…… 2月18号晚上7点，弗莱堡队的黑森林球场中，双方正在热身，弗莱堡队一身红黑横条纹球衣，拜仁则是白色球衣。与众队友略显沉闷迟缓的动作相比，王艾的热身动作则相对积极的多，还有闲心和队友开玩笑。 7点半，双方摆好阵型比赛开打。 前十分钟拜仁在前场创造了三次威胁，但最后都差之毫厘，好在拉姆领衔的后防线依然值得信任，也让弗莱堡的两次威胁化为乌有。 但这一态势并未持久，很快弗莱堡队就展开了强大攻势，一度让拜仁门前风雨飘摇，门柱、横梁分别帮了拜仁一次。而拜仁的前场依旧没有打开，这让王艾在内的所有人都有点着急。 关键时刻，王艾率先冷静下来，他冲身后的拉姆伸手要球，苦着一张脸的队长见状脚步停留在中线，把球沿着边线送到了王艾脚下。王艾带球一反常态慢腾腾的前进，弗莱堡的萨卡上前阻截，王艾轻松过掉萨卡依然不提速，甚至在对手两人封堵的情况下主动后退。 他这种踢法让另外一个边路的穆勒和中路的克罗斯都有些着急，穆勒打手势，克罗斯试图上前接应，都被王艾要么无视、要么拒绝，刚才一度攻防激烈的比赛竟然出现了长达三十秒的停滞。 弗莱堡队一个人抢不下王艾的球，两个人上前又怕他分球，由于他速度很慢甚至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欲望，所以弗莱堡队只能被动防守。 从最后边的诺伊尔，到最前边的戈麦斯，耿直的德国人对攻击力最强大的博士突然的无欲无求表示不理解。但出于对他的尊重既没有人大喊大叫，也没有人上前催促，可慢慢的，心也沉静了下来。 三十秒过后，王艾指示克罗斯接应，两人做了个简单的二过二配合，王艾再次指示又要着急的克罗斯把球拿回来，随即在前场突然回传身后不远的拉姆，完成了一个从队长开始，拖延一分钟左右又重新回到队长脚下的循环。 拉姆已经明白了，他在抬头观察了一下把球推给中路的施魏因施泰格，看着后者带球前进后，望着前方20号的背影笑了一下。 弗莱堡队的攻势中断了，尽管拜仁的攻势也还没有打起来，但本来不利的局面通过这次意外的“场上暂停”有了喘息之机。 场边的海因克斯见状回到教练席坐下，一边抿着嘴一边摇了摇头，突然扭头对助手道：“博士给我起了个绰号叫超级赛亚人，你知道吗？” “听说了，哈哈。” 海因克斯笑着摘下帽子摸了摸他站着的头发后重新扣好了帽子：“拉姆很好，但边后卫限制了他的视野，小猪和克罗斯对节奏的掌控还不够好。” 助手沉吟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中国队长。” “嗯。”海因克斯的目光追随着场中不紧不慢的20号：“他当了很多年了。” 然后，老帅笑了下，助手也笑了下。中国人突然表现出了惊艳的战术控制力，帮了海因克斯大忙。唯一可惜的是，中国人和俱乐部的感情平淡如水，各方面甚至他自己都不可能接受拜仁队长的职务。 否则，最近的一个世界杯冠军队队长、中场乃至全场组织者、个人还是摧城拔寨的箭头，不当拜仁队长说不过去，不论他自己是否愿意，主教练和俱乐部都有必要提一提。 就在海因克斯和助手意犹未尽之时，场上局面终于出现了对拜仁有利的变化。冷静下来的拜仁防守组织效果提高，攻击方面也见到了成效：比赛第30分钟，趁着弗莱堡大举进攻兵力尚未回收之际，王艾在拉姆的支持下于边路取得突破，一路带到底线后面对双人防守，做了个极为逼真的连拉姆都骗过了的回传假动作，却在双人之间送了一个低平球到中路，恰好在戈麦斯的跑动路线上。 上赛季的德甲金靴只是略略减缓了速度，便吃掉了这个极为舒服的助攻。 进球后的戈麦斯冲王艾挥舞起了“6”的手势，换来王艾哈哈大笑。 第一百一十二节 奇迹之门（二） 场边鼓掌过后的海因克斯看了看助手，两人都用鼻子呼出一口气：好是真好，但用不了。 而负责本场比赛直播的贺炜却在直播中给中国球迷解释：“戈麦斯的意思可能是进了这个球之后，他和小王儿之间的差距就缩小到了6个。实话说啊，我觉得戈麦斯打了22场联赛进了19个球，属实不少了，这就是金靴水平啊。” “确实。”嘉宾张路老师笑嘻嘻的负责逗哏：“只是老话说的好，强中自有强中手啊。诶小贺，我有时候解说小王儿的比赛总能找到球迷的感觉。” “什么感觉？”贺炜果断跟上捧了一句。 “等着盼着他进球啊，嘿嘿。” “那他要是没进你怎么想？” “这个……我怎么想的已经忘了，嘿嘿。” 大半夜看直播的中国球迷就这么傻呵呵的听着这两位趁着重新开球的时候疯狂调侃王艾，作为最早的“王吹”之一，张路老师这些年跟着王艾转战英超、意甲、德甲，反正王艾去哪他去哪，这和他在解说中总是花样百出的夸奖王艾，颇得球迷好感有不小关系。 说的开心了，明明场上已经开球了，张路老师又附赠了一段：“我有时候都感觉小王儿太老气了，明明比我孩子还小，又取得了这么高的成就，偏偏为人处世像个老干部，没有那种顾盼自雄的霸气。” “哦？”贺炜抓紧时间补了一句：“要是您和小王易地而处，您会怎么做？” “我会直接告诉德国人。”张路咳嗽一声：“我来慕尼黑不是来拿冠军的，我是来拿金靴的，嘻嘻。” 在笑声里，贺炜总结：“别的不说，您最后这个笑声倒是颇得小王儿精髓。” 场上鏖战了半小时终于取得领先的拜仁，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哪怕攻防节奏一如既往的激烈，但慕尼黑球员的动作更加自如，心态更加放松，这使得随后不久又取得了一个进球。 托马斯·穆勒不是一个边路突击手，所以善打边路的拜仁本场的进攻重点是王艾所在的左边路，这一点敌我双方都清楚，奈何弗莱堡的右边路真的扛不住王艾的突击。比赛第35分钟，王艾下底成功再次送出一个高质量的传中，包抄的穆勒成功射门，但被对手扑出。比赛第38分钟，王艾再次下底，却在中途突然横传克罗斯、克罗斯不停球继续横敲，跟进的拉菲尼亚一脚远射略略偏出。比赛第42分钟，王艾又一次下底传中，跟进的穆勒凌空抽射，又一次被守门员扑出。 几次三番都不进，大家都有点郁闷，而弗莱堡守门员鲍曼的精彩发挥也博得了黑森林球场的一片掌声。 比赛第45分钟，王艾又一次获得球权，又一次果断突破马基亚迪的阻截向底线冲击，看台上双方球迷都悬着一颗心看着差不多是拜仁上半场的最后一次攻势。然而众目睽睽之下，王艾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在底线附近不断盘带拉开传球路线，而是突然脚下一拨，自己带球内切了！ 小步、大步、急停、急走、带球、观察、假动作、射门！ 鲍曼努力跳起，但对这个直挂死角的进球实在是无可奈何！ 2:0！ “精彩的内切射门，我仿佛看到罗本出现在右路。” “你这一说倒让我想起了切尔西。”张路笑呵呵的回忆道：“那支切尔西那么凶残和选人用人有很大关系。与一个擅长内切一个擅长突破的罗本里贝里组合不同，小王儿和罗本基本就是左右两边的镜像，不是左边内切就是右边内切，反正你防得住左边也防不住右边。当时如果他们俩都在而且状态好的话，切尔西反击时的阵型就像一只捕食的螳螂，身体重心靠后、双臂伸展向前，然后两把大刀来回挥舞。” “直到把对方砍成肉段为止。”贺炜言简意赅。 在张路的带动下，贺炜也放飞自我了。 场上再次开球的瞬间，主裁判吹响了哨声，双方进入中场休息时间。此时画面切回到了直播间，带着耳麦的两个男人笑嘻嘻的重新侃上了。因为王艾到了拜仁，所以德甲的赞助商在央视激增，广告部那边曾经转达过赞助商的一个意见：“不要太偏袒拜仁。” 拜仁在中国的赞助费水涨船高，有些赞助商就绕开了拜仁。但球迷最认的还是王艾，不论是谁都有一点“拜仁是主队”的立场，但这样就伤害了那些赞助商的利益，尤其是解说员。一旦立场鲜明就会让他们仿佛变成了王艾的敌人。 可是如果不站立场，就会疏远球迷，而疏远了球迷赞助商也会跑掉，这是一个左右为难的事儿。于是，张斌只好找大家一起商量，还是段暄突发奇想：“既然问题的核心是小王儿，那索性就在解说中以小王儿为核心算了？反正球迷爱听，立场也绕过去了。” 众人想了想鼓掌称善，反正王艾的料哪怕仅仅是球场上也无穷无尽：前半程可以讲他在新球队的趣事以及上赛季创造的记录，下半程可以讲他本赛季的精彩进球和即将实现的新纪录，总有能让的球迷开心的事儿。 与球迷同样，客队更衣室里气氛轻松，戈麦斯搂着王艾的肩膀：“我好不容易追近到了6球，没高兴半小时你又变成了7球。诶，我为什么会为这种事儿高兴？” 王艾不好说什么，只好装傻，众人对戈麦斯这个头号中锋，完全不能说表现差的中锋也不好说什么，还是他自己摇头：“你太可怕了，我都不敢想象如果你没来拜仁而是去了多特的样子。” 王艾耸了耸肩：“因为有你们我才来啊。” 拉姆、穆勒、罗本、戈麦斯等众队友纷纷露出微笑，不知不觉间大家潜意识里已经承认王艾和他们不是同一阶层，因而才对和他发生关联感到荣幸，且能够因他随便一句话而受到鼓舞。 这时海因克斯走进来言简意赅做了讲评然后问王艾：“下半场我需要你提早下场，没问题吧？” “没问题。” 第一百一十三节 奇迹之门（三） 比赛重开，因为知道王艾要下场了，所以队友们默默的给他提供了更大支持，包括本场第四个直接任意球，上半场王艾发了一个可惜踢偏了。每当王艾要技术进步的阶段，他的技术就有点不稳定。 比赛第52分钟，一个距离球门20米有点偏的位置，由于上一场察觉到对手对他的任意球已经可以从他发球时的站位进行判断，为此这次王艾选择了正对球门，三选一看你能不能猜中！ 这三种踢法只有在触球的一瞬间才有区别，卡洛斯式踢完了人会上跳、石头球踢完了人会后仰，小儒尼尼奥式踢完了会没变化，但因为从发射到抵达时间太短，所以对守门员来说没有战术价值，只能帮助旁观者第一时间了解真相。 这一次王艾选择的是石头球，当他从略微后仰的姿态重新调整好之时，这个又高又快、像流星一样的球早已轻松越过人墙上方，从横梁之下砸进门内。 3:0了，在众队友的支持下，今天王艾完美发挥，两射一传主导全部进攻。如果不是要备战3天后的欧战，弗莱堡队今天良好的发挥会被他撕扯的更加粉碎。 换下王艾，拜仁的场上状态迅速滑落，再也没有什么突出表现，最终将3:0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 《踢球者》杂志对这场比赛的点评是：13场、27球，“德国制造”的神话依然在继续，也许我们可以擦掉盖德·穆勒冠冕上的灰尘了。 《图片报》的评价是：中国博士完美发挥，拜仁拿到了一场不完美的胜利。 《南德意志报》的评价是：联赛领先6分，欧冠更加从容。 第二天上午回到慕尼黑，球队放假一天，王艾到家时小王胜张着双手喊着爸爸来迎接，王艾一弯腰单手揪住儿子的衣领子提了起来，在空中连连挥舞，傻儿子跟着嘎嘎乐。 要不是有外人在，黄欣差不多要冲上来踢男人了，可惜除了她的四个保卫之外，跟在王艾身边一水儿的老爷们没有一个担心的。 放下儿子到后院和狗玩了一会儿，从窗台上揪下晒太阳的wiwi在手里搓了一会儿，顺脚把正蹲着玩积木的儿子蹬了个马趴，儿子好不容易盖起来的城堡被自己一脑袋撞的稀碎，莫名其妙的王胜摸着脑袋坐在地上手里还抓着积木，看着被暴力破拆的城堡，咧着嘴……笑了。 “诶诶，别打别打。”王艾躲闪着黄欣的毒手：“咱儿子要是哭我也不能捉弄他不是吗？” “等儿子长大了小心他踹你！”黄欣气呼呼的道。 “他现在还不记事儿。”王艾大度的一挥手。 “呵呵！”黄欣冷笑：“我还真就告诉你，两岁小孩个别事儿还是记得的。” “是吗？”王艾搓着下巴认真思考：“来，我们商量商量。” “什么？”黄欣不明所以的被拉上三楼，猛然察觉不对，想要跑已经来不及了。 “嘿嘿，可以用了吧？一个星期啊我都没骑你了。” “晚上的、晚上的。”黄欣挣扎：“你是色情狂啊，你才刚回来。”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啊，都是你们把我惯得！” 王胜还在楼下和猫狗玩的嘎嘎的，浑然不知他妈妈正在楼上惨遭鞭打。 当然黄欣也是经验丰富，眼见抵抗不了提出了两个要求：一个是关窗户、二是你轻点！ 对前一个要求王艾理智的同意了，对第二个要求嘛……我又不叫！ 不过黄欣有黄欣的办法，眼见忍不住索性一头扎在枕头里，小美人儿在的时候测试过，如果只是发出呜呜咽咽以及听起来响亮但穿透性一般的鼓掌声，而不发出高亢的女高音的话，楼下甚至隔壁都听不到。 毕竟好几十万的装修款花出去了，说的明明白白的隔音效果，德国人做的还不错。 放手一搏后，两人神清气爽，黄欣伏在王艾怀里：“我感觉我一个人有点撑不下去了，要不你提早让雷奥妮来吧？” “不行。”王艾想了想否决：“等今年十月小美人生了以后的吧，没有一个孩子在家里，整个体系都不稳。” 黄欣嗯了声，抬头伸手摸了摸王艾的脸，自从被王艾开玩笑说教师职业病之后，她就很注意在家里不用教训的语气说话，对孩子、对男人都是。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好习惯，她自己也烦。 由于欧冠马上就来，对手是瑞士的巴塞尔，理论上不具备对拜仁的威胁，但能杀进16强的也不是弱手，所以今天拜仁不训练却也只放了半天假，下午要进行战术准备会，俱乐部还安排了一些便于快速恢复体力的活动，比如特配的营养餐、药浴。 王艾自然也在下午回到了俱乐部，在和海因克斯单独相处的时候意外的提出了个要求：“我希望能够在晚上用俱乐部的训练设施，我还要带两个助手。” “你要练什么？你不是一直在南边的人工林吗？” “嗯，有些技术上的研究，需要专业一点的设备。” 超级赛亚人·海因克斯严肃点头：“很好，勤奋的修行是变身的基础。” 王艾听了这话，强行忍住笑，起身告辞，出门才大笑出声。 这老头可爱的很，自己给他起外号不生气、装不知道，但私下里偷偷看了原著。 当天晚上，王艾果然带着赵丹、张光、苏石、李俊四人来到训练场，还带来了一大堆足球。只不过挑选的时间点是已经十点过后，训练场的人都走光了的时刻，也是王艾在人工林进行了基本的夜练过后。 他有一些技术上、脚法上的新想法需要实践。 训练场的看门人已经得到了海因克斯的指示，故而选择放行，还把器材仓库的钥匙给了王艾，料想这么大一个球星也不至于去偷什么的。 迎着球门三十米，二十多个足球一字排开，在训练场大灯的照耀下竟然泛着一点柔和的光，夜色里竟然显得有些晶莹。 侧对足球，王艾选择了贝克汉姆式的踢法，踢一个、看一下，二十多个踢完了，张光、苏石负责捡球，李俊、赵丹各自拿着摄像机近前，让王艾从侧面和后面观察球路。 第一百一十四节 奇迹之门（四） 有钱的好处就是能够集中精力做重要的事，而无需为琐事分心，正如家里终于在前两年请了厨师一样。早年家里人担心太奢侈所以坚持自己做，但从黄欣大着肚子回家之后，这个坚持也就冰消瓦解了。 专业厨师的到来除了让家里的饮食更美味之外，就是更健康、更均衡，王斌艾小青也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工作。 王艾这里也是，尽管带着专人给捡球看起来架子太大了，可两个人帮着捡球、摆球，两个人帮着提供视角，那么即便是在夜里，他也能够更全面的审视自己脚法，迅速而高效的通过一次次射门来验证、校正，不断试探和拓展技术边界。 这是自己跑去捡球、自己放球、自己射门，这样循环往复所做不到的。四个人帮忙，提高的效率不止是四倍。 王艾是个学者，对技术进步拥有传统足球人士所不具备的高度敏感和高度开放性，以前他总认为别人做得到的我也做得到，而如今他能做得到的别人做不到了，他也就无需撑着一口气硬是唯意志论，开始逐渐的向科学靠拢，今天提高效率的机制变更就是阶段性转变的开始。 练到十一点半，王艾还有点意犹未尽，只是踢了好几百个任意球，双腿有些酸了，只好拉着他的人马一边关了大灯、一边锁好了仓库，一边归拢好几十个足球背着回家。 这天晚上精神上很爽、身体上很疲惫，以至于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腿还有点酸，这可是多少年没见的现象了。 就在王艾开始新一轮技术研发、每天深夜到拜仁训练场默默钻研的同时，最为拜仁球迷关切的欧战淘汰赛终于来到。 21号，全队来到瑞士并在当天下午适应了场地，22号晚上，戈麦斯、里贝里、罗本、王艾、克罗斯、季莫什丘克、拉姆、博阿滕、巴德施图贝尔、拉菲尼亚、诺伊尔在圣雅各布公园球场列队站好，片刻后解散等待比赛开始。 晚上8点45分比赛，一声哨响双方齐齐行动，时隔一年双方又一次欧战的较量开始了。 由于上赛季在小组赛中拜仁主客场双杀巴塞尔，所以心理优势很大，一开场就发动强攻。比赛第2分钟王艾中路带球突然分边，罗本挑传里贝里包抄到位，但被准备充分的守门员扑出。 巴塞尔随即还以颜色，同样是边路传中、中路包抄，只是拜仁这边是后卫博阿滕及时出脚破坏。 比赛第11分钟，助攻上前的拉姆突然直塞，里贝里门前转身打门，又一次被守门员扑出。随后，巴塞尔在拜仁门前发动了连续冲击，先是传中时碰到拉姆的腿变线让整个拜仁后防线措手不及，幸亏诺伊尔反应及时挡住了第一波近距离爆射。随后巴塞尔角球开出门前强力头球打的诺伊尔毫无反应，幸亏门柱立了功，而后，助攻上前的韩国左后卫一脚犀利直塞穿透拜仁防线，让巴塞尔前锋从容起脚，却最终打在了横梁上，几经碰撞到外围，又被巴塞尔中场抢到机会发动远射，被诺伊尔扑住。 5、6分钟的时间，巴塞尔几乎是围着拜仁的大门在打，前前后后发动了四次高威胁射门，如果不是立柱横梁同时立功，这时拜仁就已经两球落后了。 对这一幕王艾无可奈何，他已经撤到中圈了，可拜仁的防守体系就和德国人的思维一样本身是很严密的，而王艾即便是在训练场上也基本是不参与防守或者很少参与的，他如果贸然插入进去带来的不是增强而是破坏。 也只能焦急的等待机会，终于熬过了这几分钟后，得到了克罗斯的短传转身就跑，在观察到罗本已经远远前出后果断送了一个长传。巴塞尔士气如虹，罗本渗透不成功反抢也没抢到，而对方送出的传球被季莫什丘克打断，但在送给戈麦斯的中途被对方后卫绕前抢断。 足球就在巴塞尔的后场来回折腾了两分钟左右就又一次回到了拜仁半场，好在拜仁刚刚经过了临时调整变得积极多了，没给巴塞尔立刻重新回到拜仁罚球区的机会。 始终在默默观察双方对抗走势的王艾猛然间意识到，正如他的贝克汉姆式已经被几乎所有对手的守门员注意到一样，拜仁高频率出现的、且两个赛季没有什么明显变化的首发阵容，也已经被对手摸的差不多了。 这恐怕才是冬歇期归来拜仁怎么踢怎么吃力的原因。戈麦斯、穆勒、克罗斯、罗本、里贝里他们的个人技术特点、技术习惯只要花费点心思就能搞清楚，只要认真点强化训练就能让他们很难受。 看来，唯有自己了。 王艾不相信对手能把他这个前场全能也摸清楚，毕竟赛前连他都不知道下一场他要踢什么位置，老帅海因克斯有自己的一套轮换时间表，而且谁也不告诉。 比赛第25分钟，中场抢断的克罗斯再次塞给王艾短传，王艾横敲罗本，罗本下底回传拉菲尼亚，拉菲尼亚见机会不成熟横传给了王艾。 可能是因为里贝里过于活跃，所以此时王艾当面的防守力量有点弱，对手没有第一时间逼近他，于是他在巴塞尔罚球区右角面对里贝里的左侧方向跑动，却恰好和拉菲尼亚横传的足球汇合，然后，一个移动中的贝克汉姆式大弧线出现了。 不但巴塞尔守门员没想到，谁也没想到，毕竟滚动在草皮上的足球还是存在细微的速度差的，这对脚法需求很高的贝克汉姆式很不友好，踢呲了的可能性太大了。 越是成名的球星，越不愿意冒这种成为笑柄的风险。 当然，成名球星如果敢放手一搏，带来的效果也是明显的。 本场表现神勇的巴塞尔守门员对这个进球呆若木鸡，本来和拜仁拼的不上不下甚至略占上风的巴塞尔全队，也仿佛被定了身、断了魂。 “这就是超级巨星的实力。”著名王吹张路老师在节目里亢奋的道：“不管比赛局面如何不利，不管本队状态如何低迷，只要他在，他就是逆转乾坤的武器、他就是创造奇迹的钥匙。” 第一百一十五节 奇迹之门（五） 这个进球并未改变场上双方激烈对攻的局面，欧冠淘汰赛的这种两回合赛制较量的重点其实不是胜负，而是净胜球。除了被王艾这个非常精彩的进球一时打的有点沮丧之外，重新开球的巴塞尔又镇定了下来。同样，拜仁一方也没有松懈。 但此后上半场的其他时间双方都没有进球，里贝里又突击了一次、创造了一次威胁，戈麦斯也发动了一个头球，但都被准备充分的对方门将化解。 几乎和下半程开赛以来许多场比赛一样，处处受限、有力使不上的感觉萦绕在拜仁球员心头，这让中场休息时的更衣室气氛非常沉闷。海因克斯进来做讲评的时候，大家的反响也并不兴奋。 在更衣室，王艾除了开玩笑几乎从不说话，早在离开图宾根前往拉科时王艾就给自己定了规矩：绝不参与任何更衣室斗争，要依靠自己场上的球技、贡献、进球来立足，远离所有拉帮结派。 所以每当更衣室气氛紧张时，王艾都等于隐形人：没人询问他的意见、没人要他发表看法，当然也没人责怪他，或者愿意得罪他。 今天就是，当海因克斯讲评完，发表了对几个球员的批评后，隐隐然的在一些球员身上浮现了一种叫“不服气”的东西。 下半场比赛重开，交换场地后双方的打法并没有什么变化，刚才讲评中海因克斯也批评了王艾，说他回撤的太多，没有充分发挥前场组织者角色。因而下半场归来，王艾加强了中前场攻击组织，频频利用他宽大的跑位到处接应队友，并向前方三人送出炮弹。 奈何，今天真的不顺，戈麦斯、里贝里、罗本，以及后来替换罗本的穆勒全都没有准星，任凭王艾的助攻多么犀利，就硬是抓不住，以至于到后来，具体说就是穆勒上场以后，王艾分明的发现大家的攻击信心都动摇了。 比如比赛第80分钟，王艾带球正面盘过胡格尔之后，窥视到在罚球区前沿横跑的穆勒面前出现了一个宽大射界，于是果断一个低平球送到穆勒脚下。可这位小将面对十几米外的球门和起码半个球门的射界，竟然犹豫了，结果想射门的时候已经被封堵，急躁的传球又被抢断，恨的他双手抱头大叫一声。 拜仁的攻击不见起色，反而被巴塞尔在比赛临近结束时一个简单的反越位配合得手，穿透了诺伊尔的大门。 1:1……王艾挠挠全是汗水的脸，觉得还行吧，客场么。 他今天的感觉其实也不是很好，上半场那个进球纯属偶然，正在摸索技术进步的他本身就不稳定，今天全场他进行了5次射门，居然有两次都不在门框范围内。 所幸，他不会遇到射门恐慌这个前锋经常会面临的心理问题。哪怕真的一个不进，只要经过一个晚上的夜练，他的信心就能找回来。 就在王艾觉得一切还行的情况下，终场哨响了，王艾舒了口气，总算结束了这场煎熬的比赛，等这趟回去老帅该做出大范围调整了吧？都被人看穿了。 不成想当王艾回到更衣室准备洗澡的时候发现随队的内林格尔也在更衣室，在老帅出席新闻发布会的功夫他坐在更衣室里平静的望着大家：“最近几场比赛都不太顺利，大家有什么想法？” 话音刚落，嗡嗡声响起，本来脱了个光膀子准备进浴室的王艾一愣，回头瞅了一眼，发现队友们在交头接耳，个别的甚至已经争辩了起来。 王艾脚步没停，顺手轻轻关上浴室的门。他从不参与任何战术讨论，从不发表任何战术意见，这已经是大家都“默许”的了。虽然一定程度上疏远了兄弟感情，却也让他获得了一项“特权”：别人讨论的时候，他愿意留下就留下，反正从不对外透露；他愿意走就走，反正留下也没用；他愿意洗澡、打电话、找他的助理说话，甚至提前回家，都行。 在强调纪律的拜仁，享有这项非正式“特权”的就他一个。 海因克斯承认、内林格尔承认、拉姆承认、罗本、里贝里、穆勒都承认。 一边冲着温热的水，一边能听到更衣室里传来的争吵声，等几分钟王艾冲洗后出来，声音已经平息了，看样没吵出什么来。目前拜仁联赛领先6分，欧冠遭到一场小挫，哪怕全队状态不佳、摇摇晃晃但总算还在领先，所以海因克斯只是遭到了很强的质疑，而不是反对。 虽然从队友们的神色来看，大家都郁闷的不行，但还达不到反叛的高度。 这就好，王艾舒了口气，他是真讨厌中途换帅，一个教练一个脑子、一个教练一个审美，忒麻烦。 海因克斯应该是知道更衣室发生的事，但故作无事，他还稳得住。 而下一场考验马上就要来了，23轮拜仁将在主场迎战联赛第四沙尔克04。 从瑞士回国后的第二天下午就重新开始了训练，当然运动量并不大，主要是战术布置和讲评。但是王艾在讲评中并未听到什么新意，反而是不断强调纪律，强调紧逼，甚至王艾也被要求丢球后要就地反抢，可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踢什么位置。 王艾感觉拜仁的战术要调整，阵容要更大力度的轮换，否则就像一柄被人看透的锤子，哪怕赢了也是对手力不如人，而不是拜仁的战术胜了对手一筹。 不过临时强调一下纪律性，给对手一些难度，有利于拜仁凭借硬实力取胜，也不知道海因克斯什么时候会调整战术，或者……不调整？ 超级赛亚人可都是死脑筋的，不到要死的时候是不会想着变招的。 “想什么呢？”晚上吃饭时，王艾一口咬在猪骨头上，忘了肉都啃干净了，惹得黄欣不快，抢过王艾手里的骨头顺手扔到门外，淑女早一个电闪扑了过去。 “哦，球队的事儿。”王艾摸了摸啃的咔哧一声有点疼的牙：“算了不想了，我自己还要研究技术呢。” “对呗，俱乐部怎么样你一直都是中立的，靠自己的。”黄欣重新夹了一块小羊肉给王艾：“你好好研究你的技术，就是天下大乱，你也可以笑看风云。” 第一百一十六节 奇迹之门（六） 比赛前夜，冯潇霆、蒿俊闵同时在群里向老大问好。他们两个里边冯潇霆的地位比较稳，蒿俊闵目前差点，算是主要替补，但可惜的是，冯潇霆有伤，蒿俊闵感冒。前半程两队遇到的时候，冯潇霆感冒，蒿俊闵有伤…… “你们俩是怕我到这个地步嘛？”王艾果断群嘲。 “我靠，单练啊！”冯潇霆只要不和王艾面对面，胆子一贯很大。 “明晚上吃穷你！”蒿俊闵强烈威胁。 和兄弟几个扯了一会儿，王艾果断扔下鼠标，招呼他的人马陪他去基地。出门走了十分钟不到，基地看门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汉斯，你好啊。”王艾热情的挥手。 其实人家不叫汉斯，但德国人自己开玩笑都说在街上喊一声汉斯，准保有人回头，那王艾也就不客气了，不认识的一律叫“汉斯”，认识的也开玩笑叫“汉斯”。 “汉斯”憨厚的笑了下：“博士……” “怎么啦，汉斯？要签名？”王艾停下脚步乐呵呵的问道。 “不是，谢谢你和我儿子合影。” “哦，小事，你有事儿吧？” “呃、我、我不太应该问……” “说嘛，你上次告诉我的那家餐馆非常美味，所以我决定回答你一个问题。” 看着王艾笑嘻嘻的样子确实好说话，“汉斯”便大着胆子道：“最近、最近球队有什么变化没有？” “没有啊。”王艾眨眨眼，笑了一声：“你别看那些报纸的分析，没那么严重什么拜仁危机什么的，没有，我们联赛领先。” “我是想，战术……” “战术……”王艾皱着眉想，结果“汉斯”自己害怕了赶紧补充：“我、我是说战术有没有变化？毕竟踢起来很难受。” 王艾惊奇的看着“汉斯”，随即恍然。看门人往往是忠诚球迷，而且利益相关。比赛顺利，俱乐部从上到下都高兴，比赛不好，俱乐部从上到下都沉闷，看门人这种小虾米很容易受到波及，还往往不敢说什么。比如开门稍晚一点，心情好的球星可能就笑呵呵的调侃两句，心情不好的就可能骂人。 想了片刻，王艾笑了一声：“汉斯，你也应该记得约瑟夫是第三次执教了吧？” 说到这，王艾摊了摊手：“……” 说完王艾笑了笑便走进基地，“汉斯”在背后挠了挠头发，以他耿直的脑子显然不适应中国博士的这种谈话方式，等王艾练了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他才兴奋的挥手：“我明白了博士，你是说他能第三次来这里，一定是有办法的，要相信他？” 王艾呵呵笑着竖起大拇指。 26日下午，全队在俱乐部临时吃了一点营养餐，确保比赛中的能量后便乘车前往安联球场，王艾的随行人马照例自行驾车跟着，队友们也早已见怪不怪。当年国米球星们是在北京到了王艾家才知道王艾的架子为什么这么大，这个流言随即就在球星们中间传开了。王艾刚到拜仁请罗本吃饭的时候，罗本就问过：你家是不是比俱乐部还有钱？ 本场比赛除了是联赛老大和联赛老四的正面碰撞之外，中国德比没上演是可惜的，不过大多数球迷最关切的不是这两样，而是双方球队中的三个球星：王艾、戈麦斯、亨特拉尔！ 如今射手榜的老大、老二、老三！目前进球数分别是27、19、19！ 虽说王艾一起绝尘令这场较量似乎要失去悬念，但谁知道呢？万一……万一的可能性也不大，王艾没有当出勤王不是有伤、也不是状态不好，而是别人状态太好，总之，从联赛前几轮就开始的本赛季射手榜之争，终于又有了一次直接对话的机会。 联赛23轮，能打进19个球的，已经是金靴水平了，可在当下只能拿铜靴。同队有一个23轮进19球的就已经非常牛了，但还有一个进27个的，而且那个家伙总共才踢了13场，大半还是替补。 总之，本赛季的射手榜是见了鬼。 除了这三人之外，还有一个前锋也很受关注就是劳尔。被皇马无情的赶出家门的王子落魄到了沙尔克04，这两赛季表现的竟然还相当好，上赛季进了13个球，保持了相当高的竞技水准，毕竟他在皇马后期也就是这个进球效率。或者说，这才是正常人的进球效率，对于一个33岁的老将不能要求更多了。 不像现在28的亨特拉尔、26的戈麦斯、24的王艾这三个年轻人那么互相较劲，老家伙已经失去对个人荣誉的旺盛追求了。 不过王艾和劳尔之间也有一场“对决”，稍早的是劳尔的欧冠总进球第一被王艾取代，那是两年前，从那以后劳尔就再没追上来过。当然，王艾的一马当先也让除了梅西、c罗之外的所有人绝望。另外就是下半程赛季开始之前德国电视台搞了一个2011年最佳进球评选中，王艾的背身头球吊射和后空翻倒钩这两个精彩绝伦的进球，竟然意外的输给了劳尔的一个门前挑射。 这是继2011年国际足联颁奖典礼王艾没拿到“普斯卡什奖”后丢掉的又一个精彩金球奖，这两个球输给内马尔很委屈，因为王艾后来看内马尔的进球时除了感觉他在门前过人那一下子有点意思之外，其他的平平无奇，自己在联赛中打的很多球都比他精彩。 不过王艾自家知道自家事，大力神杯还摆在国博呢。所以在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上暂时退让也没什么，让他们偷着乐，总比他们明着搞事好。 但王艾让了，他们也宣传了，可总有些人是骗不过去的，比如没有立场的球迷。国际足联脸皮厚，刀枪扎不透，还有王艾主动帮着遮掩所以“普斯卡什奖”过去的挺平淡，但这次德国电视台的评选可没有王艾帮着遮掩，对方也没请他，双方也没啥交情，所以争议很大。 最后逼得电视台出来说是因为王艾一年有两个精彩进球所以分流了选票，下一步会完善统计方式云云，才算糊弄过去。 所以这场比赛未战先热，号称是本赛季最优秀的三位射手的对话，也是欧冠新老最好射手的对话。 第一百一十七节 奇迹之门（七） 就在媒体热炒四大对手的对话时，真正开打了主导比赛的却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面向凶恶的法国人——里贝里！ 本场比赛被重点盯防的四大射手全部哑火，而里贝里则异军突起上下半场各入一球……法国人其实是很骄傲的，其实是很不服气的，所以这场比赛他特别卖力气。再加上……王艾又一次被安排打替补。 大概考虑到联赛领先，再加上王艾上一场打了90分钟怕他累伤了，所以海因克斯让王艾以替补身份来到安联球场，保持随时准备上场支援的状态即可。没成想里贝里神勇发挥，王艾一直到比赛第85分钟才上。尽管他很想锦上添花，但正处在技术研发中的王艾脚法不稳，还是影响了他的射门精准度，以至于两次射门颗粒无收，比赛就结束了。 “这还是约瑟夫为了满足媒体炒作才给我的机会。”晚上在家，王艾宴请两位好哥们的时候自嘲道：“要不是媒体一个劲炒我们三个的竞争，连这点时间都不能给我。” 王艾的自嘲没有换来两位哥们的同情，冯潇霆吃海鲜吃的咔咔的没空说话，蒿俊闵抹了抹腮帮子上的辣椒面：“差不多得了啊，听你吹半宿牛逼了，我们俩还没有这种机会呢。” 王艾听完了哥们的嘲讽竟然赞同的点点头：“也是，不看你们我就感觉不到幸福。” “我靠！”蒿俊闵撸袖子：“老冯别吃了，别他妈吃了！他那么埋汰你你还吃？要脸不要脸了？咱们干他啊？” 冯潇霆掰开一个螃蟹壳，擦了擦脸上的汁水：“人家孩子在呢，给他点面子。” 得了坡的蒿俊闵果断下驴：“行了放他一马，诶给我留一个。” 饭后几个人又扯了会，王艾就带着两人去拜仁基地，路上蒿俊闵竟然拿出来一个滑板放地上，踩着就跑。 王艾震惊的看着哥们：“你这、改项目了？” “好玩儿！”蒿俊闵强调了一句，非常娴熟的踩着滑板绕了王艾一圈。 “这玩意容易摔吧？”王艾很小心的一只脚踩上试了试，没敢跑。 蒿俊闵还没等说啥，冯潇霆哈哈大笑：“老大你说对了，他去年……唔唔！” 王艾看着蒿俊闵笑着摇了摇头，哥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这又不是什么不良爱好，他也不好说太多：“明早上你记得给我儿子看看。” “你不让你儿子练球？” “还小。”王艾摇头：“滑板挺好，练平衡感、运动感，我儿子要一点球不会不可能，各方面都会奇怪，我也希望他能掌握一项运动，但不苛求是什么。我想，选择了其他项目可能更有利于他排遣压力，毕竟足球想要复制我的高度，太难了。” 哥俩听了这话想了想，纷纷点头：“选足球别说世界足球先生了，要是不当亚洲足球先生就会被说成是黄……一辈不如一辈，老大你考虑的真多。” “人言可畏嘛。”王艾不在意的摇摇头：“到了我们这个高度、这个知名度，任何事情都要多想想。” 今晚“汉斯”看到王艾领着两个沙尔克队员来了也没多废话，直接就给开了门，第一射手、超级巨星这点特权还是有的，哪怕德国人也不会不给面子。 “你还要研究直接任意球？”蒿俊闵、冯潇霆面面相觑：“你真要变成守门员的公敌啊？” 王艾晒然一笑，继续琢磨：“我最开始考虑的是怎么提高大弧线的落点精准度，最近又有个想法，就是考虑能不能结合一下。” “结合？”蒿俊闵脚法也不错，踩着球来回滚了两下：“不同方法踢的位置都不一样，你怎么结合？发力方式也不一样。” “嗯……所以才是创新嘛，才要琢磨。”王艾说了一句，退后就准备踢了。 冯潇霆、蒿俊闵两人对视一眼，暗自摇头，不是不看好、而是太看好。 练了一个多小时，两人什么也没看出来，连王艾自己都没看出来，现在他还在早期摸索，能不能成在理论上都没解决。不过，如今的王艾也没多少追求了，联赛拿到的冠军和荣誉太多了，也就唯有技术钻研才能让他萌生出强烈的兴趣来。 第二天早晨蒿俊闵果然温和的牵着小王胜的手感受了一下滑板的魅力，他走了，王胜立刻向黄欣提出购买要求，惹的黄欣一个劲给王艾翻白眼。在孩子妈妈眼里，滑板也属于危险项目。 蒿俊闵和冯潇霆离开慕尼黑并未回到沙尔克而是直接回国了，马上就有20强赛的最后一场比赛，哪怕国家队已经出线了，但老高还需要磨合阵容。这一次不光他们俩，西甲的陈涛、荷甲的周海滨都回去了，唯有王艾没回去。这场比赛过后不到十天，就是十强赛抽签，从夏天开始的十强赛才是王艾主要出战的赛事，如今的比赛他如果去了，因为他能力太强，反而不利于球队战术演练。 一个星期之后，联赛重开，对手是老牌劲旅勒沃库森，也是上赛季的亚军。 这个星期虽然王艾很轻松，但队友们都不轻松，里贝里、穆勒、巴德施图贝尔、范比滕等人都有伤在身。于是已经休息了一周无伤无病、状态爆棚的王艾再次获得首发，这一次他的位置在里贝里的左边锋。 当赛前一小时拜仁方面的首发名单出来以后，负责解说比赛的段暄当即就在直播里开玩笑：“海因克斯是用不断转移小王儿的位置来实现变阵吗？” 这一次段暄其实还真就猜对了，拜仁众将这一个星期大多数都参加了国家赛事，普遍状态不佳，而勒沃库森实力强劲且以逸待劳，这场比赛很难打。为此他不但又一次变幻了王艾的首发位置，还把彼得森、奥利奇赛前好一顿叮嘱，看样是很希望他们顶上去的。 提前一天抵达勒沃库森，适应了拜耳竞技场，王艾摩拳擦掌，他和罗本的“胜利之翼”要重出江湖了！ 第一百一十八节 奇迹之门（八） 有些事儿真不能想的太美，这场比赛有一个神展开：上半场第20分钟王艾就受伤了，然后就被换下了。 勒沃库森防守的很凶，最近正闹主教练危机的药厂是发誓要趁着拜仁疲惫抢分的。因为球星参赛情况都是公开的，所以其他人并不重要，重点就成了本来就凶的不得了，而且还歇了一个星期的王艾。 开场前十分钟，王艾就被放倒3次，逼得主裁判给了对方一张黄牌才按住。不论是国际足联还是德国足协心里都有一把尺子：这两年不给王艾重大荣誉，这是上限，但底限没变：巨星保护政策。 德甲因王艾而整体受益的态势没变，这个保护政策就不会变。 这次受伤发生在比赛第20分钟罗本传中，戈麦斯摆渡，王艾头球接应的一瞬间，强行起跳并顺利完成狮子摆头并看到足球飞进球门的王艾在下落的时候头部侧面被起跳的对方后卫顶个正着，当时王艾就眼前一黑。 耳朵里清清楚楚的听到两颗肉球砰的一声撞在一起，其中一个就是他自己。 见王艾倒地不起，本来跑去和他庆祝的队友就都慌了神，赶紧冲场边招手，都顾不上找对方麻烦。 而王艾清醒过来的时候比赛已经重开了，穆勒紧急上场，而时间已经过去了5分钟之多。 见王艾睁眼睛了，海因克斯一挥手把大家赶散，凑在王艾面前：“你怎么样？博士？” “托马斯上了？恶心。”王艾皱着眉回答道。 “ok。”海因克斯舒了口气，起身点点头：“我找人送你回去休息吧。” 王艾也没强撑，都被换下来了还说什么？可惜了本场首发才打了20分钟，李俊和刘亮上来扶起来王艾走出球场，跟来的一个拜仁工作人员拉着王艾上了救护车，说什么也得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王艾这种等级的球星要是有个好歹的，拜仁是哭死。就不说竞技上的损失，如果是因为拜仁没有给及时治疗导致出现什么后遗症，王艾那帮如狼似虎的赞助商能扒了拜仁的皮。 在医院诊断和队医的判断一样，轻微脑震荡，开了点药，王艾不习惯医院的味道还是坚持回了酒店。等他折腾完了到酒店时，比赛刚结束，3:1，拜仁输了。 王艾只能叹口气：我身体别的地方都很强健，比一般人还强健，脑子也比一般人好，但脑壳不比别人硬！偏偏这玩意儿还没法锻炼，尤其是侧面，就铁头功也只是连额头，没有练太阳穴的。 练太阳穴的，那是穿塑料拖鞋的火云邪神。 这场败绩关键看明天的多特与美因茨，要是多特赢了，拜仁领先的分数可就剩3分了，更衣室又该热闹了，拜仁这种豪门更衣室放个屁都是大事儿。 果然在这休养的一周时间里，王艾从报纸上看到了拜仁内讧的消息，据说一次训练赛后更衣室里有球员指责海因克斯排兵布阵不当，据说俱乐部老板重复了一遍本赛季开赛前的要求：“拜仁慕尼黑这样的球队不能想象两个赛季一个冠军也没有。” 总之，海因克斯亚历山大！ 看到这些，王艾反而庆幸这一周他只能在家休养，连上学都没去了，这趟风波他可不想趟，他可是个外人。不过王艾估计以老帅的脾气，也该爆发了，下一轮对手是中游球队霍芬海姆，没啥底蕴的球队面对拜仁这种要爆发的老牌豪门是有可能被打崩的。 3月10号下午四点半，王艾恢复了一天正常训练的情况下只能暂时打替补，老帅没和他说什么，但王艾也知道他是要随时上场提供支援的。其实这次受伤也和勒沃库森给他施加了太大防守压力有关，否则那个头球他本来可以更从容、不给对方可能制造的激烈冲撞机会的。 戈麦斯、罗本、里贝里、穆勒，最强四人组联袂出战，结果仅仅上半场拜仁就5:0领先！这种情况下，比赛状态极其稳定的王艾基本已经失去了上场机会，如今又不是年底，老帅不可能让他上去刷分。 果然，在下半场开场不久戈麦斯完成了帽子戏法后也立刻就被老帅换下，上去了奥利奇，随后穆勒也被伤愈复出的小猪换下，比赛最终变成了7:1，霍芬海姆唯一的进球还是来自于拜仁的乌龙。 终场哨响，在场边站起来和下场队友拥抱后，王艾一边轻松的走着一边想，其实这也不错，自己算是完整的休息了半个月，大后天还是在安联球场，自己可以首发并全神贯注的对付巴塞尔了，尤其是和一帮状态恢复的队友并肩作战。 3月13日，晚上进行的欧冠16进8第二回合的比赛里拜仁又一次打疯了，和三天前一样的大比分，其中戈麦斯4个、王艾2个、罗本2个、替补的穆勒1个，9:0！ 又是三天过后，拜仁前往首都与柏林赫塔相遇，结果又是一场大比分胜利，蛰伏良久的罗本大爆发完成了边锋的帽子戏法，戈麦斯一个点球，穆勒也有一个、首发前腰的王艾也有2个。 拜仁不愧是虐菜高手，一旦找准了命门下手特别狠。而被按住命门的弱旅一般发现抵抗不了就会躺平，反正输几个都是0分。 经过了这一场后虽然积分上仍然只领先多特3分，但三场酣畅淋漓的比赛打下来，拜仁上下全都士气高涨，再也没人要求海因克斯下台了。其中仅仅戈麦斯一个人，在8天时间里就帮拜仁打进8球！ 当然，顺便的戈麦斯也在射手榜上把他和王艾之间的差距从8球追近到了5球，如今王艾30、戈麦斯25、亨特拉尔23，荷兰人追的也不慢。当然这三位之外的射手，早已放弃希望了，靠的最近的是多特的莱万，才16球，刚到王艾一半。这位波兰神锋目前还没到他的巅峰期，被三大射手压的喘不过气来。 从柏林回来，俱乐部立刻安排了各种体能恢复课程，因为马上德国杯半决赛要来了，对手是老冤家门兴格拉德巴赫！在联赛领先仅36分，欧冠刚进入焦灼阶段，这场比赛是不容放弃的遮羞布之一，尽管没人希望用到它。 第一百一十九节 奇迹之门（九） 如今门兴的处境和拜仁有点像，目前排名第三具备冲击冠军的机会，这让双方的德国杯之战都有些为难。用力少了吧，怕联赛冠军丢了两手空空，用力太猛吧，又怕失去更重要的联赛冠军。 最终两队都选择了较为保守的方式，由于上一场打满全场，本场比赛王艾被安排打替补，状态正好的罗本被赋予重任，结果双方打了快70分钟谁也奈何不得对方。罗本几次创造致命威胁，但都被对手勉强化解掉了，而门兴的几次攻击也挺惊险。 关键时刻，海因克斯还是想起了王艾，让他上场顶替状态不佳的戈麦斯。 平静跑上场的王艾注意到了门兴防守球员看他的眼神儿警惕中带着一点畏惧，心中就有底了。上场不久就接到了克罗斯的直塞，不停球直接横敲给伺机而动的罗本，自己往前跑，刚越过对方后卫，足球就到了额头，王艾只是略挺身借助冲势就一举打破僵局！ 老朋友之间的互相信任，形成了以快打慢的格局，让进球变得轻松写意。 重新开球，出任中锋的王艾非常活跃，经常回撤与克罗斯配合，极大增强了拜仁前场控制力，一旦有机会就深入罚球区搞风搞雨。靠着他的乱入，比赛第86分钟，季莫什丘克在外围打入远射，彻底把门兴淘汰出局。 终于有一项赛事打进决赛了，虽然对手是难缠的多特，历经下半程的沉沦和爆发，而眼看可能又要状态不佳的拜仁还来不及喘气，新一轮的德甲又开始了，比赛就在德国杯半决赛的两天之后。 王艾首发中锋，里贝里、克罗斯、罗本、古斯塔沃、普拉尼奇组成中前场，本赛季上半程双方相遇时发生冲突，博阿滕还被红牌罚下，那场比赛很惊险，靠着王艾的进球才勉强逼平。 由于已经到了三月下旬，德国气温回暖，所以这场比赛里黄欣带着王胜也来到了安联球场，而且雷奥妮也来了。如今王中华断奶成功，就被留在了北京，反正雷奥妮的教育方式就是散养，在她的“教育”下，王中华成功的和爷爷奶奶感情更好。 王斌艾小青对雷奥妮也无可奈何，在她前往超越体育坐镇了两个月，完成了领导视察的后续工作安排后，回北京就呆了两天就跑来德国了。 不过两人都没坐在家属区，黄欣是不想曝光，从王艾这拿的包厢票，雷奥妮则因为本身是德国联赛高层，所以也被邀请到了包厢里，只不过不是同一个包厢。 也许是因为终于熬到了联赛后半段可以大量出任首发，也许是要给儿子一个好看，总之这场比赛王艾发挥的非常出色，开场第9分钟他在门前背身接到里贝里斜传用连续三个转身假动作骗开了潘德尔的贴身防守，打了一个紧贴着门柱的低平球，首开旗门。 上半场第20分钟，罗本妙传、里贝里打偏，而王艾恰好在门前向一侧跑给里贝里拉扯，结果赶上了这脚打偏的球，硬是在底线上捞了回来，千钧一发之际冷静的打了对方一个穿裆，把比分变成了2:0。 上半场第35分钟，罗本再次妙传，前点的克罗斯兜射得手把比分变成了3:0。 上半场第46分钟，在主裁判一边跑一边低头看表的情况下，王艾在罚球区正面利用跑动的速度撕开防线，在守门员出击的情况下轻松过掉守门员，面对空门爆射！ 王艾很少进行的暴力射门，不但把比分变成了4:0，还把安联球场的热情彻底点燃。 下半场归来，王艾状态依旧，刚开场3分钟就自己带球从中圈越过千山万水，一路过关斩将、跌跌撞撞的杀到门前最后打了一个反方向……飞驰的足球把球网鼓起来好大一个振幅。 全场在向他欢呼，一个个队友往他身上蹦，最多是王艾竟然身前挂着罗本、身后挂着里贝里，肩膀上还托着穆勒，就连海因克斯也难得激情的在场边挺身大呼。 这是本赛季王艾个人第二次单场4球了，按照上一场他替补只踢了20分钟的情况以及本场状态上佳，王艾至少还能踢20分钟，哪怕想要锻炼奥利奇、彼得森，也必须让王艾“踢过瘾了”。 这是对他的尊重。 可就在刚刚的狂欢还没过劲，王艾又进球了。 这一次是拉姆后场抢断发动的快攻，拜仁的阵型在整体高速移动，里贝里带球下底，王艾中路接应，然后利用他短程的突然加速，当然对手也有点漏人，总之王艾在门前跑动中右脚脚弓凌空推射，人落、球进！ 在镜头里，从门前横跑过、身后是张开大嘴追逐的队友，小平头的大个子中国人向着看台张开双臂，他跑过之处，球迷纷纷发出了最大音量的欢呼。 单场5球！ 好多年没人做到过了。 场上场下、看台上下、镜头内外，全部陷入了狂欢。 包厢里，望着双手扶着栏杆纵情欢呼的雷奥妮，陪同的拜仁主席鲁梅尼格同样满脸笑容鼓掌不断。而在隔壁不远的包厢里，王胜指着被人淹没的方向回头看黄欣：“爸爸？” “对，那是你爸爸，创造奇迹的人。”黄欣微笑着在儿子耳边轻声道。 狂欢过后，比赛重开，王艾特意看了一眼场边的电子牌，发现比赛时间刚到55分钟，等待汉诺威开球的时候王艾特意冷静下来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好像，还行？ 想到这，王艾扭头看向教练席的方向，恰好超级赛亚人正在看他这个方向，王艾冲老头笑了一下，随即听到哨响便冲向汉诺威后场。 中国人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海因克斯不解其意，侧脸看向助手，助手怔了一下：“他应该是向您请战。” 海因克斯皱了下眉，随即做了个“哦”的口型，又想了想，没表态。 汉诺威很顽强，而且反应挺快，整整十分钟把王艾看的风雨不透，直到第67分钟拜仁组织进攻，王艾在罚球区里乱跑，这让已经“恨”上他的汉诺威防守体系有点不知所措，不知是盯人防守还是区域防守的好，结果混乱之中被王艾门前抢断，乱七八糟也不知道谁射的，反正球进了！ 谁进的？ 第一百二十节 奇迹之门（十） 所有人都在问、所有人都在等待回放。 回放来了，门前人影瞳瞳，王艾在里贝里射门被挡后第一时间出脚，从迪乌夫身前抢到球，然后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反正全是人，王艾双臂张开撑着一个空间脚下冲着球门的方向就是一脚，前边有八条腿，还都是活腿，饶是王艾这种高精度射手也只能赌概率了。 然后这一脚打在施米德巴赫的腿上减速，被回身回追的潘德尔急切之中一脚蹬进门。 算谁的？ 好在回放很贴心，从王艾背后的角度让人们清清楚楚的看到，尽管这球王艾射出后经过了两名防守球员的“帮助”，但没有他们，这球也是直奔球门、在门框范围内的，所以……老婆！出来看上帝！ 单场6球诞生了！ 德国电视解说以疯狂的语气向所有观众科普：“35年前迪特·穆勒在跟随科隆击败不莱梅的比赛中曾经一个人打进6球！35年后，终于有人追平了这个神迹，他来自巴伐利亚慕尼黑新赛季的外援，首发中锋、图宾根大学哲学博士王！哦，我的神啊！我到现在也不相信，它真的会被追平！” 负责转播信号的各国解说员都疯了，用各种激动的语言向他们的受众宣泄着他们的激动。这一刻已经无人追究他们是否中立、他们是否冷静，这一刻他们都是王艾的球迷。 它不但打破了众多记录，其实也打破了王艾的个人记录。他有过两次欧冠的单场5球、有过众多的联赛单场4球，但从来没有过6球。技术上的难度、体力精力上的消耗、球队的作风甚至他本人的愿望，都是一层层的约束。而在拜仁，在强大的能提供体系性支持而且完全不在乎多进球的拜仁，这个记录才机缘巧合的诞生。 王艾在众多队友的拥抱下，一起从前场向后场跑，一边跑一边挥手向看台示意，而看台上的“arzt”之声不绝于耳，直冲天际。如果可能的话，这帮已经疯狂起来的德国人真想每人一面五星红旗，替中国高歌一曲。 中国驻慕尼黑总领馆的王总领事已经笑的腮帮子疼了，不断的和拜仁官员们互相道喜，甚至开始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借此为由头搞一个华人华侨留学生代表的聚会什么的？ 汉诺威队员们沉默的看着对手的狂欢，这是安联球场，就是主裁判也不会马上中止，何况是这样追平德甲尘封35年记录的大喜事儿。不用等明天，今天晚上德国各家电视台的晚间新闻、脱口秀，就都会从各种角度呈现这件事儿；不用等明天，今天晚上这个德甲的大新闻就会传遍世界，这场比赛的视频将一遍又一遍被播放。 执法这样的比赛，是每个裁判的梦。 比赛重开，这一次王艾不再看海因克斯了，没人敢换下他了，他已经无敌了，哪怕就只有剩下的这20分钟。 狂喜之下，拜仁有点松懈，结果被汉诺威在比赛第76分钟追回一球。不过无所谓，拜仁的攻势依然在持续，而且拜仁并没有把所有机会都给王艾，这既是各路大牌明星心中的骄傲，也是拜仁的纪律性表现。 在双方依然你来我往的攻防中，看台上的人们已经走神儿了，不断的和身边认识、不认识的人们交头接耳诉说心中的激动，诉说亲眼见证历史的激动，这种垃圾时间是他们绝不会埋怨的。 “啊？啊。”场边拿着王艾红色手机的李俊接到了段暄的电话，因为太嘈杂所以急匆匆走进球员通道，找了个稍微安静的角落才接着道：“赛后他肯定要在场边接受采访，至于会不会出席赛后发布会我估计不会，拜仁这方面，嗯，很、很……嗯，大概要、要6点半吧，对，北京时间12点半，你们等得起吗？哦，好，我尽量让他回来不洗澡、不换衣直接接电话？” 这边电话挂了，那边段暄直接就在直播节目中说了：“亲爱的球迷朋友们，导播告诉我已经紧急联系了前方小王儿的助理，我们约好了赛后他将接受我们的电话采访，大概在比赛结束的十分钟之后。您如果想听到小王儿的赛后感想，那么比赛结束后就留在电视机旁，大概12点30分，我们一起来聆听最新鲜的比赛感受，这是历史性的。” 包厢里，黄欣问随行的保卫杨军：“家里的菜够不够？今天的晚餐肯定要丰富一些。” 杨军掏出电话：“他们也一定在看球，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想到了，我问一下。” 球员通道里，挂了电话的李俊在和新保卫金元素聊天：“金哥，过瘾吧？” 金元素憨厚的点头：“原来我也算球迷，就是参军这些年看着费劲，这来了球场是不一样，虽然听不懂他们喊什么，但那个劲儿，能听懂，博士是真厉害呀。” 李俊搂着金元素的肩膀看向另外一个新保卫苏石：“苏哥，你觉得呢？” 平时总是冷着脸的苏石此时终于露出了微笑：“以前在家看博士的球就觉得他已经是个奇迹了，没想到这个奇迹还有成长性……你别看我冷脸，那是当兵时当纠察落下的职业病，其实我这心跳的跟打鼓似的。对了，博士打破不少记录了吧？” “我来的晚，赵哥你知道吧？” 赵丹笑着摇头：“没仔细统计过，这记录说起来可就太多了，大大小小的怎么也得上百个了吧？” 正在几个人闲聊中，忽然听的球员通道这个山洞一样的构造外边伴随着光明的还有突然放大的声浪，感觉头上的建筑物都在簌簌作响，而脚下身边并没有摇晃…… 不是地震是什么？ 赵丹一马当先冲出球员通道，身后跟着莫名其妙的李俊、紧张的金元素、睁大眼睛的苏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看台上欢呼雀跃的人群，然后视野里什么东西跳了一下，定睛一看是记分牌的7变成了8。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赶紧随着乱七八糟的人流往前挤，就见客队门前青青的草坪上，王博士正挺着胸膛、张开双臂，迎风飞翔。 第一百二十一节 从穆勒到穆勒（一） 终场哨响，安联球场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每个人都在激动的诉说着德甲新纪录的诞生，每个人都挺起胸膛试图向他人证明自己是见证者。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夜晚，在这场普普通通的赛事，竟然成了一个如此非凡的时刻。 在队友和大量拜仁工作人员的簇拥下，万众中心的王艾走到场边向着超级赛亚人张开双臂，脸上红扑扑的海因克斯大笑着拥抱了中国人，说了好几句道贺的话，指了指已经急不可耐的电视台记者。 一边走向记者，王艾一边向各个方向依然在向他欢呼的球迷挥手致意。 “王，你打破了迪特·穆勒35年前的记录，恭喜你。”披肩发的女记者激动的先祝贺：“这场比赛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为什么你发挥的这么好？”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应该是状态比较好吧，这场我踢的是中锋，大家像信任马里奥一样信任我，给我提供了很多机会，最终，呃……运气比较好吧。” “仅仅是运气吗？”女记者笑着问道：“其实从你来到德甲开始，人们就在猜测你究竟会打破多少射手纪录，只是恐怕人们也没想到你居然能打破这个，你还会打破多少记录呢？自己有没有预期？” “十年前我在韩日世界杯之后，曾经看到方丹先生的话，他说他设立的奖金一直在等待人来领取。我想这应该是代表了以前的球员、那些创造记录的球员的想法。每一个创造的记录，都在期待被打破，唯有这样足球这项运动才能带给球迷更多的欢乐，就像这场比赛一样。所以，关于记录，我希望能打破的都打破，但没有具体计划。我还有队友都不会把破纪录当做首要任务，只有在追逐胜利的过程中不经意实现的新纪录，才有意义。” “明天你的名字将再一次传遍世界，在刚刚结束了比赛的这一时刻，你有什么想对你的家人说的吗？” “呃……”王艾忽然笑了笑，望着镜头道：“给我做点好吃的，我饿了。” 女记者笑着摊手：“就这个？你们东方人太含蓄了，你不能直接一点吗？” “直接一点吗？”王艾点点头再次看向镜头，严肃的道：“烤肘子，六个！” 女记者放声大笑，甚至站不稳扶住了王艾的肩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如果我没结婚的话，甚至想和你约会了。再次恭喜你博士，感谢你为德甲创造的这个新纪录。” “我也很高兴能够在德国、在慕尼黑实现了我个人的新纪录。”王艾挥手和记者道别。 回到更衣室，王艾拍拍手：“大家，晚上有空的去我家，我请大家吃饭！” “四喜丸子！”罗本举手点菜，然后给里贝里科普：“那么老大的大丸子！” 正热闹着，李俊举着电话：“博士，我答应了段暄的电话采访，时间差不多到了。” “我还没洗澡呢。”王艾嘴上说着，手里接过电话，向队友们示意了一下走出更衣室，迎面被内林格尔拍打着肩膀又一次道贺，王艾笑着点点头，嘴上说了一声我们国家的电视台记者，然后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小房间。 “小王儿，你现在怎么样？”通过导播接通了直播间，电话里传来了段暄热情的声音。 “现在？全身都是汗。” “刚才看你在场边接受德国记者采访，但你们语速太快，我们这边没来得及翻译，你给大家介绍一下你打破的记录吧？” “哦，好，请给我几秒钟喝点水，嗓子干声音不好听。”王艾说了一句，接过李俊递来的超大号保温杯，然后段暄、张路以及中央五套的所有观众就听到了“咕咚咚、咕咚咚”的疯狂喝水声，跟大牲口似的。 “小王儿你少喝点，刚跑完。”张路忍不住了。 “呃、呃、咳咳，没事儿，张指导。最后几分钟我已经没怎么跑了，然后在场边又耽误了很久，嗯，我喝好了，刚才……” “新纪录……”段暄小声提醒了一下。 “哦、哦，抱歉，我今天没怎么准备。刚才也是听记者介绍，迪特·穆勒35年前曾经一场比赛进6个球，这是今天之前的德甲单场最多进球记录。现在是7个了，拜仁、我。”王艾顿了顿，段暄和张路都没问，于是接着道：“赛前完全没想怎么样，大家都知道比赛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我的状态、队友的状态、对手的状态、比赛的攻防形势等等都是不可预期的。今天我踢中锋，这个负责进球的位置，然后踢的比较顺。” “那你在踢进第六个球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吧？知道你追平了记录了吧？” “嗯，是的，拉姆提醒我的，他心细，知道的多。” “那最后一个是你有意追求的吧？”段暄道：“那时候你该想着既然还有时间，自己状态还不错，那为什么不直接破了记录呢？想没想过？” “嘿嘿。” “哈哈/嘿嘿。” “如果拉姆不提醒我，那我还会继续沉浸在很顺利的比赛节奏里，当然也会追求进球，踢的顺嘛，就像有点踢疯了的感觉。一般这种时候运动员都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和身体的疲惫的，但拉姆说了之后，肯定是有点激动和想法的。” “但我看当时大家并没有把球都给你，你也没有主动要球？” “拜仁是个集体至上的团队，而且那个时候如果大家都把球给我，反而会增加我破门的难度，因为对手会放弃其他人全来围着我。” “小王儿，我注意到你今天的进球都是移动中进球，没有定位球，为什么？” “上半场我不是踢了一个么，没进，然后就很少有任意球的机会了。” “你是说，对手在防备你这点？” “应该是吧，我们研究对手，对手也研究我们。” “时间要到了，小王儿，你最后有什么要和全国球迷说的吗？” “嗯……”王艾顿了顿，语气温和缓慢的道：“让您熬到这个时间，真是过意不去，比赛已经结束了，您早点休息，祝您做个好梦。” 第一百二十二节 从穆勒到穆勒（二） 突然而至的温情告白，在这初春寂静的深夜像一碗热牛奶，醇香温暖。 这边王艾挂了电话去洗澡，那边段暄和张路也各自摘下耳机，伸了伸懒腰，坐在椅子上竟然不想走。其实球迷们此时也不困，他们俩也一样，如此激动人心的赛事刚结束，能困才怪。 半晌，张路突然笑了一声：“我也算是看着小王儿长大的吧？他刚才在现场提到了韩日世界杯，十年了。” “我也是啊，张老师。”段暄笑道：“当初那个输了球会哭的孩子，横空出世啊，那脚法，我现在想起来还激动呢。我当时就想，以后中国队就在这么着，哪怕赖了吧唧就让对手前场犯规呢，也有希望了，就要小王的那双脚。” “人家现在都不靠任意球了。”张路笑着摇摇头：“诶小段，今年我们还没去慕尼黑采访吧？往年小罗在的时候，每年都会去一次的。” “也是，回头我跟台里申请一下看看。”段暄说到这忽然笑道：“这人啊，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主题，过去我们太密切，上节目、通电话，搞的能上我们央视的都上过了，再不拓展就没多少可说的了，这可能也是台里今年没计划的原因。” 张路点点头：“小王儿可是你们央视一手捧出来的。” “那是。”段暄点头：“不过人家也厉害，做事儿也做的周全，咱们央视上上下下从广告部到我们频道领导，谁不喜欢他？诶就他刚才那两句话说的，诶呦我这心啊。” “嗯，小王儿这孩子一开始就和一般人不一样。” “和他当面你都感觉不到他是明星，离得远了才觉得不对劲，要不人家怎么一年好几十亿赚？处处是功夫啊。诶张指导，咱们要去慕尼黑的话估计台里能批，那你想问点什么？咱有空对对？这眼瞅着赛季要后期了。” “谈谈德甲、谈谈记录、谈谈世界杯、再谈谈生活，你成年了。刚才镜头里你注意到没，那个超越体育的黄总抱着个孩子？” 段暄嘿嘿两声：“到时候拉着他验dna！” 就在两人八卦的同时，王艾这边也在家里招待各位队友。附近社区住的基本都来了，住的远的也来了，十六七个壮汉把王艾家的客厅坐的满满的。王艾家里人多，听说大家要来做客就齐齐动手，很快就把一个长条桌铺满了。 连吃带喝一直到德国晚上八点多，晚宴才结束。但即便是这种场合，王艾也回避所有可能引起争议的话题，大多数时间就是把酒肉摆好，任凭大家狂吃海喝，然后自己和身边的队友低声聊天。 中间还跑出去接了好多电话，反正大家对他既习惯了，这时候也能理解。 “吃饱了吗？”王艾送走各位队友，走到家里的健身房，对正在做瑜伽的雷奥妮道：“看你们几个往楼上拿的吃的有点少，不饿？” 雷奥妮一扭头不理王艾，王艾好奇的晃悠上去，摸着反凸的雪白小腹：“咋了？” “知道我来还不留点力气！”雷奥妮哼哼两声。 “就这个？大不了我今天晚上少练一个小时用你身上就行了呗，你受得了就行。” “你真以为我受不了？我怕累死你。” “诶呀，那我得试试了，正好今天黄欣身子不舒服，就可你来了。” “谁怕谁啊？”雷奥妮从垫子上直起腰、挑衅：“现在走啊！” “走就走！”王艾撸袖子跟上。 一旁哄着莫名其妙的王胜的黄欣深深的低下头：只要雷奥妮在，家里瞬间变成牲口棚。正愤愤然，王艾一转身又回来了，对黄欣贼兮兮的笑：“让她等着，我还没练完呢。” 雷奥妮在楼上左等右等人也不来，气的在门上写了个纸条，然后熄灯睡觉了。 等王艾清爽的上楼来推次卧的时候才注意到，上边三个大字“王八蛋”！ 门锁了，但这是王艾家，为了防止女人们闹脾气自杀，每个房间的钥匙王艾都有！ 好吃好喝好练好人好球赛好心情，王艾也就不折腾了，也一样呼呼大睡，一直到第二天清晨被雷奥妮撩拨醒了。 雷奥妮已经洗漱完了，一只手撑着枕头，一只手用自己的金褐色发丝挠王艾的脸。 “恭喜你，我的男人，昨晚上，我真是为你骄傲！”唇红齿白的雷奥妮巧笑嫣然。 王艾眨眨眼：“我去洗脸。” 几分钟之后，王艾飞扑上床。十几分钟后，王艾直起腰来志得意满的给雷奥妮拉上被子：“比赛暂停，晚上接着来！” 雷奥妮此时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还是王艾看她造型太下流，才给归拢了一下，然后出门晨练！ 今天人工林里的人似乎有点多？不时的有人和王艾打招呼，好在人工林面积很大，不大会王艾就找到一个较为平坦的林间地带，没练多久，刘亮就报告说有人在一边拍摄。 “去问问是不是记者？客气点。”王艾瞄了一眼继续朝着假想的球门射击，寻找和稳固脚感。 “如果是怎么办？”刘亮问道。 “如果是，就请他们略等一等，我练完了就过去。如果不是，就问问对方有什么事儿，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总之，别替我摆架子。” 刘亮点头，过去交涉，回来道：“《踢球者》杂志的。” “哦？”王艾声音略变：“真够勤奋的，李俊和你约了吗？” “没有，不过昨晚上好像你接的，你当时出去接了王总领事的电话挂了之后马上又接了一个，好像就是《踢球者》。” “是吗？喝的有点忘了，这样你再过去一趟，问他吃早餐没？要不要到我家一起吃，然后帮我初步审核一下采访提纲，有些话我不方便说。” 7点半，坐在王艾家明亮宽敞的餐厅，初春的早上略有寒意，可王艾一家人都有早晨锻炼的习惯，所以并不觉得寒冷。反而窗外的花朵飘来阵阵清香，让面对丰盛食物的人们，胃口更加大开。 “谢谢你的招待，博士。”记者彬彬有礼的道谢。 “一会儿不要太难为我。”王艾呵呵一笑。 第一百二十三节 从穆勒到穆勒（三） 王艾没想到，《踢球者》记者对他进行了一次深度访谈，而不仅仅是昨天的“伟大记录”，这引起了王艾的谈兴，以至于包括阿迪在内的大赞助商频频来电让他有些不快，统统推给了施拉普纳。 记者的问题包括足球运动的发展、在东亚的基础、德国联赛制度的利弊等等，也由不得王艾不慎重。好在他的经纪公司早有准备，杰米通过图宾根的律师事务所给王艾搞了很多采访合同，包括事先采访提纲的审核、事后稿件的审核等等。 反正只要王艾在场上能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就不愁媒体不主动上门、委曲求全。 在鲜花盛放的后院采访一直持续到上午十点，临了记者想让王艾谈谈家庭，王艾笑而不答，哪怕儿子王胜已经在后院跑来三趟了。 好在《踢球者》是专业的足球杂志，并不大关心八卦消息，当然对王艾这种层级的球星有也行，没有也不强求。 记者满载而归，王艾弯腰抱起儿子：“你干什么总过来？” “爸爸，我想踢球。”王胜奶声奶气的提要求，让王艾恍惚了一下，这话怎么听起来耳熟呢？ “你爷爷告诉你的？” “什么？”王胜的小脸上闪过疑惑。 王艾偷偷舒了口气，还好还好、老爹还是知道给自己留面子的：“怎么想踢球了？你不是爱玩滑板吗？” “可是那个叔叔不在啊。” 王艾想了想，儿子说的好有道理！谁在就用谁，这是典型的现实主义思路啊！ “好，不过你太小了，这足球对你来说太大了。”王艾苦恼的道。 “我有小的！”王胜下地，小短腿蹬蹬蹬从后门跑回客厅，不大会跑着个橙子那么大的足球过来：“这个！” 王艾掐起来翻正看了看：“谁给你买的？剥了皮有馅吗？” “前几天我带他出去逛街，儿童商店有卖的，反正他总要会一点的。”黄欣走出来无奈的道：“爸爸是世界足球先生，妈妈是俱乐部老板，一点不会说不过去，哪怕继承了我，也得懂，你就带他玩玩儿吧。” “好。”王艾点头答应，站起身来：“还有吗，给我也拿一个。” 黄欣拿了一个出来叮嘱道：“你小心点别给踩坏了，儿子睡觉都抱着。” 王艾意外的接过足球，看了看黄欣、又看了看正仰头充满期望的看着他的儿子，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这个，你教他的？” “没有啊，可是你的床上不是总有足球吗？” 王艾点了点头，弯腰摸了摸儿子的头顶：“王胜……来吧！” 孩子还小，王艾很多话在嘴里逛了几圈最终没有说出口。和所有的父亲一样，他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顺利，可人生是平衡的，不吃苦就没有甜。对于一个一出生就在同龄人终点线上的孩子，要吃苦可就难了。 一边给儿子表演颠球、一边和儿子嬉戏，王艾的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儿子的教育问题了。 中午吃过午餐，下午本想看书，不成想施拉普纳竟然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慕尼黑：“博士、博士、我伟大的博士，你来看看，这是我一上午接到的赞助商的电话，临时邀请你出席的活动。” 王艾只好放下课本，接过施拉普纳拿来的文件夹，一瞅好么，都接了这一个月就不用干别的了。恰好雷奥妮没事儿，于是叫过来让她帮着审核，自己和施拉普纳聊天：“怎么突然这么多？” “最近足坛没什么大新闻，而且你也好久没有什么大新闻了。”施拉普纳笑道：“上赛季在意甲你打破了自己保持的单赛季进球记录，但欧冠没拿到，欧冠最佳射手也没拿到。几个月前的颁奖礼虽然你是最佳三人，但关切的焦点在梅西而不是你。这个赛季你在慕尼黑出场时间不稳定，欧洲足球界最关注的一个是欧洲杯预选赛，一个是c罗与梅西的对决，相对的，你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报纸头条了。所以……赞助商们都等待很久了。” “这样啊。”王艾点点头：“行吧，要是总不出现，赞助商们该看低我了。” 林林总总的活动邀请，删去不重要的、然后再按照赞助商大小往下排列，如顶级赞助商肯定要多支持一些，差一些的赞助商也至少参加一个活动，雨水均沾，就这样确定了未来半个月王艾将至少出席16场公开活动。 俱乐部那边也安排了过来5场，包括3个商务活动、2个公益活动，等都确定下来了统统交给李俊，由他与施拉普纳一起和主办方沟通，安排交通甚至食宿。 第二天王艾在俱乐部下午训练结束后就找到海因克斯请假，一贯以带队纪律严格著称的海因克斯这次非常大度的同意了：“希望你即便参加活动，每天也能保持训练，你的自行训练很好，球队可能随时会因为形势的变化要你上场比赛。你的稳定性对球队很重要。” 从海因克斯的办公室出来，王艾还在奇怪为什么请假这么容易。回家了和家里人一说，雷奥妮冷笑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球队的中前场太拥挤了？马里奥虽然不至于背后说你什么，但让一个几乎场均一球的前锋打替补，还是太奢侈了，约瑟夫也要考虑球队的平衡。” 王艾恍然：“也是，那么下一场欧冠很可能就让戈麦斯首发，甚至不让我上了？对了，现在欧冠射手榜什么情况？” “梅西进了12个。”雷奥妮见王艾一愣便解释道：“这个月初巴塞罗那和勒沃库森的比赛里，梅西进了5个。” 瞅着王艾的表情凝重起来，雷奥妮爷们似的站起来拍了拍王艾的肩膀：“不止是欧冠，现在梅西在西甲已经进了34个球，就比你少3个。而且他还不是第一，c罗比他还多1个，怎么样感到压力了没有？” “这两个家伙……”王艾挠挠脸：“我进多少来着？37个联赛、13个欧冠？这两个家伙一个要抢我欧洲金靴、一个要抢我欧冠金靴，反天了他们还！” 第一百二十四节 从穆勒到穆勒（四） 三个实力相当的对手，两个打的嗷嗷的，经常不知不觉把第三个干掉了。在舆论场加持下的足球场更是如此，梅西和c罗被放在了西甲这个斗兽场中，天天被拿来做对比，难免压力巨大，也难免精神抖擞，比着往上冲。 而他们的上边，就是王艾了。 如果王艾不是上一场发疯，他在今年的欧洲金靴里就已经变成第三了，被c罗领先5个球。上赛季丢掉欧冠金靴就让王艾好几个月过不了劲，要是本赛季让同样五连冠的欧洲金靴也丢了，王艾得更难受。 梅西的天赋、c罗的勤奋加个性、王艾的效率，这是三国鼎立的根基。对王艾来说，欧洲金靴也就是联赛金靴之间的第一，是丢不得的，这比技术统计的场均2球更直观、更大众化。 “德甲比西甲还少4场呢。”王艾拧着眉算计着：“要这么说，37个一点也不保险。” 瞅着王艾真担心了，黄欣和雷奥妮对视一眼，黄欣轻声安慰道：“以你的进球效率，德甲剩下的6场比赛如果你都参加的话，进球差不多可以达到50个，这个数据怎么也保险了。” 雷奥妮也点头：“是的，德甲记录才41个。” 王艾却眯着眼，他猛然想起了曾经早已暗淡的记忆，摇头道：“不对、不对，这两个家伙各自还有9场比赛，只要正常发挥都会逼近50个。” 两个女人闻声略算了算，也为之变色，雷奥妮喃喃道：“这么竞争下去可怎么得了？什么时候开始国际足坛的射手都竞争到这个程度了？” 黄欣也感慨：“以前能有场均1个的就稳保金靴了，这怎么到你们的时候就弄成这样？场均1个好像不算什么了。” “总要发展进步升级的。”雷奥妮也轻声的分析道。 “我说今天记者怎么问了好多联赛进球的事儿呢。”王艾恍然：“原来他们早就注意到了，我这边反而有点疏忽了。” 黄欣想了想：“我的责任，光带孩子了。” 王艾摇头：“我没这意思，不过那两个家伙确实让我感到压力了，明天我得再找一次海因克斯……现在看来本赛季欧冠金靴，我领先而且我们机遇一样。哪怕就是丢了也没啥，关键还是联赛，我就多两三个，可比赛还少了四场，这可要命了。” “他能同意吗？”黄欣问道。 “差不多吧。”王艾也不敢保准：“目前我们领先多特3分并不保险，在剩下6轮比赛的情况下，我至少可以打5场，场均2球都不一定够……哎呀，压力好大。” “那也怪你。”雷奥妮见王艾有点笑意便开玩笑道：“是你首先把射手的难度提高这么高的，他们不过是后来者。” 王艾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们俩只要还在一个联赛，而且各方面势均力敌的话，还是……其实如果我和戈麦斯不在一个队，也能形成大致的效果，虽然比他们俩差，但好歹能有点压力。今天要不是你们说这个了，我还挺开心呢。可要再过半个月发现可能就晚了，那时候联赛还剩4场，我就能踢3场，人家剩7场，人家真要是全队死保的话，场均2球也不是做不到啊。其实08年的双金靴就很悬，那时候c罗在曼联服从了球队整体利益才没在联赛金靴上追上我。” 瞅着男人一个劲纠结，两个女人又互相碰了个眼神儿，黄欣轻声道：“好了，吃饭吧。想太多没用，吃完了好好歇歇，然后我们今天陪你去训练。说起来，我还没怎么认真的陪你训练过呢，都不如儿子。” 王艾笑了一声：“行吧……现在形势如此，看来我得自私一些了，欧冠什么的暂时不考虑，联赛金靴、欧洲金靴！” 雷奥妮起身一边走向餐厅一边笑道：“其实你应该这么想，如果你在比他们少四场还是在他们格外努力追逐的情况下依然击败了他们，那么以后他们大概不会在这方面挑战你了。” 王艾思量着：“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干了！” 晚上，两个女人果然陪着王艾去了人工林，家里除了留下一个保卫和依然在安排行程的李俊之外，大队人马乌泱泱南下。在初春凉爽的夜晚，王艾挥汗如雨，上一次这么有动力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了。 等练完了回家的时候王艾还有闲心自我分析：“光有兴趣不行，还得有压力。” 黄欣点头笑道：“这一年都没见你这么精神。” “说的我好像睡了一年似的。”王艾嘴上应付着，随手接过儿子：“虽然你的起点比别人高多了，但你也需要对手，需要强劲的对手催动你上进。你看你妈妈和你雷妈妈，正因为有了强劲的对手，所以她们不管是事业还是个人，都很努力。” 一番话说的两个女人都有些尴尬，雷奥妮自嘲道：“我也是被你放在斗兽场里了。” 王艾嘻嘻一笑：“美人垂青，邀天之幸，其实他们俩有彼此互相竞争，可我有你们啊。只要你们在一天，我就有动力一天，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你们？你们就是我无声的竞争者、鞭策者，我要是不创造伟大的业绩，就无颜面对你们。” 雷奥妮闻声开心的吹了个声口哨：“那晚上我和黄欣一起伺候你呀。” 黄欣闻声瞪了雷奥妮一眼，小心的周围看了一眼，还好保卫们都分散在周围，离得比较远，望着王艾炙热的眼神儿：“我身体还不舒服，以后的吧。” 第二天上午王艾去上学，下午和晚上商务活动有4场，王艾在慕尼黑周围跑了一大圈，最远的是在纽伦堡，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 “教练你在家吗？”王艾在客厅里站着踱步，用电话打给了海因克斯：“是的，我有点事情想要和你说，是挺重要的。” 片刻后王艾挂断电话，在屋里转了一圈搜罗了一些雷奥妮这次从国内带来的礼物，吩咐道：“你们两个也跟我去吧，体现点诚意，这次是我求他。” 第一百二十五节 从穆勒到穆勒（五） 跟所有老年人一样，海因克斯看见王胜的一瞬间就展开了笑脸。这次谈话也就从家庭开始，围绕着孩子、成长漫谈开来，直到王艾提出了希望能在接下来的6场联赛里打满的要求后。 海因克斯还在琢磨，他的夫人就笑道：“你是想创造让人绝望的记录吗？” 王艾呵呵笑着点头，这时海因克斯想明白了，他那双严厉的眼睛看向王艾：“如果你能带队获取全部胜利的话，也没什么不行。” “带领吗？”王艾皱了皱眉：“我是前场球员，防守方面我能做的不多。” “那我就要根据届时的需求来安排了，你知道的，欧冠也要到最后了。而你在欧冠上的表现，比你在联赛上更好。”海因克斯寸步不让：“我不喜欢被干扰战术安排，哪怕是以请战的方式。” “我最多打前腰。”王艾沉思片刻再次提条件：“前场进攻组织，我最多负责这个，后场不行。” 海因克斯的夫人，当然还有黄欣雷奥妮此时都不说话了，看着老少两人严肃的谈判。 “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海因克斯打开天窗说亮话：“但我要看到你的具体表现，就是你是不是真的有机会实现，如果你能保持住实现它的相应水平，那么我就会支持你。” 王艾舒了口气，露出笑脸：“那就谢谢教练了。” 谈话完毕，又扯了一会，王艾便告辞了。可临出门时海因克斯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两句：“其实以你现在的成就没必要太苛求自己，德甲比西甲少4场比赛，这个对你太不利了。” “试试看吧。”王艾回头望着海因克斯笑道：“总要追求点什么，而且我相信我的追求符合球队的利益，是吗？” “当然。”海因克斯朗声笑道：“去做吧，祝你成功！” 单场7球的余波源源不绝，不论王艾出现在什么商务场合里他都会成为人群的焦点，甚至上一次没有授予他2011最佳进球奖的电视台都主动找上门来，非常“诚恳”的进行了解释。 虽然解释的理由没有新意，但王艾还是接受了对方的“投诚”：彼此都要留点颜面，反正王艾也不是很在乎。接下来对这个频道要观其行，如果确有“悔改”表现，那么王艾也不介意多接触。 忙碌了多日，3月28日王艾随队前往法国马赛，他在大名单里作为戈麦斯的备份，晚上8点45开始的比赛中，王艾交代李俊隐身在工作人员中帮他看着小电视，看着巴塞罗那与ac米兰的比赛直播。 拜仁的比赛还算顺利，戈麦斯上半场进1球，下半场罗本进1球，同时零封对手。更好的消息则来自王艾上一个“家乡”米兰，红黑军团零封了巴塞罗那。 欧冠上的竞争，王艾暂时保持领先，终于可以将全部精力放在三天后的比赛上了。 三天后德甲将是拜仁客场对纽伦堡，西甲则是皇马客场对奥萨苏纳、巴塞罗那主场对毕尔巴鄂，三人暂时的欧洲金靴榜排名是王艾37、c罗35、梅西34。 商务活动推却不得，从马赛回来王艾依旧上午上学、下午去给各路赞助商站台，只能用一早一晚的时间来加强锻炼保持状态，以至于这段时间夜生活都没有了。 雷奥妮、黄欣都非常体谅他，不但每天都早早的睡觉，甚至干脆搬到了一个房间，把次卧留给了王艾一个人。而王艾也心无旁骛，临时调整了身体节奏，把白天的忙碌当做休息，把精力都放在了一早一晚上。这让他白天出席商务活动时自然降低了一些表现，比如往日的妙语连珠不见了，只剩下了温和的笑脸。 煎熬中，3月31日终于来到了，下午三点半的根德体育场座无虚席。尽管客场的球迷并未给予王艾掌声，但他却分明的感受到每个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本场比赛王艾首发中锋、罗本、穆勒、普拉尼奇作为后援，开赛前众人已经明白本场比赛的重要性：昨天多特在非常关键的比赛中，与斯图加特大战90分钟双方战成4:4平。 今天拜仁如果赢了，那么就是5分之差，联赛冠军的主动权彻底掌握在手中了。 善于进球的王艾、罗本都被海因克斯做了专门叮嘱，告诫他们为了欧冠不得不进行轮换的情况下，能否保证轮换队员的状态，关键看他们这场比赛能不能发挥出进球能力来。 码上加码，王艾已经鼓足斗志！ 而看台上黄欣和雷奥妮再次前来甚至坐在了家属区里，一起为因对手偷袭而重新昂扬起来的王艾助威。 3点半，比赛开始，主场之利的纽伦堡开场就抢攻，没有任何胆怯之意。 王艾更加兴奋了，这样的对手打起来才有劲。 一来一往10分钟，拜仁这边因为轮换力度较大，所以攻防两方面都有些卡顿，而纽伦堡碍于自身实力也没有进展，比赛渐渐进入胶着状态。而王艾自然是受到了重点照顾，这10分钟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和对手“肉搏”，和总是要贴上来、总是要拉拽他的对手肉搏。 10分钟过后，拜仁这边的进攻组织仍然磕磕绊绊，防守做得还行，纽伦堡有心无力，一切就等待破局之举了。而王艾本人经过了十分钟的对高强度防守的适应后，已经摸到了取胜之钥：负责盯防他的队员个头是挺大，但脚下技术粗糙，尤其是重心不够灵活。 比赛第14分钟，拜仁进攻，穆勒与后插上的季莫什丘克配合快速通过中场把足球送到了最前方的王艾脚下，面对又一次试图贴身骚扰的对手，王艾这一次用了一个非常轻巧高效的油炸丸子，一下就穿透了纽伦堡的防线。 对手转身时，王艾已经单刀了。 面对慌张的门将，王艾冷静的推了个远角。 随行而来的慕尼黑球迷高高举起了记分牌“38”！纽伦堡主教练大怒，在场边吼叫之后迅速做出了安排：双人防守，一人靠前、一人保护，用防守戈麦斯152倍的注意力！ 这一策略取得了成效，尽管上半场剩余时间王艾依然是纽伦堡后场最大的威胁，尽管他仍然高精准的进行了2次射门，但比分依然是1:0。 第一百二十六节 从穆勒到穆勒（六） “不要急呀！”看台上雷奥妮替男人使劲。 更衣室里，头上披着毛巾保持沉默的王艾也在心中安慰自己不要急。上一场让李俊看电视随时通报情况的举动，引来了队友的注意，罗本善意的提醒王艾：不要让大家觉得你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球队了。 而且王艾也觉得这么做虽然是过瘾了，但却会让自己的内心更加焦躁。所以这场干脆不让李俊看电视了，赛前也不打听两个对手在伊比利亚半岛的表现、状态等等，一切等自己的比赛结束后再说。 做了多年王者，突然遭到对手、而且还是两个对手的集体攻击，王艾的焦躁不仅有现实层面的还有心理层面的，属于一种突然发觉被人觊觎后的恼羞成怒。 海因克斯做讲评，王艾基本没听，还在做着心理调节：我这个王位也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而不是继承来的。那么，无非是放低一点姿态，把自己也变成一个竞争者好了。 15分钟很短，听到敲门声以后众人便纷纷站起，路过海因克斯身边的时候，他拍了下王艾，于是王艾留到最后。 “别忘了你在上一场联赛赛后在场边对记者说的话。”老帅目光如炬：“你说的，只有球队追逐胜利中不经意创造的记录才有意义。”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整整神，点头。 不料老帅并未放开他，反而加重了力量又拍了他一下：“对手并不强大，对手给你的防守力度并不强大，你的身体僵硬了，笑一笑、像平常一样，放松些。” “享受比赛！”海因克斯着重的交代。 “ok！”王艾连连深呼吸，然后昂着头走出球员通道。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尽管王艾算是很能调整心态的人了，可多日的焦虑没那么容易去掉，尤其是队友提供的支持不到位的情况下，他要拼命压制心中的不快。 就这样，慢慢的过了半小时，王艾才真正进入状态。而此时比分已经变成了2:0，罗本的一个抽射因王艾吸引了太多注意力而得手。 比赛第78分钟，身体、心态都已经回归比赛的王艾得到了拉姆的一个过顶斜传，机会！ 王艾睁大眼睛、摆起双臂、大踏步前进。而对手则如临大敌，依然是一壮一灵的配置逼上门来！ 距离球门四十米，三人距离5米、8米，多次面对这对组合的阻截，王艾这一次终于想到了办法，只见他跑动中突然脚下一挑，足球就飞向了10多米开外，弧线很高！ 不是挑射、而是挑传、挑传给几秒钟后的自己！ 队友支持不到位没关系，我分饰两角！ 当面的壮汉苦着脸转身，有意无意的往王艾这边横了一下肩膀，而王艾则一声不吭一肩膀撞过去，两块硕大的三角肌在上臂骨的支持下碰撞在一起，王艾正面跑，对方转身，王艾只是晃了一下依然获得了直线前进的机会，而对手则踉跄两步，就地摔倒。 裁判没有表示！ 灵巧的后卫已经完成转身并跑到了足球落点之下，有意无意的张开双臂做自我保护、实则是阻挡的这种擦边，而这次王艾依然非常坚决，借助冲势直接用身体荡开了对方的手臂拿到了第一点，胸部一顶、在对方的拉拽下强行向前。 就像自行车挂上了拖拉机，当自行车试图用自己可怜的刹车皮去制动拖拉机的时候，结果不言而喻，拖拉机甚至都没感觉！ 守门员出击，王艾起脚，打进守门员身后的空门！ 拜仁球迷在欢呼，手中简陋的记分牌变成了“39”！ 这个进球王艾非常强硬，瞅瞅依然躺在地上的两名后卫就知道了，他几乎以蛮不讲理的德国战车姿态冲开了防线，把炮弹狠狠的送进对方的堡垒。 面对罗本和穆勒两个“老汉”，王艾开心的抱住他们，还像不远处微笑的拉姆挥了挥手。 足球的底色始终的野蛮、热血的，这是无论多少修饰都改变不了的。纯粹的绅士化会杀死球迷、顺便杀死联赛、杀死足球。这样充满雄性气息的进球，也让王艾本人觉得非常过瘾。 两个劳尔的挑射也不如一个舍甫琴科的爆射，那种毫无必要的暴力，恰好体现了没有功利、足够纯粹的足球美学。 场外场内的郁闷一泄而出的王艾，终于在比赛的最后几分钟里恢复了王艾的神勇，他连连在罚球区里制造威胁，并最终在比赛第89分钟接到罗本精准的传中，以一个大力头球将比分推到了4:0！ 也指挥着看台上的拜仁球迷将手中的记分牌翻到了“40”那一页！ 普通球迷不知道当世足坛最佳三人之间的残酷竞争，也不知道他们三个的根基是什么，当然也就不清楚王艾已经把视线放在了“50”上，而且还只是保守预估。他们只知道德甲又一个伟大记录、又一个“穆勒”的伟大记录，即将被终结！ 那是最强大、最知名的“穆勒”：盖德·穆勒，在7172赛季创造的40球！ 这一个星期、这个月的最后七天，“撒玛利亚人/博士”先是在24日单场进7球，超过了迪特·穆勒35年前的伟大记录，接着又在31日追平了盖德·穆勒40年前的伟大记录！ 两场比赛进10球，这个累积也同样打破了众多记录。 尽管如上次采访的记者所说，从王艾来到德甲，人们就在期待他像在英超和意甲一样打破尘封太久的记录，给德甲一些新闪光。但能这么快就来到，还是出乎人们意料，毕竟上半程他绝大多数比赛都在打替补，那时人们已经将希望放在了下赛季，认为他需要与拜仁磨合一个赛季之后才能彻底释放出来。 这也是德国电视台没有把去年的最佳进球授予他的原因。 如果说这两个记录即将被破是整个德甲没想到的，那么这场能够在上场全力爆发的情况下、在这一周频频忙碌的情况下，依然能完成帽子戏法，就是拜仁俱乐部、教练组都没想到的。 证据是：作为拜仁名宿、上一个记录保持者、至今仍然与拜仁保持紧密联系的盖德·穆勒，今天没有出现在看台上。 尽管他已经表示看好中国人把他的纪录书写到新高度。 第一百二十七节 从穆勒到穆勒（七） 迪特·穆勒，与盖德·穆勒曾经在德甲一度其名，但在全世界的范围内，盖德·穆勒的知名度却远远超过前者，毕竟他是世界杯冠军的一员，是足球皇帝贝肯·鲍尔陛下最强大的队友、助手、朋友。 因而，当王艾在距离雷奥妮的家乡迪特福特40公里的纽伦堡完成帽子戏法，一举重现了“轰炸机”的伟业之时，根特体育场不分是主队还是客队、不分是爱他还是恨他，所有球迷向他起立致敬，掌声如潮水一般涌来，拜仁的替补球员、工作人员甚至踏上了草皮的边缘来宣泄心中的兴奋，比赛也一度为此中断。 赛后在场边，王艾举起双手向球迷们致意，并再一次被记者堵上门。 “我的队友像我的球迷一样爱我，我也享受他们的爱，并爱他们。”额头上汗水依然滴滴答答，王艾的神情却已经平静下来：“我和大家的目标始终没变，追求比赛胜利，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我或者其他人谁有打破记录的机会，那么大家也不介意顺便帮忙，就是这样。” “你对盖德·穆勒有什么想说的吗？你即将超过他了。” “如果我在1972年而不是2012年踢球，我几乎不可能超过他。” “为什么会这么说？这太让人意外了。” “因为在当时的那个营养条件、训练条件、科学条件之下，盖德·穆勒已经做到了当时能做到的极限，如果我早生40年，我最多也只是做的和他差不多而已。”王艾喘了口气着重的强调：“虽然我今天追平了他的记录，并有可能在以后的几场比赛中正式打破这个记录，甚至大幅超过，但这并不代表我做的比他好。” 说到这，王艾指了指摄像头，记者略闪开让王艾正面镜头：“我不知道您现在是否在看电视，我相信哪怕您现在没看明天也会有人把这个镜头告诉您。40年后我在慕尼黑重现了您往日的荣光，在这一时刻我想对您说的是：谢谢您的探索和引领，我们都是跟着您的录像学会怎么踢球的。您的名字已经不朽！向您致敬！” 说完了，王艾向记者点了点头，便严肃的告辞。 这一刻，他的心中也是激动的。而记者则被他这番话震慑的忘了接下来的问题、忘了他已经准备了很久的问题，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 正如王艾所说：盖德·穆勒已经不朽！ 而王艾今天的这一时刻，同样不朽！ 北京直播间里，同样负责这场比赛解说的段暄和张路任凭前方的转播信号扫过看台、扫过拜仁队员的背影而久久没有出声。段暄是听着盖德·穆勒的传奇长大的。盖德穆勒在慕尼黑扬名世界的时候，张路则是仰望他的小透明。 这一刻眼望着宠爱多年的中国球星终于扫平了这一记录，这一刻40年跨越时空的身影渐渐重合，他们两个感佩莫名，以至于他们都忘了要求导播和王艾联系做赛后采访。 终于，前方信号切掉、导播敲了敲通话器提醒他们信号回到直播间，段暄才露出笑脸对着镜头：“球迷朋友们，观众朋友们，感谢大家坚持到这么晚。我想我们所有人，包括前方的拜仁俱乐部都没想到，我们的小王儿能够在上一场打入7球之后在本场不利的情况下依然完成了帽子戏法。1112赛季是德甲的第50个赛季，在这半个世纪的历史中，我们的小王儿终于成长为了和盖德·穆勒同样伟大的射手，就在今天、就在刚刚、就在我们的亲眼见证之下。” 段暄一改往日轻松幽默的主持风格，变得深沉而真诚：“感谢大家的陪伴、感谢小王儿在前方的奋斗，感谢这美好的年华，谢谢大家的观看。近期我们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将派出专门小组前往慕尼黑，实地采访小王儿在德国的生活，希望大家届时观看。” 导播在附近竖起大拇指，示意信号切掉了。段暄叹口气往后一靠，张路笑呵呵的逗趣：“你这话说的，可有小王儿那味儿了。” 段暄咧嘴一笑：“人家说的好啊。诶张指导你说咱中国足球是不是太缺乏仪式感了？你看他这两次发言，尤其是这次，一般这种重大记录的当时其实都是挺平淡的，兴奋都是很久以后回顾、定性、拔高时候的事儿了。可他就现场，就扑面而来的史诗感。” “是有那么点意思……语言艺术。” “他小时候就会说，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什么人说什么话，一点不差，关键是你听不出来他是修饰的，怎么听怎么都是发自本心。” “大巧不工。”张路点了点头：“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追逐理想整个人的生命都投入进去，所以他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极具理想主义气质。而理想，永远是燃烧的、高举的。” “……真想立刻就见到他啊。” “球迷了？” “您不是？” “也是，你这一说，当然还有小王儿这么一整，我一想过几天我要见到他，也有点激动。”张路站起身自嘲的一笑：“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 虽然今天没有和央视直播间通话，但王艾的电话依旧响个不停，而且是三部电话一起响！黑色手机是来自时文君、康丝，红色手机是德罗巴、贝莱隆、兰帕德、劳尔、斯内德、萨内蒂、老白、郑智、孙继海……至于白色手机，是保持联络的一大堆赞助商。 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从纽伦堡一直接到了慕尼黑，拉科的、切尔西的、国米的，还有些没做过队友但互相观感良好的。除了打电话还有许多发了祝贺短信的，比如拉科时期的队友卢克、潘迪亚尼，切尔西队友德罗巴、兰帕德、特里，他们仨正在酒吧。 温暖的夕阳下，王艾终于放下电话走下车子站在了家门外，而李俊还在抱着白色电话接个没完。听声音好像是《踢球者》上次来采访的那个记者，大概他也没想到上一个穆勒刚发表，王艾就冲向了另一个穆勒。 第一百二十八节 从穆勒到穆勒（八） 由于两个“穆勒记录”离的很近，所以王艾的商务活动并未因为这次更加重要的比赛而明显增加，已经要王艾履行完出席活动协议的赞助商未免有点后悔，而尚未履行的则有点窃喜。 几天之后的欧冠王艾基本不会出战了，在马赛拿到2个净胜球的拜仁几乎不会失手。 一顿丰盛的晚餐过后，王艾坐在餐厅里发呆，就听见客厅的电视机里传来了西甲的比赛预告，然后就是匆忙的调台声。黄欣顺着餐厅通往客厅的门看了一眼，发现她的保卫杨军正在冲她吐舌头。 “看吧没事儿。”王艾回过神来说了一句。 “你不用屏蔽信息了？”黄欣小心的道。 “哪里做得到？比赛时候能安心就不错了，再说德甲是下午、西甲是晚上。”王艾自嘲的道：“我是关心则乱，胡乱出主意，你们也是爱我，明知道那时候李俊看不看也不影响，也不吱声。” 说到这，王艾挺了挺腰，顺着后窗户望向后院，李俊正带着王胜踢球。对王胜来说，王艾的段位太高了，以至于那天练球之后，热情重。 “晚上比赛你看吗？10点。” “……看！” 黄欣想了想：“明晚我会带着儿子看你训练。” “我可没工夫带。” “不让你带，我们儿子有点不能吃苦。”说到这，黄欣做了个手势：“我得让他看看你是怎么坚持的，给他留下一个深刻印象，让他以后不论做什么想要退缩的时候都能想起你来。” 十点整，一家人聚在客厅里看西甲比赛直播，客场作战的皇马5:1击败奥萨苏纳，c罗独中两元。主场作战的巴塞罗那2:0击败毕尔巴鄂，梅西打入1球。 “我40，c罗37，梅西35。”王艾掰着手指：“我还有6场比赛，他们俩还有8场。” “忧虑是明天的，今晚该享受你的追平记录。”雷奥妮伏在王艾肩膀上。 王艾随手关了电脑：“说的对，你明天要去？” “你妈妈说我没心没肺，儿子感冒了也不回家。”雷奥妮告状：“我真没心没肺吗？” “关注点不一样吧。”王艾耸了耸肩：“中国是农耕文明，必须让孩子从小就辨识五谷、学习节气、伺候耕牛，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农夫。而游牧文明和海洋文明面对变幻莫测的天气和海洋，独立和勇气更重要。” “不对，正确答案是，我来看看你到底有心没心！”雷奥妮故作严肃。 王艾闻声眨眨眼，突然哈哈一笑，弯腰一把抱起了母狮子。 第二天晨练归来，王艾正吃饭，红色电话响起，王艾随手拿过来一看是段暄的，又喝了一口粥便接了过来。 “台领导批了，我们今天就走。”段暄兴冲冲的道。 “呦，这么痛快？”王艾调侃道。 “分什么事儿。”段暄也轻松的道：“你在德甲这大半年也没什么轰动性的新闻，台里也要考虑收视率呀。这回可赶上你整出来了，而且一出就是俩，那还不得赶紧的？其实台里一直都有计划，就看什么时候时机成熟。” “准备呆多久？下一场比赛还有一个星期呢。” “先去一趟斯图加特和图宾根，去看看郜林还有黎兵指导，然后在你们和马赛的第二回合我们才到慕尼黑。”段暄认真的说着计划：“如果你在下一场联赛就能打破纪录，那么我们事后做个正规的采访就回来了。如果没破，那我们就再等四天、等下一场联赛。” “决心这么大？” “可不？你那么多记录其实我们央视亲自录下来的不多，都是转播信号。但那个视频质量就很难说了，人家也不能轻易把原始资料给你。如果不是台里设备数字化了，要还是以前的大摄像机，这次都是准备空运一台过去的，就为了录下你的原始资料。对我们体育频道来说那是重要的历史素材，谁有也不如自己有。” 三天后的晚上，在高朋满座的安联球场，中央台的段暄张路二人组进入了拜仁的记者席，对这场普通的欧冠淘汰赛进行了现场直播。而王艾就安静的坐在替补席里观赛，队友们表现上佳，又是一次轻轻松松的2:0。 与此同时，皇马主场5:2希腊人竞技，c罗打入两球，目前欧冠射手榜上追到了8球。同一时间，巴塞罗那主场3:1击败ac米兰，梅西也打入两球，欧冠射手榜上进球14，反超了王艾的13。 看到梅西打入第二球，王艾的脚忍不住轻轻抖动了两下，又强行按住。 “这就是撒玛利亚庄园啊？”段暄在王艾家门前感慨道：“早听人说了，头一次来。” 王艾笑道：“来晚了，以前我的家都是你们先到，我队友后到。” “不便宜吧？这地界？”张路四下打量打量。 “可不？花了我200万欧元呢。”王艾伸手引着两人进院：“罗本、里贝里他们就在不远，这片是高档小区。” 张路点头：“看出来了，这绿化和容积率，还有南边这片林子。” 让过了两人，王艾看向第三人，讥讽道；“又把你带来了？” 第三人是林龙，这家伙前年本来都已经在五套出道了，结果一次采访惹恼了某个俱乐部老板。那个俱乐部老板同时还是央视的大广告客户……反正林龙开始做幕后了，这个倒霉催的。 都知道他和王艾关系好，所以这次特别把他也带了过来，这家伙被王艾讥讽了也不生气，反而笑的还挺帅气：“我现在觉得还是做幕后好，你像段哥哪也不敢去，我就没事儿，去哪随便，没人认识我。” 段暄咧开嘴大笑，张路凑趣：“也对，反正央视主持人出名也没啥大用，广告也不让接，活动也不让去，除了出书也没道儿赚钱。” “不是能主持婚礼吗？”王艾请几个人入座调侃道：“你们出去，一场怎么也得十万上下吧？” “你婚礼要请我主持，我一分不要还给你上份子，怎么样？”段暄乐呵呵的招揽生意。 “想得美。”王艾也坐下道：“怕你们打起来，所以我就不办了。” 第一百二十九节 从穆勒到穆勒（九） 席间段暄比较关注拜仁的八卦，王艾答应他明天带他去拜仁总部转转，不带摄像机的话可以随便看，带的话就需要申请，想来问题也不大。而张路则是行里人，比较关切的问到了总共能进多少个球，联赛和欧冠都问了。 王艾的回答简单干脆：能进多少进多少。 张路竖个大拇指，王艾嘿嘿点点头，让旁观的段暄和林龙一时茫然，不知他们俩打什么哑谜。 第二天段暄过足了瘾，从训练场到荣誉室、从餐厅到健身房，只要他想去的，王艾就领他去。而只要王艾想去的，就畅通无阻。而张路则找海因克斯简单聊了聊，就这样在王艾家一边住着、一边拍着过了三天。 4月7日，德国时间下午三点，中国时间晚上九点，德甲1112赛季第29轮比赛即将上演，本场比赛海因克斯将王艾的位置放在了前腰上，前边是戈麦斯、左右两侧是罗本和里贝里，兼顾了王艾的目标和球队的目标。在领先多特5分的情况下，尽量提前将冠军拿到，以便更加从容的备战欧冠和德国杯决赛。 本场比赛因为王艾很有可能打破尘封40年的、属于轰炸机盖德·穆勒的记录，因此各方，包括德甲官方和拜仁官方都进行了精心准备：本场比赛将全国直播，大量名人明星出现在看台上，赛后发布会安排了超大的房间，甚至安排好了专门的晚宴。。 赛前一天，拜仁前主席贝肯·鲍尔特意来到训练场与王艾见面：“从你来到慕尼黑我们就在盼望这一天，只是我们都没想到这么快，所以任何事情你都无需担心，都有俱乐部支持你，你只需要去实现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把这个荣誉留在慕尼黑。” 在比赛当天，几位中国明星足球队的新老明星们也赶到了慕尼黑，并在段暄张路二人组的赛前预热中出镜，比如曾经的曼联球迷田震就穿了一身新买的拜仁球衣，还特意展示了背后的20号，男高音歌唱家莫华伦甚至在镜头前用德语唱了一小段歌剧。 总之，在这个平凡的赛季、平凡的赛事里，借助体育频道的宣传和多年来王艾累积下的众多球迷，这场比赛已经在国内做到了尽人皆知的地步。 阳光明媚的午后，穿着20号红色球衣，王艾和队友们依次出现在安联球场的草皮上。而他的身影刚一出现，各国电视解说的音调都拔高了。 三点三十分，比赛正式开始。 与格外兴奋的观赛者不同，本场比赛王艾打的很稳健，这一点他和海因克斯取得了共识：上一场大半时间他的状态都不太对，所以本场比赛宁可慢下来。 海因克斯的考虑是早晚你都能破了这个记录，比赛还剩5场呢，急什么？而王艾考虑的是真正突破了这个记录，他就能放松下来一半儿。 反而是其他队友的表现欲很旺盛，他们比王艾自己都信任他即将打破记录，那么在这样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比赛中踊跃表现，也将伴随着载入史册。也许球星本人有的性格高傲不想这么做，但他们的经纪人很冷静。 球星也是明星，明星都是名利场，蹭热度的事儿只有多和少，没有有和无。 开场不到一分钟，戈麦斯就打进了第一球。 这球是里贝里渗透突破创造的，而里贝里的渗透突破之所以轻而易举则是因为中路戈麦斯的身后王艾在同步跟进吸引了奥格斯堡防守体系大量关注的原因。 王艾轻松的跑过去与戈麦斯拥抱，两人的笑脸也击破了一些媒体关于两人不和的传闻。重新开球后，奥格斯堡大力反击，拜仁的后场有些不稳，也是王艾回撤的较深一方面协助久未露面的小猪防守，一方面耐心的组织攻势。 一时间双方从场面上看势均力敌，奥格斯堡很是策划了几次威胁球。 比赛第20分钟，拜仁反击，罗本边路拿球高速前插，中路王艾、左路里贝里双双高速插上接应，再算上中路前方原本准备好了的戈麦斯，一时间形成了4打3的局面。 可惜罗本最后一下传中被封堵，紧接着的角球太靠前又被守门员打出罚球区，外围得球的季莫什丘克远射打高。 反过来，奥格斯堡发动快攻，韩国人具滋哲罚球区角一脚低平球穿透了拜仁防线，把比分变成了1:1平。 王艾表情平静的回到半场等待开球，而看台上的人们则有些焦急起来，万里迢迢跑来的中国客人们交头接耳：“不会输了吧？那就是破了记录也有点难看啊。” 同一时间在北京东城区王艾家，雷奥妮、时文君还有已经从辽宁调查了足够多的资料正在回家进行整理并准备到中国残联汇报的康丝，都坐在客厅看比赛，艾小青则抱着王中华指着电视机：“那个大个子就是你爸爸。” 王中华在奶奶怀里跳弹几下：“爸爸、爸爸。” 然后把手塞进嘴巴，雷奥妮在一旁警告：“爸爸不是好吃的。” 艾小青白了雷奥妮一眼：“给你抱着。” “不抱，尿我一身。”雷奥妮扭过头。 “就不尿我啊，快点！” 雷奥妮不情不愿的接过儿子，说来也怪了，王中华在奶奶怀里一点也不老实，到妈妈怀里就一动不动。一旁的时文君看着好笑：“以后我孩子不听话也给你管。” “你弄死我算了。”雷奥妮把儿子的坐姿调整了一下：“能不能进啊，瞅着揪心。” “肯定能啊。”康丝欢快的道：“博士很擅长这个位置的。” “前场除了裁判，他有不擅长的吗？”时文君笑着反问。 这说着，场面上形势一变，稳扎稳打的拜仁组织进攻，这一次里贝里渗透受阻，中路横敲，王艾用肩膀扛着对手球员，左脚迎着来球一挑，足球越过两人头顶落到了右侧。 早有准备的王艾一举突破对方后腰的防守，前方的射界忽然敞开。 在亿万颗激动的心跳声中，王艾从容的把球向前带了两步，然后左脚大力抽射！ 一声爆响，足球穿透了球门左上死角。 第一百三十节 从穆勒到穆勒（十） 惊喜总是来的这般猝不及防，在这2012年4月7日16点01分，在这德国春天温暖的午后，德甲的历史被重新书写了。 “德甲新纪录、德甲新纪录、41球、41球，伟大的记录诞生了！”段暄在直播里激情四射的宣告。 就连守门员诺伊尔都跨过大半个足球场跑到了王艾身边，与他深深拥抱，镜头再次扫过看台，一片片的“41”在兴奋的球迷手中摆动。而在球场外，同样有无数看着大屏幕的球迷欢呼起来，突然间，由斜菱形方块组成的球场外壁闪烁起来，象征拜仁的红白蓝三色被白底红色的41取代，这个数字缓慢的沿着球场外壁环绕，向拜仁、向王艾发出了无声的道贺。 贵宾包厢里，所有的中国人都得到了身边人的祝贺，包括王总领事、中国明星们、华人华侨留学生们。北京的东城区家里，雷奥妮低头抓着王中华的两只小手：“你爸爸进球了，你要鼓掌，就这样。” 艾小青一只手拄着下颚，温和的看着母慈子孝的一幕，耳边传来了前院保卫们的欢呼声。 在同一时间的互联网上，关于“王艾超过盖德穆勒”的搜索量暴涨，不论是中文社区还是西方世界，在此时都高度同步。 场中的比赛还在继续，经过了短暂而激动的庆祝后，双方重新拉开阵势，王艾依然有条不紊的前后忙碌，让领先的比分保持到了中场休息。下半场归来，拜仁重新出发，仿佛是上半场的翻版：戈麦斯先拔头筹，王艾随后锦上添花。 拜仁慕尼黑的两位中锋在今天的比赛里，分别打入两球，干干脆脆的4:1击败对手，哪怕同一时间的多特3:1击败了沃尔夫斯堡，双方的分差依然是5分，而联赛还剩下5场。 当王艾把个人进球数和德甲记录提高到42个之后不久，比赛就结束了，王艾向球迷们进行了长时间的致意，而后才受邀请来到看台包厢，与受邀来观赛的盖德穆勒见面。 众多的摄像机都对准了他们两个，一老一少笑的开怀。 在约定了晚宴上好好谈谈之后，王艾匆忙忙下了看台前往新闻发布会大厅，今天海因克斯和队长拉姆都在，同样打入两球的戈麦斯也在，但他们都成了王艾的陪客。 整个发布会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第一部分是赛后正常的新闻发布会，持续了大概15分钟就结束了。奥格斯堡主教练和队长分别向王艾道贺之后匆匆告辞，把会场留给了拜仁慕尼黑。 然后，记者们的手臂如同丛林一般举起。 晚上六点，包括各路拜仁名宿、拜仁赞助商在内的酒会开始，依然是众人焦点的王艾与各路人士谈笑风生，并和盖德·穆勒进行了长时间对话。当他说起自己当年在图宾根到处搜罗“轰炸机”的比赛录像，并把它介绍给了“斯图卡”的往事时，盖德穆勒平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你是说……白？” 得到了王艾肯定的答复，盖德·穆勒点点头：“早听人说过，我还不大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王艾笑着反问：“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偶像。” 盖德·穆勒好笑的看着王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2009年你就打破了我1972年创造的全年85个的记录，而且一下提升到了100个，我还是你的偶像吗？” “是啊。”王艾笑着道：“你的状态、你的感觉、你的技术都是我的教科书，学习的时光是最美好的不是吗？” “是呀。”苍老的盖德·穆勒点了点头，然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似乎在回忆那些万众欢呼的辉煌往事。 就在王艾起身要告辞时，盖德·穆勒突然道：“王，我能邀请你出席我的葬礼吗？” 望着惊讶的中国小伙子，盖德·穆勒释然的笑道：“我已经67岁了，年轻时不爱惜身体，很难说还能活多久。而我死的时候，你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耀眼的明星，所以，我希望你到时候听到消息能来送我。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邀请你发言，对我的一生进行总结。” “那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在世界上扬名了。”盖德·穆勒爽朗的笑道。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弯下腰给了轰炸机一个拥抱：“如果到时候你的家人给我发来邀请，我一定会到，你是传奇。” 酒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才散，王艾赶到自己包下的餐厅，与家人、朋友见面，与有空前来的队友们共同庆祝，就这么一直闹腾到晚上十点。 “什么？盖德·穆勒邀请你出席他的葬礼？”黄欣吃惊的道：“这都什么习惯？” “也许是因为他有些不甘心吧。”王艾叹口气：“如果我退役了，发现我的记录被人刷新可能也有些不甘心，可总不能重新上场去拼回来。那么退而求取次，让对方给自己个面子，在自己去世的时候参加葬礼也是可以理解的。在他的眼里我可能也是传奇吧，由我这个传奇来肯定上一个传奇，他的名字才能持久的在世界回响。” “你会去吗？”黄欣关心的问道：“好像你不太喜欢出席类似场合，别说葬礼了，就是婚礼你也很少参加。” 王艾耸了耸肩：“我崇尚自由，你又不是不知道？” “崇尚自由的你，成了最严谨赛事中的第一名？” “所以……因而！”王艾重重点了两下头。 “所以你真的会去？” “如果到时候他的家属发出邀请，或者临终遗嘱什么的，我有不去的可能吗？”王艾反问了一句：“再说那毕竟是他，如今敢邀请我的，没多少了。” 黄欣想了想：“今天你答应了是吗？那么以后他要支持你了？我记得前年你打破他单年进球记录的时候，他好像没什么特别表示？去年你到德甲，他好像也没说过什么特别的。” “别说的那么功利，他当时还是说了我好话的。”王艾说了一句见黄欣不信，也不由得嘿嘿两声：“他毕竟是在西德长大的，而我是一个共产主义国家的球星，他能向我发来邀请已经很不容易了。” 第一百三十一节 时空战场（一） “恭喜你啊博士。”第二天早餐时段暄突然道贺。 “喝多少啊昨天？”王艾举了举牛奶杯：“这时候才想起来？再说昨晚上你都说过了。” “哈哈，我今天早晨听说了西甲的消息，昨天c罗没进，梅西进了两个。你们现在是42、37、37，你领先他们5个！” 王艾呵呵一声看了看张路，张指导低头吃包子装没听到。 段暄恼羞成怒的道：“我就是一时没想到，张指导不告诉我我以后也能想到！诶我告诉你，你再敢嘲笑我的智商，我就在节目里曝光你是在和c罗、梅西竞争，你们在一个超越时空的战场里。” 张路终于说话了：“你要说这个，他就更火了。” “你哪边的啊张指导？你是我的工作伙伴啊。” “我见到偶像了嘛，请原谅我的临阵脱逃。” 说说笑笑中早餐结束，就在王艾家鸟语花香的后院，林龙架好了摄像机，段暄、张路、王艾三人坐在一张小圆桌的旁边。脚下分别摆着27轮王艾打破迪特·穆勒单场6球记录的比赛用球、28轮王艾追平盖德·穆勒单赛季40球的比赛用球和昨天29轮王艾打破盖德穆勒记录提高到42球的比赛用球。 王艾还在翻看着采访提纲，张路还在接孩子的电话，片刻后王艾放下采访提纲交给段暄，张路嘿嘿一声：“咱俩先合个影啊，我孩子要。” 王艾上身凑过去，让张路拿着手机自拍了一个。 等张路把照片整理好了放下手机了，看段暄还在调试机器就和王艾闲聊：“说起来采访你可不容易。” “嗯，我离得远嘛，总在欧洲。” “不是这个。”张路摇头：“采访别人就问比赛啊，花边啊，未来的啊什么的，比较浅，小段一个人就行了，我在不在的都无关紧要，球迷也不关心。但你不行，到你这了没点深度、没点干货，大家都不愿意。” 王艾笑了一声：“中央电视台嘛，我就不说你们自己也得拔高。” “所以，工作难度就大多了。”张路呵呵笑道：“我和小段都要准备很多。” “张指导太客气了，你的许多思考对我也很有启发。”王艾客气了一句，还真想起来点事儿就问道：“青少年技术标准出台后，各方反应怎么样？” 张路还没等说，段暄那边忙完了，瞅瞅两人：“你们俩先别着急谈，真要交流都放在节目里，都是我们的素材，可以让全国球迷看看你们两位专家的思考和观点的碰撞，你们要是能吵起来才好呢。” 两人闻声各自洒脱一笑。 “那，现在就开始？”段暄坐在小圆桌旁边，左右看看张路和王艾，张路一身休闲西装，潇洒自如，王艾一身拜仁训练服，轻松闲适。 林龙操弄摄像机，最后微微调了一下角度，此时光线温暖，草地青翠欲滴，野花绽放，还有一池碧水微微波澜。 见林龙打了个手势，段暄直面镜头面带微笑：“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现在和张路老师仍然在小王儿家里做客，前几天大家一起领略了小王儿的日常生活、训练情况，还有他的学习情况，今天我们正式的谈一谈、谈一谈足球。” 说到这，段暄左右看看：“你们二位，用我正式介绍一下吗？” 张路不置可否，笑呵呵看着段暄耍宝，王艾认真点头，转向镜头：“大家好，我是段暄。” “好吧，我是小王儿，摆在我脚下的三颗足球分别是过去三场的比赛用球。”段暄笑了一声：“今天三个足球都摆在这，我想很多球迷和我一样，都特别想知道小王儿会怎么处理。” “会收藏还是拍卖？”段暄补充问题。 “还没想好，不过拍卖是不大可能的，麻烦。” “类似的球你应该有很多吧？” “嗯，确实，如果我都收藏的话需要老大一个房子了，平时还总得维护，再说意义也不大。”王艾想了想：“所以很多都送人了，比如对我的成长有很大帮助的教练、老师、前辈，我的进步也是他们工作的体现，就给了他们一些。还有一些捐赠了，比如三次世界杯的进球在中国体育博物馆都有。” “那么，德甲还剩下5场比赛，你还能拿回来多少个呢？” 张路补充：“剩下的比赛里你没进一球，都是德甲的新纪录。” 王艾笑了笑：“尽量多一点吧，看比赛需要。” “以你过去在拉科、在切尔西甚至国米的情况来看，在拜仁好像有点特殊？好像你适应的非常快，进入状态的非常快。” “可能和我少年时期在德国足球环境下成长有很大关系。”王艾带着回忆的神色：“那两年是我初次接触联赛，比较系统的一周一次正式比赛，所以应该是对德国足球记忆比较深吧。” “张指导，你觉得小王儿这个说法有道理吗？”段暄见王艾说的太正式，果断挑事。 “道理肯定是有。”著名“王吹斯听”张路老师嘿嘿一声：“还有一方面原因，小王儿……” 说到这，张路隔着小圆桌指了指王艾：“他今年25，他不再稚嫩，他的身体、技术、头脑都发展到了巅峰状态。” “哦？”段暄挑了挑眉：“这么说，英超单赛季进球记录、意甲单赛季进球记录都只是铺垫？” “这么说有点……”张路摇头失笑：“自然规律我们要尊重，25岁左右确实是巅峰期，这个年龄不管是在什么联赛里，都可能攀升到个人表现的顶峰。” “那么张指导，你给大家预计一下，本赛季结束之后，小王儿的进球最终能达到多少个？我是说正常情况下，就是无伤无病还能保持较高的登场率的情况下。” 张路想了想突然问王艾：“上赛季你在意甲进了多少？” “48个。” “原来记录是多少？” “35个。” 听了这个答案，张路用鼻子吸了口气，明显的看到胸膛起伏，然后看向段暄，笑着摊了摊手。 第一百三十二节 时空战场（二） “张指导的意思我分析大概是以下这么两层。”段暄看向镜头：“第一，小王儿的进球可能会突破50大关，从而一举将盖德·穆勒的记录提高到10个……10个这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说到这，段暄特意看了看张路，见张路没有否定的表示才重新看向镜头：“作为一个主持人、同时也是多年球迷我始终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不是因为小王儿的同胞身份，而是任何一个人能够把历史记录一下提高到这么多，都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小王儿，究竟是什么力量催动你去拔高这么多？” “说起来其实也简单，一个是比赛需要，一个是享受比赛。我相信每一个踢球的人，不论在哪踢，进球都是追求的，也是快乐的。” 段暄点点头：“刚才张指导的第二层意思我认为应该是他无法准确预计，因为小王儿一次又一次突破了大家的想象，是这样吗？张指导？” “是的。”张路想了想：“作为一个专业搞足球、搞了一辈子的人，有时候看小王儿也是迷惑不解的。比如我们的青少年培养，发现一个青少年有某个长处就会着重培养，很难说会对一个青少年进行全面培养。这样成本太高、成材率又太低，足球不管是青训还是联赛，都有一个投入产出的问题，都要讲效率，不讲不行的。你看现在大家比较知名的球员，真正全能的有几个？这二十年也只有一个郑智是真的全能，再有就是岁数大了改踢后卫的范志毅，其他人呢？都不是，其实小王儿也不是全场全能，但他显然做到了攻击全能，而且都打到了世界顶尖水平，这一点相当相当了不起。” 旁听的王艾鼓掌：“说的好，说到我心坎里了。” 张路失笑，指了指王艾看着段暄：“你看这家伙！” “口才好。”段暄点头。 张路反而摇头：“他啊，经不得夸，你夸他他有点羞涩，又不好总是谦虚所以就跟你胡扯。” 王艾这次真有点脸红，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其实吧。”张路被段暄激起了谈兴，自顾自的往下道：“他早年被小高从人大选拔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在北京住嘛。小高最开始带着他去和一帮成年人踢了一场，回来许多风就传到我耳朵里了，说有个特别凶的小孩冒出来了。结果呢，我就和几个人啊去看过他们在奥体中心的训练，哎呀！” 望着突然叹息的张路，段暄的好奇心已经挡不住了：“快说啊，服了是不是？” “服什么呀。”张路且了一声：“我当时是和刘利福一起去的，我们都觉得这孩子真是人才，就是长歪了。” “啊？”连王艾也表示震惊：“我说后来我和刘指导好几次联系他都一点没有陌生呢。” “呵！”张路斜着眼瞥着王艾：“足球圈总共才多大？小高又是我们北京人，听说他接手了一个人都凑不齐的少年队，我们可不得关心关心？再说他当时对你也拿不准。” “我的盘带很厉害了，进球也很厉害了！” “少年天才多了，可你这么……就像打游戏似的把所有属性点平均分配，这合理吗？足球场是分位置、分角色的。”张路犀利的反问完，又摇头苦笑：“你先别打断我，你的情况一会儿再说，我说我当时的感受。” “好好好。”王艾举手投降，顺便站起来：“我给你倒点水，你好好说。” 王艾的身影在镜头里消失，张路斜对着镜头，斜对着段暄：“这些事儿我以前从来没说过，一个是琢磨不明白，另一个也是不希望给青少年不好的榜样。” “不好……”段暄品味了一下这句话：“小王儿要听到肯定又要和你吵。” 张路闻声笑了笑，带着回忆的神色：“当时我们都觉得小王儿这孩子，也就打打青少年赛事，等真正成年了顶天能打个国家队替补。我们认为他更主要的发展方向应该是我们足球界的理论专家，而要成为专家，全面性没问题，踢几年比赛也没问题，反而是好事儿。” “这个预计有点低了吧？”这时王艾端着茶盘回来了：“当时起码我和陈涛的水平差不多，而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陈涛小时候就能看出来能当国脚？” “是啊，你是和陈涛差不多，但是你别忘了，陈涛的重点还是前腰的那一套，包括穿插跑位、护球盘带、头脑意识这些，他不怎么练射门，而你不是，你时而前腰、时而边卫、时而前锋，反正你总是乱跑，一点也不规矩。”张路认真的和王艾探讨：“而且你当时的许多技术是不实用的，比如过人，过去了就行了呗，你非要摆来摆去，反而耽误了时间。而且最好的过人是传球，轻松还快。” 说到这，张路看向段暄：“反正这是我们当时的普遍看法，那是在2000年的时候，我们一致认为小王儿没有大发展，除非改变训练方法。” “你都发现我的问题了，也没见你提醒我啊？”王艾不满的道。 “谁说我没提醒你？”张路反问：“你知道我为你私下找小高谈话吗？” “还有这事儿？”王艾吃惊，然后释然道：“还是高指导有远见！” “呵！”张路冷笑：“远见可能是有，但主要还是管不了你！” 段暄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怎么个管不了法？” 张路摇头：“一个是小高当时刚退役，还不怎么成熟。另一个是小王儿有背景啊，人家是人民大学的高材生，从校长到主任都当眼珠子。小高去人民大学征调他的时候，人家根本就不同意！我听小高跟我学的，人家主任连正眼都没给他，说我们一个将来的科学家跟你们踢球？想什么来着？我们人民大学副部级、哲学院正厅级！你们国少队什么级别？没级别！后来找人托关系总算勉勉强强把事儿办了，就这还给人交了保证书，约法三章：不能耽误学习、不能受伤、不能施加精神压力！总之，人民大学能同意，完全冲的是让小王儿这孩子多玩玩，省得学习压力太大学出毛病来！” 第一百三十三节 时空战场（三） “而且84届太小了，人凑不齐，要不这样小高何苦的请个大爷回来？这说不得骂不得的，我都替小高憋气！” “我怎么是大爷了？”王艾反驳：“我训练不刻苦吗？我对高指导不言听计从吗？” “言听计从？” “呃……我、我也有表达意见的权利啊。”王艾瞪眼睛：“我不理解那我就问啊，你得说服我啊，你说服我、我心服口服才能执行到位啊。” “我们踢球的有几个有文化的？”张路也反驳。 “所以就连打带骂，作风粗暴。”段暄插刀。 张路倒吸了口凉气，想了想：“我们不是刻意去虐待谁，而是有时候说不出来太多道理，我们小时候也挨揍啊，这是时代性的，这些年就好多了。” 王艾也点头：“所谓手里有锤子看什么都是钉子，练体育的就是玩身体，解决问题的时候也自然会倾向于用身体解决。” “你大学毕业，小高初中毕业。”张路指着王艾：“所以你绝对不能说自己对教练言听计从，你不说一句顶一句教练就该放鞭炮了。” “可我也提了很多有用的建议啊。” “是啊，但你的大多数建议都是错的。” “大多数是多少？”段暄插话。 “当时看90%！”张路毫不犹豫的揭破王艾的幻想：“不过后来这些年再看，嗯，降低了，降低到了大概70%。” 林龙在一旁装隐形人，手中的摄像机依然在转动，而就在镜头里，王艾靠在椅子上不屑的撇嘴，张路冷笑一声：“你还别不信，你回忆一下当时你多少想法是被小高憋了半天憋出来的几句话，甚至自己上场给你展示、让你看录像帮你分析否决的？人啊，总会更多记得自己正确的东西，而忽略掉错误的东西，毕竟错误的东西对自己没有意义。” 王艾想了想：“当时很多事儿记不清了，但你这个论断是有道理的。” 张路用手指了指王艾，探身拿起茶杯，段暄趁机道：“小王儿你最开始练球时候就没找人教你吗？比如你所在的城市体校？” “没有。”王艾摇头：“我那时候学业为主，练球只是我的兴趣爱好。通过练球可以放松身心，从而有一个高质量睡眠。”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干这一行只是为了睡个好觉？” 一旁喝水的张路笑的身子直抖，扭过头去背着镜头喝的，他怕“口吐莲花”。 开了一句玩笑，段暄接着问道：“那你没想过贪多嚼不烂吗？高中已经分了文理科了不是吗？” 王艾笑了一声：“我那时很纯粹的，足球赛的高潮就是进球，我也没想踢球踢成什么样，当然就吃最好吃的部分了。要是在专业队，教练肯定会从小教你配合啊，看你的长项然后调整你的方向啊，你肯定不能百分百按照自己的心意走。另外就是踢球是我当时几乎唯一的爱好，可以什么也不用想的玩儿的东西，当你没有私心杂念，全心投入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的进步会非常快。” 这时张路喝好了水，及时介入进来：“当时我们认为，每个位置就是每个位置。哪怕在成年队会乱用人，但培养人的时候还是一个固定方向。他呢，当时在前场所有位置都能适应，这在我们看来就长歪了嘛，而且他一点防守也不做，也不会，所以我们当时才判断他长不了，长不起来。再加上小高也管不了他，84国少也没什么希望，就连当时足协领导也认为小高带这批孩子到世界上看一看就算对得起这帮孩子的辛苦了，所以我们当时都没介入。” 说到这，张路叹口气：“幸亏没介入了，因为这些年我们回头再看，当时的观点狭隘了。我们是在专业队时代过来的，思维受到那个时候很大的影响，足球队啊也是分工种的，你干什么的就是干什么的，不能乱窜。可实际上呢？别说小王儿，就那个小小罗，他踢什么位置的？前锋？中锋？影锋？边锋？前腰？他什么位置都踢过，他不成功吗？再往早说，巴乔？马拉多纳？普拉蒂尼？这种人在场上有个专有名词叫9号半！” 段暄恍然，王艾也点点头。 张路带着一丝回忆的神色：“其实关于9号半我们很早就跟踪研究过，但当时我们认为价值不大，因为一个人既要有很好的身体，又要有很好的头脑，还要有很好的技术，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全面培养成本太高、成材率太低，所以才没有被认可。当然我们当时去看小王儿的时候也没意识到他不仅是个9号半，还是个超级9号半，或者说他的作战区域宽广到了超过了9号半，所以我们才认为他没有培养价值。” “没有培养价值？”王艾又跳脚了：“没有培养价值，袁局长给我开绿灯？” 张路冲着段暄耸了耸肩：“那是领导希望你成为一个足球业内的专家！” 王艾摆摆头，他想起来去看老领导的时候，老领导确实这么说过……不过他还嘴硬：“你们这些老顽固！” 张路笑了一声点点头：“你也得理解我们，毕竟94年才职业化改革，你冒出来的时候才改革6年，大家突然遇到一个你这样野蛮生长的，肯定看着不对劲，但是我们也没有干扰你对不对？小高虽然种种原因不能硬管你，但他就不能不要你吗？你87的，你混进84国少的，85、86、87放低年龄真找不到吗？” “那小高……哦不高指导是出于什么考虑呢？真的想培养一个专家吗？”段暄插话。 “小高当时的站位肯定没那么高，但他有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得。”张路摆摆手：“他当时是这么跟我说的，说我也知道小王儿这孩子不对劲，但一个我这队伍没有成绩要求，领导放弃了，二一个我们中国足球到底要怎么搞谁心里也没个准儿数。这么多年大家都努力过了，用了各种方法，现在突然蹦出来一个与众不同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多看一看？保留一种可能性？万一呢？万一他这种模式才是正确答案呢？我得给将来，给我们中国足球多留一个方向。” 第一百三十四节 时空战场（四） 段暄听到这，忍不住鼓掌，王艾也跟着鼓掌几下。 张路摆摆手继续他的讲述：“当时小高的话说服了我，对啊，我们土教洋教都用过了，匈牙利、德国都学过了，那时候还打算学韩国，联赛头球算两个都用过。这么说吧，我们搞足球的这帮人也许不聪明，但我们绝对不懒。外人说我们很爱折腾，其实谁爱折腾？折腾不累么？每一次改革，上上下下都得跟着动，一动不动不好吗？我们是真的想把足球搞好。只要有一线机会，我们都愿意去试试，哪怕这个尝试让我们很多人很不舒服，很冒险，甚至明知要挨骂。” “你就是个例子。”张路突然指着王艾：“你这种踢法是反常规的，教练要用你是要承担很大风险的，因为谁也不是活在真空里，用你这种让人一看就不正经的，领导会批评、同行会嘲笑，球迷会骂人。所以可以说我们蠢，但不能说我们坏，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是一颗真心、苦苦求索，从一个跟头摔倒另一个跟头。这些年从头数到尾，真正外行里杀出来的只有你一个。” “我不算。”王艾赶忙摆手：“高指导给我启蒙，徐指导给我筑基，我顶多算是野生但被收编的，嗯，算是天蓬……哦，弼马温吧。” 段暄哈哈大笑，指着王艾：“这段我肯定不剪！” “弼马温还真形象，你也是大闹天宫啊。”张路赞叹的道：“说起来你小子也是真能折腾，就仗着人民大学给你撑腰，你连足协领导也敢顶，可你这么一闹，反而给你这种另类的球员制造了一个成长空间。说起来还是你们84国少领导没抱希望，所以懒得搭理你，真要较真的话，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你吗？不要你不行吗？正好人民大学还不乐意呢。” “我们主任也是被我磨的没办法了，我说你要再不让我去我就逃课。”王艾摇头叹息：“主任是真宠着我，但心里是一直都不愿意的。” 张路也点点头：“真正促成我们思想转变的，是2002年。” “世界杯？”段暄插话。 “唉，实践出真知啊。搞体育的特别信这句话，赛场么，胜者为王，谁赢谁有理，就这么简单直白。”张路摇头：“其实说起来，我们中国足球界也是从哪一年开始才真正的、正式的接纳小王儿你。” “什么、什么意思？” “那之前我们对你的判断是，少年出彩、青年泯然、成年跟不上。你别翻白眼，你以为我们是信口胡说？还是你以为你这种练法你是开天辟地？别扯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代足球运动员，谁也没想到像你一样全面发展吗？我们是有过教训、吃过亏的！” “谁呀？”王艾好奇的道。 “是你别问，说了你也不认识，还打扰人家。”张路摆摆手：“总之，你不是突发奇想，像你一样志气大的有都是，但无一例外都是少年出彩、青年泯然、成年跟不上，所以我们才那么判断你。” “但你不是说高指导认为我也是条路吗？” “你有你的特殊性。”张路认真的道：“虽然每一代青少年运动员都有想全面发展的，但一个你是大学生，真正的、正牌的、走高考、普通高考上去的，这证明的头脑非常出色，这在以前是没有的。第二你的家庭条件很好，练体育是很费钱的，以前的青少年只能靠国家补助，自己家里借不上什么力气，而你不。你回家甚至比在球队吃的还好，这保证了你有更大的空间去实践你的设想，去探索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通。” “那这条路的成功率大概是多少？”段暄问道：“以当时的观点和现在的观点？” “当时我们认为成功率几乎等于零，现在么，也不过是1%左右。” “这么低？” “从02年到现在10年，出来第二个小王儿了吗？”张路犀利的评价：“全国想当第二个小王儿的不知道有多少，就我们的少年队个个都是，但谁成了？练着练着就练不下去了，因为你要像小王这样，别人练前腰，你不光要练前腰，还要练边锋、前锋、中锋，这是几倍的努力，这么多训练内容你怎么装得下？别人也是一天，你也是一天！这不单单是努力的问题了，别人练一种都不见得能练好，何况你都练？” “那小王儿为什么能练出来？” “后来我们分析应该和他的头脑有直接关系，足球训练分为两大块，体能、技术。体能没的说，你练一份就行，反正你比赛就是90分钟，关键是技术，不同位置技术不同。一般人练一样是一样，他应该是举一反三，练一样通三样，就是脑子特别好使，技术学的特别快。别人学会了要用一个小时才能掌握，他10分钟就掌握了，只有这样才能在一天同样是24小时的情况下，比别人多掌握了几倍的技术。” “我还很刻苦呢！”王艾小声补充。 “嗯，刻苦也真是。”张路这次没反驳：“你那时候练的确实很卖力气，一点也没有大学生的那种……嗯，总之，这个也是个必要条件，但重要性不如前边两点。” “你接着说思想转变，2002世界杯，似乎我们新闻界并没发现什么太明显的迹象。” “那是你们不知道，我们足球圈内部讨论没必要上报纸，大概一年左右吧，我们进行了很多讨论，很多座谈会。”张路感慨的道：“从那以后，中国足球界才算正式接纳了小王儿。” “以前没接纳我啊？” “都认为你成年后不行了，接纳你干什么？”张路笑道：“再说你也不是没退路，回去当你科学家就是了。你们主任当时回绝小高的时候说过，你将来能当学部委员。” 段暄做震惊状看王艾，王艾也一张震惊脸：“学校对我期望这么大？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回去给母校捐点钱！” 第一百三十五节 时空战场（五） 张路不理睬王艾的开玩笑：“总之，通过02世界杯我们的思想才彻底转变过来，认为小王儿这种模式也不是绝对的走不通，只是需要很苛刻的前置条件。” “这么说，他比你们所有人都正确？天才？” “不。”王艾、张路异口同声。 然后王艾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张指导发言，张路摇摇头：“我喝口水，你先说。” “我那时其实就像张指导说的，我有人民大学做靠山，还有退路，所以思想上很放松，完全没有什么功利心，就是想怎么踢就怎么踢，想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就是懵懵懂懂走出来的，真正在理论上进行分析总结，还得是张指导这些人。” “一连串巧合的结果。”张路喝完了水开口道：“投入度很高、基础很好，我是说按照他这个全面发展的模式来看基础很好。然后家庭条件好，个人脑子好，这是他这条路的物质基础。然后呢84国少没压力，小高思想开放。总之，合适的人、合适的方法，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教练，然后还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当然，他自己也提供了一个合适的小花招。” “小花招？”段暄好奇的道。 张路嘿嘿一声：“02年他多大？14岁！进国家队？踢世界杯？做梦呢？他之前有什么？就踢过一个世少赛。可中间还有国青、国奥呢，哪轮到他了？40多年圆梦多少人想去？而且去世界杯的每个人都是有用的，哪怕上不了场，场下当陪练也是有用的，他有什么用？” “直接任意球啊？”段暄替王艾打抱不平。 “世界杯之前，你听说过中国有个少年任意球高手吗？”张路反问。 段暄皱眉思索了半天：“好像，好像是没听说。诶，那时候我知道小王儿是世少赛冠军。” 张路摊了摊手，王艾笑道：“世少赛我们有常规作战取胜的信心，再说那时候我太小，比对手小三岁呢，力量还不足以形成杀伤力。一年后我力量上来了，机会才成熟。” 张路嘿嘿两声：“你就扯吧，那我问你世界杯之前不论是热身赛还是训练赛，你踢过吗？你踢过一次吗？” “那倒没有。”王艾嘿嘿一声。 张路指了指王艾：“你小子跟大家玩心眼呢，你想去世界杯，但又怕被人挤掉，所以一直没名没分的跟着国家队混，然后偷摸的和米卢达成了协议。关键时刻，就是最后名单确认的时候，米卢把那个你私下训练任意球的录像拿出来了，这下就是想反驳的也没机会了。当然了，你也是为了迷惑对手，这方面……咳咳，反正你的心眼儿啊，双刃剑，我们自己人被你搞的哭笑不得，对手也被你整的心惊胆战。” 段暄啊了一声：“还有这事儿呢？” “可不？”张路道：“我当时记得很清楚，世界杯名单公布以后，有家报纸就说，王艾固然是个少年天才，但这么早就带去世界杯，未免有拔苗助长之嫌。培养青少年还是应该按部就班，即便练兵、开眼界也不应该浪费世界杯的宝贵名额。” “唉，结果呢？”张路苦笑：“这小子在光州啊，把所有人吓个半死啊。” “虽然我能知道一些消息，但他这个属于国家队的战略武器，我是一点不知道。所以当时我看到他主动要求上场，心里就一片悲凉！”张路带着回忆的神色道：“比赛还没到放弃的时候呢！然后我又看到他抢了马明宇的直接任意球，我都气的站起来了。” “国家队不该这么宠着他？” “不是，我生气是因为他不该这么欺负老实人！”张路愤愤然：“当时我就想，这事儿绝对不能这么过去，这什么东西啊这是？练球有在世界杯练的吗？带你去就不错了！小马人品好、性格憨厚，那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人家本来就擅长远射，你凭什么啊？” “然后……”张路深深叹了口气，慢慢的笑出声：“然后就……别提了。哎呀，我一哥们就说，当时都傻了，一秒钟之前还义愤填膺，一秒钟后就……球进了？！这大悲大喜的根本反应不过来。我看当时看台上球迷的表情也差不多，都被这家伙还有米卢那个家伙的阴谋给吓到了。” “事实上，哥斯达黎加也没反应过来，事先根本就没防备这一点。当时中国队就两个任意球高手，嗯，也谈不上太高，总之就是主罚手，一个是马明宇一个是李宵鹏。小马力量够，但准儿头差点，李宵鹏准头好，但力量不行，总之各有各的毛病，威胁性没那么大。”张路总结道：“所以当时哥斯达黎加并不在乎在后场给中国队提供任意球机会，只要值得就犯规。这个应该是他们赛前的安排，所以小王儿进了第一个，他们没反应过来，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等反应过来了，因为这要临时调整防守动作，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后又来了一个。这家伙，真是把一个高智商球员的能力挖掘的淋漓尽致，我们中国队在大赛上没有心态这么放松的、敢这么玩的，因为几亿人看你比赛啊，多少领导都悬着一颗心，你敢这么折腾吗？不吓哆嗦就算是好汉！诶？他敢！” “心态好，放松，注意力集中，上场了就什么也不考虑，事实上，他在场外也很少考虑！什么人际关系啊、什么风评物议啊，只要他认为自己有道理，他就坚持。”张路摇头：“这个和他有退路、有知识有关，是这两点的结合产物，支持他在没有被足球界所接纳、只是被小高自己包容的情况下，糊里糊涂的坚持了下来，最终开花结果。几年之后，我们中国有了世界杯冠军，有了奥运冠军，有了第一个世界足球先生。以往不可想象的、几十年也没走通的、甚至看不到曙光的，到他这，几年搞定了。只能说，足球这东西，毕竟还是因人成事。而且时代发展到了这个阶段，各方面条件在一个小范围内部分的成功了，然后他在其中，时也运也。” 第一百三十六节 时空战场（六） “说了这么多，我们最开始怎么提到这些的？”张路问了一句随即想起来：“对，说你把记录提高的跨度太大，非同寻常，然后我回忆这些是佐证小王儿从小就不一样，所以对他来说，成也是他，败也是他。走正路子的虽然也有各自的个性，但总是可以预计的，比如提高记录是一球、两球这么往上。” “这个有商业考虑吧？”段暄插话。 “肯定是有。”张路点头：“但不绝对，像小王儿，他在商业上成功吧？可是他想、他能实现，他就有选择，不是每一个球星都把商业看得很重，甚至越成功越自由。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能力、时机这些。” “小王儿你不说点什么吗？今天你是采访对象啊，就让张指导这么夸你好吗？” “嘿嘿。”王艾笑了一声：“我觉得张指导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很受教育，不知不觉的就变成听众了。” 张路也笑了一声：“总结一下吧，我认为小王儿是一个不值得推广的培养方式，但值得总结，起码下次我们遇到这种类型的时候知道他真的有可能变成什么样。就是这种极高成本的培养方式、有着极低的成功率，但一旦真的侥幸成了，那么就是一连串奇迹。这个，怎么说呢，从发展体育事业的角度来说，我们新中国的体育事业两点，一个是摘掉东亚病夫帽子，让人民自信起来，不让别人看不起，另一个是发展全民健身，增强人民体质。毕竟一个民族只有身体强大，才能支撑强大的工作。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小王儿的模式太冒险了，成功了当然好，要是不成功呢，就是巨大的浪费。尤其是从人民体质这个角度来观察，它需要的是稳定的成绩产出。” 王艾凝神听到这，忍不住轻轻点头，段暄抓紧时间立刻问：“小王儿？” “哦，我觉得张指导说的有道理，他刚才说的因人成事这一点虽然有点英雄史观的味道，但相对来说，越是纯粹、简单的事儿，人的因素占比越大。比如我的辽阳老乡王义夫，他小时候就瞎玩，体校老师听说他有点本事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太子河大桥底下打鸟呢，你看，他和那个许海峰许指导性格完全反着。许指导沉稳，他活泼，你看他年轻时候的照片，穿着皮夹克、骑着大摩托，一点也不像练射击的。他17才练射击，18就进省队、19就进国家队，成绩蹭蹭往上走。但这种模式虽然颇具传奇性，也确实能挖掘出来一些创造惊人成绩的运动员，但国家整体上不能靠这个，还得靠系统性的培养。王指导和我这种，只能做正规体系的补充，而不能当主体。” “两条腿走路。”张路做了个手势：“正规培养为主且一定要稳健运行，才能支撑起我们国家体育运动的基本面，同时不放弃挖掘培养各种野路子，一个是野路子确实能冒出来吓人一跳的家伙，另一个野路子能成功也自有其道理，挖掘培养出来可以丰富我们的正规培养体系。” “那我们足球青训呢？这几年青少年队的成绩又下去了。”段暄道。 “他不说了么，要到小康社会实现。”张路笑着指着王艾：“他做出来的前瞻性判断，你问他。” “你现在还是这个观点吗？”段暄看向王艾。 “是的。”王艾思量了一下道：“我以前说的简略，这里稍微展开一点。事实上小康社会在上世纪末就部分的实现了，但覆盖范围不大，主要是上海、广东两个经济强省。所以你看，这几年上海足球、广东足球崛起了吧？辽宁呢？不说没落，但靠的是老底子。十六大提出来要在本世纪的前二十年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就大概是2020年前后在全国把小康社会铺开。到这个阶段，老百姓普遍有闲钱了，可以追求更高质量生活了，开始在业余时间从事更多的、更健康的体育运动了，足球当然也包括其他大众项目的基础开始夯实，有自生力量了。但实际上我们看，足球强大的欧洲和南美，是发达社会，仍然比小康社会要高。所以我说小康社会足球基础才开始好，还是参考了我们国家优秀的体育体制以及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化，当然还有我们的人口基数做出来的判断。” “就是不等于到了2020年就一下就好了？”张路思索着道。 “当然，事在人为，还需要我们许多人一起努力才行。”王艾点头道：“这几年青少年赛事有点下滑，也是正常现象吧。刚才张指导说那么多突出的就是因人成事，当然也会因人败事，应该说这几年的青少年赛事成绩才符合我们现阶段的国家发展水平。” 说到这，王艾皱起眉头，想了想对着段暄道：“我希望段哥我下边这段话你不要给我剪掉，我非常想直接和全国球迷说两句真心话。” 段暄点头，代表的意思是我知道了，但行不行还得看你说什么。 “我呢在足协青少年部，经常看资料，也包括他们的比赛。嗯怎么说呢，我请大家对他们宽容一点，他们绝大多数人很努力，刻苦程度一点也不差。起码的吧，有我在这，他们每一个人都希望能成为我，所以不存在不努力的问题。成绩不好，纯粹是实力使然，这个东西有时候不是你多批评了就能涨上去的。体育也是要讲科学、讲规律的。”王艾有点为难，但还是坚决的说了下去：“我、我这么说吧，绝大多数都是好孩子，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披上国家队战袍之前，都吃了很多苦，都一心报国，都希望能站到最高领奖台上去。所以失败了，他们比我们更痛苦，对我们来说我们就是骂一顿就过去了，可对他们来说是人生的重大挫折。我有时候都想，如果我的成绩不是这么好，没有把大家的胃口吊的这么高，他们的舆论环境应该还能好一点。” “诶？不一定。”张路笑道：“没有你的好成绩，没准球迷更生气了，连个安慰都没有嘛。” 第一百三十七节 时空战场（七） 王艾笑着摇摇头，没再多说。事实上他对青少年赛事的关切、担忧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差，而且他早早的通过三支辽少、辽青、辽足文化建设，乃至平民球场进行了长期布局。只是眼下还没出明显成果，所以不好说的太多。 眼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段暄才举起茶杯与两人碰杯后，顿了顿语气温和的道：“其实我们今天的这场采访，来自于我们体育频道今年的一个大型策划，今年是中国首次参加世界杯的十周年。这十年来，中国足球在成绩上有了一系列重大突破，积极回应和满足了球迷的多年期待。小王儿你和张指导是那次世界杯的亲历者，今天邀请你们座谈，是要回顾和挖掘那次世界杯的幕后故事。” 王艾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 段暄点头：“除了你们之外，我们的采访对象还有很多，包括阎世铎、米卢、张吉龙、马明宇……在今年夏天各种大赛停止的时候，我们将会把这套节目集中播出来。” “哪还有两个人你们应该采访。” “谁呀？” “郑智、白广海。” “落选的？” “对，不但是落选的，还是落选后表现依旧良好，并在以后的世界杯上担当主力、立下重要功勋的。”王艾笑了笑：“采访一下他们，问问他们在家看02世界杯是什么好心情，嘿嘿。” 张路笑着摇摇头：“小王儿，现在采访目的你也清楚了，虽然我们都是亲历者，这十年我们也是见证者，但归根结底，这十年表现最好的是你。国家队那边当然是我们足协、教练组和你们队员的集体努力，但在个人成绩方面，在联赛上，你的表现是突出的，甚至超过人们想象的，就像我们这次来的直接原因，你在联赛还有5场的情况下打破了盖德穆勒40年的记录……嗯，还是那句话，跨度太大，超过人们想象。所以尽管我说了一大段，从理论上解释了你的成功原因，但我想，包括广大球迷在内还是想听一听你亲自来说，来说那届世界杯，来说这十年。” “对你来说，对中国足球和球迷来说，辉煌的十年。”段暄点头补充：“你刚才说你把全国球迷的胃口吊起来了，这个话的侧面其实也体现了全国球迷这十年的目光是追随着你的。你领着他们从德乙、到西甲、到英超、到意甲、又到德甲，你领着他们领略了高水平的赛事、高水平的足球知识以及大球星的诸多生活侧面。以前我们没有你这个层次的足球明星，而你这个层次的又不见得能接受我们采访，即便采访也不见得能像你一样无遮无拦的展示，总之，这十年是中国球迷幸福的十年，其中很大一部分幸福是你带来的。” 王艾耐心听完了段暄充满感情的评述，一笑：“这十年，我可能更幸福一些。” 说到这，王艾左右关顾他家的后院，操作摄像机的林龙默默的移动摄像机的角度随着王艾的目光，将绿草如茵、鲜花盛放的后院扫了一遍，镜头重新定到王艾身上，林龙冲王艾打了个手势。 “大家看这是我住的房子，比中国99%的人住的好，在慕尼黑虽然是城南边缘，但在同心圆里仍然属于市中心，价值两千万人民币。”说到这，王艾带着一丝回忆：“我依然还记得02年比赛回国的场景，别的不说了，从足协那边转过来的球迷礼物好几卡车，球迷给我写的信我到现在还没看完，都是我的朋友、我的助理帮我回的信，我就是签个名，这是一颗颗真诚的心灵对我真诚以待。你们说足球这东西给老百姓带来了什么？我们是让球迷花钱的，我们运动员得到了千千万万普通人真诚的爱，这份爱无比厚重。因为这份爱，我们享受了鲜花和掌声，我们拥有超高的知名度，我们实现了财务自由，通俗的说我们赚了很多钱。我可以很直白的说，我在当今的世界足坛有这个地位，和全国球迷的支持分不开，我能和其他人分庭抗礼，除了我的球场表现，场外的支持者也极端重要。” 说到这，王艾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大家可以展开想象，总之，在一个世界人口大国、一个走上复兴道路但还没有实现完全复兴的国家，在一个球迷众多但对好成绩盼望了几十年的国家，球迷对我的重要性，无论怎么表达都不过分。” “这是推动你这十年不断进步的力量吗？” “当然。”王艾立刻点头：“不过我不是说，像影视剧表达的那样时时刻刻在心里念叨、在心里闪回一个个球迷含泪支持的画面，不是这个意思。坦白说，如果我总是这么想，这个情感力量是会削弱的。因为再浓厚的情感也架不住时间的流逝，它的存在不会成为时时刻刻鞭策我的力量，而会成为我重大抉择时的基础性考量。比如转会，那我就要考虑球迷喜欢我创造好成绩，喜欢我在没有世界杯和亚洲杯的平时，也就是联赛上多出现在最高舞台上，也就是欧冠。那我转会选项里首先一条就会排除掉没有欧冠资格的。同样是转会，我还会尽量倾向于在中国知名度高的，就是球迷在电视上看了好多年的，因为我们都很清楚，作为一个球迷是非常希望在这样的球队出现中国人的面孔的，如果他能表现的很好，帮助这个球队创造非常好的成绩，那么就是11＞2的效果，会获得多倍的心灵满足。就像看到一个喜欢的演员出现在一部喜欢的小说改编的作品中一样。” “国际米兰？”段暄笑道：“是吗？” 王艾犹豫了一下，笑着点头：“对，虽然去国米考虑到了当时球队的实力、球队老板的志向，但确实也考虑到了国际米兰在中国的知名度。嗯，那之前我的选择余地不大，从德乙到西甲考虑的主要还是拉科当时的实力，那时候我还小，状态也不稳定。而我要去豪门的话，很可能没有上场比赛的机会，也就没有锻炼提高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八节 时空战场（八） “拉科更适合当时的你。”张路道。 “对，那是一只意志顽强，有着强烈进取心的球队，也是非常团结的球队，我在那里不用面对复杂的更衣室，还拥有稳定的上场时间。后来去切尔西主要考虑的是切尔西同样有着强烈的进取心，能够有我的位置。我一个中国人在海外联赛里，必须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必须让球队非常需要我。通过这两次转会我的实力成熟了，更主要的是这几年在拉科在切尔西，中国球迷的力量终于显现了出来，我才从球员变成球星，具体说就是商业价值显现了出来。拉科因为我在中国得到推广，切尔西因为我也在中国得到了大量正面反馈，就连北京奥运会火炬传递，都特意给了切尔西一支，没有我的因素是不可能的。而成为球星以后，去豪门就理所应当了，因为豪门有着强大的商业开发能力，能够容纳球星的需求。也同样是因为商业价值，我所面对的环境更加简单了，我的比赛需求能够得到更强的支持了。” “那你来拜仁是怎么考虑的呢？” “嗯，拜仁符合我上边说的那些，在中国有很大知名度，有欧冠资格，同时也是豪门。” “那为什么是拜仁呢？我听说还有其他球队也邀请你，皇马？” 王艾笑着摇摇头：“不说其他，你重新问，别带上皇马，万一我将来要去呢，现在说人家的坏话不好，你把这两句剪了啊，要不然我跟你生气。” 段暄连连点头：“放心，你是我们体育频道的台柱子之一，你的要求我们肯定满足。” 张路在一旁哈哈大笑：“对，你小王儿是赛场上的超级巨星，同时你也是央视五套的超级影星，只要你出现的采访节目一定是收视率最高的，甚至都引起过其他项目的抗议。” “啊？还有这事儿？” “可不？”张路刚要张嘴，却扭头看段暄：“我要说的也剪了啊！” 段暄哈哈大笑，指着张路：“张指导你还不信我。” 说归说，张路还是谨慎了点：“你的比赛如果是在欧洲这边下午的，那在国内就是晚上的，可你的比赛结束了我们还有其他项目。但有时候为了赛后采访你，因为你这边时间不太固定，赛后你就是不洗澡也得先在场边采访，有长有短的，所以我们那边就有可能把节目给压了。通常来说这是不允许的，但往往在收视率方面，你的赛后采访比比赛还高，所以编导肯定舍不得，那可不就把其他项目的时间给减少了吗？我都听过人发牢骚，说体育频道都快变成王艾频道了！即便没有比赛，你的广告也到处都是。” 王艾笑着搓搓额头：“这个，我是体育明星么，那体育频道就是我的家。” “诶！”段暄听了双手一拍：“我代表台长表示，就爱听你说这个，来你再说五分钟的。” 三个人一起朗声大笑，王艾摇了摇头：“最后说、最后说这个。” “好。”段暄从善如流，点头道：“那为什么你会到拜仁呢？当时你的选择同样不少吧？” 王艾给了段暄一个鼓励的眼神儿，惹得段暄强压笑意，就听王艾道：“拜仁知名度高、豪门商业开发能力强、同时有欧冠资格，满足这三项我肯定会重点考虑。另外就是考虑球队实力，这个实力不单是硬实力，就是球星的牌面，还有软实力，比如球队文化，球队团结，这些也很重要，不团结完全可以毁了一个牌面很好的球队的。当时我来之前，是施拉普纳强烈推荐的，他是德国人嘛，他对拜仁很熟悉。而且早年我在德乙的时候，就和贝肯·鲍尔先生接触过，他那时是拜仁副主席，那时他就考虑引进我了。可以这么说，我和拜仁之间有一个长达八年左右的约定。你想啊，我当时在德乙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能够得到皇帝陛下的垂青和亲自邀请，我肯定不能拒绝对吧？所以这次来拜仁，也算我履行约定。” “那你为什么会离开国际米兰？”段暄突然问道：“我记得莫拉蒂主席也是多次邀请你的吧？你知道当你传出离开国米的时候，许多球迷表示非常惋惜。嘿嘿，如果不是你，恐怕球迷会、会很生气的，呵呵。” “呃……”王艾卡了下，低头笑了笑：“你要不说我还真不太清楚，当时我转会的时候在微博上说了一下，我翻看了评价大多数都是支持的，所以对个别的还没太注意。” “你的球迷多，所以这部分比例虽然不高，但绝对数量可不低，我们台里甚至有些同事都发过牢骚。” 王艾这次认真了很多，点了点头：“那我就说一下？” “说！” “从我的角度，我的团队和助手一起判断，我到哪一家球队能够在欧冠上走的更远，也是一个重要标准。比如都有欧冠资格，那我选谁？一个是我是否能适应这个球队，就是我去了以后能不能发挥好，因为我有我的技术特点，相对来说我得到越充分的发挥，我的球迷就会越满足对吧？另一个就是球队自身在我到了之后是否能够创造更好的欧冠成绩。总体来说就是我和这支球队融合在一起，是否对我们双方都有利。我也要考虑俱乐部的利益，有时候俱乐部的引援也不见得每个都成功，我自然不希望成为那个不成功的案例。所以，往往会考虑很多，我的经纪人他们会围绕这个做很多工作。” 张路听了也深深点头：“原来超级巨星是这么考虑问题的。” “来拜仁就是各方面都适合。”说到这，王艾顿了一下：“至于离开国米，我这么说吧，我对米兰那个城市很有好感，在那住了三年半。我对莫拉蒂主席也非常尊敬，前几天我还接到了他的祝贺电话，我们私下里是忘年交，他确实像许多媒体描述的那样，对球员……嗯，有时候感性大于理性吧，就是总之是一个很温暖的长者。但是对我来说就有一个选择了，到底是在一个球队随着起起伏伏，还是换不同的球队始终在上边？” 第一百三十九节 时空战场（九） 摄像机无声的工作着，在上午灿烂的阳光照耀下，王艾的目光变得深情而凝重：“我其实很认真的考虑过，以后就不走了，就在国米呆到退役。那里有宽容的老板、和谐的球队、忠诚的球迷，有我热爱的食物、热爱的家居、热爱的邻居。尤其是我拿到北京奥运冠军以后，金球奖、世界足球先生这些国际大奖纷纷实现，那时候我真的在荣誉上有了那么一种满足感，最高的我已经拿到了嘛。2010年南非世界杯我甚至随队拿到了冠军，你说我还有什么追求的？完全可以享受人生了嘛。我相信即便我从此不再奋斗了，领导可能会失望，但也不会多说什么，球迷就更简单、更质朴了，总之我当时是面临着这么一个选项的。” “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张路言简意赅。 “嘿嘿，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王艾说了一句：“有段时间我身心俱疲，人生茫然找不到奋斗下去的目标和动力。10年夏天，穆里尼奥教练走了，老板也要卖球队了，这个接下来肯定球队要进入调整期了，就是成绩不稳定的时期了。莫拉蒂操持球队十多年，花了很多钱，终于实现了大国际时代的重现，他已经没有追求了，所以要换东家了。虽然我基本不担心上场时间，但肯定球队成绩要出问题。但我没走，就是因为那段时间我处在一个身心俱疲，找不到奋斗动力的阶段。当然，许多人说我年纪轻轻的换了这么多俱乐部，太不忠诚了，这个评价说实话也影响了我的判断，所以我就多留了一年。最后大家也看到了1011赛季国米成绩比上赛季下滑了不少。” “那你是什么时候走出来的呢？” “经过半年左右，就是去年春天，考虑到很多东西吧。其实说我不忠诚的不光是国内球迷，欧洲足坛也有这样的声音，所以我多留了一年，我明知道国米要下行了，我还是留了一年，一个球星的职业生涯能有几年呢？所以以后谁也不能说我不忠诚，对球迷毫无感情了。虽然我和萨内蒂、马尔蒂尼那种不能比，但我也不是完全功利的考虑问题。” “职业赛场本来就是一个大家合则来不合则去的地方。”张路插话：“说不忠诚的都是不理解当代足坛的规则。如果足坛要推动忠诚，就该进行制度保障。可眼下的各种制度都是推动球员自由流动的。” 王艾深深点头：“是这样，于是去年春天摆在我面前的就是两个选择了，一个是留在我心爱的国米陪伴球队一起度过低潮期，但有可能我的职业生涯的最高峰也就从此过去了。一个是离开国米追求新的高峰，获取新的荣誉。这么说，前者轻松，毕竟什么都熟悉，我相信国米就是换了老板、换了队友我的上场时间也会非常稳定，但我最终还是考虑到一个问题，就是我的中国球迷怎么想。他们更愿意看到一个陪伴一个球队的老面孔，还是更愿意看到我在不同的球队始终获得个人和集体荣誉？最后我判断，是后者居多。” “对，除非是国米球迷，而任何一个俱乐部的球迷在你的球迷整体数量中都是少数。”段暄说到这突然笑道：“大家的公约数有两个，一个是你个人，一个是中国国家队。” “对。”王艾笑道：“就是考虑到这点，才比较艰难的告别了国米。我离开的时候甚至都没举行宴会，没请队友吃饭，就是夏天办好了手续就走了。萨内蒂、马特拉齐、斯内德、儒利奥、埃托奥，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分别了还是别见面了，省得心里难受。” “你考虑问题还是比较全面的，兼顾了你个人的荣誉追求和球迷的盼望，兼顾了你的商业价值和竞技地位。”张路冷静的道：“所以你走这一步是对的，就像小段说的那样，中国球迷更多的是支持你个人，而支持你个人是因为你总能代表中国人在足坛最高舞台上获取成绩。比如你是欧冠的历史总进球第一，连续五年的欧冠金靴，这是梦幻一般的成就，由你这个中国人来创造，由你这个中国广大球迷从小看到大的球星创造，这份心理的满足感……强有力的支持了你的商业号召力。” 王艾摇头笑了一下：“衣食父母嘛，听爸妈的话总没错。” “要这么说，你在拜仁也不确定能呆多久？”段暄问道：“本赛季上半程你基本都在打替补，那时候后悔了吗？” “要说一点没考虑过留在国米或者去其他球队，那肯定是假话。”王艾思索着道：“拜仁很强大，德甲巨人么，在联赛里通常只有一两个实力相近的对手，大多数比赛难度不大。而且拜仁的主力阵容很强大，我虽然能适应多个位置，但人家的主力阵容的那些位置也不弱啊。里贝里、罗本这都是世界顶级边锋，戈麦斯场均一球的中锋啊，能让他打替补吗？穆勒的跑位飘忽不定，总是出现在最危险的位置上。所以让我打替补，我其实能够理解，虽然情绪上有点沮丧，比如考虑到是不是去一个主力阵容没这么强的球队我的登场时间就能得到保证，但反过来说主力阵容如果不强大，人家凭什么有欧冠资格呢？拜仁其实更需要的是多个强大的替补，而不是一个强大的主力，所以我的需求和拜仁的需求不是完全匹配。” “事事都匹配，太难了，你的条件越多，能够完全匹配的可能性越低。”张路道。 “对。”王艾点点头：“所以经过一段反思以后，我和我的伙伴们都认为，来拜仁还是一个最正确的选项，各种不匹配的东西正是我们应该磨合的东西。” “那你认为你磨合成功了吗？” “大部分成功了，最近打破的记录就是明证对吧？如果不成功，我是不可能打破这个记录的。虽然我前半程多是以替补身份出战，但也得到了队友们的强力支持，最终变成今天你们二位与我的这次采访，说明我追求的个人成绩和让球迷满意，都实现了对吗？” 第一百四十节 时空战场（十） “总结一下你的这十年吧，我们这次专题节目的采访对象，你当年的那些队友们，都会有这部分。”段暄说了一句。 “他们都怎么说的？”王艾好奇的问道。 “结合个人情况说呗，我们中国人等了44年才进入世界杯决赛圈，这个十周年很重的，所以大家都有很多话要说。” “那你们节目能放得下吗？一个人谈半小时就是12小时，再加上你们编导的话，而且采访对象还不止是球队，恐怕也得有球迷什么的吧？甚至你们主持人？” “我们考虑的是在节目中放精华版的，而后把全部的采访资料放在网站上，大家没时间就看电视，有闲暇就上网站看。” 王艾哦了一声点点头：“那我就说我这十年吧，嗯，我这十年走了五个地方……确实有点多。” 段暄和张路一起笑着看王艾，王艾吸了口气放松下来：“其实也是不同阶段的选择吧，我追求的目标始终一致，我也是被中国球迷的愿望所推动的，这是个根本性的力量。球员么一切都来自于球迷，个人的所有奋斗都是为了赢得球迷的认可。” “我的这十年……”王艾抿了抿嘴：“差不多也算是中国足球飞速崛起的这十年，我年龄正好都赶上了，所以你让我总结的话，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从哪说起……02世界杯对我来说很重要，一下就让我进入了快车道。这么说，当时足协能顶住压力让我入选，对我的发展有巨大的推动作用。如果当时足协领导顾虑外界评论，顶不住压力没让我去，那后边起码我的这十年就会完全不同。” 张路皱眉思索着：“拉科？” “对。”王艾点头：“当时我才多大14、5岁，混在德国二级赛事里都比较勉强，也就是我吃的好、练的狠，身体力量比一般的少年要强不少，但毕竟是小。足坛对少年并不友好，因为少年的成长性并不稳，别说很容易受伤了，就是心态也是问题，多少少年天才度过不了成年期？一到成年就不行了的？所以从俱乐部投资人的角度来说，少年球星是风险很大的选项。如果02年我没去韩国，就没有6个世界杯进球，尤其是世界杯上首次的直接任意球帽子戏法。而没有这些，拉科恐怕是无法下定决心引进我的，而如果拉科不引进我，我当时就很困难。虽然也有一些豪门发来邀请，但我去了要坐板凳。一些中下游球队也邀请我，但我去了没有欧冠资格，那当然就没有后来我的第一个六冠王。” “所以，02世界杯不但对中国足球来说是个崛起的契机，对你来说也是这十年辉煌生涯的线头？”段暄追问。 “对，一切的源头。”王艾点头：“之前我在世少赛上虽然表现很好了，但尚未引起足球界的普遍关注，还是因为少年球星的不确定性太多了，没人敢冒险。如果不是02世界杯给了我机会，我就没法去既能让我上场、又能给我荣誉的拉科，那么下一步我也不可能被实力强劲的切尔西以主力身份引进。这些东西都是在转会的谈判条款里实现的，有保证的，所以我在切尔西才能得到更多锻炼、更多保护，我的发展模式才能得以继续，然后以更高的起点再往下走。相比之下，06德国世界杯对我个人发展的促进，远没有对中国国家队、中国足球的促进大，甚至10世界杯冠军，对我个人都没有02世界杯重要。韩日世界杯对中国足球是门票，对我更是门票。中国足球可以一代代人不断传承，这次不行下次再来，而个人，过去就是过去了。” “所以张指导才说你是合适的人、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教练、合适的机会，还有合适的小花招？”段暄看向张路：“这么复杂确实很难复制啊。” “是啊。”张路点头：“小王儿的模式确实很难复制，今天我们回过头来审视他这十年，中国足球这十年，不由得不感慨其中的惊险。这其中固然有小王儿个人的不懈努力，但是队友、教练、领导以及广大的球迷，当然还有离不开你们体育频道等新闻媒体，多种力量复杂组合互动，一起使劲，才战胜了无数艰难困苦，走出了一条崎岖的奇迹之路。当然，我们大家，都是为球迷服务的，说句有点高的话，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 段暄和王艾一起点头，王艾道：“归根结底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倔强，我们的不服输的文化。当许许多多人说东亚病夫的时候，用他们的所谓科学论证中国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时候，我们没有被这些所谓的科学权威吓倒，我们哪怕嘴上说不过他们，但我们有历史经验，我们知道我们不比任何人差。科学结论会不断更新，而历史不会更新，所以我们忍受着辱骂、白眼、歧视、质疑，不断向前走。以前还有科学家论证百米不能小于十秒呢？否则肺会爆炸？结果如何？” “历史是要多看的，而科学是发展的。”张路感慨的道：“很多时候，只有你看历史、看过去，才知道有些结论没那么牢不可破，就像足球记录，所有记录都是用来打破的，所有科学结论都是用来被质疑的。连牛顿三大力学定律都被证明有适用范围了。” 王艾再次深表赞同，顿了顿看向段暄笑道：“说起来，真应该感谢体育频道。这十年我所有的成长都在你们的镜头里，用你们的工作将我的成长汇报给全国人民。如今的我很难接触到普通球迷，没有你们做桥梁，我就难以汲取球迷的力量支持我继续奋斗，所以你们功不可没，是我的塑造者之一。” 段暄笑着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我高兴的不得了，但还是要谦虚一下。在这段十年的历史中，在你的奇迹之路上，在你穿越时空与不同年代巨星的比拼中，我们体育频道只是一个忠实的记录者。” “这十年是你小王儿超越时空的巨大成功。”张路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段暄：“其实也是体育频道的巨大成功。” 第一百四十一节 效率王、天命之子和人类的极限（一） 一上午的回忆与交谈，让三个人都觉得大有收获。王艾首次清晰的知道了国内传统足球从业者对他的看法，张路理解了超级巨星这一稀有生物考虑问题的角度，段暄对两边理解的都不够深，但在“中国队首次征战世界杯10周年”以及“王艾出镜讲述”的背景下，他只需知道收视率会飞起来就够了。 中午王艾请两位老友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每人送了一颗纪念足球当礼物，并派车把两人送到慕尼黑机场。 林龙则留了下来，以央视前方记者的身份准备跟随王艾直到赛季结束。台领导给他的要求是尽量记录多一些，为今后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的节目储备素材。至于具体记什么，领导没做具体要求……谁知道50年后的观众喜欢什么？赶着弄吧。 王艾也没跟林龙多说，一楼客房好几间足够安置他，他的主要精力还是瞄准了伊比利亚半岛的两个家伙，看他们今天晚上的表现。 第二天上午在慕尼黑大学数学系的教室里，下课铃刚响，前排一个德国“汉斯”回头：“博士，今年的欧洲金靴会是你吗？” 王艾闻声一愣，其他同学有的也一愣，随即便思考起来。德国人的逻辑思维尤其是数学系毋庸置疑，很快同学们望着王艾的目光就变得有趣起来。 “难度很大，我会尽力争取。”王艾笑了笑站起身。 汉斯耸了耸肩：“祝你好运，我的大牌同学。” 王艾听了这话也没多说，摆了摆手便走了。世界各国的大学生都差不多，蔑视权威是他们的通病，如王艾这样既是其他学科的博士，又是大牌球星的，难免被同学们背后嘀咕，如果不是他上课态度还算端正、课业也能跟得上的话。 昨天的比赛皇马主场被瓦伦西亚逼平，c罗自然颗粒无收，而梅西则在客场随队4:1取胜，自己也拿到了两个进球，进而在西甲射手榜上一举反超上赛季40个进球夺得金靴的c罗，在联赛还剩下7场的情况下，把进球数提高到了39个。 西甲单赛季进球记录是40个，是上赛季c罗打破乌戈·桑切斯的38球这一21年前的记录而创造的，现在明显保不住了。 刚拿了一年就要被破，梅西下手是真狠，c罗心里是真的苦。不过也事出有因，c罗为了塑造个人形象拒绝出席今年1月的国际足联颁奖典礼，几乎史无前例的不给国际足联面子，当然也是更不给梅西面子，梅西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于是，在颁奖典礼之前梅西17场西甲进17球。颁奖典礼之后，梅西13场西甲进21球！ 这要说不是瞄着c罗使劲，正面踩c罗的脸，反正c罗是肯定不信。 但王艾就要骂街了，我都躲到阿尔卑斯山北边了，你们俩干架的炮火为什么还要崩到我身上？ 现在的形势是这样的，王艾打破了盖德·穆勒这个超级传奇的40球纪录，并且还有5场比赛可以发挥，好一好王艾能把老穆勒的进球记录直接提高10个！ 可已经这么牛了，本来过去就是顺手拿的欧洲金靴，今年居然可能还不够？ 这两个家伙疯狂互殴不要紧，却不该把在台下看热闹的王艾惹毛了：尼玛谁扔的球鞋啊，可乐撒了我一裤子！ 于是，王艾一生气，把什么爆米花啊、口香糖啊、可乐瓶啊扔的满地都是，气冲冲的突然参战。 王艾纯粹是被逼应战，却又不得不战，欧冠金靴丢了虽然心疼，但不触及王艾的根本，欧洲金靴不行，这是王艾“效率王”的说明书。丢了欧洲金靴就等于王艾不再是“效率王”，那王艾这个超级巨星的身份就要受质疑。 整个事态简而言之就是：c罗不给梅西捧场、梅西瞄准c罗上赛季刚刚创造的西甲单赛季个人进球历史记录、c罗发现后奋起直追、两人进球数渐渐逼近王艾的警戒线、迫使王艾从被动观战变为主动迎击…… 世界足坛很大，但对顶尖三人来说就太小了，以前只需要站一个人的位置，现在站了三个，挤的他们不得搂脖子抱腰，照相的时候当然是和谐世界，可实际上却是近身搏杀、血肉横飞，残酷程度远超以往。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林龙拿过一张今天出版的《泰晤士报》：“博士，你看看，这个是你们想的吗？” 王艾拿过来一瞅，重重叹了口气，二版头条是《伊比利亚王座争夺战，惊醒了阿尔卑斯山北麓沉睡巨人》，不用看内容就知道，英国人已经注意到了今年西甲、德甲两大联赛重大记录将大幅提高的现象，甚至分析出了背后的原因。 “如果报界不报，我还有点退路。”王艾一目十行的扫过报纸扔到一边，郁闷的抓过筷子，夹起一块煎鲱鱼：“叫英国人这么一嚷嚷，我是真输不起了。” 林龙坐在王艾旁边，也抄起筷子夹鲱鱼：“具体说说。” 王艾吃鱼晃脑袋冲李俊一点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个废物！” “我怎么是废物了？不就跟不上你吗？我是助理又不是教练！”李俊嘟囔了一句撸袖子：“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过了会儿，林龙一点头：“你这么一笔笔我就懂了。” 正睥睨四顾的李俊：“我靠！你怎么和王艾一个鼻孔出气啊。” 林龙用筷子指了指鲱鱼：“我的出差补助能剩下来多少就看老板请我吃多少顿鲱鱼了，要不你请我？” 李俊瞠目结舌，半晌叹口气：“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当了汉奸了。” 热闹的午餐过后，王艾上楼午睡，躺床上睡不着，黄欣拿了一杯果汁过来：“喝点吧，省得上火。” 王艾索性坐起来，喝着这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果汁，黄欣在一旁道：“下一场就是和多特的比赛，如果输了还好，如果赢了的话，恐怕海因克斯不会支持你了。” 王艾晃着脑袋；“可恨的英国人，本来这事儿我们谁都不会明说的，海因克斯那边也可以装不知道。可这下我要是不打欧冠，队友就该有想法了。” 第一百四十二节 效率王、天命之子和人类的极限（二） “王，如果我们和多特的比赛输了，那我们领先多特2分，你多出战联赛大家都可以理解。可如果我们和多特的比赛赢了，剩下4场比赛我们8分优势，你还要我怎么支持你联赛全上呢？”下午的海因克斯办公室，老帅果然发出了疑问。 “创造一个无比辉煌的记录？”王艾试探的问道：“并把它尽可能长时间的留在慕尼黑？这可能会超过了某个赛季的联赛冠军？” “但它不会超过欧冠冠军，哪怕在记录的价值上可能差不多，但在商业上……”海因克斯难得耸了耸肩。 王艾皱着眉一屁股坐在海因克斯对面，想了会才道：“大家普遍评价拜仁的首发阵容很强大，差的是强力替补，对吧？如果我们赢了多特，联赛冠军几乎没有悬念的情况下，主力阵容可以得到更多的休息，从而全身心的备战欧冠。那么我呢？我迄今为止仍然算是个替补吧？嗯？” 海因克斯听到这，忍不住发笑：“你不想当替补的。” “是啊。”王艾也笑道：“但我实际上还是替补，那么在没有悬念的赛事里让替补出战，让主力休息，很正常吧？” 老帅叹口气，想了想点点头：“这样总算对外界有交代了，但你必须保证欧冠你需要以替补身份随队，联赛么，我也不会给你派上强大的助手了，全是替补，你最终能进多少个……” 老帅说到这，犹豫了一下：“如果条件允许，我会支持你多进球的，队员们也会支持的。” 说服了海因克斯，王艾心中轻松不少，对超级赛亚人的倔脾气王艾可是深有体会，一个不在乎帅位、不在乎老板、不在乎主管的家伙近乎无欲无求，能在他这里得到“巨星待遇”实在太难得了。 周三拜仁来到多特蒙德伊杜纳信号公园球场，经过了一下午的热身后，首发名单公布：王艾、罗本、里贝里、穆勒、克罗斯、古斯塔沃等等。虽然又一次首发，但王艾明白，毕竟自己这是一周双赛了，除非发挥特别好，否则基本上只能打一个小时，必须给场均1球的戈麦斯起码半个小时的比赛时间。 可即便自己发挥的非常好，恐怕也踢不了全场。因为下一场欧冠就在七天后，对手是不可一世的皇家马德里！既然王艾这边要了联赛，戈麦斯就要主动调整到欧冠节奏，球员早已经适应了一周一赛的节奏，身体、心理都是，这就有点像倒时差。 晚上八点开始的比赛中，拜仁最初略显谨慎，积分领先又是客场，当然还有一点对多特的“畏惧”，这两点渣叔的多特可把拜仁祸害惨了，总之不像对其他球队那么浪。 唯有王艾例外，他现在是被伊比利亚的两个疯子逼的发疯，可是多特的防守体系也不是盖的，渣叔肯定也注意到了足坛顶尖三人的疯狂行径，知道王艾要进球，所以在王艾这安排了重兵防守，还有奸细郑智出卖王艾的情报…… 上半场双方0:0，王艾三次打门、两次门框范围内。虽说心中有些急，但行动上控制的还好，就这样进入了下半场。 黄色人浪在看台上一阵阵浮动，多特蒙德的气势真的惊人，甚至都超过了拜仁慕尼黑。这两个有点像是皇马与巴萨，多年王者的拜仁和皇马一样非常稳。而挑战者的多特和巴萨都很激情。 在这黄色人浪中上半场的几次射门王艾都听到了看台上的惊呼声，这大概是多特球迷对他这位超级射手为数不多的敬意了，下半场开场不久，王艾就听到了看台上传来的“封死他”的喊声。似乎能零封自己，也是让多特球迷开心的一件事儿？ 其实经过了半场的反复试验，王艾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下半场开场第9分钟，王艾回撤到中圈拿球后，与罗本、穆勒保持良好间距同时进发，王艾在中，罗本在右、穆勒在左、克罗斯在王艾身后不远。 几经传递，王艾带球跑到罚球区弧顶，面对郑智的防守作势向左做假动作，脚下却忽然横敲给了罗本。而后强行挤开郑智冲进罚球区，而罗本的回敲恰到好处，此时王艾面前三人、由远有近，王艾矮下身子，用高频跑跑动中反复做假动作，终于晃得身前身后几个人都脚步凌乱，然后才一个反方向打进球门远角。 终于进球了，王艾叫了一声和罗本等队友用力拥抱。 多特防守动作大、组织严密、球迷气势也足，这都无形中加大了王艾的攻击难度。 在此后的比赛中，王艾右努力了两次，可惜他和罗本的这种默契时灵时不灵，罗本的攻击欲望也很旺盛，而且对方门将发挥出色，扑出了王艾的一个死角球，虽然他随后就撞在门柱上受伤了，但也把王艾给弄的没办法。 比赛第72分钟，场边举旗，王艾看了一眼只好遗憾的走向场边与戈麦斯拥抱。海因克斯简单和王艾拥抱了一下：“表现不错。” 坐在替补席里，王艾眼睛看着球场，心思已经飘了。 最终在王艾下场不久，多特的莱万把比分扳平，最终双方1:1握手言和。多特自然大失所望，而拜仁这边则一脑袋冷汗，积分差不变，5分，联赛还有变数。 这对王艾来说是次好的结果，不过王艾的心情却不怎么高兴。第二天回到慕尼黑后便和家里人说：“这场我只能说表现不错，但谈不上好。在拜仁这个德甲巨人大半个赛季，我好像有点忘了怎么面对防守严密的对手了。” “是呀。”黄欣点头：“好久没看到你高频跑表演了，好像在拜仁你习惯了用身体解决问题，而不是你多变的脚步和盘带。” “不过，你总算意识到了问题不是吗？比赛还有4场，机会还是有的。” “那两个家伙怎么样？” “梅西打进了一个球，c罗打进了三个。”黄欣微笑道：“现在你43，他们俩都是40。”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这两个家伙，真不消停。” 第一百四十三节 效率王、天命之子和人类的极限（三） 自从英格兰媒体开了第一炮，揭破了三个人、三个团队、三家俱乐部、三个媒体集团表面的默契、私下的攻防后，全世界“如梦初醒”：德甲40年记录被破且提高到了43个，还剩4场比赛；西甲去年记录已经被双双追平，且还剩6场比赛！ 如今世界足坛顶尖的三个巨星一点招呼也没打的同时发力，表面上似乎是并肩作战，一起提高各自所在联赛的极限，可稍微想多一点就能发现，这是三个超巨激烈竞争的表现，甚至可以将其命名为“第一次超巨战争”！ 以前的世界足坛同时存在的最多只有一个“超巨”，罗纳尔多巅峰期，齐达内、菲戈只能算是巨星。小罗巅峰期，亨利、兰帕德只能算是巨星。马拉多纳一直到退役前，普拉蒂尼、荷兰三剑客只能算是巨星。因为赛场表现实在是没有与他们真正匹敌的人物，各方面表现都稍逊一筹。 而如今则不同，大概是互联网时代到来放大了五大联赛的全球影响、扩张其商业版图，“五大联赛”这个品牌自身的容纳力提高了，同时球员自由流动、豪门金元足球等等因素复杂作用下，就出现了三个超巨并列的局面。 他们不但赛场表现相差无几、场外生活也相差无几、商业价值也相差无几、意志品质相差无几，甚至就连职业巅峰期都非常相似的漫长。 王艾从02年就凭借个人的直接任意球技术进入了巅峰期，至今十年，孩子不断前进、不断上升；梅西自出道之日就被巴萨视为建队核心，得到了教练、管理层、球员一层层的保护，处在一个极为稳定的队内环境中进而越发光彩；而c罗则总是世易时移的进行个人技术、战术调整，从而维持巅峰状态。 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对三个超巨并列的局面不适应的不但是他们三个，还有几乎所有人。于是，当今年三个人同时发力，相继打破西甲和德甲记录，并有可能大副提高后，整个足球世界都震惊了。 这是超过传统认识的现实，迫使各方不得不重新审视当今足坛的现实，揣摩当今足坛的运行规律，并对三个超巨竞争的前景进行谨慎的观望。就在德甲结束了第30轮、西甲结束了第32轮后，各国体育报纸相继引来了销量爆发。在欧冠剩下切尔西、巴塞罗那、皇家马德里、拜仁慕尼黑四家并即将展开捉对厮杀之前，把目光集中在了三个超级巨星身上，从平平无奇或者说已经不太值得关切的联赛进球上，解析出了另一个激烈的战场！ 欧洲金靴从来没有这么值钱过！本来就是各大联赛金靴的“金靴”，但因为早年规则不健全经常被一些水平不高的联赛金靴拿走，所以始终没有得到本应有的“金靴王”的地位。 今年不一样了，真正的五大联赛金靴，还是纷纷打破记录的金靴。 就在欧洲乃至全球媒体议论纷纷之际，感觉事态紧张的杰米主动随同施拉普纳飞到慕尼黑，与王艾、黄欣一起协商如今的事态处置：各种采访要求接受不接受？接受了以什么口径发言？是口出狂言还是继续保持默契？你不攻击别人，别人会不会攻击你？赞助商那边怎么说？俱乐部是否会支持你？ “要说攻击性我们三个谁也别说谁，没有攻击性能进这么多球？”王艾思量再三：“但是梅西性格腼腆，是个心里狠但面子上柔和的人，所以他不大可能主动攻击我。至于c罗，他现在的主要对手是梅西，不管是西甲还是年底的两大奖，都不是我，所以他基本上也不会主动攻击我。” 说到这，黄欣插话：“其实即便是他们主动攻击你也不影响什么，你只需要保持低调继续在联赛上进球就行了，终究是用脚说话。” 杰米听到这，推了推眼镜：“那就我来拟定一份书面采访回答？你看一看？” “好。”王艾点了点头：“这两年我们都要忍耐，等这两年过去了，我复出了就好了。” 杰米闻声一笑：“积攒点好感，以不弱于他们的表现连着失去两年的大奖，是会得到同情分的。” “博士，赞助商那边问题不大。”施拉普纳道：“但我建议你一定要赢下来，如果你们三个的斗争没有被媒体揭开，那么你们各自的商业版图仍然是稳定的，但揭开来之后，有一些三个王国交叉地带的，可能就会动摇，谁强跟谁走，尤其是你，博士，你是效率王。” “是啊。”王艾赞同的点头：“我是效率王，这是我的符号、标签、形象。梅西是天命之子，拥有今人惊叹的天赋、是足球精灵。c罗是……是……以前他的标签是努力勤奋，但和我与梅西的符号相比就弱了一些，但他仍然能维持巨星地位，那说明不止是勤奋……” 正说着，黄欣的保卫杨军走过来，悄悄的把一张《马卡报》放在了众人面前，众人低头一看，随即恍然一笑，施拉普纳摇头：“人类的极限？这下对了。” 杰米闭眼睛想着：“博士你是技术的高效、梅西是华丽的视觉，而c罗这次被宣传的则是……不屈的意志？好！既然天赋和效率比不过你们就比亲民好了，毕竟你的效率和梅西的天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唯有c罗的努力和意志，是普通人可以复制的，感觉可以复制的。” 众人一时无语，黄欣幽幽的道：“这不是一时能想出来的，c罗的团队应该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策划，甚至是和他不出席颁奖典礼联系在一起的。” “怎么说？”王艾好奇的问道。 “那时候我们分析c罗为了区别于你们两个，恐怕会打造他反叛的形象和独树一帜的性格。现在看来，葡萄牙人恐怕上升到了意志层面，就像杰米说的，不屈的意志，这既统帅了他的性格、又统帅了他的勤奋，还能得到广泛的同情。毕竟你和梅西两个，太不像地球人了。” 在众人的笑声中，施拉普纳站起身：“好吧，看来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 第一百四十四节 效率王、天命之子和人类的极限（四） 施拉普纳和杰米匆匆回到了大本营图宾根，去安排王艾接下来一个月左右时间的发言稿并应对赞助商去了，而王艾则接到了老高的电话，说十强赛首战就在6月3号，虽然对手是阿曼，但由于是主场所以要王艾王艾出战。而那时，王艾可能刚刚结束联赛不到20天。 知道老高是好不容易才渡过的“换帅风波”，如今正需要一场强势的胜利来击退质疑的时候，王艾自然满口答应。 说完了这件事儿，老高才关切的问道了如今王艾的处境，通过老高一描述王艾才知道，国内媒体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也正在沸反盈天，各种说辞满天飞。叫好的、骂娘的、拱火的、抬杠的、论证的、胡扯的…… “稳住，这些年你应该也适应了吧？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别往心里去。”老高劝说道：“虽然这时候乱的不像话，比我们世界杯夺冠也不差多少，但你还是要让它单纯简单一点。” “嗯，我已经把应付媒体的工作交付出去了，让身边安静一些。” “对，其实输了也没什么。”老高笑了一声：“你有奥运会冠军和世界杯冠军在手，而他们只有职业成就，即便输了这一城，在历史地位上他们还是没追上你，也可能永远追不上你。至于商业上的事儿，你应该相信我们国家的球迷，这是最纯粹诚挚的一群人，不管别人怎么讨好他们，只要你在，他们就会跟你走。而那些黄皮白心的，你原本就争取不到，也没什么可惜。” 王艾听了呵呵笑了声，舒了口气：“高指导，口才见涨啊？” “呵！”老高笑了声，心情也轻松下来调侃道：“经过了那个事儿我发现，不能吵架真是吃亏啊，所以我买了本演讲的书练了练，还行，以后对付记者什么的能轻松点。” 又聊了几句，准备挂电话时，老高提醒道：“战术方面我做了一些细化，队员方面我也选拔了一些，都发你信箱了，你有空时候就看看，整体打法和格局没变，你用脑子磨合一下吧。” 王艾答应，随手打开信箱下载了老高发来的资料草草看了一遍，果然队员还是2年前世界杯的那批，只是老将下去换了几个年轻的上来，也是熟面孔，至于战术，老高明显是接受了贝尔萨的战术思路，能见到许多贝尔萨的小范围配合思路的痕迹。 王艾果然按照老高的要求闭上眼睛用脑子里和新战术、“新”队友磨合了一下，队友不好说，但战术方面“磨合”的很顺利，如今的王艾职业联赛打了十多年，这支国家队又是他从小跟到大的，战术体系也是在他的眼里一点点成型的，所以问题不大。 放下了这些琐事，王艾保持了一个很安静的家居环境，所有记者关于“超巨战争”的话题统统委托给他的新闻官处理，每天就是训练、上学、训练、训练，尽量保持了一个单纯的环境，防止被什么消息冲击的心灵失守。 老高的话让王艾放松了下来，但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对手们已经格外的振奋了，王艾如今的处境恰如那句老话：不进则退。 三天之后，拜仁坐镇主场迎战美因茨，因为还有三天就是欧冠对皇马，海因克斯做了大量轮换，中锋换成了奥利奇、前腰换成了王艾、穆勒在右路、阿拉巴在左路、施魏因施泰格和季莫什丘克在身后，然后是拉菲尼亚、博阿滕、巴德施图贝尔、孔滕托和诺伊尔。 严格来说，防守并不差，小猪和季莫什丘克都是绝对主力级别，只是因为或受伤或生病才离开主力阵容，而后卫线除了一个孔滕托之外都是主力，守门员更别提，所以主要是前场、主要是攻击。 赛前海因克斯说的很清楚，本场比赛攻击怎么打，王艾说了算。在训练场上的队友们听了也没什么不对的表示。其实王艾将重心放在联赛上、放在和另外两个大脑袋竞争上，队友们是先于媒体察觉的，毕竟只有球员最懂球员，而且球队中的许多球员，如罗本、里贝里、戈麦斯、穆勒本来就是巨星或者处在巨星和球星之间，只要稍微换位思考一下就能明白王艾的选择。 最初当然有点不舒服：凭什么我们奋力为球队作战，你想的全是你自己？ 可时间长了，也就想通了，尤其是在王艾打破记录以后，他们也与有荣焉。王艾与他们，尤其是本赛季在进球方面的差距，已经大到了一般射手整个赛季的进球数，也就是说在如今德甲射手榜上，第一和第二之间，完全能够插进去一个前十名的射手。 如此悬殊的差距，已经让包括戈麦斯在内的射手们感到绝望，并进而生出了深深的钦佩。 足球场终究不是官场，没那么复杂和肮脏，相对单纯和简单的多。 意外赢得了队友们的支持，王艾精神奋发，4月14日晚上六点半于安联球场开始的比赛中，王艾反而没有一上来就追求个人进球，而是十分耐心的在前场组织攻势，用以回报教练和队友的信任和支持。 在他重新意识到自己在拜仁因为“懒惰”而放弃了高频跑之后，本场比赛他用了大量高频跑技术，以至于经常出现他在中心带球、外围多个美因茨防守队员却上也不敢上、走也不敢走、只能围着他好像保卫他一样的可笑局面。 这样的一幕，更多见于西甲、具体说更多见于巴塞罗那、多见于梅西和伊涅斯塔，在德甲、在王艾身上都非常少见，这是防守球员实在抢不下进攻球员脚下球，又不敢采用犯规战术的无奈选择。至于不敢犯规，对巴萨那两个主要是怕他们假摔，而在王艾这里则是畏惧他的直接任意球。 用同样兴奋的主持人贺炜的话来说就是：“小王儿单骑冲阵、威风八面！” 这样的形势下，一场大胜就是必然的结果了。 第一百四十五节 效率王、天命之子和人类的极限（五） 6:0！在喧闹的安联球场、在外壁浮现出深红色的安联球场，王艾率领一帮拜仁的前场替补们打出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赛后对方主教练在采访中坦诚：面对比往日传奇更高效的中国射手，我们的队员有些本能的畏惧，当然也是一种本能的敬意。能与这样的当世传奇同场竞技，应该是我们、还有很多人终生难忘的记忆。 “当然，如果赢了就更好了。”对方主教练补充了这么一句后，笑着站起身和出席赛后发布会的王艾握手。 今天比赛，因为队长拉姆不在，而王艾又是攻击核心，所以几经商量，王艾还是同意了临时以队长身份出战，所以他才出现在赛后发布会上。 “博士，虽然你始终不回应，但请允许我说一句，我们都知道你正在和伊比利亚半岛的两个人竞争。”一位女记者的话引起了记者们的低笑，王艾也报以笑容。 “但今天的比赛你好像没有很多射门？我记得你只有4次射门？可同时，你有很多助攻的尝试，本场比赛的六个进球，你自己进了2个，助攻了3个，另外那个你也进行了间接助攻，难道你放弃竞争了吗？” 王艾想了想，忽然一笑：“你还是在问我不想回答的问题。” “嗯……”王艾又想了想：“两方面吧，一个是今天大家的状态很好，比如穆勒，他能完成帽子戏法足以说明他的竞技状态，那么我作为队友，也是今天的临时队长，当然要提供支持，尤其是我还在前腰这个位置上。另一方面，对手对我的防守，其实并不像对方教练说的那样，出于尊重而放弃，没有，我保证美因茨的队员相当敬业，这让我非常缺乏射门机会，我进的两个球都是在下半场，在穆勒完成了帽子戏法之后。托马斯的进球掩护了我，所以我才有进球机会。我愿意在这里重复一句拜仁的规则，这里是一个集体，我们大家都在为这个集体奋斗。坦白说，我喜欢这种球队文化和球队氛围。而这场比赛也确实可以证明，我们是一个团结的集体，我们大家都为了集体，也为了彼此。” 从发布会现场出来，迎面遇上今天踢爽了的穆勒，这个有点二的小伙子走上来笑的一脸褶子：“博士，我请你吃饭啊。” “为什么呀？托马斯？” “因为我高兴啊。” 王艾想了想：“好，去哪？” 穆勒比王艾小两岁，在拜仁已经生活了十二年，深受拜仁的球队文化影响：忠诚、热血、奉献，这些似乎不该出现在资本主义国家年轻人身上的特质，在他身上体现的很充分，比如几乎没人看见过他被换下后和主教练甩脸子的一幕。 他顶多是保持严肃，而严肃的表情是德国人的常态。 通过大半个赛季的接触，王艾发现，穆勒是个很纯粹的人，有时候纯粹的高傲、有时候纯粹的犯傻。大概是他在拜仁得到了一切，所以心态非常好，一个保持良好心态的人就总会发现生活里的快乐并大家发扬。比如他经常在训练场上强行加入王艾和罗本的单练，变成三人行，比如他经常在被海因克斯训斥之后毫无芥蒂的上去抱着老头嘻嘻哈哈。 王艾还以为穆勒要说点什么，结果这家伙完全是太开心了，吃了一个多小时什么正事儿也没有，完全是胡扯，唯一和足球有点关系的还是交流双方青少年时期在球队的生活。 看着穆勒笑嘻嘻的开车走人，王艾哑然一笑。 “你说我是不是活的太累了？”回家后王艾对黄欣道：“今天和穆勒吃了一顿饭，诶呦，我就比他大两岁，可看看人家那个潇洒劲儿，再看看我，跟个老财似的，这也算计、那也算计，我就不能简单热血一把么？” “找我后悔了？”黄欣突然问。 王艾吓一跳：“你说的什么玩意？” “因为找我所以早早要了孩子，可要了孩子还怎么无牵无挂呢？要是没我，你可能也那样？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是笑嘻嘻的。” “不一样，穆勒嗯，托马斯这家伙就是纯粹的简单。他有点像过去我们老国企大院的那些孩子，从小在一个熟人社会，没有那么复杂让他必须要时时刻刻的防备，进而满身的刺。他的这个乐天的性格反过来又塑造了他的社交环境，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没什么野心，没什么坏心，那也就不会有什么人针对他。万一有人针对他，上到老板下到看门人都会站在他这边。这是拜仁自家的孩子，而且还足够努力、人缘足够好、技术足够好，没有任何理由针对他不是吗？所以，他真是活的没心没肺、因为用不着。而我……”说到这，王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城乡结合部、下岗时期、逆袭，你看看全是一路激烈竞争、不择手段的环境，所以我的笑嘻嘻只是一种心态。你说谁有有我的保卫多？甚至拜仁全队只有我一个人有保卫，就是c罗和梅西平时也只有1个固定保卫，我呢？5个！” “胆小的男人。”黄欣难得调侃了一句。 王艾撇嘴：“我倒是敢浪，你们敢吗？妈耶，我是一对多啊，我又是一个崇尚民主的人。” “怪我们喽？”黄欣扬起脖子，恰好王胜哒哒的跑过来，黄欣一弯腰抱起儿子：“你爸爸不喜欢我们了，怎么办呀？” 王胜还无法理解这么复杂的问题，于是他给出了一个简单答案：“红牌。” 孩子妈妈发出了一阵窒息的笑声，孩子啊啊叫着被大怒的孩子爸爸赶下了楼。 一抹家庭的温暖是紧张备战阶段的亮色，第二天完整消息传来，在西甲33轮比赛里，梅西打入2球、c罗打入1球，三人分别是45、42、41！ 随后大战来临，穆里尼奥率领皇马来到慕尼黑，伊比利亚半岛的人神之战直接蔓延到了半人半神的中国巨人身上。 王艾不仅要和c罗在赛场上分个上下，还要面对不再接自己电话的昔日主教练。 第一百四十六节 效率王、天命之子和人类的极限（六） 两年前的春天，王艾和穆里尼奥关于皇马发生了一次难得的争执。穆里尼奥无法拒绝皇马的招揽，而王艾则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不看好他在皇马的未来。这让渐渐骄傲的葡萄牙人很不快。 一年前的春天，葡萄牙人放下芥蒂主动邀请王艾加盟却再次被中国人拒绝，从那以后葡萄牙人不再接中国人的电话。而中国人意识到葡萄牙人真的生气以后，也不再主动打给他。 曾经在许多场合表扬中国人的葡萄牙人不再回答关于中国人的问题，不管是国际足联金球奖还是打破盖德穆勒的记录。而中国人也对关于葡萄牙人的争议闭口不提，被问急了也只说不了解具体情况。 分别后这还是第一次双方正式交手，葡萄牙人怎么想王艾不知道，但王艾自己却觉得这比他和c罗交手还要重要。毕竟c罗的主要对手仍然是梅西，而王艾和穆里尼奥则是足球理念之争。 王艾仍然希望看到那个在切尔西时候的穆里尼奥，场上场下和球员打成一片，且能够在队内听取别人意见，而不是现在的这个真正的从里到外、从镜头到生活都骄傲自大的人。 但无论他们两个怎么暗中使劲，这场师徒之战终究还是被媒体炒的沸沸扬扬。作为过去几年最火热的主帅，穆里尼奥在当世足坛的影响，从本届欧冠四强就能看出来：巴萨，是多年仇敌；皇马，是麾下球队；切尔西，是扬名之地；慕尼黑，最出色的弟子在这里。 王艾什么也没说，但穆里尼奥被记者极尽撩拨后还是没忍住：“王的进攻效率比过去更高了，这当然很可怕，但他的进步没有克里斯蒂亚诺更快。” 赛前一天坐在家里从电视上看到这段慕尼黑机场采访，王艾叹了口气，真是小心眼儿啊。 4月17日晚上八点半，灯火辉煌的安联球场中，主力尽出的拜仁正式迎战皇马，被三大巨星同时发力的两大联赛的两个巨人正面碰撞，话题性十足。 戈麦斯、里贝里、罗本、克罗斯组成了拜仁的攻击线，本泽马、c罗、厄齐尔、迪玛利亚作为皇马的攻击线，将一较高下。 王艾和穆勒坐在场边披着外套随时准备登场参战，从过去的战绩来看，皇马碰到德甲球队非常被克，22战仅1胜6平，其他15场全输了，尤其是在安联球场，皇马没赢过。再加上穆里尼奥的战术，所以一开场皇马就在场面上陷入被动，当然也可以说是打防反。 不过拜仁这边最先立功的不是已经被王艾挤到欧冠赛场，目前频频被各路豪门勾引的场均一球戈麦斯，而是早就看三大巨星并列而自己没有名列其中不爽的里贝里，上半场第15分钟利用一次前场乱战抽射得手。 相当精彩！王艾和穆勒同时站起为法国人鼓掌。 随后双方攻守激烈，但一直到半场结束也没有再次改写比分。被穆里尼奥夸奖进步速度超过王艾的c罗，连续两次直接任意球都差之毫厘。 “他和约瑟夫有点像。”走在人群后边的王艾冲穆里尼奥的背影努了努嘴，对好奇的穆勒道：“表面上很严肃，但规则明确，你听他的他就会很宽容。” “是吗？”穆勒咧着大嘴：“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新东西来着，诶我听说……” 两人在更衣室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正打算接着聊，就听更衣室里传来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吼叫：“我的感觉更好……” 两人惊讶的顺声望去，原来是里贝里正在和罗本争吵，穆勒一愣，王艾从他肩头露出的脸上也莫名其妙，然后就看见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荷兰人，突然被法国人一拳打在脸上…… 由于其他队友都在四周坐着一时来不及，而穆勒和王艾两人正在往里边走，于是两人赶紧上前分开这对黄金组合。拉姆、小猪等人也赶紧过来，对暴躁的法国人大家都不好直接批评什么，因为这家伙在气头上可是敢和世界为敌的，也就是说这时候包括拉姆在内如果说他两句，他弄不好和拉姆也能打起来。 等两人分开了，王艾才注意到在纷纷上前的队友之外，克罗斯依然站在原地神色尴尬，下半场开场了王艾才知道，原来争吵的核心就是这个东德人。因为里贝里认为上半场自己进球后状态正好，所以应该获得一个直接任意球的主罚机会，但罗本支持了克罗斯…… “要是你主罚就好了。”穆勒低声咕哝道。 王艾闭着嘴摇了摇头，里贝里真是典型的法国人、骄傲而看不清形势。他竟然觉得自己有机会获得国际足联金球奖？哪怕是没合办之前，金球奖也早就不纯粹了，如今任何一个国际大奖哪有不向商业倾斜的？职业联赛归根结底还是商业联赛。 别的不说，就你脸上那一道大疤、以及你那含糊不清的语言、甚至从基督教改宗***教等等，你就不可能获奖，与神一般的梅西、半人半神的王艾、人类的极限c罗相比，法国人的商业价值太低了。 何况仅仅从竞技角度考虑，场上的地位、进球数等等，也都远远不如。 可这样的话谁能告诉法国人呢？荷兰人可是刚刚挨了一拳，仅仅是因为他认为克罗斯的策划更英明而伤害了法国人争夺金球奖的急迫心情。 中场休息的这次冲突，极大影响了拜仁的前场状态：当事人克罗斯里外不是人、罗本、里贝里心情郁闷忐忑，戈麦斯孤掌难鸣，没过几分钟就被厄齐尔策划并执行扳平比分。 海因克斯犹豫再三，换上了穆勒顶替状态不佳的小猪。而穆勒上场也没有改变局面，1:1的比分渐渐持续到了接近终场。如果不是这次冲突，海因克斯完全可以用王艾来顶替除了戈麦斯的任何一人，然而在今天这种情形下，不论王艾顶了谁，都可以被视为某种“惩罚”。 缺乏互动、更缺乏默契的前腰线僵持在场上，所幸最后时刻队长拉姆站了出来，他插到前场送给了戈麦斯一个助攻，将比分反超。 第一百四十七节 效率王、天命之子和人类的极限（七） 直接“对话”变成了隔空叫阵，最终c罗和王艾都是一球未进，好消息是前往斯坦福桥的巴塞罗那也输了个0:1，梅西也颗粒无收，在欧冠射手榜上继续保持了对王艾的1球优势。 不过三人都没有闲心这时候说什么，少两场比赛的王艾重压在肩，而c罗和梅西则各有心事。梅西虽然在射手榜上一边威逼王艾、一边力压c罗，但在集体荣誉上联赛少了皇马一分、欧冠不低切尔西，如果这两项重大荣誉错失，那么再想像去年一样连庄金球奖几乎不可能。 那么即便压住了另外两人的商业价值，也将随着金球奖的失去而暗淡。 而且对伊比利亚半岛的这两个来说，他们几乎得不到休息马上就要回国备战，因为关键时刻的西班牙德比要来了，谁取胜谁就将获得联赛冠军的主动权。相反，王艾这边因为队友们取胜而以逸待劳，可以更加从容的追逐联赛进球。 三人之间错综复杂的竞争态势让报纸电视的分析连篇累牍，各路专家说历史、说数据、说未来、互相批驳、信誓旦旦，热闹极了。这种场外的热度，不但让西甲再一次成为五大联赛之首，甚至帮助德甲一举超过了英超和意甲，短暂的在关注度上位居第二。 4月21日，德甲第33轮、西甲第34轮将同时上演，三大巨星将再一次推动这盘复杂的棋局走出关键一步。当然的，拜仁客场对不莱梅的关注度远逊西班牙德比，那不但是两位巨星的直接交手，也是两位射手共同推动西甲纪录的高度，也是继上一场欧冠之后三大巨星之间的又一次直接对话。 德甲这边比赛早了一些，海因克斯送给王艾的“助手”分别是奥利奇、穆勒、阿拉巴、小猪、季莫什丘克等人，由于上一场王艾助攻多于进球表现出了高风亮节博得了人心，因而这场比赛大家异常团结……当然，里贝里被罚了5万欧元的事儿也是个刺激。 总之，在王艾的带领和策划下，众人在不莱梅又一次获取了一场大胜，在6:1的比分中，王艾独中三元，奥利奇、阿拉巴、小猪各有所获。从威悉球场归来，不光是王艾，队友们也纷纷打开了电视，关注了皇马与巴萨之战。 结果，巴萨培养出来的“小翻译”专克巴萨，皇马最终2:1主场获胜，而且c罗打入一球，梅西再次空转。 第二天出版的欧洲各大体育报纸的头条几乎都留给了这两场比赛，经过昨天的演变，三人之间的形势变成了在集体荣誉上，皇马领先巴萨4分，以皇马的绝对实力和主教练的控制力，联赛冠军几乎失去悬念。而拜仁这边由于联赛仅剩两场却领先对手8分，因而已经提前两轮夺冠。 所以，王艾和c罗本赛季都有了超级巨星的“保底收入”，而梅西除非接下来在诺坎普击败切尔西2球以上，否则欧冠冠军也将远离。 同时在三人齐齐竞争的欧洲射手榜上，随着王艾以逸待劳后的出色发挥，他的进球数已经达到了让德甲震惊的48球，c罗追上一球后和梅西同样42球，虽然他们仍然比王艾多2场比赛，但6球的差距意味着他们要完成2个帽子戏法，哪怕是对他们，这也很难做到。 归根结底，海因克斯敢放王艾打联赛，但穆里尼奥和瓜迪奥拉不敢放c罗和梅西打联赛，因而这一轮赛事之后，三人竞争的态势渐渐明朗：集体荣誉上王艾和c罗各有所得，个人进球上王艾优势明显但不稳妥。 因为德甲比西甲早结束10天，德甲34轮和西甲37轮同一天，这意味着c罗和梅西都有最后时刻“修改试卷”的机会。就如同现在梅西仍然有机会在极大可能失去联赛冠军的情况下去获取更重要的欧冠冠军一样，一切仍然充满变数。 这样波诡云谲的竞争格局、这样竞相奋发的竞争态势，已经不用三个人用嘴巴说什么了，而且也没工夫说什么。此战过后三天，又是一轮焦点赛事，王艾将随队前往伯纳乌与c罗进行第二次直接对话来决出谁将进入欧冠决赛，而梅西将坐镇主场迎战死敌切尔西。从关注度上看，当然是拜仁与皇马之战是焦点，但从今年金球奖的角度来看，巴萨与切尔西之战才是焦点：如果巴萨击败切尔西挺进决赛乃至卫冕，他就将让c罗的联赛冠军甚至联赛金靴、欧洲金靴等变成无用功。 国际足联一肚子气还没撒出去呢。 至于许多记者口若悬河的拜仁击败皇马可能会让c罗在集体荣誉和个人荣誉上双双落后于中国人进而失去金球奖的机会，没有真正的大人物放在眼里，中国人已经在国际足联三连庄了，所以这两年无论中国人让不让，都不会属于他。当然，中国人主动退让、抑制他的团队、赞助商不闹事，也博得了他通过争取欧洲金靴来保护商业价值的“许可”：欧洲主流媒体对此纷纷表示赞许。 今年格外激烈复杂的竞争态势，也让中国和亚洲媒体高度关切，体育频道二人组回去之后，新华社欧洲分社也约了采访，与中国存在种种政治矛盾的日本、韩国因为足球界与中国关系尚好，且对王艾印象颇佳，所以也提交了采访要求。在阿拉伯地区影响巨大的半岛电视台、亚足联总部的马来西亚国家电视台等都提出了采访要求。 王艾这边经过简单商量对这些一级媒体的要求都答应了，三家国家通讯社将在4月29日德甲33轮结束之后到王艾家中联合采访，两家电视台将视拜仁与皇马的二番战结果再确定采访时间：拜仁赢了，就到5月20日欧冠决赛之后；拜仁输了，就在5月13日德国杯决赛之后。王艾将在约定日期、在回国途中先后在多哈和吉隆坡停靠，为两家录制两期专题节目。 三人的最终结果尚未出来，但在荣誉上身处伊比利亚八角笼里的梅西和c罗，在商业上也是在欧美世界的八角笼里一样玩的零和游戏，而王艾则从容多了：不论怎样，他都是亚洲的亲儿子！ 第一百四十八节 效率王、天命之子和人类的极限（八） 4月25日，春光明媚，王艾又一次来到了雄浑的伯纳乌球场。 记不清来了多少次，但似乎每一次都是美好的回忆……嗯，对他来说。也许是因为美凌格们自重身份，所以王艾欺负起这帮人来一点负担也没有。在诺坎普还得小心被扔猪头呢，在伯纳乌，还怕你丢手绢？ 哪怕这里换了葡萄牙人当老大也没让王艾产生生疏感，也许这就是当世第一豪门的影响力所在，即便明知道其实这家俱乐部很冷酷，但总是难免心向往之、难以拒绝它的召唤。 已经连续拒绝了皇马十年，连王艾自己都觉得自己绝情。可是能怎么办呢？早年皇马不给自己主力地位、后来给自己主力地位又面临动荡，等稳定了、第一球星是c罗了。 王艾不怀疑自己和c罗的共存，从亲自接触和旁人叙说王艾可以确定，c罗是个大度的人，也是个愿意为集体一定程度上牺牲自己的人，所以从私人关系到球场位置，王艾都不担心。但王艾的怀疑是，哪怕是皇马的号召力和运作能力，也架不住两个超巨的瓜分。除非皇马给了解决办法，否则王艾来到以后很可能导致他和c罗在商业上的双输局面。 他们可不是银河一期的那些“老”球星、不是那个群星璀璨的时代，而是一个史无前例的三个超巨并列的时代。莫说王艾，就是在三人中目前商业价值最低的c罗，也超过了当年银河一期的六大巨星加一起。 就像伊比利亚八角笼让远在黑森林的王艾都感觉到了危险而不得不参战一样，他们三个超巨并列并激烈博弈，哪怕是五大联赛版图激烈扩张，蛋糕飞速壮大，也把其他球星给挤的够呛：起码今年4月开始，他们三个占据了欧洲主流体育报纸三分之二的版面，而其他几百个球星、几千个球员只能可怜巴巴的瓜分剩下的三分之一。 巨大的商业价值也让在伯纳乌下车时的王艾着装与众不同，其他人都是球衣外套，而王艾则穿了一套古驰的时尚休闲装，他要配合古驰的新品宣传在伯纳乌门口照相。 队友们嘻嘻哈哈的先进去了，海因克斯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如今的俱乐部商业开发部已经无力和王艾生气了，反而因为王艾而带动的球衣、球票、广告、转播收入激增双方关系比以前好了不少。 所以对这种主教练都不说什么的事儿，也只好装没看见……看见了心疼！ 在伯纳乌摆了几个造型之后，王艾迅速脱掉时装换上球衣进场热身，按照穆里尼奥“主场龙”的属性，拜仁在伯纳乌恐怕讨不到好，这场比赛很有可能真的上演两大巨星直接对话的一幕，王艾也需要做好准备。 而且，万一他的欧洲金靴争夺不利，退而求其次拿欧冠金靴也是个安慰，大不了让他的新闻官和赞助商卖力强调“欧冠金靴失而复得”、“史无前例六次欧冠金靴”、“延续欧冠总进球冠军”这些，而且他现在和梅西的差距只有1球。 三个巨星每个人都有多个选择，所以组合在一起才复杂无比。今天世界足坛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伊比利亚半岛，集中在了两座最辉煌的球场，集中在了两个来访的球队和本土球队的对决。 西甲双雄能否会师决赛？穆里尼奥的两支子弟兵能否一较高下？三大巨星孰强孰弱？ 晚上8点45分，带着以上的所有疑问，两场欧冠半决赛次回合的赛事，同时开球，海因克斯拿出了戈麦斯、罗本、克罗斯、阿拉巴、小猪、季莫什丘克等为主的前场阵容。皇马则拿出了本泽马、c罗、厄齐尔、迪玛利亚、赫迪拉、阿隆索的前场阵容，和佩佩、拉莫斯的中卫、马塞洛、阿维利亚的边后卫组合。双方门将都是绝对主力的诺伊尔和卡西利亚斯。 赛前曾有记者挑衅式的问海因克斯为什么把正当年的欧冠历史总进球第一放在替补席上，海因克斯十分大气的回答：“每个人都有他的作用。” 虽然早已和王艾取得共识，但海因克斯为此还是专门给俱乐部的老板们解释了一下：“王只要还坐在场下，他就是对皇马的最大威慑，只要我还保留一张换人牌，我就有战术上的绝对主动权。不是指他的进球能力，在今天我更看重他的适应能力，他相当于给我多了一张换人牌，甚至我可以在比赛中临时调整他的位置。” 王艾于是安然坐在替补席上，裹着他的外套、喝着他的水，而比赛一开场就进入了高潮，伯纳乌难得的齐声高唱、气势雄壮，一身白衣的皇马拿出了不逊于一身红衣的拜仁的进攻节奏，双方你来我往杀的人仰马翻。 不过刚开场没几分钟，大赛经验有点少的阿拉巴在后场防守时手球给了皇马点球的机会，上一场错失众多机会的c罗顶住压力主罚，颇为小心的射出了一个速度不快的球，可惜高大的诺伊尔判断错了方向。 王艾和肩并肩坐着的穆勒齐齐叹了口气，动作整齐划一。自从上次两人愉快的共进晚餐后，彼此发现对方的搞笑功力其实都很强，于是越发的情投意合。 可是今天的比赛确实不利，皇马主场气势如虹是一方面，拜仁这边里贝里正在队内禁赛，打人罚款当然不是结束，拜仁的纪律很严而且挨打的罗本已经停止了和拜仁的续约谈判，还没原谅法国人呢。所以接下来的比赛中拜仁在攻击方面略显不足，只剩一支翅膀挥舞的拜仁给了皇马重点防守的机会，罗本多次威胁都没有得手，反而是皇马在第一个进球十分钟后，再次由c罗打进一球，将总比分3:2反超。 不过激烈的拼抢和狂热的气氛似乎让皇马有点失去冷静，又一个10分钟过后，在连续的多次威胁皇马球门后，戈麦斯开花结果，把比分变成了1:2，双方以总比分3:3打平。 重新回到起跑线，双方同时默契的加强了防守。3:3的总比分一直保持到了终场。穆勒顶替阿拉巴、古斯塔沃顶替季莫什丘克，海因克斯手里还有一张换人牌。 加时赛！ 第一百四十九节 效率王、天命之子和人类的极限（九） “德国人拿到了最锋利的剑，虽然它有了自己的意志，但在关键时刻仍然帮助了德国人。当海因克斯忍耐了整整90分钟，并在加时赛果断拔剑之后，伊比利亚巨人倒下了，这一剑断送了三冠王的期望，这一剑斩落了无边的泪水，这一剑抹除了葡萄牙人一整年的努力，这一剑告诉全世界：他依然是最恐怖的杀手、最凶残的噩梦。” “海因克斯热情庆祝、穆里尼奥失望退场，c罗、王艾完美表现，命运迥然不同。” “拜仁两位射手接替发力，戈麦斯坚持90分钟对皇马施压，王艾加时赛登场一传一射锁定胜局。海因克斯的佩剑战术取得成效，拜仁挺进欧冠决赛。” “昨夜比赛c罗、王艾纷纷进球，梅西再一次迷失在了切尔西的防线前。时隔一年，王艾重新夺回欧冠金靴，悬念只剩下了欧洲金靴。” 第二天清晨王艾健身归来，从李俊手中接过这一大摞报纸走进酒店餐厅，一边看一边吃饭，队友们见怪不怪，路过的时候要么低头看一眼、要么干脆伸手就拿，也不管他们能不能看懂其他国家的文字。 当昨天加时赛第10分钟，王艾从左边路内切，用一连串高频跑顶住了马塞洛、晃迷糊了佩佩，并在罚球区角起脚时，他的照片尤其是一张背影照片成为了各大媒体的首选。照片上是王艾起脚的一瞬间：人在半空、肌肉膨胀、足球划出弧线直击近门柱内侧，远处的卡西利亚斯正在紧张的准备起跳。 仿佛下一刻这张照片就会在报纸上动起来，那足球将直接进门，而卡西利亚斯的扑击姗姗来迟，随后是伯纳乌的安静和泪水，是海因克斯的狂喜和穆里尼奥的失落。 一天之内，皇马巴萨同被淘汰，西班牙人的心情是沉痛的，要不然和王艾关系良好的《马卡报》记者马丁也不至于在形容王艾时用上了“噩梦”、“凶残”这样的字眼。 不过王艾早就看开了，拜仁的《南德意志报》就好多了，直接称呼王艾的绰号“海因克斯的佩剑”，表达了对海因克斯当然还有他王艾的赞许。尽管赛前对海因克斯这把剑好像锈在了剑鞘里总也不拔出来颇有微词，可当这把佩剑再次闪光，所有的怨言都化作云烟。 对德国之外的世界来说，他们看到的是王艾将德甲40年的历史记录一举提高了8球的奇迹，而对德国人来说还有另外一重意义，就是王艾的替补身份。这满足了德国社会根深蒂固的两个价值观：高效率和集体主义。 这是王艾都没想到的结果，在昨天比赛一结束就有俱乐部的人暗示他可能获得本赛季的德国足球先生……本来王艾是没指望这个的，既有点曾经沧海难为水，也因为这个奖德国人获得的几率更高。 迄今为止，王艾获得过英格兰足球先生（两项总计三次），意大利最佳球员以及最佳外援（各自三次），如果算上可能的德国足球先生……唉！法国足球先生不评外国人，西班牙足球先生烂尾不办了，真遗憾！ 这些感慨是赛后王艾唯一的闲情逸致了，两个对手的欧冠之路断绝对王艾的历史地位帮助不大，反而对他争夺欧洲金靴有不小的威胁，这意味着那两个恐怖的家伙将能够把全部精力放在他们本来就已经争夺的你死我活的联赛进球上。在剩下4轮比赛、差距4分的情况下，决定了他们两个最少还将全力以赴三场比赛。如果他们也瞄着欧洲金靴，或者说瞄着王艾的地盘的话，那么他们将全力以赴四场比赛，他们全队都将支持他们。 至于他们是不是瞄着王艾的地盘，王艾没那么天真，这决定了接下来的两场比赛王艾将全力以赴，力争把目前6球的差距尽力拉大，最好拉大到他们绝望的地步。为此，王艾已经做好了欧冠决赛再次打替补、甚至不上的准备。 回到慕尼黑，王艾面对层出不穷的记者和球迷不得不改变了他的生活节奏，他向俱乐部申请要求住在俱乐部中，并将晨练、夜练都放在基地。为此还专门给新华社、共同社、韩国广播公司打电话通知他们采访时间不变，但采访地点换到拜仁总部。 各方对王艾这种合情合理的要求全部满足，王艾就躲在俱乐部里渡过了两天难忘而又安静的时间，一直到28日下午斯图加特来访为止。 整个德国都在注视这场冠军失去悬念的比赛，人们都想知道，被另外两个同级别的对手逼迫的效率王，就将能够在这两场必然全部首发、得到全队支持的比赛里进多少个球，并将德甲射手纪录提高到什么程度。 各种王艾的数据分析满天飞，最保守的估计他也将突破50，最大胆的猜是60！如果说以前的德国人对王艾的认识还有一点德甲比赛更少的心里安慰，那么现在他们必须承认中国人不仅是球星最强，也是历史最强。他的每一步都踩在记录上，都在开拓人类的边界。 下午三点二十分，在各国记者和无数球迷的注视下，王艾跟在拉姆之后平静的走出球员通道。与外界的预测不同，王艾赛前明确拒绝了队友将点球、直接任意球全给他的建议，也拒绝了队友们全力帮他进球的建议。就像无论多么激烈的比赛王艾也绝不会向对手恶言相向一样，王艾仍然有自己的底线和尊严。 赛前特意到俱乐部探访他的王总领事在得知了他的决定后大加赞赏：“你是德国乃至欧洲最知名的中国人，你的一举一动从来都和国家与人民的形象等同。如果你接受队友的建议祖国也不会反对，但你拒绝了，祖国会非常欣慰，你自己也将得到更多。” 几分钟后，双方拉开阵势比赛开打！ 万里之外夜色下的大庆，北方造纸基地办公楼会议室人头攒动，今天全体自愿加班，留在基地看球赛！ 喧闹的人群中，汤牡丹偷偷侧头，冷不防手背被打了一下。汤牡丹一笑扭回头重新沉浸在段暄激情的解说和隐隐然交汇在一处的电视机内外的喝彩声里。 第一百五十节 效率王、天命之子和人类的极限（十） 上半场第43分钟，历史性的一刻来临了，继第7分钟王艾一个凌空抽射改写比分后，这一次他接到了克罗斯的过顶传球，以一个发力充分的狮子甩头第二次打破斯图加特的球门。 50球！ 一个历史性的崭新记录诞生了，所有人集体起立，望着场中张开双臂、王者降临的20号，为他集体鼓掌，掌声持续三分钟之久。 40球能保持40年，50球呢？ 如果这也不是极限呢？ 这是一个又一个金色的足印！ 本场打中锋是王艾唯一接受的队友的好意，虽然斯图加特对他严防死守，但所有防守总有极限，在王艾上半场就7次射门、7次射正的情况下，能仅让他进2球，已经算是成功。 下半场交换场地，王艾攻势不减，第60分钟王艾在门前跳起却把球点给了外围的小猪，小猪从容射门得手，第73分钟阿拉巴角球王艾门前抢点得手，第79分钟拜仁反击，王艾在门前通过一连串诡异莫测的假动作完成突破，在人群中突然捅射，把比分变成了5:0。 掌声一浪高过一浪，拜仁球迷仿佛在提前庆祝夺冠、全德国、全欧洲、全世界都有王艾的球迷在电视机前为他鼓掌，为他史诗般的表现而感动。而在网络空间里，网友们疯狂的用各种语言向其他人推广，疯狂的宣泄着心中的激动。 当天稍晚，皇马迎战塞维利亚、巴萨前往巴列卡诺，也许是因为三天前的欧冠打满全场太疲惫、也许是因为还要竞争联赛冠军，总之两位巨星表现不如预期：梅西打入两球、c罗打入一球。 52、44、43，分差更大了，多出来的两场比赛也不安全了。 晚上在慕尼黑俱乐部健身房，李俊拿着电话来到了满身大汗的王艾身边：“c罗的。” “哦？你念。”继续卧推的王艾发出粗重的呼吸。 “恭喜你，获得今年的欧洲金靴奖。” 王艾憋住气又做了几个，达到数目后方才咣当一声放好杠铃，起身喘息着大笑：“替我回一条短信，就说祝你欧洲杯取得好成绩。” 一个对手理智的放弃了，另外一个还在坚持，于是在这个星期中，王艾只接待了一次客人：中日韩国家通讯社的联合采访，其余时间他干脆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搞了一次只有他自己的封闭集训。 5月5日，德甲最后一轮来临，主场是科隆，赛后还将举行德甲冠军的颁奖仪式。面对弱小的科隆，拜仁前场乱枪齐射，科隆被打的缩在半场很难出来，这让打前腰的王艾进球有些难，于是他选择了在上半场隐藏自己，下半场当双方体能下滑、精力疲惫时才猛然爆发，利用两次反击的机会、两次自己带球杀过半场打进门，并在最后时刻在门前的前点接到了罗本的传中，从而以一个帽子戏法完成了欧洲射手榜的最后一战。 55球！ 这是一个疯狂的赛季、疯狂的表现、疯狂的数据，当终场哨响德甲本赛季所有比赛结束时人们惊骇的发现，本赛季射手榜第二的亨特拉尔29球、第三的戈麦斯27球，相加是56球，只比第一的多一个！这也意味着本赛季德甲金靴和银靴之间，能装得下除了铜靴之外的所有射手、所有前十射手！ 莱万、罗伊斯、皮萨罗、劳尔、香川真司……就连王艾的队友、场均一球的戈麦斯维护尊严都只能选择与亨特拉尔合体。 不论多少次展望、不论多少次分析，当结果最终降临的时候，人们还是难以置信。为此，当庆祝仪式进行到高潮时，拉姆特意把在旁边人群里神游天外的王艾拉了过来和他一起举杯。 王艾此时仿佛才回过神，强行扭动面部肌肉，做出了一个睁大眼、张大嘴、欢庆胜利的表情。 在这一周中皇马分别与塞维利亚和毕尔巴鄂交战，c罗信守约定各自打入1球，而梅西则随同巴萨与巴列卡诺和马拉加作战，前2后3打入5球。也就是说上一场开始之前，三人之间的差距是王艾52、梅西47、c罗44，现在则变成了55对47。 王艾的牌出完了，c罗提前下桌了，剩下的唯一牌手是梅西。他面对着2场8球的差距，要反超就要进9球的可怕预期。这个夏天面对着集体荣誉、个人荣誉颗粒无收的局面，哪怕他也做到了提高西甲历史记录7球甚至更多的地步，也仍然不够！ 把手伸进了王艾的地盘，哪怕是“无意”也引来了王艾的强烈反击，两个人互相威胁，结果都爆发了各自职业生涯的最高效！ 第二天，终于回家的王艾懒散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球赛，看着巴塞罗那德比中梅西踊跃的表现，这是巴塞罗那争取本赛季联赛冠军的最后希望，结果梅西虽然打入4球，但另外一边皇马稳当当的2:1击败格拉纳达，c罗在电视上笑的多开心，梅西的心中就有多苦涩。 现在就看德国杯决赛2天后西甲最后一轮了。 5月12日，在柏林拜仁和多特这对宿敌相遇，鉴于王艾为联赛进球透支太多以至于状态一般，海因克斯依然让王艾打了替补，又给了他一个星期的调整时间。但没想到憋了一肚子气的多特发疯了一般的攻击拜仁，而刚刚夺冠的拜仁猝不及防，最终输了一个4:5，这还是在下半场王艾被迫披挂上阵打入两球的情况下。 莱万多夫斯基在王艾在面前上演帽子戏法，大腿拉伤勉强坚持到终场的王艾错了错牙。 两天后巴塞罗那与皇家贝蒂斯相遇，梅西的最后一搏却并未上演，一周的喘息完全不足以平息他连续一个半月一周双赛的消耗。同时队友们支持了他整个赛季此时也有些意兴阑珊，而且大多数队友要参加欧洲杯也无力再帮他，结果90分钟过后双方握手言和，梅西3次射门1个没进。 至此，第一次超巨战争结束，在天命之子和人类的极限大打出手中被卷入的效率王以牺牲欧冠表现为代价，以提高德甲历史记录15球的水准，击败了提高西甲历史记录11球的梅西，牢牢守住了自身的角色，也拿到了史上含金量最高的欧洲金靴！ 第一百五十一节 又是一个艳阳天（一） 把西甲记录提高了27%，结果却输给了把德甲记录提高了37%的……这是何等魔幻的现实！连王艾都私下里表达了对梅西的同情，尽管赛后第二天他就在终于解脱了长期精神压力的放松下感冒了，但他依然通过杰米发给了《南德意志报》一份书面采访：“这是个完美的赛季，对c罗和梅西同样也是。” 当然这话听在那两个人耳朵里，感受不会怎么好就是了。 不过王艾不在乎，谁让你们俩偷袭我的？虽然德甲少了你们4场，但我场均两球是今年才有的吗？这个赛季我发现的晚、不算！咱们下赛季见！ 都是因为被突袭才精神压力巨大，进而受伤、感冒，连欧冠决赛能不能上都不知道，王艾是越想越窝火。不光是这两个家伙，还有那个莱万，那天德国杯他打进第三球后，居然冲着王艾挤眉弄眼。 “11年、12年是我主动让出来的，可13年我就不会让了！”王艾在家里瓮声瓮气的碎碎念。 正忙着帮王艾写作业的黄欣头都没抬：“马上要期末考试了，王博士！” “要我说，什么天命之子和人类的极限，我不是吗？”王艾依然自我：“我没有天赋吗？我不勤奋吗？我的记录难道不是人类的极限吗？” 黄欣抬头：“拜仁和荷兰的友谊赛你参加不参加啊？” “不想参加，狗扯羊皮。”王艾想了想摇头：“因为罗本在荷兰国家队受伤，损害了拜仁的利益，所以荷兰队才和拜仁打友谊赛，还让勒夫骂了半天，我参加这个干嘛？中国队的友谊赛我都没参加过。再说我也不想和拜仁续约了，拜仁可能也不想，反正我这种模式续约意义不大。下赛季如果还让我打替补，明年夏天我肯定就走了，躲两年也行了，那两个家伙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王艾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黄欣依然保持她的清晰节奏：“那我们欧冠决赛结束就回国？李俊昨天还问你怎么回半岛电视台呢，那边说卡塔尔埃米尔可能会接见你。” “哦，哦？” “怎么了？” “没事儿，我想起来前年中国和卡塔尔竞争2022世界杯主办权的事儿了，中国要是不申办，赢家肯定是卡塔尔。” “你不用想那么多，06年德国世界杯八强的成绩远远超过卡塔尔，中国的国际地位、经济实力也不是卡塔尔能比的，我想在你们拿到世界杯八强和奥运会冠军的时候，卡塔尔对此就应该有预期了，所以并不会记恨你。” “说的也是。”王艾点了点头：“行了我睡觉了，感冒了脑子还不好使了。” 望着王艾翻身睡觉的样子，黄欣低头瞅了瞅重重叹了口气。本来她只是闲来无事琢磨着教儿子小学数学，结果叫王艾逮到了，说你既然对数学这么感兴趣，那我这里有一套慕尼黑大学出版的数学密卷你试试？ 黄欣一时没反应过来，于是此时恨的咬牙切齿，她也不会啊。 不过她也想好了，不会我就瞎写！反正挨骂的又不是我！ 5月15日，在队医向教练组提交了王艾的体检报告以后，内林格尔和海因克斯联袂来到王艾家中，探望正在一边养病、一边养伤的王艾，三人在书房里谈了很久。 第二天也就是欧冠决战的倒数第三天，拜仁对外宣布：本赛季的传奇射手因德国杯决赛受伤有可能缺席欧冠决赛。与此同时，王艾略显高调的在记者和球迷的视线里重新搬回了俱乐部，这让远在海峡对面的英格兰人变得疑神疑鬼。 王艾上不上、什么时候上，是所有拜仁对手都必须认真研究的问题。他的杀伤力是一方面，他的高适应性也是一方面，他的短时间内爆发式踢法也是一方面，拜仁、海因克斯还有王艾本人无意中造成了他在场边比他在场上战术威胁还要大的现象。 如果他首发，位置就会固定，拜仁攻击力只需要比他不在时提高一些就是，总之是可以预期的。而他在场边，拜仁的战斗力就可能飘忽不定，令人生畏又难以揣测。 切尔西那边包括特里在内共有四名主力无法出战，本赛季后半段换帅也是一个不利因素，而且这场比赛将在安联球场进行，德国球迷已经喊出了“欧冠回家”的口号，上上下下都做好了迎接拜仁登上王位的准备。 近几个赛季以来，拜仁复兴的势头非常明显，前年就和国米在诺坎普打了一场，可惜输了，今年拜仁申办成功，气势如虹。 而且还有“史上含金量最高欧洲金靴”得主在！ 王艾的状态很差，但他必须配合俱乐部的要求，所以才摆出了一幅有可能登场的态度来忽悠英国人。对前东家，王艾有留恋但并不亏欠，罗曼先生如果不是坚决支持他的老乡舍甫琴科，王艾本来不是非走不可。已经打破英超历史单赛季进球记录的王艾，无法容忍位居同样为射手的舍瓦之后，哪怕他是老板的心头好，那也不行。 连续忽悠三天，也不知成效如何。据海因克斯分析，缺兵少将的切尔西有可能非常消极的打防守反击，但因为王艾的不确定性则有可能在王艾打替补的情况下表现积极一些，省得王艾上场后无力翻盘。 “单赛季55球，你把所有人都吓到了。”海因克斯笑眯眯的在办公室里夸奖王艾：“包括我。” 经过几天的修养，王艾感冒好了，但大腿拉伤没好。如果一定要比赛也不是不行，但很容易小伤变大。而且他历尽艰辛完成了对欧洲金靴的捍卫、甚至重新夺回了失落一个赛季的欧冠金靴，如今风轻云淡，对什么比赛都提不起兴趣，哪怕是欧冠决赛。 “我知道我心态不对，但我就是打不起精神来。”5月18日，异常低调的切尔西来到慕尼黑的晚上，王艾在家里一边看电视一边懒洋洋的和黄欣说道。 “那你到底上不上？” “看吧。” 第一百五十二节 又是一个艳阳天（二） “你再坚持坚持好不好？”黄欣放下王艾的作业本：“善始善终吧，最后一场了，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机会的。” “嗯……”王艾点了点头，无奈的摆了摆手：“我知道你对，可我就是没有比赛欲望。” “你来拜仁不就是因为这里打欧冠决赛的机会更大吗？”黄欣依然温和的看着王艾：“我的大赛不失手先生？” “咦？”王艾来了兴趣，指着自己的胸口：“再叫一声先生我听听。” 黄欣微笑着看王艾，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先生？我敢叫你先生，你敢叫我太太吗？” “没意思了啊你！”王艾往椅子上一靠：“我生气了，我不踢了！” “爱踢不踢。”黄欣小声嘟囔。 过了会儿，见王艾还不动弹，黄欣走到王艾面前：“你还是踢吧，我求你了。” “我不。” “那你怎么才能踢呢？” “嗯……”王艾贼兮兮的嘿嘿两声，拉着黄欣往身前压。 黄欣挣扎了两下：“得像小孩一样哄，可小孩不会提出这种要求。” 说着，黄欣理了理头发和地板上的坐垫，抓着王艾的腰带抬头：“说好了，不许反悔。” “嗯嗯，快点，老师。” “你说什么？”黄欣站起身用力掐王艾的脸。 在黄欣的强力动员之下，王艾终于打起精神做了替补出场的准备。 第二天上午，王艾在俱乐部又做了一次体检，大腿做极限动作时仍然隐隐作痛。这个结果让海因克斯下定决心确定了首发阵容：戈麦斯、罗本、里贝里、穆勒、小猪……和赛前各方预料的如出一辙。 5月18日，切尔西来到慕尼黑，除了德罗巴、兰帕德、切赫之外，已经没有王艾的熟人了。 5月19日晚上，安联球场满座！据说将有6亿人通过各种途径观看比赛，其中三分之一来自亚洲、亚洲的一半来自中国。 晚上8点45分一身红衣的拜仁和一身蓝衣的切尔西相对轻松友好的氛围中展开比赛，渐渐的场边的王艾皱起眉头，似乎比赛并不会像德国人预计的一样顺利。 迪马特奥采用了非常极端而富有针对性的防守，不但前场丢球不会就地反抢而且会快速回收，摆出了一幅任凭你打的架势，但同时却集中重兵与两个边路，挤压罗本和里贝里的突击空间。 开场不久，两个四人平行站位的防线形成，最后一条基本就停留在罚球区里，这样一来，戈麦斯受到了重点照顾，而罗本里贝里也缺乏空间，拜仁最犀利的三人组都几乎置身于黏稠的泥潭中。 本来这种情况下，如果拜仁有一个强力前腰，也就是兰帕德、斯内德这种的，足以在中路打开局面，然而穆勒更像是二前锋，善于捕捉机会而不擅长创造机会。他身后的克罗斯虽然是个指挥家，但长于宏观调度而短于即时创造，至于小猪更是防守型后腰。 总之，拜仁的体系就像海因克斯的头发，非常硬朗，尤其是外围，不论是戈麦斯、罗贝里还是拉姆都是好手，这一点在德甲问题不大，反正唯一的对手多特也是这种风格，双方抡大锤对砸，谁先迷糊谁输。可是今天碰到了非常极端的切尔西，问题终于暴露了出来。 打了整整45分钟，在各项数据上全面占优、在局面上经常把切尔西压在门前，但就是进不了球。不论里贝里多么努力的突击，甚至罗本都经常跑到左路来配合里贝里，也不行，而戈麦斯已经陷在了切尔西的人肉森林中。 切尔西不但有钱，而且是以防守起家，总之，拜仁大锤砸了45分钟，切尔西挺住了，没砸扁！ 在更衣室，王艾没听到海因克斯做出针对性调整，不由得对这位老帅的认识更深刻了，他也许认识到了问题，也知道调整一下队员位置会有奇效，但他性格上更倾向于简单的解决问题，不断鼓励和激励队员按照原本的思路继续打。 他信任的是只要力气够大，就没有砸不扁的！ 王艾当然没有插话，平时他在更衣室就说正事儿，何况是这时候。反而他觉得海因克斯的做法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虽然吃力一些，但队员也不会在比赛中因为战术调整而犯错误，接着使劲就是了。 下半场归来，双方都没换人，而且战术方面也没有做出调整，依然是拜仁使劲砸、切尔西使劲抗。王艾虽然心中忧虑，但从视线里反馈的情况来看，各方好像都挺高兴的样子。 看到这个样子，王艾咧了咧嘴。上半场切尔西发动的反击虽然也有质量不错的，但也就那么一次，其他时间都被拜仁按着打，球迷们只看到戈麦斯、罗本、里贝里、穆勒等人轮番发炮，好像就差那么一点。可从王艾的角度看，射门虽多但都比较勉强，哪怕落点都在门框范围内，质量也很差。 在当今足坛高大灵敏的门将们面前，通过射门的力量、角度来考验门将的身体，远不如通过突然性来考验门将的神经反射速度。一旦射门被守门员准确捕捉，哪怕是王艾的射门，成功率也会骤降。 想到这，王艾扭头看了看海因克斯，也不知道超级赛亚人想没想到久攻不下，局面容易反转的危险。反正在王艾心中，双方的战术机会已经无限拉平，除非自己上。 在焦灼的等待中，比赛第82分钟，终于拜仁进球了，这次是机敏的穆勒在对手终于有些疲乏而溜号漏人的情况下打入一球，顿时全场沸腾。起立鼓掌的王艾刻意观察切尔西队员，发现他们迅速摆脱了沮丧而聚在一起低声商量，王艾心中的警报响起。 切尔西要出来了，忍了80多分钟，攻击欲望已经爆棚。而拜仁这边，应该在预想十分钟后举起奖杯了。 王艾看着海因克斯的背影，欲言又止：泼冷水的人最讨厌了。 果然，重新开球后切尔西打了出来，并获得了全场的第一个角球，然而就是个角球，34岁的魔兽突然露出狰狞，一个势大力沉的头球让诺伊尔即便托到了足球，都没有托出去。 1:1！ 加时赛！ 第一百五十三节 又是一个艳阳天（三） 在场边坐了90分钟一动没动的“记录粉碎机”，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下站了起来。但却是退场，好在稍后重新出场时，他终于踏上了草皮。 海因克斯在询问了王艾后，让他上去顶替疲惫不堪的戈麦斯，但不作出具体安排，一切看他的发挥。对其他人可不这样，唯有对王艾特殊。反正多余的话一句不说，说了也不见得能听，听了也不见得管用，管用也到不了55个…… 走出更衣室时王艾拉住了穆勒：“托马斯，你的感觉怎么样？” “啊？”穆勒张着嘴：“什么？” 瞅着“二哥”呆愣的样子，王艾把他拉到一边：“约瑟夫只告诉我打中锋，但我觉得可以更细致一点。” “啊……”穆勒抽了抽鼻子，越过王艾看向海因克斯，于是海因克斯走过来：“什么事？” “我想和托马斯做一些配合。”王艾直言相告。 “可以。”海因克斯点头同意，然后就走了。 “约瑟夫就是这样。”穆勒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道：“我不是不信你，我习惯了听他的。” 王艾摇头抓紧时间道：“你还记得我们俩上次晚餐时我和你说的哈维吗？” “哈维？”穆勒面现难色，抓了抓头发：“我、我、他……” “不是他，是我。”王艾结束了穆勒的纠结：“托马斯，是我。” “你……哦！”穆勒一拍脑袋：“你学他？我、我来配合你？” 王艾拉着穆勒一边往场中走一边低声道：“一会儿我就在中路正面，你注意一旦我侧身接球你就往里冲，球到我这一脚就给你送进去。” “好！”穆勒眼睛一亮，点头答应转身就走。 反正你说了我就信！ 来不及和老朋友寒暄，比赛很快开始，切尔西重新回到半场防守，看样是把希望放在了点球决战上。而且王艾坐了90分钟才上表明他的状态肯定一般，或者说身体还没恢复，死守的成功率直线上升。 比赛开始后，拜仁这边除了王艾和穆勒有了个约定之外，其他人还是耿直的继续抡大锤。开场几分钟王艾在罚球区深处试了试，然后就慢慢移动到了罚球区弧顶一带，似乎是被挤出来了。 足球不时的被队友们分给王艾，而王艾基本都是背身拿球，或者回磕、或者分边，既没有转身打门，也没有后撤深一点自行带球突破。在敌我双方眼里，这都是王艾状态不佳的标志，有的人松了口气、有的人叹了口气。 加时赛上半场第9分钟，王艾突然回撤到前场中部接到了克罗斯的短传后转身带球，就在拜仁球迷们充满期待之时，他又分给了后插上的拉姆，并看着队长继续往前跑。 皱着眉的拉姆略一时没想通，下意识的在王艾跑到罚球区弧顶一带后斜传，而这时，穆勒在里贝里和王艾之间的位置，清晰的看到王艾侧身面对球门。在拉姆准备传球给王艾的时候，王艾还抽空迅速瞅了一眼他！ 穆勒身体微弓，做好了准备。 足球从拉姆脚下出来、穆勒启动，足球从王艾脚下折射、穆勒越过后卫线！ 尽管这个配合因为生疏没有巴塞罗那的那种油润，但是在强悍耿直的拜仁脚下用出来，在同样耿直了90分钟的切尔西后卫线里，依然爆发了巨大的杀伤力。 就见穆勒踉跄着抢到第一点后，拉边一带躲过出击的切赫，倒地捅射。 2:1！再次领先！ 人们都呆了，打中锋的做球、打前腰的抢点，你们搞什么？尤其是在叮了咣当砸了快两个小时之后，竟然锤里加刀？ 球迷不管那么多，齐声高喊11年后又一个在欧冠决赛中进球的德国人的名字，而王艾则站在原地看着穆勒被队友们又一次压在身下，同时遥遥的和拉姆点了点头。 重新开球，身临绝境切尔西只能再次打出来，不过这一次拜仁可没有再疏忽大意。下半场第7分钟切尔西攻击不成快速回撤时，克罗斯的长传比他们更快的送到王艾脚下。 这次穆勒回撤太深没赶上，于是王艾带球转身向左移动，却忽然身后长了眼睛一样右脚外侧横向一拨，跟进的罗本远射。 3:1！ 大局已定！ 进球的罗本直接奔向场边，在队友们相继而至时，扭头与王艾拥抱时，泪水涌了出来。 海因克斯挥舞双臂，替补席上一跃而起，工作人员甚至冲进了场内！所有球迷举起双臂，又跳又叫：欧洲冠军、欧洲冠军！拜仁慕尼黑、拜仁慕尼黑！ 上一次夺冠已经过去了11年！全队除了王艾，都是初哥！ 看台高处，罗曼先生忍不住叹了口气，望着绿茵场中心地带紧紧拥抱的罗本和王艾，早知道今天，当初就不放你们走了。 昔日让斯坦福桥沸腾的胜利之翼，今天联手切尔西送下地狱。德罗巴、兰帕德、王艾、罗本是0506赛季切尔西首个欧冠冠军的最佳攻击阵容。今天却一分为二，有人欢笑、有人失落。 晚上11点32分，终场哨响，球场中欢腾无限，灿烂的烟花在慕尼黑上空飞舞，全城都能看到。在草皮上的人丛中，拜仁队员们相互拥抱，还有一大堆人冲向了海因克斯。王艾没凑这个热闹，他和兰帕德、德罗巴相继拥抱，聚在一起说了很多话。 各为其主，不能容情。可比赛结束，我们依然是好兄弟。 一脚踏进更衣室的门，迎面一股水柱照头喷来，王艾灵敏的一弯腰躲开，刚要跑，冷不防手臂被拽住。前方拿着大饮料瓶子的穆勒嘎嘎怪笑，又用力摇了摇瓶子，要给王艾来个狠的。 “撒手啊。”王艾急切的甩手，可博阿滕的胳膊还没甩开，另外一边肩膀又被戈麦斯按住，刚要拖着两人往浴室跑，身后又被拉姆抱住了腰…… 小猪、罗本、诺伊尔、里贝里……一群大汉堵住了王艾所有的“逃生通道”，硬生生叫穆勒照头喷了个爽。 他们差一点就输了！他们拿切尔西已经没办法了！如果今天不是王艾突然拿出了哈维式助攻，他们很可能就不会有这个冠军，就不会有现在这个酣畅淋漓、放浪形骸、无拘无束的欢庆时刻。 第一百五十四节 又是一个艳阳天（四） 两次领先的是托马斯、锁定胜局的是阿尔杰。但创造胜利的是博士，是他在绝望的僵持中用绝对不属于拜仁的方式，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是他在登场前与机敏的托马斯做了临时约定换来了这个胜局。 每个人都明白王艾两个助攻的贡献，于是海因克斯进来的时候，王艾一脑袋都是糖浆！ 晚上11点50分，终于洗好了头的王艾从浴室走出来，和大家一起换好了衣服，说说笑笑出场。切尔西队员们先上领奖台，一人挂了一块银牌。没有了穆里尼奥，也就没人再做出丢掉银牌的举动。轮到拜仁上台，穆勒几乎是一路蹦跳，里贝里激动的胡言乱语，王艾倒是表情平静，不过搂着他肩膀的小猪总嫌他走的慢，后来干脆在他背后双手推着他。 “你好，普拉蒂尼先生。”王艾和欧足联主席打招呼并低下头。 “身体感觉好些了吗？”普拉蒂尼给王艾戴上金牌拉着他的手。 “没全好。” “看出来了。”普拉蒂尼笑的跟佛爷一样：“你是个奇迹。” “您也是。” 听到王艾的回答，普拉蒂尼笑的真诚多了。 稍后在领奖台前，在万众期待之下，拉姆双手抓住奖杯的双耳，略顿了顿，然后在欢呼声稍沉的一刹那猛的举起，仿佛是无形的电波启动了所有人的声带，无数声浪上冲，让这完美的征程达到了高潮。 队友们一阵一阵的喊，一个又一个的举杯，王艾则穿着外套站在排头第二位，不时的和第一位的主教练聊天。海因克斯是因为自持身份，所以让出了舞台和镁光灯的中心给队员们，而王艾则是…… “我已经拿了五次了。”王艾平淡的把手张开，在海因克斯的面前晃了晃。 海因克斯哭笑不得，扒拉开王艾的手：“欺负老人很有成就感吗？我虽然只拿到了两次，但很均衡。” “什么意思？”王艾奇怪的扭头。 海因克斯伸出两根大拇指：“一手一个！你呢？五个，你怎么分？一手两个，然后头顶一个？所以还是我的成就展更有美感，几何美。” “你要这么说……”王艾突然一拍巴掌：“那我再拿五次就好了！” “你……”海因克斯憋住了：“啊，该下去照相了。” “诶诶，约瑟夫，你觉得怎么样？你作为一个主教练帮我看看？”王艾在后边紧追不舍。 “博士和约瑟夫干嘛呢？”高大的范比滕捅了捅克罗斯。 旁听全程的克罗斯耸了耸肩：“大概约瑟夫欠了钱？你看他跑的多快。” 合影、欢庆，安联球场一直到后半夜1点左右才平静了下来，今天大家各自回家，明天夺冠游行，俱乐部举行宴会酬谢辛苦了一整个赛季的队员们。 今年夺冠拜仁拿到了3700多万的总奖金，明年的曝光率、上座率、广告费、转播费都会上涨，纪念品球衣销售也当然看好。因而一贯吝啬的拜仁终于大出血，王艾在欧冠上拿到的奖金就130多万，穆勒、里贝里、罗本他们大概是100万出头，博阿滕、季莫什丘克也能达到100万，18人大名单每个人都差不多，王艾比他们多一点是因为有进球奖金。 把总奖金的一半拿出来给球员，应该说还不错，当然和那些土豪球队比不了。那种球队比如切尔西，即便受正常的财务制度约束也只能给一半，但老板有时候自己掏钱……这么干的还有莫拉蒂！ 有钱拿总是开心的，虽然和王艾的总收入相比不值一提，但和王艾的日常生活相比就很丰厚了。王艾固定薪水560万，联赛进球奖金55万，联赛冠军奖金20万，欧冠这边又有130万，再加上联赛赢球奖金、德国杯赢球奖金等等，这一个赛季下来也从拜仁拿到了1000万欧元。 而王艾平时几乎是不花钱的，他一个月的饭钱才2000欧，一般球星的业余爱好包括喝酒、旅游、收集、赌博、养马反正都是花钱的玩意。而王艾的业余爱好是上学，除了学费没啥了，还占用了大量时间。 “诶你说我是不是辛苦命？”第二天晚宴结束，王艾醉醺醺的回家拉着黄欣自黑：“我记得我属兔的，怎么感觉我应该属牛呢？一个月赚一百万，自己才花几千，我这钱要长毛了啊。” “长毛就拿出来晒晒。” “……我应该干点啥呢？”王艾靠在沙发瞎琢磨：“哎呀，我竟然不知道干什么好，话说我都多久没亲自花钱了！我连花钱都不会了。不行，我这趟回国要做个大撒币！” 瞅着兴奋的胡言乱语的王艾，黄欣暗暗翻了个白眼，等王艾闹腾够了才叮嘱道：“你这趟回国还是老实点吧，正要交接班，敏感的时候。” 说到正事儿了，王艾也就不闹腾了，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诶，那我回国踢完了十强赛我就出国吧？” “刚回国就出国？你想去哪？” “古巴怎么样？” “啊？” 王艾用手指了指书房的方向：“我那一书架的革命著作里，还健在的只有卡斯特罗了。” “……这得外事部门专门安排。” “那是啊，我肯定得跟外交部打报告的，除非我以私人身份去，嘿嘿。” “你还有私人身份？”黄欣嘲笑道：“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才有私人身份，你能行？” “所以嘛，去一趟嘛，想了很久了。”王艾悠然道：“作为一个哲学本科的，有机会就应该去考察一下，可以加深理解。毕竟是完全不同的社会形态，相同的制度不同结合的产物，很有辨析价值。” 黄欣无奈点头：“好吧，先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第二天王艾一行人乘机离开慕尼黑，在卡塔尔降落，稍事休息在晚上抵达半岛电视台录制了一个一小时的专访节目，然后出门在张大使的陪同下抵达王宫，拜见了卡塔尔埃米尔，接受了卡塔尔的国家授勋。 从王宫出来，张大使邀请王艾到大使馆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曼苏尔的秘书。 曼苏尔，曼城老板！ 第一百五十五节 又是一个艳阳天（五） 因为阿联酋和卡塔尔关系不睦，而曼苏尔身为阿联酋王室高层来卡塔尔不太方便，所以才派了秘书来。张大使介绍说，因为此前你们双方不认识，又顾忌转会前不得与球员私下接触的规定，所以才迂回的通过中国驻阿联酋大使馆提出了会见请求。 接到阿联酋大使馆的电话时，王艾已经上了飞机了，所以来不及和王艾商量，但料想这种接触王艾不会拒绝，所以就替他答应了下来。 于是双方就在中国驻卡塔尔大使馆的会客厅简单谈了谈，一问才知道，曼苏尔费这么大力气派秘书来，居然是问王艾要电话号码的…… 双方初次接触确实无法深谈，于是会见就简单的持续了半小时。 “他本来要送你珠宝，被我替你拒绝了。”张大使在对方走后和王艾笑道：“你不会怪我吧？” “还有这事儿？”王艾摇头一笑：“您拒绝的好，今天真提出来我也得拒绝，而且我会不高兴。” “为什么呢？”张大使饶有兴趣的道。 “您考我？”王艾呵呵一声：“第一，我不差这个钱，我不是一般球星给钱就能搞定，这么给钱是瞧不起我；第二，我如今的地位不允许我随便收人东西，如果是普通球迷的纪念品什么的还行，越有钱的人的东西我越不能随便收。拿人手短么，万一将来找我办什么我不想办的事儿呢？” “地位？超级巨星？”张大使好奇的道：“总听人说这个，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个模样？” “简单说就是以竞技价值为骨、以商业价值为肉，形成了这么一个依附于自然人的高价值品牌。”王艾思索着道：“它主要的特点就是议价能力非常高，就像今天这种会见，如果我是一般球星，人家怎么说是老板的代表，那肯定我得客气点，万一将来吃人家饭呢？” 说到这，王艾看了一眼张大使笑道：“当然，在今天这个场合，我的身份主要是一名中国的知名运动员，对方是外国王室成员代表，某种意义上我代表了国家和人民，也不允许我低三下四。” 张大使笑了笑：“超巨的事儿你能再说说吗？我感觉这个很有研究价值。” “什么？”王艾茫然道。 “你是我们外交口的著名志愿者嘛，我们使用你时要考虑符合你的身份，你的地位变化，我们也要随之调整，省得浪费了资源。”张大使娓娓道来：“这两年五大联赛的影响日益扩张，针对超级巨星这个时代现象，我们部里也在关注，幸运的是我们有一个，还愿意支持我们的工作，所以有些专家已经在研究了，但还是你亲自说一些更准确。毕竟全世界才三个嘛，有些东西可能只有你们自己才知道。” “是这样？”王艾点头：“可再有十年八年的我也得退役，下一个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研究也没啥用吧？” “你退役了就不给我们帮忙了吗？” “怎么会？”王艾摇头：“国家需要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没得说，但退役了就没这个影响力了。” “别谦虚，今天没外人。”张大使呵呵一声：“起码有一点我们确认，哪怕你退役了你的影响力也无人能及，马拉多纳的例子摆着呢嘛。” 王艾笑了声：“好吧，嗯……经济全球化、电视转播发达、网络兴盛，传播能力有了一个量级的提升，带来的就是经济版图的扩张。在这个进程里，球员就逐渐分开了层次。能够打主力的是普通球员，经常有惊艳的球场表现的算是球星，在同一位置的世界排名前10的差不多就算是巨星了，一般的主力球员太多，所以商业价值一般，通常以集体肖像权为主，在其出生的或者效力城市才能拥有一定商业价值，其他的就很少了。球星给大众的印象深，所以能接到一些小品牌的代言，或者是一些大品牌的低层次代言人。巨星的话可以接到一些中型品牌的顶级代言，个人肖像权就很值钱了。至于超巨……反正是这样，如果竞技价值的差距是1，那么在商业价值上就会放大到10，甚至更多。超巨虽然算不上赢家全拿，但也有这种趋势。” 张大使沉吟的听着，到这时才问：“超巨就是能接到顶级代言？是吗？和每个行业里的顶级企业签订代言合同？” “对，强强联合。”王艾点头：“品牌挑人、人也挑品牌，其实巨星就开始挑了，不像球星那么饥不择食，超巨挑的就更厉害。比方说我吧，因为我是足球这个行当里的顶流，那我就只能和顶流企业合作，这是脸面问题。一旦和二流企业合作，那么在大众眼里你的格调就低了，巨星的色彩就淡化了。” “这确实有点像消费者对品牌的认可，那在俱乐部方面呢？我看刚才曼城的代表对你非常客气，可不像一般的老板对工人那种。” 王艾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俗话说，店大欺客，但我们都知道，客大了也能欺店。我和曼城之间现在来说是我大，曼城小。” “哦？”张大使更感兴趣了：“那你去了曼城还能做曼城的主？” “那要看怎么谈了，曼城这样的球队在五大联赛上百，而我这样的球星才三个。别说曼城了，拜仁都不行，我去之间已经20年没有世界足球先生加盟了。”说到这王艾耸了耸肩：“反正他要想我去，不是给钱多就行的。” “这就好像是你和商业品牌合作一样，也要维持一个脸面？” “是一方面。”王艾点头：“但更主要的是超巨的根基还是竞技价值，没有竞技价值商业价值也会瓦解。所以必须要有一定的成绩水平才能考虑去不去的问题，包括必须有一群强大的队友、必须有一个能够团结球队富有能力的主教练，薪水是最后的。” “听说还要肖像权问题？” 第一百五十六节 又是一个艳阳天（六） “是，这个也是很重要的标准。一般球星加盟豪门后会因为豪门的平台影响力而获得一个商业价值的激增，那么理所当然的要给俱乐部分成，约定俗成的比例是50%，就是一家一半，这也省得双方投机取巧什么的。但超巨不一样，对平台的依赖性比较低，总有一些不差钱而需要竞技价值的甚至单纯需要超巨知名度的。” “比如曼城？”张大使呵呵笑道。 王艾笑着点头：“可能性很大，其实有的豪门也可以商量，比如梅西很早就把肖像权都拿到了，100%那种，c罗那边皇马也只有40%。我过去和c罗差不多，只是换了好几家所以有浮动，在拉科我是一年一签合同，每年夏天的空窗期正好是大合同的签署期，尤其是国内的，谁都明白那完全是冲我个人的，所以俱乐部没要。到切尔西延续了这个情况，俱乐部拉来的我们一家一半，国内的我全拿。国米的情况特殊一点，老牌豪门么，所以我国内的给了俱乐部2成、1成，国际上的给5成、4成。一直到拜仁这边，因为德甲的商业开发比较难，没有超巨愿意来，那我来了当然要升级了嘛，这才全拿。” “看来也是一个博弈的过程。” “是，双方都在进行利益争夺，最终还是看硬实力如何。”王艾做了个手势：“就像我的国内市场，靠着组织的爱护、球迷的支持，它非常稳定而且是跟着我走的，那我就可以挺直腰杆和俱乐部谈，你想占我国内的便宜，那我走了就是了。” “要这么说，你在国内早就是个超级巨星了？”张大使笑道。 “这么说也行，只不过我一般不会这么宣传，我们和西方那种崇拜个人英雄主义的不一样，这么说容易让人反感。” 张大使听了点点头，沉吟了一会：“感谢你的讲述，我大概明白超巨是怎么回事儿了。嗯，回头我会给部里打个电话。” 王艾闻声茫然的点点头。 第二天王艾一行人出发前往吉隆坡，先是参加了马来西亚国家电视台的一档黄金时段访谈节目的录制，然后前往亚足联总部拜会了代理亚足联主席张吉龙，以及技术委员会的沈祥福。 还有4个月张吉龙就到点，自从上次和韦迪提了之后一直没信，也不知道运作的怎么样了。肯定有些人眼红张吉龙的地位，迫不及待的准备接班，但肯定也有一些人从大局出发明白这个班不是那么好接的而支持他接着干，就是不知道双方博弈的结果会是怎样。 见到沈祥福时，他正在呼朋唤友，看起来如鱼得水，混的有滋有味。凭借奥运会第三的带队成绩，他可是技术委员会里的专家，据说明年要当负责人了。 在吉隆坡又休息了一夜，23日中午王艾一行人回到北京，在家吃了午饭给保卫们放假之后，下午王艾带着德甲最佳射手那堪称巨大、写实的双轮青铜炮造型的金靴奖杯来到足协。 “哎呀，杨晨当年差了一点啊。”韦迪啧啧称奇，把奖杯拿起来翻过来调过去：“小白也差一点，到你这终于拿到手了。一会儿别走了，大家一起吃个饭，顺便看个西洋景。” 聊过了闲篇，王艾才比较正式向韦迪做了工作汇报，然后韦迪把这一年足协的主要工作，就是管办分离的后续事情简单向王艾做了通报。管办分离虽然在机制上已经完成，但很多具体事务仍然要双方协商，中超联赛迟迟不见起色各方面意见都很大，福特宝公司的利益瓜分也很麻烦。 其中王艾最为关心的张吉龙的去向，韦迪简单提了两句，就是上级基本同意了足协的建议。足协这边目前已经正式向足管中心发文要求借调副主任张吉龙到足协担任副主席，从而在9月他在体制内退休后能够无缝衔接继续担任现在的亚足联主席。至于高洪波的事儿已经风平浪静，而且韦迪表示足协将在今年十强赛结束之后，也就是中国足球队再一次进入世界杯决赛圈之后向高洪波发技术部主任聘书。这样他带队完成2014年世界杯之后就可以退下来，上升一步到足协担任中高层干部。 对这个安排，王艾是满意的，想来老高那边肯定也是满意的。他那个位置风高浪急，拿到世界杯冠军都有人让他下台，能当八年已是极限。虽然都知道他能力强、人望高，但也架不住各方各面眼馋的一起使劲，所以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晚上回到东城区的家，一家人都在，八个多月的王中华刚会跑，王艾到家的时候已经和哥哥王胜玩了半天了。王艾跑过去听了半天也没听懂小哥俩说的什么话，反正他们说的明白、听的清楚。 时文君的预产期是9月，现在还早，而且肚子看着不大，就是反应有点大，吃东西费劲，检查不出什么毛病就说是心理因素，王艾也没太好办法，只好和她说自己的工作帮她分心。 国家队还有两天就集合，地点在合肥，首战对手是阿曼，此战对手是约旦地点在石家庄。身为中国最大的明星队，足协也得考虑各地方利益均沾，不能都放在几个习惯的场地，就得全国到处跑。 王艾在家休息一夜，第二天上午接到了外交部的电话，请他过去到欧洲司说一下关于超级巨星的事儿，看样是张大使的报告到了，正好王艾也要和外交部请示一下他去访问古巴的事儿。 嗯，没错，以如今王艾的地位和影响，到古巴就不是旅游，而是“访问”。他想以旅游身份去也不行，也许对c罗和梅西无所谓，他们的国家大牌球星有都是，但对中国是破天荒的头一份，各方都很重视。 到了外交部欧洲司，王艾把cy经纪公司的分析报告拿了出来，跟组织汇报总不好拍着胸脯说我多牛逼，事儿是那么回事儿，但不好那么说，于是以一个经纪公司的研究报告来佐证就比较合适，也算公对公。之后王艾才请示去古巴的事儿，欧洲司的负责人随即带着王艾去了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司当面申请。 第一百五十七节 又是一个艳阳天（七） 在听取了王艾的访问目的和访问要求后，负责人表示我们会和古巴方面研究一下然后通知你，并且安慰王艾说，近两年古巴的对外环境明显转好，美国总统***有意改善两国关系，前段时间教皇才刚刚访问过哈瓦那，所以中国这边问题不大。 从外交部离开，王艾去足协外事司又说了一遍，外事司干部带着王艾去体育总局外事司做了汇报。因为各衙门口的出国访问统一归外交部管，所以外交部那边如果同意了，体育总局和足协这边只是报备就行。 其实如果不是古巴这么敏感，换其他国家本来不用这么费事的。可两个社会主义国家本来在国际上就是另类，王艾又是另类中的另类，他的一举一动很难不让人多想。 前几天欧冠决赛的晚上，正在美国戴维营召开八国集团领导人会议***、奥朗德、卡梅伦、默克尔等人都看了比赛直播。最后当然是卡梅伦垂头丧气，默克尔眉开眼笑，白宫发言人第二天回答还复述了默克尔的话：“如果不是没时间，我真想在现场给他们颁奖。” 那么理所当然的，加时赛才上却用两个出人意料的助攻帮助球队取胜的王艾，免不了成为谈资。本赛季他和另外两个超级巨星的激烈争斗，这些大国领袖当然也不会视而不见。 而且王艾见过英国女王、前首相布朗、德国前总理施罗德，和默克尔虽然没直接见过，但雷奥妮依然是两国体育文化合作的标志人物之一，也随同默克尔多次访华。 几天之后，在王艾到达合肥与队友们集训的时候他接到了外交部的电话，表示古巴方面热烈欢迎王艾访问，他只需要提出访问时间和访问内容对方就会全部安排。 王艾请外交部的同志代为感谢古巴方面之后，说自己近期会提出具体的访问目的和访问时间。 今年夏天没有大事，眼下就是6月3日和6月9日的两场比赛，以及永远忙不完的商务工作，其他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当然德甲开赛早，8月13号德甲冠军拜仁和德国杯冠军多特蒙特就要进行赛季前的热身赛——德国超级杯了。这意味着大多数德甲球队在八月中旬就要集合了，然后再有十几天德甲就开始了。 留给王艾自由支配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 在合肥与久未见面的队友们自然是一番欢聚，大家虽然都在欧洲但平时见面也不多，尤其是大集合这种。 “老大我也在德国啊，你还给我带德国特产？”赵旭日撕开慕尼黑烤肉的真空包装，一边吃一边吐槽：“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啊。” “在父母的眼里，永远都是孩子。”王艾犀利的反击。 这一下乱哄哄正分享王艾礼物的队友们纷纷食不甘味，这便宜让你占的，还带升级的！ 如果说早年王艾给大家带礼物是为了贴补大家，那么现在就变成了大家的一项传统，一项回味美好时光的引子。尽管大家都不差钱了，但没人给王艾带礼物，纷纷默认他继续“贴补”大家的状态。 老高是84国少的基石，王艾是84国少的领袖，这两个核心不动摇是维系这个承载了所有人希望、荣誉、成就、收入的根基。尤其是在老将们离开，新人们跟不上的困难阶段。 6月1日国际儿童节，国家队在合肥出席了当地组织的少先队活动，一帮胡子拉碴的老少先队员混迹在孩子们中间，诚恳的表示我还小、我还是祖国的花骨朵！ 也是在同一天，阿曼队抵达合肥，并在第二天前往合肥奥林匹克中心进行场地适应。这座6万人的巨大体育场，这座新建成一年的体育场也迎来了最大牌的运动队和运动员。王艾作为国家队的代表在来到合肥后也曾接受过安徽电视台的采访，对这座体育场的设施表达了赞美。 两天之后的晚上，高朋满座的体育场欢声阵阵，经历了换帅风波后的国家队在国内球迷面前拿出了最好的状态，不但主力队员发挥出色，替补队员的表现也相当精彩…… 在球员们心有灵犀的操作之下，直播本场比赛的体育频道和其他记者自然发现了“新大陆”，纷纷卖力的赞扬高指导指挥如神！ 王艾上半场打进两球，然后合肥球迷就开始起哄。因为赛前体育频道在做预报的时候统计出了王艾的国家队正式比赛进球已经达到了97个，并表示看好他能在合肥破百。 因此当王艾在第33分钟打入一个远射，把他为国家队进球数提高到了99个之后，看台上的“破百”声便开始逐渐整齐，渐渐形成了“你不破百我整死你”的气势！ 中场休息时，合肥方面的领导下来和国家队商量，说我们本也不该干涉你们国家队的工作，但你们听听外边的呼声？是不是可以考虑给热情的合肥球迷一个回应？一个安慰？ 于是本来打算踢半场的王艾临时加班又打了20分钟，当他下半场第19分钟通过一个直接任意球拿到了本场比赛的第5个进球，他个人的第三个进球、他个人总计的第100个国家队进球之后，全场起立为他鼓掌，掌声持续了三分钟之久！ 这是历史性的一刻！ 对中国球迷来说，欧洲太遥远，五大联赛太专业，看起来还太费劲，尤其是对许多普通球迷而言，德甲历史记录远不如国家队进球破百这么有冲击力。在赛前体育频道做预报时，特意拿出了中国国家队历史总进球榜的数据，在这份榜单上目前第二名是白广海，82个，但他已经34并且基本退出国家队了，所以这是他的最高成绩。而第三只有42个，第四只有28个，往下一直到第十就变成了10几个。许多平时不看球、偶尔凑热闹的球迷正是通过体育频道的解说才知道王艾破百有多么伟大。 破百后，王艾想踢也踢不下去了，比赛的正常气氛都乱了，恰好老高也担心球迷太热情了出事儿就把他换了下来。可即便如此比赛之后球迷还是不想走，下一次王艾来合肥踢球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今天不多看两眼以后想看可看不着了。 第一百五十八节 又是一个艳阳天（八） 无奈之下，王艾重新从更衣室出来，接过现场主持人的话筒站在球场边，对着摄像机接受了一段采访，最后还走向场地中心对球迷们再三致谢，说了一段感人肺腑的话：“破百是我创造的，但又不单单是我创造的，大家的每一声呐喊都是催我奋进的力量。如果没有广大球迷在背后支持我们、鞭策我们，我们根本就走不远，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奋斗的意义。” “是你们、指引了我们前进的方向！是你们，给了我们奋斗的勇气！你们是我们一切拼搏要报答的、一切努力要奉献的衣食父母，感谢大家，我代表国家队感谢大家！” 当王艾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指着各方看台喊出这段话的时候，合肥奥体中心声如鼎沸。 负责直播解说本场比赛的贺炜在球场中的声音终于低落之后说道：“国家队感谢球迷、球迷感谢国家队，这是多么和谐美好的一幕。在小王儿国家队进球破百的晚上，它成为了这份伟业最浪漫的注解。” 第二天晚上在国家队前往石家庄备战下一场十强赛的同时，体育频道当晚播出了特别节目《一百个你》，这是一档没有主持人、没有嘉宾，非常纯粹的王艾国家队一百个进球的视频集。每个进球20秒左右，用字幕打上了时间、地点、对手、赛事的名字，总计35分钟的专题片从02世界杯的第一个进球一直到昨天的第一百个进球。 这个专题片是按照时间顺序记录的，因此意外的展现了王艾这十一年来的成长，更令人意外的是展示了王艾非常多样的进球能力。从早期的直接任意球到后来的远射、头球、抢点、倒钩，凡是在足球场上出现过的进球方式，他这里都有，这让专题片不但成为了王艾的进球集锦，也成为了进球方式集锦。 体育频道这一次非常浪漫的玩了一手，专题片从播放到结束，硬是没有一个画外音，干干脆脆就是比赛现场的声音，包括球迷的喊声、现场解说的欢呼声，就这么把原始素材剪辑到一起就完事了。 但就是这种非常原始、未曾加工的素材，但它们数量足够大的堆砌起来以后，就引发了质变。这是一个球星十一年为国奋斗的伟大征程，是中国足球的史诗。 片子播放的时候王艾正在河北奥体中心和大家联机打游戏，体育频道也没告诉他有这个事儿。可那边片子播完了，王艾的手机就开始响，比平时多了十几倍的密度，全是祝贺电话。 从体育口、外交口甚至文化口的领导，到大大小小的赞助商，到各路朋友、同学、队友，甚至青基会那边都专门打来电话道贺。 这让王艾很是摸不着头脑，破百是昨天的，你们怎么今天才反应过来？直到段暄打来电话王艾才搞明白怎么回事儿，上网一看居然无法播放，问段暄，他说是网站崩了……因为许多人用软件强行下载。 第二天出版的各种纸媒以及网络文章好评如潮，段暄在个人微博上也为此回应称：小王儿的成就已经无需用语言来说明、无需用素材来渲染，只要忠诚的将我们记录下的东西一一呈现出来就够了，正如我们无需为此特意采访他一样。 “他的成长在大家的眼里，他的成就是我们的共同记忆。他是谁，也许我们比他自己更清楚。” 在这种激励下，6月8日河北奥体中心的这场十强赛，竟然一票难求。王艾在微博上发文希望大家冷静也没什么用，的比赛里球迷还是不断高喊他的名字，不过这一次当王艾进了两球，和全队一起5:1击败对手后，王艾是拉着大家一起“谢幕”的。 赛后在场边面对河北电视台等新闻媒体的采访要求，王艾直爽的承认：“其实在上一场打阿曼之前我的国家队总进球就已经突破100了，但其中有4个是热身赛进球。体育频道以前和我聊过这方面的设想，当时我说就不要统计我热身赛了，一个是太少，一个是没什么意义。” “热身赛进球没什么意义吗？” “不是。”王艾摇头：“热身赛的目的是锻炼队伍，一些国家队的新成员需要通过热身赛来展现水平，而我02年就成为正式国脚，不需要热身赛进球来说明什么。而且国际上目前通行的是统计正式比赛进球，因为这个水平比较有保障，统计起来才有比较意义。” “那你进了多少正式比赛进球？”记者就坡下驴转而问起了新的内容。 “这个……”王艾笑了笑：“我可记不住，大概五百多个吧？” “那在国际上排名多少？”记者还在追问。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今年才24，还早呢？”王艾说着便摆摆手走了。 实际上经过在德国的这一年，王艾的正式比赛进球已经突破了600，在国际上已经名列前十了，是他故意说少的。反正国内市场早已开发殆尽，球迷支持了王艾这些年也基本没什么潜力了，再推高个人名望没什么意义，甚至可能有风险。 几天之后，国家队南下澳大利亚，在首都堪培拉展开了第三场十强赛。大批记者和球迷随行，国家队在12号晚上的比赛中也不孚众望，最终以4:0击败澳大利亚，王艾再次打入两球，并打满全场。 13号回北京，大家在机场就地解散。完成了一个赛季的以旅欧球员为主的国家队，此时已经精疲力竭，迫切需要休息。也许身体上还没什么，但心理上已经很疲惫了。 家里来电话说，一家人都在颐和园那边，王艾就让刘亮开着车把自己送去。 此时正是午后，明亮的阳光照在青青的草地上，王胜、王中华两个小子正在满地打滚，不知道这小哥俩又发现了什么。黄欣在陪着时文君说话，安慰这位有点焦虑的未来妈妈，雷奥妮正在阅读王艾的赞助商资料。 离开德国时，施拉普纳向王艾表达了退休的愿望，今年年满70岁的老头子面对超巨的经纪人工作，已经越发的力不能及。所以，带孩子带到狂躁的母狮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一百五十九节 又是一个艳阳天（九） 曾有同行喝醉了以后骂施拉普纳：“克劳斯你什么也不是，你无非是被派去当了中国队教练！” 对此施拉普纳曾经不服，他很是折腾了一阵儿，后来老头子认识到自己的人脉和手腕确实和那些专业经纪人有区别，就是和手下一些年轻人比都有些笨拙。所以老头子索性也看开了：“我就有这个优势，怎么啦？羡慕啊？气死你们啊！” 从03年给王艾当经纪人开始，或者说从03年借助cy体育的渠道成为了旅欧中国球员大部分的经纪人以后，这十年老头子也赚了上千万欧元，早就财务自由了。因此当自感年龄越来越大、精力越来越不足，尤其是本赛季三个超巨形成并激烈竞争带来的商业版图扩张后的工作压力，他知道自己该功成身退了。 真等到耽误王艾工作的时候就晚了，如今一切正好。 王艾当然做了挽留，但施拉普纳感动归感动，脑子不糊涂，还是决定在12年底正式退休。在拿到施拉普纳表态坚决的辞呈后，黄欣、雷奥妮两位负责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让雷奥妮担任王艾的国内国外总经纪人，黄欣继续担任超越体育和cy体育的总经理。至于老头子，两人加上王艾都认为不能让他就这么孤零零的拎包回家，于是在cy体育管理层特设了一个“独立董事”的职位，有独立办公室，爱上班就上，不爱上拉倒，没有任何具体工作，但什么都能过问，类似于不管部长或****，5万年薪，终身的。 至于cy体育不是股份公司为什么会出现一个“董事”……老板爱这么玩儿是。 任职期间从王艾这里拿到的分成别说门德斯的20%了，连一般经纪人的5%都没有，甚至后来随着团队形成连1%都不到了。但十年来老头子兢兢业业，安守本分，所以现在王艾设置的这个“独立董事”其实是一种特殊表彰，对他贡献的承认，相当于把这个老臣给荣养起来了。 这也是王艾家企业的一贯思路：在职期间收入不高，但福利保障绝对到位。与资本当道的掐草尖模式正相反，将人视为宝贵资源……嗯，攥住就不撒手那种！ “回来啦？”几个女人纷纷抬头，黄欣温和的说了声。 “嗯。”王艾随手放下包，一屁股坐在几个女人中间，左右看看，右边的时文君正在看他，还下意识摸着肚子，左边的雷奥妮翘着二郎腿伏在小桌上写写画画，头都没抬。 “家里挺好的吧？”王艾往后一靠，懒洋洋的随口问道。 “都好。”黄欣回答道。 就这么悠闲的靠在椅子背上五分钟，看着两个儿子在草地上抓了个虫子来献宝，看着刚回国时候打蔫的淑女和wiwi此时又恢复了活力在草地上互相追逐，王艾慢慢的缓了过来。 他侧身过去靠在时文君的脸旁，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需要我做什么吗？” 雷奥妮在一旁闻声抬头，笑着看了两人一眼：“我生产的时候害怕，让他给我搞了三个捐款证明，要不你也搞个？” 时文君越发局促了：“不，我，你还是给我找点事儿吧。” 说了这话就通顺了：“忙了这些年，一下让我闲两年真是闲不住，闲着就总是免不了胡思乱想，要是有点事儿就好了。” “要不康丝那边的事儿你跟进一下？”王艾建议道。 “她那边已经做完了，阶段性的。”时文君摇头：“目前时机还不大成熟，所以只能是预研，她拿到了一份调查报告以后准备每年跟进，适当时候再转变为企业行动，上个月她已经在辽阳基地财务部上班了。” “辽阳基地？”王艾疑惑道：“不是说她调查完了就去未来投资那边吗？” 一言出口，三个女人的神色都有些奇怪，王艾莫名其妙的左顾右盼：“怎么了？说啊。” 雷奥妮扬了扬脖子，重新低头看资料。时文君欲言又止，重新沉默。王艾越发奇怪了，冲着黄欣道：“搞什么你们？我们之间还需要领会意图吗？家里不要这么复杂好不好？” 见王艾有些不高兴，黄欣只好道：“我们已经听说了，因为我们，还有孩子……为了团结需要打散派系。今年下半年我再去德国陪你一年，然后我打算回国去北方农副工作，正好可以替换小时让她去陪你，顺便接手超越体育。” 王艾闻声抓了抓头发，叹息一声表情痛苦又无奈。 “你别想那么多，我们这几个人你还不知道吗？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毕竟我们也都有自己熟悉的属下、属下还有属下，难免抱团。”时文君反过来安慰道：“只有把我们打散了，到各个系统去锻炼，才能让我们自己还有我们的属下摆脱局部视野，五湖四海才是大熔炉。” 王艾点了点头，抓着几个人的手一起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我原本只想要财务自由，让你们不至于空虚。可工作越来越多、附加的责任越来越多，我距离理想就越来越远。” 雷奥妮抽回手白了王艾一眼：“你光想着你的理想，你没想想我们的理想？反正我觉得现在的圣后挺好的。” “你们也这么觉得？不觉得整天带着孩子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吗？” 黄欣呵呵一声，时文君道：“是你把我们的事业心培养起来的，现在还要我们回家做个小女人？有得必有失你不知道吗？” 王艾叫几个人联手怼的无话可说：“好吧，那我们说说笨蛋的事儿吧，我前段时间看报告说要进行产业升级，你们怎么考虑的？” 最有话语权的时文君开口：“以前笨蛋的立足点是我们国家食品安全让老百姓不放心，但这几年形势明显转好，估计再有几年老百姓恐怕就不是非常担心这个事儿，那我们的产品基础就会削弱。我们总不能去故意吓唬老百姓不是吗？所以产业升级是必然的。” 雷奥妮那边大概是看完了资料，放下后伸了个懒腰：“这就和足球一样，只有你和别人保持了足够的技术差，你才叫巨星。” 第一百六十节 又是一个艳阳天（十） “升级方向呢？” “周家哥俩递交了一个报告，建议我们扩张本地猪、牛、鸡、鸭等的培植，丰富产业多样性，从而在大白猪一统天下的格局下为消费者提供多重选择。” “两头乌、芦花鸡那样？” “对，但不止是这样，还准备通过现代生物技术改善这些物种，提高出肉量。”时文君道：“其实光产品线多样化并不能根本上解决问题，归根结底还是我们要掌握种子，就是用我们的技术培育出不亚于大白猪出肉量的本土种，从而在价格上不至于太悬殊。” 王艾想了一会：“那这样只是延缓了我们基础削弱的程度，而没有真的重新获取高度差，来维持我们超然地位。” “所以我们要从另外一个角度升级。”时文君赞赏的看了一眼男人：“经过我们研究之后认为，从绿色无公害基础出发还有一个升级的路，就是将产品分级。” “和牛那样？”王艾突然问道。 “对。”时文君用力点头：“其实以前我们笨蛋食品就是食品领域中的奢侈品，只是我们没有这么提，老百姓也不能真的接受和牛那种。但实际地位是这样，相当于酒中的茅台、茶中的大红袍。但这些年随着小康范围扩张，老百姓消费能力越来越强，农副食品中的奢侈品条件渐渐成熟，所以我们也要明确的打造出属于中国本土的农副产品奢饰品。” 说到这，时文君挺直腰板：“这方面，舍我其谁？” 几个人看着霸气侧漏的小美人儿，不由得纷纷微笑鼓掌，王艾道：“要这么说，这第二个升级方向倒是和第一个相辅相成了。真要搞出来和牛那种奢侈品，品种本身一定要稀有、科技投入一定要大，才能让消费者接受相对较为高昂的价格，维持我们笨蛋的格调，是吧？” “对。”时文君做了个手势：“普通的大白猪负责解决百姓的动物蛋白质摄入量基本线的问题。而我们的精品各种小猪，解决的是高端人群的高端需求和整个社会的多样化需求，同时也可以避免我们本土物种的灭绝。” “灭绝？”王艾警觉起来。 “是啊。”时文君叹息道：“随着外来猪种的扩张，以前还能分布在山区的许多本土种，分布面积越来越小了，农民和养殖户终究要讲究利润、走大规模生产的路。到最后，许多本土种不但在市场上竞争不过外来种，就连生存都会成为问题，就像一些保护动物一样，一旦规模小到了某种规模，就会陷入族群退化的危险境地。” “这是比一般保护动物灭绝更可怕的局面。”黄欣插话：“这些动物毕竟和人的生活紧密相关，就好像说天下只有一种水稻的话，那么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就一定会闹饥荒。天下如果只有一个猪种，一旦出现什么瘟疫甚至是敌人投放的生物武器……太可怕了。” 王艾沉默了好半天：“终究要靠技术解决，只有把我们本土猪种的出肉量提高到和外来种差不多，才能在市场竞争中保持一席之地。不过这个问题已经涉及到了国家安全，我们应该跟上级汇报一下，争取一些支持。” “你不是从来不向上级伸手吗？”时文君疑惑的道。 “分什么事儿，如果是正常市场竞争我们当然不能到上级那里哭闹，但这个事儿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职责范围。我们起码要让上级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能让上级提早注意这个问题投入力量，我们也能受益。比如国家科研机构的研究成果，我们也可以买过来用。”说到这，王艾沉吟了一下道：“凭借我们一家的力量，即便拼尽全力也顶多能维持本土几百个品种的存在，而做不到健康的维持这些品种的生物序列，所以还得靠国家想办法。我们作为一家公司只能一边维持市场地位、一边为国家分忧解难。如果我们自己都死了，这些就都谈不到了。国家要解决这个问题，也需要一个着力点，我们就要当这个抓手，既实现经济效益也实现社会效益。” 一旁的雷奥妮表情严肃：“这就是你的把个人和企业的奋斗融入到民族和国家的序列里去的思路的体现？” “对啊。”王艾舒了口气：“个人奋斗符合民族的期待就会乘风而起，企业奋斗符合国家的要求就会无往不利。我们不是小企业了，轻工、农副、文体、金融甚至将来可能分出来的跨境电商，都在各自的领域是老大，我们个人也都算是赫赫有名的了，所以一时的得失不重要，重要的是方向不能错，战略不能错。” “听起来有点……”黄欣笑道：“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 “哪有那么高尚？”王艾摇头：“我们不过是知道敬畏的商人罢了。” 正说着，一辆车停在了家门口，片刻后张秀云拿着个手提袋走进来：“都在呢？这是我们今年夏天准备推出的片子《国旗升起的地方》，请大家看看。” “哦？”王艾来了兴趣接过光盘：“拍谁的？” “许海峰。” “嗯？”王艾点头：“你是怎么说服他的？我打电话都不好使，说急了就让我滚。” “利润的一半捐给国家射击队。”张秀云莞尔一笑。 “行！”王艾指着张秀云哈哈笑道：“我看你是越来越油滑了，不过你要说到做到，这帮大老粗可是同气连枝，你骗了一个，就惹了一大群，以后的路可就走不通了。” “你放心，绝不会。”张秀云正色摇头：“我请了国家射击队的财务跟着的。” “好、看电影！” 就在院中的回廊中支起了银幕，电影放完了众人议论纷纷，而王艾笑眯眯的坐在外围哼起了歌：“九九那个艳阳天呐哎呦、十八岁的哥哥……” 人群里的张秀云闻声一愣，轻轻走到王艾身边：“上次听你唱这歌有十年了吧？我记得那是十月末的上午，那时我还是青莲的保卫。” 第一百六十一节 圆月（一） 一句话，激起了无穷的思念。 那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夏日傍晚凉爽的微风、远处那碧波荡漾的湖面，近处还有孩子的欢笑，这一切驱不散王艾心中的失落。 作为一个5月份以55球刷新五大联赛历史，6月份国家队进球破百而广受赞誉、名望卓著的伟大球星，在王艾的方寸之间已经很少有人会拒绝他了。 可那个人，拒绝了快三年，而且只要王艾不低头，还打算继续拒绝下去。 从09年9月结婚不成至今，一个电话没打、一个短信没发、一句话没有。那时王艾还在国际米兰并在当赛季完成了意甲史无前例的六冠王，并打破意甲射手纪录。2010夏天，他随着中国国家队远征南非，创造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伟大成就——代表黄种人，首次拿到世界杯冠军。之后，他留在了国米并随队获得双冠王，还再次打破他自己保持的意甲射手纪录。2011年夏天，他来到拜仁慕尼黑，在经过不算成功的上半赛季后，下半赛季全面爆发，与足坛最强大的两个球星共同组成了三强并立的超巨阵容，并且打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超巨战争。 算自然年，两年零八个月，按旅欧球星的习惯，三个整赛季。 而即便王艾创造了如此多辉煌的、单拿出来一个都足以煊赫一生的成就，她还是默而无言、毫无表示。 从22岁到25岁，不算空白却奇怪的三年。 如果不是汤牡丹多次告诉他没问题，王艾感觉自己都要坚持不下去了。就像开屏到了最大幅度的孔雀，不论怎么勾引她都视而不见。 恨也恨不起来了、气也气不动了，满怀的是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背着手站在门口遥望昆明湖良久，王艾回身道：“对了，片子不错，继续保持，我喜欢这种风格，我想观众也会喜欢。诚心诚意的对待作品，拥有我们这个平台就会越来越好，加油。” 张秀云笑了笑：“我知道了，我们会努力的。” 上了车的张秀云见到王艾在门口冲她挥了挥手，她在车里一边向前开一边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又劝你接人了？” 王艾回到院里正要吃晚餐，王艾抱着两个儿子放在他们的小餐桌旁，看着最小的王中华也似模似样的拿出羹匙自己动手吃饭，还表扬孩子妈妈时，冷不丁的雷奥妮说了一句。 “没直接说。”王艾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夹向黄瓜拉皮。 几个女人互相看看，黄欣叹口气：“别拖了，早点接回来吧，要不然这家里家外都不安定。” 王艾把一筷子的粉皮、黄瓜丝、海带丝、胡萝卜丝放在嘴里笑道：“娶你们不好吗？” 黄欣笑了一声：“我们几个虽然也不大正常，但和她比还是很正常的。当情人无拘无束，什么都好。可一旦给我们套上枷锁，幸福只能一时。” 说到这，黄欣指了指自己：“价值观决定了我们不会甘心，非闹得鸡飞狗跳不可，然后家里家外、层层放大。” 雷奥妮接口道：“这么多年我们早已经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位置，我们也习惯了彼此的存在。感情上、生活上、工作上都是，甚至我们可算是最为亲密的朋友。这个体系对我们每个人都在源源不断的产出效益，所以不要动它。” 说到这，雷奥妮抬头直视王艾的眼睛：“人越大、朋友越少，我们彼此都非常珍惜现在的生活、现在的关系，尤其是对我。如果你动摇了这个体系，让大家反目互相算计，我即便不离开你，也会远离你的家。现在和你的距离，已经是我的最大限度。” 一直托着下颚倾听的时文君这时慢慢的开口：“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还给补过课，那些年对未来设想了无数次，现在是最优解。这两年我一直悬着一颗心，可我劝不了你也劝不了她。你们两个天生的极端强迫症，我们正常人有什么办法呢？” 一番话说的黄欣和雷奥妮纷纷笑出声，王艾搓了搓脸：“吃饭、吃饭。” 雷奥妮梗着脖子看着王艾，突然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拍的王艾差不点一脑袋扎碗里：“干嘛？” “今年夏天就去！我很严肃的和你说。”雷奥妮板起脸：“你不是强迫症，你是拖延症！大家都告诉你没问题了，你还拖！不要给自己找借口，黄欣前年生孩子，我去年生孩子，小白鱼今年生孩子，明年谁生？” 王艾愣了半天：“这特么什么理由？” “我不管！”雷奥妮耍赖：“凭什么我给你生孩子，她就不用？我告诉你，我一直想听听女高音生孩子会嚎多高。” 王艾翻白眼，另外两个无良的大笑，笑了半天时文君忍不住的拍了下桌子：“给个痛快话吧，这么点事儿费这个劲！” “我……” “你什么呀你！”时文君一摆手：“女人的事儿你都有四个了还不懂？见面以后用点力就是了。” 这回换到黄欣和雷奥妮无良的大笑了，突然晋级成老娘们的时文君还追加两句：“三年没男人她保证都要想疯了，到时候你就使劲折腾她，她不哭着叫老公你就别歇着。要是敢反悔，诺，你把她们两个带去，三打一，什么时候服了什么时候拉倒。” 在两人的笑声里，时文君略显认真的道：“也许她现在就需要一个屈服的理由，从心理学上讲，你们别扭了这么久，她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和荡平心理症结的行动。所以别怕，逼她，逼她惨一点，她不会怎么样的。再怎么样，也不会比过去更严重。其实三年前如果你不心软，当时就硬来，比如找人把结婚证办了，也许她当时就过去了。” “我……”王艾神色纠结：“我先问问汤牡丹吧。” 时文君翻了个白眼，黄欣反而道：“也好，让汤牡丹直接试探一下，看看她究竟是什么状态。我觉得既然过年时候她吃了你送去的伦敦特产，应该也差不多了，让汤牡丹更进一步，她们俩单独相处三年，胆子大点不会没问题。” 第一百六十二节 圆月（二） 答应了行动，可真到行动的时候王艾还是犹犹豫豫，就像面临一个重大事件之前总担心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一样。三个女人见了也没再劝，三年前的那一幕给许青莲的刺激有多深，给王艾的刺激就有多深。 领着心爱的姑娘去领结婚证，结果姑娘在民政局门口崩溃大哭，这样的难堪、自责，王艾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入夜，雷奥妮已经睡熟了，王艾方才偷偷摸摸的爬起来打开电脑一阵不明所以的操作后，叹口气拿出手机快速翻开、快速打字、快速发送，十秒钟操作完毕，关了手机上床睡觉！ 第二天吃早餐时，临时充当王艾助理的雷奥妮奇怪的拿起王艾的黑色手机：“关机了？” 说着就给打开了，然后惊讶的道：“呦，汤牡丹的短信，我看看，写着，我试试？你说什么了？哦，我想去接她，你帮我试试她。” “行啊，昨天半夜把事儿给办了？还以为你得拖个十天半月呢。”雷奥妮赞许的拍拍王艾的头，刚剪的，毛茸茸的可好玩了。 一件大事放下，王艾轻松起来：“吃饭吃饭，今天回海淀游泳，天儿太热了。” 其实颐和园这边也有游泳池，室外的，王艾嫌小，游不痛快。而且海淀和东城的两个家市井气息浓厚，不像颐和园这边安静的好像避暑山庄似的，呆久了会无聊。 时文君也静极思动跟着回到了海淀，只是不能下水，就坐在岸边看着几个人在水里畅游。昨天谈过了笨蛋食品的升级计划，她又主动请缨，于是她就接过了向上级部门提交专题报告的任务。按照王艾这个“小智囊团”商量的结果，报告主要向农业部和环境部递交，内容则是前瞻性的指出本土食用家畜种类可能的灭绝危险，同时拿出笨蛋食品的相应计划。希望上级能注意到这个问题，并展开相关布置。 只要国家开始注意保护本土家畜家禽的种群安全，会不会扶持笨蛋公司甚至会不会以笨蛋公司这个目前国内最大、最全的本土家禽家畜饲养企业为抓手都无所谓。笨蛋公司要将本土家畜家禽发展成分级制的奢侈副食品，就需要以健康的种群规模为依托。而只要国家注重势必会在技术上推动，那么笨蛋公司实验室即便拿不到扶持款，也可以买国家科研院所的技术来用。 以笨蛋公司目前的高利润来说，完全不在意技术的费用，不论是购买还是研发。 王艾只在家休息了两天不到就出门忙活他的商务工作了，其实他想多歇几天的，可是闲了两年终于恢复工作的雷奥妮不同意：“老娘都闲的要长胡子了！” “你现在的声势比两年前也不差，德甲55球，国家队100球，赞助商都等的要挠墙了，你开点吧！” 按王艾的预计，这番忙活主要是应景的，毕竟国家队破百实在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儿，体育总局专门为这事儿给王艾发了贺电！ 哪怕王艾家距离体育总局也就半小时的路！ 而且日期还近，各路赞助商都要抓这个时间窗口赶紧捞一笔。但这个影响不会太长，也就是十天半月的，然后就将恢复王艾的“超级巨星”本来状态。所以王艾给外交部打电话请转告古巴方面，他准备在月底前往古巴访问。 古巴外交部建议的路线是北京——莫斯科——哈瓦那，中国外交部也建议走这条线，原因虽然没说，但王艾心里明白，这是为了防止意外。尽管几率不大，但王艾还是从善如流。 王艾当然把这个决定也和父母说了，家里人也都知道了，也纷纷出谋划策。去古巴王艾最开始的想法是两个，一个是拜见伟大的菲德尔同志。王艾如今的足坛地位已经不亚于马拉多纳，想来已经退休的愿意接见各路国际知名人士的菲德尔同志不会拒绝。二是具体考察古巴的社会主义建设，丰富王艾的哲学思维和眼界。古巴孤悬海外，这么多年在美国的压力下保持了社会稳定、经济发展、文化繁荣、技术进步，相当了不起。在王艾看来，古巴的社会主义建设一定非常有特色，非常有参考价值。 身为社科院的一员，虽然这些年成果不多，主要集中在匿名于《青年哲学家》上发表短评，但总归有出成果的责任。考察不同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恰恰是哲学研究的本职工作。哪怕王艾属于文学哲学部，但偶尔客串一下马克思主义研究学部也正常，毕竟马克思主义是以哲学为根基的。 但经过家里人的研究后认为这是一次很重要的机会，不如拓展一下。七年前古巴通过了一项雄心勃勃的科技创新计划，再加上古巴原本就拥有的世界领先的生物技术，这使得起码在笨蛋公司看来双方合作的前景相当大。 虽然古巴受美国制裁，对外经济技术合作很受限制，比如如果用美元来做结算手段，美国就会时不时的卡你一下，让你非常痛苦。但对笨蛋公司来说无所谓，笨蛋从来没想过走出国门，对于外国人的需求一直都是一幅：爱吃吃、不吃滚的嘴脸。 也就是说，哪怕美国制裁了和古巴进行生物技术合作的笨蛋公司，笨蛋也完全不当个事儿。这些年靠着公益立企、靠着时文君、周氏兄弟的红色领导，笨蛋的那帮人没准等着盼着美国制裁呢。 所以，在家里人的商讨中，时文君率先提出了加入的要求。正好笨蛋公司要升级，从哪买技术不是买？没准笨蛋的技术古巴也看上了，双方交换还不用花钱呢。随后，多年执掌超越体育的黄欣也提出了要求，超越康复医疗中心是全国顶尖、欧洲也一流的运动康复机构，也有很多技术。这方面虽然不知道古巴强不强，但古巴女排、拳击很强势，古巴医学同样世界驰名，因而一定有不少积累。 而且既然是一次友好访问，那么即便古巴在这方面比较弱，也完全可以作为支援，或者其他交易的内容。反正古巴人也不可能跑到中国来开这样的机构抢生意，王艾一方没有任何担心。 第一百六十三节 圆月（三） 后来王斌也来了兴趣，提醒王艾古巴那边很早就开始了用甘蔗渣造纸的尝试，虽然不太成功，但从结构上来讲，纸张是刚需，而古巴糖业发达的背后是大量的甘蔗渣无法利用，也就是说这里边的利润空间很大。 所以王斌建议王艾这一趟去，带上北方轻工研究院的专家，最好还带一个高管，探索一下看能否在古巴开个造纸厂。 家里人林林总总的说了这么多，王艾觉得不能等闲视之。于是又一次通过外交部联系古巴方面，丰富了此次出访的内容，并要求古巴方面提供相应领域技术水平的概况，以探讨是否有机会达成合作。 从单纯的友好访问，逐渐变成了经济贸易技术合作访问。由于在畜禽养殖、运动康复乃至造纸化工等方面，笨蛋公司、超越康复、北方造纸都是国内甚至世界领先，所以古巴方面反应迅速，在王艾提出要求后没到一天就整理好了相关资料。 对中国来说这次对外技术合作规模不大，但对古巴来说就不小了。而且畜禽养殖和运动康复就算了，北方轻工研究院的许多技术可了不得，武警把门代表着有着广泛的军民合作。 所以王艾这边还没等安排好出访人员，穿军装的就上门了：我们也得去！ 王艾一琢磨，既然出访计划已经走样成这样了，那不如再多样一些吧。于是他给社科院的老丁他们打了电话：去古巴考察社会主义建设、考察改革开放，你们去不啊？老丁他们踊跃表示：不花钱谁不去谁傻！ 这一下，既有驰名世界的大球星、又有国内几个领域的顶尖企业、还有军队保密部门的人员以及社科院的学者，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凑到一起，就不能让王艾当团长了，官方身份级别不够，哪怕去的都是你的亲朋好友都听你的，那人家对接的也听你的吗？ 于是，外交部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司，决定派出一个副司长带队。 对于一个多年封锁但自强不息的国家，过于因为种种原因交流沟通的范围有限。而一旦凭借王艾这个可以直见对方决策层的开罐器，取得成果是必然的，无非是成果多大的问题。 在这段忙碌于商务工作的周期，王艾保持着和古巴方面的密切沟通，同时又在期待汤牡丹的回音，可一直到22号汤牡丹的回信才来：“我前几天试探她光笑不说话，后来把我逼急了我就给她放你这三年的成就展，她还是不说话。但我半夜偷看她的笔记，发现了好几个你的名字。按我的理解她应该是挺想你的，但我不确定你来了之后她会是什么反应。” 得到这样的回答，王艾挠挠脸，汤牡丹肯定已经尽力了。陪着好朋友发配宁古塔三年，要说不想回来是骗人。当年一起创业的刘丁香已经成了知名企业家，在副主席出访意大利时得到接见后，这两年频繁被外事口拿来当典型，哪怕汤牡丹再是有情有义，也不可能什么想法没有。 可许青莲这反应……行吧，去！ 锻炼多年、执掌一方的黄欣、雷奥妮、时文君已经明确表示：她们能同时接受的只有许青莲。 拍摄广告、出席活动，王艾忙的团团转，只好把拟定出访名单的事儿委托给了无事可做的黄欣。而时文君已经将专题报告提交了，引起了农业部和环境部的高度重视，最近这段日子两个部委正在展开相关调查，准备时机成熟了召开联席会议。笨蛋要准备的事情林林总总一大堆，时文君终于闲不着了，甚至能否去古巴访问都不一定了。 在汤牡丹回信的一个星期之后，王艾这边终于可以喘息一下。两个伟大记录所带来的波动效应逐渐平息，接下来的商务工作就将是常规性的了，也就不用急于一时，可以从容安排。 按照事先和古巴方面约定的，此次“经济文化友好访问团”将于北京时间6月30日在北京出发，先飞往莫斯科加油停靠，然后按照莫斯科机场的指挥择机起飞，大致将在古巴时间6月30日上午前后在哈瓦那降落。 因为此次出访虽然有副司长带队，但私人气氛浓厚，所以外界并不清楚，国家当然也不会宣扬。毕竟如今古巴和美国的关系只是转好，远未恢复正常，顾及与美国的关系，中国这边一直对和古巴靠近非常小心。对王艾的出访，上级只能说允许，但绝不会鼓励。这些年中国知名运动员几乎没有去古巴访问的，可见一斑。 甚至如果不是王艾名气大、贡献大，他去都未必能得到外交部批准。就这，去之前外交部也专门派人叮嘱王艾，去了不要做任何政治表态，你要考察社会主义运动，这是你们学者的权力，我们不好管，但你在这方面只能看、不能说。你巨大的国际国内影响和庞大的商业利益都决定了，你去了就是极限，千万别越界。 王艾也明白，自然满口答应，他也不想给国家找麻烦。 6月28日晚上，王艾在北京家里一边吃晚餐一边听黄欣最后汇报出访名单，社科院那边老刘带队、老丁、老金、老杨、老李全去。王艾这边他自己加上雷奥妮以及赵丹、严竹两个保卫。笨蛋公司方面派出了家禽家畜繁育中心的主任外加一个助手携带技术名录和部分资料。北方造纸方面研究院派出了一个办公室主任加一个助手，同样携带技术名录和部分技术资料。超越康复医疗中心方面同样派出了一个三人专家组随行。最后还有超越文娱临时搭车，准备将《风范》、《国旗升起的地方》等优秀影片带去古巴，票房什么的无所谓，能借此博得古巴各阶层好感为后续的合作打开大门才是关键。 外交部那边除了一个副司长及秘书，还调了两个专职保卫干部随行。 出于保密考虑，王艾提议乘坐自家的私人飞机前往，获得了外交部批准。 第一百六十四节 圆月（四） “你明天晚上还有事儿吧？”聊完了出访名单，黄欣突然问道。 “嗯，海尔有个老客户酒会，我得去一趟青岛，后天上午回来正好上飞机。”王艾吃着饭头也不抬的道。 “要是这样，你从古巴回来得7号？”黄欣问道。 “嗯大概吧。”王艾夹起一个包子放在面前的小碟子里：“最少是五天，谈的好了也可能临时延长，反正我们这是私人性质的，不用太规矩。外交部那边也说了，你们谈的好时间长几天也可以。其实公务访问团也有类似情况，我们和古巴太陌生，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人家真到时候临时安排一场活动，我总不能不给主人面子。一个球员在休赛期说自己分秒必争也没人信不是吗？” “对你来说还真不一定。”黄欣笑道：“我看前几天你的行程表里不少活动都被临时押后到了七月份？那你回来后还得忙多久？” “想忙多久忙多久，那帮老板恨不得把我榨出油。”王艾拿过蛋花汤一边喝着一边吐槽：“要不是知道我比他们都有钱，不能真得罪我，就冲我拿钱这个痛快劲，干活这个墨迹劲，早给我脸子看了。” “说起来，真的要感谢爸爸妈妈！”王艾突然拿起蛋花汤放在对面的父母面前：“喝茶、喝茶。” 王斌吃着饭视若不见，艾小青白了儿子一眼：“都有孩子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王艾嘿嘿两声，就听艾小青道：“我记得你7月22号要去伦敦参加火炬传递？然后呢？留在伦敦看奥运会吗？” “嗯，伦敦奥组委和中国奥组委都请我去。”王艾点头。 “奥运会一直到8月12号，你一直呆到那时候？” “看情况吧，要是没啥事我就一直在伦敦待着，你们不也打算去吗？” “我们去了看几场得，能像你一样从头呆到尾？” “没办法，总不好厚此薄彼，尤其是一些冷门项目，需要我支持。” “然后就是德国，超级杯了吧？”艾小青道：“你是打算7月下旬去伦敦然后直接回德国准备新赛季？” 王艾咂咂嘴：“也是啊，这都连上了，其实欧洲杯也请我了，我这不是要去古巴没空么。” “那你什么时候去大庆？”艾小青话锋一转。 “啊？”王艾楞了一下：“我打算从古巴回来的。” “假设你7月7号回来，然后你22号又要去伦敦，按你往年的节奏夏天广告活动半个月都勉强，你哪有空？”艾小青敲了敲桌子：“别拖了，就今晚，你连夜去大庆。正好你不马上要去古巴吗？她要不听话，你就以集团名义抽调她随行出访古巴，我看了你们的出访名单，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负责团队后勤和联络的，她这几年一直在工会做类似工作，理由足够。” 王艾叫老娘一顿说给整的反应不过来，等老娘说完了王艾才下意识问：“这就去？” 没人回答，一桌子人都看他。 “那出访名单都报告完了。” “我们家的飞机，加两个人怎么了？”艾小青霸气的道：“行了别废话，这么点事儿叫你办的拖泥带水的，要不抽你你能琢磨到世界末日去，赶紧的吃完饭就去，坐家里的飞机去，机组、航线都给你准备好了。” 犹豫良久，在家里人一致的强力要求下，在艾小青观察、汤牡丹汇报各种条件完全成熟的情况下，王艾终于踏上了前往大庆接人的路途。就这他还特意把放假归来的赵丹和严竹带上了，理由是这两位是王艾在伦敦时期和许青莲到一起时的见证人，许青莲对他们非常尊重。极端情况下，这两位的出现可以起到助攻的效果。 德国美人号在夜幕里飞行，窗外星光点点，大地上光芒连缀，王艾坐在窗边沉默不语。此行只有他们三人，小助理康丝还在辽阳上班无法临时抽调，王艾只是临时换上了久未穿过的青年服，带了自己的黑色手机。 “酒店订好了？”飞机飞过沈阳了，王艾问道。 “嗯。”赵丹应了声：“明天的航线也订好了，中午的，直飞青岛。” 沉默寡言的严竹在一侧看着王艾：“按我的了解，小许是个明事理的人，隔了这么久她还没走，说明她已经想开了，你不要再有什么顾虑。你的个人情况、家庭情况、事业情况她肯定都知道，都需要她，她不会再怎么样。” 赵丹也道：“以你们的情况，如果她还对结婚有障碍，那不结婚也是一样的，无非是一个手续一个证件，你们早就渡过了需要这个东西来保障什么的阶段了。” “嗯。”王艾点头：“到了大庆我直接去。” “下飞机了你给汤牡丹打个电话。”赵丹叮嘱了一句。 晚上八点，大庆北方轻工生产基地办公楼四楼工会旁边的临时宿舍里正抱着许青莲胳膊窝在沙发里看《甄嬛传》的汤牡丹，感觉到外衣兜里的手机震动，掏出来一看…… “手机振动你也震动？传染了？”头都没回的许青莲问了一声。 “那个、那个……”汤牡丹结结巴巴：“那什么、没，哦不……” 许青莲扭头，带着笑意审视着汤牡丹：“怎么了？世界末日了？” “嗯，差不多。”汤牡丹老老实实的点头：“对我们来说，世界末日了。” 许青莲微微侧头，一只手的葱白手指抬起汤牡丹的下颚，四目对视片刻突然道：“他要来了？” 汤牡丹缩了缩脖子：“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有出卖你，我不是叛徒……” 许青莲不理会，放下手舒了口气望着前方电视上依然闪动的人影：“还真是世界末日了。” 说到这，许青莲环顾房间：“本来我还呆的挺舒服呢，你说是不是？白天处理那些可爱的工作，晚上看些可爱的电视，还有可爱的你陪着我……行了，收拾收拾吧，让人看了不像样。” 起身换衣服的许青莲又环顾了一圈：“三年，我还没呆够呢。” “那你到底回去不回去啊？”承担大任的汤牡丹着急的问。 “人都来了，我还能不回去吗？”许青莲笑了一声：“我再不回去他会发狂的，他会打死我的。” 第一百六十五节 圆月（五） “基地建的不错。”站在基地办公楼下，王艾随口对从家里赶来的北方轻工大庆基地总经理夸奖道。 基地老总赔笑点头，他这个级别当然知道真正的老板是谁，只是万没想到这位爷突然而至，随行人员只带了两个，而且不说来干什么，让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王艾本来不想惊动任何人，奈何来到基地后发现，没人带着，他进不去！ 这才想起来早年由他提议后来得到贯彻的基地制度：门禁军事化，认证不认人。这样做的理由是，对于实际上的终身雇佣制企业而言，失去了失业压力后员工容易过于懒散，必须以强有力的纪律要求来保证基本的劳动和工作秩序，必须以强有力的纪律要求来遴选人才，避免亲近繁殖、内部腐化。 每年集团纪律部都会通报违反纪律被处理的案例，集团保卫科也会通报扭送司法机关的案例，以此来反复敲打员工，确保企业文化和工作环境的积极向上。 如此，哪怕是王艾来也不好使，必须有人签字作保。奈何基地只有老总这个级别才明确知道王艾是企业的太子爷，早年在爱的造纸厂阶段全厂员工集中看王艾球赛的事儿早就叫停了。如今辽阳基地的员工知道真相，而外地基地的员工是不知道的。 所以最终只能临时把这位老总从家里叫来，让他亲自来开门。 “我上去接个人，你在传达室等我吧。”王艾指了指灯光明亮的四楼：“你不要多想，我不是来挑毛病的，接了人我就走。” 老总面带疑惑，但看王艾似乎不想解释，也就没问：“那好，我就在传达室，在大庆我们是知名企业，什么事儿都能办。” 王艾笑着点点头，随即走进办公楼，汤牡丹这个奸细早就把办公楼的结构、外形以及她们宿舍的位置透个明明白白了。所以王艾哪怕第一次来也老马识途，走的那叫一个溜！ 蹬蹬蹬走上四楼，向右一拐，楼道的深处有一道铁门，这是基地党委为两位常驻女干部特意装上的。左手边是面向厂区的窗户，右手边是一间间熄灯的办公室，楼道尽头的左手边是两间原本充作仓库，后来改为女干部宿舍的房间。 整条走廊，在尽头光明大放。 听到走廊里皮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正在屋子里帮着收拾行李的汤牡丹抬起头，发现许青莲的手停了下、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此时汤牡丹可不怕她了，很是故意的笑了声才推开门到了走廊里。 从黑暗中走过来三个男人，当先一人一身板正的黑色青年服，脚下皮鞋，身高足有一米九开外，步姿洒脱坚定，脸上带着淡淡笑意，身后两人置身于黑暗中不起眼，却烘托起了当先这人的伟岸。 这就是昔日朝夕相处却三年未见，总在报纸、电视、网络上闻其名、听其声、观其行、每每为之心潮澎湃、激动不已的世界第一球星、中国第一明星、千千万万球迷心中的神、以24周岁年纪创下无数辉煌纪录、三夺金球奖、三封世界足球先生的传说人物。 汤牡丹压不住心头的激动，话到嘴边却只有一句：“她在里边。” 王艾驻足，微微弯腰直视着汤牡丹的眼睛：“在干什么？” “嘻嘻，收拾行李呢。”汤牡丹绽放出令王艾恍惚的灿烂笑容。 王艾笑了一声：“牡丹，这三年，真是辛苦你了。” 汤牡丹略带羞涩：“不辛苦，你快去吧。” 王艾嗯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推开房门。 房间里，许青莲回头，王艾驻足…… 朝思夜想的人啊！ 三年未见你可好？ 千般话语，无处说起，万里踏遍、咫尺之遥。 却像那瑟瑟的秋草。 良久，许青莲的目光渐渐退缩，王艾的目光越发坚定。临行前，挺着肚子的时文君反复告诫他：你一定要坚定，万万不能退缩，她现在需要一个无法抵抗和拒绝的跟你走的理由、渡过这一切的理由。而所有的理由都不如你一个坚决的、不走不行的态度、不惜一切的态度。 于是，王艾压下心头的慌张，上前一步冷着声音：“收拾好了？” “嗯。”许青莲低着头、低着声。 “这电脑是你们买的吗？”王艾指了指没关闭的显示器：“你还是喜欢戴尔。” “嗯。”许青莲抬起头、低着声。 王艾心中一慌，说好的高冷呢，怎么刚说两句就要嘻嘻哈哈了？于是赶紧重新保持冷漠：“行了，走吧。” 临到嘴边的“剩下东西让汤牡丹帮你收拾”的话终究没吐出口，他担心自己一旦磨叽起来，对许青莲的压力就不够了。 “我还没写辞职信、工作还没交接……” “不用了！”王艾进入角色：“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一个基层干部、有你不多、没你不少。如果你这几年工作确实有心得、对这里的同事确实有好感，回家了有都是时间处理。” 说着，王艾上前一步用左手拎起两人的拉杆箱，空出右手：“嗯？” “嗯。”许青莲低低一声，上前一步把手畏缩着搭在王艾的手心里。 门外正低声聊天的三人发现门开了，纷纷惊讶，为什么这么快，就见王艾板着脸拎着拉杆箱，另一只手牵着低头无语的许青莲：“走，回酒店。” 一行人脚步不停直接下楼，基地老总诧异的望着下来的五个人，许青莲和汤牡丹他是认识的，这是基地这几年涌现出来的优秀干部，虽然不喜欢出风头，但能力非常出色，他还琢磨着什么时候向上级正式推荐呢，这怎么？ 瞅着好像，关系不一般啊。 他可不觉得自家太子爷是来抢男霸女了，这一定是以前认识啊。 ……诶呦！ 王艾没理坐卧不宁的基地老总，严竹要开车、赵丹做保卫自然也没和他说话，唯有走在最后边的汤牡丹偷偷指了指自己的手机，老总会意点头跟随出门，直到离开之前王艾才隔着车窗冲他点了点头。 车子扬长而去，过了半小时，上火的基地老总接到了陌生电话。 第一百六十六节 圆月（六） 喜来登酒店总统套房，王艾几番旧脾气发作又几番忍耐，保持着高冷姿态。而许青莲也几番欲言又止，也许她知道王艾是故意为此，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王艾对自己人是很心软的，从来摆过这么长时间的冷脸的。但她宁愿王艾继续这么冷下去，帮助她渡过这本来无法逾越的人生坎坷。 而王艾虽然没什么话，心里却也反复慌张，他不知道自己的行动产生了什么样的效果，沉默的许青莲是准备服从还是在酝酿着反抗。 难言的沉默持续了很久，才被王艾一声：“你要洗澡吗？那我去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青岛。” 许青莲没问为什么去青岛，默然点头。等王艾出来时，卧室的灯光只剩下床头灯，安静的仿佛连呼吸声也没有，隔着被子，许青莲背对着卫生间的方向，留下了半张床。 王艾无声的上床，关灯，两人背对背侧躺着。 活生生的诠释了一个什么叫“同床异梦”！ 想到这，王艾忽然心生狂躁，此前再多的忍耐都压不住心头的冲动：我们怎么就这样了？心心相印这些年，什么事儿了也没有，为什么就这样了？这是闹哪样？ 想到这，王艾一个翻身按住了许青莲的肩膀往下一压，她仰面朝天，黯淡的目光带着惊诧，随即就被王艾深深的吻住。 许青莲僵硬、僵硬、回应、热烈回应。 缠绵中，王艾擦了擦许青莲的泪水，柔声道：“我开始了？” “嗯。”许青莲就像当年伦敦的那个满月之夜一样，羞涩的别过头。 “嗯？”王艾几番试探，无奈的捏了捏许青莲的耳垂：“你别抓着我不放啊。” “我、我没有啊。”许青莲讶异的正过脸，随即……羞恼的打了王艾一下闭上眼：“你要不想就下……嗯~” 雪径未扫三年整、画廊金荷已凋零。 候得春风晴雨夜，满园尽是花开声。 “你变了。” 第二天清晨，蜷缩在王艾怀里的许青莲见王艾睁眼，没有收回放在王艾脸上的手指，见王艾依然没笑没动，便接着道：“没有以前爱笑了。” “太爱笑不受尊重啊，比如说你。”王艾说了一句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许青莲也笑：“这下才和以前一样。” 王艾立刻板起脸俯身就要让“妖精吃俺一棍”，许青莲赶忙推挡：“别、别，我错了，我服了，大家应该都在等着我们起床……你、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王艾支起上身，指着许青莲的鼻子：“这事儿没完。” “嗯嗯。”许青莲忙不迭点头。 “等回家的。”王艾翻身。 “到时候你怎么样都行。”许青莲支起上身。 冷不防王艾回来双手一抓嘶拉一声，此时阳光初生，在许青莲不敢挡、不敢躲、不敢看的羞恼中，就听男人用鼻子嗯了一声：“还是那么完美。” 然后，被捏了一下，挺疼的。 许青莲还是不敢说什么，直到男人下床吩咐一声：“穿衣服”，才敢站起来小声嘟囔：“撕坏了还怎么穿？” 在男人的目光下，许青莲不敢顶嘴，甚至不敢碎碎念，只能噘着嘴跑到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备份的小衣服换上。 打电话让酒店送了丰盛的早餐，就在房间里几个人吃过了饭，汤牡丹问宿舍还有一些行李怎么办，许青莲欲言又止最后看王艾，王艾慢条斯理的吃鸡蛋：“一会儿你去收拾一下。” “那怎么和基地的人说呢？这三年，他们对我们不错，尤其是在不知道我们真实身份的情况下，看得出来人很好，作风也很端正，还打算推荐我们参加干部轮岗准备提拔呢？” 王艾看了一眼许青莲：“你说。” 许青莲这才开口：“……你替我解释一下吧，就说、说，我是他女朋友，和他闹别扭才跑来，现在我要跟他回去了。嗯，替我感谢一下基地领导这三年的照顾，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就这么说？”汤牡丹追问了一句。 “嗯，就这么说。”最艰难的话出口，许青莲也就放松了下来，还笑了笑：“就说，我准备回去和他结婚了，这三年我很满意。让他们不要多想，继续努力，他们工作的很好。” 汤牡丹的笑容真的如牡丹花一样盛开，几乎是雀跃着离开了。 中午十二点，德国美人号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许青莲隔着玻璃好奇的望着又有不小变化的首都，等到飞机停靠，一行人登车后，许青莲变得越发紧张，不由得发问：“这不是去东城区的路？” “嗯，去颐和园那边。”王艾依然保持押送女犯的高冷姿态。 车子迤逦前行，开进了安静优美的小区，在道路的尽头已经看到一群人在等候，许青莲的呼吸越发急促，几番安耐，可当车子停下，她故作镇定的下车，看到人群里走出来的艾小青时。 “艾阿姨。”话没出口，泪水涟涟。 惹的艾小青也眼圈发红：“死孩子，你终于知道回家了。” 半晌，艾小青松开许青莲：“来，让我看看……我一看就想揍你！” 说着，咬牙切齿的捏着许青莲的脸：“坏孩子，你这么就这么狠心，三年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打。你可是我养大的，我又没得罪你。” 许青莲笑着抿了抿嘴，低头低声：“阿姨，我给你做饭嘛。” “做两顿饭就想糊弄我？”艾小青拉着许青莲的手：“来吧，见见别人，大家都想你。” 艾小青身后是抱着肩膀的雷奥妮，直到许青莲走到面前也没松开肩膀，反而傲慢的道：“老虎，家里孩子都仨了！你起个大早……” 话没说完，屁股上挨了艾小青一下：“好好说话。” “嗷！”雷奥妮嘻嘻一笑张开双臂抱住许青莲，乘人不备还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惹的艾小青一阵翻白眼，对这个德国儿媳妇哪都满意，就这个欢脱劲总是让人瞠目结舌。 松开雷奥妮，是眼睛亮晶晶的黄欣，她显然刚刚哭过，上前一步抓着许青莲的双手：“青莲……可不能再这么闹别扭了，大家都担心死了。” “嗯。”许青莲笑着、犹豫着、羞涩着：“我就是没脸回来。” 第一百六十七节 圆月（七） 时文君的情绪倒是保持的挺好，手拉手时还注意到了许青莲手上的老茧：“不是说你去工会做文职了吗？” “偶尔还是要下车间的，做了一些技术改进，要去试验。”许青莲不以为意的笑道：“走吧，你这么站着一定很累。” “没事儿，还早，活动活动好。”时文君说着，却还是转身准备进院。 “姑娘还是小子，知道了吗？” “还不知道呢，阿姨不让我看，说是怕伤身体。” 说着，一行人进了院子，不过满地打滚的两个小子还没反应过来，一旁趴着看热闹的淑女却一下站了起来，疑惑了不到三秒钟就蹭蹭跑了过来，围着许青莲转个不停，尾巴摇的像风车一样。 许青莲弯腰摸了摸狗头，便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蹲下身，好奇的看着大一点的：“你叫王胜？” 王胜疑惑的看着这个从未谋面的阿姨，有点害怕的点了点头。许青莲对小孩、动物怕自己已经习惯了，轻笑一声看向另一个皮肤白皙、头发发黄的：“你是王中华？” 王中华呀了一声，摸摸兜，翻出来一颗糖，那边王胜也拿出了一颗糖，两只小手捧着两颗糖递到许青莲面前。 许青莲惊讶的看两个孩子，又回头看向众人，下意识的道：“真是……比我听话多了。” 大家哈哈大笑，惊醒过来的许青莲也摇头失笑，接过两颗糖来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谢谢你们小哥俩，你们都是好孩子。” 已经十二点多了，准备吃午餐，一家人刚走进饭厅，艾小青突然道：“王艾你的航班要到点了，你抓紧时间快点吃。” “几点？” “12点45。” 王艾闻声立刻站了起来：“那我带点在路上吃吧，反正到青岛也近。” 说着，王艾起身，看了一眼一屋子的女人，没说什么，走到院里摸了摸两个孩子头，带着他的人马出门向机场。 其实他知道，艾小青是让这些关系复杂的人们久别重逢了在一起单独说话，他在其中不好办。女人家有女人家的秘密，哪怕是最亲密的男人也不好介入。虽说许青莲是众望所归，但三年没回来，家里的关系总要调整一番，感情的事儿好办，但是在工作方面，总要重新划分领域。 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这一家怎么处？大主意要王艾拿，但总要她们试一试。婚姻怎么办？也总要她们谈一谈。哪怕早有共识，也总要她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敲定才稳妥。 王艾这次去青岛没有用私人飞机，虽说海尔一年给他一个亿，但明天就要前往古巴，飞机需要检修不说，家里人也不希望他太张扬。 下午三点到青岛，上了海尔总部派来的车，前往会场地点。今天的老客户酒会张总会亲自出席，各方面都很郑重，否则也不至于特意把王艾请来。当初和王艾签约的时候也是张总亲自出面的，一年一亿的代言费，对海尔来说太难了。不是说钱出不起，而是决策过程很艰难。海尔本来就是世界知名企业，决策层对是否有必要请王艾这么一位代言人存有疑虑。后来是张总归纳了王艾身上最知名的特征：效率、精准、技术以及高知，用以说服了决策层的其他人。 这四个鲜明的标签，与海尔的产品形象高度契合，再考虑到王艾国内国外的庞大支持群体，一年一亿签这样一个全球代言人还是合适的。同为五百强的阿迪可是用一年六个亿才获得王艾的形象授权，与之相比，海尔算赚到了。 出于谨慎考虑，海尔当时和王艾的协议是一年一签，王艾也大度的同意了。到现在已经续约两次，显然双方都比较满意。 这场酒会从下午四点到晚上八点，王艾到时即将开始，已经看到大厅里人头攒动。见王艾到了，主持人热烈宣布然后把王艾请上台，足球作为最大运动项目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这些老客户不管是不是球迷，对王艾的名字都如雷贯耳。因而王艾刚上台还没什么也没说呢，下边掌声就响起来了。 按照海尔方面早前交给王艾的活动安排，王艾接下来站在台上先做了一小段演讲，讲自己非常荣幸成为海尔大家庭的一员，讲自己在海外工作中对海尔的了解、外国人的评价等等。然后王艾和主持人同时在台上就坐，主持人提了一些关于德甲联赛、个人记录的问题，然后邀请客户们提问，这下就热闹多了。 由于王艾历来严格的信息管控，迄今能专访到他的国内媒体依然还是那四家，所以他的新闻饥渴度一如既往，而且现场没有邀请记者，王艾也就没那么拘谨，妙语连珠的回答了不少问题。 最后一个环节是他下台和感兴趣的球迷合影、签名。王艾也笑呵呵的配合，又忙活了半个小时左右。 等王艾下去了，才有一些漂亮姑娘上台又唱又跳的，就会中途张总大驾光临，虽然半个小时后他就走了，但这半个小时大多数时间都把王艾拉在身边。 张总走后不久王艾也告辞了，这个酒会请他来的目的他一清二楚，一个是答谢老客户，让这些老客户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他这个平常人已经很难接触到的国际大球星，满足一些他们的好奇心。另一个就是让王艾讲一讲他对海尔的印象，为海尔巩固客户关系敲边鼓。 当这些流程完成，他留在现场的意义就不大了。海尔员工还要借助这个场合与老客户谈正事儿，他再留下反而是一种干扰。 从现场出来，王艾直接乘车前往另外一处，张总今天要亲自宴请一些重要的老客户。到一个私密性挺强的饭庄后，宴席刚开，张总打招呼请王艾入座，还开玩笑说今天的食材绝对合格，你放心吃绝不会有问题，王艾这才举筷子。 哪怕是这个场合，在座的依然对王艾充满兴趣，实在是球迷这个群体太大了，遍布各个阶层。海尔是世界五百强不错，但王艾是足坛三个超级巨星之一，是顶尖人物。所以这个场合的老板们和刚才的老板们区别不大，也是合影签名提问题，典型的球迷表现。 第一百六十八节 圆月（八） 宴会的后半段，话题渐渐高深，涉及到企业管理、政策法令等等，王艾就想告辞，却被张总拉住：“小王儿，我去过辽阳你知道吗？北方轻工特种纸生产基地我去考察过，那里一直向我们海尔供应绝缘纸。” 王艾恍然，原来还有这段渊源，于是也就不装了，留下来作陪。政策法令什么的，他依旧不搭腔，身份不够，他爸来正好。不过在谈到企业形象、产品形象时，王艾结合自己的情况说了几句。 在座的都明白，能成为超级巨星的，绝不仅仅是因为球踢的好。能在张总这一年拿走一个亿的，一定有他的成功之道。在企业界海尔是世界五百强，而在足球界王艾是世界前三，甚至是世界第一。能亲耳听到王艾关于品牌形象的思考和分析，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一直到晚上十点，宴会才散，王艾陪在张总身边把重要客户一一送上车，然后一边开玩笑说“我是您花钱请来的打工仔”，一边坚持把张总送上车，挥手直到看不见车尾灯为止。 类似的场合王艾参加的不多，毕竟能请得起他的企业本来也不多了，但只要来，态度一定到位，绝不会因为“我家比你们都有钱”而轻慢谁。毕竟此时此刻他就是拿人钱的艺人，没让他拎包就不错了，而且他对张总可是真心佩服。王艾家企业在制度塑造中参考了他很多实践和理论成果，人家早在几十年前就通过“砸冰箱”一举奠定了海尔几十年的高端产品形象，论品牌打造、论企业管理，人家是个中老手、开山祖师一样的人物。 而王艾的这种态度，严格来说也是“超级巨星”品牌形象管理的一部分。 在青岛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十点王艾在北京降落，匆匆回了趟家拿了随行的衣物、准备的礼物等等，带上雷奥妮、严竹、赵丹、许青莲、汤牡丹等人匆匆前往机场与其他成员汇合。中午十二点整，德国美人号在北京机场缓缓滑行，开启了此次“经济贸易文化友好合作访问团”的行程。 在飞机上，王艾和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司副司长同志坐在一起，抓紧时间结合古巴方面提供的资料对了一遍行程和团队划分，这次访问团总共分为四个部分：王艾作为体育明星将前往拜见伟大的菲德尔同志，这是他此行出访的重头戏。莫说什么私人访问了，王艾这种地位就没有私人的空间，何况是去古巴拜见传奇的共产党领袖，所以时间可能只有几个小时，但却是重中之重。其次是老刘、老丁他们这些青年哲学家将前往古巴科学院与相关专业展开交流探讨，并到哈瓦那大学哲学和历史系做交流。王艾视情况也可能中途参加，或不公开参加。再次是雷奥妮率领的北方轻工造纸研究院、超越康复医疗中心、笨蛋畜禽养殖研究院三个科研单位与古巴轻工业部、古巴体育局、古巴农业部畜禽养殖局等对接交流，还要去古巴甘蔗渣造纸项目、古巴医学院、古巴合作农场等地方调研。最后是带了几部优秀文化作品的超越文娱将前往拜会古巴文化部电影局。 总人数不过27人，但构成却非常复杂，中方光保卫人员就派出了7人，各类活动加一起上百场，而且层级还不低，因而各种安排非常详细。外交部对合作成果乐见其成，但更怕惹麻烦。 古巴能在美国几十年如一日的打压下生存下来，那骨子里也是一个桀骜不驯，这样的国家哪怕是小，自尊心也是非常强甚至过分强的。处的好怎么都好说，甚至能跟你掏心掏肺，可要处理不好那也是翻脸无情。 在副司长同志严肃的叮嘱下，此次访问团的成员全都噤若寒蝉，拿出了最好的精神状态和最慈祥的笑容。当飞机终于翱翔在哈瓦那机场上空，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 见惯了大场面的雷奥妮都有点紧张：“一会儿下飞机你在前边领着我。” 王艾也有点紧张，不过故作轻松的一笑：“我在领导身后，你跟着我就行，对方来机场接机的不会是什么大人物，放心。” 由于王艾事先和古巴方面沟通过，所以古巴没有为王艾这位知名度不亚于教皇的超级巨星安排盛大的欢迎仪式，很低调的只有几十个人在机场迎接，这让来宾们都松了一口气。 先行到达中国大使馆吃饭休息，并按照古巴方面沟通的内容最后调整行程。不久得到通知，劳尔同志将在晚上于革命宫接见众人。 晚上七点，在热带风情浓郁的革命宫前草坪，王艾见到了这位能娴熟用中文演唱《东方红》的领袖。似乎发现中国的这些年轻人有些紧张，劳尔同志就开玩笑的让上届世界杯冠军队队长预测一下明天欧洲杯的决赛结果。而王艾被劳尔同志的笑容感染，也轻松的回答说：既然您用西班牙语问我，我也用西班牙语回答，那么一定是西班牙队胜利。 这番幽默的对话为这次接见奠定了良好的气氛，劳尔同志很健谈，接见来自友好国家的青年代表时也心情放松。同时这次访问虽然有中国外事部门领导带队，但依然是私人性质的，所以流程没那么紧张刻板，比如正式访问是要双方翻译一句一句转述的，而王艾这里不用，他直接用西班牙语说。中方的翻译们就变成了在下边给其他人员转述双方对话，有时候双方语速太快还来不及。 在古巴方面安排的酒店休息了一夜，第二天访问团正式开始工作，副司长带着雷奥妮的三支科研团队先后与各单位对接，中国大使馆派出干部带着老刘他们前往古巴科学院展开哲学和史学交流，王艾暂时留在大使馆等候古巴方面的相应安排，并通过许青莲、汤牡丹两个临时委任的联络员获取各方资讯，晚上到酒店与各方会和，了解会谈成果。 来到古巴的第三天晚上，王艾正在酒店旁听北方造纸研究院分析古巴甘蔗渣造纸项目，副司长接到电话面带喜色：“快、小王儿准备准备，那位要接见你了！” 第一百六十九节 圆月（九） 谁也没想到这场接见竟会如此漫长，从当晚7点王艾抵达菲德尔同志的寓所，进行了两个小时的谈话后，第二天上午王艾再次被请去，这次谈了一整天。 第一天前往由副司长和中国大使陪同，王艾向菲德尔同志赠送了中国国家队10号签名球衣和南非世界杯决赛用球，并拿出了他在国外购买的西语原版菲德尔同志讲话集请求签名。 当晚主要谈的是足球的事儿，昨天的欧洲杯决赛菲德尔同志看了，王艾也看了。所以话题集中在了这里，菲德尔同志对中国队如何战胜近乎无法击败的西班牙队的背后故事很感兴趣，王艾就拿出了向领导汇报的专注态度，从队伍组建、战略战术、针对性布置到战前敌情分析等一一道来。在菲德尔同志的询问下，王艾还扩展了话题，提到了世界杯决战前两年的奥运会足球赛的前前后后。 王艾西班牙语流畅自如，而菲德尔同志对足球通过马拉多纳的渠道了解很多，因而谈的很对路。最初王艾还有点紧张，但菲德尔同志已经告别一线工作长达一年，已经习惯了一个普通老人的姿态，再加上他话语幽默轻松，因而渐渐的王艾也轻松起来，谈的也越来越多。 因为中国队曾经因联合会杯失败而痛定思痛，加大了战略战术的针对性、加大了对精神的塑造，比如军训等，从这方面出发，话题就渐渐的过渡到了精神文明领域，这也为第二天的长时间谈话奠定了基础。 7月3日这天的话题，就集中在了哲学、史学方面，具体说就是王艾向菲德尔同志请教一些问题，菲德尔同志通过王艾了解一些问题。比如王艾对一些重大历史事件很感兴趣，而菲德尔同志就是亲历者甚至决策者。菲德尔同志对新一代的思想很感兴趣，王艾就向菲德尔同志做汇报。同时古巴正面临着国企改制问题，而王艾参与过现代企业制度构建；古巴有令人头疼的运动员叛逃问题，王艾是中国体育管理机构的中层干部和知名人士。总之，与纯粹是球星的马拉多纳不同，王艾兼有球星、学者、企业家的多重身份，这对不断思考古巴社会主义运动前途命运的菲德尔同志来说，是个很好的谈话对象。 毕竟青年是世界的未来，这一点在各国都通用。 因而第二天的谈话内容非常广，上午下午王艾总计和菲德尔同志共处了5个多小时，这是顶格的礼遇，当然也体现了融洽的氛围和交谈的质量。如果说菲德尔同志和马拉多纳是因为共同的反帝反殖民追求而情投意合，那么和王艾则主要基于现实的、学术的、深刻的话题而长谈一场。 “他是什么样的人？”晚上在酒店房间，许青莲终于忍不住好奇。 “英雄。”王艾听了之后想了半天就说了两个字。 许青莲眼巴巴等着，却见王艾没话了，忍不住道：“就这？” 王艾长长出了口气：“国际共运是世界各国无产者展开的一场伟大的社会实践，在这场恢弘的追求自由、民主、平等的社会运动中，他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人物。他也许犯过错，古巴也许走过弯路，但没人可以否认他伟大的情操和高尚的追求以及现实的成功。几百年前玻利瓦尔带领拉丁美洲人民初步摆脱了殖民统治，几百年后，菲德尔同志同样引领了一场新时代的反帝反殖民运动。正是因为有古巴在前边顶着，拉丁美洲的广大无产者才会有一点喘息之机，拉丁美洲各国才会有各种左翼政党牵制大资产阶级和买办阶级政党，没有让压榨变得那么深。正如同苏联的存在推进了美国的民权运动、妇女解放，改善了美国无产阶级的生活条件一样。” 等王艾这段长长的话说完之后，许青莲沉吟了一下依然好奇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说他是英雄？” “因为他身上的英雄色彩太浓了。”说到这王艾笑了笑：“他今天送了我一本外国人给他写的传记，里边记载了美国中情局对他的600多次暗杀。他还跟我说，如果被暗杀也能成为奥运会项目的话，他肯定是金牌获得者！如果暗杀也能变成职业联赛，他一定是超级巨星！” “他这么说的？”许青莲吃惊的看着王艾，见王艾点头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可爱的人。” “是啊，他很风趣的。”王艾带着一丝回忆道：“我说他是英雄，还因为他富有革命的浪漫主义精神，有些决定简直是……你可以说他意气用事，但不能否定那些决定真的很带感！” “什么呀？”许青莲好奇的抓着王艾的胳膊：“快说快说。” “马列尔港偷渡事件你知道吗？” “好像……”许青莲思索着点头：“有印象。” “这个说起来就长了，简单点说就是国际共运发起的地方一定是经济落后、人民生活贫困的地方，对吧？不论是源头的帝俄还是中国，不论是东欧还是拉丁美洲，这个你能理解吧？” “当然，资产阶级联盟的薄弱地带，阶级斗争最尖锐严峻的地方，一定是燃料最多的地方。” “对。但这样一来当这些国家纷纷变成社会主义国家以后，因为历史的原因，经济基础、生产力水平不可能马上就追上资本主义国家，于是就会出现叛逃现象。而资本主义国家为了掠夺劳动力，也为了贬低社会主义制度，对此会乐见其成甚至刻意引诱。” 许青莲点头：“我听说过，有东德、古巴，还有我国的广东地区，当然还有现在的朝鲜。” 王艾嘿嘿一笑：“那他们都怎么做的呢？东德的做法是建了柏林墙，我们的做法先抓后开放，朝鲜的做法仿照我国，唯有古巴的做法最另类！面对着资本主义大本营的美国，古巴的形势太恶劣，一般的做法也不好使。于是伟大的菲德尔同志在1980年的某一天，把古巴所有的杀人犯、流氓、妓女反正是各种坏分子，总共15万人打包送上了偷渡船，气势恢宏的向美国偷渡！美国的那帮海岸警卫队还乐呢！” 第一百七十节 圆月（十） 瞅着发呆的许青莲，王艾嘿嘿笑着：“你要是美国人你怎么办？” “我肯定想送回去。” “嘿嘿，菲德尔同志说了，古巴不想要这帮人，他们也不想留下。既然你美国和他们郎情妾意，那我成全你们！哈哈！”王艾说到这手舞足蹈：“这么老大一颗毒丸子捅进美国的嗓子眼儿，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憋的直翻白眼。后来实在没招还是委委屈屈的把这帮人收了，然后迈阿密就成了犯罪之都。这帮在古巴生不如死的坏蛋到美国一瞅：诶呦，满地都是枪啊！还可以请律师？这是天堂啊！” “哈哈！” 王艾也笑了一阵：“后来美国就改了移民法，也是怕古巴什么时候坏人攒多了再来一波。钱什么的咬咬牙可以忍了，但关键是堂堂的第一强国美利坚要是变成了古巴的流放地，那可真忍不了。” “难怪你说他是英雄，难怪你这么想见他。” “嗯，我崇拜的人可不多。”说到这，王艾翻身坐起来把菲德尔同志亲笔签名的讲话集和传记郑重的拿起来，小心的放在行李里，还套上了一层塑料袋：“这是我的传家宝！” 重头戏过去，王艾的行程轻松了起来，其他的几个技术合作谈判王艾不便参与，到古巴社科院、哈瓦那大学进行马列主义交流王艾也不便参与，于是按照双方商定的行程，7月4号这天王艾前往古巴体育局与古巴足球队见面。 两年前的南非世界杯是古巴有史以来第一次全部直播的世界杯，而恰好是这一次中国队拿到了世界冠军。要是这次没直播，王艾在古巴还真不见的有现在的影响力。因而当他抵达古巴国家队驻地时，一线队、二线队、青年队、少年队全都跑到门口迎接。 来之前申请出访时，体育总局领导曾交代，要担当好中国体育界的业余形象大使……再说古巴足球队也比较弱，起码在你们这批人的年代不可能对中国队形成什么威胁。 于是，王艾在履行了超级巨星的签名合影答问的程序并在驻地吃了午餐之后，下午王艾在基地和古巴国家队展开了正式交流。如今古巴也在打世界杯预选赛，不过两战皆负，基本已经被淘汰出局了。 王艾没觉得自己可以拯救古巴队，不过作为一个友好国家的超级巨星，他还是愿意提供帮助。他流畅的西班牙语、镇定自若的讲述、自成体系的足球观念、丰富的比赛经验，当然也有辉煌的成就，都让古巴国家队上下如获至宝。说到兴起了，王艾干脆换上球衣球鞋，上场和他们一起训练，亲自演示技术动作。 夕阳西下时，王艾已经一身汗，本来要告辞，可古巴体育局局长亲自来劝，国家队上下盛情相邀，王艾就没走成。等吃过晚餐，还是没走成，古巴国家队教练想让王艾看一下近两场古巴国家队的比赛，请他点评一下。 王艾有点犯难，这事儿说深了容易得罪人、说浅了又体现不出来水平，总之容易犯说道。可瞅着一双双淳朴又热切的眼神，王艾又不忍心拒绝，于是他临时给领导打了个电话请示这件事儿。 副司长同志从酒店带了个翻译来到驻地，再三叮嘱王艾要注意讲话方式，王艾一边看着比赛录像一边思考措辞，等看完了准备讲评时还是先说了一句：“在我眼里你们大家都是一样的，我一会儿讲评的时候不针对任何人。” 古巴国家队报以掌声鼓励。 对这帮没打过职业联赛、始终在国内低水平赛事转圈的教练和队员来说，世界杯冠军队队长三个金球奖三个世界足球先生五次欧洲冠军联赛冠军的主讲人，哪怕是比较收敛、比较粗略的讲述，也让他们大开眼界。 再次一一拥抱、再次大合影、再次听到无数感谢的话，王艾才顶着星光月色回到酒店。 还有两天行程就结束了，王艾打听了一下其他团队的情况。古巴在三个技术领域有强有弱，而王艾这边都是一家的，自然就可以取长补短。无论在畜禽养殖还是在运动医学或者是造纸方面，古巴都不可能构成什么威胁，只要在古巴有所收获那就是白赚的。而王艾家也不可能对古巴造成什么威胁，因而拿到技术也等于白赚。于是在谈判中双方都很有诚意，最终是皆大欢喜。 其他团队谈判完成后都有相应的古巴机构安排参观游玩，大家并不在一起，于是在7月5日这天，王艾启程前往古巴东北角的瓦拉德罗海滩游玩，这是古巴最知名的旅游区，王艾一到这就喜欢上了。 碧海蓝天，游人稀少，海岸边见不到人头攒动，海面上见不到船帆片片，就像是放了假的学校一样空旷幽静。 长达25公里的软软的白沙滩，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处只有风声、浪声、海鸥声的安静所在。 “哎呀！”王艾躺在太阳椅上一动也不想动：“我干脆死这算了。” 许青莲走向岸边，蹲下抓着沙子、撩拨着青翠的海水：“真像童话里一样美，这种自然的原生态甚至比马尔代夫还好。” “别逗我，我要睡觉。”王艾翻了个身，就这么枕着海风海浪，一直睡到了下午才被许青莲踢醒。 “不吃饭了？快起来，省得一会儿醒了嚷嚷饿。” 吃过了饭，王艾便在严竹、赵丹和一名古巴派来的保卫的陪同下，到海里游泳，一直玩到了晚上，圆圆的月亮从海面上升起。 “这里真美。”许青莲依偎在王艾的怀里，望着海上明月的盛景自言自语道。 “嗯。”王艾应了一声，也出神的望着这大自然的丰厚馈赠。 “……圆圆的、圆圆的、月亮的脸。”许青莲低低的哼唱。 歌声间歇，王艾轻声道：“还记得五年前伦敦的那个夜晚么？也是像这样茭白的圆月。” “你是说……”许青莲的目光迷离起来，好久往王艾的怀里拱了拱：“你就别怪我了。” “嗯。” “回去后陪我去一趟营口吧。”许青莲抿了抿嘴：“去看看我爸爸，还有……我妈妈。” 第一百七十一节 飞啊飞（一） 在古巴访问的最后一天，王艾在古巴外交部同志的陪同下参观了古巴革命博物馆，参观结束后在留言簿上用中文写道：“向英雄的古巴人民致敬，向英雄的古巴共产党、古巴革命领袖致敬。理想之火永不熄灭，它照亮了人类前行的路。尽管仍有阻挠和困难，但胜利一定属于我们。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然后，王艾在下边又用西班牙语重新写了一遍。 最后一项活动是前往古巴红十字会，王艾以个人名义捐赠了100万欧元。 如果是纯粹的文体类公众人物，只需要赠送和展示作品即可。但王艾还有商人身份，在双方技术合作取得重大成果之际，他需要有所表示。这样一来结合他的收入水平，100万欧元还是合适的，这也是他团队商量后并请示领导的结果。 毕竟他一年给绿色和平和世界自然基金会就分别捐赠100万，难得来一次古巴出手太寒酸不好看。 7月6日中午，在古巴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一名委员亲自相送之下，访问团与古巴朋友们互道珍重，依依惜别。 古巴优越的自然环境、古巴人友好的态度、古巴接待团队热诚的合作都给人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有一种叫做淳朴自然、真诚朴素的东西，在中国社会已经不多见了。 在飞机上，王艾坐在人们中间倾听大家热烈的讨论各自的收获，心中很是满足。原本他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一个念头，甚至是小小的任性一次，没成想这些后来上车的都有收获。其中最大的收获来自于超越康复医疗，古巴的医学非常发达，许多成果都可以应用到运动员身上，双方进行了大量技术交换。而对国家最有益的应该是来自笨蛋畜禽养殖研究中心与古巴农业部畜禽养殖局的技术交换，同样依托于古巴发达的生物技术，古巴在畜禽养殖方面也有很多积累，尤其是本土种增产方面，这对于不久之前由笨蛋公司提交的“保护中国本土畜禽物种群”并得到了上级领导高度关注的事项，有着直接的帮助。 至于对家里，可能帮助最大的是来自于北方轻工的合作项目，根据北方造纸研究院的分析，甘蔗渣造纸之所以没有推进下去主要是古巴以及合作方缺乏资金进行技术研发，导致成本居高不下。实际上甘蔗渣纤维较短、较分散，且原料丰富可再生，理论成本应该很低才对，起码和木材相比优势很大。但就是无法解决甘蔗渣中残糖降解的成本问题，才导致项目迟迟无法推进乃至事实搁浅。 古巴轻工业部决定与已经开发了木、竹、棉、苇、稻草、玉米秸秆等多种纤维造纸技术的中国北方轻工研究院合作进行技术研发，将按照国际通行计价方法对双方技术投入核算以确定最后的技术占股比例，为有序的技术授权乃至合作建厂等奠定基础。 其实中国也有大量的甘蔗渣，主流的白糖就是蔗糖，随着中国环保、绿化要求越来越严，甘蔗渣的造纸前景也越发明朗。对于北方轻工现阶段来说，丰富自己的产品线是稳固市场地位、不断拓展产品领域的既有战略。甘蔗渣的纤维性质特殊，很有可能开发出一些特殊的纸张，用在特殊的领域。 而特殊的领域，通常意味着高利润。 社科院的老刘他们没掺和这帮自然科学的话题，几个人要么低声讨论，要么埋头书写，王艾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老杨正在撰写本次出访交流的总结，而老丁正在写对古巴社会科学发展的报告，老李和老金在探讨对古巴社会调研的感受。 德国美人号沿着大西洋北上，最终进入俄罗斯境内在莫斯科降落加油，而后继续向东方飞行，终于在北京时间7月7日下午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访问团就地分散，副司长同志带着他的人马回外交部，社科院的回社科院，三个技术访问团的临时被邀请在北京休息一夜明天再回家。而王艾则带着他的人马回到颐和园的家中，准备转写报告。 回来可不是没事儿了，光报告王艾就要撰写三份。第一份是给外交部的一般访问报告，包括汇报此次访问的行程、内容、成果；第二份是给体育总局的，报告与古巴体育界的交流活动、成果乃至个人感受；第三份是给社科院的，报告此次对古巴社会主义运动的考察成果。 此外还有一份报告需要王艾签名确认，就是由赵丹向上级提交的与菲德尔同志的谈话内容记录……谁让他非要去古巴的？其实他要是去朝鲜见了金同志，也免不了这一遭。 超级巨星，还是青年哲学家，又是大企业家的，哪怕你多年忠诚、保持本色，也得防患于未然。当然这和王艾愿意主动配合也有关系，可反过来说王艾如果做不到对组织清澈透明，组织怎么能无牵无挂的在王艾身上投入这么大资源？ 王艾痛并快乐着咔咔写报告，哪怕窗子里不断飘来昆明湖的水汽，也依然热的汗珠子滴滴答答。在这四座背对背别墅围成的小型庄园里，王艾一家有独立的一栋，他就在三楼的书房写报告，而雷奥妮就在对面的老两口的房子里做工作汇报。 过去的这一周王艾的主要功能是团队的精神领袖，负责具体推进事务的是雷奥妮，两人除了定期交流访问成果之外，有好几天都没见面。率领三支团队，其中还有一支是从未领导过的北方轻工，这让她压力颇大。本来这一趟是应该让黄欣去，但雷奥妮非要去，所以也算是自作自受。 晚餐之前王艾的报告撰写完毕，可也累的不行，到餐厅把报告往父母面前一放就唉声叹息的坐下准备吃饭。 艾小青接过报告一边吃着饭一边草草看了一遍，推给王斌后一抬头突然道：“你们俩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 第一百七十二节 飞啊飞（二） 王艾的感情生活复杂，可越复杂就越要简单的处理，比如当面锣对面鼓，决不能在背后捅捅咕咕、搞密室政治，那样越搞问题越多、越乱、越大。早就面临着儿子复杂家庭生活未来的艾小青，于是果断的在饭桌上公开问了出来。 黄欣轻笑一声，雷奥妮叼着筷子，时文君低头喝汤大眼睛咕噜咕噜，王艾哑着嗓子咽下一口包子，侧头看了一眼许青莲道：“我们打算最近去一趟营口，看看她爸，给她妈上坟，然后回来找个时间就办了。” “嗯，事情拖了这么久，办的到还利索。”艾小青点点头，又指着黄欣她们道：“那她们几个怎么办？” 这饭是没法吃了，王艾放下筷子，环顾了一圈，准备正八经的回答。 “我打算和她们每个人结一次婚，然后离婚，给孩子一个合法身份。最终让青莲以我的妻子身份公开，以应对各种礼仪性的工作。” 艾小青听了，转头去看黄欣她们：“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有就立刻说、今天说，什么都可以说。我家委屈了你们，所以只要你们提，我就替他同意，反正我们老两口就这一个孩子。” 黄欣笑着摇摇头：“一切都很好，我没什么要求。” 时文君看向艾小青：“以前都和我说过，我早就知道这个安排。唯有这么安排才最合理，所以我也没什么要说的，要说早就说了。” 雷奥妮撇嘴：“多此一举。” 一屋子的人连王斌都被逗乐了，艾小青恨铁不成钢的隔着桌子用筷子敲雷奥妮的脑袋：“没这个你老了怎么办？你后悔怎么办？” 雷奥妮一边笑嘻嘻的诶呀诶呀，一边躲躲闪闪，艾小青见打不着索性放弃：“我也没法把王艾劈成几瓣分给你们，能做的就是公平对待你们，保证你们衣食无忧、保证你们可以自由的追求你们的梦想。我最后问你们一遍，有什么要求没有？最后一遍了。” “没有。” “没有。” 雷奥妮摇头：“没。” 艾小青叹口气：“那行，就这么办吧。” 然后，艾小青看向王斌、又看儿子：“你小时候我们看出来有这个倾向，我和你爸意见就不一致。他基本是纵容，说管不了你，我呢，一直想给你拧过来。可后来，这一件件的事儿啊，都缠上来了，我也就默认了。” “但更主要的是，这一个个的好姑娘都铁了心跟你，压着委屈一心一意的跟你，甚至没名没分的孩子都有了，我还能说什么？难不成真当棒打鸳鸯的恶婆婆？”说到这，艾小青怜惜的环顾了一圈，又叹口气：“既然你们都铁了心要这么干，我这个当娘的也是没办法，儿大不由娘么。” 见艾小青说的悲戚，王斌难得开口道；“在我们家，这种事儿也算是多少吧，有点合理性。家里要没这些人、这些孩子，我们也没个安生日子。” 艾小青嗯了一声，看向王艾：“既然已经这样了，当娘的还有几句话你听好。” 王艾忙点头。 “第一，牢记今天、牢记这些姑娘给你的情谊，我们家虽然有钱，可有钱的多了，如果不是运气好，你淘换不到这么多好姑娘。这一个个的都不是能给人低头做小的性子，最终就是被情谊绑住了。所以无论到了何时，情谊不能丢，不能忘。” 见王艾郑重点头，艾小青接着道：“第二，你主意正，这些姑娘不管原本是多么主意正的人，和你在一起以后很多时候都是你拿主意，将来可能也免不了听你的。那么作为一家之主，面对她们还有将来长大的孩子，你一定要牢记公平原则。只有公平才能让人没话说，才能装得下你们这些头角峥嵘的、人人如龙。历来强大的人最不容易相处，唯有公平才能把她们团结到一起。” 王艾又一次郑重点头，艾小青方才看向王斌：“你有什么话说没？这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 王斌抬眼皮瞅了瞅妻子，重新放下眼皮：“吃饭……诶呀瞅你把孩子们训的，大气都不敢喘了，行了吧我没什么可说的。反正他要做不到那两条，就是我老的拄了棍，我也帮你揍他，行了吧？” 一屋子人轻笑出声，艾小青也笑着摇摇头：“真是适应不了你们，行吧，吃饭。” 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继续商量细节，办手续的事儿好说，只要错开时间先拿结婚证、再拿离婚证，在哪都说得过去。婚礼的事儿则要好好商量，王艾很早就决定自己不办通俗意义上的婚礼、不请宾客、不发帖子，当然更不找媒体。他曾经和家里人说过：“我不喜欢把结婚变成一场公关活动，许多人没选择，可是我有。许多人没法任性，可是我可以。” 结婚对象许青莲对此表示赞同，不论现在还是三年前，她对婚姻这个事儿都有心理阴影，巴不得鸟悄的把事儿办了拉倒。如果不是家庭工作分配她需要以王艾妻子身份公开露面去处理许多事情，她连结婚证都不想要。 但是不办婚礼，不意味着要不给各方交代。许多领导在不同场合都关心过王艾的婚姻问题，比如袁伟民在去年过年王艾到家拜年的时候就问过，阎世铎也开玩笑说过国家少年队给你儿子留个位置。作为开天辟地的中国球王，而且是突然冒尖的一批人的领袖，还是前边也不行、后边眼瞅着也不行的孤单单的一批人，指望着这帮人家传，就成了中国足球界被迫的“共识”。 除非中国将来足球少年频频涌现，这帮老领导才能放下这个想法。 那既然领导关心过了，不公开办喜事大家一律平等领导也不好说什么，但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过分了。 所以一家人商量的是，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通知各位领导。有哪些领导是需要两口子亲自去拜访的、有哪些朋友是需要亲自打电话通知的、有哪些媒体是需要告知以及什么时候告之的。 还有，给这些领导、朋友带些什么纪念品。 第一百七十三节 飞啊飞（三） 这些事儿一天商量不完，就怕有遗漏。从家乡到北京，从社科院到体育局，从中国到欧洲，跨界越多，朋友越多、各种关系越多，需要考虑和照顾的人就越多。 许青莲的社会关系简单，无非是家里的亲属和寥寥几个谈得来的朋友。而王艾这边，他的黑色手机里电话号码二百多，红色手机号码五百多，至于白色手机有两千多个。亲密度不同的关系，需要准备的新婚礼物也不能一样，既不昂贵的让对方产生“必须给你回礼”的负担，也不能让礼品显得太薄。 商量了小半夜初步确定了各层次名单，确定了基本礼品内容。 第一层次是不同阶段给过王艾关心、帮助的重要领导，包括王艾直接关联的原红旗小学梅校长、太子河区教育局张局长、一高中金校长、高洪波、刘春明、米卢、阎世铎、韦迪、袁伟民、穆里尼奥、莫拉蒂。间接关联的包括原辽阳市高官、市长、教育局长，现市高官、市长、省体育局长，然后是中国社科院、体育总局、外交部、共青团、文化部、商务部，宣传部接触过的相关领导以及严竹赵丹那边的直接上级。 准备的礼物是王艾的国家队10号球衣领衔的包括图宾根青年、拉科鲁尼亚、切尔西、国际米兰、拜仁慕尼黑全套王艾职业生涯签名球衣，记载有具体日期的重大赛事、重要记录的比赛用球，一封措辞恳切、王艾亲笔写就、夫妻共同签名的回忆往事的感谢信，以及预定的王艾和许青莲新婚期间的照片集。 这些领导在北京的，王艾准备带许青莲一起登门送礼，其他地方的以快递邮寄的方式送达，有机会也会登门致谢，比如上海的徐根宝。这三件套足以体现王艾的诚意，用已经几乎消失的手写信的方式更体现了郑重其事，以王艾如今的地位和贡献，这封有内容的信是可以载入历史的。 第二层次是王艾的朋友包括他至今仍然保持联系的同学、曾经有过密切交往的前队友、超越体育重要干部和中坚教练以及其他体系的企业主要领导干部、与王艾有过合作关系的广大赞助商的决策者和与王艾的联系人、四家可以专访王艾的媒体朋友、在不同阶段与他合作过的、帮助过他的一般领导、朋友等等。 给这个基本平行的层次准备的礼物包括一件国家队签名球衣，一封夫妻共同签名的统一印刷的、内容为解释婚礼不办的理由并恳请谅解表达感谢的说明信，一包婚庆喜糖、28公斤笨蛋公司产品和三张夫妻合影。 第三层次是王艾的一般朋友、一般联系人、家中企业接触过的中下层干部、王艾的保卫、接触过的球迷领袖等等。礼物是一件国家队签名球衣、一封王艾签名的简短的感谢信、8公斤笨蛋公司产品和两包喜糖。 王斌艾小青那边的工作关系上的领导、朋友、下属，则由他们分别致信送礼，按照不同层面附赠王艾这边的以签名球衣等纪念品为主的礼品。 整理名单、制定礼品，一直忙到后半夜。 第二天一早王艾在黄欣的床上醒来，出去跑着还在琢磨这事儿。 因为办手续要父母那边安排人帮忙，这就需要一些时间，总不能说同一天领了结婚证马上就领离婚证，虽然都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儿，但起码表面上你得做的差不多，别让场面太难看。所以王艾和许青莲领证的日子恐怕要到年底甚至明年了，可如果明年王艾决定离开拜仁，那么还得准备下一家俱乐部的签名球衣。 有这个时间正好用来反复琢磨这份名单，王艾的联系人太多，平时可能不怎么联络，可如果这件大事儿把谁给漏了，人家可就要挑理了。所以要争取做的四平八稳才行。 吃过早餐王艾匆匆出门，先后前往外交部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司、体育总局对外联络办公室及副局长办公室、足协外联办及主任办公室、社科院文学哲学部等单位呈送他的访问报告，相应领导要是在家就进行口头汇报。 黄昏时分，王艾才到家，刚要喘口气，李俊就塞来一大摞行程表。 “你没去成也不怨我啊，你放假了的！”王艾拿着行程表一边叹气一边吐槽。 “你打个电话我不就回来了么？”李俊依然满腹怨念。 “我记得你对古巴没兴趣啊。”王艾头都不抬：“平时让你看我那一书架的革命著作，你嫌难不看，那我就觉得你对这种事儿没想法，那还叫你干嘛？” 李俊重重叹口气：“本来我是没兴趣的，但听说你见到了那位，这不就后悔了么？” 王艾鄙视的瞥了他一眼：“你就去了也见不着！代表团二十多人就我和外交部的两位领导同志见着了。” “严哥、赵哥不是见到了么？”李俊不服气的低声回击。 日常隐身的两人突然被点名，只好解除技能：“我们也就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人家的寓所不需要我们、小王儿在那的安全不需要我们。” “就是，中情局打了600多次都没打进去，那是地球上最安全的堡垒了。”王艾无良的哈哈大笑。 叫众人联手挤兑的没招，李俊晃着脑袋：“反正以后我和你就寸步不离，你去哪我去哪，省得错过了人生的风景。” “那你还不赶紧给我磕一个？”王艾低头看表，嘴上依旧犀利：“要不我换了你！” “……不行了！”李俊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扯嗓子喊：“艾阿姨，艾阿姨，你儿子欺负我，你管不管？” 王艾赶紧站起来捂着李俊：“你小孩啊，还带告家长的？” 门外艾小青缓步路过，见哥俩正搂肩膀正傻笑，瞪了两人一眼。等艾小青回去了，王艾才推开李俊：“你这个混蛋还掐我……行行，以后去哪都带你。话说你回辽阳放假不是又跑刑警队去了吗？” “是啊，我爱好啊。” 王艾摇着头低头看行程表：“一直到22号之前都排满了？” 第一百七十四节 飞啊飞（四） “嗯。”提到正事了李俊严肃起来：“需要你到现场的有7个，其他都是需要你录的广告片、照片、祝福语什么的。因为你22号就要去伦敦，所以都压缩在一起了。你别嫌多，谁让你接了奥组委的任务了？好不容易闲一年，你要哪也不去不没事儿了？” 说到这，李俊苦着脸絮叨叨：“你说就半个月，还得让你吃饭睡觉……” “我靠！”王艾揪着李俊的脖领子：“你资本家啊，吃饭睡觉都不让！” “也是，你挣钱我跟着着什么急？”李俊摸摸脑袋，叹息一声：“可能我有点玩游戏的感觉，不知不觉就替你着急上了。” 王艾瞅着一脸的“为你好”的李俊，一肚子气发泄不出来。 李俊见此情景终于爽了：“我这趟去刑警队发现个案子……” “滚犊子，我不想听！” “那个案子是刑警一队出的现场，我回去的时候调查两个多月了……”李俊不管不顾的依然讲述，他相信王艾是忍不住的。 果然，李俊说着说着，王艾不知不觉的就竖起了耳朵，还掺和上了。 “总之，靠我的灵机一动，指点迷津，这案子破了！”李俊把胸脯拍的啪啪的。 “瞎猫碰上死耗子！”王艾撸袖子：“你再说一个，别说答案啊，你让我猜，我保准比你猜的准！” 瞅着哥俩在那吵吵，许青莲在一旁拿过行程表低头看，偶尔笑几声不掺和。跨越三年的重逢给了许青莲一个清晰的感受：未婚夫的知名度和威望与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如今未婚夫的身边人，哪怕是老人严竹，看他的时候都带着一丝敬畏，更不用说新保卫们了。 如今能在日常生活里和王艾平等交流的只剩下了李俊，还是在打不过、骂不过、跑不过的情况下依然不服不忿的。 如果没有这么个人，未婚夫可就真要飘在天上了。 这恐怕是李俊这个助理没个一般助理的样儿，总和雇主吵吵还能被家里人一致留下的原因。 许青莲和艾小青多年母女相处，心意相通，不问可知。 王艾和李俊吵吵累了，行程表也认了，然后就是抓紧时间吃饭睡觉。 小美人儿身子不方便，而且甚为防备王艾，生怕他把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给搞坏了，所以对王艾的亲近之举十分戒备。王艾也没办法，也不敢劝，于是只能昨天回来去找了黄欣。今天雷奥妮恢复了过来，晚上王艾训练结束上楼想把黄欣、雷奥妮、许青莲放一起开patty，这个设想被黄欣坚决否决，她躲到了婴儿房不出来。 许青莲也以明天还要整理名单为由表示了拒绝。 最大的便宜她占了，总要谦退一二，哪怕别人不在乎。 一场翻来覆去的大战，母狮子终于哀怨的屈服，而狮子王还有点意犹未尽。被追杀到瀑布下的母狮子只好提供增值服务，还试图说正事儿分散狮子王的精力。 “明天我打算回辽宁，唔唔、嗯。” “呼呼、呼呼，什么事儿？” “咕噜、唔唔、督促访问、唔唔、成果落实、咕噜。” 双手抓着母狮子的金褐色发辫，王艾重重的喘息几声，低头看母狮子实在憋气的难受，只好依依不舍的后退，摸了摸她的脸，草草冲过之后坐在浴缸里：“科技方面？” 雷奥妮从地上的软垫上站起来，简单冲洗了一番也进了浴缸，有点害怕的坐在王艾对面，而没像往常一样腻在王艾怀里：“运动康复和笨蛋养殖那边，有个别技术可以通用，但不是一个单位，没有人主持的话会很麻烦。北方轻工那边倒是自成体系，但我想借此机会去了解了解。如果明年夏天黄欣回国去笨蛋主持工作，就可以由她来接手推进两个体系的科研部门继续合作，现在只能是我。” 王艾靠在浴缸边缘闭着眼仰着头，嗯了一声：“那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跟你走，我可不想离开你，一分一秒都不想，这两年生孩子可把我憋坏了。”雷奥妮说到这顿了顿：“你也别担心我未来会落后，不会的。在你身边谁能闲得住呢？即便不在一线岗位，也肯定会继续学习。而且你总不能踢到四十岁吧？三十来岁你就退役了，我们还正年轻，干什么都来得及。我觉得有过几年实践工作经验就可以了，后续只要不断了联络、不断了学习，到时候是可以的。” “也有道理。”王艾依旧闭眼仰头：“当初让你们去上班主要是考虑你们应该有实际工作经验，省得将来爸妈老了我们接不上班。后来让你们轮岗也是出于这个考虑。这几年你和黄欣一直遥控超越体育和cy体育，从结果来看还行，没出什么大纰漏。” 说到这，王艾睁开眼看了一眼脸色依旧红润的母狮子，笑了一声：“我知道你舍不得我，黄欣其实也舍不得我，那我又怎么舍得你们呢？你们可是我千挑万选的、茫茫人海中大浪淘沙的，动不动就相隔万里，我其实也不愿意。以前李俊嘲笑过我，说你这个大球星当的，一不喝酒、二不乱吃、三不乱玩，甚至每天的娱乐时间只有半小时，还不如我这个助理。” “所以，他才总给你讲破案故事？” “可不？知道劝不了我，就偷偷的帮我。”王艾晃着脑袋：“支撑我这种苦行僧一样的生活主要就是你们，我一想到晚上回家就可以搂着无可挑剔的你们随便玩，我什么苦都吃得下。人生总要有盼头不是吗？一辈子是如此，一天也是如此。” 雷奥妮吃吃一笑：“我一想到随时都能把世界第一球星叫到身上来伺候，我也很有盼头。” 王艾侧头眯眼：“过分了啊，我只是在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给自己的一种心理刺激，不是真的把你们当工具。” “且。”雷奥妮鄙视一声上前：“吃了这些年还不知道你什么人？” 随着两人悠长的一声叹息，雷奥妮低声道：“你同意了？我觉得我再去一线轮岗，尤其是长期工作价值不大了。反正你也想我、我也想你，我们趁着青春年少多在一起一些时间吧？好不好？” 第一百七十五节 飞啊飞（五） 被雷奥妮软磨硬泡到最后，王艾还是没同意。 干部轮岗是家里企业的重大改革之一，拥有坚持的理论和实践基础。放大来说这是鞍钢宪法的“干部下车间、工人当干部”思路的进一步拓展，不经过轮岗，对其他体系很陌生，那么将来其他体系出事儿了用人怎么办？总不能王艾去吧？ 和她们已经越过了万水千山，王艾不怕她们有本领，越有本领越好。 王艾是极讨厌那种没本事的娇滴滴，，有本事的女人不会斤斤计较，不会唉声叹气、哭哭啼啼，他选的这些都堪称大女人。哪怕黄欣、时文君这种原本是小女人性格的，也都被他历练出来了。 如此情形之下，哪怕他心里也舍不得，但还是没答应，最后雷奥妮难得的拿出小女人的手段撒娇生气不理人，王艾才在上床临睡前说了一句：“起码在我冬歇期和夏天，你们要去不同体系锻炼。” 等第二天早晨醒来王艾反思这事才发现上了当，一年他有九个月在联赛、三个月在休赛。原本干部轮岗是成年做的，可这一下，直接让出了四分之三！ 被王艾狠狠打了几下屁股，雷奥妮得意洋洋的走了。没成想，许青莲这一天也跟王艾请假，在王艾中午回家午餐后休息的时候，她特意坐在身边拉着王艾的手：“你能不能和海尔打个招呼，我想去考察学习他们的企业管理。” “家里不是有资料吗？”王艾奇怪的道：“张总的书、文章、讲话，海尔的企业管理研究论文，我记得挺全的呀？” “嗯，但我还是想去亲眼看一看、亲自感受一下。”许青莲望着王艾的侧脸：“你帮我说一下呗。” 王艾随手挑着许青莲的下颚：“我突然想起来从dq回来到十来天了，我还没惩罚你呢？你这是要跑？” “没有啊，嘻嘻。”许青莲就把下颚放在王艾的手上，一双大眼睛望着王艾笑。她圆润的下颚搓着王艾的掌心，有些痒。 “我告诉你，你就逃到哪去，我也忘不了这事儿，除非你又跟我玩消失！” “嗯嗯，知道啦。”许青莲凑近了亲了一下，然后搂着王艾的胳膊仰头看着：“你什么时候想收拾就收拾嘛，一次不行就天天收拾，我保证不生气也不跑，行不行？” 王艾眯着眼，突然低头凑近了许青莲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许青莲的脸一下就红了：“那个、那个、好难为情……” “她们都给我了，就差你了。”王艾嘿嘿一声：“所有的地方都是我的形状！” 被王艾逼视着无处逃避，许青莲突然沮丧：“每次还不都是任你摆弄？” “你的意思是我直接来就好，不用问你是吧？” 许青莲咬着下唇看着王艾，有点委屈，王艾才满意了：“你干嘛非要去亲自去？说明白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感受着肩膀上男人的抚摸，许青莲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这三年我在dq其实很有收获，最初的几个月确实茫然，好几次夹了手都是牡丹拽的我，后来渐渐的就不想那么多了。工友们善良、热情、工作气氛积极向上，很吸引人，尤其是我这个自小被你养在金窝窝里的、不接地气的人。那时我才发现，原来天地之间如此辽阔，平时看不到的基层，除了钱少点，真的让人很舒适。后来连钱少这一点我都克服了，许多女同事根本就没什么护肤品，皮肤照样很好。我觉得我们企业的管理思想确实好，到工会后我接触过几个其他企业的员工，那个精气神和我们的完全不一样。我们坚持这些年的终身雇佣制，让我们的工人很安心、很有盼头，工作、生活都形成了对这个体系的高度信赖和依赖。” 王艾安静的听着，自从回来后两人尚未就那三年的事情进行充分的交流。王艾是不想再去触碰，许青莲是没来得及。 “我能呆三年，不纯粹是为了躲你、躲事儿，起码后边这一年半，我是真喜欢上了那种简单纯粹的工作氛围，什么烦心事儿也没有的生活。”许青莲的目光带着回忆、追忆：“说起来，听说你来的时候，我都有点舍不得走了。” “我能理解你的感觉，这就有点像我当年的国少生活一样，简单、纯粹、乐观、积极、向上、团结，是不是？” “对呀对呀。”许青莲开心起来。 “有机会你就回去看看她们，我支持你。”王艾怜惜的摸着许青莲的头：“那毕竟是三年，从你的21岁到24岁……诶呀一说这个我就又生气了，这么好的年华没有给我天天玩！” “嘻嘻，以后都给你呀。”许青莲用头拱了拱王艾：“我觉得我当时的选择是对的，如果强行留在你身边，也许我现在都精神分裂了。刚去dq的时候也总是神情恍惚，亏了牡丹一直看着我。对了，你对她将来有什么安排？” “按刘丁香那个级别补发三年工资，同级别岗位任凭她挑选。”王艾望着许青莲：“我心里对她的谢意无与伦比，我对她的敬意无与伦比，如果说最初我有点怀疑她在烧冷灶，可经过了三年的考验，在你离我无穷远的时候还陪着你，这就是情谊了、是义气了。这样的人，虽然不能说以后没有任何可能变质，但在眼下，是金子一般闪光的人性。” 说到这，王艾捉住许青莲的手：“有这样的品行，让她干什么我都放心。” “我感觉她就是没心没肺，嘿嘿。”许青莲笑了声：“如果她就想留在我身边呢？” “随便她，我们家四大体系、八大集团、七十七家分公司有都是地方。”王艾一摆手：“被情谊拘了三年，也该让她好好松快松快了。有空你问问她，有什么想要的、想玩的、想去的、想做的，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点头。她给了我一个美梦成真，我就给她做一回圣诞老人。” 第一百七十六节 飞啊飞（六） “谢谢你。”许青莲重新靠在王艾肩头：“这样我就放心了，还有，你不要怪丁香。当时让她留下来，是我们三个一起的决定，是我说服她的。” “我知道你们姐妹的情谊，我和她谈过。” 许青莲沉默了会儿，重新道：“这三年我亲身感受到了我们企业的工作氛围，尤其是比较下来，我感觉正是管理思想对路，才塑造了基层小环境的工作文化。工人们相信企业会管他们一辈子，工人们相信我们会公平对待每个人，工人们也相信我们是讲人道的，所以他们才能在工资不高的情况下依然保持了旺盛的工作热情、安定的生活热情，他们才能爆发出了一种叫做主人翁的精神。这是无法计量却又真实存在的、我在上边看报表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察觉不到的东西，也是能带来确确实实的效益增长的东西。” “嗯。”王艾抚摸着许青莲的肩头，应了声。 许青莲往王艾的怀里靠了靠：“有一次我记得是从ly基地调了一台精密设备过来，卸车的时候突然下了冰雹，大家都没防备，眼看着那设备要完了。我正着急，突然看到工人们从车间里冲了出来，十几个人拿了一块钢板顶在头上跑过去把设备给挡住了。那冰雹砸在钢板上的声音我现在还记得，嗡嗡的带回音，冰雹啪啪的崩的到处都是，不到一分钟钢板上就落了一层。他们突然喊号子，把钢板倾斜了一下，上边的冰雹就哗啦啦的滑到地上。后来其他工人也学他们的样子，硬是从货车到车间门口搭了一条走廊，冰雹还没停设备就被拉进了车间。等干完了活，工人们就嘻嘻哈哈的重新回去上班了，整个过程我从头看到尾，没人组织、没人命令、没人等着嘉奖。这要是其他企业，工人们朝不保夕的怎么可能管这种事儿？你让他干他也不干。所以我感觉对一种优秀的管理体系光从纸面上学习认识是不够的，非要亲自去感受和体会一下才能明白它是怎么发生效果的，是怎么调动力量的。我觉得我需要从最基层、最简单的结构去理解它的催化机制，这样我才能从细微到全部、立体而全面的认识它。” “所以，你想去海尔也感受一下？” “古人说、觉知时时要躬行，我真是体会到了这句话。”许青莲仰头看着王艾：“海尔那么成功、但又和我们不同，一定有它的独到之处。张总的管理哲学落到基层、落到最小的单元里，一定有非常清晰的转化机制和转化过程，我需要去了解它、我对它充满好奇。” “坐到我怀里来。”王艾突然道。 “啊？”许青莲意外，但还是听话的站起来，在王艾让开的沙发前边坐下，随后被拉着靠在王艾怀里，紧接着无奈的晃了晃身子：“说事情呢。” 王艾满足的出了口气，头放在许青莲的肩膀上，手上依然轻轻捏抓：“你不觉得我们这种关系，一本正经的探讨管理哲学，太过分了吗？” 要是三年前许青莲保准抓住王艾的手，最起码也不让他动弹，而三年后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奉献、也许是性格真的转变了、或者是想转变，总之面对着突然的不适，不敢拦、不敢挡，委委屈屈的道：“还不是你引导我往这个方向发展的？我小时候其实觉得长大了以后相夫教子就挺好的。” “是吗？”王艾嘴里凶狠的喊了一声，下手却只是不轻不重，然后双手下行搂着许青莲的小腹往里一带，两人紧密的贴在一起：“行吧，既然你要做正事，还是你这么感兴趣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支持？嗯，我想想给谁打电话……” “这点小事你就别麻烦张总了，让他们广告部的人帮我联络一下就行。”许青莲的双手搭在王艾的双手上，下意识的轻轻抚摸：“其实我对海尔的管理体系研究挺长时间了，就缺少一点亲自接触。另外就是也想多走走看看，到组织的不同部位去广泛的体会一下，省得有遗漏。” 王艾正琢磨着怎么办这事儿，门一开黄欣进来，见两人正腻歪就想走，王艾忙招手：“等下、有事儿。” “小点声，两个孩子刚睡着。”黄欣说着，轻轻关上书房的门。 “她想去海尔那边考察管理体系，要多走几个单位，我是挺支持的，你觉得呢？” 黄欣意外了一下，坐在两人对面笑道：“好事啊。” “嗯。”王艾沉吟着：“我具体工作接触不多，类似这种事儿你觉得怎么办才好？兴师动众的不好，但要让人看轻了也不好。她这次去如果只是一般考察团那种走马观花的无所谓，海尔那边都熟套了，可她是真要深入进去了解，所以这事儿我能办，就这个尺度，你帮我想想。” 黄欣思索着：“要是搞个正式的访问团人家不一定愿意接待，毕竟人吃马喂的。可要个人去的话，又不见得能得到支持，尤其是要多看看的话……你给张总秘书打个电话吧，既然你我们两家本来就是挺好的合作单位，你和张总还认识，那么你的未婚妻要去他那考察学习，事儿是不大，但不能背着张总。” 见王艾有些不解，黄欣有点小开心：“难得遇到你不懂的了，对管理者来说，重要关系的小事儿，大于一般关系的大事儿。如果你越过他通过海尔广告那边把这件小事儿办了，哪怕你是好意，他也会不舒服。而你通过他秘书办这个事儿，他秘书就一定会在恰当时候告诉他。这样的话，在他看来，你还有我们家的这个重要关系就没有脱离他的掌控，懂了吗？” 王艾轻佻的吹了声口哨：“厉害！” 黄欣笑了声站起来打算出去，让两个人继续在这腻歪，王艾却又道：“还有个事儿。” 正疑惑，冷不防黄欣被王王艾一探身就搂住了腰肢，被带着最终坐在了王艾的左腿上。 “唉！”黄欣无奈的翻白眼：“我对你的信任已经所剩无几。” 第一百七十七节 飞啊飞（七） 许青莲原本坐在王艾的双腿之间，后背靠着王艾的胸膛，现在黄欣又被王艾左手搂着腰按在左腿上，这本来不大的单人沙发硬挤进了三个人。除了王艾满意嘿嘿嘿笑个不停，肩膀碰肩膀、大腿碰大腿的黄欣和许青莲都挺……尴尬的。 黄欣的性格虽然易服从，也宽容，王艾怎么玩都不生气，但毕竟是家里的大姐。而许青莲是最小的，还是正妻，所以在王艾去大庆之前，黄欣就准备退了，否则也不会主动提议明年夏天回国去接手北方农副。 雷奥妮舍不得王艾，她也舍不得。 只是这几个人里头，也就只有雷奥妮活的洒脱自如，想怎么干怎么干，其他人的心理负担都不轻。如果说时文君的负担主要来自于长久的传统价值观，那么黄欣的负担就主要来自年龄，尤其是年龄的副产物。 比如，她曾经是王艾的家教。 家教也是老师，起码黄欣当年是很正经的给王艾当老师的。 没成想多年之后，也不知道怎么了，糊里糊涂的被王艾抱上了床。以王艾的贱嘴习惯，没少了拿这事儿调侃她，往往是一边抱着她爱抚，一边腆脸说她玩养成；一边把她堵的喘不上来气，一边说是报复你的批评；一边给她来狠的，一边嘲笑说你也有今天……反正王艾是玩的乐此不疲，而她是每一次都羞的不行。也就是后来王胜降生了，她这个劲儿才过去。 可许青莲一回来，她就有了危机感。被一个学生弄的狼狈不堪的，好不容易才过劲，这又来一个，还是女学生！当年王艾去人大了，许青莲头悬梁锥刺股猛门追，那时候毫无想法的黄欣主动给她补过课。 这下糟了，被王艾弄就罢了，王艾没皮没脸这些年，慢慢的渗透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许青莲可是一直叫她黄欣姐，一想到被两个人一起弄，黄欣的心里就慌的不行，双倍的！ 家里这几个人算是陪王艾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早就品透了王艾的脾气，都知道他非常讨厌一家人藏心眼，都知道他的解决办法就是压缩个人空间，具体说就是让她们组合。这些年下来，大家既然都没走成，于是在王艾的怂恿下，她们半推半就的形成了不同的搭配。 雷奥妮许青莲=猛兽组。 黄欣时文君=赛马组。 雷奥妮时文君=双鱼组。 一组四队单循环淘汰赛，意味着还有三场比赛尚未进行，分别是雷奥妮黄欣、许青莲时文君，以及让黄欣畏之如虎的她和许青莲。 其实她和许青莲单独在一起没什么，一起吃过、玩过、甚至一起洗澡过，但加了一个王艾性质就变了。以她的亲身体会而言，她知道王艾绝不会满足于把她和许青莲并排摆着，他一定会拉着许青莲对她展开混合双打！ 眼下这个迹象就非常明显了，她躲了又躲、闪了又闪，还是被王艾拉着按在怀里，和许青莲肩并肩、腿并腿，感受着身边的许青莲也有点僵硬，黄欣更羞了。 王艾知道适可而止，循序渐进的道理，于是手上老老实实：“在这地球上几十亿人里，我们几个最亲近，我们是一家人。” 感觉怀里的黄欣和许青莲都松弛了点，王艾再接再厉：“你就让我在家里放肆一点吧，我不会逼你的。” “你每次都这么说。”黄欣吐槽道：“我看你是把骗人的本事都用在我们身上了。” “嘿嘿嘿。”王艾的手稍微紧了紧，把头放在两个挨在一起的肩膀上，过了会儿才轻声道：“我很幸福，我也要你们幸福。” 三个人就在书房的这张沙发上，互相紧挨着，谁也没说话，安静极了。 好半天，许青莲突然笑了一声，扭头道：“黄欣姐，我们拗不过他的。嘿嘿，反正我心理上早就接受了，我们试试呀？” 说着，许青莲扭身就要上，王艾见机不可失，也加入战斗。黄欣无奈的抱着肩：“你们给我点时间啊。” 王艾不再拉黄欣的手臂，探身过去在她右脸上亲了一口：“晚上？” 许青莲也长身过去亲在黄欣的左脸上：“晚上？” 黄欣见实在没办法，只好点头：“行行行，你们松开我，孩子快要醒了。” 刚准备要站起来，就听许青莲道：“黄欣姐，明天我就要去青岛了，回来大概就要回营口，然后马上就要去伦敦，你晚上可别躲。” 被戳破心事的黄欣脸色发红：“你们非得这样吗？” 许青莲很是认真的点头：“我觉得我们男人说的对，本来我们女人就小心眼，如果不捏在一起时间长了保准起小心思，那到时候这个家没准就四分五裂了。黄欣姐你实话说，现在这个家的氛围你呆着舒服不？” 黄欣抿了抿嘴：“肯定比你说的那种情况要好多了。” “就是啊。”许青莲捉着黄欣的手：“但我们之间始终有些问题，必须要跨过去。比如你和我曾经的师生关系，其实我们那时候就是朋友对不对？就是为了上课质量所以才称呼你老师，对不对？还有，以前王艾叫你黄欣姐，因为这个称呼，你始终对迈过这一步有心理障碍，直到瓜熟蒂落的真迈过去了，尤其是王艾不再叫你姐，而直接叫你名字以后，我感觉你才平静了。那么，我和你之间是不是也是这样？我也想直接叫你的名字，但一个是习惯成自然，我对你很尊重，一个是你也习惯了，但这样不好，家里不能分大小，分了大小就有了利益、有了利益就有了争斗，我们这些年尽一切努力化解的不就是这些吗？” 黄欣听的有些茫然：“青莲，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们都需要一个机会改口、重新看待对方。我希望以后能直接叫你黄欣，而不是姐，我希望在心理上把你是我老师的这个角色彻底扫清，以后你就是我从小的亲密朋友，是和我拥有同一个男人的、感情投契、不分彼此的血亲。” 黄欣这回听懂了，翻白眼：“亏你找到了理由，简直和王艾一模一样。” 第一百七十八节 飞啊飞（八） 许青莲大笑扑在黄欣的怀里，用力蹭了蹭：“有你真好，反正晚上我去找你，带着我们的男人去找你。” 说到这，许青莲突然直起腰来，拉着黄欣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嘿嘿两声：“大不大？” 黄欣咬嘴唇手上抓紧：“你真是学坏了。” “嘿嘿，其实你早就想摸了吧？”许青莲得意的道：“我记得小时候一起洗澡你就总偷看。” “我偷看？你少了偷看我？你还问我……”黄欣说到这突然住口，扭头看王艾，声音阴冷的道：“你打算听到什么时候？” 王艾果断起身：“我去看孩子。” 可王艾起身了，黄欣和许青莲突然意识到王艾一走，她们可能更尴尬了，刚才的对话都离不开王艾这个要素在其中催化，于是也各自站起，黄欣道：“孩子交给我吧，你下午不是有事儿么？去吧，别晚了。” 许青莲道：“你先给张总秘书打电话。” 打过电话出门，就看见时文君正一脸意味深长：“你们一定要把他榨干，省得他总瞄着我。” 许青莲笑嘻嘻走上去挽着时文君的胳膊：“都说这个月份可以的，你就一点不想？” 时文君白了许青莲一眼：“驴一样的，你敢想？” 王艾气愤的指了指时文君，最终还是决定落荒而逃。 等王艾走了，黄欣对时文君竖大拇指：“还是你厉害。” 许青莲茫然：“什么？” 时文君呵呵一声：“我们的男人巴不得我们永远都是羞涩的姑娘性子，所以当我们不想要的时候怎么办？撒泼呗，耍老娘们习气呗，保证他有多远滚多远。” 许青莲恍然：“我说呢，从我这回回来就发现你说话粗鲁了好多。” “我是为了孩子。”时文君叹口气低头摸着肚子：“好不容易怀上的，怎么也得忍着点。青莲你将来怀孕了最好也别纵容他，他那个身体稍不注意就容易出事儿，我们可都没有狮子那么大的体格。” 许青莲笑了一声：“我们属于高配了呗？” 时文君瞥了一眼两人：“我才是高配，我才1米65，黄欣1米69，你1米76！” 黄欣走上来扶着时文君下楼，调侃道：“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谁让你叫小美人儿呢？” 时文君翻白眼，三个人说说笑笑下了楼。 可惜今天王艾的梦想没实现，下午在摄影棚拍摄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直接导致他本来就压的紧紧实实的工作计划被层层拖延下来，到家时八点，吃过晚饭休息好了九点，到院子里颠球、到小区外跑步、再从家里健身房出来已经深夜十一点半了。 站在几个女人的寝室外，王艾左右为难。许青莲明天一大早就要走，青岛那边是托了人情的所以去了应该打起精神来，黄欣睡在婴儿房王艾要进去黄欣自然不会阻拦，他就是要行动以黄欣的性子也不会抵抗多久，可把两个孩子吵醒了就麻烦了。最后王艾一咬牙一跺脚，推开了时文君的房门。 结果一进门才想起来，时文君这段日子晚上睡觉都是由她多年的贴身保卫陪着的，大着肚子行动不便总要有人帮忙，王艾在懵懵懂懂的女保卫疑惑的眼神中尴尬的、无声的、连点头带摆手，轻轻退了出去。 站在走廊里王艾仰天长叹，我女人这么多为什么还要自己睡？ 第二天早餐时王艾还在臭着脸，几个女人都有点好笑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便给他夹菜哄着他，吃完了许青莲要走了还在跟他说：“新赛季我也陪你去德国。” “一下就支到新赛季了？”王艾不满的道：“那你俩现在亲一个，总要让我看到进步！” 时文君在一旁仗着大肚子吐槽：“我说你是不是对进步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王艾左手抓着黄欣、右手抓着许青莲：“快点快点！” 许青莲只好松开拉杆箱，黄欣也探身过去，两人四目相对、面带微笑、缓缓靠近，就在王艾张着大嘴等着看好戏的时刻，突然之间两人同时转头，然后两只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王艾的防御圈。 王艾吃惊的张着双手，一旁的时文君开怀大笑。 被两人“联手”威胁，王艾低头认输，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进两步、退一步、有收获！ 这趟许青莲去青岛学习考察，除了带着形影不离的汤牡丹，为安全起见王艾特别请严竹随行，又让放假在家的张光临时在青岛等候。许青莲回来后新保卫还没选出来，只能让王艾这边临时委派。 等把许青莲送上飞机，王艾也赶紧前往超越文娱继续履行合同，中午吃饭时给黄欣发了个短信：“你等我晚上回家的！” 过了会儿，短信回来：“你整死我？” “诶呀！”王艾顿时就充满干劲了。 好在这天的拍摄相当顺利，王艾在晚上五点半准时到家，黄欣见面就慌张的摆手：“不是我发的，当时我正在院子里带孩子，小美人儿发的，你要整整她去。” 王艾狞笑一声抓紧时间吃饭、休息、训练，意气风发的！ 晚上十点半，已经被摆好了被骑乘姿态的小黄马就听骑士意外的道：“这都准备好了？” 小黄马发出了悠长的叹息，断断续续的道：“知道你要整我，我还不得准备好？” “乖！”王艾满意小黄马的驯服，稍作准备便跃马扬鞭、奋力驰骋。 第二天清晨，两人都是容光焕发，不过在王艾试图勾引时文君的时候，小白马还是警惕的躲得远远的。 就这样按部就班的一直到了20号许青莲从青岛归来，马上王艾就要前往伦敦当火炬手，然后就等着奥运会开幕。黄欣决定带两个孩子留守，新赛季再去慕尼黑与王艾汇合，雷奥妮在辽宁跟踪三个科研项目的落实，能不能去看奥运还说不定，第一次进入戒备森严的北方轻工研究院，母狮子玩的乐此不疲。 明天要去营口帮许青莲了却心事，既是宣告人生的新阶段，也是把宿命终结。因而这一晚在把许青莲打的瘫软如泥之后，王艾没趁机把她抱进黄欣的房间，而是搂着她说了好一阵，才一起沉沉的睡了。 第一百七十九节 飞啊飞（九） 清晨五点半，天色蒙蒙亮，王艾便拉着许青莲的手出了门前往机场。营口机场还在等待国务院批复，所以两人需要先在大连落地，然后乘坐租来的面包车前往营口。 飞机上不多的乘客纷纷和王艾打招呼，个别的还问他为什么不去奥运会。王艾嘻嘻哈哈以“我会去当观众”应付过去。 “下届你就得去了吧？”哪怕是微笑着也让人下意识退避三尺的许青莲，看起来心情还行，等坐好了就低声在王艾耳边问。 “应该是吧？”王艾抓着许青莲的手：“其实也是怪我，我一直跟领导说不要把球迷的胃口吊得太高，领导这是听进去了。其实这几年亚少亚青亚运会都不好，而且应该是有足协干部匿名放过风，但是个别球迷还不死心，所以才在奥运会上来了这么一波狠的。” “放什么风？”许青莲好奇的道。 “还能是什么？”王艾吸了口气靠在椅子上：“从小没进入过世少赛、世青赛的，你还能指望他们成年了能进世界杯？你进步别人也进步不是吗？” “嗯，那为什么要匿名？”许青莲接着好奇的问。 “你傻了？”王艾扭头看了一眼未婚妻：“足协干部怎么说？告诉大家我不看好这批孩子？媒体包括体育频道也没法说，要不然到时候转播比赛就没人看了。” “哦。”许青莲调整了一下座椅的角度，还帮王艾调整了一下：“下届是里约奥运会吧？” “嗯。”王艾帮许青莲拉了拉毯子：“经过这一波社会应该是冷静下来了，我估计下届国奥队肯定会征召我，要不然也不至现在于专门请我去当观众。” “算是个给球迷的安慰？” “可不？” 两个小时以后，两人被汤牡丹叫醒，大连周水子机场到了。 在机场外，众人上了提前来到的赵丹驾驶的面包车，径自向营口开，在上午十点多，抵达了营口郊外一处略显荒凉的墓园。 两小时后，在营口一家海鲜自助的包房里，王艾把一盆的虾爬子、螃蟹、海蛎子等等哗啦啦倒进清水不锈钢锅里，然后才摘下了帽子、口罩、墨镜，小心的坐在依然低头的许青莲身边。 “先吃点点心？” 许青莲摇头。 王艾便老老实实等着海鲜煮好，然后熄灭了火，捞出来虾爬子剥了壳递给她。 许青莲挖好一颗海蛎子递给王艾：“我也没想到这么久。” 王艾心疼的道：“你嗓子都哑了。” 许青莲眼角的泪水又涌了下来，急忙低头拿过纸巾擦了擦，方才笑道：“可能是想的太久了吧，好了我没事，我真没事，我从今以后都没事了。” 见王艾还在担心，许青莲随手捞起一只螃蟹，熟练的解开递给王艾：“季节不到，凑合吃吧。” 又过了会儿，王艾见许青莲真的好了，便一边吃一边道：“你和你妈挺像的。” “是吗？” 王艾点头：“眉眼之间八分相像，尤其是气质上，我能感觉到你妈也是和你差不多的倔强、执着、自我。虽然只是一张黑白照片，但那股气势就像见了真人一样。” “嗯。”许青莲回忆道：“我小时候不懂为什么姥姥一见我就哭，现在才……” “……老人家还在吗？” “还在……但我不想现在去见她，省得她为我担心。”说到这，许青莲扭头看着王艾：“我想和你结婚有了孩子以后，再等几年再一起去见她，那样她就能走出来了。” 王艾犹豫了一下：“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我要不去就没有烦心事儿。” 王艾笑了声摇摇头：“你真没事儿了吧？” “没事儿了，一上午全吐干净了。”许青莲自嘲道：“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都告诉她了，我还告诉她我比她强，不但找了个比她强了无数倍的男人，还走出来了。我不会死，以后也不会死，不管再碰上什么事儿。” 说到这，许青莲看向王艾：“这三年，也差不多是死了，但终究没死成。” 王艾叹口气，摸了摸许青莲的手：“有些方面我不如你爸，而且我也没帮上忙。” “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帮忙。”许青莲笑容绽放：“没有你，我早就完了，从小就完了。没有狮子、黄欣她们在，我现在也不见得能走出来。没有你从小把我养在身边，关键时刻又放手，让你一直在我心里，这三年我能不能熬过来真说不定。每次想死的时候，一想到你就舍不得了，每次想走的时候一想到你，一想到你就舍不得了。” 王艾长长出了口气：“天生一对呗。” 许青莲看王艾、看着看着突然情动凑上去主动亲住了王艾的嘴。 然后……王艾推开许青莲，一脸的要死：“完了，我有心理阴影了，以后都不敢亲你了，你果然是营口海蛎子！” 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的许青莲羞恼交加，拳头挥舞：“我好不容易主动一次！” 下午三点多，王艾和许青莲来到老许家杯盘罗列的餐厅。老许今天请了假收拾了一大桌子饭菜，专等着不听话的女儿和不正统的女婿。 许青莲的弟弟许乐天已经长成了个大小伙子，明年就要高考了。对自己这个很少见面的姐姐表现的很恭敬，对自己这个总在电视上看到的姐夫更是好奇，缠着王艾问了不少问题。 “不办也好。”老许和王艾碰了一杯：“以你的知名度真要办的话，恐怕是举国轰动，哪怕再私下、再不公开，就消息本身就够了。这还不像你为国争光，越大越好，这种事一个处理不当很容易引起反感。” 王艾深深点头：“我们也是考虑到这些因素，所以让这件事尽量平淡的过去算了，反正我和青莲都不在乎。” 老许看向女儿，女儿很是坦然的笑了笑，那神情让老许一阵恍惚，他知道这小两口上午去做了什么，只是当着续弦的面不能公开问，再说他也不想问。 第一百八十节 飞啊飞（十） 老许深深吸了口气，笑道：“按说以你的贡献，该当两会委员了吧？” 王艾也笑：“没到时候呢，等我退役就差不多了。再说现在让我干也干不好，开会的时候就是不请假，也没时间准备议案。” “也是。”老许点头：“你是名副其实超级一明星，赚的又多威望又高，我一直替你担心……” “所幸你很明智，有几件事也做的很漂亮。我上网查过，你的收入很多年都是明星里排第一的，而且差距很大。但你把这些收入大笔捐赠了出去，这样你赚钱这个事儿别人就很难说什么，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你的名气虽然大，但你每次面对镜头总是很、很亲切，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他呀，就是习惯了笑嘻嘻，没正行。”许青莲凑趣说了一句。 老许笑着摇摇头：“反正啊，看起来就像是自家孩子，没有那种功成名就、自高自大所带来的疏离感，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这可不光是我，我的许多同事、朋友也是这种感觉。说起来，这些都是你经过思考后特意做出来的吗？” “一部分是我的性格，另一部分也确实是后来修正的。明星么，本就是大众审美塑造的，我必须顺应大众需要来改造自己。” 老许沉吟着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也是瞎担心，我就是一个基层干部……唉，说起来我这闺女啊……” 老许站起身拿了一个礼盒过来交给许青莲：“闺女，爸爸给不了你什么，既然你们决定不办婚礼，那我也没机会到现场看你出嫁，这是爸爸给你准备的三金……你别嫌少。” 许青莲接过礼盒，王艾则环顾着房间，地板开裂、墙壁灰黄，家具陈旧，这些年老许仕途上变化不大，又有一个十七八的儿子。于是在许青莲谢过父亲和继母重新坐下后，便扭头笑道：“乐天，以后有机会到家里玩。” 许乐天懵懵懂懂的应了声：“我能看到那些金靴吗？” 王艾呵呵直笑，许青莲的继母开心的道：“看归看，可不准碰，都是文物了。” 许青莲在一旁微笑不语，而老许还没从伤感中摆脱出来。 留下一大堆礼物，王艾和许青莲陪着老许一家聊到深夜才告辞。老许家太小了，就是勉强能让王艾和许青莲住下，两人带的保卫也没地方住，只能去酒店了。 第二天清晨，两人几乎同时醒来，王艾望着怀里笑容幸福的许青莲：“睡的好么？” “好。”许青莲伏在王艾胸前：“很香。” 王艾摸着许青莲的头发，扭头望向穿过窗帘缝隙的那一道阳光，许青莲则望着王艾的脸，过了会低声道：“谢谢你。” “昨天说了好多了。”王艾笑道：“既然已经见过了你父母，我们就是实质意义上的夫妻了，说那些干什么？” 许青莲突然抬头嘿嘿一声：“因为昨晚上你明明想要，但还是忍到了现在。” 王艾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是突然想起来前天晚上你心情不好，我不该非要要的。” 许青莲伸手摸着王艾的脸：“前天晚上你要不弄我，我哪里睡得着？睡不着昨天就不会有精神，没有精神，就哭不动两小时。哭的要不痛快，就不能释放的那么彻底。所以……你不是一直想收拾我吗？” 瞅着王艾意动，许青莲干脆翻身趴在王艾的身上：“三年没给你你别的亏，这三年我是有变化的。” “我感觉一样的啊。”王艾说道。 许青莲双手捧着王艾的脸，低头亲了亲：“我记得以前我总是不让你如意，总是能躲就躲、能骗就骗。就是第一次我也是拖了你很久、拖到实在拖不下去了，其实你很早就想要我了是吧？” “你也知道？”王艾瞪起眼睛。 “嘻嘻。”许青莲又亲了王艾一下：“所以，才说你好啊，我才舍不得你啊。” “那你还记得我当时说过什么话吗？被你逼到最后？”许青莲又问。 “你说……”王艾皱着眉：“我记得你那一瞬间好像是说‘我完了’？” “嗯。”许青莲直视着王艾的眼睛：“那时，我心里头，其实是不愿意的。” “你有别人？” “不不。”许青莲吓的连忙摇头：“我知道我爱你、我知道你很好，我知道我应该给你，但我……这三年我才想明白，我是害怕你，害怕的是你爱我的结果。” “结婚？” “嗯。”许青莲伏在王艾胸前沉默了会儿方才重新抬起头，笑容绽放：“现在好了，我不会躲着你了。不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而且是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的给你。但是……” “你可不要玩过了就对我没兴趣了，那我还不如继续吊着你。”许青莲的葱白手指点着王艾的鼻子。 王艾伸舌头舔了一下许青莲的手掌心，在许青莲痒的缩手的笑声里，带着她翻过身来，喘息着蓄势待发：“那我就干你一万年！” 许青莲咬着下唇闭上眼，做好了迎接冲击的准备。可等着等着，突然间按着他她双腿的手松开了，惊讶的睁开眼就见王艾已经跳下了地，正冲她挤眉弄眼：“起床吧，懒鬼，还要赶飞机呢，哈哈。” 许青莲傻傻的看着王艾，半天，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从卧室追打到了卫生间，直到被王艾按在地上为止。 半小时后，一身淡蓝色长裙、茭白无袖上衣的许青莲拎着行李在门口，见王艾一脸坏笑便给了他一脚：“抱着我扎马步，你可真行。” “这几天没怎么健身，浑身用不完的力气。”王艾自得道。 “就是说……”许青莲歪头：“你拿我当杠铃呢是吧？健身那什么两不误？” 门外已经等候的汤牡丹、赵丹、刘亮、金元素发现房间门一开，许青莲掐着王艾的耳朵就出来了，王艾歪着头、咧着嘴还叨咕：“那你别叫……” 汤牡丹扑哧一声笑出来，许青莲很尴尬的松开手。 下午一点，两人拿着从家里换好的行李在bj机场登机，前往伦敦。 那是他们五年前在一起的城市，这是实质结婚后的第一次出游。 两人的心绪就像窗外的白云，悠闲自在的飞啊飞。 第一百八十一节 王艾来了（一） 家里人都明白这趟旅行对他们的意义，所以黄欣说要带孩子，时文君说不方便，雷奥妮说抽不出身，就连远在辽阳造纸基地一线充当调度员的康丝都表示自己很忙。 不办仪式、不请宾客、不拍婚纱照，甚至连个正式的结婚日子都没有。如果领证就算是结婚，那么这个日期也说不定。如果一定要确认一个日子，那么就是昨天、是2012年的7月21日，他们在营口见了许青莲父母的这一天。 尽管这是两个人的意愿，王艾也反复问过许青莲是否觉得委屈，他不是非得不办不可的。而每一次许青莲都信誓旦旦的告诉他：我真不要！ 但在其他人看来，家庭关系已经进入了新阶段，以后怎么相处才能和谐是大家必须郑重考虑的事。不管出于什么考虑，两人低调处理，都是对她们的关爱。所以这一趟伦敦之行，哪怕王艾是带着组织任务去的，但在家里人看来，仍然是他和许青莲新婚的蜜月之旅。 有之前多年的铺垫，这一次两人重新开始后的节奏很快：在王艾迈入大庆基地四楼的那个简陋的女干部宿舍的一刹那，到昨天，总共也就20多天，两人就渡过了重新认识、重新恋爱和结婚的过程。 6月29日之前，两人还都觉得再见遥遥无期呢。 想着这些心事，依偎在一起的两人都没说话，默默的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钥匙带了吗？”调整时差后有些困倦的许青莲临睡前问了一句。 王艾无声的拍了拍随身的小包：“睡吧。” 飞机在希思罗机场降落时，正是伦敦时间7月22日的上午，按照伦敦奥组委的安排，王艾将在明天的伦敦东南部跑一棒，这也是对他地位的尊重。因为越到后边的火炬传递越重要，越接近举办城市伦敦以及主体育场的越关键。开幕式当晚火炬会从泰晤士河河面上由一条快艇送达主体育场，而驾驶快艇的竟然是贝克汉姆！ 其他中国或华人火炬手主要分布在70天的火炬传递的前半程，只有极少数和伦敦关联较深的才能在大伦敦地区跑一棒，王艾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大众层面知名度最高的来自中国的火炬手。 而给王艾这种待遇的原因不言自明。他是如今足坛最顶尖的三人之一，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中国人，贝克汉姆的那个位置应该交给他，甚至他应该进主体育场，乃至跑最后一棒。同时他曾经在伦敦球队、也是近年来英超崛起的新豪门切尔西队效力，也正是在他效力期间，切尔西拿到了史无前例的“五冠王”。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他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伟大记录，至今仍然悬挂在英超的历史上熠熠生辉。 另外就是上届bj奥运会闭幕式上，王艾是转交会旗的棋手，是他将奥运会旗帜从场外送到场内，并由中国奥组委官员转交给了伦敦市长约翰逊，当时两人还简单的寒暄了几句。 正因为有伦敦奥组委的特别安排和邀请，中国奥组委才在考虑球迷呼声的之后给王艾下达了“组织任务”，要求他在跑完火炬之后，接受伦敦奥组委的邀请出席开幕式并尽量多出现在奥运会比赛的看台上。 从机场出来王艾先行前往中国大使馆，拜见了三年前接替傅大使的刘晓明大使，双方对了一下时间表，刘大使以组织身份对王艾进行了一番例行公事的告诫，比如不能搞事啊、不能搞事啊、不能搞事啊的，反正王艾就笑呵呵听着，听完了表示自己一定会老老实实做一个两国友谊的桥梁，绝对不给组织惹麻烦。 工作流程走完之后，气氛轻松下来，刘大使饶有兴趣的问起了王艾在伦敦曾经的生活，问起了如今足坛的一些事儿。在伦敦这个鼎盛时有六只英超球队的城市工作就不可能忽视了足球运动，同时足球球迷是世界上最大的单一人群，拥有一个超级巨星的好处是不可想象的。中国球迷既然能因为欣赏西方球星的球技、进而对其联赛所在国、国籍所在国抱有好感，那么反过来欧洲乃至世界其他地区的球迷在看待王艾时也一样：只要欣赏王艾的球技，必然不讨厌他的肤色，只要不讨厌他的肤色，必然接受他的中国人身份。 而接受了王艾的中国人身份，就必然的不断萌生对中国的好感。 因此哪怕他什么也不说，但只要他还在，这个作用就绵绵不绝。 就这样一直聊到中午，刘大使请王艾吃饭，并代表大使馆厨房欣慰的接受了王艾赠送的食材。 最后确定了一下明天的行程，王艾向刘大使告辞并前往伦敦奥组委，领取了他的号称售价高达27万英镑的贵宾联合套票……其实太贵没卖出去多少，所以到王艾这其实是赠票。 当然就不是赠票，王艾也不怎么稀罕。27万英镑挺贵，但也就是260多万人民币，有看一场比赛的时间，王艾随便出席一个商务活动就能赚回来。 领票之后，王艾婉言谢绝了伦敦奥组委的酒店安排，上了租来的车子跨过了泰晤士河来到了一处安静的社区外。 许青莲挽着王艾的手臂抬头张望了片刻，然后手心里被王艾塞了一把钥匙：“来吧，看看你的老房子变没变样。” 这里是当年王艾在伦敦的三处房产之一，是许青莲、汤牡丹、刘丁香三人在伦敦的第二个房子，也是王艾原先准备给自己比赛日休息的房子。王艾离开后，这里和科巴姆的房子都没卖，想的是什么时候来伦敦办事儿也有了个安居之处，没想到一直到今天才旧地重游。 接过钥匙，许青莲迈步前行：“你后来都没来住过？” “偶尔来也是主酒店。” 许青莲歪着头打量王艾，抿嘴一笑。她走的这三年，王艾一定不想想起和她有关的东西，就像她也一度在逃避王艾的消息一样。 走进社区、走到楼下，一个单薄的身影正莹莹孓立。 许青莲松开了王艾的手，惊讶的看着前方那个已经开始抹眼泪的人影：“丁香？” 第一百八十二节 王艾来了（二） “你安排的？”瞅着重新出现的三花聚顶抱在一起痛哭，王艾偷偷问身边的赵丹。 赵丹摇头，示意了一下哭的最惨的女朋友：“她没说，我也是猜的。” 王艾笑了笑走上前拍了拍巴掌：“好啦姐妹们，保安都在看我们了，你们要没哭够咱上楼接着哭怎么样？” 三双眉目同时瞪了王艾一眼，而后面面相顾、破涕为笑，许青莲拉着两人的手：“走，上楼哭去，不让死男人看笑话。” 跟在后边的王艾忽然觉得这房子恐怕没法当爱巢了，以英国人八卦的性格，明天这个地点就会曝光出去。 房间的格局未变，许多记忆中的家具也没换，窗帘好像是换了，但颜色花式没变，看样刘丁香是很用心的维持原貌的。三花聚顶转了一圈就进了卧室继续一诉衷肠，把几个男人，当然还有刘丁香的保卫隔绝在外。 “你说伦敦奥组委的酒店还能给我留着吗？” “不知道，要不我问问？”李俊拿出电话：“我看旁边房子有出租的，我们临时短租下来就好了。既然你拒绝了最好别回头要，丢脸。” 王艾点头道：“我就是担心明天记者会来，今天她们姐妹这么一哭，许多人都认出我来了。” “你不摘眼镜他们也认不出来。”李俊摇头。 “我不让他们认出来，他们就报警了。”王艾瞪眼睛。 李俊撇着嘴：“那你也不用担心，如今整个伦敦的焦点都是奥运会，你来了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别指望你还能像平常一样走哪都推不开，我觉得你太自恋了。” “我是自恋吗？”王艾拍桌子：“我是客观评价！” 李俊笑嘻嘻的习惯性和王艾争辩：“你大还能大过奥运会去？呃……当然也有可能。” 对李俊的话锋突转感到奇怪，王艾一回头发现许青莲从房间出来了，从打开的门中还可以看到汤牡丹在和刘丁香手拉着手说悄悄话。 “你们在说什么？” “我说这地方可能暴露，明天会来记者，他让我别太自恋，说人家正办奥运呢，你一个球星还能抢了奥运的风头？”王艾指着李俊：“话难听，但仔细琢磨还挺有道理。” 李俊嘿嘿两声。 许青莲笑吟吟的看了几人一眼，然后坐在王艾身边对李俊道：“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见了我跟见了猫似的。” 李俊嘿嘿两声。 “说起来我走的时候还是康丝做助理，没想到回来后是你在做了，你做的挺好，没事儿和王艾吵吵也很好，他现在就需要你这么个诤友帮他。” 李俊嘿嘿两声。 旁观的赵丹见刚才还和王艾争辩的李俊此时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由莞尔。 许青莲对此也是没办法，她知道自己的毛病，从小猫狗就都不亲她，小白兔在别人怀里安安静静，到她怀里就拼命挣扎。淑女第一次见黄欣就凑近了摇尾巴，第一次见时文君就转圈讨好，而见她一直警惕了半个月。哪怕到最后已经可以很安静的在她身边趴着了，但只要她一瞪眼睛，淑女就吓的嗷嗷跑，wiwi就炸毛上墙。 王艾曾说她是自带震慑光环，她现在是越来越信了。毕竟好李俊都认识十多年了，可见了她还是不敢说话。而且王艾的那些国少队的朋友们，只要她在家就没人登门。刚才哭的忘我的刘丁香，上了楼就哭不出来了，她还得出来才能让那姐俩好好说话。 许青莲转而对王艾道：“今天丁香来了我没想到，这下人太多了，这个房子真的住不下了。” “刚才正说着是不是把隔壁租下来。” “那今晚上怎么办？” “呃……”王艾看了看四周：“你们仨，加我、赵丹、张光住这，其他人去酒店。过几天严竹来了，让他替换张光，我们一起回忆一下五年前的日子。” 许青莲笑容绽放：“还是这些人，还是这个房子，还是这座伦敦，我要好好转转。对了你科巴姆那个房子的钥匙带了吗？我也想去看看。” “带了，不过那边一直封存，要重新住的话得费一番力气收拾。”王艾摸出另外一窜钥匙给许青莲。 “那看情况吧，也许我还会去一趟米兰。”说着许青莲指了指房间的方向：“重新见到丁香，我非常开心，打算回去看看，丁香也想让我看看她这三年的工作成果。” “你是和我出来度蜜月，又不是和她！”王艾不高兴的道：“再说，人家有男朋友了好不好？你别总去抢人家的位置。” “哦？男朋友是……”许青莲目光转向赵丹：“你？赵哥？” 赵丹咧嘴一笑：“是，还得感谢你和小王，没有你们我和小刘也没机会认识。” “什么时候结婚？”许青莲追问道。 “快了，我的结婚申请快批下来了，毕竟年龄都不小了，我们家里也都总催。对了，到时候请你给当证婚人怎么样？” “我、我当合适吗？我又不是领导？” “丁香那边也需要一个证婚人，别人不合适。” 许青莲想了想点头：“行，到时候我当证婚人，让牡丹当伴娘！” “没有我的位置啊？”王艾抗议道：“赵哥，你可是我的人！” 赵丹笑了一声：“我们打算明年夏天结婚，你不一定有空。” “怎么？”许青莲疑惑道。 王艾摇头：“明年夏天先是联合会杯，然后就是向世界杯的最后冲刺了，很难说能不能赶上。” “哦。”许青莲听了，突然叹气：“……我真是错过了好多啊。” “没事儿。”王艾安慰道：“以我的年龄，至少还能参加两届世界杯。” “那你还能夺冠吗？”许青莲冲口而出，但马上后悔：“……呃，不能也没什么，我听说国家队都阵容不全了，下边没什么好人才，呃……” 寂静中，人们都看着王艾在那抓耳挠腮。 接下来的对话，却与人们的想象截然相反。 就见许青莲略沉吟便笑道：“我想让你帮我弥补遗憾，行吗？” “逼死人不偿命是吧？”王艾指了指许青莲，然后点头振作：“好，正好我也没拿够。我相信我全力以赴的话，我会把大力神杯送给你玩的！” 第一百八十三节 王艾来了（三） 没有人愿意长大，哪怕是个老头老太太也希望自己能够被更老的父母当孩子一样宠爱。所以真正成熟的伴侣之间，一定是鼓励多于批评，一定是互相像对孩子一样的包容，一定是灵活运用各种沟通手段保护伴侣的核心利益。 三年不在王艾身边，许青莲缺失的不仅是一届世界杯冠军、不仅是首个国际足联金球奖，而是缺失了这三年王艾的成长。所以她不知道如今表现出“子孙满堂”的男人，其实是故意放松这两年，是准备在2013年重新出发的。 公寓里没有健身房，大使馆虽然有但太小，王艾也不想为了个普通人看来无关紧要的健身专门跑大使馆一趟，临时去楼下的健身房又免不了被围观。于是在晚上三花聚顶坐在客厅里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聊天的时候，他和赵丹、张光在房间里进行了长达四个小时的自重训练。 练到深夜，勉强把这一天晨练夜练的运动量补偿了个七七八八。 抱着一颗足球，王艾躺在客厅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许青莲推开卧室的门，无奈的看到三个男人赤着上身又开始了，地板上已经被三个人的汗水润湿了一大片。本来三十多岁的张光是用不着这么大训练量的，可实在闲的无事，又见王艾练的爽，也就忍不住了，此时正埋头吭哧吭哧的做俯卧撑，背上还压着双肩包。 说是自重训练，那只是没有专业器材罢了。不就地取材增加一些负重，既浪费时间，也起不到锻炼效果。 “要不还是去科巴姆吧？起码有健身房，对了，切尔西能让你用他们的训练基地吗？” “不知道，我不想找麻烦，真叫人拒绝了挺丢脸的。”一只手背后扶着装了几十本书的双肩包，一只手撑起上身的王艾笑了下：“再说，我真要去了切尔西的训练基地，人们会多想的。” 说完，王艾继续俯下身子放下、撑起、放下、撑起，突然在狭小的视野里出现了许青莲的平跟鞋，只好歪着头、斜着眼，望着异常“高大”的许青莲：“干嘛？” 许青莲拉了拉长裙蹲在王艾面前，伸出手指戳了戳王艾远比一般人粗壮得多的手臂：“你做你的，专注的人应该不受干扰才对。” 王艾翻了个白眼，继续做，反正他也不数数，以时间和自己的感觉为准。 许青莲嘻嘻笑着，手指不断飞舞，在王艾的胳膊上、肩上、后背上，戳戳、掐掐、挠挠、捻捻、蹭蹭、拍拍、弹弹、赶赶，还夹杂着感叹声、欢呼声…… “喂！”准备换手臂的王艾举起备受骚扰的胳膊：“我这一巴掌能把你扇楼下去，你信不信？” 许青莲戒备的站起身退后两步，然后抬起一只脚，瞄着王艾的脑袋：“我把你脑袋当球儿踢，你信不信？” 那边张光笑的吭哧一声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赵丹无声的笑着这一大早就打情骂俏的小两口，王艾龇牙咧嘴的像猫一样哈哈两声，继续做。 还没做完呢。 许青莲放下脚，左脚踩右脚鞋跟，穿着白袜子的右脚挣脱了鞋的束缚，小心翼翼的……伸到了王艾的脸孔下方。 王艾顿时呆住了，他没有亲别人脚的习惯，即便抓着双脚也顶多在手里捻一捻就直奔正题了。 憋了一口气，王艾手臂一弹，身体横移了半米，继续做！ 还没做完呢。 要没这点强迫症，这些年还真坚持不下来！ 厨房的方向传来了两声轻笑，正是许青莲的那两条走狗，在狗仗人势。 王艾依然吭哧吭哧，张光已经跑了，赵丹站起来准备去冲凉，一大早晨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贩卖狗粮，真不人道！ 见观众都走了，王艾还不搭理她，许青莲自觉无趣，光着脚在王艾面前走了几圈，直到感觉王艾要扑上来咬她了。 “且，不好玩儿。”许青莲知道王艾的怒气值快满了，去找自己的走狗炫耀摸老虎屁股的成就感去了，留下王艾继续吭哧吭哧、吭哧吭哧…… 早餐做好了，王艾也从洗浴间走出来，面无表情的坐在餐桌旁，拿起筷子突然问片刻后：“怎么没有猪蹄呢？” “什么？”许青莲没听清。 刘丁香解释：“不知道你想吃，没准备。” “刚才看到了一只啊？”王艾奇怪的看向许青莲：“你把猪蹄藏哪了？” 许青莲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挥手：“给你吃你又不吃。” “你自己承认的啊，你是猪蹄。”王艾摇头晃脑。 吃过早餐，王艾开始整理行装准备前往火炬传递点临时接受培训。他为今天准备了一套特殊的衣服，是封存了四年之久的bj奥运会领奖服，就是那套衣服从上到下由黄渐红，加一条白色长裤的套装，在今天这个日子，他唯有穿这套服装合适。 不像一般的火炬手只要不带有明显商标，基本想怎么穿怎么穿，反正也没什么人在意。王艾的选择余地就很小了，如果穿休闲服等于表示他是以明星身份来的，不符合两国奥组委的期待；如果穿运动服甚至球衣，穿拜仁或者穿切尔西的都不好；如果穿中国国家队战袍，又有点好像来挑衅的意味……所以最终选择了寓意深刻，有充分代表性，又不会引人反感的领奖服。 上午八点，王艾来到预定的火炬传递地点，接受了伦敦奥组委工作人员的专门培训，包括怎么举火炬、怎么引火、跑步的速度，起始点和终点等等。英国人拿出了很精致的工作态度，难得的一丝不苟。 上午九点，王艾在起始点等到了上一个火炬手，是一个王艾不认识的中年人，他远远的冲着王艾挥手，笑容灿烂。王艾回以笑容，挥手等待，两支火炬凑到一起，火焰传递到了王艾的火炬上。 王艾转身向道路两旁的观众以及许多特意前来看望他的球迷挥手，在伦敦奥组委官员的引导下，在警察和他的人马保卫下，向着前方小步慢跑。 路两旁，“wiwi”的喊声不绝于耳，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多年前。 第一百八十四节 王艾来了（四） 200米的路很快就到了终点，王艾向着下一位火炬手挥手，他两个面带笑容的火炬手又一次做了“交接”，然后王艾走到路旁，望着载着圣火的火炬在人们的簇拥中一路前行。 看不见人影了，王艾摩挲着已经熄灭的火炬，上届奥运会王艾家里收藏了多达6支，而这届就只有这1支了。 重新上车之后，王艾便把这支金灿灿的、外壁带着隔热护套的火炬，交给了好奇的差不多要伸手抢的许青莲：“下届里约也不知道会不会请我，还是自家办的好，怎么都有我一棒。诶，bj申办2022冬奥会了吧？bj张家口是吧？什么时候投票来着？” “大后年呢。”刘丁香回了一句，又解释道：“我们已经扩张到了北欧和俄罗斯，正好两年后是索契冬奥会，我们打算赞助，所以比较关注这方面的消息。” “是吗？”王艾有点意外：“过去这一年发展的挺好啊，我都没怎么注意。” “北欧基本都是小国，市场不大、特产不多，所以你可能忽略了吧。”刘丁香笑道。 “那你也陪我们回一趟米兰？”许青莲这时把火炬递给汤牡丹抬头道：“一起去看看吧，再有个一年半载的丁香也差不多该轮岗了，正好她要和赵丹结婚。” 王艾沉吟着点头：“也好，对丁香的工作我们也做个非正式的评审，顺便看看有什么干部值得培养挖掘，争取明年和丁香做好交接。对了，丁香你发现什么人才没有？” 刘丁香思考了下：“人才倒是有一些，但是否能接班我还不确定。我们公司不上市，也不给股权激励，所以雇员一旦做到一个高度……流失的挺严重，亚马逊和淘宝喜欢在我们这挖人。” 王艾嗯了一声：“人才队伍怎么样？” “按你走时候交代那么做的，基层业务员每个月有三天时间做经理助理，基层经理每个月有三天做分公司经理助理，这么一级一级，一直到我。” “那就好，只要我们的人才生生不息，就不怕他们挖，他们有钱就挖呗，对了，竞业条款设置的高点。”王艾又想了想：“这么一说我也来了兴致，行，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告诉我一声，我也去。对了，你现在手头有什么资料没有，拿给我看看？” 刘丁香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来，王艾便默默的查看各种资料。这家公司是他和许青莲一手干起来的，尽管具体业务他几乎不管，但大方向却始终在关切。 车里没有人干扰王艾的思考，许青莲接过指挥权不断的说着去这去那，王艾充耳不闻，一直到车里彻底寂静下来。这时抬眼一看，竟然已经到了科巴姆那座旧居门外。再一看，人影闪闪都在打扫卫生，王艾又低头看了会儿，把最后一点重要资料看完。 家具不可避免的陈旧了一些，到处都是落的灰，后院的游泳池也变得极为肮脏，好在水电都有，一大堆人齐动手，清理的也不慢。 王艾的事儿太多，最终还是科巴姆的这座房子最适合他。 一直到下午两点，里里外外才彻底清理干净，望着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房子，王艾索性决定：“先对付一顿，晚上在家吃大餐，吃烧烤！” 当晚，小村里许多村民惊讶的发现沉寂了四年半的王艾的房子亮起了灯。许多当年和王艾打过交道的上门来看，王艾便将他们一起请到了后院，一起参加烧烤晚会。后来科巴姆基地的负责人也听说了，也主动跑来喝了几杯酒，拉着王艾说了好多话。 当听说王艾要全程参加伦敦奥运会时，他更是慷慨的表示，在这期间欢迎你使用我们科巴姆的训练设施！反正是休赛期，闲着也闲着。 王艾表示感谢，但没直说答应不答应，他还要再看看可能的媒体反馈再说。几年不来英国，他对舰队街的风头有点摸不准了。如果明天的报纸是夸赞他当火炬手传递了两国友谊的、如果他出席开幕式的评价也是友好正面的，那么大致上他就可以接受邀请，短暂的借用科巴姆基地。否则，他就不会去。 同样一件事儿，评价可以是两个极端，王艾要的是赞扬他和老东家的关系融洽，而不希望被猜测成他要回到切尔西。 深夜，冲凉完毕的王艾轻轻关上了健身房的门，轻手轻脚的上楼推开了主卧的门。也是刚上来不久的许青莲正在勤奋的铺床，听到门响头也没回：“还没收拾好，要不你先泡个澡？” 王艾有滋有味的看着许青莲留给他的销魂背影…… “看什么看？”许青莲听到半天没动静，回头正见王艾一脸猪哥相。 “你做你的，专注的人应该不受打扰才对。”王艾咳嗽一声走上前训斥道。 许青莲倔强的看了王艾半天，还是去铺床了，谁让她早晨这么说王艾来着？既然王艾忍了，那她也得忍，要不不就输了吗？ 忍着忍着，忍不住了，王艾如果仅仅是隔着她淡蓝色的长裙抚摸她的浑圆也就罢了，偏偏把她的骚扰手法学的一般不二，戳戳点点、掐掐捻捻的，许青莲勉强把床铺完就一头扎在上边起不来了。 “不行了吧？”王艾跨骑在她腿上叫嚣，挥手啪啪啪：“让你早晨欺负我！” “你耍赖。”许青莲埋在枕头里不服气。 “一会儿别哭啊你！”王艾把许青莲的身子翻过来指着她的脸。 “且，要不是你的胳膊不敏感……” “你以为……”王艾俯下身近距离看着许青莲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我只有胳膊不敏感吗？啊哈哈，我今天喝酒了！” 许青莲脸色大变！ 喝了酒的王艾和不喝酒的王艾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不喝酒的王艾能一挑二，许青莲咬咬牙也不是顶不下来，大不了换床单就是了，反正输人不能输阵！但喝了酒的王艾……能一挑四！ “我错了！”许青莲高声认错，准备战略转移，不和敌人争一时长短。 “晚了！”王艾大笑一声，要宜将剩勇追穷寇！ 第一百八十五节 王艾来了（五） “要居安思危啊。” 27号晚上，亚平宁之光公司总部楼上大会议室，王艾望着以刘丁香为首的管理团队，在众人脸上的喜色尚未因今天欧洲议会多位议员前来参观并表达支持而散去之际，王艾反而皱起眉头发出警告。 “欧盟的支持理所当然，我们公司扶持了几千家欧洲民间企业，一定程度上逆转了欧盟很头疼的对华贸易逆差问题。”王艾扫视着人们：“对这些欧洲政治家而言，我们在民间得到的支持，就是他们的选票，这也是我们公司必然的政治优势。但大家不要忘了这个优势从何而来，没有中国政府相关部门给我们开的绿灯，我们不会有这种成功。淘宝为什么迟迟没有取代我们？亚马逊为什么迟迟没有取代我们？还有京东？” “但这个优势我们不会永远拥有，迟早会对其他购物网站开放，那时我们怎么办？凭借这两个对手庞大的用户数，很快就会把我们淹没，所有的欧洲特产既能够在我们这里上线，也可以在其他网站上线，我们所依托的小资用户数量太少，而且也需要大量日用品，而我们日用品的匮乏必然导致一旦其他公司兼容我们的业务范围，我们的用户就会大量流失，而几乎不可能抢到其他用户。” 许青莲扭头低声问了刘丁香几句，然后看了一眼王艾开口道：“既然我们的业务已经扩展到了所有欧洲国家，而且按照我们的估计已经挖掘出了60%的有价值的特产，那么下一步我们应该开拓欧洲一般产品市场，快速扩充我们的产品门类，快速扩张我们的用户数。” 刘丁香看着两人道：“但是我们的资金不够，我们是否可以考虑分散一部分股权获得资金？并且进一步规避政治风险？” 王艾略思考摇头：“不！我们要做一家纯正的中国企业，表面上看我们纳入欧洲股东会获得欧洲的进一步认可，但我们却会从此丧失中国的全部认可，有得必有失。欧洲的部分客户和强力人士即便想捞好处，也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我们保持默认即可，股权绝对不能分散。” “至于资金。”王艾看了刘丁香一眼，沉声道：“两条，一个是刚才青莲说的快速丰富我们的产品线，整体上我们向一般网络购物网站、健全的购物网站方向转变，另一个继续加深对欧洲特产的挖掘。在此基础上，如果资金不够，我可以让未来投资提供支持。当然，这也需要你们按照刚才的发展方略制定合理的发展计划博得未来投资的认可。” 刘丁香记了几笔后抬头问道：“王博士你估计，国家给我们的政策还能保持多久？” “最少三年，最长十年。”王艾思索了下：“关键还是要看国家给我们的特殊政策是否实现了国家给我们政策的目的，国家给我们一家特殊政策的好处是否大于国家给所有人特殊政策的好处，我不是单指经济、外交，还包括政治平衡上等多方面。我们自己要能够顽强的生存发展下去，就能够承担更大的国家任务。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坚决果断的、不打折扣的以实现国家利益的方向发展下去。” 说到这，王艾看了许青莲一眼：“明天我要回英国准备出席开幕式了，青莲你留下配合丁香完成这次战略转型的计划制定，然后找机会我们一起去一趟商务部汇报。既然我们依托了国家的支持才有今天，那我们的战略转型也要向国家报告，这有利于我们特殊政策的延长。另外，这段时间你和雷奥妮碰一下，东北之光是她负责架设的，既然亚平宁之光要快速扩张，东北之光也要加速了，我们要保持基本的内外贸易平衡水平，这样欧洲不会不高兴，中国也不会不高兴，我们自己也不会出现流动性风险。” 许青莲点头：“好，我会留下来配合丁香做完这件事不过我们的干部还需要家里选派一些过来，资金我不担心，实在不行还可以向银行贷款，但人力方面一时解决不了。我们公司发展太快了，各方面积淀不够。” 王艾点头：“这个问题你们制定详细计划后，向家里提交。北方轻工的干部还是很多的，不过要过来做这个，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 “可以一边来工作一边来培训。”刘丁香道：“我们实在太缺人了，尤其是要变成全面综合性购物网站的话。” “这个你们自己协调。”王艾摆摆手，而后郑重的看着刘丁香：“丁香，你如今也是家里的中高级干部了，工作中要把精力逐渐从具体业务转移到人事管理、团队建设、制度建设上来。新干部来了之后，哪怕经过培训对这一行也是陌生的，只不过一通百通，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就可以。你要做好新老干部的团结工作，尤其是本公司老干部的安抚工作，如果适应不了新形势也无需惯着，想走就让走。” 刘丁香点头：“我知道了，博士。” 王艾看向一旁列席会议的严竹：“严哥，安保团队的组建扩大，还需要你负责。” 严竹点头。 “赵哥，本次会议纪要，就拜托你上交了。” 同样列席会议一声不吭的赵丹点头。 “那好，你们留下继续商量！莫拉蒂老爹还在家等我吃饭呢。”王艾站起身：“青莲，你真不跟我去？” 许青莲笑呵呵的一摊手：“你留给我这么多工作，我走得开？连奥运会都不让我看。” 王艾笑了声，出门带上张光、苏石上车前往莫拉蒂的家。 如今国米的股份已经全部交接完毕，在亚平宁之光挂了一个顾问衔的老头子闲来无事，从报纸上看到了王艾来到米兰的消息就打电话请他到家里聚一聚。 王艾到时发现萨内蒂也在，顿时极为开心的和老队长拥抱，又狠狠的抱了一下老头子，让莫拉蒂悬在半空感受了一把空中飞人的待遇。 第一百八十六节 王艾来了（六） 在莫拉蒂家的后院，几个人一边吹着晚风，一边品尝着海鲜大餐，一边畅聊并肩战斗的往事。如今萨内蒂依然留守国米，被称为“永远的队长”，莫拉蒂已经放手重新回归家族位列大亨，而王艾则前往阿尔卑斯山以北的拜仁慕尼黑，任何一方都是友好分手，故而交情一如往日。 一直到深夜，王艾才乘车回到了阿皮亚诺小镇的昔日居所，他走之后这处房子就留给了刘丁香，故此远比科巴姆的房子保持的好。 当他走进客厅时，发现三花聚顶还在埋头工作，心有愧疚的王艾放下莫拉蒂送他的礼物后便要加入工作，却被许青莲拒绝，让他去健身。等一个多小时后王艾回来时才被允许加入。 一年30多亿欧元的总交易额，算上东北之光接近2000员工的团队，要进行战略调整，大跨步发展，从战略目标到战略计划的工作是相当繁重的，即便王艾亲自参与进去，也只在当天完成了总计划的5%。 “好啦，都后半夜了。”王艾实在是困了，看了看表劝道：“明天再说吧。” “可是，狮子快要上线了。”许青莲为难的指着笔记本电脑上的她归来后重新以“营口海蛎子”的艺名上线的聊天群。 “给她留言，把我们的计划、想法，在群里通报一下，看看其他人有什么想法没有，等明天上午你们再碰。”王艾摸了摸许青莲的头：“知道你归来后工作热情高涨，但也要劳逸结合。” “好吧。”许青莲也站起来：“丁香、牡丹，你们也休息吧，今天半天完成了5%，不算慢了，以后会越来越快的。” 另外两只花也放下了文案，一起上楼到二楼拐角分别，王艾拥着许青莲漫步走上三楼卧室。 “明天上午你记得和丁香说一下，意大利仍然是我们公司的根，按过去的说法算是资本主义联盟的薄弱地带，未来也不大可能和中国有什么政治冲突，要加紧拉拢。” 和王艾面对面坐在浴缸里的许青莲睁开眼：“莫拉蒂今天跟你说的？” “嗯。”王艾带着哗啦一声水响站起身，跨出浴缸扳开花洒：“意大利的许多特产，和周边国家有重合，我们业务扩张以后，有些利益受损。” 许青莲下意识摆弄着水面的泡沫：“但如果给特殊政策一定会引来其他国家特产商的不满……还是要用发展的方法解决问题，我看国内市场还有很大潜力没有挖掘出来，可以让雷奥妮那边加快东北之光的发展，尽快一边挖掘中国特产，一边以此为渠道尽快在全国扩张我们的影响，只要分母大了，分子的绝对数量就不会萎缩。” “行。”闭着眼冲着水流的王艾无可无不可：“反正你们研究，这些年我们早已经在各方面取得一致，我就是不参与你们早晚也会走这一步，形势到了必须走这一步的时候了。也该在国内有一番作为了，哪怕无法超过淘宝和京东的占有率，也起码要维持在前三。等将来其他购物网站起来了，包括我们未来投资大力支持的拼多多，形成了群雄割据的场面后，我们就稳了。” “可是你说这个行当最终一定会形成巨头垄断的。” “是啊。”王艾开始往身上打沐浴露：“按照资本主义发展的一般规律是肯定这样的，但你别忘了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到一定程度会比资本主义国家更坚决的反垄断。只是在这个时刻到来之前会有这么一种倾向而已，我们要防止的是在这个狂飙突进的过程中被甩开、甩远。” “要这么说我就放心不少，我还以为你要跟淘宝拼个你死我活呢。”许青莲侧头上下打量着男人那比人体雕塑更健美的身躯。 “算不上，你别忘了，我们家现在还有阿里的股份呢，双方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只是在丁香这个级别看来是非常严重，但我们和阿里都没有针对对方的战略性动作，只是两个庞然大物靠在一起互相摩擦碰撞而已。”王艾回头注意到了许青莲饶有兴趣的目光，挥手甩了一串水珠：“出来吧，水都要凉了，别感冒了。” “哦。”许青莲收起双腿，从泡沫中站起，娇美的身段浮现在空气中。 走到花洒下，泡沫快速被冲下，汇聚到地漏上，光洁的似乎要发光的身体转向王艾的方向：“给我擦背呀？” 王艾回头，冷漠的道：“不管！” 许青莲也不生气，拿过毛巾裹在头上，走到正用大毛巾擦身体准备出去的王艾身边，冷不丁的出手一把握住：“不想？这是不想？你撒谎，匹诺曹！” 王艾浑身一哆嗦，瞪了许青莲一眼：“别闹，你很累了，我就是想要也不能在今天折腾你。” 许青莲嗯嗯两声：“诶，你觉得匹诺曹这个外号好不好？” “好个屁！”王艾翻白眼手上比划着：“虽然伸缩的趋势像，但匹诺曹正常的时候只是个花生米。” “那你觉得什么好？”许青莲继续专注的分析比对。 “驴……嗯，你想死啊！”王艾暴怒。 许青莲娇笑着，任凭王艾抓过大毛巾粗粗的给她撸了一遍，便被抱起来扔在床上：“这个问题我回头要和小美人儿姐姐探讨一下，究竟是匹诺曹好还是驴好。” 王艾沮丧的一低头，额头压在许青莲的额头上：“你不用在乎我，我躺下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是。”许青莲推起王艾的脸，指着自己的脑袋，很认真的道：“今天工作太多，心里的东西太多，我怕失眠。” 王艾端详着许青莲的脸：“……你是拿我当安眠药呢？” “是啊。”许青莲笑着，双腿在被子里夹了一下：“药、药！” 几番云雨，王艾望着怀里已经酣睡的许青莲，摇了摇头最后紧了紧毯子，睡前心中最后一个想法是：归来后的许青莲果然和她说的一样，彻底无牵无挂的接受自己了，再也没有以前别别扭扭的感觉了。 第一百八十七节 王艾来了（七） 第二天早晨，王艾还想和许青莲交流一下她的变化，正埋头工作的许青莲只是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回伦敦准备出席开幕式。 做了一次工具人的王艾愤怒又无奈，人家正按照他的部署推进工作总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脸，只好拎着包蔫溜溜的出门走人。 好在几个小时之后热火朝天的伦敦奥运会气氛感染了他，习惯了阴冷的伦敦人难得的热情澎湃，城市街头到处可见为奥运会欢呼的人群。王艾乘车穿过大街小巷，前往奥运村中国代表团驻地，一进门正看见准备前往训练馆的中国乒乓代表团众人，当先一个圆头圆脑的帅家伙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质问：“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伦敦奥组委请我来的！”王艾洋洋得意：“到时候我在看台上坐着，你们在底下嗷嗷打着，看谁累！” 斗嘴一向赢不了的王皓转头召唤援兵：“刘指导，来了个捣乱的你管不管？” 刘国梁大气的一挥手：“我管不了，你找那个……诶呀，小张退役了，完了，我们的大魔王没在。” 双方热情的寒暄了一阵，这届国乒面孔变化不小，上届还是王励勤、马琳、王皓的组合，这届就变成了马龙、许昕、王皓、张继科。女队方面上届是张怡宁、郭跃、王楠、李晓霞，这届就剩下郭跃和李晓霞在坚持，丁宁和刘诗雯王艾都不认识。 片刻后双方分别，国乒去训练，王艾上楼拜见苟局长和其他代表团领导。虽说他是以观众身份来的，但他在中国代表团里也挂了个名，为的就是进出方便。在伦敦王艾当然算不上地头蛇，但也有不弱的交际圈，万一遇到什么官方不便出面的事儿了，王艾去协调一下没准儿能取得奇效。都是球王级别的人了，再怎么笑嘻嘻，能量也是惊人的，起码在伦敦这一亩三分地，代表团能超过他的还真没几个。 另外，中国奥组委每天给他的2000块钱王艾可收了！虽然和伦敦奥组委的27万英镑比起来寒酸了点，但以苟局长的级别在国内出差都领不到这么高的补助，这就是考虑到王艾是公众人物、是明星，有很强的穿衣打扮需求包含了服装费在内的。给这些钱当然不是国家给他支付蜜月费用，而是要他按照上级需要出现在各种场合的。具体说，看什么比赛、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都是有讲究的。 以前中国好歹还有个姚明和王艾并立，哪怕篮球的影响力只有足球的十分之一，但好歹也是个国际职业赛场扬名的人物。但姚明两年前退役以后，中国男运动员尤其是具备广泛的国际影响力、拥有众多支持者的男运动员，就剩下王艾老哥一个了。 正好今年夏天中国国家队没什么大赛，王艾还接受了伦敦奥组委的邀请来当火炬手，还有可能接受贵宾联合套票。于是中国奥组委就琢磨着反正来都来了是吧？多干点呗，顺手的事儿？王艾也就答应了，奥组委给他一天2000块钱他也要了，这可不是客气的事儿，只有这笔钱打进王艾在足协的工资卡，组织上才能确认你确实接受了这份工作。 所以见到了苟局长以后，王艾当面聆听了领导的告诫，接受了工作安排。一边往楼下走王艾一边粗略的翻阅这份表格，上级安排的并不紧张，每一天还给了很多选择，兼顾了中国的优势项目和冷门项目，其他时间则没有安排，只有一句：保持电话畅通。 王艾见此自然心中有数，赛场内的正面竞争当然好办，规则一二三清清楚楚，即便耍阴谋也有界限，毕竟是在镜头下。但赛场外的下作手段却不好办，这种手段虽然杀伤力不大，但往往非常恶心，比如捅咕两个叛贼天天在你门口闹腾，你走官方去抗议了，他就派出一个笑嘻嘻的老官僚来慢腾腾的给你走程序，等程序走完了，对方也闹腾够了，你除了获得个心里安慰啥用没有，所以才需要土著。土著有土著的办法，别管是不是上得了台面，准保给你干净利索的搞定。但土著往往考虑到政治影响不搭你的腔，比如特里、兰帕德这种绝不会给你中国代表团面子。如此，王艾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他真要上门去托关系，外界只能评价说这些前队友关系真好、友谊长存什么的，哪怕他们也要做利益交换也只能这么说，否则惹翻了球迷，谁都脑袋疼。 只是么，王艾一边下楼一边和路过的运动员打着招呼，心中未免还是有不小的遗憾，身为一个年富力强的运动员更大的作用应该是赛场上而不是赛场外。 出门上车，前往泰晤士河南岸的公寓，一路上王艾都沉默无言，赵丹、苏石、李俊都明白王艾心中的郁闷也都没说话，一直到晚上出发的时候王艾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主办方给王艾安排的位置不错，距离不远就是政治家们的地盘，座位宽大也不像其他座位那么拥挤，只是他这个层级的嘉宾不能带保镖，这让王艾有点不适应，这些年王艾已经习惯了不论何时何地身边都至少有两个保卫人员随行的状态，冷不丁的就自己一个人，让王艾很没有安全感，尽管他知道就冲旁边那些大人物这地方的安保级别也是最高的，但仍然有点坐立不安。 好在开幕式还算精彩，在伦敦生活两年多，对英国尤其是伦敦的城市历史深有了解，能看出来夕阳西下的大英帝国已经尽力的在展示自己的漂亮羽毛了。从历史到现实、从经典到通俗应有尽有，设计也很取巧，只是…… 王艾在心里暗自比较，整体上还是不如bj奥运开幕式，就那种大气磅礴、花团锦簇、蒸蒸日上的精神气质就没法比。不过还算是不错了，怎么说也是有历史积累的发达国家，就是不知道四年后的里约奥运开幕式会搞成什么样了，据说资金吃紧，反正越有历史的可展示的好东西就越多，国际影响越大的让人看懂的就越多，反响就越好。 第一百八十八节 王艾来了（八） “开幕式怎么样啊？”刚回到科巴姆的家，王艾正准备出去夜练，许青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抱着球的王艾基本没怎么过脑子：“肯定比电视里看的好啊，广角镜头么。有些细节可能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电视能展示的细节还是没有眼睛看到的多。”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你是告诉我这就是我离开你的代价吗？” “什么？”王艾弯腰系鞋带，脑袋夹着手机茫然的问道。 “我在伦敦读了三年博士，还和你在一起了。”许青莲在电话里极其夸张的哭了两声：“说好了来旅游刚到就给我塞了一堆工作，连开幕式也不带我。不带我就算了，你还跟我炫耀。” “啊？”王艾反应过来了，赶紧道：“其实也没那么好看，都是外国歌，不懂英语的……” “你觉得我不懂英语吗？” “啊不是，我是说啊许多都是英格兰自己历史上的东西，不知道的……” “我是历史博士。” “……”王艾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爆发：“我就不带你了怎么着？你咬我啊？” “你该给我买票，呜呜。” “不是没有了吗？别说你了，赵哥他们都在体育场外边等着我的，我告诉你啊，这些年我就这么一次光身一个人，我都紧张的看不下去了。” “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我要跑的话有几个能追上我的？能追上我的那几个谁能来杀我？” “……你还是跟我炫耀！你一点也不伤心，你骗我同情心！” “……好，我这就去锻炼身体。” “你锻炼身体跟我有……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王艾愣了一阵才跟上许青莲的节奏：“电话关机了，到家里才想起来。” “好好的关机干什么？你找女朋友去了？” “别瞎说，刚才领导接见我来着，问了我不少事儿呢，我能开机吗？” “哦，那你快去锻炼吧，有些工作上的事儿一会儿还要和你商量。” “好……你没事儿了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 “那你这……突然转变作风，我有点不适应。” “嘻嘻，电视剧都这么演的，我不给你来一次你不觉得少点什么吗？” “不！听这一会儿我眼冒金星了都，你要天天这么整我非死了不可。” “嗯，那好，快去吧。” 王艾哦了一声带着一脑门子的莫名其妙出去跑圈了，而电话那边许青莲放下手机冲两个姐妹摊摊手：“看，这就是男人，你有话一定要直说，要拐弯抹角他会不耐烦，要拐的太多他干脆听后边忘前边、听前边忘后边，听中间忘两边，反正就是一团浆糊。” “这就是传说中的钢铁直男吗？”汤牡丹笑嘻嘻的道。 “练体育的，哪个不是宁在直中取？”许青莲耸了耸肩：“反正这种男人只会听内容，不会听情绪，不管你加了多少佐料，他只会扒拉你随手扔锅里的几根菜叶研究你什么意思，而且越在乎你越拔不出来，你信不信我男人那脑袋刚才已经全力开动，甚至联想到哲学了？” 刘丁香笑的摔在沙发上，许青莲走过去坐在两人中间，随便把腿放在面前堆满资料的茶几上也不管踢掉了什么，一手搂一个，十足的一幅大佬模样，往沙发上一靠：“我跟她都认识十多年了，除了过去三年一直在一起，就这他还是最后才有那么点明白，所以你们别指望你们将来的男人能和我们姐妹这样一个眼神儿就懂你的意思。丁香，赵哥那人看着温柔，但我觉得他们俩只有工作分工不同，实际上臭味相投、一般不二，要不然也没法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 “也是。”刘丁香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儿，又笑了一会儿：“看来我以后也得学你，尽量直来直去，以前我感觉我也是直来直去的，这几年……” 许青莲拍了拍刘丁香的肩膀：“当领导了么，难免要会语言艺术，但是在家里，尤其是你选择了这种可怕又可靠的男人的时候。有一次我问过他你为什么不多说说话，他当时看我那个眼神儿跟看白痴似的，一句话能说完为什么要说两句？你看看，这就是他们的想法，在他们看来你说话曲里拐弯的，那是浪费他的时间、浪费他的脑子，他有那功夫都玩好几把游戏了。” “博士也这样吗？我以为这都是一般男人的想法。”汤牡丹好奇的道。 “博士更完蛋。”许青莲痛不欲生：“脑子里东西越多越完蛋，别人十来分钟翻一遍翻不着就得出来换条路了，可他那脑子翻一天也不带出来的，就得搁那干使劲。他累不累我不知道，反正我看的都累一身汗，就怕他脑子砰一声冒白烟了。” “所以，你就只能这么跟他相处了？”汤牡丹追问道。 “一个是我原来就有点这性格，另一个也确实是叫他逼的。你不按他的方法来，他就自虐，你总心疼吧？你还劝不了。” “博士挺听你的呀？”汤牡丹也一脑袋浆糊了。 许青莲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排在汤牡丹的头上：“我用自己的方法，不是让他更纠结了？我用他的方法，那不就现在这样了吗？” 汤牡丹捂着脑袋看向刘丁香，同情的道：“好麻烦，是不是？” 刘丁香笑而不语，许青莲叹了口气：“其实如果不是博士这样的，也不用太委屈自己，但一个男人太能干的话，难免就要迁就点了。好在，这样的男人一般也没有花花心思，除了工作就是你。” 刘丁香和汤牡丹无语的换了个眼神儿，敏锐的许青莲把两人往怀里一拉：“我知道你们想什么呢，但我告诉你们，这是我自己选的。以前我是害怕结婚，巴不得有人和他结婚，我跟着他不用负任何责任。后来，尤其是这三年我渐渐的明白了，凭我，守不住他。” “他如果只是一个球星，我确信他是最爱我的，我相信我能守住。”许青莲怅惘的道：“但是，这么大一个企业的唯一继承人，凭我自己怎么守得住呢？你们知道王叔和艾阿姨那里每年有多少做媒的吗？能找他们做媒的，都得是什么人呢？” 第一百八十九节 王艾来了（九） “他还是色。”汤牡丹还是那副直来直去的脾气。 “我承认，那确实是到今天的驱动力之一，但也没那么简单。”许青莲笑了两声望着自己最好的两个姐妹：“99年吧，我才12他就要来接我走，我虽然小但也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一个是我实在不想在家带着了，一个是我确信他不会伤害我，所以我就跟他走了。说实话，当时我对他是没什么想法的，他虽然有时候管不住自己，比如想占我便宜什么的，但也不强求。” 许青莲回忆道：“慢慢的，我也对他动心了，但我就是不敢迈出这一步去，和他若即若离，始终不给他个准话儿。” 刘丁香把旁边小茶几的西瓜放进榨汁杯里，打了一杯果汁递给许青莲，许青莲拿过来喝了一口：“他呢，其实是个相当小心，永远给自己留后路的性格，是个很冷静、目的性很强的人。虽然我到现在也不太确定他为什么对我就一见钟情了，但最开始那几年他确实是对我一心一意的。但后来因为我一直不给他正面回应、明确回应，那么以他的性格他肯定会考虑万一我们俩最终没成，他怎么办的问题。” “替补？”汤牡丹问。 “说替补有点儿……”许青莲笑了一下摇摇头：“算不上替补，只能说他的心被我熬的裂了几道缝隙，然后别人才进去。我呢，发现了这个情况之后，不但没着急还松了口气。然后……你们发现没，我，黄姐、小美人儿、狮子都有各自的问题？” “什么问题？”这下连刘丁香也好奇了。 “黄姐年龄大，不指望这个，性格也随和。美人儿姐表面叛逆，实际乖顺，狮子更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这几个，父母那辈都不幸福。即便是父母双全的美人儿姐，其实也遭遇了剧烈的波折，这使得我们几个对正常的婚姻关系都不是那么信奉。” “一群坏女人呗。”汤牡丹笑嘻嘻的道。 “嘿嘿，这么说也对，臭味相投么。”许青莲搂着汤牡丹的腰：“后来他大概是有意识的让我们参加工作，尤其是轮岗这件事儿，这不就我们慢慢的锻炼出来了？别看现在我们兜里没几个钱，尤其是她们几个好像是被包养的一样，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比如说我吧，如果我真和他分了，我就去淘宝说我是亚平宁之光的创始人，你觉得马老板会给我什么待遇？美人姐去蒙牛、双汇这一类你觉得会给她什么待遇？黄欣姐、狮子都是。所以别觉得我们是在经济上、地位上都依附于他，不是，我们只是和他在一起工作而已，我们都有足够的能力养活自己，所以我们才更不在乎。” 刘丁香和汤牡丹认真听着，许青莲接着道：“因为我的问题，她们加入了进来，但她们也有各自的问题所以谁也没着急上去抢。慢慢的，因为总在一起工作、总要互相商量，还总在一起玩，感情就越来越好。当现在这个现实在过去的某个时刻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大家也就都舍不得了。你们觉得像黄欣姐和美人姐没考虑过离开他吗？肯定考虑过的，她们可不像我和狮子这样。但为什么没走？因为差不多是在一种温水煮青蛙的环境里，我们长时间的相处让每个人都调整好了自己将来的位置，最终适应了、舒服了、也就不想走了。” “总之，我们是一群有点问题的女人。”许青莲舒了口气：“遇到了一个值得追随的男人，在他虽然不体贴，但足够真诚和温柔的包裹下，最后就变成这样了。有一次黄欣姐说过她的想法，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他的崇拜者。” “这还是主观因素。”许青莲笑了一声：“客观方面……有些事儿你们是不知道……反正你们想吧！三口之家，千亿家财，即便领导护着，又能护多久？能防得住赌球集团，能防得住八旗子弟么？你们觉得黄欣姐、狮子、美人姐为什么一个接一个怀孕？为什么只要一怀孕马上就回bj缩着，一动不动？” 在两个姐妹迷惘的目光里，许青莲目光冷冽：“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只需要一场车祸。” 刘丁香吃惊的张开嘴，汤牡丹手里的李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许青莲冷笑一声：“四口之家总免不了一起出门吧？一个简单的事故，就有千亿财富可以瓜分。莫说那些本领高强的八旗子弟了，就是那些不着调的亲戚都会动心、都有机会。” “所以。”许青莲的目光依旧冷冽的注视着刘丁香和汤牡丹：“不要以世俗的眼光来看待我和她们的关系。我，黄欣姐、美人姐、狮子，将来可能还有露西亚，我们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体，我们必须紧紧团结在一起才能保卫我们的生命，我们的爱情，我们的生活。我们的敌人无比强大、我们的敌人数都数不过来，我们要是彼此算计只会让外人得利，自己还会丢掉一切。” 刘丁香咽了口唾沫：“青莲，我知道了。” 汤牡丹勉强笑了下：“我、我……” “好啦。”许青莲笑着摇摇头，手上紧了紧：“我不怪你们，你们替我考虑是人之常情。只是你们要明白，我们没有谁被强迫，没有谁被洗脑，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人，只是机缘巧合才凑到一起，这个家也不是那种封建家族。” 刘丁香和汤牡丹对视一眼，汤牡丹鼓起勇气：“那你就不替你孩子考虑吗？” “孩子？”许青莲忍俊不禁，摸着小腹：“我还没有呢，再说我还不一定要呢？哈哈，好吧，我会要的。但是我只会给孩子足够的母爱，不会给他什么资源。我们早就决定了将来由家产委员会来统一处理我们的财富，绝不会分散继承，谁有本事谁带路。如果都没本事，那就干脆捐了，反正也留不住，还不如留个好名声。” 两个姑娘想了一会儿才点头：“原来，博士都考虑这么远了啊。” 第一百九十节 王艾来了（十） “你怎么来了？”7月31日王艾刚回到科巴姆的家就发现三花聚顶正在客厅里看电视，于是一边换鞋一边道：“一半都没做完吧？” “因为我们突然发现，来伦敦也可以工作啊。” 王艾愕然，然后拍了拍脑袋：“也是，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那明天你们跟我去现场不？今天我听了两遍国歌！” “有票吗？”许青莲微笑问道。 “竟说傻话，我的贵宾联合套票除了开幕式之外，每次都可以带四个人进去。要不然你以为那些大人物真就挤在看台上和普通人坐在一起啊？不怕出安全问题，还怕泄密呢。舰队街多厉害你们都知道的。” “那我们八个人呢。”许青莲明知故问。 “老妹儿，我们是来度蜜月的！”王艾叫了一声，转头看赵丹：“赵哥，从今天开始到奥运会结束，你是我们的联合安保小组组长了，排班你负责！” 赵丹笑呵呵的一点头：“是！” 第二天，已经把工作关系从中国足球队借调到了中国啦啦队的“队长”的王艾又一次出现在各国的直播镜头里，只不过和前几天孤单影只相比，这一次身边多了一位戴着棒球帽、偶尔才露出全脸的明媚大方的姑娘！ 这对于从来对感情问题躲躲闪闪的王艾来说，是破天荒的！ 过去这些年王艾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和他的助理、保卫，最长时间和他同画面竟然是康丝，而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即便被外国狗仔抓拍，也只有寥寥数次与其他人出入。而现在，明知他是看台上的焦点，他却大大方方的带了个姑娘肩并肩，还时常亲密说笑，这显然是一种非官宣的官宣！ 就连白岩松都在节目中调侃：“王队长为了做好本职工作，也是全力以赴了，连女朋友都带出来了。” 好在这毕竟是奥运会，各国媒体都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大花边，而不会真的不依不饶，这也让“球王的女人”的正式曝光拥有了一个缓冲期。等王艾的各国球迷都知道了，热度也就过劲了。 从这天开始，王艾带着许青莲密集穿梭在各个赛场中，面对偶尔的记者围堵也是三言两语表达完对运动员的钦佩后就撤离，坚决不去抢运动员的风头。尽管不少网民挖出了许青莲的身份，但她的身份简单的很，营口人，辽阳一中寄宿、一高中高考状元、人民大学历史系硕士、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历史系博士……没了！ 就这履历实在没啥好说的，太简单、太干净了，谣言都造不出来。 关于王艾的感情问题，网友们没少了猜测。总结起来无非是三种：体育业内人士；商场大佬子女；学术界人士，分别对应他的知名运动员、头号明星和学者身份。当然还有一些女明星，不过大多数人随着王艾成就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高，已经默默的放弃了这个方向。她们的身影就默默的消失了。 今天王艾已经毛岁25，满心八卦的人们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所以当许青莲的履历一挖出来，刚好就被塞进了“学术界人士”的括号里，这下大家都舒适了：我们猜对了嘛。对球迷来说，学术界好啊，清贵、事儿少，王艾可以继续专心踢球了。对众多赞助商来说更是长出一口气：王艾这个代言人哪都好，就是独立性太强。他要找个商界大佬的孩子，和我们有冲突怎么办？他要找个体育业内人士和我们不是一个赞助商怎么办？还是学术界的好啊！ 即便王艾有意低调、即便奥运当头，但王艾的女朋友符合各方期待还是让他获得了源源不断的祝福。老爹王斌有一天特意打来电话要他想想办法别抢了运动员的风头，王艾和身边人商量了一圈觉得从此退出看台不行，热度已经形成了，而且他是两国奥委会联合请过来看比赛的，不能违约。那就只有一种办法了，你们不是封我做“中国啦啦队队队长”了吗？那我尽职尽责做好这个“队长”就是了。 于是从8月4日开始，王艾每天都会在微博上向球迷喊话：“和我一起关注伦敦奥运，和我一起支持中国健儿！” 经过对“啦啦队长”这个职务的深入分析，王艾认为这项工作主要分两块：一个是在场边观赛时要热情；一个是赛后要找运动员合影。于是从这天开始，王艾在看台上的表情更加生动了，不管他感不感兴趣；赛后找人合影更频繁了，不管是什么名次，而且王艾一定站在边上、侧着身。 运动员们对他的到来有两种反应：一种是紧张的，多半是平时对他仰望的，但随着王艾的嘻嘻哈哈和不吝言辞的表扬，很快就熟悉起来；另一种是大大咧咧的，往往会调侃一句“王啦啦队长来啦”，然后放松的合影聊天。 8月6号王艾在主体育场看铅球比赛，看完去找巩立姣合影，这姑娘心情不怎么好，见面第一句是：“你这么高啊？” 王艾不知怎么回答，于是试探的问：“要不我矮着点？” “不用。”巩立姣站好后突然扭头，相当耿直的问道：“你不是啦啦队长吗？你的花呢？” ……你说的好有道理！ 于是王艾回家时路过体育用品商店，打发李俊去买了两团啦啦队专用花，刚回到科巴姆就上网发微博：“刚才被巩立姣妹妹批评了，她说你这个啦啦队长不称职，装备都没带全！所以我决定亡羊补牢。” 在许青莲、刘丁香、汤牡丹的笑声里，王艾面对着镜头让两团花上下飞舞，最后选了六张体态端庄的、表情热烈的、花团展开的一一上传，并搭配上两句话：“你们是14亿人里最好的，我敬仰你们，为你们喝彩！” 正吃饭呢，许青莲把手机推给王艾，上边是巩立姣的转发评论：“哥，你还没跳舞呢。” 配上了一串哈哈笑的表情，显然这姑娘心情好了，正准备看热闹。 王艾随手回了一条：“妹儿，要注意保护眼睛。” 第一百九十一节 我自横刀向天笑（一） 王艾一直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奥运会期间他影响力的边界，对本身就有很高知名度的项目和运动员，他只是例行公事，并不会在场外做过多互动。相反对知名度一般、热度较低的项目、运动员，投入了较大精力，这样他既可以确保每天关于奥运的最大新闻始终是当天夺金的运动员，他不去瓜分对方的热度，又可以确保关注度很低的项目及运动员借助他的互动获得更大曝光率。 许青莲不止一次吐槽：“这还是度蜜月吗？比平时还累。” 王艾却不以为然：“累什么累？领导把夺金点和弱势项目都告诉我们了，什么强就任他强，什么弱就帮一把呗。” “是是是！”许青莲翻着白眼：“你帮人都帮的人家都说你占便宜去了。” “是吗？”王艾不以为意的笑了下：“总有不懂事儿的不是吗？没关系，等过了这阵儿他们就知道了。绝大多数人还是明白的，你看巩妹妹昨天不还给我打电话特意感谢我吗？” 许青莲做了个鬼脸就不理他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是从希思罗机场往家走的路上，这段日子王艾不光是精挑细选的看比赛、做互动，也做了一些其他工作。比如他刚刚送走了被裁判以消极比赛名义取消资格的于洋、王晓理两位女羽选手。 事儿发生了以后，伦敦奥组委方面相当不客气，当晚就要将两人驱逐出奥运村，而事实上就这事儿李永波还在和国际羽联掰扯呢，别管希望大小，总之没到最后时刻。 当时王艾正好在，一瞅这也太难看了点。于是给伦敦奥组委方面打了个电话，王艾倒没说别的，就是让对方今天先把工作人员撤回去，明天我们自己走还不行吗？ 好在王艾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对方撤了以后，王艾第二天悄悄的把这两位一个比他大一岁、一个比他小一岁的姐妹接出了奥运村，安排在自己家里。随后几天他除了看比赛就是陪着这两位姐妹儿在伦敦城里吃喝玩乐，一直到彻底沟通无望，才在7号这天送两人回国。 好吃好喝好玩三天，尽管走的时候依然郁闷，但总算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不接受也没办法不是吗？ 关于此事各方也议论纷纷，同情运动员的居多，她们其实只是在选择一个最有可能抵达终点的路而已。故意输掉比赛的现象太多了，足球、篮球、棒球……凡是分组的杯赛，处处可见。 但真要有人拿着这个当事儿说，你还真讲不出理来。姚明就在接受新华网采访时说：金牌不能超过价值观。他也是怕这事儿掰扯到最后，越掰扯中国这边越吃亏。 王艾对此没有公开发表意见，只是在陪着两位姐妹在科巴姆跑圈的时候一起吐槽过，他可不像姚明已经退役了，想说什么说什么，他还得注意点，省得引火烧身。 8月12日，热热闹闹的伦敦奥运会走向了尾声，当天晚上九点王艾领着许青莲又一次出现在主看台上，共同观赏了伦敦奥运闭幕式。当一切终于落幕，也意味着王艾的“中国国家啦啦队队长”的职务正式卸任，看了十多天比赛，听了39遍国歌奏响，王艾快忍不下去了。 太煎熬了！ “领导同意了吗？”许青莲坐在科巴姆的后院问道。 王艾晃了晃头，仰望着头顶的星光灿烂：“我也不知道，四年后呢，谁敢保准？不过我申请打上去了，韦主任也笑哈哈的，应该是答应了。反正我的意思也表达过了，到时候看情况吧。” “拜仁那边没问题吧？” “没。”王艾照例仰望星河：“比赛都赢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我这个夏天没续约，他们也明白我什么意思了，总不能一直拿我当替补、当广告牌还总让我打替补吧？反正我们双方就是半路夫妻凑合过，早晚得分开，我有准备，拜仁也有准备。” “那明天我们……还去马尔代夫？” “去啊，为什么不去？”王艾终于低下头微笑的看着未婚妻：“说是度蜜月可整天忙着工作，你呢好不容易把亚平宁之光的事儿理顺了，又得帮我监督网上舆论，微调工作内容，这蜜月真是名不符实，所以怎么着也得去一趟马尔代夫过过瘾。” “嗯，也行，反正超级杯赢了……诶，拜仁三冠王了吧？” “嗯，明天要游行呢，本赛季这算是个好兆头。”王艾站起身：“走吧回去睡觉，不管那么多，反正我提前一个星期归队就行。” “海因克斯不是以纪律严格著称的吗？”许青莲站起身被王艾拥着却也好奇的问道。 “啊，是啊。”王艾不以为然的道：“我又不是不尊敬他，而是他不尊敬我。德甲20年来唯一的世界足球先生，在拜仁打了大半个赛季的替补，我可没说他什么，他心里有数。区区晚归队这点特权，算什么？c罗那边从上到下都给绝对主力地位、绝对核心地位，梅西更不用提，整个前场都是围绕他组建的，我有什么？要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那就别怪我不配合他。” “你能怎么不配合他？你还能不要数据了？”许青莲把王艾推进卧室的卫生间：“从健身房出来也不洗澡。” “懒一会儿么，吹吹风。”王艾开始脱衣服。 许青莲抱着肩膀远离花洒：“说呀，你有什么办法对抗俱乐部？” “那还不简单？”王艾拧开水龙头一边闭着眼睛冲水一边断断续续的道：“拜仁的主力阵容在全欧洲数一数二，但板凳不行，一旦到了某个主力队员共同的身体疲劳点，比赛就会输，而多特蒙德就稳定多了。” 说到这，王艾关上花洒拿过沐浴露看向许青莲：“明白了吗？” “什么？”许青莲双眼茫然。 王艾摇摇头：“你离开我三年，对足球的事儿真是陌生了很多。简单说吧，和多特这种非常稳定又有爆发力的相比，拜仁很容易在联赛冠军的争夺中落败，我呢？你别跟球迷似的光注意到我的进球数据了，我对拜仁还有一个重要贡献，就是基本无法挽回的比赛，被我挽回。” 第一百九十二节 我自横刀向天笑（二） “帮俱乐部拿到许多积分？联赛冠军的头号功臣？”许青莲挑逗道。 王艾翻了个白眼：“几号我可说不好，也不好说，但在上赛季好几场基本输定了比赛，正是因为我上场，在全队状态一般得不到多少支援的情况下，凭借我的个人能力，用进球换取了胜利。这一点，海因克斯和俱乐部高层都清楚。” “所以，你打算如果俱乐部不给你面子，你就在这样的比赛中放水？” “对啊。”王艾重新拧开花洒：“在一定赢的比赛里我拼命进球刷数据，在一定输的比赛里我状态不好进不去，谁也不能说我啥吧？行你们状态不好不行我状态不好吗？反正到年底一盘算，我还是头号射手，诶，谁能说啥？除了夸我能说啥？” “不会说你是虐菜高手？” 王艾看了许青莲一眼，突然一扬手，一串水珠落在许青莲身上，在许青莲的张牙舞爪中慢悠悠的解释：“拜仁输比赛不是输在实力上，而是输在状态上，必输的比赛不管对手强弱都会输，该赢的比赛也不分对手强弱都一定赢。” 衣服湿了一片的许青莲索性也脱了外衣放在洗衣机里，取了一套干爽的内衣换上：“你和俱乐部还真是斗智斗勇呢，你以前好像没这样？” 今天许青莲身体不舒服，王艾没再泼水：“不一样的，莫拉蒂是对我真心好，我要算计他就太不厚道了。但在其他地方么，谁也别说谁，球员不能给俱乐部带来利益你看俱乐部会不会翻脸？劳尔在皇马什么地位？不照样给撵出来了？只要我的进球能力还在，我就怎么折腾俱乐部也得笑脸相迎。何况我也没怎么折腾啊，薪水比他们低、贡献绝对不比他们小，场外还从来不惹事儿。诶，青莲，我要不是女人多了点，我都觉得我他么是圣人了！” “哪怕是女人方面我也比他们也少……” “那你想要多少？” “咳咳，现在就够了、够了。”王艾故意捂着腰：“诶呀，被你吸干了。” 许青莲白了王艾一眼，在王艾回到卧室走在电脑前准备最后一次监控网络舆论时给他倒了一杯牛奶放在手边，然后也坐下道：“按理说你是个大资本家的孩子，为什么懂得这么多工人阶级的斗争方法？” “正因为我是大资本家的孩子才懂啊？”王艾笑哈哈的道：“不研究无产者的剥削者，还是一个合格的剥削者吗？你看人家周扒皮，为了多占无产者的劳动时间多努力，方法也很巧妙么。” 许青莲捂住脸；“你埋汰起自己来真卖力气，有本事你跟王叔和艾阿姨说。” “跟他们说怎么了？”王艾反问了一句，突然语气低沉下来：“无论我心中怎么想，现实里我终究是个剥削者。要不经常的埋汰一下自己，我真怕自己被资本改造了人性，最终站到了人民的对立面上去。” 许青莲看着王艾，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背：“别人像你这么成功，每天不知道多潇洒，偏偏你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担心那个的。” “嗯。”王艾一口喝干了牛奶，随手关上电脑：“我们家啊，根基太浅，发展太猛，就像一个独腿巨人，看着凶，弱点却太明显。这些年你大概也注意到了，那么多上榜的富豪最后没个好下场，有好下场的也没个好评价，我们不多想一点不行啊。” 说到这，王艾起身拥着许青莲走向床，随手关了各种灯，拉了拉毯子盖在两人身上，还长身出去把窗户推上，然后才躺下道：“青莲，你我，当然还有其他姐妹，也包括我爹妈，都是从下边上来的。战战兢兢虽然让人耻笑，但你腆胸迭肚的就不让人耻笑了吗？我们家上边有什么？就有两个烈士，还不是正规部队，是游击队的，还不是战斗人员而是交通员，而且老百姓当中的交通员。你看？不管我们是怎么拼搏的，在人家眼里都是暴发户、走了狗屎运。所以呢，宁可叫人瞧不起说我们没胆量，也别叫人生气琢磨你。” “可是我看万达王总的儿子挺那个、那个什么的呀？”许青莲翻了个身，枕在自己的小臂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王艾：“以前我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去年那个汪什么来着、诶你知道吧？他把那个什么4s……” “大s……” “你果然知道！”许青莲揪着王艾的鬓边的头发：“你看上她了？” 王艾嘿了一声：“看上什么看上？台湾那个文化糟粕集大成之地长出来的，能入我的眼？弱智偶像剧的女主角，能入我的眼？” 对王艾的回答感觉满意的许青莲哦了一声：“反正去年他们俩结婚，然后王总的儿子公开怼他们家，这种在大商人中间这太少见了，骂的很难听，几乎等于指着鼻子骂了。” “嗯。”王艾应了一声闭上眼睛要睡觉，许青莲捅了他一下：“说呀。” “诶呀说什么呀？人家的爷爷是老红军，和咱能一样？”王艾叹了口气：“咱辽阳出来的上一个富豪什么结局你不会不知道吧？这就是没有根基的结果，只要一点风就能给吹倒了。咱家这样的，和领导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根基只能建立在国家的需要上，还必须有个好名声。” “可是积毁销骨怎么办？” “所以才要个好名声啊。”王艾把许青莲搂到胸前，闭上眼：“名声越好，泼脏水的成本就越高，吓阻作用就越强。如果反过来，平时名声就不好，总是让人琢磨，那领导就是护着不也费劲么？” “归根结底还是靠自己。” “对啊，坦坦荡荡，光明正大，一切都放在上级的视线里，一心为国、服从命令，让人没话说。到时候我们真要被欺负了，其他人就看不下去了。在这个国家，终究是爱国者更多的。” “在经济上是少数派，在立场上是多数派，是这个意思吗？”许青莲追问道：“你的共产主义理想也是吗？” 王艾睁开眼：“我哪有那么老谋深算？再说是不是真的能瞒住你吗？” 第一百九十三节 我自横刀向天笑（三） 碧海蓝天，白云悠悠，王艾戴着太阳镜，一件松散的灰白花纹老头衫，一条黄白色的大裤衩子，一双大拖鞋，走在沙滩上，不时的张望着这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海。 挽着他胳膊的许青莲穿着差不多：“要这么说，你从我走后就再没来过这里？” “09年夏天联合会杯、10年夏天世界杯、11年夏天亚洲杯，哪有空来？”王艾依然大煞风景的实话实说。 许青莲笑吟吟的看着王艾的侧脸，冷不丁的后退一步双手用力一推，王艾哎呀一声站不住，正面拍在海浪里，激起了好大一片浪花。 “我不信你还一点不懂，你就是故意气我！”许青莲双手叉腰望着趴在海水里抽动的王艾。 良久，王艾一动不动，身体随着海浪起伏…… 许青莲用脚踢了一下，只有一点本能反应，蹲下用手指捅了捅，依然一动不动：“喂！” 双脚踏在海浪里揪着王艾胳膊的许青莲，好不容易把王艾翻过来，结果，王艾一张嘴，噗！ 被喷了一脸的许青莲按着王艾的脑袋：“我就知道你骗我，下次你看我还管你不管你？” “诶诶，都啃沙子啦。”王艾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摆脱了许青莲的魔抓，一边吐着嘴里的白沙子，一边摸着有点蛰的疼的后脖子：“差点挠破了，我说你力气真大，能把我按的动弹不了。” 许青莲哼了一声：“你让我健身的，你敢欺负我，我勒死你！” 王艾挠了挠下巴，有点害怕，收起腿准备起身，却冷不防的蹿过去双手抱着许青莲的双腿抗在肩上，然后，强有力的转身、抛射，动作舒展、姿态优美、出手之后甚至保持了一秒钟的造型，脸上还带着成功的笑容……许青莲尖叫着在空中画了一个美丽的高抛线，“咚”一声砸在海里。 “哈哈哈！”王艾叉腰站在岸上得意的笑：“我奥运会没白看吧？” 身后不远听到动静赶来的严竹、刘亮默默退去：你们两口子接着好好玩儿。 许青莲默默的站起来望着男人，身边的空气仿佛都扭曲起来，随着她一步步走到岸边，那股“把你撕成碎片”的气概已经让王艾瑟瑟发抖，他很自觉的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你已经不是把女朋友推水里了，是砸水里。”许青莲数落了一句，见王艾抬头刚嘿嘿一声要说话，拳头便雨点一般落下去：“我不是沙袋、不是铅球、不是铁饼……” 好半天，岸边恢复了平静，王艾不疼不痒的搂着依然气呼呼的许青莲的肩膀：“好好好，你不是沙袋、不是铅球、不是铁饼……” “你还说？” “玩儿么，你生什么气？”王艾不以为然：“你就说刚才飞的高不高？滞空时间长不长？没我这力气你哪找这感觉去？你不还问我夺冠了把主教练射天上什么感觉吗？这个就差不多。” 许青莲扭头上下看了看王艾，突然用额头顶了一下王艾的脸：“我有时候怀疑你是把我当哥们了，我没听说谁把女朋友跟铅球一样扔的。” “何必管别人呢？”王艾揉着脸：“我们有我们的玩法么，再说我们都多少年了，我小时候不也这样？” 许青莲回忆了一下，不由的点头：“你一只手把我扔床上很多次了，我应该习惯了才对是吧？” “可不？趁年轻多扔几次，真岁数大了，我还怕把你摔稀碎呢。再说，真到能把你摔稀碎的时候，我估计也扔不动你了。” “嗯。”许青莲的声音低落下去，迎着海风望着无尽的海浪：“原来你也会说情话。” “啥？”王艾瞪着眼睛：“我啥时候跟你说情话了？” 许青莲上下看看王艾，突然低头笑了两声，重新抬头望着海面：“都说嫁鸡随鸡，还真是。本来我是不指望什么浪漫了，可你总是能突然的用平平淡淡的话说出一些让人心动不已的事儿。算了，我原谅你了。” “对了，我还没玩够，你还有力气吗？” “真玩儿？你不是找机会揍我吧？” “我说的，揍你干嘛？” “那行！”王艾说了一声弯腰抱起许青莲面对着大海：“你说吧，要怎么死？” “你看着办，一百来斤。”许青莲有点紧张，但嘴上依然不饶人：“扔太远了、扔太狠了、丢了、死了，你负责……” “去你的吧！”王艾没等许青莲说完，双臂一扬，许青莲“啊”了一声，飞出去六米多远，落在了一米多深的清清的海水里。 上岸后许青莲踹了王艾一脚：“不许说脏话，再来。这次你翻滚着把我扔出去，我要找找跳水的感觉。” “那可难了。”王艾把许青莲抱起来：“跳水是正面翻滚，我一般只能扔出来侧面翻滚。” “没事儿，试试，诶……”许青莲这次被发射之前紧紧拽着王艾的胳膊：“我没准备好呢，我告诉你你再突然袭击让我呛水，我真跟你急。” “好好好。”王艾稳住了：“好没？好了啊，一二三，走你！” 也许是长年累月的被王艾扔来扔去，一旦镇定下来许青莲适应的非常快，这一次尽管在空中横着翻滚七八圈，落水时却依然很轻柔，嗯，脸先进的水。 “呸呸，不行，横滚掌握不好，我不是猫没有尾巴。”许青莲上岸后重新站在王艾面前：“这次我踩着你的手，正面把我推出去试试。” “好了吧？”两人调整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发射姿势：王艾扎着马步，双臂向前平伸放低，下巴卡在许青莲的后腰上，颤颤巍巍终于站直了的许青莲感觉到了“高人一等”。 “注意啊，我松手前倾，你就用力抬出去，看我能飞多远。”许青莲左手撤回，就留着右手依然挽着王艾的脖子。 许青莲松手，身体直直的向前，看这样是打算pia在沙滩上。玩儿归玩儿，王艾可舍不得真把女友拍在沙子上，于是双臂用力上抬、前送，许青莲双腿用力一蹬。 王艾直接被蹬的坐在了沙滩上，而一身蓝紫色泳衣的许青莲如一条矫健的美人鱼，从岸边远远跃出去，最后一道漂亮的弧线入水，看的王艾都呆了。 第一百九十四节 我自横刀向天笑（四） “这次不错。”许青莲笑颜如花上岸后要求再来一次。 不出意料的，这一次王艾又被蹬倒在地，200斤发射100斤，再怎么技巧出色，后坐力也是免不了的。不过这一次王艾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猛子扎在了海里，因为他发现海面上飘起了一片蓝紫色的布。 入水时激烈的水流，终于冲掉了皮肤之外的附属物，在许青莲尚且在水中潜泳而不知的时候，王艾就跃进了大海，抓住后等着许青莲冒头出来……然后就游走了。 “哈哈哈哈！” 要不是小岛太小，声音太大容易把别人引过来，王艾是不会轻易被许青莲追上的，哪怕她又气又急，可那又怎么样？ “董永就是这么对付七仙女的！”两人走进淋浴间时王艾还在振振有词。 隔着一道木板，传来许青莲的声音：“你这人，我跟你生不起气。反正你下次这样，我以后就干脆不穿了。” “咋？你还要光膀子啊？”王艾敲了敲木板。 “行你不行我？”许青莲自顾自的洗着泳衣，隔着木板瞪了一眼：“别看！” 这事儿，王艾还真不敢和许青莲犟，他的女人有多强大他比谁都清楚，只是因为在他身边才没有显现出强悍来，反正输赢都是他吃亏，因此吭哧了两声转移话题：“你快点洗，水没多少了，咱还得去吃饭呢。” 许青莲那边轻笑了一声表示接受你的投降，手脚利落的换好衣服，把泳衣拿出来放回到两人居住的草房子里，然后大家一起乘坐小汽艇前往附近大岛的餐厅。 这几年黄欣她们几个合资买的小岛历经修建，功能已经相当健全，比如雨水搜集器、太阳能热水器、太阳能净水器，甚至在岛屿中央种植了一小片土豆，只是岛屿自身太小，不足以真的全部完成内循环，要吃饭还得去外岛。 这是王艾在马尔代夫度假的第五天，不论外面多么喧嚣，工作多么繁忙，联系人有多少，经历了五天的洗涤，尽管电话仍然不时响起，但王艾的整个身心都彻底放松了下来。坐在简陋的椅子上，品尝着海鲜大餐，在海风和晚霞里轻松的谈笑。 听说王艾要来马尔代夫度假，李俊在征询王艾的意见后把女朋友从国内接了过来。两年前那个东财的早就黄了，到最后王艾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喜欢王艾还是不喜欢足球或者不喜欢到国外，还或者是不喜欢李俊，反正就是黄了，李俊消沉了大概15分钟吧？就忘了。 现在这个女朋友是去年夏天放假期间他在辽大认识的，当时他做毕业答辩，有学妹慕名上门，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好上了。只是李俊很谨慎，王艾好几次讥讽他拿女朋友练手，他也不听。 虽然是当助理，但也得看给谁当、怎么当。有的助理就是纯粹的碎催，跑前跑后没几个钱，还得不到锻炼。而在王艾这是当储备干部培养的，哪怕就是收入方面，一般明星的助理这年头也就两千块钱，李俊一年能往家拿十来万，将来的发展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如今这个能带来马尔代夫的显然是让李俊相当满意的，那么王艾也自然热情相待。真要处好了，以王艾和李俊的关系，这也是将来的一家人。 刚来的时候还有点拘谨，经过了马尔代夫小岛生活的这几天，姑娘放松了下来，不但和李俊有说有笑，偶尔的也敢开王艾的玩笑了。 李俊在观察，王艾其实也在观察，就连许青莲也在观察，更不用说赵丹这些保卫了。如今每一个跻身到王艾身边的人，都要经过暗中的多个视角的审视，甚至会一直审视下去。 吃过晚餐，王艾又拿了一些水果、牛奶、牛腩带走，准备晚上的夜宵。 重新回到小岛上，这是一个连手机充电都只能依靠太阳能的地方，电视、收音机、网络统统没有。夜空下只有海岛椰风、只有风声浪声、只有彼此的谈笑和坦诚相对。 坐在一圈草屋中间的空地上，除了王艾之外大家轮番唱歌。在这天空海阔的世界里，所有的情情爱爱的流行歌曲都失去了魅力，人们很自然的乐于咏唱那些歌颂自然、歌颂生命的，一直到深夜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在马尔代夫的一周，无与伦比的快，离开的时候回首相望，仿佛就和来的那天一样。对这座沉寂了千百年的岛国，也确实很少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王艾这群人只是名义上的岛主，下一次来到还不知何年何月。 颇为寂寥和惆怅的心情，随着飞机进入德国上空才好转了过来。慕尼黑的家同样环境优美、生活舒适，又是好几个月没来了，而许青莲更是第一次来。虽然回到王艾身边已经两个多月，但先是去古巴、后是去青岛、再是到米兰，即便把工作挪到了伦敦、整天陪着王艾看奥运，其实这也是一项严密的工作。一直到马尔代夫的这个星期，两人音讯不通三年的空白才被慢慢的填上。 许青莲知道了这三年来王艾每一点滴的工作、思想变化，并重新认识了王艾如今在国内外足坛的处境，王艾知道了许青莲这三年的心路历程，并饶有兴趣的和她交流起了关于企业管理、制度建设方面的认识。 而李俊的女友也要到慕尼黑男朋友工作生活的地方看看，然后还要回国，明年夏天她才能大四，但是否能来慕尼黑和李俊一起生活却很难说。王艾身边人虽多，但每个都有用，而对于一个普通的在校大学生而言，能力是一方面，信任更是一方面。 8月20日，距离联赛开赛还有五天，王艾终于回到俱乐部报道，和马丁内斯、曼祖基奇等新队友见面，自然也少不了和罗本、穆勒、里贝里、戈麦斯等老朋友玩闹在一起。 队医出具的身体检查数据让海因克斯相当满意，直接批准王艾套上球衣上场踢训练赛而没让他穿马甲，一场比赛下来，王艾敏锐的发现，海因克斯正视图将拜仁的阵型从4231，改为442！ 这是在王艾和戈麦斯之间实在难以取舍的结果吗？ 第一百九十五节 我自横刀向天笑（五） “房间分配好了吗？”晚上到家王艾上楼对依然在收拾房间的许青莲问道。 许青莲回了个白眼：“我和黄姐都累死了，还得给你做饭。” “这话说的。”王艾弯腰拿起抹布帮着擦灰：“说的好像你们不吃饭似的。” 家里人手多，但房间也多，上上下下二十多个，尤其是三楼还有许多隐私的东西在，所以只能是黄欣和许青莲一起动手，如果不是杨军带着王胜在后院草坪玩儿的话，就只能许青莲一个人。 黄欣也是刚到，雷奥妮则被王中华绊住了没来成，尽管她已经做了工作交接，准备未来几年休养了，可家里不能一个孩子没有，她得等到时文君生产后才行。而时文君的预产期正好和王艾回国参加十强赛重合，到时王艾将迎接自己的第一个女儿降生。 但据说知道是女儿后，小美人儿有点不开心，王艾正琢磨着搞点什么事儿安慰安慰她。 一家人下楼吃饭，15个人在餐厅坐了松散的坐了几桌，谁爱和谁一桌就往一起凑。严竹带着刘亮还在亚平宁之光完善安保工作，赵丹和张光带着苏石、金元素两名新保卫正式加入王艾的安保队伍，他和严竹也从此正式分班。而许青莲的保卫家里也新选派了一个过来，叫杨丽，是黄欣多年信重的假小子杨军的堂妹，本来家里是打算给她选派四个的，但一来她回来的时间太短，保卫没准备好，二来她也不想要。 三年前她是亚平宁之光的创始人，但当时公司规模小比较低，按级别她只能配备两名保卫。三年之后亚平宁之光升级了，她却不是负责人了，以至于她的前保卫刘丁香现在都是四个保卫，而她反而只有两个。 空白期没那么好补，三年下来落下的是方方面面，哪怕是王艾也必须兼顾制度和公平，因此也就没强求。 吃饭的时候气氛有点拘谨，家里来了新人王艾也有点放不开，好在李俊的女朋友并不在家里住，要不然王艾得更难受。 吃过了饭王艾看了看表，还不到六点，便起身上楼帮着黄欣和许青莲继续收拾，等到七点左右终于收拾的差不多了才重新下楼到客厅，打开了大电视准备看球。 西甲已经开赛了，今天是皇马先对巴伦西亚，巴萨后对皇家社会，王艾要看看这两个上赛季给自己找了大麻烦的对手状态如何，新赛季是不是还会给自己找麻烦。 正对电视的沙发王艾凝神坐在中间，左边是抱着肩膀的赵丹，右边是和汤牡丹说话的许青莲，杨军拉着杨丽的手坐在靠后窗的双人沙发上，时不时的回头张望领着王胜在后院玩的黄欣和另外两个保卫。张光则带着苏石、金元素刚刚从二楼的监控室下来，边走边继续交谈工作内容，一直走到王艾的沙发后边才各自找地方坐了。 唯有李俊陪着女朋友逛街去了，并把白、红两部电话交给了许青莲。 一个半小时后，王艾紧皱双眉，c罗先后进行了五次射门，但一个都没进，而皇马也意外的被瓦伦西亚逼平。转播中镜头多次扫过何塞和c罗这对葡萄牙组合的脸，王艾从各种渠道得知，眼下何塞的日子很不好过，带队成绩没有达到俱乐部预期，却也算及格，但和他自己的预期有着巨大差距。 带着全球最好的俱乐部、用着全球最好的球员，却拿不出来0910赛季国米的表现，他要是能找到解决办法还好，要是找不到就会失控。 王艾更关心的是c罗，看得出来他很想进球，但运气有点不好，队友的支持也不够有力，总之，五射零中的表现有点对不起他的地位，对不起外界对他的期待，当然也不符合上赛季三人联手推动的“第一次超巨战争”中的水平。 虽然被王艾的55个，梅西的51个联手压制，但一个赛季能打进46个的c罗仍然远远超过这个星球上的其他球星。如果没有东方超巨和南美超巨肩并肩，葡萄牙超巨本来应该是这个星球上最强的球星、唯一的超级巨星。 下一场比赛还有一个小时，王艾打算抓紧时间出去跑圈，等看完了巴萨之战再去健身房，可就在他拎着鞋即将换上之际，电视里传来了c罗的场边采访：“上赛季的最后几场因为要帮助球队取胜，我才没有拿到欧洲金靴……” “嗯？”王艾回身来到电视机前，认真听着c罗的表态。 c罗的话不多很快就离开了，王艾望了一眼电视机里c罗的背影，皱着眉穿上鞋出门去了。 晚上九点，王艾重新回到沙发上坐好，身边的人却换了，女人们收拾了一天都有些累因此纷纷上楼休息，唯有李俊此时回来陪在王艾身边一起看巴萨和梅西的表现。 5:1，干脆利落的一场大胜，梅西8次射门、4次射正、2次进球，从各方面都击败了皇马和c罗，结合起来一响，颇有c罗挑衅、梅西打脸的意味。 已经27岁的c罗不再是少年轻狂，在自己没有进球而最主要的对手尚未比赛之际说出这番话，怎么看都有点反常。 “他要干什么？”在健身房的单杠上吊着的李俊好奇的问一旁蝴蝶机上的王艾。 王艾摇了摇头，喘着粗气：“我有点想法，但还没想透，看看明天出版的报纸评论怎么说吧。” “你明天不去雷根堡吗？德国杯首轮？”李俊问道：“我看今天的电视里不少人都接受了采访。” “去啊，不过应该用不着我上，球队来了六七个新人，总得有点比赛试一试。”王艾下了蝴蝶机喝了口水：“至于我和戈麦斯的双中锋组合和球队的站位调整，估计不是短时间内能搞定的，再说约瑟夫也不担心我的状态，除非明天比赛有危险。” 带着一肚子疑惑，王艾到了安静的三楼，推开了许青莲的卧室。从去年黄欣带着孩子来了以后，王艾就尽量不和孩子睡在一个房间，他每天夜里的睡眠时间只有7个小时，惊扰不得。由于卧室都一边大，所以他经常在哪个房间睡，就会带着他日常的用品放在哪个房间，哪个房间就算是主卧。 第一百九十六节 我自横刀向天笑（六） 第二天上午，全队前往雷根堡准备晚上的比赛，王艾自然没多少时间仔细浏览各路报纸电视是怎么评价昨天c罗的表态的，想来此时梅西也肯定收到了消息。不过以小跳蚤的性格而言，他基本上不会用嘴巴回应，但他的父亲可就不好说了。 晚上的比赛很顺利，拜仁4:1轻松击败对手，王艾果然没有捞到上场时间，上赛季的主要锋线替补皮萨罗有进球，新前锋曼朱基奇打进两球，强势的向拜仁球迷宣告他的强大。 戈麦斯和王艾肩并肩坐在替补席上神色轻松，作为同位置的竞争者，他们自然不会对挑战者视而不见。曼朱基奇出道9年从未在联赛上打入超过20球，自然对连续两个赛季26球以上的戈麦斯没什么压力。而王艾在看过了他的比赛集锦之后就放在了一边，这位克罗地亚前锋勤勤恳恳，但天赋有限，各方面能力平均但都不够突出，即便头球和抢点不错，但整体效率、观赏性和自己都差得远。 在伦敦看奥运会期间，王艾曾注意到有德国报纸报道戈麦斯曾经在这个夏天向俱乐部提出了转会申请但最终被挽留，条件据说是保证他的主力地位，这恐怕才是海因克斯被迫改打442的初衷。 但不论别人怎么想，凭借以超过盖德·穆勒375%的55球历史记录的王艾，都坐在了德甲射手的神位上，他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了。整个德甲，现在也没有能与他争锋的人在。 除了身边这个温和的大个子偶尔还能给他点压力之外，亨特拉尔、莱万此时都不入他的眼，他只关心伊比利亚半岛上的那两个家伙。 晚上回到慕尼黑的家，王艾才有空仔细浏览今天的各家报纸，果然昨天c罗的讲话被传播的到处都是，普遍认为这是他在新赛季伊始、在自己先进行的比赛中没有进球的情况下，主动向另外两位超巨发出的“第二次超巨战争”的邀请函。 相当大度、相当有信心了。 各路媒体自然没少了夸奖他，以至于昨天打入两球的梅西竟然在版面上落入了下风。电视评论方面也差不多，王艾坐在主卧的电脑前浏览着许青莲这一天帮他搜集的各家电视台的评论员的分析，除了有很多比赛画面之外，口径与报纸相差无几。 当然，也有不少评论员点了王艾的名，就像今晚回到慕尼黑机场被记者堵门一样。 王艾本能的觉得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c罗虽然比梅西的性格大度一点，但也没大度到这个份上。按照王艾对他的了解，他这种宣示性的表态，只能发生在他领先的情况下，毕竟打脸的话，不管是白皮还是黄皮，都是挺疼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王艾索性放在一边，打算看看明天梅西一方怎么说，完成了夜练之后便上楼找姑娘玩儿，可惜黄欣依然早早睡了，依然顽固的逃避着被两个学生暴打的可怕局面，王艾也不好强来，便只能回到主卧去翻来覆去的折腾许青莲。 慕尼黑大学还没开学，上学期王艾的各门课程不管分高分低吧，算是都合格了。因此第二天上午，他在书房里仔细的分析各家报纸的评价，中途还把其他人叫来和他一起分析。 今天报纸的重头戏是梅西老爹的回应，这位爱子心切的青训教练很大程度上充当了梅西的发言人角色，一方面让儿子继续保持“我是好人”的形象博得各方的欣赏，一方面也让对手不敢太放肆。 “我儿子同样把球队荣誉放在首位，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打破了别人的记录而已！” 《每日体育报》上编辑形容梅西老爹说这番话时的神态是“气愤不已的”。 “啊……”也在看报纸的许青莲抬起头：“他竟然是在暗示梅西上赛季光顾刷个人进球数据，没有帮助球队夺冠？” 王艾点头：“我也是现在才回过味来，是有这个意思，我说么，他不能随便表态。” 一旁还在看电脑的黄欣回过头来：“狮子说，他还有点挑唆你和梅西的意思。” 王艾和许青莲忙过去看屏幕，只见在聊天群里，图宾根山炮发言道：“上赛季欧洲金靴是博士、银靴是梅西，他只是第三，还是在最后时刻实在跟不上的情况下。按照进球能力，博士最全面，几乎没有过进球荒，而梅西只要集中精力也基本想进就能进，唯有c罗总要依靠直接任意球和点球来追上你们，只要对手防守到位，他有时候是克服不了进不去的问题的。所以他主动挑起这个话题，你和梅西只要注意到了，哪怕第一时间对他反感，但只要冷静下来思考被他和媒体联手挑起的这番争夺的前景，最终势必将对方视为头号对手，而不是他。” 黄欣见王艾和许青莲恍然，双手噼里啪啦打字：“就是说，他在拱火？让梅西和博士争斗？他就可以置身事外？” “对。”图宾根山炮继续发言：“上赛季博士后程发力，最终挫败了他们俩的联手阴谋，其中受打击最沉重的应该是梅西，他也一定不服气。如果新赛季一开始你们就争斗，很可能让梅西降低他对球队集体荣誉的贡献，从而让c罗的皇马得利。而博士是不可能让出‘最高效’这个超巨定位的，只要梅西不退，你们就一定会争斗到底，他就可以置身事外，并以顾全大局的形象来稳固他的超巨地位，甚至逆取今年的金球奖。” 王艾吐了口气，拍了拍椅子扶手，许青莲感叹道：“你们的斗争都到这个程度了吗？随口一句话都这么多算计？” 黄欣笑了笑：“一年上千万欧元的得失，足以请到最专业的人士帮忙设计，再说门德斯拿他20%的薪水可不能白拿。博士你说呢？” 王艾舒了口气：“我觉得这家伙真是算到位了，狮子说的没错，效率这个属性我不能让。” “你觉得梅西会上当吗？他守着他的天赋不好吗？”许青莲插话。 王艾笑了一声看向许青莲：“c罗现在不敢想进攻，我也不敢想赢家全拿，但梅西是可以想想的。” 第一百九十七节 我自横刀向天笑（七） 8月25日，德甲首轮开启，拜仁客场对决上赛季的德乙冠军菲尔特。赛前一天海因克斯公布了首发阵容，有伤的戈麦斯替补、突然发烧的里贝里留守，王艾单前锋，身后是穆勒、罗本和新外援沙奇里。 上一场分别有进球的曼朱基奇和皮萨罗坐在替补席上，拜仁花大价钱买他们、养着他们就为的补充板凳强度，如果他们能像上赛季王艾那样随时能战，球队就完美了。 而王艾本场比赛的表现，会成为五大联赛新赛季开赛以来第一个重大新闻的一部分：面对c罗丢下的战书，接还是不接？ 此前梅西虽然由老父之口宣泄了对c罗的鄙视，但并未直接说是否接受挑战，只是由媒体们推断为“倾向于接受挑战”，态度其实仍然晦暗不明。非要说真正的回应，除了嘴巴之外，就要看下一场西甲梅西的表现。 不过有关各方都认为，梅西最终不会避战，顶多会更多考虑球队成绩而稍微平衡一下自己体能精力的投放重点，但最终一定会用行动继续压制c罗，同时去威逼一直压在头顶的东方超巨。凭借西甲多四场以及他主力地位稳固的优势，只要东方超巨稍有不慎，甚至伤病一次，他就可以实现欧洲金靴上的反超，进而削弱东方超巨的根基。 去年底金球奖颁奖典礼后小跳蚤对c罗的回应令人印象深刻，那刷新了很多人对他的认识：他只是不爱和人吵而已，但该下手的时候也绝不会犹豫和怜悯。 成为超级巨星的人，能稳当当维持超巨地位的人，都不会优柔寡断。他们之间的斗争早已超过了马德里与巴塞罗那的中央与地方的情结，变成了裹挟了三个团队、三个豪门、三批赞助商之间的尖锐角逐。 在媒体议论纷纷之际，王艾始终没有发言，除了少数几个记者围堵他非要问之外，大多数记者和他们背后的媒体已经习惯了多年来王艾在欧洲职业赛场上的“用脚说话”的作风。因而这场对德国以外的世界平平无奇的上赛季德甲冠军与德乙冠军的对话，这场1213赛季德甲的揭幕战，就成为了许多德国之外媒体的关注焦点。新赛季的超巨战争是否能够从一开始就轰轰烈烈的打响，带给媒体全年的销量激增，就看今晚王艾的表现如何了。 下午三点半，在一万八千人的主体育场，双方随着一声哨响开始互相穿插，几乎立刻就拼杀在了一起。 身负20号球衣的王艾很快深入对方防线，一身绿色球衣的菲尔特队从容不迫的和拜仁在中场争夺，双方攻防频率很快。大概是新赛季第一场双方体能都不错，而且心态都不错的原因，反正菲尔特并没有流露出对拜仁或者王艾的多少畏惧之情。 很快，轻视效率王的教训就来了。 上半场第9分钟，重兵云集的中场厮杀中，重新回到右边后卫首发的拉姆在接到罗本的回传后突然的在第一时间起大脚，足球越过了与穆勒、克罗斯、罗本等人纠缠在一起的菲尔特众多球员，直扑罚球区的左角。 始终游弋在拜仁阵型箭头位置的王艾在拉姆接球抬头的一刹那就已经启动，而对方中卫则慢了一拍，失去了和王艾直接竞争落点的机会，只能向王艾与球门的中间位置跑试图堵截王艾的射门。 此时他终于想起来了王艾的射门有多么可怕，然而更可怕的发生了。 高抛线的足球与王艾的冲势渐渐重合，他始终与王艾和球门的中间位置差了两步，不过他想的是你卸下来再调整，自己总能赶上，他万没想到王艾竟然没调整，直接射门了。 王艾的调整，其实发生在此前。他在高速扑向球门的同时频频回头观察足球的落点和旋转，不断调整自己的速度和方向，最后在罚球区左侧与近门柱45°的位置上，赶上了第一落点。此时守门员已经移动到了近门柱，王艾要想用左脚脚弓推射已经因为推射自身速度较慢极大的降低了成功率，而捅射又因为足球自身的旋转和下落的速度，很难找准方向，哪怕是王艾也不敢说一定会在这种情况下用捅射的方式破门。 于是，王艾高速跑动中突然转身，用左脚的脚背迎上了半空中的足球，抽在足球的右下部，而后人便向后旋转着踉跄了出去。而足球则借助王艾的半空这一接，从左向右高速旋转，最终擦着对方中卫的脸划出一道优美的右弧线，打在了球门的远角。 瞬息之间，把半个单刀变成了进球，没人嘲笑王艾射门后身姿的狼狈，纷纷感慨他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在替补席、教练席、观众席上的齐声欢呼中，坐在地上摊开双手的王艾被穆勒一个飞扑砸在了草皮上。 曼朱基奇重新坐下后，望着场边大屏幕的回放出神，尽管已经看了很多次王艾的进球集锦，但坐在场边亲眼看、在比赛进行中亲眼看，那份震撼才更深刻。就刚才那个进球，他如果在那个位置上绝不敢这么处理，根本就没法在那么快的速度中把脚法控制的那么精准。而一旦轻率处理，必然引起球迷的嘲笑和媒体的批评。 那么理所当然的应该卸下来、调整、盘带、射门，而不是把这些步骤都省略来个干干脆脆的一步到位。 而即便有人有这种技术、这种信心，也要考虑到受伤的问题。那么快的速度突然拧身，太容易把腰扭伤了，迎着势大力沉的传中在没站稳的情况下用左脚硬抽回去，太容易把大腿拉伤了。 不单是曼朱基奇，所有注意这场比赛的资深人士都在球迷的喧嚣中品读出了别样的意味，别看只是一两秒的处置、看起来只是一次突发奇想，其实这再一次显示出了东方超巨强悍的身体素质、旺盛的攻击欲望和近乎自负的自信心。这样的球一出，接下来的比赛不用看了，东方超巨的态度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欧洲巨星的战书，我接了！ 第一百九十八节 我自横刀向天笑（八） 接下来的比赛伴随着球迷一阵一阵的欢呼，几乎走在了各个资深人士的预期里。在上一个进球的6分钟后，又是一次拉姆在助攻上来后的斜传，王艾挤开了对方这一次有所防备和他抢第一落点的中卫，面对球门低头一顶，足球穿透了球门线，让徒劳的张着双手的守门员一脸苦涩。 在上半场接近结束时，穆勒利用王艾的拉扯抢到了一个门前机会，把比分变成了3:0。 下半场归来，罗本踊跃起来，在比赛第61分钟时同样利用王艾的拉扯完成了一次射门，但被对方守门员扑了出来，结果近在咫尺的王艾回身倒地捅射，抢先出脚把球又送了回去。 休息了一整个夏天，菲尔特有多饱满、拜仁就有多饱满；拜仁有多饱满，王艾就更饱满！ 这场比赛也是许青莲回归后他的第一场正式比赛，未婚妻随同远征在看台上坐着呢。他给未婚妻科普了很多他比三年前强多少的内容，可如果头一炮没打响，不用问就知道他将面对何等的嘲讽。 这是从小和王艾较劲却什么都没赢，追着追着把自己变成了王艾的女人，天天被整的死去活来的许青莲，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比赛第78分钟，在曼朱基奇已经站起准备上场时，中圈前方的王艾大概是感觉到了自己下场临近，于是做了最后一次拼搏。当克罗斯将球短传给他时，他前方、身侧都有人，他先是作势将球接到右侧突破，让对手重心也调整到后侧准备出脚时，却突然用左脚在空中一“砍”，把足球停了下来。 接近着，在身侧球员立刻上前抢球时，他刚落地的左脚迅速的横抽了一下，足球从侧面球员的双腿中滚过，然后趁着对方身体扑前尚未转身之际，王艾从对方右侧移动到他身后将球向前一推。 而此时他身侧的球员刚刚转身，却又挡住了他原本身前球员横追个过来的路线。 两个小动作、干脆利索，原地过掉两人。而他的过人动作发生的太快，还是最后靠着回放才让人们看清楚。 球向前滚、人向前冲，他先是利用绝对速度甩掉了跟在身旁的对手，让身后的对手望洋兴叹失去了追赶的勇气，而后在罚球区前沿利用跑动中的身体摇摆和最后的右脚一拨完成了第三个过人，而后又迅速向左横移，用步伐过掉了第四个人，用身体顶住了第三个人，最终面对出击的门将脚尖一捅，擦着门将的右腿，正面打入球门左侧。 边线外的曼朱基奇一边鼓掌一边回头看海因克斯：我还上不上了？ 老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儿：上。 满脸笑意跑到场边的王艾没用海因克斯解释：“我确实有点不舒服。” 海因克斯笑着拍了拍王艾的肩膀，任凭他举起双手回应球迷的欢呼。 上场后的曼朱基奇也非常踊跃，竟然和罗本在最后的10分钟里各自打入一球，拜仁得以用一场7:0的悬殊比分告诫了德甲新人，什么是“三冠王”。 “我觉得你们是不是想多了？”被一大群记者堵着，最终逃跑失败的王艾无奈的站在场边笑嘻嘻：“他那个赛后采访不是说他自己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球迷发现你每天都会买很多报纸，而报纸上这些天都说……” “啊啊，是的是的，我每天都买很多报纸，啊，我是《图片报》、《南德意志报》啊，还有……的忠诚读者，当然也是你们电视台的忠实观众，没错，我很喜欢吃饭的时候看报纸，这可以让我忽略掉营养餐可怕的味道，我一直认为莴苣太可怕了，怎么都不好吃，除非我是一只羊……” 在电视机内外人们的笑声里，记者无奈的挥挥手打断了王艾的机枪扫射：“博士，我知道你对于不喜欢回应的话题总是这样啰里啰嗦说一大堆，然后让大家忘记了原本关心的问题，但请你注意我的年龄，我是资深记者！” 王艾夸张的用鼻子吸了口气，然后啊了一声吐出，指着记者看向屏幕：“能把他换掉吗？他太讨厌了。” “抱歉，不能，起码现在不能。”记者把王艾拉了回来：“不过你可以继续你的脱口秀，反正我不会支付你的出场费，还有，我们电视台也不能。” “好吧。”王艾垂头丧气：“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大家都说c罗是在给你和梅西下战书，你这场进了4个是表示你接了战书吗？” 王艾好笑的看着记者，直到发现记者额头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啊……我觉得他们俩彼此才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吧？而我甚至和他们不在一个联赛，慕尼黑完全可以和马德里或者巴塞罗那同时获得联赛冠军，吃甜食的两个人为什么要拉上喝啤酒的我呢？” 记着等王艾说完了，才慢条斯理的直视着王艾的眼睛：“上赛季的后半段，作为即将欧洲金靴六连冠成就的你，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进球数吗？梅西甚至最终打破了你在上上赛季留在意甲的48个球的记录。” 王艾无奈的眨眨眼，他躲不过去了，他觉得球迷不会相信他真的对此好无所谓，只好点点头：“我确实注意到了，在我的追求和球队利益高度重合的时候，我也确实去尝试了。不过我还是认为我们是两个不同的联赛，中间还隔着一个法兰西，甚至我们的比赛时间都不一样，很难说我一定要和他们在联赛一开始就争夺这个。联赛的不确定性太多了，比如伤病、状态、球队的成绩、追求等等，所以我不认为他们是在向我挑战。” “如果是呢？”记者追问道。 “如果是的话……”王艾耸了耸肩：“那就看结果喽。” 在记者即将追问的刹那，王艾补充道：“我和托马斯曾经开过玩笑，说如果真有外星人入侵地球，那我们一定是第一批反抗的，因为我们在精神上就不会畏惧任何人。上赛季我在德甲进了那么多球，可是今天这些上赛季还在德乙的球员没有一个畏惧我。同样，我也不会畏惧任何人，任何挑战。” 第一百九十九节 我自横刀向天笑（九） “这好像不是你的性格？”晚上七点，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的许青莲捅了捅身边埋头吃莴苣的王艾。 “我是一只羊，我不会说话，咩！咩！”王艾依然在愤愤然的发泄着黄欣特别给他做莴苣的怒火。 黄欣安抚了一下笑的嘎嘎的王胜，好笑的看着王艾：“拜仁的营养师不是建议你吃这个吗？康复医疗中心那边也是这么说的。” 王艾翻了个白眼：“你就装吧，搁别的日子我就怎么着也不能说啥，这些年我说过啥？不喜欢吃的东西多了。但今天，呵呵！反正你就是故意的！” 黄欣笑着夹起一块递给王胜，王胜用手接过来塞嘴里：“咩、咩！” 王艾的眼睛顿时瞪圆了！ 好你个兔……王……龟…… 王艾仰天长叹：骂什么好呢？ 最后感觉到无论骂什么都会变成骂自己的王艾果断闭嘴继续吃饭，只不过心中气不过，偷偷在桌下给了儿子一脚。 结果，正哄着儿子的黄欣慢慢转过头来…… 汗颜的王艾这回特意弯腰看了一眼，瞄准了，一脚出去接着吃饭。 莫名其妙挨了一脚，王胜左右看看，一咧嘴，努力伸着腿给了老爹一下。父子俩就在桌子下边你一下、我一下、你一下、我一下……直到黄欣一拍桌子。 “对这种事儿你以前肯定装糊涂到底的。”许青莲仿佛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继续和和气气的问道。 “要有一个接受我的过程，对骄傲的欧洲人来说，一个中国外援可以，但一个中国超级巨星就比较难了。”说到正事儿了，王艾也认真起来：“在切尔西时候你还记得吧？罗曼先生在我明明已经显现了旺盛的攻击力，却依然执着的引进舍甫琴科，不就是因为舍甫琴科在英格兰更受欢迎吗？一个白人更让他们舒服吗？” “但德罗巴呢？” “欧洲有过很多黑人巨星了，黄种人还没到那个程度。”王艾用手比量了一下：“而且黑人的国家普遍弱小，欧洲人不以为意，不像中国，欧洲不论是左派还是右派都不喜欢，除非我在政治上和国家做切割。” “现在不用了？三年时间就够了？” “嗯，我都世界杯冠军了，他们不承认也得行算。” 瞅着男人用一幅轻描淡写的语气吹着最大的牛，许青莲果断的挖了一勺鱼香肉丝放在王艾面前的莴苣叶里，博得了男人一个感激的微笑。 “当然了，我的赞助商总是鼓励我甚至怂恿我，也是很关键的。”王艾美美的吃了一口：“这方面我还是比较相信他们的判断的，没人会拿那么多钱开玩笑，如果他们判断错误，我的形象真的糟了，我也不会给他们退钱。” 看着儿子吃完了，跑到后院去玩，黄欣回过头来道：“你快点吃吧，莴苣能量低，你还得多吃点别的。” 然后看着许青莲道：“第二次超巨战争这个话题一抛出来就收不住了，在另外两方或挑起、或参与的情况下，如果我们这边总是躲躲闪闪，恐怕一些编辑和记者就不会说好话了，这和正常的挑拨离间不同。” “还有正常的挑拨离间？”许青莲好笑的问道。 黄欣也笑了笑：“新闻媒体的日常么，就是骂来骂去，许多时候只是为了销量，不代表媒体自身也就是那些编辑和记者有什么情感倾向。上赛季还有许多报道绘声绘色的说什么他和戈麦斯吵架、他和罗本翻脸、他和里贝里动拳脚。但这些说完了就拉倒，不会上升到民族啊、种族啊这些，这就是正常的挑拨离间。” “不正常的就是有意的了？”许青莲思索着：“不给媒体博销量的机会，不创造话题，甚至也不配合话题，就会威胁到编辑和记者的钱包，他们就会对你抱有恶感而故意打击你？” “可不？”黄欣笑了声感慨的道：“在国内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球星和球员的区别很大程度上在于和媒体的关系。只看球场的就是球员，球场外生活总被报道的才是球星。而且对博士来说，媒体的正面评价也远比那两个人重要。有些人的丑闻可以轻描淡写的过去，而在博士身上，反正不能试这个事儿。” 许青莲点了点头，顺便给黄欣也挖了一勺鱼香肉丝过去，没再问王艾是不是真的打算现在就拉开战幕，今天首场比赛的大四喜，足以说明王艾的态度了。 由于今天回来的比较晚，所以饭后王艾便提前出门溜达，等溜达的差不多了直接跑圈、练球，许青莲带着汤牡丹和新保卫杨丽也跟了出来，到这片陌生的人工林里看看。 “我最近有点感想，可能要用比较多的时间整理一下。”步态优雅的许青莲背着手走在王艾身边低声道。 “哦？什么领域的？”王艾好奇的扭头看向未婚妻：“话说回来，你这个历史系博士这么多年好像也没什么专业著作？难道你一辈子就甘心你的毕业论文是最高学术成果？” 许青莲有点羞涩的摇头：“当然不是，只是、只是当年选专业的时候主要是为了和你较劲，你是辩证唯物主义，我就学历史唯物主义。后来也没怎么做这方面，诶呀，怪你，你把我留在身边不让我走的，要不然我回国怎么着也能找到一个科研单位。” 王艾嘿嘿一声：“行，怪我，那这回你打算搞什么课题？” “前段时间去海尔考察感受很深。”许青莲迎着晚风捋了捋鬓边的头发：“其实过去这三年在基层也观察分析了很多，大概是因为你以前总说要用制度管人，真正的领导者应该着力于制度塑造吧，反正给我灌输了很多这方面。说起来和我的专业也有点关系，你灌输我这些东西的时候我正在学习，自然的就会带上这方面的视角去看待历史，这样我也算有点理论经验，又有了点实践经验。今天听你和黄欣姐说你目前的发展态势，也有点管理思维的意思，我这就感觉有些东西清晰了，该总结一下了。” “好。”王艾点头：“需要我提供什么支持吗？” 许青莲甜甜一笑挽住王艾的胳膊：“用的时候再和你说。” 第二百节 我自横刀向天笑（十） 王艾没想到，许青莲给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竟然是晚上不要去她的房间，她要好好休息、彻底安静，然后明天开始集中精力做这件事儿。瞅着女朋友十分认真，却也带点天真的要求，王艾挠挠脸，只能无奈的答应了。 什么叫作茧自缚？ 等深夜王艾回到黄欣的房间把事情一说，黄欣只是笑了一下后就脸色发白：“那你可轻点折腾我，省得吵了她。” 王艾自顾自的脱衣服上床：“这话说的，你叫又不是我叫。” “我叫不叫还不是你控制的？”黄欣没阻拦王艾的动作：“反正你差不多得。” 王艾重重叹了口气：“要不我们搬后边那房子吧？反正也简单装修过了。” “想一出是一出的……嘶、啊……” 即便王艾收着力也足以把黄欣伺候的舒舒服服，当然自己其实也不差，平时那么玩命折腾她们主要是王艾就想折腾她们，让她们服气，其实单纯从享受上来说用不着。 第二天一早，许青莲在早餐时宣布：“未来几天我要闭关，专心搞学术。牡丹，我的电话交给你，有事你和博士、黄欣姐商量，不用告诉我。李俊，你有事的时候把红白手机交给黄欣姐，让她暂时代管，不要找我。赵哥、张光，我这段时间会在家里隐形，你们除了日常安保工作之外，其他事情也多担待。” 餐厅里的十多个人挨个点头，新来的保卫杨丽偷偷咋舌，总听姐姐说博士的正宫威风八面，可来了这几天没什么感觉，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当这位说正事儿的时候，哪怕笑呵呵的、轻声轻语的，可不管是大姐黄欣还是老资格赵丹，亦或是王艾的发小李俊，都直接点头。 比博士说话还管用！博士除非板着脸下命令，否则大家都是有商有量、有来有往，可没像现在这样，她一说话，别人直接就认了。 从这天开始，许青莲就霸占了王艾的书房，整天不是书房就是卧室，顶多会在两个保卫的陪同下在宽敞的后院或者南边的人工林简单走几步，然后指不定想起什么就匆匆回到书房，继续翻书、发呆、乱写字。 王艾发现后，几次和汤牡丹交代，不要打扰她，她要什么就给什么，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附近买不到没关系，到别的地方去买，德国买不到没关系，给刘丁香打电话，让她送！ 这种发疯的状态王艾太了解了，一个学者某方面的知识积累到一定程度要凝练出成果了，往往就是高强度的连续工作、高投入的强行工作，对身外的事情充耳不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进行推导疏理和总结。 这个时间长可达几个月，短了可能几个小时，但无论长短，都是一次重要的自我提升。这种“顿悟”之后，学术水平就会迈上新台阶。通俗的说，许多以前散乱的东西被理顺了、矛盾的东西被协调了、分散的东西被整合了、芜杂的东西被精炼了，就好像计算机去掉了无用的程序，再解决该领域的学术问题就会变得更加高效和富有远见。 这种凝练的结果，就是所谓的学术成果。尤其是在社会科学领域，许多只有观察到的规律而没有严谨数据支持的领域，更需要人的联想和归纳。 就是王艾自己也经历过很多类似的阶段，每次他迫不及待的想写论文的时候，都差不多是一次。只是他也没想到，许青莲的这一次居然能熬的这么长时间，从8月26号开始，一直到8月30日王艾随队南下摩纳哥参加欧洲超级杯的时候，她依然对人不理不睬，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洗澡之外，就是素面朝天的在书房和看不见的敌人厮杀。 家里人都变得小心翼翼，偶尔出个什么动静，她就会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不论被她看到的是王艾、黄欣，还是赵丹、汤牡丹，反正她看谁谁毛。虽说大家都觉得她那只是本能反应，完全没在意，但没人敢赌。汤牡丹每天给她送三顿饭，还得小心的提醒她吃饭，后来发现她总在吃饭吃到中途放下去工作，只能将早餐和晚餐都换成糕点、水果、牛奶，只有晚餐才上正餐。也只有晚餐在王艾的劝说下，她能暂时摆脱深度沉浸，而变成浅层沉浸，就是偶尔大家说什么她能跟上一点的状态。 王艾走的时候特意到书房想和她交代一声，结果她只是下意识的用手揪着耳边的长发很是冷漠的点了点头。 欧超杯历来出黑马，西蒙尼带领的马竞也与马竞截然不同，不但延续和发扬了西班牙队近几年扬名世界的tiktak打法，还被这位主教练带成了一群坏孩子：他们不吝以各种擦边动作威胁对手、压迫对手、限制对手。 因此，拜仁对比赛很重视，王艾等主力悉数前往，但在当天晚上的比赛中仍然让拜仁困难重重。大概没想到马竞能这么勇，比赛中没有丝毫惧色，甚至一开场就占据了上风。 马竞可以通过高速移动中精准的传球穿透相对松散的拜仁后防线，而拜仁尽管也有罗贝里两个边翼的突破，但被限制严重很难形成真的威胁，而中路接应的穆勒又不是以拿球著称，这一被动局面在上半场第17分钟马竞的法尔考在连续第三次攻击拜仁球门终于得手后达到了高潮。 随后，王艾主动调整了位置，从碌碌无为的中锋变成了前锋乃至前腰，打起了无锋战术的拜仁也由此终于获得了一个前场指挥官。由此，比赛进入了下一阶段，双方都对对方的攻击缺乏办法，比分也开始交替上升，一场对攻大战终于上演。 当90分钟比赛落幕时，电子记分牌上显现了5:3的惊人数据。下半场逐渐适应了的拜仁再失一球，而马竞则连失三球，最终不情不愿的将冠军奖杯留给了喜笑颜开的德国人。 拜仁慕尼黑荣膺“四冠王”，而王艾也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在四支球队拿下四次欧超杯冠军的球员。由此，他在已经渐渐拉开大幕的“第二次超巨战争”中开始领跑！ 第二百零一节 大笔如椽绘红妆（一） 全队连夜离开了摩纳哥，曾经在这里四次拿到冠军奖杯的王艾面对欧洲超级杯即将离开这里变为轮流举办的未来，也有点唏嘘。多年前也正是在这座球场，王艾创下了欧冠历史上的首个单场五球记录。 昨天阿尔贝二世亲王和美丽的王妃特意在比赛结束后留在包厢里等待，派人到更衣室通知了正准备洗澡换衣而后离开的王艾，见过许多王室成员的王艾虽然有点意外却也不紧张，快速冲澡过后便在人带领下前往。 王妃是德裔南非籍游泳运动员，比王艾大9岁而已。所以相比亲王主要对王艾与路易斯二世球场的缘分感兴趣不同，王妃更乐于和王艾谈论运动场上的事，比如两年前被禁的高科技泳衣。 最后，王艾接受了阿贝尔二世的授勋，并礼貌的和两位道别。 坐在飞往慕尼黑的飞机上，王艾把视线从手心的勋章放在了舷窗外那很快就消失不见的袖珍国家，那种富足安乐真是令人羡慕。可惜它无法在中国复制，中国只能走自己的路。 明天下午就是德甲第二轮赛事，因此深夜到家后王艾只是在健身房草草训练了半个小时便上楼睡了。 第二天午餐时许青莲终于下了楼，因为汤牡丹提醒她今天的主场比赛，她应该去安联球场看球。不过她仍然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也没人强求他，反而是黄欣和李俊在和王艾说话。 “前几天西甲第二轮c罗进了一个、梅西进了两个。”李俊笑嘻嘻的道：“博士，你今天打算进几个？” 黄欣今天开恩，王艾正津津有味的吃肘子，闻声蔑视的给了李俊一眼。 李俊嘿嘿一声：“梅西现在可是和你进了一样多的，而且人家有绝对主力地位。” 王艾叹口气扔掉手里的骨头：“相比梅西，我其实更佩服c罗。” “c罗明智？还挑唆你们对决？” 王艾摇摇头：“我是说上一场比赛，皇马的局面非常不利，他却在逆势中强行攻击，别看就打进一个，却非常宝贵，帮球队拿到一分。相比之下我和梅西的比赛都很顺利，整体都是压迫着对手的，进球理所当然。” 李俊思索着：“就像昨天比赛的前10分钟？” 王艾欣慰的点头：“对呀，那十分钟，要那么往下走基本就输定了。也就是拜仁头铁，当头挨一棒子还能调整出来、对冲回去。换一般球队不管是赛前准备不充分、还是状态不好或者是太疲劳，几乎翻不了身的。” 李俊闻声突然起身到客厅，不大会拿了一张报纸回来放在王艾面前：“《南德意志报》说的真好：博士主动后撤稳定了前场，摆脱了单纯被动挨打的不利局面，赛后被评为全场唯一一个满分球员。” 王艾点点头：“明白人还是多数。” 李俊被噎的直捋胸口，半天才道：“刚才问你进几个来着，你又转移话题。” “尽量吧，有点累。”王艾站起身：“明天就得回国踢十强赛了，我去睡一会儿，一点叫我。” 午后醒来前往俱乐部，进行了一点赛前的体能储备之后全队便在下午5点抵达安联球场，等候带有郜林、冈崎慎司等亚洲球员的斯图加特。 拜仁这边两天两战，主力阵容压力很大，只好派出大量替补，曼朱基奇首发，克罗斯前腰，穆勒改打右边锋，新外援沙里奇替代里贝里，王艾则坐在替补席上做前场总备选。也许是因为主力们要么缺阵要么体能不佳，也许是因为斯图加特窥视到了如此良机不愿浪费，总之在晚上的比赛中拜仁一度形势非常艰难，不但被郜林和法尔考先后进球，而且上半场结束时也以1:2落后。 下半场形势逐渐好转，古斯塔沃外围远射将比分扳平，随后曼祖基奇和穆勒先后进球将比分反超，下半场第70分钟，施魏因施泰格再入一球，双方终于开始了换人节奏，里贝里先顶替表现平平的沙里奇，王艾顶替打入一球的曼祖基奇。 克罗地亚人在场边对王艾送上了衷心的祝福，昨天是他替换的王艾，而王艾打进了两球，说起来还是他占便宜。 只需要打20分钟，王艾丝毫不担心体能，马上就是国际比赛日，他要回国迎战弱小的约旦队，他还要迎接自己女儿的降生，因此他的状态极为饱满。在参战的20分钟时间里，他先是在反击中一马当先，在里贝里的配合下于门前晃开最后一个后卫打门得手，随后又在比赛第86分钟在前点接穆勒的角球头球攻门得手，把比分变成了7:2。 也让自己在和另外两个超巨的较量中再一次领先。 昨天打满全场、今天又打满全场且打入两球的穆勒被评为全场最高分，并在场边接受了记者采访。但王艾也没闲着，当他走向球员通道即将迈入之际，一个球迷声嘶力竭的呼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一个看起来不到20岁的小伙子，他冲着王艾使劲晃着手中的白纸板，王艾定睛一看，是一叠翻页的大白纸，目前的白纸上写的是“6”。小伙子怕王艾看不懂，还把前面几张翻了过来，分别是54321…… 面对着热诚的、打算跟踪记录王艾本赛季联赛进球的小伙子，王艾爽朗的一笑走上前接过了他的签字笔，在每一页的右下角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在首页写上了一句话：祝我们都有一个辉煌的赛季。 许多附近的球迷羡慕的看着这个要乐疯了的小伙子，他们就没想起来这招。如果这个小伙子每次都能准时出现在球员通道上方，那么他有可能在一个赛季里积攒下几十个王艾的签名，尤其是如果王艾本赛季再次打破记录的话，那么这个巨大的签字本，就将成为价值连城的珍宝。 起码换回国他本赛季的套票，绝无问题。 而这些球迷现在能做的，除了羡慕的眼神就只有伸出一切他们能拿出来的东西趁着王艾心情好让他签名了。 第二百零二节 大笔如椽绘红妆（二） 心情爽朗的王艾回到家中，和他的保卫、助理一起吃饭，别人都吃过了，特意给他们留的。说起来这个签字本，大家仍然频频感叹，谁说德国人脑子不灵活的？以前的意大利人、英国人都没想到这招！ 饭后王艾上楼准备收拾行李，黄欣带着孩子不方便，这次就不回国了，许青莲心无旁骛估计也想不起来回国，于是王艾就打算自己回去。推门进入主卧后发现黄欣不在家，大概是带着孩子到人工林散步去了，王艾也就没管，把自己的日常用品、换洗衣物、护照身份证以及一些零碎的钞票放在行李箱里，最后又把两双训练鞋、两双比赛鞋放进去。 整理完了，王艾还是不放心许青莲，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房门口，听了听没有最令人害怕的叨叨咕咕的声音，便轻轻推开了门，然后就傻眼了。 只见房间里平时王艾和许青莲都习惯坐的那个单人沙发上，此时正仰靠着一个帅气而又富有威仪的家伙，如果不是脸正对着门，王艾的拳头都捏紧了。 王艾更喜欢中短发、清爽干练一些的女生，对头发特别长的不喜欢，总觉得那不是现代女性，不是能够承担现代生活节奏的女性，但他也没有喜欢到这么短、短到了毛寸、短到了偏男性化的程度。 面对脸色大变、极为震惊的男人，许青莲呆滞的目光生动了一些，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向头顶上不断摩挲着的大手发出抗议：“我就是嫌热……你们怎么都来摸我？” “不是。”王艾神色镇定的道：“我只是刚洗了手。” 许青莲噗嗤笑了一声，伸手推王艾的手，王艾忽然察觉到她的无力，猛然惊觉蹲下身来直视着懒懒坐在沙发上的许青莲的那双眼，那双在短发下显得极为明亮，不笑时极为压迫，笑时却如丁香花开、流淌着一股温柔的眼睛：“你晚饭吃了没有？吃了多少？” “吃了……嗯，不怎么想吃。”许青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牛奶喝了没有？”王艾抓着许青莲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 “有点、有点恶心。”许青莲抿了抿嘴：“我喝水了，我一百一十斤，瘦个十斤八斤的没事儿，正好减肥了，你总说我屁股大，哈哈。”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把额头贴在许青莲一双玉手的手背上，良久方才抬头：“青莲，你是知道我的，我是支持你的……” 见许青莲目光中流淌过一阵令人不易察觉的悲伤，王艾赶忙住口，又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无意识的揉着许青莲比往日更加消瘦的手，偏头想了想才接着道：“那，你和我说一说吧？怎么样？” 见许青莲的眉头微皱，王艾双手合拢把许青莲的双手包在掌心：“你不要小瞧了我的学术能力啊，我至今每年都会写几篇高质量论文的好吧？再说你的管理学思维也是我灌输给你的。哪怕你觉得和我说了，我也不会有什么重大贡献给你，但起码我能听懂你的话吧？教学相长不是吗？你教给我的过程里，也许你会有新的领悟呢？” 许青莲有些意动目光追随着男人的身影，王艾站起身原地转了一圈：“书房还是太小、太憋屈了，你不觉得氧气量不足吗？” “出去走走吧，亲爱的。”王艾真诚的看着许青莲的眼睛：“今晚月色正好、秋风舒爽，我们踏月而行，一吐块垒，如何？” “那我穿件衣服。”许青莲还是被王艾半哄半劝的拉了起来，随手拿了一件王艾的拜仁的橘红色外套，一边低头走一边似乎在酝酿从何处说起。 下楼路过厨房，王艾飞速闪身进去拿了两块夜间值班保卫的三明治和两瓶矿泉水，揣在他宽大的裤兜里，若无其事的和杨军道：“我和青莲出去谈谈学术问题，你和黄欣说一声。” 杨军哦了一声，望着两人的背影抿了抿嘴：就知道你们平时总是针锋相对，这下好了，这发型，简直是两个哥们嘛。 不过，女生留毛寸，还真是有别样的魅力。 杨军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考虑是不是自己也留一次这种短发？凭什么男人能留，女人就不能留？谁规定的女人就必须飘飘长发、温柔可亲？ 7月17的月亮已经升上了天空，淡淡的月光与淡淡的街灯融汇在一起，泼洒在人工林的路上，形成了一层莹莹的结茧，披着衣服走在王艾身边的许青莲恍若不绝，对走在前方十米左右的苏石、身后七八米开外的张光、汤牡丹、杨丽也完全不知道的样子慢慢的开口：“我想搞出来一个既有抽象分析，也有实践指导的东西。” 王艾闻声侧头看着许青莲的侧脸，见她仍然皱着眉低头便轻声道：“《道德经》那种结构的？” 许青莲终于笑了一下：“嗯，我最初只想搞一个改良版的、融会贯通的管理制度，然后发现各种细节彼此之间互相冲突，就上升了一步打算搞一个管理制度模型，但在去掉各种冲突的细节时突然想到，我凭什么去掉它们呢？它们都是有着实践基础的，我主观的删改势必导致最后的模型减少适应性，那模型还有什么意义呢？” “嗯。”王艾背着手思考着，也进入了状态：“样本的广度决定了结论的覆盖度。” “对呀。”许青莲开心的道：“只有在更高的层面理解了这些互相冲突的细节、互相区别的具体管理制度，才能让模型容纳下这些不同体系下成功的管理制度，从而既有普适性、又有针对性。于是，就有了理论部分，是不得不搞的，必须有的。” 王艾点头：“一个完整的新学说，必定不能只有假说或者只有规范，必须两者结合、融会贯通、上下一致、自成体系。” “就是这样。”许青莲下意识的用手挽住了王艾的胳膊晃了晃：“你说，2000多年前的老子，是不是也在遍览群书后，在狭小的书房望着窗外春来春去、花开花落而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呢？” 第二百零三节 大笔如椽绘红妆（三） “我觉得作为一个对华夏、对人类有爱的学者，老子在东周小朝廷的图书馆里面对着礼乐崩坏、诸侯厮杀的局面，感觉到了一丝历史的方向后，本来只是想着提出一套他的社会行为规范来健全社会运行。但到后来发现仅仅有行为规范说服力不够的情况下，被迫的去进行更加痛苦、枯燥的思索，才有了《道经》。”许青莲接着一边思索一边问道。 “嗯。”王艾沉默了会儿方才笑道：“虽然在学术上、在对人类的贡献上我们远远不如先贤，但我们也是学者。既然都是学者，那么有些问题和处境就是共同的。” “这算是和古人对话吗？”许青莲活泼的仰着头。 “算是吧？”王艾宠溺的笑了笑：“其实我也经常和马克思他们对话，我会设想他当时的处境和阶段，以主视角去看他写给别人的信和文章，然后再调转去做他的读者和收信人。” 许青莲长长出了口气，松开王艾的手臂，背着手脚步轻快的向前走，王艾也加快了速度，两人好一阵没说话，直到走到人工林里的公园了，许青莲才重新开口：“这段时间我翻阅了不少管理学书籍，中外的都有，我发现大多数只是方法，只有一些大师才偶尔的提及了几句方法论。虽然从中国所谓的现代企业制度实践的来看，产生了不少效益，但更加仔细的观察同样会发现，中国最好的企业没有一个是完全照搬这套西方成型制度的，海尔、中建、腾讯、招商银行，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特点，不论和西方经济联系是紧密还是疏远，都是。” “这说明所谓的现代企业制度并非放之四海而皆准，作为一个想要被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制度，有自身明显的弊端和适用范围。”王艾抱着肩膀仰头望着黯淡娥恢弘的满天星河，思索着道。 一只手插着衣兜的许青莲开始用另外一只手搭在王艾的身上，好像绕着一棵树一样转圈，一边转一边接着道：“对呀，与其让各类企业拿了这套或者那套制度在实践中磕磕绊绊、生生死死，不如在方法论上解决这个问题，让企业家们掌握了这套方法论，就会更加高效和精准的根据自身企业禀赋而调整。而要让方法论具备可靠的指导价值，就一定要更上一步，把管理是什么说清楚、把管理背后的逻辑关系理清楚……诶呀，涉及的学科太多了，我一时装不下，装的一团糊涂。” “所以！”许青莲绕到王艾面前，伸手在王艾眼前晃了晃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力后才指了指自己圆圆的、像一颗球一样的脑袋：“我的脑子都要热熟了，我要散热！” 王艾呵呵直笑，伸手去摸，却被许青莲躲过，只好收手道：“我理解了你说的东西，我可以帮你。” 迎着许青莲明亮的目光，王艾缓缓道：“管理学是一门交叉学科，如果仅仅集中在企业管理，也涉及到经济、心理、市场、政策、政治、法律等等等。但如果你是想搞一个模范出来，反而简单了不少。能够涵盖经济管理、公共管理、政府管理、文化管理等几个主要领域的管理学，其实就是人类实现愿望的方法论，一个有机的、动态的管理机构背后的道理。” 许青莲点头，目光越来越亮，然后还是被男人的大手按在了头上，就听王艾笑道：“你的问题就在于你最初从下边来，脑子里装载了太多东西，以至于当你要提炼时不知从何处下手，这也想要、那也舍不得，最终一团乱麻，大脑宕机。” 许青莲挥手打开王艾的大手，王艾收手接着道：“其实我们可以从两边出发，就像打涵洞一样，从实践往上走，你可以先粗浅的总结一个不太精确的模型，然后再从理论往下走，一点点的添加其他学科的东西，比如心理学、经济学、文化学，这样试探的向下到模型的上方，方法论的上方，然后两者对接一下看看。” “是这样吗？”许青莲皱着眉：“可这样难免要对整个体系进行多次调整。” 王艾双手叉腰弯下上身直视着许青莲的眼睛，吃惊的道：“你还想一步到位啊？难道老子的《道德经》在构思中没有经过修改吗？怎么可能呢？那么干涩集中的论文，要想做到内部高度统一，哪怕他真的是西出函谷关的一气呵成，可在肚子里酝酿的那些不知多少的年月，没经过修改和调整吗？怎么可能呢？我怀疑啊，《道德经》之所以有那么多版本，其中有些就可能是他的初稿啊。” “是这样吗？”许青莲苦恼的站在王艾面前，还伸出一只手指挠了挠短发下的头皮，颇为可爱也颇为少见的撅了噘嘴：“头发白剪了啊。” “不白剪。”王艾伸出手臂搂着许青莲的肩膀，继续沿着林荫小路向前走：“这是你走到死胡同的标志，唯有如此，我说的话才能作为外因来激励你的内因改变你的方向。最大的困难已经度过了，代价是你掉了满地的一头秀发，啧啧。” 哐哐！许青莲的手臂有力的敲着王艾的后背，引得前方警戒的苏石，后方跟随的张光和低声聊天的汤牡丹、杨丽齐齐的注目，许青莲察觉以后给了他们一个“你瞅啥”的微笑。 “哎呀，叫你说的，我都气饿了。”许青莲埋怨王艾。 “是吗？喏！”王艾拿出了三明治：“晚饭没太吃饱，给你啦。” “哼！”许青莲一听这是王艾留给他自己吃的，就一把夺过来打开包装塞到嘴里，吃下后又道：“我又被你气渴了。” “诶？你连我的水也想抢？”王艾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矿泉水。 “哈哈！”许青莲抢过来拧开盖子咕咚咚、咕咚咚……然后，眼波流转歪着头审视着王艾的清白无辜的眼睛。再然后，她摇了摇头，脸色羞红扭过头去长出了一口气望着天空茭白的月亮。 第二百零四节 大笔如椽绘红妆（四） 矿泉水瓶里水波跳跃，恰如背手拿着它的主人的脚步，在清淡的月光下恣意奔流着轻快的心情。 王艾舒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张光，原地略活动了一下便朗声道：“我要训练了？” “好。”许青莲回头笑容灿烂：“用我陪你吗？” “不用，你玩儿你的，刚吃了点东西剧烈运动不好。”王艾说着便跑过了许青莲的身边。 深夜从健身房出来，王艾上楼还是不放心许青莲，特意进了书房的门，却发现许青莲正困倦的给书房的沙发铺床。 “你还是不打算回卧室睡？” “嗯……”许青莲指了书房一圈：“这个环境对我思考有好处，我知道我在爬山，但我还是要一鼓作气！” 王艾说了声“好”，便关上了书房的门，推开了卧室的门，房间里很安静，母子俩都睡了，王艾看了看窗子、看了看儿子然后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却好久没睡着。 第二天晨练时，他让李俊取消了今天的机票，小美人儿的预产期在10日左右，而十强赛在11日，对王艾来说，时间还来得及。吃早餐时王艾说了这个事儿，黄欣虽然奇怪却也没问，而许青莲似乎完全不知道十强赛甚至小美人儿要生产这件事儿。 早餐过后，王艾既没上学，也没去训练，而是郑重其事的来到书房加入了许青莲的研究。在昨天谈话中帮助许青莲捋顺了研究方向后，今天王艾是来进一步加强的。在管理学方面许青莲已经明显领先了他，比他走的远的多，唯一差的只有抽象理论方面，如果王艾此时还不加入，那么等许青莲战胜了无数的艰难困苦成书之际，王艾就只有拜读了。 而即便此时加入，成书之际，王艾也只能位列许青莲之后为第二作者。 他是真没想到许青莲的决心这么大、体悟这么深、走的这么远，以至于他现在只能以这唯一的“帮助你”的机会来瓜分一点未婚妻的学术荣耀。王艾既然提过那么多零零散散的管理学设想，也认真的研究过五力模型、期望理论、双因素理论、swot分析法并在理论上对它们完成了拆解并弃之一边，那么他也是深知目前连最主流的经济管理学分类都没有什么成体系的方法论。许青莲不但要方法论，还要成体系，从最基础也是最上层的东西一层层铺设下来，那么最终成果无论字数多少、无论争议多少，都是煌煌巨著、开天辟地之作。 能作为这部作品的药引子，还能参与其中，王艾已经很满意了。他迄今为止在体育学术界也从未有过这样高度的作品，哪怕他发表了很多篇，未婚妻的大志向，也引得王艾胸中的学术之火熊熊燃烧。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好好吃饭啊？”午餐时，黄欣对正激烈讨论的王艾和许青莲拍了下桌子：“瞪什么眼睛？有青莲一个就够了，现在你也陷进去了！要是嫌吃饭浪费时间，要不要给你们挂吊瓶直接输入营养液啊？” 黄欣以为这么说两人肯定摇头，没想到对面这两个家伙居然开始认真思考这种可能性了，把黄欣气的站起身一人给了脑袋一下：“醒醒，你们哥俩给我好好吃饭！” “她说我们是哥俩耶……”王艾率先摆脱了出来，用同样短发的脑袋蹭了下许青莲的毛寸，两人都感觉到对方的头发扎了自己的头皮，许青莲受此刺激也清醒过来，冲着黄欣不好意思的一笑：“好，吃饭，诶呀，这么多好吃的。” 黄欣瞥了两个不听话的家伙一眼，考虑到学生终究年龄大了，不好在挖鼻挖脸的批评了，便冷哼一声吃她的了。当然也是考虑到万一把这“哥俩”整急眼了，来个二打一的夜袭白虎团可就糟了。 王艾在家陪着许青莲讨论研究了一整天，才初步把接下来研究的门类和步骤整理了出来，这样许青莲以后的研究就可以有计划的执行了，就可以按部就班的、松弛可控的进行了，她也就无需闭关一样的苦修，而是可以只有选择研究时间、自由安排投入精力。 一直到这时，许青莲才反应过来王艾为她特意多留了一天，而且美人儿姐要生孩子了，于是颇为惶急，一边催促王艾立刻走，一边又问给美人儿姐准备了什么礼物没有。 王艾只好一一解释才算将许青莲安抚下来，不过她还是拒绝了被王艾在书房就地正法的设想，也拒绝了到卧室被正法的设想：“我这些天很累，今天终于看到曙光了，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王艾其实也没有太强烈的冲动，他只是觉得可以大干一场当个庆祝活动，既然对方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王艾也算有了进步，他将疲惫的许青莲横抱着走进了黄欣的主卧，在黄欣瞪大的双眼注视下笑了声：“今晚一起休息，我们俩都很累了，躺在你的床上才能睡得好，诶你别走！我们只是睡觉，什么也不做，我们就像三个同伴、三个朋友、三个多年知己，同塌而眠，怎么样？” 黄欣难得的翻了个白眼，当着两个殷殷期盼神色的学生面前，终究没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躺在中间的王艾感觉美极了，一手捉着一个，在静悄悄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有心头的暖流在涌动。几个小时之后，一阵压抑的喘息和哼鸣撩开了许青莲的双眼，她迷离的看向床内侧，发现似乎也在半睡半醒的黄欣在男人轻柔却不中断的动作下正渐入佳境。 片刻后，战斗力5的黄欣崩溃，好在王艾只是浅尝辄止，只是爱极了的自然而然，没打算一早晨就让黄欣太过狼狈。只不过在下床前往卫生间洗漱之前，他压在黄欣身上，抱着她的脸亲了很久。 黄欣对他的爱，一点也不差，而再多的语言也不足以表达。 王艾下楼去了，黄欣回过神来躺在床上坐起身：“知道你醒了，让你看了一场好戏。” “嘻嘻。” “你们两个坏蛋！”在许青莲猛然跃起的满脸窃笑中，黄欣白了她一眼，还是无聊的让她扶着自己的胳膊下床前往卫生间…… “唉！” 第二百零五节 大笔如椽绘红妆（五） 在前往慕尼黑机场的路上，王艾接到了老高的电话，提醒他注意此次回国的舆论环境，还给王艾发来了一些大事记。今年上半年调查了很久的足坛腐败案终于尘埃落定，前副主席南勇，足协高管杨一民、蔚少辉、张建强、金哨陆俊等悉数被判入狱，其中既有王艾的熟人，也有王艾讨厌的人。最让普通球迷震惊的还有祁洪、申思、江津等前国脚。人们一边为“动真格的”叫好，一边也感慨这些巨星的陨落。 在披露的案情中，还有许多人的名字赫然出现，如贾秀全、王宝山等，更有郑智、张永海等现役国脚，他们虽然没有受贿，却行贿了，这也使得现在这支国家队也蒙上了阴影。 体育频道一度要放弃“中国队首次进入世界杯十周年特别节目”的设想，那支23人的队伍里的领队、副领队、主力门将、替补前锋全进去了，还有两个现役国脚，甚至可能还有一些名字也在案卷中没有披露，这还纪念个什么劲儿？而且今年伦敦奥运会上，中国男女足全部落选，令人大失所望，坊间也议论纷纷，整个中国足坛都黑云罩顶，一幅马上要倒霉的鬼样子。 就在体育频道要放弃之际，上级及时发了话：一码是一码。 体育频道将精神领会为：不能让正常的案件查处干扰了国家队的备战，毕竟大多数同志都是好的。中国足球这些年有许多辉煌，瑕不掩瑜。 要是没有上级的话，段暄张路即便到慕尼黑，也只能就王艾打破德甲射手纪录展开访谈。而且即便如此，这档节目也没有按原定时间播放，只能放在年底，放在十强赛尘埃落定，现在这支国家队再次进入世界杯决赛圈，平息了社会和球迷的愤怒以后。 在这次长达两年的足坛扫黑中，以王艾为首的、以85国青为核心的、以旅欧球员为主的国家队，始终保持了沉默。因为早在2010年元旦案件尚在初查阶段、人心惶惶之际，王艾就借助大家前往图宾根青年聚会的机会在内部统一了思想：不讨论、不参与、积极配合。 这两年国脚们就按照王艾定的这个调子往下走，不论公开还是私下对案件一语不发，不给任何人借他们的名气干扰司法的机会。哪怕是被记者堵门问，也顶多说一句：“相信法律”。尽管其中一些人曾经先后悄悄的前往沈阳到专案组说明情况，甚至有的被记者逮到了行踪，但大家依然闭口不言。 2010年世界杯上夺冠，极大的冲散了笼罩在国家队头上的阴影，一度让国脚们摆脱了被质疑的窘境，去年的亚洲杯卫冕进一步强化了国脚们的金身。可随着今年案件尘埃落定外加奥运会的不利，舆论环境又一次向负面转变。 这就是老高要提醒王艾的。 不过王艾却没怎么往心里去，吵架的话谁怕谁啊？在欧洲我都不怕还怕你们？再说都是别人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就应付过去了。 9月4号晚上王艾在bj降落，出机场后上了李林驾驶的面包车，一路风尘前往颐和园的“王氏庄园”。小美人儿刚吃过晚饭还在咔咔的啃苹果，老爹在看报纸，老娘在给远行归来的王艾准备饭菜。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王艾的好心情在第二天上午九点来到香河基地门口，下车后面对多个摄像头、数不过来的麦克风时，立刻被破坏了。 “据说你曾经给高洪波送礼，还请他旅游，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一个声音尖利的女记者在人群外围高声喊道，瞬间让乱糟糟的问话声平息下来，然后声浪更加喧嚣，人人争相提问。 仗着一米九二的身高，王艾越过人群向外看去，那个女记者见王艾看过来更加踊跃：“你行贿为什么没有被法律惩处？是不是你发挥了影响力干扰了司法？” “就此你去过沈阳专案组说明案情吗？” “能详细说明你和主教练的金钱往来吗？” 记者们拥挤在王艾身边吵的他头疼，他往后退了一步记者们立刻又挤了上来，王艾平息了一下心中的火气抬起双手压了压：“大家的问题我都听到了，别着急，我先给大家看点东西。” 说着，又退了一步，记者们下意识的又往前挤了一步，王艾只好摊摊手：“我说，我不跑，大家别急，让一下好吗？我给大家看点东西。” 这番话说完了，记者们才略微冷静了一点，刘亮、金元素和香河基地的工作人员也帮着维持秩序，王艾才退出来，到一旁把一个亮闪闪的拉杆箱冲着记者们的方向打开来，指着里边林林总总的小吃、礼物道：“这是我给我的队友们带的好吃的，以及一些德国和慕尼黑特产，加起来大概5000块上下的样子。” 拉杆箱被放在一旁，任凭记者们围观，王艾才慢悠悠的道：“我从小就是这样，难道说我这个队长给队员们行贿吗？还是说你们觉得我这个队长是靠行贿得来的？” “那你和高洪波的呢？据说你一次性送他的高端副食品就有几万块钱，你还请他到你的私人岛屿去度假，这个费用怎么也得几十万吧？” “至于我和高指导。”王艾扭头示意李俊把拉杆箱合上，才回头道：“我想我需要提醒一下大家，1999年是高指导去人民大学请的我，而不是我去足协、去奥体中心请求的加入国少队。2002年以后我就是国家队的绝对主力，而高指导接手国家队还是在六年以后。即便是在这六年里，我也先后拿到了西甲第一个六冠王、英超金靴、亚洲杯金靴、连续五个亚洲足球先生、德国世界杯八强、金靴，你们谁能告诉我，这六年里我在高指导的国青国奥，有什么向他行贿的必要？” “但是你们的金钱往来数额显然太大，超出了常理。”有记者不甘心的追问。 第二百零六节 大笔如椽绘红妆（六）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带上笑意：“你们应该大多数人也知道，我在国米时候的年薪是税后1200万欧元，也就是说我一天赚30多万人民币。我用其中的六十分之一，给久未见面的朋友买礼物，这超出常理吗？我去高指导家里吃一回饭，带去我日薪十五分之一的礼物，超出常理了吗？如果你月薪三千，你见老同学送了不到两块钱的礼物，你去师傅家里吃饭就带了六块钱的礼物，这超出常理吗？哦，这算超出常理的小气了吧？” 人群哄堂大笑。 这时身旁递过来一个手机，是李俊突发奇想，王艾接过来看着读道：“行贿罪是以指为谋取不正当利益……我看不出来国脚、主力、队长算是我的不正当利益。” 记者们有的还要接着问，王艾一挥手：“好啦，问点正经问题吧，平白的让人看笑话。” “你认为法律问题是笑话吗？”外围的那个女记者不依不饶。 王艾板起脸：“法律问题自然不是笑话，笑话的是你凭借记者这个身份在相关司法程序走完之后还要我这个非涉案人自证清白。笑话的是你质疑世界足球先生成为国脚居然是靠行贿。笑话的是你从未质疑过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齐达内、菲戈、卡纳瓦罗、卡卡、梅西、c罗，却来质疑成就不比他们低的我。” 王艾本来还想追杀，但见人群里的段暄冲他猛眨眼才住口，毕竟再往下排比，就该上升到崇洋媚外的层面了。过瘾是过瘾，但难免扩大化。 “段记者，你有什么想问的吗？”王艾索性点了段暄的名，不打算理睬那些不懂事儿的了。 “你怎么评价伊拉克队和接下来的比赛？你对伊拉克队队长前几天的表态有什么看法？” “呃，伊拉克队队长前几天说什么了？抱歉我还不知道，这段时间一直在很高密度的比赛。” “伊拉克队队长说，他们已经找到了对付中国队的办法。” “哦。”王艾点点头：“首先，伊拉克队很不容易，在国家动荡之际还能组成一只实力不弱的国家队，说明这批运动员很有斗志，我钦佩他们。其次，关于接下来这场比赛，我对中国队取胜有信心。最后，关于对付中国队的办法，我想每个我们的对手都在寻找、都在研究后有一定的收获，但最后还是要通过比赛来检验。我欢迎我们的对手，尤其是亚洲各队对我们的研究以及自身的进步，只有强大的对手才有精彩的比赛、才有我们自己的进步。” “那你对本次奥运会男女足双双落选有什么要说的吗？”段暄抓住机会又问。 王艾疑惑的看了一眼段暄，猛然想起他在慕尼黑的采访录像还没播，于是定了定神：“当然是惋惜的，我也看了不少足球界的探讨和总结……其实绝大多数项目都会有成绩的起伏，这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一个正常现象，尽管我们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要理性看待。我们拿到世界杯冠军的时候，许多西班牙球迷很伤心，我们在走向冠军的路上，许多对手的球迷也很难过，竞技体育的残酷性就是这样，笑到最后的往往是少数人，我们只能正常看待。我现在想告诉大家的是，国家队从未停止过进步，大家从未停止过努力，而且中国足球的基础正在日益夯实，整体的走向仍然是向上的。” 此时，宿茂臻和范志毅同时从旁边走过来，宿茂臻搂着王艾的肩膀转身，范志毅隔开人群：“小王儿刚到，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今天就到这里吧。” 有公众形象甚好的宿茂臻和脾气暴躁的范志毅说话，记者们决定见好就收。多家电视台的摄像机照着，也不能太过分了。擦着边、越点界，王艾不挑剔也就算了。可真把王艾惹毛了，哪怕他只是在镜头前流露出不愉快的表情，那么别家粉丝能干出来的事儿，王艾的粉丝照样能干出来。 差不多得，起码是打算常吃这碗饭的记者都知道适可而止。 离开了喧嚣的门口，走进安静的基地，王艾才长出了一口气，宿茂臻好笑的晃着王艾的肩膀：“怎么？吵架王？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王艾嘻嘻一笑：“人言可畏啊，我要是一个说不清楚，弄不好就得损失好几亿代言费啊。” 宿茂臻扭头看向范志毅，手指指着王艾的脸：“我怎么听着这小子是跟我炫耀呢？是吧？” 范志毅一把拽过王艾手中的拉杆箱，打开来伸手进去掏了一把，一边往兜里揣一边用力摇头：“绝对不是！” 宿茂臻从范志毅手中接过一个小蛋糕：“确实不是！” 外边的纷纷扰扰并未对基地内部造成多少影响，像宿茂臻、范志毅这波人经历过更多难堪的时刻，如今的这点事儿，真算得上轻飘飘了。 从王艾走进香河基地，基地大门就未在开启，在这个中国足球流年不利的2012年，男足的十强赛是一扫阴霾的好机会。上级等待着、球迷盼望着，就连媒体也在期待着，所以尽管面对的是一个远不如几年前的伊拉克队了，老高还是带着队员们认真备战。 李俊和张光、苏石同时进了香河基地，张光、苏石算是国家队临时聘用的安保人员，反正都得聘，两个还不够，而李俊只能让王艾出食宿费。反正其他人加一起也没有王艾一个人事情多，没有个助理跟着真不行。 别的事儿王艾可以不管，但时文君要产子这事儿可让他挂心。前两个孩子他都在，到时文君这也不能破例，否则本来就有点产前抑郁还容易多想的时文君指不定想到哪去，除非日子和国家队比赛碰在一起。 那就真没办法了。 预产期是9月8号左右，但一直没生，国家队9月9号启程前往ah合肥了，还没动静，王艾也就死了心，好在天天给打电话，小美人儿算是没多想。 两天之后的傍晚，在数万名合肥球迷的齐声呐喊中，国家队振作精神以4:1的比分击败来访的伊拉克队，从而在总计八场的十强赛里四战四胜，极有可能提前半年出线。 第二百零七节 大笔如椽绘红妆（七） 与载歌载舞的球迷不同，回到更衣室的众人都有点闷，本场比赛上半场双方可是踢了个0:0的！尽管王艾没上、陈涛没回来，但仍然有一半的上届世界杯队员在，打一个伊拉克居然被逼平？ 亚洲可不是欧洲的实力那么接近，亚洲球队的实力之间是有巨大的鸿沟的，这让老高乃至队员们自己都不满意。如果不是下半场大家抖擞精神勇猛作战的话，王艾都已经准备上场了。 老高知道王艾最近牵挂什么，考虑到对手实力一般，国家队替补也需要锻炼所以才没让他上。可如果要翻车，那就说不得了。他不但要让王艾上，还得让王艾好好管管这帮队员。 再怎么敲打，也是世界杯冠军；再怎么自省，也是世界杯冠军。两年下来顺风顺水，总没有环境逼迫更有动力。 比赛结束从新闻发布会回来的老高只是淡淡的看了一屋子的人一眼：“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对手再差也比三心二意的我们强。别说世界杯，就是亚洲杯哪一次我们拿的不是用尽全力？” 说完了，老高摇了摇头先走了。唐尧东看了看大家没说什么也跟着出去了，宿茂臻、李宵鹏来的晚不好说什么，陈洋、马东历来不说什么，只有老范。他也不好说的太深，只是表情非常痛苦的拍了拍手：“躺着，可赢不了球啊，我的国脚们！别出去让人叫你们大爷啊。” 大家无言的各自收拾行李，出门上车，前往酒店，有着急的连夜就坐飞机回家或者回欧洲了。 除了今天比赛的中场休息因为形势严峻可能要登场之外，王艾全程都在走神儿，家里那边还没信，但小美人儿的迹象已经非常明显了，弄不好就是今天夜里！ 王艾只是草草的和队友们打了个招呼就直奔机场，终于等到检票、等到登机、等到起飞、等到降落、等到上了家里派来的车子、等到开到了颐和园、等到短信里说刚刚准备生产。 王艾才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我的乖女儿啊，总算让我赶上了！ 一脚踏入房门，听得小美人儿痛苦的声音，王艾手里的行李便滚落在地，顾不得与任何人打招呼，王艾三步并作两步推开了产房的门。 汗水沾湿了发丝和脸庞，小美人儿听到门响睁开眼，见王艾扑到面前顿时哽咽着：“博士，我……” “没关系，我回来了！”王艾扑在床边双手抓着小美人的手。 护士在旁边鼓励：“再用点力，已经看见头了。” 小美人儿激烈的喘息着，咬着下唇抿着嘴再三用力又忽然松弛了下来，王艾急忙扭头看向护士的方向，却见护士脸上并无喜色，反而开口道：“再努力一下……” 时文君扭头看向王艾，眼泪滚滚而下：“博士，我、我生不出来，我没力气了。” 王艾喘息几下，一边继续握着小美人儿的手，一边看向护士：“来得及剖腹产吗？” 护士看向一旁的医生点头：“可以，但从我们的经验来说，还是可以正常生产的，这对孩子、对母亲都更好。你有什么办法激励一下产妇没有？就差一点了。” 王艾定神想了两秒钟，忽然冲外头喊：“李俊、李俊！” 外边脚步声响，王艾却感觉小美人儿抓自己的手突然紧了，猛然察觉不妥于是又喊：“你别进来。” 外边的李俊慌里慌张的猛然站住，这时候他可没心思吐槽“到底让不让进”，就听房间里王艾喊：“李俊，去把我订的礼物交给护士。” 李俊恍然，急转身跑到行李那里，手忙脚乱的撕开拉链，取出一个色彩素淡的暗花盒子，双手捧着交给了出来的护士：“沉。” 护士小心的接过，但还是被压的手一抖，幸亏李俊托了一把才没摔了。 护士双手托着礼盒走进房间，交给早已伸着一只手的王艾，还提醒：“沉。” 王艾“嗯”了一声一手接过放在膝盖上，撕掉堪称艺术品的彩绘封条，在小美人儿好奇的目光里，把一个东西握住、拿了出来，放在床上，一手轻推，展开来。 赫然是一把折扇。 小美人儿看清了，再看王艾时便忍不住笑出来：“太、太……” “俗了是吧？”王艾点着扇骨：“金的、纯金。” 又点了点扇面：“银的。” 又点了点扇坠：“红宝石、蓝宝石、猫眼石……” 小美人儿注意到王艾的手掌被压的痕迹非常深：“这么沉，谁扇的动？” 王艾摇了摇头：“这把扇子可是我托了国博那帮老教授帮我订的，你看这扇骨上的浮雕、花纹，你看这扇面上的镂空，你再看这扇坠宝石的透光度？” 说到这，王艾一只手合上扇面轻轻放在时文君的枕头旁，凑近了直视着小美人儿的双眼：“万一我将来走了背运、家里败落了，可只要这把扇子在，我们的孩子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小美人儿望着王艾的双眼，抿嘴鼻子抽了抽，松开了王艾的手，王艾把扇子的一头放在她的手心里，她闭上眼：“嗯……” 淘气的小姑娘终于来到了新世界，母亲、父亲、医生、护士、爷爷、奶奶全是一头汗。按理说不该难产的，怀孕期间饮食很注意，孩子也不大，主要是产妇有思想负担。 与黄欣的平和、雷奥妮的洒脱不同，小美人儿一直都很纠结，与王艾的关系、复杂的家庭、传统的信念、怀孕的艰难、女儿的将来，种种。以至于本来算不上难的两个小时，在她的感觉里却像生离死别。 生的虽然难，恢复的倒是快。第二天一早王艾进房间的时候，小美人儿已经靠在床头喝粥了。 “好了？” “嗯。”小美人儿笑了笑：“小点声，刚睡着。” 王艾点了点头靠近了女儿：“眉眼像你，将来也是个漂亮姑娘。对了，扇子呢？” 时文君白了王艾一眼：“除了石头就是铁，你管那叫扇子？那不是棍子吗？” 王艾闻声眨眨眼，一伸手：“那你还我，我给你换一个。” “没了……你不用找，这房子我住了一年多，你没有我熟！” 第二百零八节 大笔如椽绘红妆（八） 王艾叹口气坐在床边：“我还没怎么看呢。” “你还没看？”小美人儿放下碗好奇的问道。 “可不？”王艾接过碗筷起身送到外间，回来后接着道：“在德国时候吧，琢磨着给你送点什么，早前问你你什么也不要，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给你送个比较传统的东西吧。可长命锁什么的有点太俗气了……” “不是金子就是银子的……” 王艾眯着眼指了指小美人儿：“闭嘴！” 时文君哼了一声，等着男人接着往下说。 “我要送你一个大书法家写的倒是不难，但价格么就不好说了，收藏品这东西，终究不如真金白银可靠。所以一想就这么着吧，顶多找点人搞的艺术一点，繁复一点就行了呗。”王艾依然对房间到处打量：“但我自己也不懂，就想起来国博那些老朋友了，给他们打了个电话拜托他们给定一个模样、规格。嘿嘿，他们还笑话我来着呢，说我有钱就瞎花，不过事儿还是帮我办了，最后找的是一个老金匠，祖上是朝廷造办处的，他们是一个圈子的。” 时文君时而低头看女儿，时而抬头听王艾说。 “回来以后你不没啥事儿么，我就在去香河之前抽空买了两个金条送了过去，宝石都是从我妈的首饰柜里摸出来的，嘿嘿。”王艾笑了声，还特意往外瞄了瞄：“然后我不就去香河一直到昨天回来么，回来路过的时候顺手取了，听说你生不出来就着急往回赶也没来得及看。本来是打算你生完了再给你的，结果到现在我就记得金光灿烂、晃的睁不开眼，具体的花纹啊、雕饰啊都没看清。” “花了多少钱？”时文君直入主题。 “不算宝石的话，连工带料一百二十万。” “这么多？”时文君吃惊的道：“我从小到大除了房子，没用过这么贵的东西。” “那你看看！”王艾骄傲的道：“两根金条就80多万了，再加上给故宫修文物的专家、给皇上皇后做首饰的工艺大师，总共五六个人忙活这一把扇子，最后才要了我30来万工钱。说实话要不是有交情，人家根本不带搭理咱们的，就是用钱砸，人家也不带走心的，肯定糊弄咱们。” “宝石呢？” “不知道。”王艾摇头：“我妈那的东西也不用标价，她看好就买了的。我估计，三四百万吧，差不多。诶我跟你说，当初商量的时候人家给我说的，绑宝石的那个金丝都是手工拉的，横截面是长方形，不是圆形，要不然绑不住……诶你拿出来让我看看？” 时文君忍俊不禁：“不给！” “你让我看看。” “不让。” “我、我生气了嗷！” “生气也不给！” 王艾正想辙，时文君冲门口招了招手：“中华，进来，看看妹妹。” 王艾回头，见二儿子王中华先生缩在门口探头探脑，这孩子骨架大，随他妈，才一岁多还裹着纸尿裤呢，就一个人到处乱跑，也不知道他那个心大的妈跑哪去了。 “这是你妹妹。”王艾抱着儿子指着还在睡觉的女儿。 “妹妹、妹妹。”王中华重复了两遍：“妹妹是什么？” 瞅着儿子纯正的大眼睛，王艾忽然觉得这事儿还他么挺不好解释，正措辞，女儿醒了，醒了就哭，瞅着儿子的嘴角抽空似乎也要陪哭，王艾赶紧站起身，正好时文君也往外赶人：“孩子饿了。” 她这一说，王艾反而不想走了：“我看看。” “看什么看？中华好不容易才忌奶。” 王艾抱着依依不舍的儿子往外走，嘴里还嘟囔：“好像我没看过似的，你等着的，我整死你。” 中午时分，时文君可以下地了，王艾正准备开饭，雷奥妮风一样跑了进来，手里拎着棍子还叮当作响，王艾一瞅：嚯，金光四射的，哦，在她手里呢！ “就不给你看！”时文君见王艾看她，于是重复了一遍。 王艾翻了个白眼，站起身冲外头看了看：“妈，饭好了。” 艾小青抱着王中华先生走进餐厅，把孩子放好随手给了雷奥妮一下，雷奥妮摸着脑袋委屈的道：“……我就是看看，我没往下扣石头。” “我才四十来岁，就整天给你带孩子。”艾小青没好气的把扇子推给时文君：“收好了，上千万的东西你就让她随便玩儿？你也不心疼？” “啊？”时文君赶紧把扇子“抬”起来。 “我没摔，就是太沉，落在草地上一下。”雷奥妮小心的解释道。 “不是，这上千万呢？”时文君“落”下扇子小心的道：“昨天王艾告诉我也就几百万。” “他懂宝石？”艾小青横了几个人一眼：“别说宝石了，就黄金他还以为200一克呢？” 王艾嘿嘿了一声，冲着时文君道：“我妈那柜子里全是好东西，我冲着大的、漂亮的抓了一把，也不知道多少钱。” 艾小青叹口气，拿起筷子：“行吧，吃饭，反正早晚都是你们的东西。其实我还琢磨着等你们的……唉，找个机会一人送你们点，这回主动拿了我倒省心了。对了，翡翠你们要不要？前几年我趁着不怎么贵存了一库房呢，你们想要我就找人切开。” 雷奥妮嘻嘻一笑：“我不傻！真要了你就不让我翻你柜子了，到时候想偷都没地方偷。” 艾小青用手指点着雷奥妮：“手给你打断！” 时文君笑了一声：“其实这把扇子都是没必要的，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年珠宝越来越贵，留着升值也好、储备也好，总比拿出来用了好。” 艾小青点了点头：“那行吧，咱家第一个姑娘，晚上他爸回来，咱们好好吃一顿。” 雷奥妮吃到半道突然道：“这几年宝石的价格涨的很快，我们可以提前收藏一些，找一些升值潜力比较大的。” “论升值潜力的话，主要是看潜在市场有多大。”艾小青思索着道：“翡翠升值主要是这东西中国人认，而以前中国人穷，但外国人不认，所以才有升值曲线，下一个能是什么呢？” 第二百零九节 大笔如椽绘红妆（九） 听着女人们讨论下一个宝石投资风口，王艾愉快的结束了午餐。 本来打算在家多陪几天的，不料渡过难关的时文君却在晚上被男人伺候好以后准备睡觉时赶王艾回去工作：“我和孩子都很好，你早点回去吧，留下也没什么用，我现在也伺候不了你。” “太短了吧？”王艾为难的道：“这趟回来在家没两天就去集训比赛了，这才刚回来两天。我要就这么走了，好像不太好。” “怎么不太好？”时文君故意逗王艾。 王艾张张嘴：“这个、我还真想不明白怎么不太好。” “行了吧。”时文君鄙视了男人一眼，躺下拉上毯子，又看了看女儿方才望着床下打地铺的男人：“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跟了你还不是因为这个？你别捡了芝麻丢西瓜。还有，扇子我其实是很喜欢的，要不然也不会在群里跟她们嘚瑟，你别多想。其实我们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你用心的东西怎么会是我喜欢的，除非你故意气我。” 王艾嘿嘿一声，抬起手臂摸了摸小美人儿的脸：“乖。” 清晨醒来，王艾扶着时文君洗漱，又陪着她趁着阳光初生在院里的草地上转了一圈，小美人儿却嫌他烦，王艾只好嘿嘿谄笑着出去晨练。等回来后王艾也不提走的事儿，前前后后跟着瞎忙活，小美人儿几次开口最后还是忍了。他这一走又得几个月见不到，明明事业、成就都已经顶峰了，却还是要忍受骨肉分别之苦。 直到晚饭前王艾接到了俱乐部的电话，时文君才硬起心肠支使着李俊给订了晚上的机票。 临到分别了，时文君突然想起来个事儿：“诶呀，女儿名字你想了吗？” “啊？不是说你起吗？”王艾意外的摸着脑袋：“我起的话，你看我这名字啊，多、多、多平和啊，是吧？” 餐桌对面，面无表情的王斌重新低头吃饭，艾小青眯了眯眼：算你小子识相！ 王艾装没看见，接着和时文君商量：“还是你的名字有、有特点，是吧？所以还是你起比较好。” “你一点没想吗？你不是总念叨我的名字很、很、嗯……理解很深吗？” “你的名字我是……嗯、有点理解……” “行了，说话这费劲，我和你爸都没文化行了吧？要不你改名叫王二？王大？”艾小青瞪起眼睛，见儿子缩头缩脑的才看着时文君：“孩子的名字你们随便定，不用考虑我们，时代不同了，可以起个好听点的。要不然这王胜又王中华的，一个比一个响亮，老三的名字要随便起也搭不上。” 时文君和王艾都松了一口气，艾小青也暗自叹口气，其实从许青莲来到家里后他们两口子就有点后悔了，你瞅人家这名字起的？再回过头来看自家大宝贝这名字，王倒行……不行也得行，但艾是啥？草啊！ 可下定决心要给儿子改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没等国家给发身份证呢，他就名扬四海了。真要改名就不是ly市公安局的问题，而是教育部、共青团中央、外交部、文化部、体育总局的问题、是国际足联的问题、是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通讯社的问题！ 儿子就这样了，孙子孙女的名字还是有机会挽救的，好在王胜、王中华两个名字都起的还不错，现在轮到孙女了。 等吃的差不多了，时文君才接着话题：“你也想过吧？” “想过。”王艾这回老老实实的点头：“大概有三四个觉得还行。” “那你说吧，我来选一下。” “你有吗？” “我也有，我爸列出了好多，但我挑来挑去反而花了眼。” “嗯。”王艾沉吟了一下：“雁字回时，月满西楼，雁回，怎么样？王雁回？” 时文君微微点头思考，王斌艾小青流露出基本满意的神色，就连雷奥妮也有些神往。 王艾才接着道：“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王雨疏？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王帆舞？寒日萧萧上锁窗，梧桐应恨夜来霜，王夜霜？” “停停。”时文君举手：“让我想想。” 雷奥妮插话：“我觉得都很有意境，都很美。爸爸、妈妈，你们说呢？” 突然被叫“爸爸妈妈”的“爸爸妈妈”都是一惊，王斌好歹坐得住，艾小青深深叹口气：“你这丫头好几年了不改口，突然之间怎么了这是？” “羡慕嫉妒恨呗。”雷奥妮悠悠的答道：“这小丫头才几天啊，这么多人对她好？我呢，唉！孤零零的好惨，差的不就是爸爸妈妈么？” 艾小青抚了抚额头，这洋媳妇真是太活泼了点，跟青莲那个死丫头一样勇猛过人！区别也不过是一个内敛一个外放，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子！ 时文君皱眉品味了会儿：“怎么都是李清照的呀？” 王艾笑道：“女文人光耀古今、作品众多的就这一个呀，咱们既然要给女儿起个富有韵味的，那最好还是从她的作品里找。” “那你觉得哪个更好？” “雁回。”王艾肯定的道：“你的名字虽然不叫昭君，但多少带点那么个意思，雁回，这不有来有去吗？” “可那不是人去了，信回来了吗？”时文君问道。 王艾摇摇头：“你要这么解，那其实什么名字都有漏洞，难怪你挑花了眼。” 饭后还有一点时间，时文君索性把她那边的备选答案拿了出来和王艾一起研究，结果研究到最后，王艾也花眼了，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行，这个有漏洞、那个不完善，一直到王艾的登机时间没多少了，必须走了，也没搞定。 不愧是个淘气的小姑娘！ “你选拔，选好了告诉我就行了。”王艾拉着行李冲时文君摆了摆手：“孩子们靠你了。” 雷奥妮挽着王艾的胳膊冲时文君点头：“孩子们靠你了。” 时文君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拉着“妈妈走了可以随便玩”的王中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第二百一十节 大笔如椽绘红妆（十） 雷奥妮早就不耐烦带孩子了，过去这十个月也基本是时文君在帮她带，所以这次她索性把孩子委托给了时文君，美其名曰：从小培养兄妹感情！时文君还挺喜欢王中华这孩子，也就答应了。 历经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进入德国境内，此时正是慕尼黑的清晨，道道阳光洒在树木掩映下的城市，别有一番异国风味，就连雷奥妮也看得出神。 “想家了？”王艾洗完了脸回来逗她。 “不想，好不容易出来的。”雷奥妮摇头：“一会儿我得去看看老虎，她真的剪了短发吗？哎呀黄欣也是的，就不发照片。” “你是想看乐子吧？” “嘿嘿。”雷奥妮突然惆怅：“说起来我也是图宾根大学的哲学硕士啊，可这些年一点学术成就都没有。” “未来几年你不打算歇着么，正好，利用这个阶段好好总结一下。”王艾用肩膀拱了拱狮子：“咱家又不靠这个吃饭对不对？想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我觉得这样能沉下心来，真正达到学术自由的境界。” “说的也是。”狮子开心的转回头来：“诶，你刚才说的家乡是迪特福特吧？其实我对那个家也没多少念想，小时候我就和我哥相依为命，我哥是我唯一的家人，他去哪哪就是家。”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马回到撒玛利亚庄园，一进门发现大家正准备吃早餐。见雷奥妮贼眉鼠眼憋着笑走进屋，许青莲走近前就是一低头，反而把狮子搞愣了。 “快点，我还要吃饭呢。”许青莲低着头唉声叹气：“下次高低不剪了，谁都想摸。” 黄欣在一旁笑道：“咱们家人人平等，所以许学士这颗头，贩夫走卒谁都可以。” 雷奥妮抬起双手按上圆溜溜、毛茸茸的头，摩挲着赞叹：“确实很好玩儿啊。” “好玩儿你也剪啊？”许青莲向后一仰躲开来：“到时候咱姐妹变哥俩！” “能行？”雷奥妮摸着自己金褐色的发辫悠然神往。 “吃饭吃饭。”黄欣赶紧打断，狮子准备给自己放假三年，这是要放飞自我了。可如果不拦着她，等她剪完了，这哥俩非得瞄上黄欣不可。那到时候家里可就变成恒山派了！ “哦。”雷奥妮应了一声，在许青莲即将落座之际又突然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在她嘴上：“这三年我可想死你了，一直想找你，可他们都不让我去。” 黄欣发出了重重的一声叹息，雷奥妮和准备说话的许青莲方才恍然，两人一起扭头，目光自动掠过了王艾。李俊浑身一激灵，指着自己的眼睛：“我近视眼！” 然后，隐身状态的赵丹不得出来不抖机灵，抬头：“啊？” 然后是老实巴交的金元素，这条内蒙汉子左顾右盼：“我、我得是啥呢？” 苏石小声提醒：“按保卫纪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听了看了马上就忘。” “哦，对对。”金元素点头如捣蒜。 “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黄欣插话结束了这场闹剧。 早餐后，雷奥妮拥着许青莲上楼聊天去了。作为王艾身边最早组合出道的两个人，也是性格上极为投契的两个人，她们之间的共同语言远比任何人都多，甚至比和王艾都多。从许青莲6月30号回来，虽然双方一起去了古巴，可都在忙着各种工作。回来后雷奥妮立刻就回了辽宁主持技术合作工作，许青莲又跑去青岛考察，随后就是王艾带着许青莲去伦敦，一直到现在，两人竟然没捞到机会好好说话。 这回可逮到了，正好雷奥妮也对许青莲牺牲了一头秀发的学术工作很好奇。 王艾中午回来的时候，两人还窝在书房头碰头的认真讨论，时不时的翻一下书或者看一下电脑屏幕，见她们如此认真王艾也就没说上午海因克斯和他交谈的事儿，只是下楼和黄欣简单说了一下。 现在拜仁有王艾、戈麦斯、曼祖基奇、皮萨罗四个中锋，而每场比赛只需要一个中锋。这四个人里边王艾自然没的说，戈麦斯场均一球也无可挑剔，曼祖基奇场均05球其实也不算低，连皮萨罗都基本是这个数据。显然，拜仁的中锋有点太多了，而且都很强。 本赛季拜仁仍将是三线作战，如果赛季初主力被用的太狠，那赛季末主力们就将撑不住，而替补们却也跟不上，所以一定要轮换……这是海因克斯这几年执教拜仁最痛的领悟。 王艾说到一半，狮子老虎结伴下楼听了个大概，雷奥妮问道：“那明天你能不能上？不能上我就不去了，正好和老虎在家探讨论文挺有趣的。” “约瑟夫让我把精力放在六天后的欧冠上，承诺让我随便打。”王艾笑了一下。 雷奥妮撇了撇嘴：“怪不得你不和拜仁续约。” 第二天的比赛王艾果然没机会上场，拜仁也以3:1的比分击败了来访的美因茨。其实王艾也是松口气，这段时间他可是忙够呛，而且还没忙完。 周日上午王艾正在家里三楼新启用的“第二书房”自己给自己补课，时文君发来一个哭泣的文字表情：“我选不出来。” 就这个宝贝闺女的名字，两人已经来回拉锯好几天了，王艾也没招只好回答：“那咋办？” “让青莲定吧，她最有主意，而且她的名字和我一样。” 中午吃饭时把这事儿一说，许青莲果然义不容辞，把两人备选的名字看了一圈：“风格一致，怪不得你们挑不出来，而且和我们的实际情况对不上，浅了。” 众人听着，许青莲望着黄欣和雷奥妮笑道：“咱们都是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好容易来了个姑娘，调和点吧，就叫红装。嗯，不过不能让人觉得我们是故意拧着来，所以改一个字吧，把装备的装改成梳妆的妆吧。” “王红妆？”王艾品味了一下点头：“红色梳妆，这个寓意好！” 第二百一十一节 浪遏飞舟（一） 许是三年未见衷肠难诉，这一晚两人聊到了几点没人知道，反正第二天两人都睡了懒觉。王艾晨练回来没发现两人锻炼的身影，等进了两人的卧室发现两人还在酣睡。 “让我再睡会儿。”雷奥妮睁开眼发现是王艾，翻个身抱着许青莲的身子贴在她的脸旁边又睡了，忽然不顾一抹雪白暴露在鼓动窗帘的晨风里。 许青莲皱着眉睁开眼：“天亮了啊？啊，我得起来。” “头疼啊？” “有点儿。” “那就多睡一会儿吧，养精蓄锐工作才做的好。”王艾伸手把毯子给两人拉了拉，把许青莲的手臂放在里边：“中午再叫你们。” 许青莲嗯了一声闭上眼，突然又睁开：“今天怎么这么老实？” “说的也是。”王艾有错就改，抬起手：“啪！” “啊！”雷奥妮睁开眼：“干嘛打我？” “谁让你撅着来的？我还能打正面啊？”王艾理直气壮。 雷奥妮猛的抱着偷笑的许青莲一翻身，双手按着许青莲的腰，目光往下示意：“老虎屁股，打！” 王艾从善如流、一碗水端平：“啪！” 许青莲挣扎着要把雷奥妮换上面，结果在雷奥妮抵抗之下，两人变成了侧躺脸对脸，王艾双手一伸，嘿嘿！ “鹬蚌相争了！”雷奥妮对着被挤压的靠的很紧的许青莲笑道。 “你还说呢，刚才好歹是输一个，嗯……”许青莲突然感觉到王艾的手掌继续用力，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你要这么叫，我可就忍不住了。”王艾作势要骑上毯子。 “别别。”雷奥妮伸手阻止，许青莲也道：“闹两下得了，我们真有点不舒服，今天早晨四点才睡。” “好吧。”王艾重新帮两人拉了拉毯子，转身刚要走却又回过身来指着许青莲：“忘了说，我还没收拾你呢。” “嗯嗯。”许青莲很乖：“我记得的，我肯定听话。你想怎么收拾都行，想收拾多久都行。” 王艾意气风发的走了，雷奥妮好奇的问：“怎么了？” 许青莲特意回头瞅了瞅房门，发现关严了才嘻嘻一笑：“他说我欠他三年嘛。” “然后……攒一起？”雷奥妮吹了声口哨，敬佩的道：“你可真是视死如归。” “毕竟是我对不起他。” “那你也别答应的这么痛快啊，他那劲头你受得了？” 说到这个了，许青莲突然精神了，用胳膊肘支起身子，兴致勃勃的竖起两根手指：“6月末我被他领回来，那时候他就说要可劲收拾我，然后呢？两个多月过去了，现在都差不多忘了，一次也没收拾我，嘿嘿。” 雷奥妮想了想：“欲擒故纵？” “示敌以弱。”许青莲摇着手指：“我们男人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你越跟他犟，他越要给你掰过来，你要是跟他低头，他反而舍不得了。” 浑然不知又被算计了一次的王艾吃过早餐便前往慕尼黑大学数学系继续他的艰苦行军，而下午则来到拜仁训练场参加训练，戈麦斯的伤病依然没好，这让王艾都未免有些忧虑。上赛季他和戈麦斯的关系其实不错，虽然竞争的相当激烈，但大多数时候由于王艾的主动谦让，或者说以他的进球效率上赛季他给戈麦斯打了好多次替补，戈麦斯没有理由不和他好好相处。 而本赛季来的曼祖基奇，显然更自我一些，不见得能像戈麦斯一样和王艾来一场君子之争。王艾虽然不怕竞争，但在不怎么贴心的拜仁，还要在西甲两个疯狂互殴的混蛋威胁下保持优势，队内的事情还是越少越好。 9月19日晚上的安联球场，身披20号球衣的王艾回归后第一次首发，里贝里、罗本、克罗斯在王艾身后分布，比赛刚开始第6分钟，王艾就利用一次正面突入罚球区的机会，在多人拉拽之下硬生生冲开一条路把球打入反方向的远角。 看台上掌声如雷，球场边欢呼雀跃。 不论和俱乐部之间有多少暗中交锋、不论曼祖基奇等替补发挥的如何出色，但只要王艾站在场上、只要他依然驰骋如风，他就依然是拜仁球迷心中永不黯淡的神。 这是曼祖基奇甚至戈麦斯再努力一个轮回也抵达不了的远方，这是多少个传奇的赛季一步步累计至今吹散了一时的阴云留在球迷心中无数光辉的时刻、无数辉煌的数字所累加起来的难以忘怀的记忆。 从王艾进球起，关于这场比赛的所有悬念就已经在球迷心中消失了，他们相信状态如此之好的中国皇帝一定会给大家带来一场胜利，所剩的悬念也无非是进几个、谁进以及他能打多久的问题。 果然，拜仁攻势如潮，进球如麻，仅仅上半场就进了5个！ 本赛季拜仁眼看着已经在各条战线上六连胜了！安联球场又一次进入了狂欢时刻，人们仿佛预见到了一个比上赛季更辉煌的征程在拉开大幕，呈现在眼前。 下半场归来交换场地，拜仁的攻势略略减缓，巴伦西亚抓住机会反攻一球，随后又被拜仁连入两球，彻底打落深渊。王艾在第70分钟被皮萨罗换下时，尽管他只打入了两球，却依然博得了全场的掌声致敬。 与球迷和记者的兴奋不同，回到家中又跑去人工林间的公园练球的王艾并无喜色，这使得出来散步的雷奥妮和许青莲都有些诧异。 “我感觉状态不太好。”面对两人关心的询问，王艾埋头不断的在足球上方“跳来跳去”的回答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以为我今天状态应该很好才对。” “进两球，状态怎么都算好吧？”许青莲安慰道。 王艾摇头：“你不懂，有时候我状态好但是进球少是因为我配合队友，或者我不想进，而今天我是想进的，但……” 狮子老虎对视一眼：“要不，今天晚上我们陪你？” 王艾站住了，把球挑起，一个转身借力，砰一声将足球抽出去，才喘息着摇头：“你们要没心情就算了，不要勉强。” 第二百一十二节 浪遏飞舟（二） 两人颇为理解，王艾从来都不是一个死练身体的、不是一个莽夫，而是一个真正用脑的球员。那么当他发现问题就一定会想办法探究真正的原因，而不是靠天靠命靠运气，这也是王艾职业生涯十年来从未受过重伤的原因。 许多球员比如戈麦斯，对身体的关切度、敏感度远没有王艾那么细致，一些关联重大的迹象往往被忽视，结果就是伤病突然而至。 均衡严格的营养摄入、规律持续的训练生活可以极大的降低伤病的发生，保证状态的持续，然而人的身体毕竟是一个动态的组织体，而不完全是一台机器，所以总会有各种临时性的问题。所以良好的身体管理身体不但需要日常坚持，还需要临时介入。 夜风有些凉，雷奥妮和许青莲见劝不了便招呼一声先回了家，留下她们深爱的男人在安静的公园里不知疲倦的求索。 第二天晚上，王艾愁眉紧锁的坐在餐桌旁，李俊左顾右盼故意高声道：“博士，昨天巴塞罗那和莫斯科斯巴达打了一场欧冠，梅西进了两个，皇家马德里和曼城打了一场，c罗进了一个。” “嗯……嗯？嗯。”王艾似乎听到了、似乎没听到，总之心不在焉的吃饭，好几次筷子都架了他不喜欢的圆葱，还毫无所觉的吃到嘴里。 作为现在这个20人的大家庭里的绝对主心骨，当王艾少见的情绪不对时，整个晚餐就变得异常沉闷，这终于让王艾察觉到了，他勉强抬手：“我没事儿，我就是一时没想明白，你们吃你们的。” 气氛略活跃了些，但晚餐还是比平时快了很多，王艾自觉地饱了便放下筷子起身上楼。片刻后，第二书房的门轻轻推开，雷奥妮探头望了望这间格局是卧室的临时书房。王艾毫无所觉的靠在单人沙发上，一只手臂支着下巴，目光对准窗外的街灯出神。 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过了15分钟王艾才意识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我没事儿，我比刚才好多了。”王艾笑了笑。 雷奥妮走近前，弯腰直视着王艾的眼睛：“你是比刚才好了些，应该是你这段时间的自我心理建设起到了作用，但，究竟是什么事儿？她们不敢来，所以只能是我来问你，你的脸色沉的吓人。” “是吗？”王艾释然的出了口气：“和你们没关系，怕什么。” “怕耽误了你思考。”雷奥妮弯腰有些不舒服，索性蹲在王艾面前，双手放在他的双膝上：“有什么问题，大家一起商量吧、除了青莲，我和黄欣也是足球业内人士，也做了这么多年。” “嗯。”王艾点了点头，随手摸着雷奥妮的手，眼睛再一次看向窗外：“我感觉很不对，状态怎么也不对。今天在训练场和昨天比赛时一样，我很想进，很多机会，但最终转化率只有15%左右，远低于我平时，偏偏我还找不到原因。” 说到这，王艾回头困惑的望着雷奥妮：“你说我能是什么问题？这两天我反复思考也没发现我生活、训练出了什么问题，一切按部就班，身体不疲惫，也没有任何不舒适，就是打不出来，出脚后就没有了……” 说到这，王艾突然顿住，雷奥妮的手反握住王艾的手：“什么？” “没有以前精准了。”王艾喃喃道：“但是我得到的机会比以前多了很多，所以进球不少，因而掩盖了问题。” “可是我看你昨天不论是比赛还是训练还是很准啊。” 王艾摇头：“你不懂，我是指我的那种感觉……嘶，还是不对……” 看着男人又陷入了纠结，雷奥妮不忍心的道：“要不，找个球门，还把你的球网挂上？好像你有几年不用这个了吧？” 王艾回头：“哦，对！” 瞅着王艾急匆匆下楼的身影，雷奥妮出门冲许青莲摇了摇头，她不怎么信是这个问题，正如她发现王艾其实也没怎么信，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一样。 从仓库箱子的最底层拿出了两年前女人们给他新作的，却一次也没有用的训练球网，王艾带着他的人马到人工林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在两棵树之间悬挂了起来，王艾距离二十米开外一个个的往里射，踢了一百多个，静态的、动态的、直线的、弯曲的都试过了，结果一如既往的精准。 问题没解决，女人们都已经打算委曲求全了，连黄欣都做好了被双打、三打的准备，而王艾回到家里就去了他的书房，这种不安的状态在第二天早餐之前终于攀升到了顶点。 跑步归来、洗澡下楼的黄欣和正从厨房往外端菜的雷奥妮与揉着胳膊的许青莲同时发现，王艾近乎失魂落魄的走进房间，看着她们三个道：“我失去蒙眼颠球能力了。” “……什么？”三人非常惊讶。 作为王艾的枕边人、无话不谈的伴侣和知己，她们都知道“进攻全能”的王艾真正的底层技术是什么，那是20年来不间断的在床上放着足球的坚持、那是神乎其技的依靠着脚的触感、皮肤对空气流动的捕捉、大脑和神经高速运算的直觉以蒙眼颠球技术为标志的细致入微的球感！ 那是出世以来一直被模仿，从未被重复的、似乎每个毛孔都能呼吸的触感。 这个东西丢掉，王艾的所有都将是可以被超越的、只要努力就能达到的东西；这个东西，才是隐藏在王艾身体的完美、头脑的发达、技术的全面之下的真正天赋。 所以她们和王艾一样震惊。 哪怕依靠如今的能力，王艾一样不会在职业生涯里掉下超巨的平台，哪怕就是今天退役，王艾也一样是新世纪足球世界最辉煌的那个，可……天花板才是最残忍的，支持功成名就、拿到一切的王艾继续往下走的，只有那似乎无限的高度，那追求高度创造历史、拔高极限的成就感。 所以，一个已经快要被人们忘掉的小技巧的遗失，才让一家人大惊失色。 第二百一十三节 浪遏飞舟（三） 家里已经不需要王艾的足坛成就护身了，已经成为传奇的他，虽然有可能被阴谋绊倒，却不可能被任何正面攻势击溃，除非他自己出了问题。在忽然失去蒙眼颠球能力的第二天，德甲第四轮开始，王艾随队前往盖尔森基兴，以替补身份坐在替补席上观看拜仁客场对沙尔克的比赛。 大致上拜仁占优，但上半场始终没有进球，直到下半场第10分钟开始三分钟内靠着穆勒的一传一射两球领先。沙克尔的进攻始终无法躲开拜仁强大后场的阻挠，即便变成了射门在老道的诺伊尔面前也毫无威胁。 考虑到三天前王艾刚刚打完了一场欧冠，海因克斯在最后时间派遣很少有登场机会，但实力强大的中后卫马丁内斯上场帮助球队锁定胜局。 这一切让被镜头重点关注的王艾脸上的深沉表情，赛后被各方多番解读。 这天晚上回到慕尼黑后，王艾对家里人关切的眼神视而不见，晚餐后照例前往人工林训练，回到家里训练，等一切训练结束再一次跑到自己的书房，在沙发床上睡了。 许青莲、雷奥妮联袂而来，王艾勉强打起精神道：“我的蒙眼颠球是小时候练成的，现在丢了，我就要从小时候找一找看。” 许青莲秒懂：“童子功呗？” 王艾苦笑摇头：“并存过好久的，不是那个意思。” 经过许青莲的解释才明白的雷奥妮左右看看，突然一伸手搂着许青莲的腰，低头吧唧一口：“这么好的媳妇三年了才回来，你都没怎么用吧？那我可不客气了。” 许青莲扶额，王艾摇头笑了两声：“你们是我的奶油和蜂蜜，再怎么好我也不怕，去吧，我再研究研究。” 瞅着王艾要拉毯子了，雷奥妮拥着许青莲近前，那双暗绿色的眼珠紧盯着王艾：“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找不回来，那么其实也无需多想，你今年25了，按照一般规律将开始走下坡路了，再有个五年八年的也该退役了。” 许青莲也点头：“我们都觉得只要你继续保持如今的生活训练节奏，即便丢了这个技术，你现在的水平也能保持住，一切……” 许青莲手掌向上，左右一展：“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王艾呼出一口气认真的看着她们：“说的对，只是我一直习惯了向上的态势，一下让我接受平行甚至下滑，我还是有些不甘心。你们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找一找。” 雷奥妮看向许青莲，许青莲直视着王艾抿了抿嘴：“好吧，我们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什么情况，我们都会陪着你。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我们的话，我们想能成为你失望之后的安慰者，我，狮子还有黄欣就在隔壁等你，永远。” 王艾点点头站起身抱了抱两个人：“让我再找一找，找一段时间，如果实在找不到我就放弃，提高其他方向。我想过了，我的技术还有进步的空间。” 两人走后，王艾在沙发上裹着毯子坐了很久。 许青莲依旧每天在搞她挠头的学术大工程，雷奥妮摆脱了孩子的束缚、解脱了工作的压力，难得的焕发了童心，每天不是陪着许青莲攻关，就是撩黄欣的儿子，惹得黄欣总瞪眼睛：“自己有儿子咋不带？” “别人儿子玩坏了不心疼啊。”抱着王胜的雷奥妮振振有词。 黄欣叹口气：“这一个个的，没有一个省心的，我发现我的人生从认识王艾开始就歪了，歪的不成样，歪的我自己都不认识了。” “去，自己玩去。”雷奥妮放下王胜，顺脚在王胜屁股上踢了一下，王胜揉着屁股嘎嘎跑了，雷奥妮不管黄欣瞪起来的眼睛坐在她旁边，顺手搂着黄欣的腰：“谁不是呢？想当年我可是发誓不要孩子的，谁成想一眨眼名义上归我的孩子都仨了。规划很重要，但如果一成不变就是僵化了。” 黄欣扭头：“难得你说出点富有哲理的话。” 雷奥妮歪头看着黄欣，看着看着突然一低头亲在黄欣嘴上，被推开后不等黄欣说什么，自得的道：“家里边论哲学，博士第一我第二，甚至我的实践经验比他还多，老虎现在搞的大项目，理论部分可是我在搞！” 黄欣没好气的挥手：“去去去。” “别呀，才一下。”雷奥妮笑嘻嘻的再次凑近：“别那么生硬，作为一个骑士的不同坐骑，我们就没点战友情谊吗？再说，你可和小美人一起并肩战斗好长时间的，我不信你们就没亲热过。” 说的黄欣脸色一红，不过还是辩解道：“我们、我们就是没办法，最多只是一起先后被……没有横向的！” “我不信。”雷奥妮笑嘻嘻的摇头，顺手拿出电话：“要不我给小美人儿打个电话问问详情？” “诶别。”黄欣一言出口才知坏了。 不知怎么就忽然理亏的黄欣，这下被雷奥妮抱着亲了个够，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全面失守，毫无抵抗力了。雷奥妮眼睛发亮的喘息着：“早就想收拾你了，好几年前我就想。” 黄欣靠在沙发背上，聊胜于无的拉了拉衣服，并了并腿，等雷奥妮的手拿出去了才苦恼的道：“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冲我使劲啊，就不行让我安静安静吗？你们玩，我给你们做后勤还不行吗？” “那怎么行？”雷奥妮重新俯下身，黄欣下意识的歪了下头调整了姿势，手臂也略抬了抬，在发现雷奥妮没想进攻而只是想说话时，又被雷奥妮察觉了，她双手捧着黄欣的脸：“哈哈，你也觉得好吧？” “废话，我又不是木头人。”黄欣破罐破摔。 “所以呢？”雷奥妮忽闪着大眼睛。 “我觉得一切都很好，我有男人、有孩子、有姐妹、有事业。”黄欣认真的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算上我？” “我们是一家人。”雷奥妮摇摇头也很认真的道：“如果你一直旁观那怎么行？你不加入就说明对我们有看法、有隔阂，你觉得在我们这个复杂的家庭里，这代表什么？” 第二百一十四节 浪遏飞舟（四） 黄欣沉默了片刻，为难的道：“可是，真的好难为情的。而且，我年龄最大……” “你还没明白，年龄不是问题，从来都不是。”雷奥妮松开黄欣和她并排坐着：“我也比博士大，你忘了？小美人儿也比博士大，算起来我们都算占便宜的。所以这不是问题，只要博士认为不是问题，就不是问题。你认为的只是你自己认为的，是你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 “枷锁吗？”黄欣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 雷奥妮起身拿了两杯水回来：“以前我和博士探讨过不同生产力条件下生产关系具体到家庭的变迁，我们一致认为一夫一妻制度是现有生产力条件下出于维护人类社会稳定的妥协，而并非最理想的模式。” 黄欣震惊的转头，还下意识捂着胸口：“你们，你们推崇北欧那种模式吗？” “有点像，但不是。”雷奥妮笑了一声：“他们那种是超越阶段，过于理念化的，不是理想化，是理念化，就是被一种理念束缚和推动的。而我们认为，只要人和人的人格平等，那么终极的态势就是自由组合。” 黄欣听懂了，反而没好气的道：“北欧那种好歹算是男女都自由，我们呢？他自由，我们为他守身如玉。” “所以，他们那是理念，我们才是理想。”雷奥妮嘻嘻一声：“我们不为观念束缚，出于理想追求而自由选择。” 黄欣想了想突然笑了一下：“那你可知道，正是因为有理念的束缚才让我还有小美人儿选择了当下？如果你认为这是枷锁，一定要帮我去掉，那么我真的释放出来，可能就不满足于当下而也追求情人，你想过这个可能没有？” 雷奥妮震惊的看着黄欣，小声道：“博士也没说过不行……” “你觉得他能同意？”黄欣笑了声：“他不过是默认我们都不会而已，我们年龄大占了便宜，他有这么多也占了便宜，所以就这样吧，我不觉得有什么改变的必要。” 雷奥妮沉默了一会儿：“可是，博士很想要。” 黄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呃，那……” “你还记得上次博士叫你黄欣姐是什么时候吗？”雷奥妮果断追杀：“就你想得多，本来大家该在一起好好玩儿的，我看小美人儿都想通了。如果你早点想通，就不用等到30岁才有男人，不但落到了老虎之后，甚至还落在了我之后。老虎三年不在，就等于欠了博士三年，你呢？按18岁算，你欠了博士4年！” 黄欣静静的听着，听雷奥妮说完了哭笑不得：“还能这么算？我欠他4年？那他不也欠我4年吗？” “所以你要抓紧时间补回来啊。”雷奥妮双眼发亮。 黄欣低头笑着摇摇头：“让我再想一想。” 想着再想一想的黄欣没想到，当天晚上雷奥妮就住进了她的房间，因为有白天的突破在，理直气壮的雷奥妮再接再厉，让黄欣再次失守。如果不是最后时刻讨饶，差不点被雷奥妮一次就位，把许青莲也喊过来。 对家里的这番变化丝毫不知的王艾依然在自闭中，不断的尝试各种训练或者说是激活的办法，他不相信自己能无缘无故的丢掉这项技能，只不过这些年王艾已经很少专门训练这个了，毕竟在石头球、头顶弧线球等更尖锐的实战技能面前，这项用于球感表达的技能不具有再次开发价值。 现在想起来，上一次表演这个大概是在07年备战bj奥运会期间，那时在奥体中心有一个bj各界群众慰问团来联欢，其中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起哄让国脚们表演节目，别人都唱歌，别管好不好听起码在调上，人家歌星什么的给托着点听起来还不错，到王艾这……估计跑调跑的……反正一般人把握不住，到时候把什么歌星的拖下水可得遭人恨。 所以，当时王艾在人群中间表演了一把这个，但从那以后就没人再要求他玩这个了，他也没怎么练，自从几天前他发现自己状态不对，想着用这个全球独一无二的技术来重整旗鼓时才发现，他竟然不会了。 现在他就全神贯注的、从各种角度、各种方法来重建这个、来寻找这他失落的东西。因此，家里的那点事儿他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反正都是锅里的肉了。 就在撒玛利亚庄园主人及副主人各有焦灼的苦苦求索中，德甲第五轮赛事来了。就在几天之前西甲第五轮进行完毕，梅西7次射门3次射正，但没进，c罗那边打进了一球，现在欧洲金靴榜上三人的数据分别是664，王艾和梅西已经打平。 上一轮打沙尔克04曼祖基奇没进球，这一轮理所当然的王艾再次首发，不过海因克斯依然对曼祖基奇抱有期待，同时这段日子他发现王艾总是怏怏不乐。虽然没问他为什么，但担心他家里有事儿所以给他安排的位置是前腰。 在这场9月25日晚上8点于安联球场进行的比赛中，王艾的状态果然出现了问题，上半场前15分钟他总共三次对着球门起脚，其中只有一次射正，显然和他平时的水准相去甚远。好在随后王艾就调整了心态，不再在比赛中通过射门进球来找感觉，而是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前场球权过渡器、老老实实的给队友创造机会。 除了和曼祖基奇不太熟之外，左右两边的里贝里和罗本都已经和他很熟了，在他甘心利用自己吸引火力并不时送出精准传球，乃至预判式传球之后，拜仁双翼同时爆发，上半场剩余半小时两人联手打进三个，就连曼祖基奇都在连续两次没拿住王艾预判式传球之后果断改变点对点式接球习惯，并在上半场最后一分钟接到了王艾的一个侧身推传，一举跨过对手防线将这个单刀变成进球。 海因克斯在欢腾的助手中间，神情有些困惑。 中国人从来不是独狼，所以他的强颜欢笑并非来源于分享，而他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主力地位，那是为什么呢？现在给队友们创造机会当然好，可到赛季后半段，球队还是需要他的进球能力的。 第二百一十五节 浪遏飞舟（五） 海因克斯并不是一个善于做心理建设的教练，他更擅长严明纪律，平衡资源，某种意义上王艾首发不稳定正是来自于他的这种建队思想。而王艾也不愿意将蒙眼颠球这项技术的失去向他人诉说，能告诉家里的女人已经是极限。 再说，告诉别人也没用，这个世界上会这个技术的，仍然只有他一个，告诉别人既得不到帮助，还可能引来幸灾乐祸。足球世界不论有多少友谊，都是建立在绝对实力上。 戈麦斯作为前两个赛季拜仁的头号功臣，本赛季有点伤病，但现在已经好了，却仍然没有得到比赛机会，可见一斑。哪怕是超巨一旦失去竞技能力，哪怕是暂时失去，也将被毫不犹豫的抛下舞台。 因此，中场休息时，尽管海因克斯发现了王艾的问题，王艾也感觉到了海因克斯关切的目光，但两人仍然没有对此进行沟通。也许罗本、里贝里甚至穆勒也发现了，不过他们都没问。 下半场归来，王艾依然忠实的扮演前场进攻策划者的角色，不过经历了上半场的沉重打击以后，今天的对手狼堡及时作出了调整，就像所有西班牙队的对手防备哈维一样对他的传球严防死守。所以下半场尽管王艾仍然有多次妙传，但接应的对手总是被阻截，好在队长拉姆再一次站了出来，他先是插上后绕开了重兵云集的中前场，于边路给曼祖基奇送出了一个高质量传中被后者打入，后是又一次带球插上吸引火力，突然分球给王艾，王艾这次没有原地分球而是带球前插下底，也是一个给曼祖基奇的传中被后者抓住打入，完成了他加盟拜仁后的第一个帽子戏法。 经过了这一轮交手，王艾自感状态有所回升，于是在看到新外援沙里奇站起似乎有替换他下场的机会时，在比赛第66分钟的快攻中，利用对手对他的贴身防守有所松懈的机会，一改接球时原地弹射到斜前方的方式，将罗本送出的横传一带一推，从对手的身后送给前方的“两秒钟后的自己”。 这一下变化惊人，顺利突破的王艾在罚球区深处左冲右突，不但把一个后卫晃倒，甚至连守门员都晃倒了，这才极为慎重的对着空门推射。 在球门后方的拜仁球迷猛然举起的手臂丛林里，在安联球场猛然放大的欢呼声里，王艾重重的出了口气，随即就被曼祖基奇猛的抱住。他今天的帽子戏法里，有两个是来自王艾的助攻，虽然他不知道中国人为什么放弃了他令人绝望的进攻能力转而帮助自己，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可敬的队友。 比赛第80分钟王艾被沙里奇换下，海因克斯上前一步主动伸出手，用力握了握，随即拍了下王艾的肩膀，还特意多余的说了句穿上衣服。 10分钟后，裹着外套的王艾在球员通道附近，沉思中的王艾再次被那个热情的德国小伙子拦住，在他翻新的“7”的纸板上签上名字，并和附近的球迷一一握手，和稍远一些的球迷挥手。 至于球迷高声问他是否以后就改为专门助攻的问题，王艾笑而不答。本场比赛拜仁总共进球6个，其中5个和他有关，他自己打进1个，助攻4个，现在他不但是拜仁现在的射手第一，还是助攻第一，同时也是德甲的射手和助攻双料第一。 虽然赛季刚开，这个数据不代表什么，但却呈现了王艾的多样性和杀伤力的综合性。与王艾自己内心的焦灼不同，对手们都要被他吓死了……除非允许带榔头、球棒，否则不知道怎么削弱他。 第二天的《南德意志报》就评论说：中国人的最大对手是海因克斯，如果把他放在后场的话，否则在前场的任何一个位置，中国人的威胁都是一样的。 经过了这一场比赛，王艾在欧洲金靴榜上再次领先，也让三个超巨团队尤其是背后的赞助商们将炒作“超巨战争”的热情维持了下去：总得你追我赶，才有话题。 不过这一切王艾全部委托给了他在图宾根的经纪团队和发言人杰米以及黄欣和雷奥妮这个高管团队，他自己仍然在孜孜不倦的寻找“失落的技能”中。 王艾依然没有头绪，但上课、训练还在照常进行，比赛也如约而至，这是拜仁一周双赛的第二周，三天一场高强度比赛的节奏，让不少主力都状态不佳乃至身负轻伤，上一场完成了帽子戏法的曼祖基奇，打入一球的罗本都告病，非必要时将不再登场。 而看起来应该有问题，但不知是什么问题的王艾，这一场前往不莱梅被要求踢中锋，皮萨罗将作为他的替补，休战一场的穆勒、克罗斯同时上线，里贝里坚持作战。 赛前王艾和前场几个队友做了简单沟通：我会在比赛中尽量靠近球门，如果你们有机会就传中，没机会就利用我吸引的火力外围开火，我捡漏。 王艾是很少专门在赛前就比赛怎么打和队友沟通的，因为这通常是属于主教练和队长的责任，而且王艾也没必要，他太全能了，你怎么安排我都能进，所以无所谓。 而现在王艾对自己远射的成功率产生了怀疑，自然就愿意更靠近球门一点。听他的要求，队友们虽然感觉有点诧异，却还是愉快的答应了下来。 9月29日下午威悉球场中双方热身结束往回走，那个热情的德国小伙子又一次挤再球员通道上方，高声喊着王艾的名字，还拍打着手中的纸板。现在他已经成了拜仁比赛中的一个花絮，许多球迷都通过电视认识了这个有着纯正德国人长相的家伙。如果本赛季他能善始善终，那么无论是拜仁官方还是德甲官方，都要为此给予他特别“奖励”。 十几分钟后双方排开阵型开打。曾经不莱梅与拜仁的比赛被誉为“德国国家德比”，只是这几年不莱梅财政吃紧才将这个地位让给了多特，然而硬实力尚在，起码不怕如此强大的拜仁，开场后面对拜仁的攻势更是顽强抵抗，让克罗斯组织的中前场一时之间束手无策。 第二百一十六节 浪遏飞舟（六） 坐在贵宾包厢里的雷奥妮一边神色自如的和拜仁官员谈笑，一边暗暗担心场中的王艾。这段日子对家里人都很煎熬，最小的王胜甚至都感觉到了，还不知要持续多久。 女人们其实不想让王艾继续这么焦虑下去了，可又不能拦着，只能选择随时跟在身旁，万一有什么需要第一时间提供支援。 场中不莱梅的阻截很得力，拜仁猛攻了十分钟发现无法通过常规作战突破，于是前场几个人想起来王艾赛前的“交代”，转而以他为重点组织攻势。比赛第16分钟，穆勒在左路下底横敲，跟进的小猪突然反常的用柔和的脚法把球顺势一挑，这一下让不莱梅的后防线大出意外，足球直接落到了后卫和门将中间，比赛中从来都精力高度集中的王艾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突然而至的单刀机会，他轻松的迈出不莱梅的中卫线，迎着落下的脚弓一垫，不莱梅的门将尽管很踊跃的扑救，但还是来不及了。 拜仁的球员在庆祝，拜仁的球迷在欢腾，雷奥妮一直紧张的肩膀松弛了下来，变得更加自如的交谈。作为德甲联赛拥有投票权的高层，尽管她通常都委托阿妮卡代替自己前往投票，但她仍然是各家俱乐部的座上宾，远不是黄欣、许青莲那样只能坐在太太团中的待遇。 从这个进球开始，拜仁的攻势终于打开了，紧紧围绕着极为靠近球门的王艾，下底传中一个接一个，而被刚才的进球重振了信心的王艾也尽力捕捉机会，在第一个进球的3分钟之后，突入罚球区的里贝里踢出一个极为贴近门线的快速横传球，在其他人或者顾及、或者来不及的注视中，胳膊上还挂着一个防守球员的王艾在重心尚未调整到位的时候强行出脚，最终在门前拦截射门二合一，将球打进。 5分钟后，里贝里再次边路带球，一边张望一边推进，而王艾则在点球点为中心的大概七八米的范围内跑动，两人不断互相观察、互相移动，最终感觉时机成熟，由里贝里在下底中途突然传中，由王艾跑到前点跳起甩头，十分轻松的将比分变成了3:0。 上半场补时阶段，古斯塔沃在外围远射，崩在对方球员小腿上，弹到右路，落到了穆勒和对手边后卫中间，两人同时启动追击，最终乱抢一气，被穆勒踉跄着推向中路，而王艾正在这里策应。 如临大敌的不莱梅已经对王艾用上了最大力气：不但两个中卫随时盯着他，还总会用力拉他……五大联赛的后卫们也和前锋们一样，有他们的圈子用于交流和吐槽，其中关于王艾的评价是：这个高傲的中国人从不假摔，除非你伤害他；千万别用种族歧视的话激怒他，他生气的方法是让你输球还丢脸。 所以，用力拉拽他没毛病，反正他连晃都不晃，即便不假摔裁判通常也不会惩罚，除非你都挂在他身上。 可如今迎着穆勒的传球，不莱梅的两名中卫就如临大敌，一个试图突出中途抢断，一个跟随在王艾侧后随时防备他转身。而王艾的应对是跨出一步挤压试图拦截足球的后卫的路线和空间，得手后迎着来球只是略碰了一下半转身向左侧横移内切。负责拦截的失去重心拼命往回找，一时跟不上，负责盯梢的则上前一步挤压王艾的内切机会，不料王艾带了两步突然又一次向右转身，以至于这个186公分的希腊后卫竟然跟不上王艾的脚步，被他轻松的甩开直面球门。 至于刚刚还在艰难调整重心的普罗韦尔，194公分的他比王艾笨重的太多了，此时刚刚站稳，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艾用他那192公分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小脚步快速的对着球门来了个抽射。 无法理解的高步频、小步伐，独属于矮个子球员对高个子球员降维打击的方法，将比分变成了4:0。 被跳起的穆勒砸在身上，在海因克斯的眺望中，王艾的笑容终于真诚了起来，他甚至抱着穆勒走了好几步才在里贝里的撞击下散架。几分钟后哨声响起，走到场边的王艾遇到了特意等他的海因克斯。 “表现不错，刚刚的撞击你没事吧？” 王艾眼珠转了转：“让我再踢几分钟。” 海因克斯满意的一笑：“好。” 三天打两场比赛，上一场1射4传，这一场又进了4个，让他提前下场可以理解，三天后还有一场欧冠小组赛，王艾也要考虑到体能分配问题，再说他现在感觉仍然是不太好。 下半场王艾又踢了5分钟就被皮萨罗换下，一直坐在场边等到比赛结束，下半场穆勒再次制造了一个助攻由古斯塔沃再次远射终于命中，将比分变成了5:0。 经历了一个半小时的飞行，王艾在晚上8点回到了慕尼黑的家。由于下午三点半比赛，所以赛前略吃了一点营养餐，正式的晚餐只能拖到这个时间。其实即便留在不莱梅晚餐也起码要七点左右。 “感觉好些了吗？”陪着王艾一起吃饭的雷奥妮问道。 “嗯。”王艾应了一声放下筷子平淡的望着雷奥妮和难得出关来看他吃饭的许青莲：“再找几天，如果还找不到，我就放弃。你们说的对，我已经25了，再踢个几年就该考虑退役了。不能上升也没什么，什么阶段考虑什么阶段的事，如果将职业生涯看做一个整体，现在确实该考虑收尾的问题了，反正我仍然是超巨，对吧？反正我的石头球依然是独一无二，反正我的进球率依然是独步全球，对吧、对吧？” “当然。”雷奥妮忙不迭的点头。 许青莲笑了一声：“那我上楼了，对了，你有空陪陪儿子吧，这几天王胜都不怎么敢和你玩了。嗯，其实连淑女都不敢了。” “是吗？”王艾点头：“好。” 片刻之后，后院，王艾冲着儿子招手：“还踢包子呢？来，给我！” 王胜蹬蹬跑过来把球放在爸爸手上，然后仰着头望着爸爸那双比手还灵活的脚，望着在夜空里自如飞翔的、仿佛永不掉落的足球。 第二百一十七节 浪遏飞舟（七） “爸爸很厉害是吧？”雷奥妮将发呆到流口水的王胜抱到黄欣身边，两大一小三个人继续欣赏着草地上穿花般精彩的足球表演。 其实王艾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只不过是儿童足球个头小、分量轻，加上他脚大所以看起来轻松而已。可也正因为这样，这颗足球经常跑偏，王艾需要打起精神才能做好全程控制。 踢了四五十个，王艾才算初步掌握了这颗足球的重量、密度、重心、飞行阻力等等“数据”，控制才变得越发自如起来，花式也越来越多，直到最后那足球仿佛变成了活物，围着王艾的身边上下往返穿梭不停。 王胜张着嘴，时而欢笑、时而惊呼、时而拍手，渐渐的吸引了保卫们也探头观看。随着一个个花式动作的尝试和完成，王艾的心情渐渐爽朗，最后喊了一声淑女，由他的秋田犬蹿上半空将足球叼住为止。 “是什么原因让王队长你突然想起来表演颠小球了呢？”举着数码摄像机的李俊将镜头对准了王艾的脸。 “玩儿呗。”王艾把手伸到摄像机上方，指了指李俊。 自从和女人们的关系逐个突破，王艾的家庭隐私问题也越发被重视。相机虽然不少，但要拍摄王艾素材的话一定要避开女人和孩子。以至于现在王艾的微博上关于训练比赛的内容越来越多，家庭生活的越来越少了。 那边王胜已经和淑女玩起来了，他正抓着他的足球向外使劲抛，淑女蓄势待发去追，这边李俊已经关了摄像机：“我觉得可以剪辑之后放在你的社交媒体上，下个月金球奖的第一次名单就要公布了吧？” 王艾一摆手：“你问雷奥妮，她现在是我的经理人，你们定。” 身边清净了，王艾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回想刚才的感觉，竟然出奇的好，以至于难得的浑身燥热。坐了片刻坐不住，一弯腰摸了摸水温，还行，慕尼黑的九月即便夜间气温也是10度以上。 雷奥妮还在和李俊商量工作，王艾已经一转身进了后门翻开了众人游泳设备放置的小柜子，取出了泳裤泳帽泳镜，到淋浴间简单冲了下就出来一个猛子扎在水里。 泳池壁上五颜六色的灯，将水里的一切照的如梦似幻，王艾自如的来回游着，一直到雷奥妮忍不住也下水了为止。 “哇，有点凉！”雷奥妮也是在小淋浴间冲了凉水澡才过来的，她就是故意的大惊小怪，见把王艾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才道：“我觉得你刚才的练球视频还是发在助理账号上比较好，你说呢？” “哦，为什么？” “虽然都是吹捧你，但你自己吹捧和你的助理吹捧，给人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雷奥妮灵活的如一条美人鱼，轻轻的一蹬池壁也游起来，路过王艾时还泼了一捧水：“你的球迷是有层次和边界的。” “是康丝那个账号吗？”不好公开报复雷奥妮的王艾瞪了她一眼问道。 “是啊，去年交给李俊运营了，但他觉得以前有不少都是康丝发的特别女性化的东西，他不好接着用，所以我才劝了他一会儿。” “劝他变性啊？”王艾笑道。 雷奥妮被逗的呛了一口，跃出水面咳嗽两声才道：“混蛋，我是告诉他助理可以选择隐形的，无需让大众知道的。他只需要接着默默的做就好了，如果球迷实在想要看看康丝联系她就是了，日常还是他来做。” “那对李俊不公平啊，他就不想出名吗？是吧？”王艾高声道。 “别，我不想出名。”李俊远远的举手：“除了一个人之外，凡是出名的侦探都不得好死，那个人叫福尔摩斯。” 在泳池里游了半个多小时王艾上岸，此时已经快到十点了，本来该去健身房活动活动然后上楼睡觉了，王艾从浴室擦干净出来却又来到了后院，翻箱倒柜的把儿子的“包子”拿出来，又踢上了。 三楼的主卧窗边，黄欣双手交叉直立，雷奥妮双手按着窗台，许青莲一只手拄着下颚，默默的看着后院一个人玩的开心的男人，看了半天黄欣叹口气：“我怎么忽然觉得我们都是多余的呢，你看他一个人多开心？傻乎乎的。” “我还以为刚才是为了逗儿子，没想到他自己玩上瘾了。”雷奥妮突然拉开窗子喊了声“掉了”，把王艾吓一跳，他一边玩着一边冲楼上挥了挥拳头。 许青莲松开手臂坐直了：“黄欣，你说当年你给他补课的时候，看过他练球，当时就这样？” 被许青莲叫“黄欣”仍然有点不舒适的黄欣扭过头来，看了一眼一头毛寸的许青莲：“好像还真是，印象最深的是冬天，地上还有雪呢。” “最初的梦想。”许青莲低声咕哝了一句，却让两个人都听清了。 过了会，黄欣笑了一声：“人生难得善始善终。” “你最初的梦想是什么，黄欣？”雷奥妮也特意强调了黄欣两个字。 黄欣扭头似笑非笑：“我认识他的时候是个大姑娘了，那时候就想着赚点钱给自己攒嫁妆，将来到学校上班，找个男人、生个孩子，有钱了再出去玩玩，就是这样无波无澜。你呢，狮子？” “我啊？”雷奥妮身子一晃走到黄欣身后，双手环抱着她的腰肢，把头放在黄欣的肩膀上：“我就记得小时候跟在我哥哥身后到处瞎跑的日子最快乐，后来我哥变成酒鬼的日子最辛苦，说起来……” “什么？”黄欣歪了歪头，脸蛋蹭在雷奥妮的脸上，惹得她笑了声：“你们总觉得我是个色鬼，从小就看中了博士，其实还真不是，最开始我就拿他当个有趣的来自祖国的少年天才，当然还有老板，可以没事儿逗一逗的那种。直到他把我哥从酒鬼的泥潭里拉了出来。” “以身相许呗？”黄欣脱开雷奥妮的怀抱转过身来，并用手按着雷奥妮的胸腹不让她靠近。 好在此时雷奥妮还没想起来借机进攻，而是咯咯笑了两声：“我可是现代人，当时就觉得他很厉害、心也很好，我哥当时骨瘦如柴，我能感觉到他活不多久了。” 第二百一十八节 浪遏飞舟（八） 见雷奥妮的情绪有点消沉，另外两人都没说话，就见她退后一步坐在床上：“我想了很多很多办法，戒酒药、戒酒班、女朋友、食谱、工作、心理医生……我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是信念的崩塌和人生的灰暗，当一个人存心自毁的时候，任何常规方法都不奏效。” 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听“快乐的狮子”说内心最深处的煎熬，黄欣走上前一步伸手摸着雷奥妮的头发，许青莲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雷奥妮身旁坐下拉着她的一只手。 雷奥妮抬头冲两人笑了笑：“当时我就拼命折腾我哥，很暴力那种，我哥从小就爱打架，我就希望能把他男人的志气撩起来，哪怕打我一顿我也认了。我哥是我的信仰，是我的依靠，是我唯一的家人。所以我哥当时那样，我心里都要疯了，其实我小时候不是疯疯癫癫的样子，是从那时候养成的习惯。” “你还知道你疯疯癫癫呢？”黄欣忍不住讥讽了一句。 “哈哈，我又不傻？”雷奥妮终于开心起来：“不过，疯疯癫癫的确实很快乐啊，通过外在的突破束缚的表现来引导心中的压力释放，是有科学道理的。反正我估计那时候博士肯定看不上我，我其实也没多想，就是觉得他能把我的依靠给治好，太厉害了。这样的人我得好好交往，对我一定有帮助。” “然后，你就交往到床上去了。”黄欣继续讥讽。 “嘿嘿，自然而然的嘛。”雷奥妮不以为意：“我对他有兴趣，他对我么，我可是金发碧眼的正宗大洋马，他骑的时候很愉快的。” 三个人笑作一团，过了会，发现两人都看她，许青莲才带着一丝回忆的神色：“我么，我好像没有什么最初的快乐，很小我就知道家里不一样，我妈妈那边和我爸爸这边的亲戚关系很恶劣，然后家里还有后妈。也许在学校的时候很快乐，但各种游戏都没太大的兴趣，嗯……” 说到这，许青莲突然笑出声：“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大概是98年暑假，学校告诉我们他要来演讲，我从家里跑去见他的时候吧。我记得当时在学校的大树下他给我们说笑话，大家都乐疯了，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幽默的同龄人。对了，他还送了我一支钢笔，那时候我对他的好感就满了。” “想嫁人了？”雷奥妮追问道。 “哪有？”许青莲连声笑着：“我那时候才11，就觉得做个朋友就很满足了的。反正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快乐，就是那天，他送我钢笔的时候。说起来我还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跑到小学去，我记得我们学校给他发邀请就是随便一发，他要赚钱的话应该去高中才对。” 黄欣轻轻蹙眉，雷奥妮仰头思索着突然轻声道：“你们感觉没感觉到，博士有点未卜先知？” “啊？”黄欣惊呼一声又闭上嘴想了想：“说起来，好像确实有点。” 许青莲也好奇的抬起头看着陪伴王艾时间最久的黄欣，就听黄欣断断续续的道：“有些事儿一件两件的不算什么，可多了以后……反正我以前总认为是运气或者哲学的预判能力，毕竟现实中确实有一些运气好的人可以很快就功成名就，很快就发展出了一个庞大的成功企业。” 见两人下意识点头，黄欣低头看着两张倾国倾城的面孔：“但是，我们都是家里人，也是知情人，许多事他瞒着外人也能瞒住，但瞒不住我们。我一直都觉得，起码在08年地震这件事上，他早就知道。” “啊？”雷奥妮浑身一激灵，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 见许青莲皱眉深思，黄欣轻叹一声：“这种无凭无据、玄而又玄的东西谁能当真呢？你要不说我还以为就我自己有这种感觉，青莲你有吗？” 许青莲只是抬头看着黄欣，黄欣嗯了一声顺手摸了摸许青莲的头，然后转身走向窗户再转身回来抱着肩膀看着两人：“我好奇，偷偷找人帮我测算过，按照当地的居住条件、自然条件、人口密度和地震烈度，如果正常情况下，伤亡将超过十万。” “啊？”雷奥妮震惊的道：“十倍？” 黄欣点头，许青莲忽然笑道：“为什么算这个？” 黄欣也笑道：“我就像知道博士究竟干了多大的好事儿而已。” “我记得，当时是小美人儿在震区第一个给中央打来电话的吧？”雷奥妮突然问道。 黄欣点头：“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许多事，当时觉得一切都是巧合，可如果你也有他未卜先知的感觉，那么都联系起来的话，确实难以解释。比如他提前五年就在当地推动平民球场，不惜在人口稀少的山区，很固执的推进。比如他提前三年就举办足球节，专门选定5月上旬。比如他的足球节还专门派发小礼物，包括方便面、矿泉水、火腿肠。比如他尽全力把人都在那一天吸引出家门来，培养出了这个日子到户外看球的习惯。比如……” “他还在当地以继续推动平民球场建设为由，囤积了许多工程机械。”雷奥妮声音低沉的道：“比如，他还要求我们这个级别的干部必须配备昂贵的卫星电话。” 说到这些了，许青莲也仿佛想起了什么：“那时候我还在伦敦上学没在他身边，你们也不在，但我记得出事儿前几天他去伦敦参加毕业典礼，但那天晚上他心事很重，甚至都没问我的生理期，问他他也不说。” 黄欣思考了一会儿，抱着肩膀在地中间走了几圈停下，仰头望着天花板：“这些年管企业，也遇到过一些奇人奇事，听说的更多。其中绝大多数可以归结为戏法和封建迷信，但也有一些有点说不清道不明。说起来，呵呵，我还专门问过他呢。” 许青莲笑了一声：“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是啊，感谢博士不杀之恩呢。”黄欣调侃了一句：“我记得许多都是他给我剖析的，对了，他有一年还在足协带着高指导儿子玩了一次浮空术呢。反正他对那些我转述的奇人奇事嗤之以鼻，但也有极个别的……” 第二百一十九节 浪遏飞舟（九） “他怎么说的？”雷奥妮追问道。 “他说，有些经验主义的东西还是有道理的。比如相术，人的长相既有先天的遗传，也有后天的获得，比如牙齿磨损程度所导致的面部结构改变。而牙齿磨损程度与食物的精细程度有关，而食物的精细程度又和家庭经济条件直接关联。因此看脸能分析出家庭经济水平，是说得通的。” “要这么说的话……”雷奥妮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他刚见到我不久就说我虽然算是半个孤儿，但小生活并不难，理由是我胳膊不粗，也是这么反推的？” “这个我也听说过，他说儿童期间劳作太多，会导致胳膊肌肉基础发达，成年后就会变成松散的粗胳膊。”黄欣点头：“这么一个个分散的逻辑组合起来，就能推理出一些令人瞠目结舌的结果出来。但他也说，这个东西不是百分百灵验，比如富裕家庭因为食物精细，孩子牙齿磨损程度低，同时咬合肌不发达，从而让脸孔修长，但也存在吃糖过多导致龋齿，或者偏爱硬食物的可能性。” “越是相对稳定的社会形态，经验主义的作用越大、预测越准。”雷奥妮也思索起来：“但现代社会变化太快、太多，所以，这些东西不行了？” 黄欣教师灵魂上身，点头赞许：“小雷同学说的对，他也是这么说的。对了，小许，他书房里是不是有一本《易经》？” “啊？”许青莲从沉思中惊醒，点头：“是有一本。” “他说，经验主义集大成之作就是这本书，就像小雷同学说的那样，在生产力发展缓慢的漫长古代社会，古人通过对生活和自然的观察，总结出了许多实用主义经验，再把经验进一步组合提炼，最终发现了其中的一些奇妙的数学规律，于是就有了数术之学。” “是这样啊。”许青莲恍然：“怪不得他没怎么翻那本书，原来他是认为现代社会的激烈变化，让这本书的预测失去了绝大部分价值。可是既然这样，就更无法解释他自己的行为了。” “是呀。”黄欣放下双臂坐回到两人中间：“要不然数术之学为什么不流行了呢？为什么总是含含糊糊呢，因为经验主席构成的逻辑链越长，分析出准确结果的可能性越低，而低到一定程度就不具备成为国家行为参考依据的价值了。但08年那次，他有点太准了。诶呀，说到现在我都有点害怕了，要不我们下楼去问问他吧？” 雷奥妮缩了缩身子：“我、我有点不敢。” “你都连皮带骨的都给他了，还有什么不敢？” “你都有儿子了你有什么不敢的？” 黄欣和雷奥妮正说笑，许青莲呼一下站起身推开窗子：“王艾，你上来，有事问你。” 片刻后满身热气，手里还掐着“包子足球”的王艾站在三人面前：“什么事儿啊？” 许青莲突然有点心虚：“我、我、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很早就看上我了。” 王艾莫名其妙：“是啊，我很早就看上你了，见你第一次就想扒了你的衣服看你长什么样，可你不是不让吗？再说也不到年龄。你那么漂亮从小到大校花级别的，我看上不是正常吗？可是我看上了不一定就要啊，你只是入了我的眼，但是否能到一起还得看性格、人品……” 听着王艾越说越歪，黄欣轻声打断：“我们是觉得，你有点未卜先知，你能解释一下吗？” 说完了，注意到王艾突然犀利起来的眼神，黄欣也觉得有些慌：“你，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 王艾皱着眉瞅着眼前三个并肩坐着，好像看鬼片那样又好奇又害怕的女人：“我现在没心思说这个……” 见三人目光中的好奇都要爆炸了，王艾只好又解释了一句：“我是个正常人，不是外星人，我也不会算命。我对你们的爱是真诚的，就像你们对我一样，不过确实有些奇妙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这个，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我从来没有对你们隐瞒过什么，连许多阴暗的小心思都告诉你们了。比如青莲，小时候我让你拍照，这心思够脏的吧？可既然我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就不瞒着你。” 许青莲脸色一红，她小时候拍的东西现在还藏着呢，一直没给王艾看。 雷奥妮赞许的点头：“我的男人就是这样光明磊落，坏也坏在明处。” 黄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们？” 王艾挥舞着掐着“包子足球”的手臂：“等我再稳定稳定的，等我们的命运纠缠的更深一点的，反正现在你们别问，我肯定不说。” 王艾走了，黄欣陷入深思喃喃的道：“我突然想起来，文君好像几年前就问过他，他当时说的是到一起了就告诉她，但后来文君说她没兴趣问了。” 雷奥妮点头：“看样是真的了，小美人儿更洁白，所以比我们都敏锐一些。诶，你们说，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命运纠缠的更深一些？” 许青莲呵呵一声：“他是怕他身上的神秘光环被他自己解开后，我们对他没兴趣了，他怕我们跑，且，小心眼、收藏癖。” “跑？”雷奥妮来了兴趣，先问黄欣：“你会跑吗？黄欣？” 黄欣翻了个白眼：“跑什么跑？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小姑娘呢？再说孩子都这么大了。” “你呢？”雷奥妮越过黄欣看向许青莲：“会跑吗？” 许青莲苦笑：“我可是刚跑了三年回来！” “问你跑不跑？”雷奥妮强调道。 “还跑什么呀？”许青莲叹息着靠在黄欣的肩膀上：“跑了三年算是跑明白了，他是最好的，这和神秘不神秘的无关，那时候我还没注意到这些，满心都是逃婚的心思……你们听。” 楼下传来了王艾颠球的声音，许青莲的目光带着崇拜：“神秘主义能给他指引方向，可世界足球先生，终究是他自己拼来的呀。” 第二百二十节 浪遏飞舟（十） 任凭女人们胡思乱想，王艾八风不动，这一屋子攒的，好玩是好玩，可也不好控制，王艾舍不得让现在彼此都感觉舒适的幸福生活冒风险。 两天后，王艾随队前往白俄罗斯，进行欧冠第二场小组赛，对手是白俄豪门、也是本小组最弱的对手鲍里索夫巴特。 曼祖基奇首发，里贝里、穆勒打两边，克罗斯打前腰，马丁内斯、古斯塔沃双后腰，丹特、博阿滕双中卫，拉姆、巴德施图贝尔双边后卫，诺伊尔门将……就这阵容，别说别人，光里贝里一个人的身价就超过了对手全队。 没想到比赛中极为不顺利，一开场士气高昂的对手就和拜仁展开对攻，让拜仁上下十分错愕。随着克罗斯在比赛第12分钟晃开门将打空门竟然打在立柱上被弹出。几分钟后，拜仁得到前场直接任意球机会，巴德施图贝尔主罚，打的对方门将脱手，却依然被扫出底线。 而对手在比赛第26分钟通过在拜仁门前的两次横传完成球权转移，最后由白俄罗斯本地球员帕夫洛夫从远角打进。 拜仁随后展开了连绵不断的反击，穆勒冲顶、曼祖基奇劲射、克罗斯远射、古斯塔沃远射，却全部失灵。 下半场一开场，对手丝毫没有稳守领先地位的想法，又一次和拜仁打起了对攻，这再一次超出了拜仁的预想，结果手忙脚乱对攻了十分钟双方颗粒无收。这时候海因克斯忍不住了，他在王艾和沙里奇之间选择了体能更充沛的后者，让他换下后腰马丁内斯去打边锋，然而这次换人进攻方面尚未见效，反而在十几分钟后再失一球，此时海因克斯手中只剩下一个换人名额了。 因为就在这个失球前三分钟，他才把经验丰富、发挥稳定的老将皮萨罗换上了场去替换发挥失常的曼祖基奇，眼下前场有一个中锋、两个边锋、两个前腰，再上王艾就没地方摆了。 可不上王艾，他手里实在是没什么人给他转败为胜的信心，于是他只好一边叫王艾起来热身，一边趁着重新开球的机会跑到场边对克罗斯和穆勒做临时布置，于是等王艾在比赛第80分钟上场时，他变成了前腰，克罗斯退后打后腰，穆勒在两人之间更倾向于防守。 对这个安排，克罗斯什么也没说，穆勒则神情严肃到有点二的点头赞同，比赛充其量还剩下15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即便是王艾上，也要进球加助攻才有一线希望。而放眼全球，能在这个时刻还被赋予反败为胜希望的，除了王艾只有梅西了。 暗红色的20号拜仁球衣在白俄罗斯10月的凉风中飘摆，王艾深吸了一口气跑上场，通过80分钟的比赛观察他注意到，本地的天气、高昂的士气、反常的打法以及守门员的出色发挥是拜仁吃瘪的主要原因。 其中天气的问题随着高强度的几分钟热身无需考虑了，反常的打法也被观察到了，而剩余的两个王艾也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就看机会能否如约而至了。 拜仁开球，几经传递送到前场里贝里脚下，此时王艾向左路靠拢接应，里贝里没多想脚下一踢就把球权向王艾转移，王艾是冲着边路的方向跑所以他身后的白俄罗斯后腰跟的有些松，万没想到跑动中的王艾连球都没停，靠近后猛然转身，顺着来球左脚冲着球门的方向猛抽了一记！ 距离四十米开外，与近门柱呈45度角，上场后的第一次触球，白俄罗斯球迷瞬间领会到了什么叫“超级巨星”、什么叫“效率王”！ 守门员完全没想到，别说守门员了，张望着笔直的弹道最后从远门柱边进网的里贝里也双手抱头：我特么拼了80多分钟，你才上场20秒，进球这么容易的吗？ 被队友热情而短暂的拥抱后，王艾回到半场等待对手发球，对手有些磨蹭却也没太磨蹭，毕竟难得踢一回欧冠小组赛。开球后几经拼抢，球权又一次来到拜仁脚下，克罗斯前插，王艾的位置进一步前提到罚球区弧顶一带，皮萨罗则移动到了王艾侧面。 克罗斯分边给比较舒适的沙里奇，瑞士小将迅速下底，一脚传中送到门前，此时王艾早已蓄势待发，于前点跳起后以上示下，一头将足球砸进门里。 砸的拜仁群星欢呼雀跃、砸的对手目瞪口呆、砸的海因克斯高举双手、砸的白俄球迷失魂落魄，力量过剩的得分不论是扣篮还是爆射，都有额外的杀伤。 “大锤啊。”沙里奇跑到王艾身边抬手摸着他的额头叫。 “是啊，小孩。”王艾嘻嘻笑着摸着沙里奇的后脑勺。 沙里奇比穆勒还小两岁，身高只有169却粗壮的更像是一个体操运动员，而且他爱说爱笑、爱玩爱闹，所以王艾就给他起外号叫“小孩”，他报复性的给王艾起外号叫“大锤”。 几分钟后，又是小孩发威，不过这一次进球的换成了被刺激到了的里贝里，他在罚球区角的一脚远射，洞穿了颇有点精神不集中的对方守门员的大门。 如果比赛到此为止，拜仁自然欢欣鼓舞，可惜此时反超也惊醒了对手，在比赛的最后一分钟鲍里索夫巴特的替补前锋接妙传打进拜仁球门，让这场一波三折的比赛最终以3:3结束。 拜仁的九连胜梦想就此终结，需要总结的当然很多，不过这和王艾没什么关系，第二天回到家中他还是要自闭，只有晚上他才会到后院巅包子。 “博士，这是那天我们拍的你巅包子的视频反馈。”李俊举着笔记本电脑站到王艾身边。 “是吗？”王艾一分神，足球差点掉下来。 正乐呵呵看热闹的许青莲灵机一动：“你换个大的，两不耽误。” 王艾一招手：“来。” 大球被许青莲抛出，王艾随脚把包子推到一边的草地上，一边下意识颠着球，一边看着李俊手中的电脑屏幕，还一边和李俊研究各方反馈。 就这么不知不觉的，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王艾目光没动，脚下没停。 雷奥妮、许青莲等一旁围观的人都压低了声音，互相交换着惊喜的眼神！ 第二百二十一节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 雷奥妮几次要欢呼都被许青莲制止住，王艾此时只是无意识的进入到了忘我境界、准蒙眼颠球境界，其实他偶尔还是会通过余光注意到球，与完全不可见、完全通过脚的触感来“看”还是有区别的。 不过，这种一心二用的境界也不低就是了。 包括许青莲在内，没有人知道王艾小时候是怎么练的，是明确分阶段的还是懵懵懂懂一步到位的，所以也没人知道此时王艾的状态算不算一个中间阶段，许青莲只是出于谨慎以及万一王艾找不回来了蒙眼颠球技术，有这个也算是个安慰的想法。 和李俊分析了大概十分钟，说事情说明白了，李俊捧着笔记本的手都酸了，偏偏还不能动，惹的王艾都夸他：“你难得勤快一回。” 李俊嘻嘻一笑闪到一旁，王艾的注意力回归到颠球上，和被打扰前无缝衔接，也就浑然没意识到刚才的十分钟还发生了什么。等过了会儿许青莲亲自给他端来夜宵，临睡前黄欣特意送来牛奶，王艾还以为她们忍不住了。 面对王艾的调侃，女人们基本上是脸上微微一笑，脚下快步离开，绝不和王艾纠缠，而王艾对此也不以为意。因为这几个人里边黄欣需求不大，当然也可能是害羞，反正要是不撩她的话，她好像能忘了这事儿。雷奥妮、许青莲倒是忘不了这事儿，但她们俩能自己搞定，一旦玩高兴了能把王艾忘了。至于小美人，近一年多不让王艾碰总像是把他当工具人，所以王艾以为就是两个人没事儿逗他。 在女人们似乎看到了曙光之际，王艾自己却仍然在自闭中，仍然在到处寻找突破的方向，就这样，在从白俄罗斯回来的第三天，德甲第七轮来到了，拜仁将在主场迎战霍芬海姆。 海因克斯从白俄罗斯回来后就有点暴躁，几乎全主力的安排差点叫不知名球队给打崩了，而且找不到任何托词，什么裁判因素了、球迷因素了、酒店因素了，统统找不到，就纯粹是被打蒙了。因此，这场比赛他排出了一个有点奇怪的首发阵容：中锋皮萨罗、左边锋王艾、右边锋沙里奇、前腰克罗斯。 克罗斯在前后腰之间徘徊，有时候还打替补，他打前腰还算正常，那么王艾沙里奇皮萨罗这个组合就很诡异了，别的不说，说年龄，皮萨罗34，王艾25，沙里奇21，老中青组合，除了王艾没的说之外，另外两个一个老掉渣、一个嫩出水，在几天前差不点被干趴下急需挽尊的时候，派出这样的搭配……反正俱乐部没人吭声，都怕老帅冲他们咆哮。 当然要说一点道理没有也不对，就拜仁这一线队成员，随便派什么人上去都能讲出一番道理来。上一场沙里奇表现不错，而罗本尚未康复，穆勒打了全场主力也得休息。皮萨罗上一场关键时刻安守本分没有积极配合王艾，最终使得后者打入追平一球，上他这个经验丰富还没怎么比赛有足够体能的老将也说得过去。 不过皮萨罗还是心中有谱，在首发名单出来后特意找王艾聊了聊，王艾聊了几句感觉挺好索性就在下班后请皮萨罗到附近的餐厅边吃边聊。 拜仁整体上当然气氛不错，队友之间也比较团结，但要说都大公无私、一点小心眼没有那也是假的。起码从王艾的观察来看，全队心态最宽和，也不怎么在乎是不是首发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穆勒、一个是拉姆，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即便是罗本在王艾到来之后都试探过他是不是想专门打右边锋。包括里贝里、戈麦斯上赛季都是因为王艾的前场总替补定位才比较融洽的接纳了他。 可后来王艾的进球数据越来越恐怖，位置也越来越像中锋的时候，罗贝里这俩人当然松了一口气，可戈麦斯和这个赛季来的曼祖基奇就难受了，一个球队有两个顶级中锋加一个老中锋是最合理的搭配，而拥有三个顶级中锋就太拥挤了。可他们对王艾没有任何办法，告状王艾不怕，谁能进球谁牛逼，在哪都一样。到媒体上抹黑也没大用，王艾没啥黑点，反而王艾还藏了不少反击手段，至于发动队友一起排挤王艾，那就纯粹是想多了，王艾虽然和大家都不太亲近，却也和谁都不疏远，既不和谁抱团，也不得罪谁，这样的人只能是各方拉拢的对象而不能是排挤打压的对象。 所以，这两位中锋唯一能做的“防守反击”就是在比赛中，一旦他们和王艾同时在场的时候，不给王艾让位置。比如当王艾带球前插到罚球区前沿有可能进一步深入到中锋位置或者直接打门，或者和队友做简单配合时，他们如果也在中锋位置上，就会有意无意的“抢”王艾“预定”的位置，或者说卡王艾的位置。 这种事儿，俱乐部会考虑利益平衡、主教练会考虑队伍稳定、队友们也不会支持如王艾这种超巨去侵夺其他人的位置，所以大家通常都视而不见。除非是在对王艾的攻击力十分需要的比赛中，而这种情况下，戈麦斯和曼祖基奇也不会那么没眼色。 而皮萨罗不同，他的利益目前集中在留在拜仁这种豪门多混几年养老钱，正当年的球员所考虑的转会、涨薪什么的，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了。那么在转会、涨薪过程中十分重要的球场数据，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了。比如上一场拜仁的第二个进球过程中，他可以卡王艾的位置让王艾给他传球从而完成射门，也可以往旁边移动给王艾让位并帮他拉扯防线。如果是戈麦斯、曼祖基奇当然倾向于前者，射门次数也是数据，是一个前锋活跃性的体现，而且万一进了呢？而皮萨罗就会倾向于选择后者，俱乐部的好感、主教练的好感对他更重要。 易地而处，王艾也会这么做。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进程却相当快，胡扯没几句就进入了正题：明天的比赛该怎么打。 第二百二十二节 一个好汉三个帮（二） 霍芬海姆不难对付，这个德甲新晋豪门在拜仁这个从未倒下过的老牌豪门面前底蕴还很不足，所以这天晚上结束了和皮萨罗的愉快晚餐后，王艾回家关注起了他的另外一个战场。 去白俄罗斯之前进行的第六轮比赛王艾打进4球，第二天西甲第六轮c罗完成了帽子戏法，梅西则状态低迷没进球，三人在欧洲金靴榜上的进球数据对比变成了11:8:6，还是非常接近。同时在王艾回到慕尼黑的当天晚上，西甲两大豪强的欧冠小组赛第二场也开始了，c罗延续了他上一场的好状态，又一次完成了帽子戏法，而梅西依然没进球，三人在欧冠射手榜上的对比变为4:4:2。 王艾虽然领先，但没有拉开差距，这让本来就深陷技术丢失的困局中的王艾更加烦闷。虽然在德甲射手榜上他予取予求，4场比赛打进11个球的表现让全德甲为之侧目，可架不住对手的出勤率高，如果在竞技压力不大的前半程不甩开，到后半程又得被逼的喘不上来气。 王艾的团队不会和梅西的团队对着吹天赋，也不会和c罗的团队对着吹勤奋，进球数据就是王艾紧抓在手里的东西，所以晚上回家看完了资料后，王艾也发了狠！ 第二天下午在安联球场，海因克斯在更衣室做赛前安排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王艾的炯炯有神，特意看了他好几眼。忙活30多个人的事儿，老头自然没办法时时刻刻关注王艾的环境，只是感觉今天中国皇帝好像格外有动力？ 等队员们鱼贯而出，老头在身后看了看助手：“王和霍芬海姆有什么恩怨吗？” 助手笑着摇了摇头：“他好像从没和什么球队有恩怨，如果一定要说，他是和所有对手有恩怨。” 海因克斯闻声哈哈一笑，强者如拜仁，当然举世皆敌。 三点半，在几万名主场球迷的注视下，在人群中的黄欣、许青莲，人群后的李俊、严竹等人的注视下，一身鲜艳红衣的王艾伫立在中圈等待哨声响起，时而和皮萨罗简单说两句话。 裁判看了看表，叼起勺子一吹，皮萨罗脚下一推，王艾接球回身敲给克罗斯，克罗斯再回传给小猪，两队快速的互相穿插开来，王艾留在中场协助队友，几经拼抢足球落到他的脚下。 对方的后腰立刻扑了上来，见他扑的有点猛，王艾一个大幅度的假动作骗开对手重心后便迎来了前方十多米的空当，类似于这种骑士单挑的对决最能煽动球迷的心，场边的拜仁球迷立刻就把欢呼声送了上来。 越过阻拦王艾果断加速，见边路冲开了，中路的克罗斯、皮萨罗、小猪纷纷跟进，另外一个边路的沙里奇也向前开进并向中路靠拢，整个拜仁的阵型随着王艾在左边路撕开对手防线以及随后的高速推进，呈现出了鲜明的刀刃型结构：只要王艾推进的够快、够猛，中路、右边路的队友组成的刃面就能把对手一刀两断。 王艾当然够快！没和他打过比赛的体会不到防守球员面对他那种绝对速度的快节奏进程的快两项叠加的恐怖感：跟得上他的速度，跟不上他的步伐，跟得上他的步伐跟不上他的节奏，跟得上他的节奏，他把某个节奏给省略了！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王艾就带球连过两人杀到底线，而此时皮萨罗刚跑进罚球区，对手的罚球区里算上王艾面前的总共才三个人。 不光观众、双方教练，连王艾自己都觉得冲的有点太猛了，可原地带球等队友上来可不是王艾的作风，既然对手防线空虚，那就自己干好了！ 于是王艾果断改变了底线传中的想法，尚未减速之际就开始向罚球区里转进，当着他面的二号球员贝克见他练过两人像风一样冲到面前早已不敢轻易出脚，却又被王艾的速度“推”的连连后退而脚步不稳，这一下王艾突然高速跑动中转向，他直接被自己的重心带的向底线后方倒去，这让王艾带球跑过时都略感诧异：碰瓷好歹你得碰到我算啊？ 球迷的哄笑和飞翔在半空的草皮令贝克欲哭无泪：你转向都不带减速的吗？ 王艾要知道他的心声保准一声冷笑：不再这点点滴滴的细微之处提炼、磨练，我的速度从何而来？ 杀进罚球区时，海因克斯下意识的抬起左手看了看表，还不到一分钟！ 皮萨罗冲进罚球区，他当面的两个中卫不得不分出一个人来向王艾逼近，而守门员也高度警惕的移动到了近门柱，王艾依然带球向球门逼去，他和对方中卫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王艾右脚带球中突然用外脚背一拨，足球迅速向点球点附近的皮萨罗移动。 神情严肃的皮萨罗也是刚跑到这，刚略微减速，他正面球门，身体右侧一米是马上要上抢的中卫，左侧四米外是另一个正艰难转身的中卫，左侧五米是高速移动中的王艾，斜左侧是迈着螃蟹步向中路扑过来的守门员。 皮萨罗可以选择直接打门，面前有半秒的空门时间，但他的脚步此时不适合直接发力，如果匆忙推一脚，不但要被右侧中卫的铲断威胁，也会被急眼了飞身回来的守门员威胁，而他如果想要球速高的射门，就必须调整一步，而调整这一步，守门员就会移动到球门左侧四分之一的位置，就有了更从容的起飞时间，同时身右侧的中卫就可能挡在正前方，那时候皮萨罗就必须考虑盘带射门，那就更耽误时间，而且能否晃开对手中卫，可没准儿了。 经验丰富的皮萨罗在这一瞬间在脑海中将这个选项模拟清楚后果断丢掉，利用无法发力的左腿在落地时强行大胯了一步，把足球向中路推去，赶在身右侧中卫上抢之前、身左侧中卫转身之前、守门员移动到位之前。 他出脚之际，王艾选择了从左侧中卫和守门员之间的空隙穿了过去！ 躲开了守门员的拉扯、扛住了右侧中卫的挤压、顶住了左侧中卫推挤，甚至靠着他的手臂调整了重心右脚脚弓冲着球门一磕！ 第二百二十三节 一个好汉三个帮（三） 伴随着踉跄着扑向看台的王艾振动的双臂，安联球场人声如潮。 看台高处，拜仁总经理鲁梅尼格笑呵呵的看向了身旁的竞技总监内林格尔，随着上赛季拜仁双冠王的实现，这位一度被高度质疑的竞技总监的位置坐稳了。他力主引进的、让市场部很不开心的中国皇帝，不但自己创造了德甲单场、单赛季进球记录，而且一举帮助拜仁登上了欧洲之巅。 “我们球场的分贝仪显示，这一年多的噪音超过了往年的平均数据。”内林格尔很谦逊的自夸了一句。 “中国人很能点燃球迷的激情，他的球衣也卖的很好。”鲁梅尼格赞许了一句转而问道：“那么，中国人为什么不续约呢？” “他的经纪人解释说他这样的合同，续约不续约的价值不大。”内林格尔看了一眼鲁梅尼格的脸色，小心的道：“他这个层级的球员，我们很难用合同束缚他的去留。” 鲁梅尼格点了点头，望着在场中和皮萨罗拥抱，把沙里奇抱起来扔出去玩的不亦乐乎的中国人：“一年前我们为了欧冠，一年后我们拿到了欧冠，现在曼祖基奇表现不错，你说，我们还有必要强留他吗？” 内林格尔皱眉想了想：“即便我们的实力有溢出，我们也不会希望对手拥有他。” 鲁梅尼格想了想，脑海里出现了王艾披上皇马战袍和c罗并肩作战的场景，吓得一哆嗦，随即转换场景，变成了他在诺坎普和梅西拥抱的样子…… 三个超巨，得一人可争天下；得两人，可安天下！ 剥离掉超巨所有的商业增值仅仅看竞技价值，就有这样的实力！ 鲁梅尼格缓缓吐出胸中一口闷气，指了指看台下的草皮：“找时间和他聊聊，好好聊聊，问问他有什么要求，能满足的我们尽量满足。” “呃……”内林格尔面有难色。 “德甲已经20年没有世界足球先生加盟了，所以，哪怕是我们慕尼黑也有些经验不足，而且他的合同又是那么特殊。”鲁梅尼格拍了拍内林格尔的肩膀：“不要怪你的同事们，他们也需要在事实的教育下成长。经过一年的合作，我们已经发现，起码这个超级巨星并未给俱乐部带来任何不良影响，不论是声望上还是成绩上，甚至商业上，那么我们没有理由仇视他不是吗？即便他不加盟我们的对手，我们也应该给他真实的地位，足以匹配他的尊重。” 内林格尔这就懂了，这一年多来自俱乐部若有若无的敌意是中国人无法稳居首发地位的重要原因，否则像是皇马和巴萨那种俱乐部意志统一的情况下，即便是海因克斯也顽抗不了多久。 就在内林格尔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听鲁梅尼格接着道：“如果明年夏天他一定要走，那么首要的，不能加盟德甲球队，这一点你一定要和他说清楚。过去一年俱乐部做的不好，将在今年给予他尽量的弥补。但是如果他明年夏天要加盟多特蒙德或者霍芬海姆，那么他将失去这两年为慕尼黑所做的所有贡献的友谊，俱乐部将为他的转会设置最大程度的障碍。” “当然，你不要以警告和训诫的语气和他说。”鲁梅尼格不顾场上重新开始的比赛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内林格尔：“你可以坦诚的和他说俱乐部的顾虑，可以谦卑一点，对这个……连穆勒的记录都能打破，还有可能进一步打破的猛兽，我们应该保持最大的敬意，而且，他这一年多也从未伤害过俱乐部不是吗？我相信他能理解。” “必要时，可以请图宾根的小狮子来和俱乐部谈。”鲁梅尼格指点了一句。 内林格尔方才明白，“图宾根的小狮子”借助中德两国紧密的经贸合作、文体合作在两国都是红人，一些德国企业在中国遇到了问题会求她这个“中国政府友谊奖”获得者帮忙，反过来中国企业在德国遇到了问题，也会通过“德国中国商会”、cy体育等渠道求她帮忙。 这是一个两国高层都信任的人，属于人脉广阔、能量巨大的民间人士。虽然不见得能决定利益归属，但牵线搭桥完全能做到。这对于耿直的德国人、陌生的中国人就够了。 自然的，她和拜仁俱乐部有很多利益可以交换、完全不亚于王艾转会所涉及的利益。 “第二点。”鲁梅尼格没等内林格尔彻底想明白就接着道：“尽量不要让他转会到皇马，巴萨、切尔西这些会和我们竞争欧冠冠军的俱乐部，就像你说的，我们不希望加强我们的对手。” “这个……”内林格尔摇头，相当耿直的道：“这个恐怕办不到，我相信他可以不留在德甲，但没法阻拦他去其他联赛的强队，我们没有理由，他也不可能答应。从他过去转会的历史来看，从德国离开后，不论是拉科鲁尼亚还是切尔西或者国际米兰以及我们，都是有欧冠资格的。能否打欧冠决定了他的超巨地位是否能保持下去，如果我们提这个要求……” 迎着鲁梅尼格的目光，内林格尔鼓起勇气：“他一定会拒绝，如果我们非要阻拦的话，最后恐怕会非常难看。他在中国和整个亚洲有着惊人的影响力，差不多等于贝肯鲍尔加盖德穆勒！整个亚洲从未出现过他这个等级的球员，那数以亿计的球迷都是他的狂信徒。” 发现鲁梅尼格没生气，反而听的认真，内林格尔平息了一下心情接着劝说道：“哪怕仅仅是猜测我们不是友好分手，也会极大伤害我们在亚洲和中国的利益。况且去年夏天他的第一选项并不是我们，而是皇马，他和那个葡萄牙人关系非常好，后来决定来我们慕尼黑，除了我们实力够强大，还因为他以前和贝肯鲍尔先生做过一个口头约定。” “是这样吗？”鲁梅尼格舒了口气：“那好吧，尽量留下他，我会内部通知下去，明确给他的尊重。如果他一定要走，那么绝对不能留在德甲，其他的……尽量吧。” 第二百二十四节 一个好汉三个帮（四） 每一个超巨，都是令俱乐部头疼的存在，正如弗洛伦蒂诺背后大骂c罗是白痴，巴塞罗那每到夏天看梅西的合同就抽搐一样。庞大的商业价值、高昂的利益往来，会放大和激化人们心中的情绪，即便是王艾这种与俱乐部打交道很低调，从不动用舆论手段逼迫的超巨，也一样让俱乐部慎而又慎。 20年没有超巨的拜仁，通过一整年的时间才搞明白该怎么和这种球星打交道，这还是王艾这种好说话的，要换c罗或梅西来，早就打翻天了。 他们自己有可能不说什么，但门德斯或者豪尔赫一定通过各路报纸把拜仁搞的灰头土脸，绝不会让梅西或者c罗去和一帮普通球星竞争主力地位。 至于王艾这么处理和俱乐部关系当然也有他的道理，在儒家文化影响的圈子里，“个人主义”基本是贬义词，哪怕反对的是俱乐部这种资本家，也容易被张冠李戴成反对球队，然后被等同于“个人至上”。而在西方，反体制是一种理念、一种追求，只要不越过一定限度，没事儿和俱乐部闹闹矛盾、闹闹情绪，其实是能博得社会支持的。 就在看台高处的鲁梅尼格与内林格尔的这番对话中，场中的比赛又进行了七八分钟，经过开场王艾领衔的拜仁的雷霆一击，客场作战本就有些心虚的霍芬海姆有点懵了，进攻干脆越不过中场，防守做的也是漏洞频频，唯有对王艾这一点做的还不错。 堵抢眼谁还不会吗？尤其是勇敢的德国人？闹的王艾也没办法，他总不能一脚一个全给射躺下，自从多年前他闷脑震荡了一个之后，他就很注意这方面了。他自己可知道自己的脚劲有多大，英超、意甲有两个不怎么引人关注的记录都属于他：球速记录！ 用严竹的话来说：以你的脚劲，一脚就能把人蹬死，别说内脏了，就腹肌都能一脚蹬裂了。 当然严竹说这番话的时候不是表扬王艾，而是警告他不要和人动手，遇到事跑就行了，反正谁也追不上你。要不你这没轻没重的一脚出去……反正练武术的除非练谭腿这种腿功的，否则纯粹力量和速度的话，没几个人能超过你们踢球的，尤其是你这种拔尖的。另外严竹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是想教王艾内功的，可惜王艾时间太紧张实在抽不出来每天几个小时冥想吐纳，最终只能学了一个胎息，就是每天午睡的时候用点技巧。 场上霍芬海姆的抵抗，让拜仁略略收缩了一点，王艾也加强了无球跑动，但在霍芬海姆尝试性的攻击出来的一瞬间拜仁发动快速反击，具体说就是右边路的沙里奇和和克罗斯做了非常简练的二过二配合杀到底线附近。一脚传中但皮萨罗没接到，后点的王艾倒勉强接到了，但被大范围移动到此的宇佐美贵史抢走了。 上赛季宇佐美贵史还是王艾的队友，但两人相处的一般，一个是地位上有明显阶级，他这个替补和宇佐美贵史的替补有本质区别。另一个是这个小伙子对王艾这个前辈不太尊重。在这个忙碌的夏天，具体说就是前往古巴之前他授意施拉普纳不与拜仁续约的同时，他接到了内林格尔的电话，通知他将把宇佐美贵史租借给霍芬海姆，王艾没有表态。 王艾要帮助一个替补简直不要太容易，别的不说，哪怕私下里多练几回，比赛中表现出了一定的默契就会被主教练重视。但既然宇佐美贵史志气大，那王艾就只能祝他一路顺风。 此时从王艾脚下抢走了球的宇佐美贵史察觉到了拜仁阵型太靠前，于是脚下一推尝试从后场发起快攻，远道而来的霍芬海姆球迷也为这个出色的边锋呼喊，正跑着听到身边脚步声，一扭头发现是王艾追上来了，宇佐美贵史和王艾做了一年队友，无球都跑不过他带球，于是瞄了一下队友就准备传球，可惜，过去一年哪怕是在训练场上他也几乎没有和全力以赴的王艾练过，对王艾的速度他仍然只有旁观的感受而没有贴身的感受，要不然他绝不会再王艾和他肩并肩的时候还要抬头瞄一眼。 就这一眼，球就丢了，王艾只是跑过了他伸腿一带，宇佐美贵史就人出去了，球留下了，等他发现不对再回身，王艾已经跑出去十多米了。 反击的刹那被王艾照头一棒子，全员前冲的瞬间，王艾发动反冲锋，相对速度一叠加，霍芬海姆的后腰线几乎毫无阻拦，后卫线干脆被王艾的钟摆式过人把两人堆到一起同时过掉，而出击的门将面对“攻击全能”的单刀几乎都要哭了。 在王艾过掉两名中卫的瞬间，球门后方的拜仁球迷就握紧了拳头、咧开了嘴，等足球清晰的滚过门线之际，他们冲着手刨脚蹬颇为不雅的找重心的王艾发出最大音量的欢呼。 男人么，动作丑一点没什么，关键是力量！ 日本小伙站在王艾身后二十米的位置上表情木然，瞅着同为黄种人却留着一头黑发的王艾被一群白人紧紧围在中间，像领袖一样崇拜，顿时感觉自己的人生不再是热血番而变成了悬疑番。 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让一个热血少年自闭的王艾正沉浸在开场11分钟就打进两球的爽快中，即便知道了也无所谓，走上这片绿茵场，就等于走上了角斗场。经受不住身体和心理考验的，就证明吃不了这碗饭。 出道十年创下几百个足坛纪录，每一个记录后边都有数不清的人在自闭…… 比赛重开，宇佐美贵史老老实实的回到了他的左边锋位置上，不再和王艾跨区域交流了，而面对着攻防两端都远不如拜仁的对手，面对着基本拿下的比赛，王艾并未放松。 他今天的对手不是霍芬海姆，而是皇马和巴萨的两个不安分的家伙，他要用这场比赛的进球彻底熄灭了那两个家伙在效率王这个定位上对他的冲击。上赛季自己启动的太晚，以至于最后打的太轻了。 第二百二十五节 一个好汉三个帮（五） 还不等霍芬海姆的主教练调兵遣将，今天发了狠的王艾一鼓作气，在重新开球不久后再一次杀到了罚球区角，并得到了克罗斯的短传。在几万名球迷睁大眼睛的注视下、预备欢呼的期待下，王艾这一次比前两次都更加轻松的晃开当面的防守球员，内切的步伐像罗本一样轻灵而致命，三四步之后右脚抽射。 足球如飘飞的精灵箭，准确的扎在球门右上死角。 王艾一边倒退着一边双手指着助攻的克罗斯，笑容灿烂，正准备迎接克罗斯的冲撞，冷不防身后被高高跳起的小猪砸到。 场边的海因克斯双手握拳，转身和助手拥抱，随后再次面向球场双手插着裤兜，他注意到刚刚的这个进球在准备阶段，皮萨罗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正是在他在对方两名中卫中间向右侧不断拉扯，从而给外围开炮的王艾闪开了射界。 尽管王艾并未对他做更多表示，他也没有挤进年轻人狂欢的人群中间，但他的贡献并不会让人无视。 在全场球迷充满笑容的注视下，王艾和队友们说笑着回到半场，偶尔王艾会向附近的看台瞅一瞅，他目光所及之处像两道激光扫过，所有被扫过的人都会拼命的向他挥手，而王艾则回以开朗的笑容。 看台低处的家属团里，怀里抱着不老实的王胜，黄欣和许青莲头碰头说话：“你总回头干什么？” “感受一下气氛，从上边往下铺天盖地的、一阵阵的冲刷。”许青莲眼睛亮晶晶的、脸蛋红扑扑的：“想溜号都不行。” 黄欣好笑的打量着许青莲：“饿了？” 许青莲笑的止不住：“突然饿的不行。” “那你就去找他嘛。”黄欣抬头看了看许青莲最近又修剪了一次的毛寸：“你们都是好哥们。” 许青莲下意识摸了摸头，突然坏笑着道：“我快把狮子忽悠好了，下次她应该能和我一起去。” “是吗？”黄欣哈哈两声：“要去可早点，下个月就冷了。” “有道理。”许青莲赞同。 黄欣没注意的是，许青莲正偷偷在打量她的头发。 球场中，霍芬海姆被王艾开场15分钟的帽子戏法彻底打迷糊了，在主教练的连翻督促下攻防两端有了一定起色。而拜仁这边因为连连征战大家都有点体能不佳，所以在几乎胜局已定的情况下也有所放松，比赛进入了相持阶段。 但相持阶段并未持续多久，大概也就7、8分钟的样子，鼓起勇气的霍芬海姆还是无法通过拜仁的防线，而拜仁的攻击球员缓的差不多了之后重新组织进攻，这让好不容易杀出来的霍芬海姆不得不再一次缩了回去。 进球给双方带来的亢奋和松懈过去之后，比赛又一次进入常规时间，而王艾经过这段时间的防守、跑动，又将心中的攻击欲望蓄满了。这一次他面对重重防守没有带球硬上，在右边路的沙里奇勇猛突击的同时他移动到了靠近中路的位置寻觅机会。 沙里奇的传球来了，第一点当然找王艾，球有些高，落点在罚球区正面前沿靠左侧一点，但在对方的逼抢下，沙里奇这球的落点还是有点靠后，王艾不得不一边卡着对方后卫一边转身。 在王艾转身的瞬间，他注意到他和沙里奇之间的皮萨罗正在向罚球区内运动，于是王艾高高跳起后空中甩头，足球向左后侧落去，正好被面跑动中的皮萨罗用胸部舒服的将球向前一顶，随即在足球落地弹起的一瞬间，老将无比认真的抬右脚抽射。 皮萨罗的背部都压了下去，出脚后大腿都碰到了胸部。 不算准，但准备充分、力量巨大，如此近距离的爆射，就像五连发顶着人的脸开枪，准不准的无所谓了，在门框范围内、速度还快，已经不是守门员能防备的球了。 皮萨罗手舞足蹈的冲向看台下方，安联球场被这几分钟一次的惊喜彻底扰动了，场边的海因克斯满脸笑意的一边听着助手的话一边点头：如果皮萨罗和王能配合到这种程度，双中锋战术就可以拿出来用一用了。数据上也许不如戈麦斯或曼祖基奇与王的组合有前景，但从实践来看，也许这对老少组合效率更高也说不定。 不到半个小时四次开球，霍芬海姆在拼死挽尊和别挨太多打之间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对手帮他们下定了决心：在比赛第40分钟，来自小猪的远射把比分变成了5:0……再不露出獠牙，今天要死在这了！哪怕这牙是断的、带血的，也无所谓了！ 可是，比赛中的霍芬海姆难以取得思想统一，有的想杀出去拼了，有的被打寒了心，以至于在攻防两端都出现了一定混乱，这给了从不怜悯对手的拜仁又一次机会。就在小猪进球后比赛又一次开始后，因为两个队友之间距离过大，导致传球失误被小猪在中途拦截，他转而开大脚送到了左边路沙里奇的前方。 四肢粗壮的瑞士小将这一刻跑出了精灵王子的风采，全速飙起的他赶在出界之前将球拦下，并且一步到位过掉了身后不远的霍芬海姆边后卫，大步深入后注意到本方两名“中锋”都已经赶到，于是放弃了进一步深入的想法，起高球传中。 在拉扯之中，原地的皮萨罗没跳起来，冲势在身的王艾在后点跳起来了，嘭！ 球场中兴奋的球星、球迷和喧嚣随着电视直播信号传播到了全球难以计数的电视机上，传播到了万里之外的、正在黄金时段的中国。 随着王艾来到拜仁，德甲在中国和亚洲的热度直线攀升，在上赛季他将传奇球星盖德穆勒垄断了40年进球记录提高40%的幅度震惊德国之后，看王艾比赛的中国人就越来越多了。 当这场bj时间晚上9点半的比赛进行时，千千万万的普通球迷注视着上演奇迹的绿茵场，倾听着解说员激动的声音。当上半场结束时，电视上王艾代言的广告都显得格外亲切。 第二百二十六节 一个好汉三个帮（六） 欧亚大陆另一端发生的事情通常不会对中国产生太大影响，除了王艾这个点之外。从02年到现在10多年的时间里，王艾始终在五大联赛效力，始终有经常性的巅峰表演，渐渐的把足球这项运动的威力发挥了出来：不但他自己连续多年高挂明星收入榜榜首，围绕足球的蛋糕也被越做越大。 10国家队的成员每一个年收入都不低于千万，各大电视台的足球节目比例上升，足球学校、青训顽强的坚持了下来，赞助商们投资在足球运动员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大。就是始终不见多少起色的中超，也给足协带来了更多的营收。 引领这股大潮的箭头人物，就是身在拜仁慕尼黑的王艾本人。当“超巨战争”的概念被国人熟知后，一个崭新的对抗领域出现将越来越多的人卷了进来。在足协发给王艾的保密文件中显示：中国球迷数量突破3亿，其中城市男性球迷数量达到55%，也就是除了老头小孩之外，将中青年男性一网打尽了。而女性球迷数量也达到了39%，比十年前翻了一倍。 央视五套作为最权威，也是和王艾关系最紧密的电视媒体受益极大，每到王艾的比赛日哪怕是后半夜收视率也会达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甚至远远把亚运会甩在身后。而如果是黄金时间，同时段的几乎所有电视剧都会“阵亡”，就是央视一套的年度大戏在播出时都要参考王艾的比赛时间表。 在收视率上能稳赢的只有中国国家队的赛事……换言之，能击败王艾的，只有王艾自己。 还有许多其他项目的运动员，也在关注他的比赛，已经不止有一个其他项目的知名运动员公开表达过对王艾的好感，对足球的兴趣和对球迷的讨好。3亿球迷的大盘，王艾自己吃不下，10国家队也吃不下，想在这场狂欢里吃一口的，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须顺应这股潮流。 所以，当听说王艾仅仅半场就打入4球，让无数中国家庭的客厅里传来欢呼之后，比赛下半场的收视率节节攀升。 经过15分钟的休息，王艾体能重新饱满，斗志也再次蓄满，交换场地丝毫也没有影响他的状态，他几乎是在微笑着接到了拉姆的长传并通过一个简练的动作将卸球和过人合二为一再次杀到了危险的罚球区角。 当面防守王艾的已经矮下了身体高度戒备着，而王艾只是稍微放缓了速度以一个下底的假动作就从正面突入了罚球区，而后在极短的时间里通过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假动作、过人、盘带，当然也有许多身体接触后，王艾奇迹般的带着足球站到了守门员面前。 守门员脸上的苦涩已经难以遮掩，王艾却未给他发泄的时间，对着守门员的重心腿就是一脚，足球飞速越过守门员的脚边，将比分变成了7:0。 安联球场的大屠杀又一次令对手瑟瑟发抖，而看电视的球迷们却情不自禁的想让电视台的回放再慢一点才好：刚刚王艾的突破过人、盘带假动作，一半的速度还是太快，王艾的绝对速度快是一方面，王艾的动作多是一方面，攻防之间的复杂对抗更是值得回味的，哪怕是对球员也是如此。 那一个个瞬间对身体的控制，对时机的掌握，对地方的动态，对行动的决断，都堪称是一个前锋球员的教科书，值得用半个小时来讲述这10几秒的变化。而想要彻底读懂，非得专业的前锋球员不可，最好还是得了解王艾的。 至于让王艾自己来讲述，连央视五套都没抱这个希望：球迷希望了解的太多了，轮不上这个。 比赛一直到这时，才进入相对放松的阶段。以前王艾认为德国人的思想中没有尺度的概念，来了之后才发现，不是没有，而是特别大。比如中国队要是和对手打比赛，领先对手3个球就感觉差不多了，不好意思再打了。而德国人么……要翻倍还感觉差点。 大概是两次世界大战的惨痛教训，一脚踹翻了沙皇俄国，结果蹦出来一个苏联，几棒子放到了英法联军，结果招来了一个美利坚。除了帮助世界霸主换人之外，德国人自己什么也没捞到。 7:0之后，大家的心态终于有一点放松了，对手死定了嘛，连王艾也感觉到一阵疲惫。中场休息恢复的体能终究是“假”的，在历经了高强度的半分钟对抗后便消耗一空，除非王艾愿意动用自己的储备，但那将冒着受伤的危险，又进了5个球想来已经足够了吧？ 比赛水波不兴的往下走，王艾大多数时间都用在防守上，海因克斯一看差不多了，就在比赛第63分钟将王艾换下。 接过穆勒手中的外套，王艾特意瞟了一眼家属区的方向，黄欣和许青莲都满含情谊的望着他。 半小时过后，王艾再一次被拦截在球员通道附近，这一次不但有他和那个执着的德国小伙子、有附近兴奋的球迷，还有近在咫尺的摄像机。王艾与球迷的对话、握手和最后的签名都落在了镜头里，正如今天被翻到了16这个令人惊骇的数字的大记事本越来越像一个“史诗装备”一样，承载着这段录像的视频也在原地升级中。 回到家中正是晚餐的时候，接近二十人在餐厅里团团围坐，欢声笑语。人多固然有一些不方便，但集体生活的愉快也是非常难得的，尤其是对成年人来说。王胜就成长在这样的环境下，性格开朗也是难免的，不开朗也不行，一群叔叔阿姨轮着逗。 饭后又聊了一会儿，王艾还打开电视看了下晚间新闻对今天比赛的播报，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才起身到后院陪儿子玩。王胜巅包子的动作也似模似样，王艾不管，他只需要身体力行的带动孩子有锻炼和学习的兴趣就好，具体怎么发展都行。他最近不知道自己的技能可能找回来了，反而从巅包子当中注意到了自己脚法的控制力有所上升，所以不仅是逗儿子玩，也有几分真意在其中。 第二百二十七节 一个好汉三个帮（七） 第二天是周日，学校放假，俱乐部方面因为国际比赛日也要放假半个月。因为十强赛第五轮中国队轮空，因此没有比赛和集训任务，王艾得以有了一个半个月的假期。 他不准备去外地度假，打算憋在慕尼黑对“失落的技能”进行最后一次拯救：能找回来就找，找不回来拉倒！ 他已经半个月不碰女色了，千娇百媚的三个大美人儿就那么摆着不碰，王艾觉得再忍下去就要爆炸了……想都不怎么敢想，等待惩戒的许青莲那一脑袋毛茸茸的短发，每走一步都仿佛播撒光芒的雷奥妮和空谷幽兰、待人采撷的黄欣，一想王艾就要忍不住了。 再说，睡了半个月沙发床也是睡够了。他的这个临时书房其实只是个静室，绝大部分藏书还是在真正的书房那边，而那边被刻苦攻关、同样和自己过不去的许青莲霸占了。 某种意义上王艾此时的纠结也是被许青莲给传染的：爱妻如此努力，为夫安敢懈怠？ 还有一件头疼的事儿，昨天比赛完了今天上午收到一封邮件，体育总局训练局发来一个邀请，希望王艾能写一篇论文谈谈他的训练心得。王艾知道副总局长阎世铎现在兼管训练这一大块，邮件里虽然没明说，但王艾却明白这一定是阎世铎的授意。 一般谈训练这方面的都得是教练或者大学里的教授，极少有运动员来谈的。只是因为王艾的运动成绩太出色，加上自身有学术背景、学术影响才勉强够这样的资格。虽然王艾已经明确表示他将来不会走仕途，但体制的习惯还是会将他往这个方向引导：如果王艾在运动员期间就发表了关于训练方面的重要论文，并取得广泛影响，那么他以后退役了去足协或者体育总局任职是有好处的。 这叫权威性。 领导布置任务，王艾也正好是有些心得的，所以就把这件事儿夹在了日程表里，领导的意思是元旦前后都行，但王艾考虑尽量还是元旦之前，赶在体育总局年终总结之前。 这天上午阳光明媚，王艾把写论文的事儿暂时抛之脑后，想都不想，省得被找回技能这件困扰的事儿影响了心情，到时候不想提笔，一上午都沉浸在数学课的复习当中。午餐过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去拜仁总部训练的设想，队友们都放假了，周围还有不少居民楼，王艾不想让自己的个人训练内容曝光出去，于是跑到后院试了试水温，打算趁着深秋来到之前再好好享受一把家里的露天泳池。 德国的冬天尽管比东北暖和一点，但也是经常零下，而拜仁总部是没有游泳馆只有浴池的，到时候想要游泳就只能去图宾根了，几百公里怪麻烦的。 王艾下水这一游就是两个多小时，他哗啦啦的水声把楼上的两个女人也吸引了下来。黄欣体质偏弱可不敢这么凉下水，但狮子老虎这对猛兽不在乎，雷奥妮是个身体素质出色，敢于在健身房挑衅王艾的存在。许青莲不声不响的，也是能在双杠上做俯卧撑的猛人，至于为什么不在平地上，咳。 “我头一次注意到，游泳可以健脑。”许青莲潇洒的一捋头发，靠在泳池边仰头被阳光照着：“啊，真想美美的睡一觉。” 雷奥妮靠在对面，在王艾以自由泳的姿态非常认真的路过时，突然一伸手拍了王艾一下，指了指对面：“跟你说话呢。” “啊？”王艾看向许青莲：“你跟我说话了吗？我虽然没怎么注意，但我记得你不是说游泳健脑吗？你脑子进水了？” 许青莲翻个白眼，懒得和王艾打水仗……打的话是一定会喝水的：“游泳时可以什么也不想。” “和我说这个干啥？” “没和你说呀？” 王艾扭头看雷奥妮：“你脑子进水了？” “她说……”雷奥妮神情暧昧：“想要睡觉，你觉得一个女人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想睡觉，是什么意思？非得直说想睡你？或者……” “诶！”许青莲挥手扬起一串水珠。 雷奥妮方才笑嘻嘻的住口，她虽然仰慕中国文化，以中国人自居，但对中国人的社交尺度总是掌握不太好，不是太保守被视为故意装的，就是在欢脱的令人想抽她。 “你的进度多少了？”王艾转移话题：“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关心。” “35%左右吧。”许青莲双手一撑，后背升起坐在泳池边的大毛巾上，找到自己的拖鞋曲腿上岸站了起来：“我去冲冲，回来晒一会儿太阳，差不多你也上岸吧，狮子，走吗？” 雷奥妮答应一声也上了岸，片刻后两人换好了日常衣服回到后院的太阳椅上坐下，一边喝饮料一边聊天，此时王艾也上了岸，杨军领着一群女妖精已经唧唧咋咋的来了。 家里女人多，这露天游泳池的使用就需要规划时间。女妖精们玩开了，有碍观瞻，反正男人在场不合适，一般只有王艾能随便用，其他男保卫只能在夜里下水玩几圈。 由于在欧洲金靴榜上，王艾目前以16个球暂时领先第二的c罗一倍之多，所以也终于阶段性的松了一口气，后院的女人们开始玩水了，王艾即便想和许青莲在阳光灿烂的后院聊一聊她的学术攻关也不好过去了，于是只能回屋嗷了一嗓子：“打游戏有人没有”，而后上楼和保卫们联机了。 一直到晚餐前这场联机大战才算结束，其实女保卫们也都有自己的电脑，也都有自己爱玩的网络游戏，这一代年轻人已经不喜欢麻将这种东西了，网游才是他们休闲时候的最爱。只不过与王艾这些男人喜欢的战争游戏不同，女人们偏爱梦幻西游、qq炫舞这种王艾觉得弱智的游戏。 用特大餐盘盛满了饭菜，王艾来到后院的小圆桌旁慢慢的吃着。夕阳里的城市安静悠闲，既没有轰隆隆的大车跑动声，也没有咣咣不停的各种施工声，不知不觉的，人就出神了。 盛了第二回饭菜，李俊提醒王艾：“比赛要开始了。” 过了会王艾回到客厅打开电视，准备看今天的西班牙国家德比。 第二百二十八节 一个好汉三个帮（八） 吃着饭，看着两位超级巨星给自己联手表演，王艾忽然感觉作为一个普通球迷也挺幸福的。 “下午从图宾根那边传来个消息。”比赛尚未开场，李俊在一旁道；“门德斯托人说他们那边无意和你竞争欧洲金靴，目的是年底的金球奖，眼看23人名单就公布了。” 王艾“哦”了一声：“要我们回复什么吗？” “那倒没有。”李俊摇头放下电话：“不过说一声也行？” 刚吃过饭不打算立刻上楼动脑的许青莲坐在王艾身边，听到这好奇的道：“你打算怎么办？那边算是求和吗？” 王艾嗤笑一声：“也许c罗是愿意保持和我的友谊的，毕竟他那人有些时候算是天真，但门德斯么，就是忽悠。如果我现在松口气，你猜他那边下半程会不会对我松口气？放着有机会争取的欧洲金靴不要？现在c罗可是我们仨里头成就上最差的。再说，他只能影响c罗，可影响不了梅西，上赛季逼我最狠的是阿根廷人。” “所以，你打算休息半个月回来继续？”许青莲越过王艾看向王艾另外一边的雷奥妮：“狮子说你现在都场均三球了，又是一连串德甲和五大联赛记录。” “我要是找不回来那技术，就只能拼记录了，弄一个吓死人的，那即便我以后下滑严重，也没人敢轻易说我不是超巨了。”王艾说到这笑了声左右看看：“万一我的战斗力能找回来呢？是吧？媒体、俱乐部、赞助商都会有顾虑，我就能多风光几年。” 说到这，王艾看向李俊：“电话不用打了，我不管他是瞄着金球奖还是瞄着我，我都不会松气。这个赛季只要我不伤，穆勒能让后人绝望40年，我也能！” “你能更多。”雷奥妮不由自主的挽着王艾的手臂：“穆勒提高的不到10个，而你是15个甚至更多，而且德甲已经30多年没有金靴超过30球了。” 连王艾都不由得点头，不大会电视机上的比赛就开始了，电视上的两个混蛋表现的格外踊跃，在下半场的伯纳乌双方甚至都和对手发生过一点冲突，包括一般情况下不怎么勇敢的梅西。 当西班牙的解说员分析这是国家德比自身的属性所导致的时候，王艾忍不住一声冷笑：比赛属性有一部分，这是两队如此踊跃的原因，但c罗和梅西双双完成帽子戏法，就绝对有今年金球奖的因素，绝对也有自己的因素。 连领先的自己都感到了压力，王艾不相信这两个混蛋完全不走心。不走心的也混不上超巨的地位。 算一算进球数，王艾还是稍微松了口气，尽管他们俩同时爆发，但自己可是保持了本赛季以来的场均帽子戏法，昨天自己进5个，他们俩加一起进6个，所以三人之间的差距还是拉大了的。 16:11:9，欧洲金靴榜也随着国际比赛日的到来而暂停。 连绵的征战、不懈的压力到此时终于可以缓一缓了，王艾也就在家好好休息了三天。当然，课还是要上的，晨练、夜练还要是进行的，“失落的技术”还是要找的，但因为心态的放松，自然而然的各种安排的力度也降低了。 三天之后王艾按照行程安排前往图宾根，给远道而来的93国青和女子93国青接风洗尘。因为今年夏天伦敦奥运会男女足双双缺席，中国足球界最后一点否定“图宾根足球模式”的声音消失，从国少到国青再到国奥甚至地方队，利用各种机会到图宾根训练、考察、学习的众多。深谙国内社交文化的李觉乖乖隐居幕后，把罗马尼亚姑娘阿妮卡推到前台，唯有如此各方人马才会公事公办，而不是下意识的琢磨从图宾根带走点什么。 王艾这次去图宾根就是受到中国足协邀请，当然也是两支国青邀请以国家队功勋队长、国家队历史进球第一、中国足球成就第一，当然还有隐含的主人身份接待这些希望之星，算是一个不是培训班的特大号培训班。 去之前王艾从电子邮箱下载了双方的技术资料和比赛资料，女足那边还凑合，大概能进下届奥运会，而男足么……唉，要不是唐震和几个辽少球员在，王艾是一点信心都没有的。今年上半年足协也是发了狠、着了急，在亚青赛之前把他们送到了德国来找王艾，殷殷之心可见一斑。 王艾到了之后先见到了老刘，又见到了黎兵，在一番热情的寒暄交流聚餐过后，王艾才认真的看两支球队的训练情况，果然和技术资料里反馈的差不多，除了唐震和辽少的几个之外水平堪忧。随后傅博想让王艾带着这帮孩子打几场训练赛，王艾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太尽力了会打击到这些晚辈，不尽力又掌握不好，于是王艾就用日常训练赛的态度来对待，结果还是把这些孩子给打击到了。王艾也是忽略了，他日常训练的地方叫拜仁慕尼黑…… 而且王艾和傅博、郝伟还不算熟，训练赛后的讲评也不好插话，就这么没滋没味的过了两天，等王艾回慕尼黑了，家里人问他的时候，他才唉声叹气。 “其实国内足坛高层都已经意识到你们这帮人是短期内难以复制的了。”黄欣语气悠然的道：“你更应该看到的是，虽然整体上中国足球青训起色不大，但我们超越还是有很大贡献的，男足的5人，女足的4人都是来自于我们，也是来自于你的提议和创造，这已经不错了。” 雷奥妮也赞同道：“要是没有你力排众议搞了三个辽少、一个辽宁少年联赛，我看男足能有辽足的一两个就不错，女足更是几乎一个都不会有。” 许青莲也点头：“我觉得也是可以的了，国家的事儿，你能影响8分之1算不错了。即便在足球这个领域，也很不错了。” “行吧。也只能这么想了。”王艾点点头，起身：“那我去练球了，还得靠自己啊。” “诶，你不试一下蒙眼颠球吗？”许青莲在王艾的身后喊了一句。 第二百二十九节 一个好汉三个帮（九） “能行？”王艾疑惑的驻足。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许青莲笑道：“我看你好多天没练了，怕了？” “我能怕？”王艾一仰头：“大不了找不回来呗。” “且，还是怕了。”许青莲说着也站起身：“我也去，反正你要愿意当着女人的面丢人，随你便。” “诶？”王艾晃着手指着许青莲，见她不理，也只好抱着球到后院。 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 嘭嘭嘭、嘭嘭嘭，二十多个，掉了。 “成没成啊？”许青莲小心的问道。 王艾闭着眼摇摇头，睁开眼又摇摇头：“距离完全掌握还有段距离。” “那你美什么呀？”雷奥妮慢悠悠的道。 “嘿嘿。”王艾掐着球在手指上转了转：“好的开始！我告诉你们，我小时候练这个就是有这么一个阶段，先四五下，后十来下，再三四十下，然后就不掉了！” “你可得谢谢咱儿子。”雷奥妮摸着王胜的头：“没有儿子踢包子，你可没这个增强道具，那你也许就找不回来了，连线头都找不到。” “说的对！”王艾看向跃跃欲试的王胜：“坐飞机吗？” 王胜从雷奥妮的怀里挣扎下来跑过来伸着双手：“坐！” “坐好了啊。”王艾把儿子横抱在怀里：“今天不是运10，是神舟五号！” 话音未落，王胜就飞上半空，在一阵嘎嘎的笑声里，黄欣深深叹了口气低下头，宝贝儿子一下飞上四米多高，哪个当妈的能拍手笑？ “咱男人……”雷奥妮的声音在黄欣耳边响起：“可是刚踢完了球。” 黄欣惊骇欲绝，猛抬头去看，还好还好，自家男人还有数的。可就这黄欣也上前制止了父子俩的“星辰大海之梦”，弄的父子俩都不怎么开心。 “我这心是真累。”黄欣揪着儿子后背的衣服，任凭王胜在半空中手刨脚蹬的练游泳。 技能找回来一半，王艾不敢放松，虽然按照他这一代人的营养水平、科学水平，25岁就走下坡路很可能是“过时的判断”，然而既然技能能丢一次，就意味着王艾的足球基础在动摇，不抓紧时间巩固了，以后可能就没现在这个心气去追回来了。 就在王艾更加集中精力每天在追回技能的路途上不断进步，日渐成功的同时，半个月的休赛期过去，五大联赛重开。首场比赛是拜仁客场与杜塞尔之战，考虑到这半个月德国国家队和瑞典国家队打了一场4:4的预选赛，而拜仁有7名国脚以及其他国家队的国脚，因而完全休息的王艾没有任何异议的被安排为首发右边锋。 前七轮杜塞尔多夫只失了3球，被视为防守第二强，而拜仁则七连胜被视为攻击最强，因此这场攻防大战也吸引了很多关注。但从比赛的过程和结果来看，杜塞尔多夫这口铁锅被拜仁群星直接打成了漏勺，继上一场8:0血洗霍芬海姆之后，又上演了一场8:0的大屠杀。杜塞尔多夫只在前十分钟顶住了拜仁的攻势，但随着第11分钟王艾以罗本式内切打破僵局后，杜塞尔多夫的防守体系即宣告瓦解，曼祖基奇、里贝里、王艾、曼祖基奇、王艾轮番发炮命中。等下半场王艾下去换穆勒上来，这位小将又追加两球。 此战过后，拜仁创造了德甲最佳开局记录，同时留下了失2球进48球的恐怖数据，其中王艾自己就打进了19个，继续创造着德甲前两轮、前三轮……前八轮进球记录。而即便去掉王艾的贡献，拜仁也有29个进球，穿板甲、端机枪迎战轻步兵，如此旺盛的表现，不仅重新为“德甲班霸”正名，一举压下了近几年不断挑战的多特蒙特，还明明白白的告诉外界：本赛季的欧冠冠军已经是俱乐部的既定目标！ 成绩大好，受益众多，王艾能明显感觉到和去年同时期相比，媒体、球迷、赞助商的热情旺盛了太多。 三天之后，拜仁全队南下法国里尔，展开欧冠小组赛第三场的鏖战，由于上一场里贝里受了伤，所以这一场王艾被调动到了左边锋的位置上，与曼祖基奇、克罗斯、穆勒组成中场攻击阵容。但在比赛中可能是因为上一场消耗过大，赛后活动安排过多所以大家体能一般，而里尔队大概是畏惧了拜仁疯狂的攻击力打的也比较保守，因此这场球踢的有些闷，最终以王艾上下半场各入一球，中间穆勒接曼祖基奇头球摆渡偷袭进1个，客场拿了个一个3:0回家。 “只能说还凑合。”第二天回到家里，中午吃饭时王艾和一家人回顾这场比赛时说道：“我们在德甲的硬实力太强了，就好比精兵强将更倾向于结硬寨打呆仗一样，稳稳当当不出问题就是胜利。但在欧冠上不行，对手实力飘忽不定，一旦出奇招很可能就威胁到了我们。” “报纸上也这么说。”昨天随行去里尔的雷奥妮从一旁的桌上拿过一摞子报纸：“阵型一成不变，阵容八成不动，除了一个中国皇帝到处乱跑之外，棋手海因克斯的招数顽固的可怕。这既让人们一次又一次认识到拜仁慕尼黑的绝对实力，又让人们一次又一次替他们担心：如果遇到了实力不弱的强敌，安排了富有针对性的打法，也许我们只能去向‘汉斯的记事本’祈祷了。” 王艾摇头晃脑听完了疑惑的问道：“‘汉斯的记事本’是什么？” “球员通道上方的那个小伙儿。”许青莲提醒了一句：“有富豪要收购他的记事本，还有博物馆表示了兴趣，他就叫汉斯。” 陪坐在黄欣身边的杨军抬头笑道：“国内网友都说了，你这双脚是打怪的神器，哪怕是平常的东西只要和你产生关系，也能具有神性。” “是吗？”王艾好笑的看着这一圈的人，随便抬起脚：“一双一万欧元，卖你们你们要不要？正好阿迪一个月给我三双，我还穿不了呢。” “拿你的臭鞋给谁呀？”许青莲见杨军貌似真的在考虑，赶紧打断：“你要真有心就帮她出出主意。” “什么事儿？”王艾疑惑的看向神色有些为难的杨军。 第二百三十节 一个好汉三个帮（十） 杨军跟随黄欣多年，别的保卫三年一轮换，唯有她被黄欣强行留了下来。当雷奥妮、许青莲带着各自的保卫来到之后，严竹、赵丹一旦有什么工作涉及到女保卫了，往往就和杨军打招呼。 但杨军也28了，她自己倒傻呵呵的，可家里人却急坏了，把杨丽送来其实就是想把她换回去赶紧相亲。所以王艾拿球鞋开玩笑也有三分真意，对这个勤勤恳恳、值得信赖的保卫，王艾也有点舍不得，琢磨着送她点什么，起码人家的青春算是搭在王艾家了，王艾总得给人家安排一个出路。 所以听许青莲这话里话外的带东西就认真的问道：“杨军，你什么事儿？” 等杨军为难的说了一番，外加杨丽的补充之后，王艾思索了一会儿点头：“你做事的态度，很好，没有仗着是我的身边人就到处张扬，这算是保护了我的名声。” 杨军一笑：“你平时没少了说，我也不敢。” “你也做的好。”王艾冲黄欣点了点头，看向身边这一圈的保卫们：“我们有做事的能力，也有介入一些事的能力，但越是这样越要审慎，因为我们的能力不是无限的。这就好比你突然得到了阿拉丁神灯可以许下三个愿望，一个成熟理智的人会怎么用它？答案是尽量不用，给自己留下解决问题的底牌。” 女人们、保卫们纷纷点头，王艾才接着道：“农村卖地的事儿确实容易出问题，这些年也不少，听你说还有腐败和黑社会？这样，李俊，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派个人去摸一下。” 李俊点头拿起电话打给了胜利安保总经理李林，三言两语说完了，王艾安慰杨军道：“如果你所说属实，那么就要看看背后是什么人，我们需要动用什么层级的力量。首先我向你保证，我不会罢手，但不一定直来直去。有可能让你家人暂时忍让，也有可能让李林那边背后找一找关系。” “那就行、那就行。”杨家姐妹连连点头。 等人都散了，王艾上楼休息的时候，黄欣、雷奥妮、许青莲才悄悄跟来，雷奥妮一屁股坐在王艾的沙发床上：“你也太小心了吧？” 躺在床上的王艾睁开眼摇了摇头：“新时代要来了，益静不益动。” 雷奥妮听的莫名其妙，黄欣却了然点头，许青莲随即也会意，试探的问：“要不一样了？” 王艾张了张嘴最后一笑，许青莲等了片刻发现王艾不想说：“你说呀？和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干嘛这么好奇？”王艾反问道：“你不是还有一半的工程量吗？” “因为我研究的东西，和政治分不开。”许青莲认真的解释：“所以，到底是什么样？” “再等等就知道了。” “诶呀你说嘛。”许青莲耍赖：“大不了我让你玩我的头？你不总想摸吗？给你！” 抱着拱在怀里的毛茸茸，王艾真有点爱不释手：“好吧，但我只跟你说，你还得保证不告诉她们两个。” “凭什么呀？”雷奥妮也把脑袋凑过来：“你不爱揪我的辫子吗？给！” 黄欣抱着肩膀冷笑一声：“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得一夕安寝，而后秦兵又至矣！” 雷奥妮这次比许青莲反应还快，抬起头接口道：“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 在两个人的逼视下，试图卖国投敌的许青莲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王艾的怀抱，沉痛的道：“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至于颠覆，理固宜然……想分裂我们，呸！” 女人们骄傲的走了，留下满心的疑惑和几乎压不住的好奇心走了，王艾舒了一口气，这才翻身起来对照欧洲金靴和欧冠金靴情况。 上一轮德甲的同一天，西甲第八轮开始，梅西领衔的巴萨主场迎战贝莱隆、陈涛领衔的拉科鲁尼亚，双方大战90分钟战成了5:5平，梅西连进三球，陈涛也完成了帽子戏法。皇马在同一天迎战同为加利西亚地区的塞尔塔，皇马虽然取胜，但c罗射门10次只中1球，典型的越着急越进不去。在拜仁南下里尔的同一天，皇马到德国客场1:2输给了多特蒙德，c罗进1球，巴萨主场迎战凯尔特人取胜，梅西射门8次，3次射正，但运气不好一个没进。 于是，在金球奖23人名单还剩一场比赛的时候，三人的欧洲金靴竞争态势是：王艾、梅西、c罗，19:12:12，欧冠金靴的态势是：6:5:3。 随着最重要的欧洲金靴逐渐拉开差距，王艾这边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一周之内王艾连战两场，考虑到他的体能以及轮换问题，所以在周末德甲第九轮比赛中王艾再一次坐上替补席。但没想到的是，恰恰是这场比赛拜仁1:2主场输给了勒沃库森，当下半场第70分钟双方1:1战平时，海因克斯一度打算让王艾上了，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皮萨罗，赌了一把双前锋战术。但谁也没想到比赛快结束的时候了，博阿滕打了个乌龙球。 赛后媒体评价是：“勒沃库森应该庆幸的是，海因克斯差一点就拔出了他的佩剑。” 当晚王艾回家后了解到，今天的梅西和c罗又一次分别爆发完成了各自的帽子戏法，欧洲金靴的数据变成了19:15:15，形势又一次紧张了。 正准备出门夜练，书房门敲响，许青莲鬼鬼祟祟走进来：“你说的，我头给你玩，你就告诉我？” 王艾失笑，冲许青莲招了招手：“行，你过来我告诉你。” 许青莲嘿嘿一笑，往旁边一挪，门口走进来一个昂扬威武的德国大汉，王艾惊讶的站起身，再定睛一看：“狮子？” 雷奥妮难得的脸色一红，摸了摸自己的毛寸：“你说的，要短头发！” 王艾上前一步抬起手：“我早晚都能告诉你……” 雷奥妮潇洒的一晃头，和许青莲对视一眼两人分开一起看向门口，王艾吓的都要把手塞嘴里了，在雷奥妮的一声催促下，一个英俊的男士走了进来…… “黄欣姐！”王艾连姐都喊出来了。 黄欣唉声叹气：“我怎么就信了呢，我真是疯了！” 第二百三十一节 光辉岁月（一） “你、你们……”王艾看着面前三个英姿勃发的毛寸：“接下来咱是不是该拜把子了？” 雷奥妮止住笑声，一转身冲着黄欣拱手，粗声粗气的道：“我家桃园，花开正盛！” 许青莲也对两人肃容拱手：“我三人当结为兄弟，协力同心！” 黄欣翻个白眼，随便拱了拱手：“二弟、三弟，我、哈哈……” 三人笑成一团，王艾着急的挥手：“我呢？我呢？” 黄欣指着王艾，一字一顿：“白龙马！” “串台了！” 许青莲笑道：“可你没有赵云帅！” 雷奥妮眯着眼打量着，突然嘻嘻一笑：“丈八蛇矛枪！” 王艾被调侃到自闭，任凭三个形象大变，却依然明眸流转，唇红齿白的女人怎么威逼也不吭声，最后把许青莲逼急了：“君子当言而有信！今天你要不说，以后你说什么我们也不信了！” 王艾冷笑一声：“我一猜就是你撺掇的，我都说了早晚告诉你们，着什么急？” 黄欣坐在椅子上叹口气：“我可是和雷奥妮说过，有些东西不能打破。” 雷奥妮接口道：“长头发不但是形象也是心理，改变的不但是形象还有行为，今天你要不给正反馈……反正我觉得还行，黄欣可是鼓足了勇气的。” “就是。”许青莲强压笑意：“刚才进门的时候，王胜可是喊了爸爸的！” 王艾哈一声笑出来，见黄欣有些羞恼了，一伸手把黄欣拉过来，又冲另外两个招了招手，就在王艾的沙发床上，黄欣侧坐在王艾腿上，王艾左手搂着许青莲露出手指尖搭着黄欣的肩膀，右手搂着雷奥妮的肩膀，低声道：“本来我是想有机会把你们四个凑齐了再说的，你们真要现在就听答案？” 这一下，三个人都有点为难了。多年相处下来大家都知道，这个家怎么都好，唯有一点，必须公平，要不然醋坛子打翻了谁也好不了。如果她们仨猜想的是真的，有那么奇妙的事情发生在王艾身上，远在bj的时文君不能第一时间知道，无形中就被排斥在外，这可是颗地雷。 莫说本就心眼不大的时文君，就是黄欣、雷奥妮也受不了，也就许青莲不是很在乎，而且那还是以前。这次回来大美人儿也变得黏人多了，也就仗着憋着劲要给王艾“一个好看”才没工夫罢了。 沉默中，许青莲开口：“冬歇期，最晚冬歇期，我们必须亲耳听你说答案！黄欣和雷奥妮，这次都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就知道你要说的事情肯定很大，用这种方式不是逼你，是像你表决心。” 王艾呼出一口气，往前一凑亲在了黄欣的脸上，随后一左一右亲完了点点头：“好吧，就冬歇期，到时候你们仨和我一起回国，找个机会把小美人带上，我把我最深的秘密告诉你们。不过我现在还是要说一句，我不是外星人，是正常人，我的事情在科学上仍然可以解释，我仍然是无神论者。” 雷奥妮想了想点头：“我记得你以前就说过，无神论不是否定超自然现象和超自然生命，而是打击剥削阶级以神之名，将剥削合法化的理论工具，是吧？” “对。”王艾看着雷奥妮，又看向黄欣和许青莲：“其实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告诉你们，一辈子在一起的，不能瞒着你们，而且我也不想瞒着你们什么……今晚上一起睡吧？” 王艾一言出口，明显感到几个人的身体一僵，王艾马上跟上：“这是我最后一个条件，刚想起来的，后补条件！” 黄欣抽了抽鼻子，扑哧一声笑道：“不巧啊，我今天不方便。” 雷奥妮哈哈笑着：“巧了，我今天也不方便。” 王艾瞪着两人：“你们是故意的是吧？故意选今天？你们俩都一起睡多久了？” 雷奥妮嘻嘻笑着：“正因为总一起睡所以才同步了啊，对了，你不是一直想收拾大美人儿么？今天的一切都是她策划怂恿的，你收拾她吧，可劲收拾。” 许青莲一哆嗦，狠狠瞪着雷奥妮，然后又看向王艾：“我今天也……” “我不信15%的概率我能碰上！”王艾恶狠狠的道。 黄欣从王艾的腿上站起：“你好好收拾她，我叫杨军她们笑了一路，回家还被儿子笑。” 许青莲拧身要跑，被雷奥妮拦住、被王艾拉住，黄欣两人走到门口：“青莲你都闭关一个多月了，别真成出家了。” 两人离开，房间安静下来，王艾搂着许青莲的手臂越来越紧，渐渐的许青莲伏在王艾肩上：“我这算不算自讨苦吃？” 王艾捧起许青莲的脸，笑道：“没吃呢，你怎么知道是苦的？” 许青莲的脸一下就热了，忍不住低下头：“都毛寸了，不像男人么？” 王艾的手覆盖上许青莲的头：“今天你们仨我都看到了，事实证明，一个女人如果足够有女人味，是可以战胜男性象征的。你们的眉眼、目光、风韵……连中性都不算。” “可能和化妆有关吧。”许青莲用头顶着王艾的头。 “还化妆了？我记得你不是很少化妆吗？出门什么的一点不磨叽。” “还是化了一点的，一点点的。”许青莲甜腻的笑着，突然啊了一声，她今天鹅黄色的长裙起了褶皱。 就在许青莲等着下一步的时候，突然发现男人疑惑的看着她：“我总觉得你好像骗了我？几个月前我刚从大庆把你领回来的时候，是真的很想、很有冲动好好收拾你的，为什么我现在这个想法就淡了？” 许青莲心虚的睁大眼睛：“不知道呀？你心疼我吧？” 话音未落，许青莲就知道说错了话，不该说“心疼”这两个字，说出来就不灵了，王艾也是认真的学过心理学的！ “呵呵！”王艾站起身，指了指面前：“跪下。” 许青莲咬了咬嘴唇，讨好的跪下抬着头，双手背在身后：“你收拾我吧，只要你愿意可以每天收拾我。” 王艾挠挠脸：“我得去训练……” 说完了逃到门口，又恼火的回头：“你等我回来的！” 第二百三十二节 光辉岁月（二） 一路上王艾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才察觉到这几个月是怎么掉进许青莲的“陷阱”的。她先是低眉顺眼，用一幅任打任杀的态度击中了王艾的同情心，随后又迅速闭关“要搞一个大的”，博取了王艾的敬佩和赞同，顺便把王艾对她的需求堆积起来，等她感觉机会差不多了出来的时候，王艾就光顾着正常玩，而忘了惩戒她了。 什么情绪经过这么三四个月的折腾也早就没了。 于是，等11点多王艾从健身房出来上楼，躲在书房里埋头认真工作的许青莲就再也逃不掉了，双手被捆在身后，衣裤羞耻的该挡的全没挡住，被迫仰着头呼吸困难，还要被王艾调侃：“短头发不好，抓不住！” 水迹蹭了一脸的许青莲表面委屈巴巴，心中还庆幸：“才十分钟你就舍不得了，要是刚回来那时候最起码得缺氧半小时。” 不过许青莲还是忽视了一点，那就是王艾也闭关一个月了！这次求饶可就真诚多了，被迫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第二天一早还没起来。 “凭什么说是我撺掇的啊？”第二天早餐时，刚刚美滋滋给家里发了合影的雷奥妮不开心的道：“明明是老虎撺掇的，艾阿姨非说是我干的。” 正吃饭的黄欣横了雷奥妮一眼：“要是光青莲说，我肯定不带答应的，是你下午先去剪头发晚上回来一起逼我的……笑什么笑，还没笑够？” 一旁忍俊不禁的杨军干脆拿起托盘离开了餐厅，王艾、雷奥妮、许青莲、黄欣四个毛寸正好坐一排，整整齐齐哥四个！ 早餐刚吃完，电话响，接过来就是小美人儿的声音：“你们疯了？黄欣你怎么也跟她们俩疯？” “她们是抓到我软肋了，如果你和她们住一起，她们两个去剪了，你剪不剪？”黄欣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头发：“不过我头一次发现洗头居然这么容易，倒一点洗发膏就够了，七八分钟就足够了，再多都不知道怎么洗了。” “……你冬歇期回来吗？” “嗯，回去。”黄欣拿着手机走到镜子前左看右看：“他有点事非得把我们四个凑一起才说，就是你以前想问的那个。” “……我不关心那个了，我就关心你们到家了，会不会逼我也去剪。” “呃……哈哈、哈哈，你说呢、哈哈……” “量子力学啊，隔着两万多公里我还得跟你们三个同步？” “不同步是不可能的，我是被两个人逼，到你这就是三个人了，哈哈。” “大不了我带着孩子回沈阳躲你们一个月！” “过年你也不回来？” “……姐姐啊，那是冬天啊，寒冬腊月你们逼我剪短发，你们真忍心吗？” 雷奥妮突然凑上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同棍好友！” 黄欣听了听放下手臂：“叫你给说挂了，什么都说。” 雷奥妮双手叉腰豪迈的一笑：“我就不信这次回去她还忍得住，忍了一年半，我真服她。” “喂，你可别真像个爷们似的呀。”黄欣抓着雷奥妮的手臂放下：“发型改就改了，性格可不能变，本来这发型就容易半夜把他吓哭，你要真变成鲁智深可就真得出家了。” “鲁智深？”雷奥妮脑子里转了一圈想明白了退后半步，手从胸前向下撩动：“我是一丈青！就是骑马射箭当英雄，也是个天然美貌海棠花！” 今天是周末王艾不用上课，于是上午就在家自己学习，一直到中午出来吃饭才听说国际足联已经把23人名单公布了，拿来一看，不出所料包括三个超巨在内的一众大牌球星位列其中，既有皮尔洛这种老一代的，也有内马尔这种新一代的，既有随着欧冠冠军名列其中的诺伊尔、里贝里，还有成名多年哪怕没有什么集体成绩依然位列其中的，包括鲁尼以及陈涛。 陈涛这是第二年入选23人名单了，而拉科一直在中下游，作为2010年世界杯冠军双核之一，因为拉科、中国队以及他本人商业价值不高所以也只是止步在23人，但不能没有，连续第二年入选，某种意义上是对他的“补偿”。 全亚洲王艾当之无愧是开天辟地的第一人，而陈涛就是紧随其后成为第二人，是王艾之外全亚洲第一个入选金球奖大名单的，这方面什么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沙特伊朗伊拉克，都被甩在后边，而且还看不到尽头。尽管以后怎么样说不好，但这几年，在85国青这波人正当年的时候，亚洲足球、中国足球还真的在强者如林的世界足坛有了一席之地。 看到这个消息，王艾便给陈涛发了个短信，邀请他有空来坐坐，他这会儿电话肯定正忙，cy体育专门给他配的经纪人也一定正从个地方给他拉赞助呢。 晚餐后，三个毛寸同时起哄，要王艾表演“蒙眼颠球”，声称：“我们丢脸你也别想好”！其实是女人们这些日子都发现王艾的技能其实已经不知不觉的恢复了，而且他正在试图用“包子”来练这个！ 那个难度，完全没法比！正常足球的重量、面积都给双脚更强的掌控空间，而飘飘轻、不大点的包子足球，无疑需要更敏锐的触感、更快捷的计算、更深入的投入才行。 “你们就是心里不平衡！”王艾一语三关的耻笑。 “打你儿子！”雷奥妮抓着嘎嘎笑的王胜放在腿上。 “打你儿子呢？”王艾看向黄欣横眉立眼。 雷奥妮哼了一声放下王胜，晃着脑袋：“回家打你儿子！” 远在bj的王中华先生不知道他老娘已经把他预约了，还在逗妹妹玩儿，可慕尼黑的老爹总没办法了。 在家人们屏息凝神的关注中，王艾深呼吸抱着球看了又看，果断从裤兜里摸出眼罩戴好了，喘匀了气息，信手一抛，右脚抬起轻轻一巅，随即左脚跟上，富有节奏感的，好像走路一样的，在灯光映照下的撒玛利亚庄园后院，足坛神迹重出江湖！ 直到王艾累了，主动把球抱住，大家的欢呼才响起。 第二百三十三节 光辉岁月（三） 金球奖23人名单的公布，不出所料的让亚洲体育媒体再次陷入狂欢，除了与王艾有紧密合作关系的四家媒体知道今年最终肯定还没戏，其他媒体不管猜没猜到依然争先恐后的发来了采访要求。 王艾找机会和陈涛协调了一下，尽量把媒体资源都往他那边引导，王艾这边只是让杰米拟定了一个简单的回复函发给各方。 唯有一个是王艾亲自处理的，就是来自省体委主办的《体坛周报》的消息。早年在参加世少赛时王艾曾经和对方闹过不愉快，以后很长时间双方互不理睬。但后来随着王艾在国字号的地位越来越重，直至众望所归的成为队长之后，这种局面就再也无法维持了……足球是第一运动，国足是第一中的第一，队长是第一的第一中的第一，绝对核心人物的爱憎自然会扩散开去，变成一个群体默认的潜规则。反正国家队不差一家媒体，而任凭哪一家媒体自己也受不了被国家队隔离的待遇。 后来对方不知通过什么关系找到了袁伟民，老领导就抽空给王艾打了个电话：“差不多得了，还记一辈子仇啊？” 王艾其实不至于这么小心眼，也没狂妄到想要封杀一家有背景的传统媒体，他只是在没有得到对方明确道歉的情况下心理有阴影，生怕被对方什么时候又来一次。 可老领导毕竟不是能随便说话的，他一定敲打过对方，在得到明确承诺的情况下才能给王艾打招呼。于是，王艾回头就在国家队里边透了话，从那以后大家就不在对《体坛》区别对待。只是王艾个人和对方的关系依旧没什么进展，王艾不打算改变锁定四家媒体的做法，莫说一个省级媒体，就是国家及媒体，王艾也只是全天候、无障碍接待“一社一台”，其他的除非找上级单位协调，否则一律同等待遇：堵到王艾了，可以回答几个问题，但专访不行，尤其是那种可以畅谈几个小时的那种。 这种待遇除了那四家之外，这些年王艾只接待过两次：一次是《中国青年报》通过共青团中央的关系，王艾和对方谈了新世纪年轻人的全方面发展问题。另一次是《解放军报》通过国防大学和足协联络，王艾和张召忠一起接受专访，谈了向我军军事思想学习在体育领域出成果的事儿。 就这两次，连王艾的正管体育总局的《中国体育报》都没这个待遇。 这里边除了王艾自己的坚持之外，还有韦迪主任、总局领导以及更上层领导的层层确认：这些领导自然不会就一个体育明星的媒体工作方法的提出什么具体意见，但当王艾想要这么干的时候，这些领导都站在了王艾一边，有的还饶有兴趣的过问了两句。在领导过问之后没有表示反对的情况下，自然就表示默认。要不然一个寻常的体育明星敢拒绝国家级媒体的专访，哪来那么大的架子？所谓国家级媒体，就是背后至少是一个高官单位，随便拎出来一个也不是王艾能得罪的起的。 这次《体坛周报》就是找了韦迪的关系，韦主任给王艾打了个电话，王艾才打算自己回应，而且也确实让王艾琢磨了一阵儿。《体坛周报》打算仿照《法国足球》办一个亚洲的“金球奖”，就像“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两强并立那样和亚足联的“亚洲足球先生”区分开。从对方发来的策划来看，《体坛周报》打算办一个更侧重商业的亚洲足坛大奖。 如今亚洲足球的整体环境决定了这项大奖能不能办好，与王艾有直接关系。严重一点说，王艾如果不认同，那任凭你《体坛周报》花多大力气也白扯，就是上级介入也顶多是要王艾不公开反对，绝不会要求王艾必须去捧场。王艾的实际贡献和真实地位已经达到了“国家级吉祥物”的层次，用他出力的都是什么活动？奥运会、世界杯申办！国家大典、国家级外事活动拉出来列席的！一个区区省级媒体办的“亚洲金球奖”，还真不用劳王艾这尊大神。 只是以眼下亚洲足球的态势来说，真打算明年开始办，头几年怎么论、怎么数，也得是王艾得奖。而且今年王艾25，至少他的巅峰期还能保持六七年，于是有一个问题来了，一个中国省级媒体办的大奖，前几年全是一个中国人，合适吗？按照规则当然是合适的，但可惜，国际体育政治，从来不仅仅是规则。 于是，《体坛周报》这次联络就带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寻求王艾支持，争取让这项大奖一炮打响，从开始就立住；二是问问王艾的具体想法，怎么平衡公正和影响。 在和家人商讨了一番，又拿来了金球奖的历史资料简单分析过后，王艾很正式的给对方回了一封信，表示支持本国媒体的雄心壮志，信任筹备小组的智慧。同时也表示自己工作繁忙，各项活动安排密集，若有不周之处还请谅解。 等这封信从打印机上下来，王艾拿来钢笔签名之后，许青莲拿过来走到传真机旁边：“不知不觉的，你也变得虚伪了。” 王艾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趁着许青莲低头操作传真机的时候走过去在背后偷袭，狠狠抓了几把；“我就奇怪了，天天被我整的鬼哭狼嚎，怎么一下床就不认账了呢？” 被抓住要害的许青莲偷偷翻了个白眼，依然操作着传真机，看着机器咔咔的运转起来把纸张“吞下去”才轻轻拍了下王艾的手：“周末去汉堡，我陪你去呀？” “呦？一天也离不开啊？”王艾调笑的挑起许青莲的下颚：“求我，我就带你去。” 许青莲就把下颚放在王艾的手指尖，抬头笑吟吟的道：“我们的事儿，你不打算和队友们说一声吗？真要到时候贸贸然的挨个发邮件？” 王艾恍然，思索了片刻：“你考虑的对，明年夏天差不多他们都该结婚了，我们的办法，确实得找个人透透风。” 第二百三十四节 光辉岁月（四） 去汉堡找赵旭日之前，拜仁还有一场德国杯第二轮的比赛，对手是凯泽斯劳腾。因为上一场联赛意外的输了，所以王艾已经在几天后的首发名单上，这场比赛对手实力一般王艾就在下半场替补登场，为的是保持状态。 面对孱弱的对手，王艾本无心大杀特杀，但最近他有两件喜事：一个是失落的技能终于正式的找了回来，而且利用“包子足球”还在攀升；二是终于把许青莲收拾了，而且因为许青莲应对失误导致被收拾的很惨，进而王艾身心巨爽。 所以这场本来用于保持状态的比赛，王艾上场不久就撒开了欢，分别在比赛第63分钟、64分钟、69分钟各自打入一球。先是上场不久接到了穆勒的传中，王艾非常轻巧的头球吊射得手，然后利用开球时凯泽有些稀疏的防守快速反击最终在门前与曼祖基奇打了一个二过一捅射得手，最后是开球第三次传递抢断自行带球前插，中间经过克罗斯过渡，随后在罚球区角突然用假动作晃开当面防守球员，一个几乎等于直接任意球的精准死角打门。 安联球场沸腾，尤其是王艾飞速的完成帽子戏法后跑到场边张开双手有节奏的扭动腰部，让两个胳膊和上半身保持固定姿态，而整个上半身不断左右摇摆的时候，许多球迷举起双手和他一起摇摆。 一场普通的德国杯比赛能满座，主要是因为许多球迷来看王艾，从看台上众多的向海因克斯抗议的条幅就能看出来。至于抗议的内容，其中一条是这么写的：“元帅，不要总是藏着你的佩剑！” 这种球迷的强烈意见和渴望，其实就看怎么运用。如果王艾和俱乐部或者主教练关系不睦，完全可以把事情从温和转变为激烈，不过王艾不喜欢那么多，他更愿意用进球来撬开德国人的花岗岩脑袋：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打破穆勒记录不行，就打破自己记录……总有你服气的时候！ 临去汉堡的前一天，王艾在凝神静气连王胜都不打扰的情况下，终于把包子足球在蒙眼状态下颠了十个！那连一阵微风都可能导致失误的情境下，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就连王艾都非常兴奋。于是在当晚，他闯进了主卧室，加入了新出炉的黄欣加雷奥妮的“姐姐组合”。 如果不是许青莲非说自己不方便，王艾本来想一步到位实现一打三的。不过他也明白许青莲的想法，明天她就将随着王艾前往汉堡，赛后将前往赵旭日的家，以王艾妻子的身份正式对外见面。甭管队友们是不是在十多年前就认识她，这都是非常正式的王艾将自己的婚姻情况对一个层次内的小圈子进行公布的契机。 所以许青莲让了，自然，黄欣和雷奥妮也懂，在许青莲笑嘻嘻的把王胜抱走到隔壁休息的情况下，三人之间再无退路，只能拼死一战！从卧室到浴室，从床上到桌上，从花洒下到浴缸里，姐姐组合奋战良久终于成功击败侵略者！ 第二天清晨，在朦胧的晨光里，黄欣发出了一声呢喃：“别，疼。” 王艾惊奇：“疼？孩子都生了。” 黄欣疲惫的睁开眼，推了两下推不动：“你自己用了多大力气你不知道？” “嘿嘿，谁让你不服的？这回服了吧？” “嗯嗯，服了服了。”黄欣应付道：“你下去吧。” “你上边？”王艾接着挑逗。 黄欣笑了笑，突然伸手拢住王艾的脖子，往他嘴上亲了亲：“乖，下去晨练吧，没玩够后天回来接着给你。” 王艾满意了，又毛手毛脚了几下才直起腰翻身下床，那边雷奥妮却翻身过来睁开眼：“战斗力不怎么样，战斗意志还不错。” “你还没我坚持的久呢。”黄欣伸手搂着雷奥妮的胳膊闭上眼。 “我可没喊哥哥！”雷奥妮把黄欣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调戏道。 “不行了！”王艾突然翻身上床，骑在被子下的两人身上：“我忍不了了！” 雷奥妮挑衅：“你不说磨细了吗？还行？不怕以后我用放大镜找？” “哎呀，这才几个小时啊就嘴硬成这样？”王艾手疾眼快对准了：“来，我看看你嘴硬不硬？” 黄欣雷奥妮本来对着躺着，脸对脸，王艾强行介入，黄欣扒拉着：“去去去！” “你也嘴硬！”王艾催促着：“快点，让我检查检查，要不我就在这晨练了。” 最终两位嘴硬的姐姐，用柔软的方式把王艾哄走了。 第二天晚上九点半，赵旭日在汉堡市郊外的别墅里迎接到了刚刚在比赛中正面拼杀了整场的国家队“老大”，以及从小就让他看着就哆嗦的老大媳妇！ “老大谢谢了，刚才没有赶尽杀绝。”赵旭日故作轻松的拱了拱手。 “说这个？帽子戏法了我都。”王艾笑呵呵的踢了赵旭日一脚：“认识认识，我的压寨夫人。” “认识、认识。”赵旭日连举手带点头的，突然想起来回头喊：“我女朋友，小李，来。” 双方这算是认识了，赵旭日的感情生活王艾曾经介入过，去年劝说过，他解决问题的速度也挺快。怎么说也是国内知名的体育明星。 “比赛之前我们教练专门让我上去盯你，我觉得凭借我对你的熟悉程度，让你少进两个应该还行。”坐在餐厅里，赵旭日给王艾推过来一碗鳗鱼汤，又把一小碗红果羹推给许青莲：“嫂子尝尝这个，汉堡特产。” 许青莲微笑接过，和小赵一起品尝，听着男人们的对话。 “老大你今天给我的感觉挺不一样的。”赵旭日晃着脑袋：“按理说一个队都十多年了，你的技术水平我是心里有数的，但今天防守你那几次特别难，感觉你好像，好像又涨球了？是吧？是吗？” 王艾一笑：“也说不清楚，有可能是涨了，也有可能是今天状态特别好。” “嗯……”赵旭日沉吟着。 那边小李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哪个，老大，你、你要是尽力的话，能进几个？” 王艾和赵旭日对视一眼，笑道：“已经尽力了。” 第二百三十五节 光辉岁月（五） 赵旭日仰头一笑：“老大，你就装吧，我估计你真要全力以赴，打进七八个肯定没啥问题。我们的后卫对你根本就没办法，除非犯规，可犯规你还有直接任意球。” 小李看向王艾，王艾笑了一声不可置否。 小李能不能成为赵旭日的夫人可还说不准，即便成为了夫人能不能保密也还说不准。王艾和赵旭日这些哥们之间有很多秘密，也有更多的默契。起码彼此之间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绝对不会对外人说。十多年下来，这支国家队进进出出的也得有上百人了，但能走到最后还是朋友的，就一定是心里有数，嘴上有门的。 “今年金球奖你还陪跑？” 吃的差不多了，身为时装设计师的小李带着许青莲去看她的作品了，留下王艾和赵旭日两人在别墅的小放映室闲聊。 “嗯。”王艾应了一声：“攒人品。” 赵旭日失笑：“攒人品？还带这样的？上赛季你们三冠王还不够？下个月你们要打世俱杯了吧？稳赢吧？” 王艾摇头：“稳赢也不够，我来德甲本来就是让出来的两年。你无法想象在白人传统的世界里，我一个中国人独占鳌头的景象。” 赵旭日深深点头：“在国外这些年……我能明白，就是替老大你委屈。” 王艾笑了一声：“把眼光放长远，我其实不吃亏。” 见赵旭日面现困惑，王艾只得更进一步解释：“我眼下虽然吃了一点亏，但职业生涯只是我人生中的一小段，等我退役后，这段历史会被拿出来反复说。那么我现在吃的一点亏，将带给我一辈子的被同情以及被同情所带来的好处。” 赵旭日恍然：“啊！要这么说，斯内德也能终身受益？我们这些人也能？2010年世界杯冠军，我们可只有你进了23人名单。” 王艾摇头：“斯内德不能，你们有机会。” 赵旭日随手拿出一根冰淇淋挥舞着：“凭啥？你要说不明白我就跟你拼了！” 王艾顺手接过冰淇淋撕开包装咬了一口：“第一，你的足坛成就得足以让人久久铭记。甚至你退役二三十年之后还有人念念不忘，那你的委屈才有机会被发现，被‘平反’。第二，你所依托的平台必须是上升态势的，你的平台才会在将来以你为榜样来诉说平台自身的委屈，去伸张平台自身的正义。” 赵旭日掐着又一个冰淇淋皱着眉：“第一条我听懂了，第二条有点模糊。老大你不要说的那么玄，说的明白点行不行？我又不学哲学。” 王艾手中的小勺子飞舞着，言简意赅的道：“中国。” “啊~”赵旭日拍拍大腿：“懂了，我们中国也受了很多委屈，将来你退役了，中国行了，要伸张正义了，你的正义获得伸张，那么国家的许多正义也会获得伸张？啊，诶老大，你这么看好中国的将来？” 王艾歪着头瞅着赵旭日，一声不吭，赵旭日被瞅着瞅着心虚了：“诶老大，上一次听你上课都多长时间了？” 王艾想了想点头：“也是，我觉得过去给你们上的够多了。” 赵旭日摇头：“过去只是解决了过去的问题，而现在有现在的问题。” 听到这王艾方才欣慰的点点头：“我还打算以后去人大当老师呢，如果都是你刚才那种我可就不敢去了，教了多少年离了我还不会。” 赵旭日嘿嘿一声，双眼中闪着一种叫做狡猾的光。 王艾点了点他：“舆论界的风向属于软实力，对吧？” “对。” “软实力从属于硬实力，对吧？毕竟你要嘴巴上主持正义，必须用拳头上正义来保障，对吧？” “嗯，对。” “经济发展快的，军事实力发展快，军事实力强的，硬实力才强，对吧？” “嗯。” “那你想一下中国gdp和美国欧洲日本gdp谁增长的快？” “可是腐败问题、分裂问题，怎么办？” “你有空看看历史书，类似的问题在曾经的大英帝国、苏联和美国都存在。” “可是苏联解体了，而美国英国都是多党制，可以互相制衡。”赵旭日很认真的道：“一党制怎么制衡呢？自己的刀不能砍自己的把，不是吗？” 王艾沉吟了一下：“党和党可以制衡，党内就不能制衡吗？你看美国大选的两党内部选举，是不是一种党内制衡？” 赵旭日想了想：“我们的呢？” 王艾也想了想：“肃反这个词，听过吗？虽然历史上扩大化了，误杀了很多好人，但肃反的初衷是没错的。那么只要保证它不扩大化，保证合法化，这不就是一种内在制衡的机制吗？” 赵旭日呼出一口气：“懂了。” 王艾继续道：“腐败有两种，一种是骨子里的腐败，一种是阶段性的腐败。骨子里的腐败是什么？剥削合法化，资本主义国家将掠夺他人劳动果实的腐败制度合法化了，所以美欧的腐败是骨子里的。而中国的腐败是什么呢？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的阶段中，两种社会管理体制改变时必然会出现许多漏洞和钻漏洞的人。我们和欧美的腐败是不同性质、不同层次的。当然不是说我们的腐败不危险，不去制止同样会亡党亡国，但我们的腐败是可以解决的，不像欧美那种不翻天覆地都解决不了的。哪怕欧美在表面上做到了制度严密，可再严密的制度如果根子上出了问题，那就只能是解决表面问题，而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比如旋转门，你听说过吧？” “什么？” “就是美国的高官会在官员和商人身份上轮流转，像一个旋转门一样出来进去。比如上一任财政部长保尔森原来是高盛这家私营银行的一把手，你说他当了财政部长，对他的老东家会是什么态度？他完全可以合理合法公正公开的制定一项让所有人都没话可说，但却最有利于老东家的金融政策。那么他退休后就可以出任一些基金会的理事长、一些机构的独立董事这种只拿钱不干活的职位。你看，法律上无可挑剔，但你知道这是不对的，对不对？” “这就是你说的腐败合法化？” 第二百三十六节 光辉岁月（六） “中国会好的。”王艾放下冰淇淋的包装：“你该多看看上边讲话的，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这个事儿了？” 赵旭日神色一僵，在王艾目光的逼视下只能嘿嘿两声：“这个，有人拿这些来劝我移民。” “谁？”王艾目光严厉起来。 “老大你别急，我可没答应。”赵旭日严肃的晃着脑袋：“我不傻，不说感情，就说利益。我的一切都在中国，离开中国我什么也不是，没人认识我，当然也没人给我钱花。只是他那些东西，我有点想不明白才问你。” 王艾点了点头，陷入了深思，片刻后楼下脚步声惊醒了王艾，他只好赶在女人们上来之前短促的说了一句：“枪打出头鸟，我们太有钱、太风光了，所以许多人都盯上我们了，你从这个角度想。” 许青莲和小李上楼来，看着沙发上微笑的王艾和沉默的赵旭日，坐在两人面前刚要说话，赵旭日突然一拍大腿：“卧槽，这是觉得我傻是吧？不劝你劝我？” 王艾哈哈大笑，直到被赵旭日推了一把才止住笑声：“等下一次有机会，你来代表国家队说话吧，多展现展现你的思维水平和态度立场就好了。” “那你帮我写发言稿。”赵旭日指着王艾：“这是赵队长给你下达的任务！” “是！”王艾起立敬礼。 许青莲和小李手拉手看着两人：“刚才我已经把我们俩的结婚计划和小李说了，你还没说呢吧？” “啊？”王艾这才想起来正事儿，扭头对赵旭日道：“我们决定不办了。” “啥？”赵旭日大惊：“就行你闹腾我们结婚，你不给我们闹的机会？太奸诈了吧？” 见王艾和许青莲嘿嘿直笑，赵旭日摇头：“你是不差那点礼金钱，可你这么弄，诶你知道多少人盼着看你结婚不？电视台、主持人、赞助商，还有你的各级领导什么的，反正我一想就觉得脑袋都大了。” “你本来也不小！”王艾指着赵旭日的脑袋。 赵旭日不理：“为啥呀？” 王艾叹息一声：“办大了不好，办小了又不合适，所以干脆不办了，消停的。” “怎么不好？” 王艾摇头，叫赵旭日推了一把才解释道：“我的主管单位就俩，外事口、文化口、商贸口、宣传口都和我有很深的关系。再加上我家里的工业口、金融口、农业口，你算算，我真要办婚礼得请多少人？放多少桌？” “可以分开办嘛。”赵旭日给出主意。 “是啊，可以分开办。”王艾点头：“但有些是不能分开的，比如这些单位我总不能一家单位办一次吧？凑一起的话，我算过，至少三百桌。” 许青莲接着道：“三百桌在bj也不是找不到地方，但问题是真这么办，我们很难做到让所有人满意，可我们又谁也得罪不起。再说场面上也不好看，如果只是一家单位来了，那当然是第一层次的贵宾，其他宾客层层铺开有主有次没什么问题。但都是高官单位，我们怎么分主次？而且我们一个球星结婚，请来了国务院五分之一的高官单位，这是我们这个身份应该做的吗？赵旭日，你想想那个场面？” “老牛逼了！”赵旭日点点头。 王艾横了赵旭日一眼：“重新说。” 赵旭日竖起二指顶着自己的太阳穴：“脑瓜子嗡嗡的。” 小李责怪的看了一眼男朋友，转而看着王艾道：“我明白了，队长你关系太多，不请到位人家挑理，请到位了难以做到尽善尽美，即便勉强做到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王艾赞许的点头：“对，即便我们请到了更高层次的领导，把这些单位的负责人都‘压’住了，即便我们算计到了一切，让每个人都如沐春风、宾至如归，可人家回家一琢磨就不对味了。归根结底，我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能力驾驭这种场面。机缘巧合之下我认识了很多人，所以我要办就只能那么办，可那么办了，我就要倒霉了。为了不倒霉，我就只能不办。” “就是……”小李看向许青莲笑道：“让嫂子委屈了。” “其实我巴不得不办。”许青莲笑着摇头：“我不喜欢众星捧月那种场合，再说一想到那种局面，但明知道会把那些人都得罪了，还要那么办，就显得太蠢了。” 赵旭日这时终于说出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话：“都说明星缺乏普通人的自由，那么明星本身也是分层次的，层次越高、知名度越大、受到的束缚越多。” 可惜赵旭日的深沉没装两秒就变成了沉痛：“就是可惜我策划的那些闹你婚礼的手段啊，都白费了！我可是和陈涛、王永珀、毛剑卿他们研究很久很久了的。” “你们干嘛那么研究这事儿？”王艾奇怪的道：“你们彼此不研究吗？” “我们研究自己干啥？我们就想研究你！”赵旭日横眉立眼：“是谁十年如一日骂我们是蠢货？是谁十年如一日的催着我们玩命训练？是谁十年如一日的连我们放假都管？” 说到这，赵旭日咣咣捶自己胸口：“作为学生，恨老师有问题吗？” “那你们应该恨高洪波啊？”王艾祸水东引。 “哼哼！你以为我们不恨他？”赵旭日突然沮丧：“可他儿子都那么大了。” 王艾深思片刻：“那你就要小心了，闹高指导没机会，这下我也不办了，那你说队员们会把矛头指向谁啊？” 赵旭日咔咔的扭过头来：“……卧槽！” 等王艾被赵旭日领着从外边训练回来，两个女人已经在一起睡了，今夜兄弟俩决定好好唠唠。除了刚才大方向上的事儿，王艾结婚的事儿之外，还有商业上的事儿以及最核心的足球竞技上的事儿。 职业队没什么可说的，大家各自发展，按本事和需求去做。自从离开图宾根青年大家就没多少需要王艾的了，但国家队不同。下一批国脚不成才，可不光是王艾着急。 再有两个月第二届“冬季足球训练营”要开幕，可不仅是因为王艾的号召。 第二百三十七节 光辉岁月（七） “走了，兄弟。”第二天早餐过后，王艾和许青莲站在赵旭日的别墅门口和他们道别。 “再过十天，我们阿曼见。”赵旭日挥挥手。 回到慕尼黑已经是下午，王艾从家里人买的报纸上才知道昨天稍早进行的西甲第十轮的比赛里，尽管c罗和梅西都进行了多次射门，但最终两人一无所得，最终欧洲金靴榜上三人的态势成为了22:15:15，王艾也少赛3场多进7球强势领先。不过7个进球还远远谈不上保靠，那两个家伙都有能力在两场比赛里搞定，而西甲终究比德甲多了4场比赛。 周中是欧冠小组赛，上一场给拜仁制造了不少麻烦最终靠着王艾搞定的里尔前来拜访，在罗本、里贝里、克罗斯身体健康的情况下，王艾只能被安排去打中锋。但考虑到他一周之内已经连续打了两场比赛进了6个球，状态虽好，却也让人担心他的体能问题，所以王艾又一次坐上替补席，由老将皮萨罗担纲大任。 但谁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发了疯，竟然也完成了一个帽子戏法！而拜仁全队在他进三球之外还有小猪、罗本和克罗斯的进球，最终以一场6:1的大胜送走了对方。 局面如此顺利，王艾自然没捞到上场机会，好在三天后第11轮比赛要来了。 第二天王艾来到俱乐部参加训练的时候被告知，周末的比赛他将和皮萨罗搭档出任双中锋，王艾晚上回家就和家里人开玩笑：“也难为海因克斯了，我、戈麦斯是上赛季金靴、银靴，戈麦斯也有场均一球的表现，这个赛季来了个曼祖基奇现在也差不多是场均一球。三个强力中锋就够挤的了，皮萨罗这老家伙又爆发了，嘿嘿。” “曼祖基奇不是有伤吗？戈麦斯好像也不大好？”许青莲好奇的问道。 “是啊，可我没事儿啊。”王艾掰着手指：“而且罗本终于康复了，就打一场就歇着肯定不干，里贝里也病病歪歪的好不容易痛快了，也是不能歇着，克罗斯又进球也没法让他歇着，你说把我放哪？另外还有穆勒呢？” “我觉得海因克斯还是太顽固了。”黄欣摇头：“本来没必要引进曼祖基奇的。” “戈麦斯这个夏天和俱乐部闹的有点不愉快，要走来着，买曼祖基奇就是做个替补，也是给我做替补。”王艾分析道：“但没想到曼祖基奇发挥很好，一下就把戈麦斯按在替补席上动弹不了了，至于皮萨罗本来是领退休金的，是我的第三替补。三线作战的话，这也不算夸张，两个中锋肯定不够用的。” “所以才说他顽固啊。”黄欣抬起头：“既然戈麦斯没走成，曼祖基奇也来了，皮萨罗也是德甲主力中锋级别的，那么早就应该执行双中锋战术了。” “他是考虑到球队战术体系的稳定性。”雷奥妮插话：“4231侧重防守，也是打了好几年的体系了，真转变为双中锋，那肯定只能打442，都得变，他估计也是嫌麻烦，老人家一般都很顽固的嫌麻烦。” 黄欣摇摇头：“这下好了，既然攻击力过剩，那就用攻击力来取胜吧，打攻守均衡的442也没什么不好，还可以让后场也多歇歇。真到吃紧的时候，还可以切换回来，这样战术上也多了一些变化。” “那正好，我就喜欢这种打法，在拜仁太挤了。”王艾嘿嘿一声。 雷奥妮思索着问道：“那你后天打第11轮之后就立刻去阿曼？那第12轮够呛能上了吧？” “嗯。”王艾点头：“也算是一周三场了，中间还要飞那么远，教练肯定找机会不让我上。” “那也好。”雷奥妮点头：“正好第12轮过后三天就是欧冠第四场比赛，你要注意啊，欧洲金靴虽然你现在领先的不少，但还不够，欧冠金靴方面你们的差距基本没拉开，上一场c罗虽然没进，但梅西进了一个。” “我们对比是多少来着？”王艾问道。 “654，你第一、c罗第二、梅西第三。”雷奥妮看看黄欣、又看看许青莲再一次开口道：“今年金球奖就这样了，如果你要在明年底有所作为，最好是到明年夏天盘点的时候欧洲金靴、欧冠金靴全是你的。而且在欧冠上即便不能卫冕也一定要压住皇马和巴萨，这样你就没有任何阻碍了。你的复出也会声势庞大，甚至可以持续到后年和大后年。” 王艾、许青莲、黄欣纷纷严肃点头，旁听的李俊、严竹、杨军也跟着点头，这算是未来两年在职业足球方面的工作基调，简单说就是用一切机会进球，用无可争议的进球数据将连续两年不能获奖的遗憾和同情捆绑在一起，在后年爆发出来，击溃欧洲足坛基于各方面考虑给王艾设置的透明拦阻索。 也只有击溃了这些拦阻索，王艾在世界足坛的历史地位才能得到根本保证，白人世界才能在足球这个领域彻底承认王艾的实力，而不是像过去酸溜溜的说什么金球奖、赞助商、俱乐部向亚洲市场投降这种屁话。 打破了拦阻索，王艾的面前才再也没有获取荣誉的障碍，金球奖的多次获取才在白人世界的社会心态上被认为是“正常现象”，尽管现在王艾就已经获得了三次，但，还不够，多多益善！ 周末，曾经杨晨效力的法兰克福来到安联球场，就面对着海因克斯首次在正式比赛中拿出来的442阵容：双中锋王艾、皮萨罗、单前腰克罗斯、左边锋里贝里、右边锋罗本、单后腰施魏因施泰格、博阿滕、丹特双中卫、拉姆右后卫、阿拉巴左后卫、诺伊尔门将。 值得一提的是阿拉巴，这个小将本来是左边锋的，但被前场挤冒泡的局面给弄的差不点被球迷连名字都忘了，最终只能改打左后卫，好歹也有个出场机会。别说他了，强力后腰马丁内斯、季莫什丘克都感到了前场扑面而来的压力。 对拜仁这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场上就11个位置，场下一堆足球先生。 第二百三十八节 光辉岁月（八） 虽然是双中锋，但王艾还是和皮萨罗做了一定的协调，不能俩人都平齐站在罚球区里，而是一前一后配置，考虑到王艾本身就是一个出色的前腰，所以皮萨罗凸前，王艾靠后打影锋，也算是给克罗斯的一种加强。赛前海因克斯反复强调，这个打法是把防线前压，前场几人都必须执行就地反抢的踢法，从而掩护相对薄弱的后腰。 尽管知道海因克斯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但王艾也承认这种新的说法有道理。本来么，拜仁如此强大的人员配备就不该打什么防守反击，直接干就完了。 “直接干就完了”也就成了王艾个人的本场比赛指导思想，面对有点懵逼的法兰克福，王艾可丝毫也没顾虑他和杨晨的情分，开场就积极跑动，在拉的非常开的左右边翼之间的宽阔地带四处接应，让场边直播的镜头里总会出现他的身影，以至于中央台解说员段暄惊呼：“小王儿会闪烁了！” 这词儿一般人还听不懂呢。 而第一个进球就来自于王艾的积极跑动，当比赛第13分钟王艾接克罗斯传球试图正面突破，但被前后包夹丢球之后，他没像往常一样装腔作势的上去堵截，而是很认真的在法兰克福中卫安德森出脚之际突然一个大跨步上去，将足球在半空中挡了下来，随即追上两步侧身面对球门起右脚凌空抽射。 这一下变起肘腋，敌我双方谁也没想到，直到王艾的劲射打进门内，把球网拽起来一个大波浪之后，欢呼声才在安联球场升腾而起。 发力很充分，几乎没有阻拦，踢的非常爽！在队友的拥抱下，王艾伸出两根手指按在嘴唇上，向着场边的海因克斯努力的按了一下，本就满脸笑意的老帅被王艾突袭之后有点愣神，甚至下意识挠了挠头发，随即和助手搂着肩膀爽朗的大笑。 本来对王艾出场就抱有很强胜利预期的球迷、球员、官员，见王艾如此兴奋的表态，尤其是他和海因克斯的“深情互动”打破了源源不断的“师生不和”的传言后，在心中几乎同时升腾起了“必战必胜”的信念。 而比赛也果然如大家所预期的那样，当拜仁突然拿出了双中锋战术并成熟的将“防线前提”思路落实到位以后，法兰克福的防守被彻底打乱了，强大的人员配备逼近法兰克福的球门的结果就是进球接二连三，防守形容虚设。 尽管此后王艾一直到比赛快结束时才打进了属于他本人的第二个进球，但他参与了本场比赛拜仁其他5个进球中的4个，直接助攻了一个。 两年过去了，许多人忘记了，在南非世界杯上的那支“黑马冠军”里，王艾可是打防守型前腰甚至后腰的，他的抢断、卡位、堵截是曾经将哈维的攻击力削弱了80%的存在。尽管他和真正的防守型中场相比还存在着技术不标准的问题，但他的体能好！技术不够，体能来凑，一下不下、两下总够！ 本场比赛当王艾开场就通过抢断从而打进一球之后，他就痴迷起了这种踢法，不断利用他的体能在前场大范围跑动、到处骚扰法兰克福的后场球员，让法兰克福的后场进攻组织磕磕绊绊、不断卡顿，极力放大了法兰克福对拜仁变阵的不适应。 当然代价是，被削弱了后场的拜仁门前险情也是接二连三，最终被法兰克福打入2球。不过在赛后走到场边时，海因克斯的助手安慰王艾说只要多打几场我们适应了就好了。 傍晚时王艾回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和家里人简单沟通一番发现没啥事，抱着儿子坐了会“神舟五号”，给淑女捋了捋毛，和准备出去巡游的vivi打了个招呼，带上许青莲、李俊、严竹、刘亮前往慕尼黑机场。 十强赛中国和伊拉克、阿曼、约旦、澳大利亚一个小组，每一轮都有一个球队轮空，中国队轮空的是第五轮和第十轮，前四场比赛中国队获得了全胜战绩，现在下半轮开始了，全队的意思都是尽量早点结束战斗，锁定前二的出线名额。另外上一场十强赛踢的大家都太散漫了，老高很不高兴，所以这场比赛中国队旅欧球员无伤无病的全部主动报名要求参赛。 大家对老高的感情不会因为王艾的活跃、老高的沉默而改变。年龄越大、感受越深，尤其是当大家也开始琢磨退役后做教练时，大家也开始办训练营带小球员时，当年风雪中的奥体中心肃立在场边的老高的身影也就越发清晰。 大家来到阿曼以后，可管不得阿曼队面对全主力配备的中国队是个什么心情，很是自觉的开展了赛前训练、敌情分析、战术组合，并最终在11月14日的比赛中以6:0大胜对手，这还是在下半场老高连续换下王艾、陈涛、郜林三大射手的情况下。 就像拜仁的前场攻击型球员太拥挤了一样，这支中国队对亚洲对手也存在类似现象：王艾是全球公认的效率王，陈涛近三个赛季的进球数都在西甲射手榜前十上，而郜林也保持了在德甲场均05个的进球效率，这样的攻击组合放在十强赛上就等于降维打击。 负责直播比赛的贺炜、张路直接在节目里就说了：“国家队一改上一场比赛的疲惫不堪的身心状态，非常饱满而出色的完成了比赛任务，给远道而来的一万多名中国球迷和深夜守在电视机前的中国球迷巨大的安慰，希望他们再接再厉，早点锁定巴西的门票。” 带着老高的鼓励、老范的期许、老唐的安慰，大家离开阿曼，相约一个月后冬歇期的小集训以及小集训尾声的第二届“中超杯”的广州。 回到慕尼黑的时候，已经是15日的下午，48小时之后就是德甲第12轮……这一刻王艾突然感觉到了拜仁的美：如果是实力一般的球队，即便主力很疲劳恐怕也会被派上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这个绝对主力回来了，还有两天两夜的休整时间呢，球队上下就盼着他好好休息。 行吧，好好休息，看看自己不在的时候，球队表现如何。 第二百三十九节 光辉岁月（九） 表现如何呢？难得坐在家里客厅看比赛的王艾在终场哨响起后挠了挠鼻子，拜仁客场被纽伦堡1:1逼平……还是缺不了我啊，哇哈哈哈！ 黄欣、雷奥妮、许青莲对狂笑的王艾侧目以对：“什么人啊！” “客场逼平难道不该开心吗？”王艾振振有词。 三个女人一起翻白眼，黄欣、雷奥妮押着许青莲去刑讯逼供了。 这一趟随同去阿曼，许青莲和小李她们都自觉的在抵达之后自行找酒店居住，并在比赛中集体出场，一直到赛后庆祝的时候才加入进去。但许青莲的露面对王艾的意义却非同凡响。他利用这次机会向他最亲近的朋友宣布了他复杂感情生活的最终答案，同时亲口确认并解释了了他不举行婚礼的决定。 多年来关于王艾的感情生活，各方猜测不断，这与他一直没有拿出来一个正牌女朋友有直接关系。本来三年前是可以让风波平息的，可惜许青莲最后关头崩溃，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组织、领导、赞助商、球迷、队友、朋友的共同期待是必须要回应的，恰好许青莲经过三年沉淀终于脱胎换骨，可以拿出来用了。她这次出面最大的作用既是满足了各方期待，也是击破了许多谣言，更是帮助了王艾的公众形象实现了完成了过渡。 这是赞助商们最为渴盼的事情，也是王艾的商业帝国继续稳定运转的基石。 队友们有少部分认识许青莲，主要是当年84国少、86国少的核心队员，大部分还是第一次见。而教练们除了老高心知肚明、老唐、陈洋略有耳闻之外，也对许青莲很陌生。不过大家都很客气，老范、宿茂臻、李宵鹏一听王艾介绍“这是我未婚妻”就明白了：这个刻意低调却依然绽放光芒的姑娘，将来就是超越体育的老板娘！是国内足坛以及国内竞技体育最大山头的老板娘！ 至于副领队、副教练的马东就更是感慨万千，当天晚上他在人群后边见到王艾拉着许青莲的手走进来的一瞬间，眼前一阵恍惚：那是1997年的暑假啊，那是第一届笨蛋杯啊……15年前的事儿了，就仗着模样都没怎么变才勉强认出来。 那时候两人是同学，也是队友，而许青莲只是一个跟在王艾身边的小丫头，如今…… “你们可真够长情的，这么多年！”席间找到机会，马东举起酒杯：“既然你们不办了，那我就借花献佛，和你们俩碰一杯吧。” 三人捧杯，一饮而尽，马东看着两人突然皱起眉头：“诶！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哦，缘分啊、缘分！” “中间我们还是见过几次的。”许青莲轻声说道。 “嗯……啊，好像是，有一年小王儿带着我们全东北的到处踢野球，回来在bj一起吃了顿烧烤，那次你在？”马东带着回忆的神色。 “对呀，我在啊，马同学。” “马同学……”马东搓着下巴：“一转眼34了，好久没人喊我同学了，尤其是你们这么小的同学。” 许青莲获得了所有人的祝福，也拿到了家属团其他成员的手机号，算是正式踏入了王艾的社交圈，准备履行球王妻子的责任了。 “不用担心我。”晚上饭后在楼上休息的时候，许青莲从乱七八糟一大书桌的资料里抬起头来平和的看着王艾：“那三年里，许多密切的人最后都失联了。” 王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上前一步摩挲着许青莲的毛寸，许青莲抿嘴轻轻横了王艾一眼：“也不用安慰我，谁的社交精力都是有限的，既然我没出息，那有的人能保持一年多的联络已经够意思了。” “那我呢？”王艾瞪起眼睛插着腰。 许青莲笑容绽放，低头靠着王艾的前胸：“让你收拾呀，心甘情愿呀。” 两人在书房里正甜得发腻，雷奥妮一探身：“比赛要开始了，看不看？” 王艾黑着脸，许青莲嘻嘻一声：“当然看了。” 晚上是西甲第12轮的比赛，下午的时候三个女人叫王艾给恶心了，于是她们力邀王艾晚上看两场西甲比赛，逼着王艾去看他的对手们是怎么追赶他的：让你丫不让、让你丫幸灾乐祸！ 晚上八点开始的巴萨与萨拉戈萨之战最终主场作战的巴萨3:1取胜，梅西依然保持了较低的射门次数和很高的进球效率，全场3次打门2次打正，就这2次都变成了进球。观赛过程中，王艾的三个女人都变成了梅西的球迷，全程欢呼不断。 这场比赛过后，三个女人挑衅的邀请王艾看下一场皇马与毕尔巴鄂之战，王艾想了想，果断的以夜练为名逃之夭夭。可等他回来看到结果的时候却大呼后悔：c罗全场11次打门、7次打正，但进球0个！ 我怎么就走了呢！瞅着她们叫了90分钟最后黑脸的样子，该多可爱啊！ 絮絮叨叨的王艾又跑到健身房里完成了今天的全部训练内容之后，杀进主卧一场大战将黄欣和雷奥妮击溃。可躺在两人中间的大床上，王艾却睁着眼半天没睡着。 “要不你也多踢几场吧，总这样被追赶也不是事儿。”一身浴袍的黄欣靠着王艾的肩膀：“还差5球了，他追的真紧。” 王艾长长出了口气摇摇头：“还是算了，他这么踢消耗太大，后半程就难说了。其实真按一个赛季算，我踢的比赛不比他们少多少，但我都是状态饱满、无伤无病打的。” 另一边闭着眼快要睡着的雷奥妮嘟囔道：“出场少、状态好，新闻价值高，商业价值高，这是我们男人精心算计过的。” 黄欣调整了一下姿势和王艾靠的更紧了：“唉，都场均3球了还甩不开。” “下次转会挑个有空间的。”雷奥妮翻身过去背对着王艾打算睡了。 “嗯，那就可以多出场了。”黄欣嘿嘿笑道：“到时候再创造一个让人绝望的记录！” “哈！在床上吗？” 黄欣气的抬起头，指着雷奥妮的后背推着王艾：“喂她！” 第二百四十节 光辉岁月（十） 说来有趣，王艾在拜仁、国米、切尔西都有过因国家赛事而错过联赛，而球队不是输球就是平局、比平时成绩差一大截的现象。更有许多比赛几乎是在必败的情形下被他上场挽回，从而一次又一次向球迷、向俱乐部、向主教练证明……“没我不行”！ 在事实的教育下，不论多么顽固的教练最终都选择了“屈服”。穆尼里奥批准了唯一一个不参与防守的名额，海因克斯放弃了压抑巨星、保持团队的原则。 意外被纽伦堡逼平，即将前往巴伦西亚客场作战的拜仁要求王艾和皮萨罗联手出击，争取拿下小组第一。 11月20日晚上8点45分，王艾、皮萨罗、里贝里、克罗斯、穆勒、小猪、拉姆、丹特、阿拉伯、博阿滕、诺伊尔，全员暗红色球衣面对白衣黑裤颇有德国国家队球衣风格的巴伦西亚。 比赛比较顺利，阵型前压的拜仁利用强大的攻击阵容在比赛的前半个小时就打进了两球，上半场最后5分钟巴伦西亚发力追回一球，很快又由插上的小猪回敬一个，以3:1结束了上半场。下半场开场拜仁抢攻得手，王艾距离球门四十米外的突然一脚远射，以炮弹一样的速度和力度冲进球门，打的梅斯塔利亚球场鸦雀无声。 比赛第60分钟王艾被终于复出的戈麦斯换下，戈麦斯上场表现积极，又给穆勒助攻了一个，让f组的头名之争彻底失去了悬念。坐在场边的王艾偷偷打开了随身的小电视偷窥同一时间的巴萨与莫斯科斯巴达、皇马与曼城的比赛，结果喜忧参半：梅西又打进两个，保持着在欧冠进球数上和王艾的1球之差，而c罗……大概是最近状态不好，怎么也进不去。 三天之后德甲第13轮，在王艾上一场打进两球、戈麦斯替补上场有助攻、皮萨罗无伤无病略有疲惫的情况下，本来可以考虑让王艾和戈麦斯这对双中锋战术的原始版出战。但，曼祖基奇伤好了…… 总不能打三中锋战术，最终海因克斯让王艾首发争取联赛获胜，改变上一场被逼平后不利的舆论环境。让曼祖基奇搭档双中锋首发，争取找回他的好状态。让皮萨罗轮休，让戈麦斯做替补试试这回能不能表象更好……典型的既要、又要。 汉诺威号称硬骨头，可24号这天从安联球场离开时，已经变成了一地的碎骨头。王艾先声夺人开场第1分钟就进了球，简直顺利的不敢想，他只是寻常的往前跑、跑着跑着就接到了克罗斯的过顶传球……然后，队友们依次发威，马丁内斯难得首发，兴奋的插上助攻打入一个精彩的倒钩，克罗斯、里贝里也都在上半场取得了进球。下半场王艾又打入一个，然后中卫丹特抓住角球的机会顶进去了一个，最后是替换曼祖基奇的戈麦斯竟然也打进了一个。 最终7:0击败汉诺威！ 第二天晚上王艾在家强迫女人们陪他看比赛，前天先进行的西甲第13轮皇马与马拉加的比赛c罗又没进，7射1正0中。而今天晚上则是巴萨与莱万特的比赛，王艾觉得梅西有可能被c罗传染，结果却大失所望，客场作战的巴萨4:0取胜，梅西5射3正2中保持了极好的竞技状态，以至于让王艾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体能不如梅西？ 如今三个超巨在欧洲金靴榜上的对抗形势是王艾、梅西、c罗，26:21:16。王艾拼了许久，拼了场均3球的恐怖效率，最终却依然和上赛季后半程的情况差不多，要早早甩开两个对手的目的竟然没有实现。 这让王艾终于有了一点情绪，第二天他主动找到了海因克斯表示他的体能没有任何问题。坐在办公桌后边的老帅摘下眼镜，想了想：“我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周末，也就是国际足联即将公布2012年金球奖最终三人名单的前夜，客场作战的拜仁突然恢复了单前锋战术，王艾也在密集的一周双赛的赛程里突然打满了全场。在队友们状态普遍一般的情况下，被激发起了斗志的王艾格外凶猛，上下半场各自打入三球，用两个帽子戏法彻底征服了黑森林球场。 当比赛结束，以0:8惨败的弗莱堡队球迷竟然稀稀落落的给走到场边的王艾送上了掌声，尤其是满头大汗的他在给汉斯签名的时候。 由于西甲14轮是在周末，所以王艾暂时的将欧洲金靴榜的对抗形势改写为了32:21:16！迄今为止梅西单场进球最多是在两个赛季前的欧冠上，也只是单场5球。王艾不信本赛季一场没歇、而且连续一周双赛的梅西也能爆发到他这种程度。 全程旁观了这场比赛的贺炜在直播中难得的情绪奔放：“小王儿通过这场比赛将他个人也是世界足坛前锋的进球效率，史无前例的提高到了场均32！朋友们，场均32！场均帽子戏法！这是展现在我们所有人面前的、难以置信的事实。” 明天既是国际足联金球奖三人名单的公布日，也是亚足联的年度颁奖礼，王艾在比赛结束后连夜回到慕尼黑，带着他的未婚妻、助理、保卫，以及特意来接他的贺炜小组，一起搭乘国际航班飞往吉隆坡。 在飞机上呼呼大睡，下了飞机也没缓过来的王艾在夕阳中的吉隆坡狠狠伸了个懒腰才上了老沈来接的面包车赶往酒店暂时休息。今天晚上他要作为颁奖嘉宾之一，为亚洲足球先生获得者颁奖，候选人有中国的陈涛、韩国的李根浩、日本的香川真司。 晚上八点，稍事休息的王艾来到会场，坐在亚足联代主席张吉龙身边，微笑面对镜头、不时鼓掌，当主持人将他请上台准备颁奖时、在他尚未拿起信封刚刚转身之际，掌声忽然而至。 刚刚人们的手机上接到了最新消息，国际足联本年度的金球奖最终三人名单是：c罗、梅西、王艾！ 渐渐的，从前到后，从球迷到官员、到球员到教练，人们热情的站起身向台上一身正装、面带微笑的亚足联50年最佳致敬，向连续七年入选国际足联最高奖最后三人名单的亚足联特别执委，致敬！ 第二百四十一节 天河倒转（一） 这是亚足联历史上首次由现役球员颁发重大奖项，也是首次同队队友之间颁发奖项。当陈涛从王艾手中接过了亚洲足球先生奖杯的刹那，兄弟俩握手拥抱，闪光灯连绵不绝。 没有任何亚洲人会对此发出质疑，没有任何亚洲足球人士会批评代理主席张吉龙，这一切都实至名归。 “对，暂时还不能回国，我要到冬天。”面对贺炜的直播采访，王艾说笑了一句扭头看陈涛：“你呢？” 西装革履、头发锃亮的陈涛坐在王艾身边一点头：“我也得抓紧时间回欧洲，今年球队形势有点紧张，再说我连冬歇期都没有的。” “还是争取一下吧。”王艾和陈涛商量：“圣诞节之后抽空回去一趟吧，我记得去年你得奖就没回去，体育频道也要收视率的，你好歹支持一下？” “嗯……”陈涛想了想点头：“好吧。” 贺炜转过头来面对镜头：“这段掐了啊……” 这边几个人说说笑笑，那边由老沈代张吉龙出面组织的小型庆功会也在进行当中，韦迪主任和老沈言笑甚欢，许青莲和陈涛女朋友窃窃私语。从带许青莲见赵旭日、去阿曼到这次参加亚足联颁奖典礼，分别对应王艾最好的私交、王艾最紧密的朋友圈、王艾的官方社交圈，于是关于“王艾不举行婚礼”的消息也在一圈圈的向外辐射。 韦迪主任也亲自表示了关心：“领导们对你什么时候结婚都挺好奇的，也做过参加你婚礼的打算，你突然决定不办婚礼了，还挺意外的，你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吧？我礼金都准备好了。” “诶呦，您可饶了我吧。”王艾举起双手：“我不办就是因为领导太多了，我怕伺候不过来，回头再给我穿小鞋。” 韦迪奇异的看着王艾：“你要这么说……本来不想给你穿的。” 结束了直播也坐在人群里的贺炜和大家一起哄堂大笑，心里却在琢磨这事儿能不能在节目里利用一下。既然王艾没背着他也就证明王艾没打算保密，也许他还有意让体育频道帮着放风、顺便解释呢？ “没有没有。”庆功宴散了之后，王艾在房间里招待贺炜坐下喝茶，顺便塞给他一小箱的德国大肘子：“慢慢传播就行了，其实我不办婚礼这事儿大家都能想通对吧？” 贺炜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我们也替你为难过，办小了叫人瞧不起，办大了说出去不好听，这尺度很难把握。” “是呗。”王艾点头：“我和我媳妇都觉得还是不办的好，再说上边可从来没断了要求移风易俗，大操大办这个事儿在道德上容易犯说道儿。” “其实姚明那种也可以的，规模不小但不对外公开的。”贺炜做了个手势：“算是一种平衡，对内对外都有个交代。” “我们也考虑过。”王艾坦然道：“大姚是体育世家，所有关系都在体育这个圈里，谁家孩子出息到这个地步都得这么办，所以大家都能理解，也就不会有人瞎传话。我的问题是社会关系有点太复杂……” 陪坐在一旁的许青莲自然接话道：“复杂到了我们根本控制不住场面的程度，所以为了防止出现不良后果，还是不办为好。婚礼这个东西，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帮助，反而有害。” 贺炜沉吟着点点头：“真不用我们体育频道对外说一声？” “不用。”王艾摇头：“我其实也算是给各方一个交代，主要是赞助商那边担心我老不结婚，这么大了容易被传闲话，可能会导致他们利益受损。至于普通球迷其实无所谓的，纯粹是好奇心，但他们更关切我在赛场上的表现。你们真要帮我说，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说这个事儿。” “移风易俗？”贺炜笑道。 王艾赶紧笑着摆手：“你可别害我了，我可不想被人恨。我是不差钱，可老百姓礼尚往来的，不办事情怎么往回收？连上边都只能是隔个几年提倡一回的。” “好吧。”贺炜放下茶杯站起身：“那我就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 王艾和许青莲两口子同时起身，许青莲笑呵呵的道：“谢谢贺哥。” 送贺炜出门的时候王艾突然想起来个事儿：“诶贺哥，你把你家庭地址给我写下来。” 贺炜满头雾水的在一张白纸上写完了抵制抬头看王艾：“这怎么个意思呢？” 王艾收好白纸陪着贺炜重新走到门口：“我婚礼虽然不办，事儿却不能差。你们频道我打算每个人都送一包喜糖，像咱们这种朋友关系的我额外送一份纪念品。” 贺炜恍然，拍拍王艾的肩膀：“周到！” 30号上午，王艾一行人马风尘仆仆的回到慕尼黑，由于冬歇期马上就来拜仁的赛事依旧保持着一周双赛的节奏，明天就是德甲第15轮。虽然对手是多特蒙德，但王艾上一场已经打满全场，中间又跑去马来西亚，所以肯定上不了了。相形之下，没有冬歇期的西甲反而更从容一些，明天才是第14轮。 当天王艾到俱乐部销假果然得到了他可以在家休整一天的消息，随后又跑到慕尼黑大学数学系找到了自己的老师问了一些课程上的问题之后才回到家中。倒时差对于王艾这种严格生活规律的人很痛苦，即便已经习惯了用睡觉来调节，但不能睡觉的时候总是会打不起精神来。 好在王艾还有学习可以消遣……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当天的训练量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王艾便上楼早早的睡了，这种调节一直持续到2013年第一天的午后，就是午睡后，王艾才感觉完全找回了日常状态。 晚上在家打开电视看队友们的表现，结果也是巧了，又一场平局！队友们很卖力气，奈何多特蒙德也是满心不服，在安联球场持续了整整90分钟的高声呐喊中，还是打成了1:1平。 “上一次是客场逼平，这一次你又笑什么？”黄欣、雷奥妮、许青莲一起挤兑王艾。 第二百四十二节 天河倒转（二） “我笑了吗？”王艾板起脸，随即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咳，我这是苦笑，你们没看出来吗？我苦涩的跟喝了无糖咖啡似的！为什么偏偏亚足联颁奖典礼要安排在这一天让我不能帮助队友们作战，任凭多特蒙德在安联球场全身而退？为什么？” 女人们纷纷撇嘴，手拿遥控器的雷奥妮随手一按：“看看巴塞罗那和皇家马德里吧，换换心情，我觉得他们会赢的，是吧？” 王艾四仰八叉的往沙发上一躺：“我就这么一个弱点，你们轮番揪！” 黄欣仍然下意识的向旁边看了看才想起来，因四个人之间过于复杂的互动他们现在看球临时挪到了三楼，于是才开口道：“生于忧患啊，你没发现你被那两个家伙逼出了更高水平吗？” 雷奥妮扭头看黄欣，忍不住点头：“还真是这样，以前最高效率勉强维持在20，现在都32了。” 许青莲笑嘻嘻的放下橙子：“所以，我们给梅西欢呼有什么问题吗？” 王艾眯着眼威胁了一下许青莲，叹口气将双臂环抱住身边的雷奥妮和许青莲，把手放在她们的小腹上：“所以说，人，都是逼出来的。” “啪啪啪！” 香蕉皮、橙子皮一起飞在王艾的脸上，黄欣愤愤然：“早知道还不如就在一楼呢。” “啊！”王艾又仰靠在沙发上：“我死了！” 没人管他死不死，三个女人看比赛可不光是和王艾逗乐，黄欣、雷奥妮都是足球业内资深人士，关注当下足坛最显赫的几个人、几个球队的情况算是工作调查之一。而许青莲作为家中女人的代表，无冕“球王”的妻子，就更应该关注了。 电视机里吵吵嚷嚷的声音终于把王艾“唤醒”，两场比赛串换着看，最终女人们还是一致决定看踢法更好看的巴萨，可能是休息一周体能状况得到好转，也可能是金球奖到了最后冲刺阶段，今天梅西的射门次数比前几场高，也达到了8次，射正次数是5次，进球是3个。c罗那边看赛后统计，依然是滥射，总共有11脚射门，其中6次打正，进球还不错，有2个。 电视机播放梅西的赛后场边采访了，雷奥妮随手关闭了电视扭头看着神色严肃的王艾：“5场、8球。” 许青莲的表情同样严肃：“32:24:18，14个球对c罗来说都不难，只要舍得下面子，就像今天的梅西一样主罚两个点球的话。” 黄欣略微担心的看着王艾：“我们终究是领先的。” “哈哈哈，对呀，我是领先的我愁什么？”王艾突然指着电视机：“你觉得那两个家伙有我在上边不断领跑就会舒服吗？哈哈！” 雷奥妮忍不住点头：“可也是，我如果是梅西的话，场场比赛不落，个个点球不放过，拼尽全力追了三个月还是比你少8个，而且更可气的是你才踢了10场……反正我觉得要追上你是挺难的。” 黄欣笑着点头：“c罗恐怕也这么想的，同联赛有一个梅西总是进球领先他就够可气的了，欧洲还有一个能压住梅西的，这超级巨星可真不好做。” “也许这也是国际足联愿意见到的吧。”许青莲沉吟着：“他们三个虽然都不好受，但就像上赛季西甲德甲历史进球记录双双被破一样，足球这项运动的上限被他们联手拔高了。” 黄欣看了一眼许青莲点头道：“要这么说，他们仨还非得这么做不可了？” 雷奥妮起身：“博士太强，过去的对手起码在射手上太弱，所以我们都忘了一句话：职业足坛是残酷的。走吧，下楼训练，我们也要训练。” 许青莲、黄欣同时起身，王艾挠挠脸：“练成肌肉女，没准儿我就不爱你们了！” “没事儿。”雷奥妮回身潇洒的一摆手：“我们爱你。” 黄欣路过王艾身边的时候伸手摸了摸王艾的脸：“不想总输给你。” 许青莲路过王艾身边的时候拍了拍王艾肩膀：“兄弟，走啊。” 王艾望着三个毛寸笑嘻嘻的下楼去，总感觉自己家里好像有点奇怪。 三天之后，白俄罗斯鲍里索夫巴特队来到安联球场，这个在主场差一点把拜仁灭了的无名之辈，难得的引起了拜仁球迷的兴趣，海因克斯也决定在这场本来没有意义的比赛中全力以赴：拜仁可以输，但不是可以输给任何人！ 王艾、皮萨罗、罗本、里贝里、穆勒……全主力首发！ 比赛结果是，王艾完成大四喜、皮萨罗打入两球、罗本和小猪各入一球，拜仁以8:1的比分给了挑战者一个深刻的教训。 回家时听到喜讯：同一天进行另外两场欧冠比赛中，皇马和巴萨分别战胜阿贾克斯和本菲卡，首发出战的c罗打进1球，而梅西竟然时隔三个月本赛季第二次打了替补，最终3射1正0进球。 如此，欧冠金靴的对比变成了王艾、梅西、c罗的12:7:5！ 看到这样的结果，王艾总算小小的舒了口气。虽然欧冠金靴是他们三个超巨的次要战场，也是王艾被迫迎战的次要战场，但怎么说也是重要数据之一，更是从0506赛季开始至今连续7个赛季里王艾唯一丢过的一次头名。在1011赛季输给了梅西之后，王艾六次获取这一荣誉却被从中间一刀两断。 相反，在主要战场上，王艾已经欧洲金靴六连冠！ 正是因为多年来对欧洲、欧冠金靴的把持，王艾才能以“效率王”的身份跻身顶尖三人之一。而c罗和梅西对王艾的威逼，也恰恰盯在了王艾的要害上，输了这场竞争，王艾丢掉的绝不仅仅是一个金靴奖杯和一个文字上的记录，更是会丢掉超级巨星的身份。 如果本赛季真的无法在主要战场取胜，那么次要战场的胜利就成为王艾的救命稻草，他可以凭此维持一个“弱势超巨”的身份，从而给他下一赛季重塑金身赢得时间。 但前提是…… “要这么下去，真的无法留在拜仁了。”家里人一番商议后，雷奥妮幽幽一叹：“谁能想到是现在这个样子呢？” 第二百四十三节 天河倒转（三） 生活习惯的相似和社会关系的交错，是驱动王艾离开国米的下一站选择了德国的重要因素，也是雷奥妮为首的cy体育一系人马所热烈支持的，加盟拜仁可以巩固cy体育在德国的根基。 然而，人们无法预料的是，从王艾离开国米之后，国际足坛的三个超巨并立的局面快速形成。进而，同在伊比利亚半岛的梅西和c罗分别代表巴萨和皇马展开了激烈竞争，并逐渐威胁到了王艾的超**基。 这个时候，德甲少四场比赛这个原本无所谓的事情成了关键，也成了王艾的要害。王艾可没天真到认为那两个家伙对自己毫无敌意，哪怕是c罗，如果有机会将自己踹下超巨舞台，也绝不会留情，顶多事后给个安慰。 去年年底，《踢球者》杂志曾经统计过当代球星收入情况，其中最受关注的顶尖三人分别是：王艾25亿欧元、梅西07亿欧元、c罗05亿欧元……杂志主笔评价：中国皇帝首次将这一数据的计量单位从千万提升到亿。 这份统计震惊了国际足坛，许多人第一次体会到了亚洲足球市场的强大实力，哪怕这份统计还少算了5000万，但那也是一亿的市场。如果王艾倒下，梅西和c罗就会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资本主义社会最真实的东西始终是钱。 经过上赛季后半程和本赛季至今为止那两个家伙的表现，王艾一家人都确信那两个家伙有着一定的默契：既互相激烈竞争，也联手挤压王艾。 所以当雷奥妮亲口说出离开拜仁的选择之后，女人们略沉默了会儿便同时看向王艾，王艾摆了摆手：“那就开始吧，你们琢磨，明天辽少的孩子们来了，我还要带他们。” 今年的辽少联赛早已结束，带队的还是年轻的于明，至于张引和老默特萨克这两个老头，早就以“超越体育劳动模范”身份跑海南王艾为自己修的、却几乎从没去过的度假村玩儿去了：谁乐意从冰天雪地的东北跑到冰天雪地的德国度假？ 王艾在家热情而简单的迎接了这批面孔不同的辽少联赛最佳阵容成员，并将他们再次安排到了自家后院那处闲置的房子。经过去年的磨合，王艾的这个特别冬训营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机制，全都委托给雷奥妮和于明协调，至于许青莲和黄欣，都选择不露面。 孩子们来到的第二天，王艾带上他们前往奥格斯堡，他将以主力身份出战德甲第16轮比赛，由于德国冬歇期长达一个月，而西甲只有半个月的假期，这意味着这段时间将是两个对手在射手榜上追赶的良机。所以王艾要尽量在冬歇期之前的比赛里多进球，让两个对手追不上，或者投入过高的成本来追，削弱赛季后半程的进球能力。 最近曼祖基奇虽然复出了，但状态不佳，而戈麦斯反而表现不错，于是本场比赛王艾和戈麦斯搭档出任双中锋，穆勒、里贝里、克罗斯、马丁内斯…… 王艾自费买了20多张球票让辽少的未来之星们坐在一群穿着神色羽绒服、戴着绒线帽的德国大老爷们中间亲眼观赛，培养他们对五大联赛的认识和雄心，自己则在场中与队友们并肩作战。 脑门子有向依然兼职辽足副总的老沈看齐的于明和雷奥妮一左一右夹着这些孩子们，好在孩子们算是老实，他也就偷懒认真看球。当孩子们兴奋不已的时候，其实于明也很兴奋，作为一个踢了一辈子足球的人，在全球最好的球队、最好的球星比赛时亲眼目睹，绝对不虚此行。 比赛第9分钟，拜仁在攻击中球落到了王艾脚下，王艾在罚球区边角一带连续带球、连续变速，用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脚步完成突破，在戈麦斯主动拉边配合的情况下先拔头筹，一脚精准抽射，把球门后方的大老爷们抽的人人捂脸。 在欢呼的孩子们中间，于明还不忘了临时上课：“看看，这就是我平时总跟你们强调的脚步问题，别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人人都会走路，但我们要把脚步变成武器。” 孩子们认真的睁大眼睛看场边大屏幕的回放，等比赛重新开始了才有一个胆大的问道：“我们能问他吗？” 于明伸手给了这个孩子一个脖溜子：“带你们来干什么来了？你们要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尽量榨干他所有的本事！” 近来对“榨干”这个词有点敏感的雷奥妮一哆嗦：“集中精力！” 于明下意识的神色一正，他上边还有辽足一线队教练、辽足经理、超越体育总办，然后才是雷奥妮！所以明知道雷奥妮说的不是他，也有点紧张。 奥格斯堡的抵抗没持续多久，上半场第22分钟里贝里下底向球门渗透，在距离近门柱7米左右的位置上把球分到中路，始终准备的王艾上前一蹴而就，从密集的人群里一条非常狭窄的通道打进球门左侧。 在又一次欢腾的孩子们中间，于明言简意赅：“无球跑动、变速和时机。” 在雷奥妮的旁边，瑟瑟发抖的孩子们齐齐点头。如果说于明好歹还能看见雷奥妮，那他们只是听过雷奥妮的传说，那个让他们的前辈、父辈痛恨又无可奈何的“超越女王”。 比赛第35分钟，克罗斯中路分球给穆勒，王艾在罚球区里拉边接到穆勒的短传后回磕，可惜穆勒随后的一脚射门被后卫挡了出来，足球就要从王艾的身边滚过。王艾猛然加速跑追上足球后，赶在面前不远的奥格斯堡后腰球员追近之前，没停球跑动中转身抽射。那一刹那他选择了一个球门的左上死角，不但球进了，还利用对方后腰的前胸找回了重心。 “脚法。”于明再次言简意赅的指点。 “还有对重心的控制。”雷奥妮也用中文参与了讨论：“即便没有最后靠的这一下，这球也应该能进，可以在身体整体失去重心的情况下控制一部分保持重心完成射门动作。” “那一靠，更体现了对身边所有动态的掌握，是一种更高层面控制重心方法的体现。”于明赶紧趁机多说两句。 第二百四十四节 天河倒转（四） 上半场最后一分钟，王艾在罚球区外给罚球区里的戈麦斯传球，但不知为何足球突然跳了起来，结果被附近的穆勒抓住机会把球打进，双方带着4:0的比分回到更衣室。 短短15分钟过后战火重燃，不过这一次拜仁在天寒地冻中终于有点疲惫了，开始侧重于了防守。王艾和戈麦斯轮换回到中场协助，论防守能力，俩人大哥别说二哥，统统不及格，好在回来就行。 被动局面持续了十分钟，奥格斯堡有点沮丧，而拜仁也缓的差不多了。第66分钟，里贝里犀利下底，王艾和戈麦斯一前一后冲进罚球区。里贝里虽然冲的是前点王艾传的球，但球到的时候，正在跳起的王艾背后，却又在滑行路线的戈麦斯身前至少4米。 王艾不但跑快了，还跳早了。 就在于明和辽少的孩子们的神色从兴奋向遗憾转变的瞬间，跳起在半空中的刹那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他极力向后弯曲脊背，最终足球蹭在他的肩胛骨上略微变向减速。 本来已经减速只是维持着身体惯性的戈麦斯猛然发现足球飞向了自己正前方不到一米，且是高空球，而对手们正乱成一团。 借着冲势跳起的戈麦斯轻轻松松的以一个势大力沉的头球将比分变成了5:0。 “这个……”被23个孩子眼巴巴看着等解说的于明，甚至注意到连雷奥妮都在等他的分析，神色艰难：“我……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是对身体掌控到了非常高的高度才能运用出来的方式。也是，咳，不正规的、高成本的技术。” 说到这，于明终于说顺当了：“当你们成长到一定水平之后，才能向这个方向攀升，现在暂时不可以。其实觉得小王儿不大可能专门练这个的，这就是在身体极高掌握水平的情况下，在比赛中的灵机一动，不值得专门总结和学习。你们只需要记住对你们自己的身体要追求高度掌控就好。” 另外一边的雷奥妮听到这点了点头：“你们还小，今天带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开开眼界，看看顶级球星、顶级球队、顶级联赛是什么样子，你们还有时间。不过，时间也不能浪费，他像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每天八小时训练了。唯有刻苦，才能成才。” 听了雷奥妮的话，于明暗中点头：超越体育就是大气，辽少联赛去年带来了最佳11人，今年扩大一倍，把八只辽宁少年联赛球队的优秀球员凑成了一个球队，整整23人全带来了。而其中隶属于三支辽少的只有7个人，其他的16个人，有5个来自于两个大连队、有4个来自沈阳队，还有1个是鞍山队的。 这是王艾和超越免费为其他球队培养青少年，这份对足球的热爱和对青少年的支持，真的和他那批即将开办第三届冬训营的队友们一样了。 球场中，抱着王艾的肩膀不断摸他后背的从戈麦斯换成了里贝里，又换成了穆勒，连沉默寡言的克罗斯都跑过来发出赞美：“神奇的肩胛骨，你为它投保了吗？据说你的双腿和双脚没有保险公司愿意承保是吗？” 欢声笑语之中比赛重开，垂头丧气的奥格斯堡在比赛第78分钟又一次遭到重击，这是穆勒突破时创造的一个直接任意球，而直接任意球是王艾留的后手之一，所以上赛季的主罚手是范比滕，这个赛季换成了阿拉巴，王艾始终都是第二主罚手。 而现在，也顾不得了，王艾亲自操刀，让小城奥格斯堡的观众们亲眼领略了一把“卡洛斯式大力抽射”任意球的魅力：从正对球门的人墙外侧用左脚背外侧猛抽出去，足球飞行路线的大半在门柱之外，一直到门前才拐回来！ 气势磅礴、教科书一样完美的动作让看台上所有人的目光停留在王艾身上久久挪不开。 “努力吧。”于明指着场中奔跑的王艾：“这就是你们的榜样，希望你们……嗯？” 眼巴巴盯着于明的孩子们转过头去，而坐在于明后边的孩子有的已经开始尖叫了……原来王艾这次进球后跑到场边面对着拜仁看台左腿跪下、右腿蹲立，上身向右倾斜，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向右前方横指，正指着奥格斯堡球门的方向。 拜仁球迷不知这是什么庆祝动作，总之王艾满脸笑意的给他们表演，乐就是了。可于明带来的这批孩子知道，这是国内正热闹的“航母style”，是广大网友对刚服役两个多月的辽宁舰航母首次舰载机起降训练时飞行助理的模仿秀！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万里之外，在他们心目中的大球星身上竟然能看到这个网民的自娱自乐。 王艾老早就在关注辽宁舰了，两个月前张教授曾给他发短信，还告诉他眼下还在紧张训练中，将来有机会可以带他去。这两个月有空王艾就上网搜搜消息，舔舔屏，航母style的事儿他当然注意到了，14轮对弗莱堡的时候他就想“与民同乐”来着，可惜他把那个动作想简单了，身体重心完全维持在右脚上，还有让右臂挥舞的极为有力，一不小心就趴在甲板上…… 所以当时王艾为了防止出洋相、更主要的是防止给辽宁舰抹黑，硬是没敢比划。然后就是去亚足联，回来第15轮没上，三天前欧冠倒是上了，但考虑到政治影响最终还是决定忍耐一时，一直到今天实在忍不住了。 再不比划，这事儿就过劲了。 动作持续了两秒左右，王艾就被队友们扑到在草地上，而再开球不久王艾就被海因克斯换下了，从而以又一个大四喜结束了他的本场比赛。 晚上回到慕尼黑，王艾和孩子们一起观看了皇马与巴拉多利德的西甲第15轮赛事，最终皇马客场取胜，c罗依然靠着射门次数弥补他最近不太好的状态，最终勉勉强强打入一球。第二天王艾晚上再次和孩子们一起观看了巴塞罗那与皇家贝蒂斯的比赛，梅西依然是那么高效，全场7次射门、5次射正、帽子戏法！ 欧洲金靴榜：36:27:19！德甲提前一轮，比西甲少四场！ 王艾忽然感觉好累！ 第二百四十五节 天河倒转（五） 10号中午，王艾正在家吃饭，兜里电话响，不耐烦的拿出来一瞅，呼出口气放下筷子走到后门附近嗯嗯嗯、啊啊啊了一阵才回来坐下接着吃。吃完了上楼准备午睡，许青莲好奇的问：“谁的呀？瞅你郑重其事的。” “大使馆的。”王艾抽了抽鼻子：“让我稍加忍耐，说你的拳拳之心组织都知道了，但……这种事儿你就不要再参与了。” 许青莲拍掌大笑：“我就说你不要做，你非要做，挨训了吧？” 王艾招了招手，望着面带疑惑靠近的许青莲深情的道：“我爱你。” “你、你干嘛？”许青莲吓一跳，却也有点惊喜。 王艾眨眨眼；“……你爱听吗？” “啊？”许青莲睁大双眼。 王艾撒开手，顺便还嫌弃推了许青莲一把，转身坐在床上双手一摊：“呐，你都爱听，国家能不爱听吗？尤其是我这种能量大、诱惑多的人，就要抓紧一切机会对祖国表达我的爱意，省得国家担心我叛逃！” 许青莲深呼吸：“哦，原来还有这个道理。” “……哈哈哈哈！”王艾突然指着许青莲狂笑：“骗你的！我就是不想看你那么得意！啊哈哈哈！哦哦哈哈咳咳……” “嗷呜！”许青莲化身东北虎，今天不把你撕碎了，出不来这口气！ 午睡醒来，王艾准备前往俱乐部参加赛前训练，顺便在俱乐部解决一顿晚餐，许青莲临行前还在问：“今天能上吗？你两天前刚打了一场，两天后还要去世俱杯？” 王艾哂笑：“这都什么时候了？教练要是这时候给我拖后腿……呵呵。” “就给你拖呢？”许青莲的气还没消。 “如果非要拖我后腿，我也不能罢赛。”王艾这次很认真的道：“但我可以在俱乐部更重视的欧冠上放水。” 说到这，王艾耸了耸肩：“作为一个超级球星，我有选择的权力，我也有不受指责的权力。哪怕俱乐部知道我是在报复，他们也没办法。就像今天晚上的比赛，如果不让我上，我明知道俱乐部是在针对我，我也没办法一样。” “互相伤害呗？”许青莲抿了抿嘴上前两步重重的揪着王艾的衣领子，帮他系好了领口，还拉了拉他的绒线帽：“不远也别大意，万一感冒了可麻烦，你最近身心状态都一般，免疫力应该不高。” “嗯。”王艾从善如流，老老实实的接受着未婚妻的爱意。 等他被收拾利索了，还抬起手冲楼上抱着孩子的黄欣挥了挥，随口交代许青莲：“训练营的孩子们还能在我家呆两天，然后就去图宾根了。” 许青莲笑了笑，等王艾走了上楼跟黄欣学，黄欣也笑了：“我又没有被限制自由，无非是不能带着孩子出现罢了，雷奥妮还得跟着到处跑呢。” “是呀，多亏了狮子了，博士最近根本没心思安排。”许青莲坐在黄欣身边，看着王胜蹬蹬蹬跑出门：“他本来就不喜欢细细碎碎的工作，这时候狮子要不站出来，他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就冒火了，呵，超级巨星呀，完人呀。” 黄欣听着呵呵直笑：“说的好像你不爱似的。” “爱呀，就像好多小姑娘一样。”许青莲双手放在大腿下晃悠着身子：“但我最近真是有点替他担心了，黄欣你感觉到没有？博士这一次好像真的用尽全力了。” “嗯……”黄欣想了想还是摇头：“其实算不上，南非世界杯决赛那场才是，也是唯一一次，他是一个没有底牌就坐不住的人。” “现在他还有？”许青莲吃惊的看着黄欣：“他都忘了要一打三了。” 黄欣瞪了许青莲一眼：“他还没服输，只是对手逼得紧、又跟的久，他又输不起，所以压力有些大。他真要觉得不行的时候，那就不仅是要上场了，还得要点球、要直接任意球、要中锋，还得脱了他那双啥用没有的护膝。” “啊，这样。”许青莲想了想，突然道：“诶你说梅西怎么还能坚持呢？他就不累吗？我记得他最近的数据，也差不多是场均两球了吧？他可没有博士这样的身体条件。” “雷奥妮不是说了吗？职业足球是残酷的。”黄欣摇头：“不论是大球星还是小球员，竞争无处不在。甚至可以说拿的越多，输了也损失越大，所以竞争也越激烈。现在他们三个其实是分为两个战场的，一个是伊比利亚半岛内战，就是梅西与c罗之战，另一个就是在五大联赛的层面上，他们两个联手与博士的战争，甚至可以代表西甲与德甲的博弈。博士无路可退了，就输了也要摆出来一个顽抗到底、明年再来姿态。而且……” 黄欣说到这忽然笑了一声：“随着他们开启了超巨战争，他们三个的网络搜索量翻倍往上涨，可同时，其他球星的搜索量都有不同程度的下跌。” “哦？”许青莲眨眨眼：“要这么说，他们仨打成这样还能排除对手？” “可不？他们俩打架最终威胁到了博士。那他们仨打架也是一样的，其他人……”黄欣信手画了一圈：“全受威胁，所以难受的不止是他们三个，所有顶尖球星都跟着难受，只是他们仨是不得不打，毕竟历史上从未出现过三个贝利式的超级球星并立的场面，媒体、赞助商甚至球迷都不适应，都下意识的迫切的要求他们分出个高下来。” “可是，好像一时分不出来。”许青莲仰着头：“上赛季他们仨就已经做好了分工，博士的效率、梅西的天赋、c罗的努力，壁垒分明。我看不出来谁有突然下台的可能，除非严重受伤。但我觉得既然博士防备了这点，他们两个肯定也有准备，不会被这个问题击倒。” 黄欣点点头：“这是历史习惯和现实格局的矛盾，国际足坛、各方各面恐怕都需要一个过程才能接受三个超巨共存的现实。但在那之前，这场战争只能打下去，而且战争带来的财富也是不能忽略的推动因素。” “突然觉得好像角斗士了，好可怜的感觉。”许青莲呵呵笑道。 第二百四十六节 天河倒转（六） 西甲的第16轮还要在一个星期以后，德甲拜仁这边却因为世俱杯的“插足”被迫将第17轮提前放了出来，这就意味着这场比赛过后王艾将比两个对手多打两场，总计给了对手六场的追赶机会。 心中念叨着这一切的雷奥妮陪着于明和辽少的孩子们坐在安联球场的看台上，心中也忍不住有些焦急，生怕王艾在铺天盖地的压力之下失去了控制力。 直到比赛打了十多分钟之后，雷奥妮这口气才松弛下来，她亲爱的博士顶住了这重重压力，在强敌门兴格拉德巴赫试图趁虚而入的同时坚决果决、毫不犹豫的拉起了反击。 今天顶替里贝里出任左边锋的王艾，与右边锋的罗本打起了他们最熟悉的切尔西式双翼，犹如两把轻灵的精灵剑，在门兴大军压上空虚的中后场反复捅刺，仅上半场就帮助球队4:1领先。 下半场半主力阵容的拜仁防线漏洞增多，开场前5分钟就被连追两球，一时间门兴声势大振。再此关键时刻，王艾又一次站了出来，他气度沉稳的接管了中场节奏控制，与心有灵犀的罗本、皮萨罗联手阻遏了门兴的一波流企图，在消耗了对手接近十分钟之后，又亲自主罚本场本方的第二个前场直接任意球，完成了他的帽子戏法。 5:3的比分随着王艾被换下保持到了终场。 “6场比赛，12个球的差距。”王艾坐在自家的客厅里叹口气：“还行吧。” 拎着行李的李俊笑嘻嘻的出来一屁股坐在王艾对面：“这个赛季是梅西的最高进球率了吧？15场，27球，场均18，优势在我。” 王艾点点头释然的长出一口气：“校长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旁听的刘亮吭哧一声笑出来，低声对身边的苏石和金元素道：“大决战、淮海战役。” 客厅众人除了一个王艾愁眉苦脸之外，其他人都很欢乐。 “走吧。”王艾看了看表站起身：“黄欣，我这就走了，你这边收拾收拾也回国吧。” 黄欣也站起身：“你不回来踢德国杯可以吗？” “可以。”王艾点头：“我跟海因克斯说完了，对手是奥格斯堡，刚被我们血洗，不会输。再说这场完了就是冬歇期，我要回国歇着，我的队友们也要回欧洲歇着，不是有句话吗？一只想要回家的军队是不可阻拦的？” 黄欣笑了笑：“大后天吧，我和雷奥妮还有于明他们一起走，还能赶上在家看你的决赛……能进去吧？” “呵！”王艾眯着眼环顾房间众人：“问你们个问题，伟大的、不可复制的、顶天立地的、前无古人的、法力无边的亚足联50年最佳老仙，在什么赛事里从未输过？” 众人不说话，看你一个人吹就挺好。 “呐、世俱杯！”王艾一拍胸脯：“我世界杯输过、欧洲冠军杯输过、亚洲杯输过、联合会杯输过，至于什么国王杯、足总杯、足协杯我应该也输过，反正记不清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俱杯我从来没输过！四战四胜、四个冠军、四个金球还有四个金靴！” 王艾摸着脑袋：“诶？日本为什么这么爱我？不知道我反日吗？啊哈哈哈！” 瞅着仰天大笑出门去的王艾，黄欣摇头低笑，随即又抱起肩膀望着王艾出门登车，还不忘了回头给她挥手的男人：“白担心了。” 杨军递给她一瓣橘子：“看不出来，博士有点、有点……” 黄欣看着金元素出去关了院门，接过橘子边吃边笑：“怎么？觉得他有点疯疯癫癫的？” “嘿嘿。”杨军摇头：“我可不敢这么说，我还指望他帮我把家里的事儿给平了呢。” “嘁！”黄欣飞了个白眼给她：“你家的事儿，我们家随便出一个人就能摆平，只是顾虑到影响不好所以才让他拿主意。反过来说也是因为你家的事儿虽然不小，但也不急，如果是急事儿，你觉得我不能做主吗？” “一切都靠你了呀。”杨军夸张的把下巴放在黄欣的胳膊上，抬起头瞪着天真的眼睛：“黄欣姐姐。” “看你我就生气，我怀疑青莲就是从你这学的毛寸，最终把我也给剃了！” 杨军装傻不吭声，她才不会告诉黄欣正是她和杨丽闲聊这事儿让许青莲听到，然后许青莲若有所思的第二天就去剪了头…… “唉，你也是要出去的人了，别总像个孩子一样了。”黄欣怜惜的摸着杨军的头：“咱们姐妹在一起五六年了，让你走我是真舍不得，唉，可是不走也不行啊，不能耽误了你。我有男人、有孩子，你还什么都没有呢。” “没有也没什么不好。”杨军小声嘟囔，在黄欣的目光下越来越小。 “辽足总办是个好地方，一群人互相参谋，最终大主意我和雷奥妮拿，那边负责日常工作。门槛低、上限高，特别适合你这种半个门外汉。”黄欣伸手拿过一把松子和杨军分了，顺手给回来的金元素和张光一人一把：“如果你愿意努力工作，这是一个飞黄腾达的渠道，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自学了很多，基础是够的，差的就是一个实际工作经验。如果你最终厌烦了想回归家庭，这个岗位也适合你平平淡淡的生活。” 杨军咬着下唇听完了，点点头：“那个，我还想知道，博士真没疯啊？” 黄欣狠狠瞪了一眼为了冲散离别时刻悲伤而故意搞笑的杨军：“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 说到这，黄欣也忍不住笑了声：“博士这是用疯癫的外在发泄内在的压力呢，最怕的就是都憋在心里，医学研究不是早就发现了心理压力过大的人身体也会出问题。” 无独有偶，带着众多随行人马登上飞机的王艾也被许青莲问了“你是不是疯了”这个问题，王艾的回答是：“对啊，我是疯了！怎么样？你敢把我送精神病院？你敢送我，马上就有人把你送进去，是不是啊、赵哥？” 赵丹咳嗽一声：“这种事儿我们也没经历过，要不，你们试试？” 第二百四十七节 天河倒转（七） 这趟世俱杯，拜仁发了善心，偷偷的跟王艾说让他把随行人马的机票票根都上缴，俱乐部给报销，以往王艾的女人、助理、保卫随行都是他自掏腰包的。当然，如果是回国参战的话那就更多了，光机票就三四十万，王艾还没地方找人报销。如果一定要让足协拿着这个钱，韦迪主任就得去搬砖。 搬砖干啥？盖楼啊！ 足协对盖大楼是有怨念的，明知道盖不成没事儿也得拿出来嘟囔嘟囔，这叫忆苦思甜！ 之所以拜仁突然这么大方，是因为拜仁不但以44分领先多特的30分当了半程冠军，甚至多特这个极为难缠的对手仅仅是第三，而第二的勒沃库森也不过积33分。在德甲形势一片大好之际，欧冠形势也不错，小组头名出线了。更重要的是，这半个赛季拜仁创下了无数不可置信的记录，包括德甲最佳开局纪录，以及从第五轮开始至今的德甲前n轮进球记录…… 今天赛后媒体盘点，拜仁进了90个球、却只失了11个，场均进529个，失064个。这份吓死人的数据背后是一连串的足以彪炳史册的大屠杀：6:0菲尔特、8:1斯图加特、7:0沃尔夫斯堡、6:0不莱梅、8:0霍芬海姆、8:0杜塞尔多夫、5:0汉堡、7:2法兰克福、7:0汉诺威、8:0弗莱堡、7:0奥格斯堡……仅仅从血洗对手的角度拜仁这半个赛季顶过去十个赛季！光8:0就三次，这还是在三条战线同时进发的情况下！ 虽然也有被多特和纽伦堡先后1:1逼平、被勒沃库森2:1击败的情况，但都是发生在球队极度疲惫且最关键的人物——王艾没上的情况下。 在总计90个进球中，王艾自己就打进了39个，占全队进球数的43%，头号射手实至名归。不仅如此，这半个赛季王艾通过12场联赛、4场欧冠、1场德国杯和1场欧洲超级杯为拜仁打进了52个球。 这同样创造了拜仁和德甲的历史记录。 尤其是联赛进球方面，曾经牢不可破的穆勒40球记录，王艾现在差一点半个赛季就给破了，这已经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伟大表现。现在全德国最羡慕的就是汉斯那个小伙子，他手中的a4记事本的潜在价值已经高到了他无法承受的地步。为此他不得不寻求转让，可惜想买的人无法确定一旦买卖完成王艾是否还愿意继续签名，最终只能由拜仁出面收购了记事本的一半所有权，并将其收纳在俱乐部、每场比赛之前才由专人送给汉斯，并全程保护。 王艾的这个进球状态一旦持续到明年夏天，结果会怎样？ 没人敢猜了…… 用赛前《南德意志报》的评论来说就是：“王可以打破任何人的射手纪录，包括他自己的。我们唯一可以确信的是，现在还不是他的极限，至于他的极限在哪里，我们真的不知道，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在王艾的支持下，本赛季的拜仁慕尼黑风头无两，在皇马逐渐陷入内乱，巴萨还没缓过气来的时候，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五大联赛之首。社会关注度翻番、广告营收增加25倍！ 王艾的贡献，已经不是区区奖金可以偿付的了，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对一个场均3球的稳定射手，如果海因克斯或者俱乐部仍然抱着“压抑巨星、平衡球队”的想法，那就是自寻死路。 于是拜仁就在机票的问题上委婉的向王艾表达谢意，而王艾也不客气，把他的人马全报了头等舱！ 本质上，王艾与拜仁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合作关系。按照合同精神，王艾只是用拜仁这个平台维持曝光率，他的工资是他的集体肖像权收益。所以哪怕按照合同的账面来算，王艾也没拿拜仁一分钱，反而拜仁会得到王艾加盟后的各种衍生收益。可即便是这样上赛季拜仁还不情不愿的哼哼唧唧，可随着冬歇期来临德甲进行球衣销量大盘点才发现，2012年前11个月，王艾的20球衣卖出去了203万件，德甲之首、五大联赛之首、占拜仁全队的42%！ 只能说，与足坛精英们出于各种考虑有意压抑王艾不同，球迷单纯的多，你踢的好就是踢的好，你踢的好哪怕你是中国人，球衣照样卖的风生水起。 可惜拜仁醒悟的有点晚，如果提前一年、哪怕半年，多划分一些利益给王艾而不是还按照当初的苛刻合同，王艾也许就续约了，毕竟他对德国感觉不错，还有事业在这。 “啊！”经过了漫漫10多个小时的飞行，12月11日的傍晚，王艾一行人马终于从狭小的机舱里出来，站在了羽田机场的跑道边。狠狠伸了个懒腰之后王艾奇怪的道：“为什么东京一点都不热？” 偷偷拧着王艾的许青莲故作天真：“什么呀？” “哦、冬天！”王艾偷偷扒拉许青莲的手。 “什么呀？”许青莲不撒手。 “哦，北半球！”王艾继续扒拉许青莲的手。 “什么呀？”许青莲不撒手。 “哦……到日本了啊？”王艾惊喜的左顾右盼。 许青莲刚撒手，王艾就好奇的看着她：“你是谁呀？” “咣！”许青莲踹了王艾一脚，王艾浑身一哆嗦：“诶呀、真他妈冷！” 许青莲垂头丧气的上了北方造纸日本分公司开来的面包车，望着王艾欢脱的搂着罗本的肩膀，和穆勒连说带比划的上了大巴，扭头看汤牡丹：“空三年这么严重吗？我怎么感觉都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汤牡丹温和的宽慰：“正常人都跟不上。” “唵？”许青莲扭头。 拜仁勉勉强强为世俱杯半决赛凑出来48个小时，先用一天倒时差、再用一天赛前训练、开会，大家忙的脚打脑后勺，好不容易把对手研究的差不多了、战术也定的差不多了，比赛就来了。 所有人，包括王艾的状态都只能说是一般般，体能更是堪忧，好在拜仁替补够多，马丁内斯、季莫什丘克这俩被双中锋战术挤压的出场很少的双后腰联袂出战，年轻的穆勒打前腰，王艾和罗本凑成双翼，体能不错的曼祖基奇打中锋。 首战对手是墨西哥的蒙特雷，首场比赛发生在13日晚上六点半。 第二百四十八节 天河倒转（八） 数万名日本球迷的欢呼以及看台上诸多“大魔王”条幅和巨大的王艾卡通头像，都让王艾找到了主场作战的感觉。数年前王艾第一次代表亚洲人获得世界足球先生桂冠后，在联合国六大通用语之外，额外用日语表达谢意，一举赢得了日本球迷的心。后来对中岛美雪的拜访，更成为了一段被津津乐道的传奇。 如今王艾时隔两年再次来到日本，尽管他所代表的球队从国际米兰换成了拜仁慕尼黑，却丝毫不影响现场的狂热。 在现场球迷的激励下，王艾和拜仁全队战胜疲惫，奋勇作战，尽管在比赛的最后半小时陷入体能崩溃而颇为狼狈，但比赛依然赢了下来。如果仅从比分而不是场面来看，赢的还颇为轻松：4:1。 赛后在场边面对蜂拥而至的记者，王艾夸奖了j联赛的水平，声称j联赛是亚洲进步最快的联赛之一，日本足球一定会诞生出世界足球先生水平的巨星……随着王艾的话被现场播放出来，每一句都会引来看台上的巨大欢呼声。 采访最后是以王艾向各方鞠躬、挥手，留给全日本球迷一个灿烂的笑脸结束。 赛后王艾在回酒店的半路上接到了中国驻日大使馆的电话，询问他是否能在决赛之后在日本停留一天，参加一些活动，王艾略考虑就答应了下来，并把李俊的电话交给了对方。王艾相信李俊对自己的了解会和对方将活动内容和流程沟通好，再说还有许青莲在。 从13号晚上到16号下午，三天时间的休整终于让拜仁略缓解了疲劳，得以用80%左右的竞技状态准备今夜的决战。赛前王艾还特意将比赛录像要来自己在房间里观摩了好一阵。 来之前跟家里人把牛都吹出去了，什么世俱杯四战四胜什么的，哪怕这个对手的综合实力只能排在德甲中下游，可人家休息的好外加斗志昂扬，真小瞧了拜仁也不是不能翻车。 晚上六点半，上万名巴西球迷、上万名拜仁球迷聚集在横滨竞技场，严寒并未消灭球迷们的观赛热情，当晚上6点20双方正式出场后，球场的喧嚣更是达到了顶点。 由于罗本上一场踢到一半就不舒服，所以这一场打替补，里贝里穿着红色连体衣复出后，王艾就改打左边锋。曼祖基奇上一场依然没有进球故而被戈麦斯换下，穆勒勉强支撑了上一场也很累，这一场被克罗斯换下。 对手阵容中有一个曾经在02年加盟拜仁、04年升入拜仁一线队，12年夏天才从欧洲返回巴甲的格雷罗。他既是皮萨罗的老乡和国家队队友，也是拉姆当年在拜仁二队的队友，这一场面对老东家成为了敌我双方的重点关注人物。 晚上六点半，双方完成赛前仪式后正式拉开比赛。 刚开赛王艾就注意到，对手的体能很好，完全没有被寒冷的天气所影响，跑动积极、身体强壮而且回撤很快，这让包括王艾在内的重新打起了4231的拜仁前场推进有些难，一时没有发现什么好机会。 反而科林蒂安典型的巴甲风格给拜仁的防守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前场三两个人就敢面对四五个人正面突破，通过极为简练和富有想象力的配合制造射门机会，同时还有强壮的身体支持。只是碍于个人整体实力才往往在最后关头不是被阻挠就是打不上力量或者没有好的角度。 经过了十分钟包括王艾都参与防守的适应，科林蒂安的活跃程度有所下降，拜仁这边的攻势渐渐打开。上半场第16分钟，正是依靠王艾犀利的下底撕扯开了科林蒂安的防线，并由中路包抄的季莫什丘克完成了一次高质量的远射。 可惜科林蒂安的守门员发挥出色，硬是飞在半空将此球挡了出来。 以这次进攻为标志，场上局势渐渐向着有利于拜仁的方向转变。开场三板斧砍过，拜仁的防守体系逐渐适应了科林蒂安的巴甲风格进攻后，往往在后腰附近就被破坏，而拜仁同样强壮的身体和组织严密的特点非常克制巴西这种自由散漫的踢法。尽管形势不利后科林蒂安的动作变大，但依然在上半场第21分钟、27分钟、39分钟三次被攻破球门，而自己则一无所得。 被寄予厚望的格雷罗面对前队友们的阻截，爆发力虽强但意识技术都稍差的缺点被无限放大。而被重点防守的王艾则依旧表现稳健，一个进球、一次助攻。 下半场归来，科林蒂安加强攻势、大兵压境，拜仁被迫收缩阵型，可这也让拜仁习惯的中路收缩、两边突进的打法得以绽放。就在科林蒂安强压拜仁、门前乱射之际，先是里贝里中场突破到前场传给左边路跟进的王艾，并由后者带球到罚球区角以假动作晃开对手远射命中，后是王艾在后场协防时救回了一个队友和对手争抢时险些出界的球，趁着对方稍有疏忽王艾飙起速度从己方的角旗一直杀到对手的角旗，杀到身前身后一个人没有、杀到对方的守门员跑出球门区。在中路多个对手向他和守门员之间猛插之际，王艾踢出一个半高球掠过守门员身前，让他低头来不及、抬脚碰不到、伸手又不敢，使得处在后点的里贝里冒充了一把中锋，170的他“高高跳起”……可惜球速太快，他技能不熟，最后大力头球变成了额头一蹭，好在结果还不错，足球砸在了门柱内侧反弹入网。 而这时候比赛刚刚进行到下半场第9分钟。 来自拜仁的两次犀利反击，打散了科林蒂安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斗志，消无了他们的勇气。此后的比赛双方虽然依旧你来我往，但大局已定。场面上的激烈只是对双方球迷的安慰，实际上场上22人和场下几十人已经知道结果了。 海因克斯早早的将王艾换下，并在大量的观众掌声中向这位两场进4球，全亚洲的骄傲，必然的本届世俱杯金球奖获得者伸出手臂，并热烈拥抱。 谁说德国人不会演戏？王艾就感觉海因克斯的演技很好嘛，他娘的来德国一年半了，海因克斯还是第一次把手伸这么长！ 第二百四十九节 天河倒转（九） 当晚拜仁在横滨举办了庆祝活动，邀请了日本的拜仁球迷，当然还有不少主动报名的王艾球迷，大家其乐融融。第二天一早拜仁从东京出发回到德国准备上半程的最后一战，而王艾则前往驻日大使馆参加活动。 第一项也就是王艾上午抵达后马上开启的活动是前往日本工学院大学和bj航天航空大学联合联合开设的孔子学院拜访，与广大师生座谈。大使馆想的挺好，让王艾讲一讲中国文化，毕竟你虽然是欧洲两个大学的博士，可你也是人民大学的硕士，但从实际效果来看，尤其是当提问环节开始后，还是变成了一场追星会。 大使馆见“广大人民群众”喜欢这个可也不犟，在两国关系前几年最困难的阶段，两国交流领域唯有足球领域逆势而起达成了中日韩三国联赛特别外援制度，而王艾正是牵头人之一。 既然足球运动已经成为了事实上两国人民友好往来的重要渠道之一，那么让王艾这个在日本全国拥有无上名望的人谈谈足球，那就等于是谈两国友好，还不显山露水。 活动的最后时刻，在主办方的极力邀请和大使馆的怂恿下，王艾起身在台上表演了一段颠球。但因为是即兴的大家准备不足忙中出错，具体说就是工作人员拿了一个足球上台，而现场球迷也拿了一个足球上台，王艾只好夹着一个巅着一个，巅了几下手上一滑，又一个足球掉了下来，结果王艾下意识的用脚去接，然后就意外的变成了同时巅两个足球。 大礼堂里欢呼声不断，一浪高过一浪，王艾玩的兴起中途还演示了一把一个头顶一个、脚下一个的片段。这多亏了王艾找回了蒙眼颠球技术，才能在不看脚下的情况下实现盲巅。 活动的最后是王艾在两个足球上签名并和广大师生不断合影结束。 下午王艾被大使馆安排参观了几下中资企业，因为大使馆“狡猾”的把北方造纸日本分公司列入期中，这让负责沟通的李俊只能无语望苍天：我家王二类似活动的出场费500万都打不住，你们这白使唤人也是够了。 王艾倒无所谓，反正坏人都是李俊这个小眼睛当。我这浓眉大眼的一瞅就是好人，不信你看我真诚的眼睛！ 晚上回大使馆吃了一顿饭，王艾抖擞精神前往朝日电视台接受专访。 话题自然是先从足球开始、又谈到了王艾上次来拜访中岛美雪的趣事，然后主持人在采访提纲之外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两年前中国gdp超过日本，未来会怎样？” 王艾愣了一下随口答道：“这不是历史常态吗？” 王艾注意到中国大使馆工作人员立刻去找节目组沟通，索性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等待。片刻后沟通完毕，中国大使馆在王艾助理李俊的支持下拿到了节目的事后剪辑权，才让采访继续进行了下去。 “如果我从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甚至经济产业分布的角度去说，可能就和许多观点一样彼此争议不休。”王艾在节目重新开始后淡定的道：“但我是搞哲学的，我更愿意在哲学的角度去观察。历史可能是最好的素材，中国这么大，一旦中国安定发展，那么必然会在经济上超过日本，近代日本对中国的领先才是反常态的。” 被警告了的主持人不敢再乱说：“请王君更详细一点解释近代中国的沦落。” 王艾点了点头：“从哲学角度来说，近代中国面临着一个漫长的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主义社会过渡的历史任务，着重解决的是上层建筑的革新问题。保皇党、革命党、国民党、共产党这些中国内战的力量，他们的政治主张都是用来代替封建社会上层建筑的，也是彼此矛盾无法协调的，那么只能通过实践来证明各自的主张。最后，经过几十年的验证，共产党和社会主义被中国人民认可，中国的形势就如同三国归晋，开始了分久必合与民族复兴的历史进程。那么当这个进程开启后，中国重新成为东亚中心就是必然的，也是历史上重复过很多次的。” “您是说……”主持人沉吟了下想笑又不敢笑：“中国从1912年到1949年的37年，打了无数战争的37年，只是为了革新哲学？” “从哲学的角度来说是这样。”王艾淡然的接着道：“清帝国搞了洋务运动，最终证明不进行上层建筑的革新是不行的，而上层建筑怎么革新？向什么方向革新？大家各有各的主张，那最后只能通过实践来证明，哪一个哲学体系更优越、更适合。” “那为什么中日两国选择了不同的道路，而且日本先复兴呢？” “因为日本小啊。”王艾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主持人，顿时让主持人感觉智商遭到了暴击：“如果日本是一艘一百吨的船，中国就是一艘万吨的船，当日本完成转向时，中国的船锚还没放下呢。” “那两国的未来会怎么样呢？”主持人接着问道：“如你所说，日本是一艘小船，所以转向快，启动快，速度也快，那为什么中国会追上呢？” “因为大船后劲足啊。”王艾笑道：“百吨的船能完成环球航行吗？除非你的船长叫路飞，还有一个叫娜美的航海士。” 直播间大笑过后，主持人笑容还在脸上就突然问：“这就是日本失去的二十年的原因是吗？那么，中国将来会入侵日本吗？” 王艾也带着笑容反问：“请你告诉我，日本有什么值得入侵的？土地？日本的土地养活日本人自己都很费劲，每年要大量的进口粮食。” “也许是科技？” “发动战争抢夺技术的成本和研发这些技术的成本哪一个高？你看看历史，哪一场侵略战争是为了掠夺科学技术？” “也许是文化？” “哈哈，你确定？”王艾失声笑道：“我确实很希望中国能出现中岛美雪、滨崎步、村上春树、鸟山明、尾田荣一郎这样的艺术家，可是抢走他们只会让他们像离开土地的花朵一样枯萎，何必呢？” 第二百五十节 天河倒转（十） 明枪暗箭的专访被欢声笑语所掩盖，中日矛盾也不会因为王艾的解释而获得多少缓解。但正如程大使所评价的那样：“当横滨竞技场到处都是你的卡通头像，我们就已经成功了。” 从朝日电视台出来，王艾按照地址指挥大使馆的车将他送到了一间居酒屋，中田英寿正在门口微笑等待。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王艾一行人马在广州落地。不久就接到了段暄的电话预约采访，王艾问要采访什么，段暄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最后急了：“你来就行，谈什么无所谓，反正球迷都爱看。” “再说给你规定了你也不听啊？”老段的怨念绵延不绝：“所以，还不如让你即兴发挥呢，反正我们负责剪。” 王艾想了想：“陈涛要回来了吧？你说我要是先去，到时候他的节目收视率是不是就不行了？我还是在后边吧？” 老段说：“好，那我们定了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王艾怔怔的瞅着电话：“我好像被套路了？” 这趟来广州是为了参加第二届“中超杯”，冠军依然是广州恒大。中国队有不少球员回不来，如联赛还在进行的陈涛、周海滨，有伤的郜林，所以旅欧球员凑了十个人，又从国内选拔了八个人。同样，中超已经结束快一个月了，恒大这边外援也来不了，好在国内球员还算踊跃，这等于是科林蒂安打拜仁：球队输了无所谓，我赢了就行！ 两支残兵败将在22号晚上的天河体育场大战一场，恒大不出意料的惨败，但比上一年强的是让国家队进球没到两位数…… 去年的13:2属实太狠了，今年慈眉善目特意跟老高商量，说我们肯定干不过你们，也没指望干过你们。对外是商业赛，对内是教学赛我们懂，但多少给我们留点面子？ 老高正好担心主力们受伤，就提前跟王艾、赵旭日两个队长商量，把进球数锁定在9以下，除非还赢不了。 9:2踢完了一场，老高代表国家队进行了一番赛后点评，当然全是说好话。反正这种比赛就是为了联赛做贡献，没什么竞技价值，完成了任务之后大家就在广州当地又集训了四天，算上赛前三天凑了一个星期。 然后全队解散，眼看过元旦了，大家身上的代言合同要么需要履行义务要么需要重新签订，都要忙一阵。等过完了元旦，大家才相约1月5日在全国各地开启第三届“南非世界杯冠军冬训营”。 短的一周、长的半个月。三年下来大家并未热情消褪，虽然分文不取，但也正因为分文不取，才让大家规避了许多麻烦，又结交了许多朋友，还博取了巨大的社会声望。 而王艾照例不办，他有图宾根“招待所”就够了，再说他也忙不过来。 12月26日黄昏，王艾一行人马终于回到了bj、回到了海淀的家。dc区的家是不小，可王斌、艾小青的日常随行人马就有十多个，家中的厨师和保姆又好几个，王艾这一回来，四个女人加他的保卫又有20个。对于一个一千平方米的院落来说，塞进50多人，你说你是四合院谁信？分明是大杂院么。 海淀这边就好多了，房子是新盖的、面积3600多，主体建筑还是个楼，艾小青平时就领着她的姐妹们来冬泳，嗯，水温20多度的冬泳。 一进楼门、热气扑脸，从厨房的方向传来了饭菜香，黄欣出来招手：“过来帮忙，一会儿爸妈过来。” “哦，等我先去看看孩子，都好吧？”王艾一边说着一边放行李箱脱大衣。 “小的还在睡，大的两个在泳池玩呢。”黄欣说着走进厨房。 “女儿刚睡着，你小点声，弄醒了你哄。”时文君从厨房探头警告了一句。 王艾捂着嘴巴，拉着许青莲高抬腿、轻落足，以近乎潜行的姿态上了二楼进了婴儿房。只见婴儿车上，王红妆女士高举双手、闭着双眼、四仰八叉，好一个旁若无人！ “跟美人姐真像！”许青莲低低的惊呼：“你看这眉毛、你看这眼睛！一点不好看的地方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啊？”王艾翻着白眼：“像小美人儿的都好看，像我就不好看了？” “哪像你？你自己说。” “唔……头发像我，黑的！” 两人正争吵，床上的王红妆女士睁开眼，瞅了瞅两人，“噗”的吐了个泡泡接着睡了。 “快走吧。”许青莲拉着王艾。 王艾指着婴儿床：“你觉得她什么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 “三个月的孩子知道什么？”许青莲不想让王艾在这胡扯。 “等会。”王艾摸出手机贼眉鼠眼的对准了熟睡的姑娘：“等我拍一段，将来她要不听我的，我就拿这个勒索她……” 一旁的许青莲再次感到了思路跟不上的痛苦：“怎么勒索？传给她的爸爸？” 王艾的手一抖，没好气的收回手机，又看了女儿几眼才出门。 不大会饭菜好了，父母也到了，一家人团团围坐举杯畅饮。两个小的都能满地跑了，也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的小桌上吃的香。等吃过了饭，一家人才坐在一起闲聊。 王艾先是把世俱杯的金球奖杯、金靴奖杯拿出来和全家人一起欣赏，顺便把“中超杯”金牌也放在桌上。 “金球奖现在还提前半个月派摄制组吗？”时文君忍不住问道。 “嗯，合办的嘛，法国电视台还是要直播的。”王艾点头。 “那就不是你了？”见王艾点头，时文君撇了撇嘴：“都四冠王了还不是你，谁？” 雷奥妮接过话头：“大概是c罗，如果没有博士，梅西的进球和c罗的荣誉还有的吵。但博士参战以后梅西进球数是第二、集体荣誉又几乎没有，c罗就好多了，选他说服力也能强一点。” “那还能夺回来吗？别让两年最后变成让永远。” 王艾笑了笑：“在个人数据和集体荣誉两方面都高居第一的我落选，一定会危害到金球奖的公信力，而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形势要变了。我的社会同情要攒满了、要溢出了，要把各种算计淹没了。” 第二百五十一节 地火勾天雷（一） 王斌并未参与关于金球奖的讨论，也没和艾小青一起带两个孙子玩，而是饶有兴致的读着儿子准备应约投递到《中国体育报》上的文章。 本来是阎世铎给下达的任务，但王艾写着写着就来了兴致，大概是因为许青莲仍旧在刻苦攻关，使得家里的三楼变得更像自习室的原因。总之，原先预计两三千字的小论文，最后被搞了一万二。 而能写这么多，自然是值得写这么多。 可眼下十八大刚开完不久，王艾不知道这时候自己抛出这篇大论文是否合适，所以就把交稿日期拖到了现在，拖到了老爹面前，让老爹给掌掌眼。 王斌看了很长时间，看的两个孙子在外边都跑累了，跑回来一起坐在艾小青怀里叽叽喳喳的时候才算放下，除了许青莲陪着时文君上楼看王红妆之外，一家人的交谈声都自动停了下来。 王斌把二十多页纸推给艾小青，自己揉了揉眉头：“勉勉强强吧，看了个大概，得亏你写的还比较通俗。不过有些东西我还不太懂，看你这意思写的就是你自己的心得体会，是吗？” 见王艾点头，王斌更疑惑了：“那既然是你自己的心得体会，为什么写这么多呢？七个大方面，涵盖范围有点太广了吧？以你的身份，好像有点不合适。” 艾小青闻声抬头：“怎么不合适了？我儿子是两个硕士、两个博士。” 王斌笑了一声：“但没有体育学的。” 艾小青闻声想了想，点头接着看了。王斌接着道：“在体育领域你只是个纯粹的运动员，连教练员越不是。哦，你也可以说你是专家，但你只是足协青少年部的专家，这还是一方面靠着你的运动成绩太优秀，一方面是靠着你以前发表的零零散散的文章。可这回，你可是发了一个大文章。虽然我对体育不熟，但你既然写了这么多方面，那就一定是这么多方面都存在一些问题对吧？” 王艾点头，王斌也点头：“那就是你要对体育界许多领域指指点点了？为什么？我想阎副局长是不会怂恿你和体育学术界开战的。” “没那么严重吧？”王艾笑了声：“说是我的个人心得，那我想到哪就写到哪了，看见什么就说什么了。又没指名道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么。” 王斌听到这摇摇头，看向雷奥妮：“小雷，你们到底什么目的？” 雷奥妮的眼珠在王家父子之间来回转，那边还在看文章的艾小青头都没抬：“痛快说，少调皮。” 雷奥妮方才嘻嘻一声：“这不是年底了嘛，金球奖又没有我们的，用这个东西可以巩固在国内的声势。” 王斌了然点头：“哦，是这样……嗯，那就没什么问题。范围虽大，但都在体育圈里。内容虽多，却没什么敏感话题。如果你愿意和一帮教练吵吵，那就随便你，上级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正说着，许青莲和时文君一起下楼来了，见大家正讨论稿子也来了兴致，从行李箱里把自己的大作拿了出来走到王斌面前：“叔，你给看看？” 王斌下意识的坐正了，看着许青莲手里厚厚一摞的封面上写着《新世纪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民营制造业企业管理体制》的文稿，有点迟疑：“青莲呐，这个，你知道我、我就是高中生，这有些东西……” 王斌指了指封面：“你这写的不是教科书吧？” “不是，还有30%没完成呢。” “还有30%？”王斌吃惊的指着文稿：“这都多少字了？” “字数后期会删减。”许青莲坐在王斌对面：“现在多主要是包含了许多我思考的过程，最后成稿可以的删掉，就留下论证的过程就好。” “那终稿大概多少字？” “几十万吧。”许青莲依旧笑嘻嘻：“不多，大概也就是一篇博士论文的量。” 王斌吸了一口凉气：“我看倒是行，但让我提意见我怕提错了。” 许青莲笑嘻嘻的把文稿放在王斌手里：“您可是知名企业家，在实践中探索摸索了一套成功模式的企业家。我的文稿很大程度上都是建立在您和我艾阿姨的实践探索上的，只是进行了一些理论上的提炼和延伸。” 当王斌抱着对学问的敬意打开文稿看了几页才发现，内容乱的很，只大概有了一个结构，但结构之间有的大、有的小。大的好几十页没写完，小的就半页甚至几句话，这显示出作者是真的按照一个规范的框架往里填的，但有的部分思考的多、有的部分思考的少。 而且，前后之间还有重复的，真的是一个未完成的稿件。 “小青、小青，你先别看那个了，先看你闺女的吧。”王斌把部分稿件分给艾小青：“我感觉，咱闺女可是做了一件大事。” 黄欣在一旁凑趣：“搞了三个多月，废寝忘食的，连发型都改了，就是嫌长发洗着麻烦。” “那你呢？”艾小青抬头看着黄欣笑道：“像一个俊后生似的。” 黄欣脸色一红：“……唔，个人服从集体？” 艾小青笑着摆了摆手：“来吧，一起研究，还有你文君，你也来看看，你们都是多个管理岗位历练过的，对管理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我们一起来参谋参谋。” 王艾的稿件没人理会了，于是他便收了起来，准备明天前往体育总局找阎副局长交任务，等他看好了，王艾自然会给编辑部发邮件送上电子版。 等他收拾完了下楼，也拿过了许青莲的部分稿件翻看。此前几个月只要许青莲进了书房，沉浸在学术海洋之后就无暇收敛她与生俱来的摄人气场，所以不论大人孩子都无人打扰，即便是王艾也不会毛手毛脚。 说是让王艾随便收拾，那其实只是闺房趣事，这份文稿才是许青莲逃婚三年给王艾一家人的“赔偿”，也是她曾经亲眼目睹黄欣和雷奥妮商量事情而自己险些插不上话后的痛定思痛，更是她在王艾身边学习多年，亲自创建米兰之光又在基层思考三年后的集大成之作。 第二百五十二节 地火勾天雷（二） 一家人研究了小半夜，只研究了三分之一。王斌、艾小青、黄欣、雷奥妮、时文君虽然都是在家里企业工作的，但因为阅历、学历、经验、岗位的区别而各有各的领悟、各有各的方法。许青莲要做的是把所有人的观点、方法、思路提炼出来，提炼到哲学层面再下行，从而构建一个覆盖多个知名企业家甚至还包括海尔张总那样外部企业家的管理思想、管理体系的大一统。 研究到一半的时候，王斌就感觉到这份文稿一旦完成，就将成为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现代企业制度的奠基之作。虽然主流经济学家已经早早的开启了这方面的工作，但他们的工作很大程度上建立在将西方经济学观点向中国的迁移上，从实践来看并未完成与中国国情的良好结合，甚至搞出了太多的弊病。如东北下岗，这种制造出庞大人道主义灾难的“改革”，从任何角度审视都是失败的。 况且，他们的东西往往都是很零散的、分布在各个领域的、不成体系的。原因在于这些主流经济学家几乎没有懂哲学的，甚至是对哲学嗤之以鼻的。他们所受教育的背景和过程，就是不涉及这方面甚至可以说西方现代经济学观点本身就是形而下的，就没有上升到哲学层面的。 这种现象的原因很简单：如果上升到形而上的哲学层面，那么资本主义制度就会被否定。所以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学家才只能就形而下的方面也就从实践中摸索反馈到方法层面就戛然而止，再往上到方法论他们就不敢了，敢也发表不出来。 而中国的主流经济学家跟他们学，那自然就做不到提纲挈领的构建出一套中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现代经济学，更不用说细分的现代企业制度了。如果真的能做到提纲挈领，那就不存在被问的结结巴巴、互相争辩的面红耳赤。 因为，大道至简。 而许青莲的这部文稿就和他们完全不同，被她霸占的王艾的书房里有着大量的各国革命领袖著作，还有上百万字的没有发表的王艾阅读笔记。这些素材帮助许青莲在从实践层面以王家企业为对象思考方法的时候，搭建了一条通往方法论的桥梁，使得她原本只是想要归纳一套王家企业自用的管理教材的设想被改变，不断突破和上升，一直到国家层面之后才停了下来。 “方向是正确的。”眼看12点了，明天还有工作，王斌放下文稿：“这么大的中国、这么大的中国经济体，如果总是按照别人的方法怎么行？还得有自己的方法，有自己的从国情出发和马克思主义对接的方法体系。” “所以，方向肯定是没错的。”王斌指了指稿件：“即便细节有需要更正和修缮的部分，但主体骨架已经搭起来了，很好。” 艾小青也放下稿件，叹口气伸出手摸了摸许青莲毛寸：“我闺女出息了，这东西拿出去，我看那些老家伙的脸往哪放。整天对我们阴阳怪气的，说我们是封建复辟，说我们不是现代企业，其实不就想要专家费吗？现在好了，我有我闺女，我闺女也是经济学家！我就不请他们！气死他们！” 王艾闻声抬头：“又有人说我们了？” 艾小青看了儿子一眼：“踢好你的球，当好你的吉祥物，别的事儿你少管。” 老娘气咻咻的，王艾也没敢多问，帮着许青莲把稿件收拾好出门送老爹老娘上车。 海淀的房子没有王斌艾小青的房间，当然客房是肯定不缺，但住客房不好听，东城那边的房子还宽大，何况还有颐和园那边的“王氏庄园”。 等王艾回来，家里人也都各自上楼睡了。脑力劳动大半夜，大家都很辛苦，其中许青莲更是累的昏昏欲睡，也就王艾仗着身体好才挨个房间都看了看最后来到了小美人儿和女儿的房间。 太累了，做不了什么，王艾只是拉着小美人一起匆匆洗了个澡就一起睡了。 第二天上午王艾前往体育总局，到地方才知道阎副局长在外地考察，电话里说一声阎副局长就让王艾把稿子直接送到《中国体育报》编辑部了，反正就是一个知名运动员的训练心得呗，能有啥事？再说还有编辑部把关呢。 阎副局长大概是忙忘了，王艾可不是一般的知名运动员，这几年被拘的王艾已经很少发表什么尖锐的观点了，可本质上王艾仍然是一个求真务实、宁折不弯的学者。而《中国体育报》编辑部虽然严谨，但王艾是拿着副总局长的尚方宝剑来的，那既然是你副总局长授意和“批准”的，我们只要检查检查错别字什么的就行了呗。所以，意外的，王艾的这篇被王斌判断为“引起战争”的稿件很顺利的直接通关了。在王艾从编辑部出来，强拉着许青莲到香山附近转了一圈下午到家的时候，电话就打来了，除了文章名字略有改动之外，全文发表，时间是12月30日，2012年的倒数第二天，相当于最后一天报社的年终盘点之前一天的“压轴大作”！ 当然，版面肯定轮不到头版，二版！也就是专家版！ 听到这个消息，正忙着接收父母派人特意送来的各种内部资料的王艾放下电话、叹了口气挠挠脸：“这可就怪不着我了。” 同样忙着接收各种资料的许青莲头都没抬：“那本，帮我看看是什么？” “哦。”王艾应声弯腰拿起一本资料：“这个是经济与文化的关联研究。” “嗯，放在第五部分。”许青莲应了声指了指，王艾拿着资料放在按照许青莲的著作分成十几堆的参考资料里，顿时把刚才的事儿抛之脑后。 中午时候王斌来电话要王艾带着许青莲回家接手资料的时候说的明白：“资料要多少有多少，实在不行可以拿着条子去中央档案馆、国家统计局。” 当王艾夸奖老爹有能量的时候，王斌嗤笑一声：“我？我除了轻工业联合会的那点东西我什么也搞不到。这是领导特批的，领导说了，有志不在年高！” 第二百五十三节 地火勾天雷（三） 在领导交代“成书之后送我看看”之后，这件事儿的格局就升了，各种内部资料送来了几百万字的，王艾和许青莲一直整理到晚饭时候才大致分类完毕，而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连提纲都算不上的开始。 资料的极大扩充相当程度上决定了所有工作都要从头再来。 当黄欣推门进来提醒两人准备洗手吃饭时看到，王艾窝在沙发里正捧着一本温铁军的《八次危机》看的津津有味，手边还放着一本《何新经济学讲义》。而许青莲则坐在对面望着茶几上、地板上、书桌上山一样的资料发呆，时不时的还歪头挠挠她的小毛寸。 “这书怎么没有封皮啊？”黄欣没打扰许青莲，走到王艾身边好奇的问道。 “哦，还有几天才正式出版的。”王艾放下书：“这是送给领导看的，领导为了鼓励我们就把这书稿送了过来。” 黄欣接过书稿打开目录翻看了一下：“这书讲什么的？为什么送来？” 王艾呼出口气，坐在沙发上伸了伸腰：“从金融史角度从头构建中国经济学底层逻辑的。” “底层逻辑？”黄欣吃惊的看向王艾：“这么说……” “对。”王艾点头：“和我们异曲同工，都是不满于中国当代学术体系过于西方化、外来化的，试图从中国本土出发解释中国问题的著作，也是在实践中观察到了西方经济学和中国发展存在诸多不契合的问题后的反思和理论的系统重构。”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黄欣顺势坐在王艾身边的沙发上：“深吗？” “呃，怎么说呢。”王艾想了想：“资料详实、论证有力，行文却比较通俗。你要不看你就不知道，可你看完之后就会觉得好像也没什么，甚至会觉得我写我也行，嘿嘿。” “评价够高的呀？”黄欣笑了一声：“能被立刻接受的只有逻辑非常自洽的观点。这么说，这位温教授有两下子？” “别的方面不知道，但这本书是立住了，再说领导送过来的能是水货？”王艾笑了下，想了想又道：“我觉得领导能把这本书稿特意送过来，主要是理解了我们的设想，认为我们和这位温教授一样都想用中国人的语言说中国人的事情，可以互相参考、触类旁通吧。再说，……” 王艾随手指着眼前的资料山：“这些资料基本都是构建在西方经济学基础上的，又是我们完成课题所需要的。这就需要警惕在学习和疏理这些资料的时候，被这些资料背后的深层次的东西所影响。” 黄欣思索着郑重点头：“这就好比西方文学经典看多了，哪怕是翻译本，也难免就会被西方人的文化思维所影响，是这个意思吗？” 王艾一拍巴掌：“到位了，就这个意思，我觉得领导考虑的很全面，对我们期望很大，所以……” “所以我搞不定了。”对面呆坐的许青莲突然开口，见对面两人都看她，便佝偻了腰低下头：“我原本只想要给家里企业干部写一个读本，战战兢兢的上升到哲学层面就是我的极限了。这、再让我上升到国家宏观层面……” “没关系，慢慢来。”黄欣安慰道：“没人要求你必须什么时间完成。” “不是。”许青莲摇头：“我感觉我的阅历和眼界不够，除非……” “不许！”王艾突然开口，指着许青莲：“你不许再跑到基层去！” 许青莲楞了一下，随即羞恼的隔空给了王艾一巴掌，随即往后一靠，蹬了两下腿：“我一旦吃进去最少还得阅读这么多，可资料太多我记不住，记住了也辨不过，最后我的东西会被这些资料吃掉，变成这些资料的一部分，变成西方经济学的一部分！我搞不定了！” 黄欣皱着眉头，一边随手拿过一根书签放在手中的《八次危机》里，一边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到许青莲身边：“可以先制定一个工作计划，总要制定的不是吗？” 许青莲看黄欣，黄欣笑了声：“工作中总难免会遇到看起来强大无比的难题，可再强大的难题，它自己也是死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难题拆解开，拆解成若干部分，然后分门别类的设置应对的办法，用蚂蚁搬家的方法一点点啃下来。” 说到这，黄欣怜爱的摸着许青莲的头指着资料山：“你们今天不是已经开始了吗？这就很好呀，先分类，下一步就是制定一个阅读计划，先粗读再细读，把这些资料筛选一遍，把数据和有益的观点提炼出来作为丰富我们观点的素材……说起来，和写毕业论文也没多大区别呀？” 许青莲很认真看着黄欣：“和毕业论文还是不一样的，起码我的毕业论文没有经过这些宝贵资料的浸润和升华，就是先定了个题目、拟了个提纲，然后找资料往里塞罢了。从学术进步的角度来说，比一个文献综述也强不了多少，这显然和我的设想、领导的预期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黄欣听了之后默默点头，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摸着下颚，在地中间走了两趟：“那恐怕需要几年时间。” “可我还要生孩子！”许青莲沮丧的道：“怀孕、难受、生产、哺育，这一下好几年过去了。等可以满地跑了，我也不见得有现在的心气了，还得烂尾。” 自从剪了毛寸，大概是突破了以往许多的心理束缚，黄欣的日常行为越来越中性化，此时就像个男人一样完全没理会许青莲话语中搞笑的部分，而是继续端着下颚思考着：“既然自己搞不定，或者担心搞不定，那么可以请个助手帮你。需要一个拥有强烈民族自豪感的、学识丰富的、经济条件好不在乎工资的、生活自由可以和你长期在一起随时研究讨论的……嗯……” 坐在两人对面正一脸淫笑不知道琢磨什么的王艾，面孔渐渐僵硬。 第二百五十四节 地火勾天雷（四） “我、我还上学呢。”王艾咕哝一句，可对面一坐一站的两人神色不动继续盯着他。 “我、三年数学系才毕业，我这又缺了不少课，勉勉强强才跟上，而且至少还得四个月以后才能毕业呢。”王艾继续咕哝。 许青莲、黄欣依然一动不动，甚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王艾来了脾气：瞪眼睛谁不会啊？ 于是，等着黄欣喊人下楼吃饭等半天没动静的雷奥妮上楼来咣当一声推开房门，而面对房门坐着的王艾难免眨了一下眼睛…… 许青莲和黄欣同时指着王艾：“你输了！” 穿着一件粉色带卡通图案和鹿角兜帽卫衣的雷奥妮听完了两个女人嘻嘻哈哈的讲述一撇嘴：“幼稚！” 王艾恨恨的指了指雷奥妮头上的喜羊羊发卡：“还有你幼稚？” 雷奥妮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晃着头、瞄着王艾顺手从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来…… 几个人正对峙，楼下眼瞅着肉包子打狗去一个丢一个的时文君火气蹭蹭往上涨，上楼进屋来：“你们干嘛呢？吃个饭三催四请？赶紧的！” 王艾叹息一声：“青莲自己搞不定了，黄欣就让我参战，然后狮子来了就站在她们一边，也不管我自己还有数学系的课要上。” “你那课上不上又能怎么样？”小美人儿言简意赅：“不就是为了避免体制化，外加给自己一个人设吗？学什么不是学？” 雷奥妮拍巴掌：“一击见血！” 王艾终于无言以对，只能点头：“好吧，那我也参加好了。不过数学系我怎么也得对付过去，拿个毕业证，反正你这半年肯定做不完对吧？那我下赛季就不上学了，或者挑一个哲学什么的不用上课的，在家帮你忙，行了吧？” 许青莲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时文君就要转身往外走，王艾却忽然喊住了她们：“这些资料有的是涉密的，是不能带出国的。可我们在家的时间总共也就半个月，青莲你是打算留在家研究还是去德国？” 许青莲一下就犯难了，这些资料的宝贵程度令人爱不释手，可男人的宝贵程度同样令人爱不释手……让王艾不上学已经是极限，难道还能让王艾不踢球了？那领导都不会答应。 想着想着，许青莲忽然看向时文君，其他几人恍然也一起看向时文君。 “诶？”小美人儿忽然感觉头顶云彩晴转多云。 “干嘛拉着我呀，我还得带女儿呢。”吃着饭也堵不住小美人儿碎碎念的嘴。 “也是知名企业家，也该利用这个机会完成一下自我提炼嘛。”成功拉人下水，贯彻了我不舒服谁也别舒服的王艾心情大好：“留你在bj看资料，省得你空虚寂寞冷。” 那边连拉数人下水的许青莲心情就更好了：“其实涉密资料还不到一半，我在家这段时间重点攻读它们，等我去德国了你偶尔帮我看看就行。大不了这段时间男人都让给你嘛。” 小美人儿给许青莲翻个白眼，看向王艾神情镇定：“在家休息够了吧？从明天开始你就履行代言人义务吧。” “我才歇了一天？”王艾震惊的道：“哦不是，一天还不到呢。” “有多少人一年365天一天也歇不着的？”小美人儿语气悠然。 “可、不是你凭什么管这事儿啊？这不李俊管的吗？” “李俊是你经纪人啊？” “你也不是啊。” “我是不是啊。”时文君继续语气悠然：“但谁怕我空虚寂寞冷把国内经纪事物都塞给我的？” “我……我说过吗？”王艾摸着脑袋陷入深度怀疑。 小美人儿偷偷擦了一把冷汗，王艾真没说过，是她闲不住主动要过来的，可此时不能退缩，否则她的“报复计划”就会前功尽弃：“要不我跟赞助商们说一声你要耍大牌？” 王艾沮丧的放下筷子：“好吧、好吧。” “瞅你们这幅愚蠢的样子，打来打去谁也闲不着，比着干活。”开了地图炮的雷奥妮顺手扒拉了一下王中华先生的脑袋：“你看我多好？连儿子我都不管，我还是个小姑娘呢，一会儿上楼找王红妆拜把子去。” 黄欣、时文君、王艾一起叹气，许青莲却用真诚的双眼看着雷奥妮：“狮子啊，你看这些日子博士要忙着广告代言，就是回德国了他还要上课、训练、比赛，你说我这工作的哲学部分……你也是学哲学的是吧？又经过了这么多年都的实践，还有多个高管岗位的历练……” 顶着喜羊羊发卡的雷奥妮，双眼渐渐发直。 夹枪夹棒的一顿饭终于吃完了，众人都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儿！等王斌艾小青在家吃过晚饭过来的时候，见到一屋子都在围着资料翻读讨论，心中十分欣慰，顺手把有一部分资料交给热爱学习的孩子们。当雷奥妮名为请教实为拉他们入局的时候，两口子谦逊的表示“我只是个高中生”、“就不参与你们这么高端的讨论了”而后翩然而去。 忙到一半，王艾起身告辞：“我有两天没夜练了。” 留下女人们愤愤不平。 当晚，满怀怨气的王艾把小美人儿按在床边进行了一次深深的鞭挞，在小美人儿终于喃喃的求饶之后，又想起来了今天始终置身事外的黄欣，跑到隔壁把她强行抱了过来，让“坐骑组合”在时隔一年之后重现江湖。 “欧洲金靴不能丢吧？” 激情过后，坐在大浴缸里的小美人儿坐在王艾的怀里，靠着他的胸膛闭着眼：“按你说的，这两年让过了，你的社会同情也达到顶点了，可以冲破三次金球奖的极限了。可欧洲金靴却是你打破极限的最强武器，丢了的话可就都白算计了。” “嗯嗯。”小美人儿身后不远的黄欣发出两声鼻音：“等会再亲，问你话呢。” “哦。”依然搂着黄欣的腰，王艾的双手在水面下游动：“不是还有几个球呢么？” “17号西甲16轮，c罗进1个，梅西进2个，欧洲金靴是39:29:20。23号西甲17轮，c罗进2个，梅西进2个，39:31:22。4场比赛8个球，呵呵。”小美人儿捉住王艾的手：“你这半年白干了。” 第二百五十五节 地火勾天雷（五） 说到这个，王艾也颇感无奈：“对手太能干，我有什么办法？” “现在就看谁能坚持住。”黄欣在水下拍了拍王艾的手，随即站起身来迈出浴缸走到花洒下：“他和梅西都属于只要想进就能进的天赋前锋，支撑他们进球的除了球队的需要就是自己的需要。现在他们的进球很多都是对球队不需要的，所以支撑柱只有一根。” 站在花洒下身段诱人的黄欣白了王艾一眼侧过身去闭上眼冲水：“体能和意志力是他们最终胜负的关键。梅西的情况我不了解，但博士已经快到极限了，这么打下去很难说两人能坚持多久。” “到极限了吗？”时文君也挣脱王艾的手臂站起身：“一直不老实，我可没发现极限在哪。” “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王艾嘟囔一声也从浴缸里站起来，走到花洒下：“反正要退也是他退，是他发起的战争。相比早早就区别化竞争的克里斯蒂，阿根廷人最讨厌。” “可能他也这么看你的。”小美人儿讥讽了一句：“如果今年阿根廷人输了，那就是输在你手上。他这一整年打进了95个球，葡萄牙人完全不是对手。可因为你打进了105个，在你不能当选的情况下，只能便宜葡萄牙人了。” “我如果这个也输了，那还叫什么‘效率王’？”王艾自鸣得意：“我还真没注意这个数据，如果我明年夏天欧洲金靴真输了，这个也可以拿来用，起码对中国人和亚洲人是够了的。对了，你帮我想着点等从瑞士回来去中央台的时候跟他们说一声，留条后路。” 花洒下，黄欣和时文君对视一眼，齐声偷笑，待王艾问时两人也没避讳：“我们都猜到你肯定会这么想。” “为什么？”连冲澡也快得多的王艾走到两人身后揽着两人的腰，把头搁在两人之间左顾右盼。 黄欣抬手托起王艾的下颚，不让他的目光往下走：“你不是个英雄，你是个小人。” “说明白。”王艾歪头伸舌头舔了下黄欣的耳垂：“说不明白收拾你。” 黄欣鞠了一把水反手泼在王艾脸上：“是谁气喘如牛、汗下如雨？” “是我。”王艾坦然承认：“但我没喊哥哥，要不一会儿我开了手机录个音？” “英雄应该是质朴的。”黄欣立刻翻过刚才那一页：“只有小人才会斤斤计较，算来算去。” 一旁的时文君转个身脱离王艾的手臂，伸手拿下大毛巾：“我们猜到你会给自己留后路，哪怕欧洲金靴输了，你也要稳住中国和亚洲的商业版图，年度进球数就是给赞助商们的交代。” “啪。”黄欣用力拍了下王艾的手背，把他的手拿开方才迈开腿：“说起来，肤色这东西对你真是有利有弊。连着拿金球奖欧洲美洲一起反弹，逼你让了两年，可反过来当你的事业出现危险的时候，肤色又成了你的堡垒。” 悻悻然走到一旁也准备擦身的王艾打开了自然风，却被时文君强行改为了暖风，撇了撇嘴：“说起来还没问你们，今年瑞士你们谁陪我去？” “女儿还不能离人。”时文君把一头长发打散开一边吹一边照着镜子。 “我去过了，就不去了。”黄欣也走到暖风下，羡慕的摸着时文君的长发：“我得多久能长长啊。” 小美人儿翻了个白眼：“明天我也去剪了行了吧？瞅你们一天天的看我是个事儿。” 黄欣终于开心了，双手环抱着时文君的腰，亲了她的脸蛋一下：“你真不陪着去？孩子我可以带着。” “你还有奶吗？” “你不也不够？” 时文君低头看了看，没法狡辩，就听王艾道：“你去一次吧，黄欣雷奥妮都陪我去过，你和青莲都没去过。” “等你拿奖的时候吧。”小美人儿考虑再三还是摇头：“再说，我也根本不需要那个场合，能给我带来什么呢？除了争议、猜测、曝光还有什么好处？反正我想不到。即便是去，我也不会站在镜头下。” “要不你带青莲去？”黄欣建议道：“夏天你带去伦敦曝光了挺多次，球迷也知道她是你女朋友，这么顺下来挺好。” “嗯。”王艾沉吟着，抬手拿下三件浴袍给两人一人一件，自己也展开披上，等两人出门了，关了暖风、关了灯，出来一边走一边系扣子：“青莲需要让外界知道，但又不希望过渡曝光，就是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过度讨论。” “为什么？”已经坐在单人沙发上喝着白水的时文君，把另一杯白水推给黄欣。 “怕人惦记呗。”王艾走到两人面前弯着腰摸着两人的脸：“我本来就多吃多占了，偏偏还个个国色天香。” 就在两个女人温情脉脉的时候，王艾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态：“所以，为了防止你们跑掉，我给你们变个戏法啊！” 说完了，猛地一拉浴袍！ 这一幕久久停留在两个女人的心中，以至于第二天早饭后时文君给王艾戴帽子的时候还忍不住刺了一句：“人模狗样的。” 到处跑、到处飞、到处人模狗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2013年的1月1号，由于今年春节在二月，王艾肯定赶不上了，所以今年元旦日就成为了一家人团聚过年的日子，康丝也特意从辽阳基地赶了回来。 康丝以辽阳基地第七生产车间调度员的身份向老板的老板的老板及其夫人做工作汇报。旁听的有足坛巨星王艾、超越体育创始人黄欣、cy体育创始人雷奥妮、亚平宁之光创始人许青莲、笨蛋公司领袖、w基金、王基金实际控制人时文君，陪坐的还有坐不住的王胜先生、发呆的王中华先生和呼呼大睡的王红妆女士。 尽管马鹿哆哆嗦嗦，但两位主考官在听后都表示满意，然后王艾问了车间管理制度闭环构成，黄欣微笑摇头表示没什么问的，雷奥妮问她什么时候剪毛寸，许青莲把话题拉了回来问她每个岗位都试过没有，时文君则问了下王基金的一些运作问题。 轮到陪坐的了，王胜举手：“我可以出去玩了吗？” 第二百五十六节 地火勾天雷（六） 晚餐过后，大家在客厅闲说话。康丝向大家表示：这次去北方造纸工作开了眼界、涨了见识，发现了许多不懂的东西，今天要利用这个机会多多请教。大家也没客气，都知道康丝早晚是家里的人，没看她手腕上戴着的黑色劳力士吗？王艾手腕上也戴着一块，情侣表！ 一直说到挺晚，主要是康丝和许青莲一问一答，唯有她们两个有制造业工作经验，而且对管理还很上心。黄欣、时文君主要是看着三个孩子，而雷奥妮在翻艾小青的珠宝箱，至于王艾，已经出去夜练了。 等王艾回来，众人要散了，康丝却突然提起了一件事：“博士，你还记得你在10月末与凯泽斯劳腾的德国杯第二轮比赛里有一个庆祝动作吗？” “啊？”王艾双眼茫然：“是、是航母的那个吗？” “不是。”康丝摇头，带着她蓬松的亚麻色马尾辫，仿佛重现了当年小姑娘可爱的一幕，话语却很认真：“航母的那是11月末的事，是上个月。” “忘了，怎么了？” 康丝鼓起嘴吹口气，扭头看向拉着孩子的黄欣、拎着儿子的雷奥妮、抱着女儿的时文君和手还在头皮上没放下来一脸呆滞的许青莲：“你们记得吗？” 时文君摇头后就低头又看了看女儿的包裹，雷奥妮挺胸抬头理直气壮：“不记得！” 黄欣皱着眉：“好像有点印象。” 康丝再看许青莲，许青莲目光才渐渐找准焦距：“什么？” 康丝唉的叹口气，快速走到一旁在王斌、艾小青的注视下打开笔记本电脑快速搜索后展开给众人看：“那次博士完成了帽子戏法后，兴之所至跑到场边对着看台举起双手，上身左右摇摆，在我的印象里这是博士第一次做出这种庆祝动作，很有特点。你们看，这是赛后的视频，专门有人剪了这一段，一直在优酷等网站热播。2个月了，还有人讨论。” 黄欣把儿子放在沙发上，谈过身换了个网站又搜了一下，雷奥妮把儿子放在他大哥身边挤在黄欣一张沙发上：“播放量很高。” 时文君抱着女儿在沙发后边站着，看向康丝：“你想让这个即兴的变固定的？” “是呀。”康丝开心的站起来：“你们不觉得博士的公众形象太平淡了吗？在三个超巨当中？我看你们平时的讨论都说梅西是天赋，c罗是努力，博士呢？效率。天赋和努力都是一眼能看到的，而效率是多场看下来总结的，而看球人们是不愿意带着脑子的，带脑子的都是评论家、记者而不是球迷。效率这个形象时间长了，会让人审美疲劳的，博士的公众形象需要一些更鲜活的东西。” “这个动作吗？”黄欣思索着：“以前有人做过吗？” “没有。”康丝很肯定的点头：“起码我没有搜索到，即便是有人做过类似的，也只能是很低级别联赛，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力的。” 长期做王艾经纪人的时文君想了想点头：“我赞成小康的意见，博士确实需要一个与众不同的庆祝动作来突破自己的公众形象。效率这东西会让人畏惧，却不会让人亲近。这个动作就……就是有点傻吧？” “傻吗？”康丝疑惑的回头看电脑：“我觉得挺可爱的呀？” “我来做你们看。”雷奥妮来了兴致，起身站在地中间，双手斜着向上举起和上身成固定夹角，然后左右晃动上身，双臂跟着摆动。 一家人瞅着，扶额的扶额，嬉笑的嬉笑，康丝急了：“你别翻白眼、吐舌头啊？” 雷奥妮哦了一声，重新站好，再来…… “你别扭屁股啊！博士、博士，你来做。” 瞅着康丝有点急，雷奥妮停止了动作伸手嘻嘻的挠了一下康丝下颚，王艾站在康丝面前，举起双手：“是这样哦？” “脸上带着笑容……完成帽子戏法后的那种释然、开心……球迷一直呐喊助威后的感谢之情……和、和给球迷现场表现一段的、的洒脱……” 在康丝不懈的调整下，王艾终于找到了当日的心态，仿佛面前就是无数的拜仁球迷一次又一次给他助威看着他完成帽子戏法后，他跑到看台下心满意足的回馈。 “诶，这么看起来是有点可爱。”黄欣评价道。 “嗯，有点像我们国家幼儿园小孩大合唱时候的动作。”时文君琢磨着：“简单，但要做好不容易，主要是笑容和姿态。” “笑大了会像个傻子，动作大了难免扭胯。”雷奥妮也认真起来：“钟摆式过人就算了，扭胯是技术动作，但这种庆祝动作如果也扭胯的话，起码中国网络社区会不喜欢。” “看来得好好练才行，既不幼稚，也不放荡，要抓住真诚和可爱的两个特点才能取得良好的公众效果。”黄欣继续点评：“你再练练，让我们再看看，青莲、青莲，你也看看，别发呆了。” 王艾只好挤出笑容继续原地举起双臂摆来摆去。 回过神来的许青莲嗤笑一声：“你们觉得这个动作像什么？” “树！”黄欣拍了下巴掌：“是不是？” “是呀！”许青莲开心的走到王艾面前：“你们看，双臂加上身像不像树杈？左右中速摆动像不像被风吹的？这手，到时候还有球衣，像不像树叶？叫大树舞怎么样？” “恰如其分。”黄欣表示赞同。 雷奥妮、时文君都点头，康丝想了想也点头。王艾便放下双手小心的问着众人：“真不像傻子？当时我是高兴疯了，看着球迷都举着我也举着，然后觉得太干了就左右晃了晃，要不然大眼瞪小眼的没意思。” “康丝说的对。”时文君正色道：“以前我们都没想起来，再加上梅西和c罗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庆祝动作。但既然他们向你发起了进攻，你也应该反攻回去，不能只是被动挨打。” 雷奥妮点头：“他们可以选择开战，但什么时候结束战争他们说了不算。” 第二百五十七节 地火勾天雷（七） “你好好练练，然后问问张秀云那边，请舞蹈演员还有导演这些要么动作专业，要么视觉专业的帮你完善完善。”黄欣建议道：“最好也能征询一下主要赞助商的意见，我感觉你这个动作如果成熟了、成型了，对他们的帮助会很大。” “我以前做你助理的时候听说过一些消息。”康丝带着回忆的神色：“赞助商们都说你场上无敌、场外无趣，场外事儿太多的它们不喜欢，但一点事儿没有的他们也苦恼，你就是花边太少了。或者说太干净了，夜店、赌博、酗酒都和你不沾边，一点丑闻也没有，那怎么也得有点趣闻。” 时文君看着康丝，想着心事不由得点头：“说起来我也听过类似的话，只是一般球员的场外新闻多是丑闻，好消息比如做慈善什么的又不具备传播价值，所以才没多想。我觉得康丝的这个设想是对的，赞助商们一定会支持，甚至会让你专门以这个动作来录广告，如果打响名气的话。” “爸妈，你们觉得呢？”王艾问父母的意见。 艾小青笑着一摆手：“你们年轻人的事儿你们自己商量，我们没意见，不过能看你跳舞可是头一遭。” 王斌笑呵呵的道：“总听巴西人有桑巴舞，这回咱们也来个大树舞，挺好。” “好吧。”王艾终于点头。 第二天上午王艾前往超越文娱录制节目，康丝就随行，节目录制完毕之后，王艾召集来了在公司的几个导演还有一个舞蹈演员，一起商量这事儿。难得王艾有事儿求到他们头上，这帮人表现的极为踊跃。后来最近没啥事儿的张艺谋也跑了过来，亲自给把关，他这位镜头大师一来王艾就不用担心被摄像机照出来的效果了。而且，经过他的指点王艾发现前一天被家里女人们引导的，他这动作有点过于女性化，就是太柔美了，经过陕西汉子的一番指点，终于回归了男儿的阳刚本色。 当然既然经过了这一番进步，这事儿也就确定下来了：等下半程比赛开始，王艾再完成帽子戏法之后就上演这个动作试试水。至于别人都是进球后就来，为什么王艾要帽子戏法之后才来，因为王艾的帽子戏法多！ 1月5日晚上在海淀的家里，忙了一天回家又跑到书房里陪着许青莲整理资料，忽然电话响，一瞅居然是退休的施拉普纳的，王艾有些奇怪就接了起来。 老头说是退休了，但因为王艾现在没有专职经纪人，而是国内国外各自一个经纪人小组，再加上老头给王艾当了多少年，所以很多老关系还是会找他。等说完了，挂了电话了，王艾沉默不语。 旁听了整个通话过程的雷奥妮，不可置信的道：“梅西投降了？” 她这一声让对面没怎么听到电话内容的黄欣、时文君都抬起头来，雷奥妮嘴快解释一遍，两个人也很吃惊，最后就连一直沉浸在工作中的许青莲都意外的问了起来。 “说投降夸张了，而且多人转述，很难保准。”王艾摇摇头。 “不是他爸给施拉普纳打的吗？”雷奥妮追问。 “但不是用他爸常用的号码。”王艾双手一摊：“我不是特意问了一句吗？”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翻脸不认？”雷奥妮说了一句点点头：“也对，就是认了也得防备我们把他卖了。” 黄欣看看两人：“我一直都觉得你们这么竞争下去不是办法，消耗太大了，甚至会威胁到你们的职业生涯，何必呢。” “还不是为了争第一。”雷奥妮摇摇头：“其实我们都知道是争不出来的，他们三个每个人的地盘都很稳不说，在竞技上虽然有差距但也没那么大，就是c罗也领先其他球星一大截。” “就是说啊，还是应该早点停战，稳稳当当的赚超巨的钱有什么不好？” “停不下来。”王艾摇头：“哪怕他们俩没有意图和我竞争欧洲金靴，但只要他们俩都在西甲，在皇马和巴萨，那就一定会争起来，都是攻击型球员，那争着争着肯定会上升到进球数。” “但可以控制一下竞争力度。”黄欣不放弃的继续道：“克劳斯电话里怎么说的？” “说他爸劝我合理分配体力，联赛还长，还有更重要的欧冠，还说梅西打算这么干。”王艾想了想：“整体意思就是不要单纯为了欧洲金靴这么争了，还说打算用下一场比赛来实践。” “下一场？”黄欣想了想：“明天晚上西甲第18轮？” “如果下一场进的少，是一种诚意吗？你会相信吗？”时文君问道。 王艾点头又摇头：“诚意么，肯定要算一点的，但要说相信肯定是不信的，一场两场信不着，对他和我这种射手来说，一场两场的表现低迷完全可以追上来。” 时文君思索着点头：“也是，2012年你们打了一整年，不能说放了个烟花就什么事儿没有了，总要试探一段时间。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真的在未来几场比赛里降低了进球数，你呢？” 王艾点头：“我也要松口气的。但不管怎么变，我都要在进球数上比他多10个以上，达到这个标准了我就可以松一松，达不到……” 见王艾摇头，雷奥妮嗯了一声：“怎么说也比西甲少4场比赛，少于10个进球不保靠。欧洲金靴他可以输，反正也从来不属于他，但我们不能输。真要全信了他的一口气松下去，万一想紧回来还可能紧不回来呢，怎么说那也是想进就进的前锋，真拼了命博士也危险。到时候真输了，他那边翻脸不认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还能跟记者说我们被骗了？那更要被嘲笑了。” 黄欣听到这叹口气：“是我想的天真了，没准他们就是给我们挖坑呢。” 王艾听到这摇摇头站起身：“走吧，下楼吃饭，不管他说什么，我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施拉普纳没答应吧？”黄欣也站起身问道。 “没，克劳斯只同意向我转告。”王艾笑了声：“再说他已经不是我的经纪人了，即便老头子下意识的答应了，即便对方录音了又怎么样？” 第二百五十八节 地火勾天雷（八） 梅西的求和或者说是阴谋，并没有在王艾这里引起多少波澜。只有第二天上午王艾收拾行李要走的时候了，许青莲才暂时抽出精力问了几个问题。 “都说梅西人品好，是真的吗？” “梅西骂过我婊子，你知道吗？” “啊？”许青莲震惊：“真的？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说？” “球场上啊。”王艾不以为然的道：“你别和球迷一样，要说球星那个层次的多少还有点偶然，那么超级巨星了，足坛前几个人了，怎么可能简单？我为什么和c罗关系还行？因为他那个人的傲慢是摆在外面的，里边也是，算是心口如一的令人讨厌。但梅西么，大概是小时候身体不好要装的人畜无害才能保护自己，所以特别有伪装性。” “假呀？” “你这么说也行。”王艾点头：“反正绝不是看上去那么天真单纯。” “那为什么许多人还夸他呢？连皇马的都夸他？” 王艾看向许青莲，奇怪的道：“我和他们俩争成这样，我公开骂他们了么？” “万一……” 王艾摇头，随手摸着许青莲的脑袋：“伊布，你还记得吧？瑞典的大个子？” “啊，记得的，挺狂的一个人。” “嘿嘿。”王艾笑了声：“他在巴塞罗那那个赛季，前半程绝对主力，后半程连比赛都踢不上，因为啥？” “啊。”许青莲想了想：“你说过好像是梅西找瓜迪奥拉哭诉他不想打边路？” “对呗，现在外界都知道了，你说伊布能不知道吗？”王艾吁了口气：“镜头下是给大家看的，但在私下里是另一回事儿。” “那为啥他还夸他？” “为啥？惹不起呗。”王艾嗤笑道：“你真以为七届瑞典足球先生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你真以为差一点就是超巨的球星会是谦虚谦让的性格？别傻了，大个子是挺有性格，但也很狡猾。他骂的都是他惹得起的，他惹不起的他从来不骂。球星球星，啥叫星？商业价值啊，互相都有那就要彼此维持一个体面，真互相扒黑料，那就谁也赚不到钱。” “出一口恶气呗？反正都赚很多了。”许青莲不服气。 王艾摇头指着自己的胸口：“假设，拜仁的戈麦斯得罪了我，那我就跟阿迪说，有他没我，你猜阿迪会怎么选？现代传媒的作用下，足坛资源高度集中，头部是几个超巨，然后是巨星，然后是球星，然后是球员，说是队友，其实根本不是一个阶级。如果伊布把他对梅西的不满公开宣扬了出来，那他将丢掉除了瑞典之外的所有市场、所有品牌！你说他敢吗？他敢和自己的钱包过不去吗？他连转会都会出问题。” “只有同一阶级，才有公平竞争。上一阶级对下一阶级就是碾压，下一阶级基本没有反抗余地，除非不吃这碗饭了。”王艾摇晃着许青莲的脑袋：“当年我和卡卡竞争金球奖，巴西那帮人一起出来骂我，贝利、罗马里奥、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里瓦尔多、卡福，我不也忍了？好在回头我就赢了世界足球先生，他妈的，感谢国家！” 许青莲扒拉开王艾的手：“我真是傻了，我原来都应该想到的。” 雷奥妮拖着行李箱走过许青莲身边：“想到什么？后悔了？” “不是，我是觉得我身边就有一个言行不一、斤斤计较、虚伪透顶的超级巨星，我怎么还能对别的超级巨星抱有幻想呢？” “是吧？”王艾恬不知耻：“天下乌鸦一个色儿啊！” 雷奥妮嘻嘻笑着摸着许青莲的脸：“老特拉福德、诺坎普都号称梦剧场，剧场诶！” 那边时文君帮腔：“报纸上都说场上表演怎样，表演诶！” “好吧，我再也不看球了！”许青莲转身要上楼，突然又转身回来冲着王艾哼了一声：“滚吧，伪君子！” “球还是得看。”黄欣笑呵呵的道：“就当看电视剧了。” 在家里人的美好祝福之下，王艾带着雷奥妮万里奔波来到了瑞士苏黎世，说起来已经连续七年参加颁奖典礼了，而且一直都是前三。每年必到，而且他到了，准会让瑞士大使馆跟着忙活一阵，也会让中央电视台派小组来直播。 其实他今年没得奖已经有很多迹象了，比如这次颁奖典礼将在瑞士时间晚上8点，bj时间凌晨2点。如果王艾获奖最起码颁奖典礼得提前到下午5点、4点，甚至中午。 王艾到了以后先去国际足联报道，领取了通行证、酒店房间，然后前往大使馆拜访，还参加了一个华人华侨留学生代表的活动。第二天上午在酒店房间接待段暄摄制小组，对着直播镜头轻松的谈论了一番，晚上，王艾准时出现在苏黎世歌剧院。 同样面对着镜头，最佳11人的其他10人交谈，除了王艾这个德甲独苗之外，全部来自西甲，全部来自皇马和巴萨！ 坐在台下看着一项项往下颁发，王艾表情镇定，今年的普斯卡什奖也不是王艾的，哪怕王艾的完美倒钩和头顶背后吊门异常精彩，但得奖者依然被授予了别人。布拉特早就跟王艾说过，这个奖项会尽量照顾到更多人。 言外之意，平衡。 颁奖典礼到最后，大屏幕上播放了今年最后三人，也是如今足坛三个超巨的专题片，包括三个人小时候的照片、比赛镜头、所获荣誉等。不过他们俩侧重于各种荣誉，到王艾这侧重于比赛场面，因为荣誉方面王艾实在是太多了。 三人都配合着调动着自己的表情，王艾镇定如常，只用眼神儿来表达，梅西略有夸张，也很努力，至于c罗，可能是一直在背稿子。 专题片播放完毕，布拉特拿着一张纸条走上台跟真的一样展开来“哦”了一声宣布了最终结果。 在掌声中c罗站起身，王艾也站起身和他拥抱，然后就没坐下一直站着鼓掌，他后排的皇马众将随之站起。 台上的c罗在哭泣，台下的王艾当影帝！ 第二百五十九节 地火勾天雷（九） 第二天媒体界果然沸反盈天，说什么的都有。其中最猛的嗓门来自德国的《南德意志报》：都说今年的最佳11人实至名归，三个前锋分别由三个超级巨星担任，但我们疑惑的是，在个人表现和集体荣誉两方面全都第一，且在进球上打破了所有记录的王，为什么不是最后的获奖者？ 王艾在酒店房间翻看各路报纸顺便看欧洲主要体育报纸的官网，发现大部分评价都倾向于自己。至于国内的王艾连看都没看，吃过早餐就带着行李和他的一众人马出门去机场回国了。 德甲还有12天，王艾本该留在德国，可惜国内还有不少事儿，好在头等舱并不累，两天来回跑也不用倒时差了。 1月8日深夜，王艾、雷奥妮坐在海淀家里的餐厅吃着热好的包子、饺子、熟食以及拌蔬菜，半夜起来做饭的黄欣难掩困倦，但还是说了一句：“明天起来你注意看看国内报纸。” 王艾没听出来，略吃了点便上楼睡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在院子里晨练之后吃早餐的时候才发现黄欣的话略有深意，从各路报纸来看，固然有不少替他鸣冤叫屈的，这也是这两年的老节目了，不意外。意外的是10天之前王艾发表在《中国体育报》上的《训练心得》此时引来了猛烈的反弹。 除了几家主流大报没有任何动静之外，其他的专业体育报纸以及一些都市报都出现了大量的反驳文章，个别的言辞还很激烈。 “战争开始了。”雷奥妮笑嘻嘻的抖着一张读道：“一个出色的运动员不代表是一个出色的体育学者，在谈及训练心得时应该更加谨慎，而不是到处指责。何况，商业赛事里的出色到底有多出色也值得考究。” 王艾耸了耸肩：“不挨骂的不叫明星，吃饭。” 饭后，王艾还是把自己的文章找来看了看，然后就随手放在一边跑到了书房里帮许青莲，那些涉密资料看一点是一点，等回了德国他也看不着了。 下午，王艾带着他的年度最佳十一人的水晶奖杯前往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专门录制足球之夜的魔改版——“金球之夜”，这是一个因他而诞生的特别节目，多年来是体育频道一年一度收视率最高的节目之一。 今年的情况有点特殊，当王艾乘车在中央台大门下车的时候，拍摄就开始了，林龙扛着摄像机，段暄笑嘻嘻的在门口挥手。王艾瞅了一眼林龙，走近段暄：“段哥，今年这什么情况啊？我不用化妆了吗？” “拍点儿素材。”段暄拉着王艾到门口的大牌子下：“来，合个影。” 穿着黑色羽绒服还戴着兜帽的王艾被拉着转过身，被这bj城一月份的小风一吹，顿时就有点哆嗦，于是无师自通的双手摸向袖筒子…… “诶诶，你有点儿巨星范儿！”林龙不满意的歪着头喊了一声。 “冷啊！”端肩缩脖的王艾。 “冷也挺着！”林龙和王艾太熟了，知道他胡扯。 王艾只好放下双手，挺直了腰背，还捋了捋羽绒服，露出属于夏天的微笑。 “要不我等等你？”在门口拍完了往里走，王艾见林龙还扛着摄像机就好心的问道：“你这太辛苦了，我要不等你是不是算耍大牌？” “你就当我不存在，另外别和我说话，工作呢。”林龙这次头都没露。 王艾耸了耸肩，和段暄一起走向电梯，等着电梯下来和路过的工作人员打招呼，个别的要求合影王艾就走过去在几个电梯之间的大白墙前笑嘻嘻的站着，一直到段暄催了。 路过化妆间段暄也没让王艾停，走进直播间一眼看见白岩松在那喝茶，王艾快走两步：“白叔，您这是？来体育频道支援经济建设了？” 白岩松爽朗的一笑：“听说你要来我也来凑个热闹。” 段暄站在两人中间，左右看看，笑嘻嘻的道：“那，咱们这就开始？” “这么着急？”王艾奇怪的道：“台本还没给我呢？” “你还用那个？”段暄一摆手：“再说我们还得剪呢。” 白岩松坐在王艾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和王艾之间隔着一个小圆桌，上面有三个茶杯，段暄坐在两人中间直面镜头：“观众朋友们、球迷朋友们，这里是足球之夜一年一度的特别节目：金球之夜，我们今天邀请到了刚刚从瑞士苏黎世回国的小王儿，还特别请来了不专业的足球评论员白岩松。” 白岩松闻声嘿嘿一笑，指了指小圆桌上的最佳11人水晶杯：“就这么一个？” 王艾搓搓手：“这个，今年收成不太好。” “你连续两年没拿奖，有人说你不行了，你自己觉得呢？”白岩松问了一句。 “呃。”王艾有些意外：“我还在上升期啊。” 白岩松摇头：“按照以往的规律，一个球星巅峰时期会连续拿，然后基本就不会再拿了，你会这样吗？” 段暄略带紧张：“以往金球奖好像最多就拿三次，上一个是巴斯滕，然后就是普拉蒂尼了。你分别在07年、08年和10年拿到也是三次，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你都是陪跑？” 见王艾在措辞，白岩松看向段暄：“好像没合办之前，世界足球先生那边也是最多三次？” 段暄点头，白岩松看着王艾道：“这件事儿其实广大球迷都挺关心的，你现在还不到26周岁，理论上还在巅峰期，就让你以后这么陪跑，大家情感上有点难以接受。” 王艾笑了一声：“我自己也有点难以接受。” 段暄、白岩松笑了笑，王艾看着两人：“但我不觉得三次会成为我的束缚，我记得普拉蒂尼第一次拿奖是27岁还是28岁的，巴斯滕第一次拿奖好像也是24了，就是他们都在巅峰期拿的奖，然后往下延续。而我是在20岁就拿到了第一个，更具体一点说是凭借我19周岁时候的表现在刚过20周岁的时候拿到了第一个。虽然这中间空了三年，但我现在还是比当年普拉蒂尼小，和巴斯滕第二次拿奖时候一边大，所以未来还是有机会的。” 第二百六十节 地火勾天雷（十） “那你怎么看过去这两年没拿奖呢？”白岩松发问：“这是很多人判断你不行了的重要依据。” 王艾想了想：“评判标准是多元的，也是多变的，毕竟它是靠人选而不是电子计时器，所以它会有一定偶然性。” “就是说，你认为你更应该获奖？” 王艾嘿嘿一笑：“我不能这么说，但请大家理解，一个正当年的运动员是一定心里有一团火的。竞技体育当然没有真实战争那么残酷，但斗争也很尖锐，未战先怯的人是没有立足之地的。” 段暄扭头看着白岩松，手指着王艾：“看看，语言艺术。” 白岩松点头：“把争强好胜说的这么文雅，传媒大学应该给你发毕业证。” 几个人哈哈一笑，访谈变的越发像是几个朋友之间的聊天了，从下午一点一直到下午四点，录制时间比以往足足多了三倍，也不知道老段到底要搞什么。 晚饭后，王艾正带两个儿子游泳，黄欣拿着电话进了游泳室：“赵旭日的，说想过来。” 王艾没在意：“手上全是水，你跟他说吧，让他直接过来，都不是外人。” 半小时后，赵旭日走进游泳室，王艾指着水面：“下来游一圈？” “不会。” “大连人！” “哈尔滨人就都会滑雪啊？”赵旭日把礼物送给两个孩子，在得到两个孩子压抑着欢呼的感谢之后冲王艾招了招手：“老大，我有事儿和你说。” 王艾从泳池边上岸：“等我去冲冲啊。” 过了会儿，王艾拿着两杯茶水和一盘水果回来：“咋了？” 赵旭日一边扒着柚子的皮一边审视着王艾：“老大啊，你真没觉得异常？” 正低头喝水的王艾两只眼睛看向赵旭日：“嗯？” 赵旭日摇摇头，从随身的兜里拿出《中国体育报》翻开来：“08奥运会上鲨鱼皮的惊鸿一现，揭开了当下及未来竞技体育的发展态势，科学技术的作用将越来越大，占比越来越高。这一态势不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是停留在理念上、思想上，而是已经出现在了行动上、细节上，与成绩直接挂钩上。对这一态势我想结合我十多年来在国内国外的竞技体育生涯谈一点心得体会。” 王艾放下茶杯，平静的看着老赵：“我的文章开头。” 赵旭日平静的点头，接着翻看报纸：“内容分为七个部分，第一部分数据，强调数据在科学训练中的核心地位，可以数据化的全部数据化，不依赖模糊的经验。第二部分休息，运动员生涯中没有一分钟是没用的，训练比赛之外的休息时间同样重要。良好的休息是充电、是蓄力、是养伤、是调整。第三部分道德，练武不修德就会被反噬、大国运动员、强势项目、知名运动员客观上有更高的道德要求。第四部分知识，当代运动员不能再停留在身体把脑子交给教练，必须身体头脑齐头并进。因为年轻人对技术更敏感，而科学发展又太快。第五部分兴趣，疲惫冲不散兴趣，是支持训练持之以恒的原始动力，找到兴趣、保护兴趣才能不断前进。第六部分民主，越是多人项目，越要强调军事民主，强调战略战术的集体参与、集体决策。第七部分法治，规则要明确、要遵守。” 赵旭日一边说着一边点头，旁听的王艾也点头：“归纳的不错，一万二的论文要点确实是这些。” “老大，你说的我都同意，事实上这些也是过去这些年你反复给我们上过课的。” 王艾摆摆手：“严格来说，教学相长，给你们上课，我也成长，你们的反馈也在这里边。” 赵旭日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又从兜里掏出来一大摞：“老大，你真没注意各方反馈？” “批评我看到了，怎么了？”王艾疑惑的道。 赵旭日摇头：“今年的批评和以往都不同，声势很大。有些评论很尖锐，甚至不局限在文章本身，而是奔着你本人去的……我感觉，这里边味道不对。” 见王艾皱着眉，赵旭日索性放开了：“你这次覆盖面有点太大，而且前后顺序也和正统的体育训练教材不同，目前除了第六部分之外全都在争议中。最激烈的是其他项目的，认为你不懂装懂，比方说这篇七个教授的联名文章……我看了之后后脑勺凉飕飕的。” 见王艾沉吟不语，赵旭日追问：“老大你好好的惹这个干嘛？” 王艾呼了口气：“第一，领导要求，算是年度任务；第二，我今年声势有点低，闹一闹；第三，我也确实想分享一些我的观点，也可以说发现了一些弊病。动笔之前正好是辽宁舰热闹的时候，我就翻看了一些资料，说这个舰船的外形啊定型之前都要在水池里经过检验的，要流体力学的科学家计算的。那我反过来一想，我们国家的游泳项目有没有流体力学参与？同样道理，短跑经没经过风洞？我早年练直接任意球的时候，是专门找数学家帮我计算过的，他们有这个意识吗？” 赵旭日听完了点头，沉吟了下：“老大，你已经连续两年没当选了。” “嗯？” “很多人认为你不行了，走下坡路了。” 在约定了一起返回德国的时间，赵旭日便告辞了，留下王艾陷入了久久的思考。这时他才明白今天体育频道为什么态度特殊，那是一帮老朋友见自己“落难”了，在默默的伸手帮忙。 1月15日，王艾与赵旭日在bj机场相会，一起登机飞往德国。而媒体上针对王艾这篇文章的批判还在热烈的进行着，但与往年不同，王艾既没有继续发表文章，也没在网络上表态反击，显得异常沉默和低调，这反过来又佐证了“他不行了”的判断，让各种批评更为喧闹。 1月17日，在王艾离开两天之后，《辽沈晚报》突然披露了一条消息：经过第十二届全运会组委会证实，我国知名运动员王艾已经报名完毕。除了男子足球之外，他还将参加一百米、跳远和铁人三项。 第二百六十一节 更吹落、星如雨（一） 沉寂了多日，留下了一发重炮。《辽沈晚报》披露之后报纸卖疯了，电话打爆了编辑部，有求证实的、有求详情的还有求报纸本身要收藏的。 第十二届全国运动会组委会更是接到了许多领导的电话，询问是不是真的？小王儿真要去跑一百米？还有铁人三项？在得到了组委会郑重其事的保证之后，大多数领导心情愉快、一笑置之。 这当然是一条快乐的消息，此前的争吵领导们也多有耳闻，王艾一直没吭声还让他们觉得意外，这回好了，王艾不是不吭声，而是憋大招来着：你们不是说我没有对其他项目指指点点的资格吗？好，我报名其他项目！ 咱们赛场上见真招！我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 还真是极富运动员特色的回应方式：嘴上骂不过，行动来表示！ 对群众来说，这条消息就更欢乐了。在转发消息的《人民日报》微博下方被顶的很高的一条评论是：一直都觉得王艾是个被足球耽误的博尔特，你看他那大长腿、你看他那大肌肉，你看他在球场上跑的……王队长，别踢球了，练短跑吧，还来得及！ 有和辽足关系不错的球迷在网上证实：我有朋友是辽足基地负责草坪维护的，他说有一年国家队在沈阳备战的时候国家田径队专门来找过王队长，他们内部测试过一次。据说、据说啊据说，据说他有一次跑进了十秒。 “王艾跑进十秒”这条消息迅速扩散，除了王艾本人一概不回应之外，国家田径队也保持着沉默，但有田径教练以个人身份评价：短跑运动员跑进十秒不稀奇，伦敦奥运会上中国男子短跑运动员，尤其是4x100的几个，都有训练中跑进十秒的例子。不过，以王队长非专业短跑运动员的身份能达到这样的标准，确实很厉害。 铁人三项的爱好者就不镇定了：王队长短跑厉害这个大家都能看出来，但长跑行吗？游泳练过吗？还有，自行车……抱歉我都没看过王队长骑车。 随即就有网友发出了以前王艾在bj街头骑车的照片，那次是王艾去足协谈事儿，但立刻就有铁人三项的爱好者表示反对：专业自行车和一般自行车是两码事。 还有网友贴出了从中央台的访谈节目中截取的画面，显示王艾在慕尼黑、米兰和伦敦的家都有家用泳池，但同样被驳斥了，家用泳池和专业泳池尤其是专业训练是两码事。 跳远爱好者的表现最乐观：王艾的身高、速度、频率、爆发力、控制力……既然他短跑被证实曾经跑进十秒，那他就具备兼顾跳远的能力。 当然，看热闹的人们也分类。普通人当然希望热闹越大越好，甚至喊出了王艾打破世界纪录的口号，但对专业人士而言却不会那么瞎想，但他们也认为，王艾本身敢报名就已经很牛逼了。 因为报名不是你报了就行的，还得审核呢。哪怕第十二届全运会是辽宁办的，王艾是辽宁人能走点后门，比如手续简单一些，但如果你成绩不达标，你想报组委会也不能答应。因为你报完了之后是要比赛的，到时候你成绩太水，给你自己丢脸也给组委会丢脸。 所以，既然报了，组委会也批了，那就说明王艾在这三个项目上的成绩，已经达到了参加全运会的标准。 这才是专业人士眼里王艾这次回应牛逼的地方：他真的在足球之外的短跑、跳远、铁人三项上达到了专业运动员水平！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那天晚上赵旭日提醒王艾之后，王艾反思整件事儿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好的迹象，白天本来白岩松和段暄都提醒过了，比如金球奖三次封顶这件事儿。虽然王艾知道根本没有封顶一说，但除了他这样能随时和布拉特通电话、能随时去法国足球总部参观的高端人士之外，全国几乎没几个人知道。那按照中国人的习惯理解，连续两年尤其是今年表现这么好还没拿奖，那就说明到顶了呗？那既然到顶了，以后就不是你说话算了，那我们还怕你啥？ 通俗的说，你都要不行了，骂你怎么了？以后你越来越不行，趁你现在还行抓紧时间骂你，还显得我有勇气。这才是王艾这次被群起而攻甚至被一些非专业人士阴阳怪气的原因。 既然面对这样的局面，王艾当然要想办法，正好今年全运会是辽宁办，全运会组委会还给他发来了参加足球项目的邀请，王艾的思路一下就打开了。 虽说王艾并没专门练过其他项目，但怎么说也是专业运动员，也是在足球这一行里杀到天花板的运动员，搞来其他项目的专业资料并不难。那么自然而然的，作为一个专业运动员是不允许哪怕自己的非必要训练也出现非专业错误的，也就很自然的用专业水平要求自己。王艾的跑、游泳都经过这样的规范过程。 而且好的技术一定是舒服的技术，王艾能坚持一天一个马拉松，不舒服是坚持不下来的。反过来说，能坚持这么多年，他的技术就大致上一定是好的。 在决定之后，王艾先是在1月10日晚上前往奥体中心偷偷测试了一下，然后第二天前往辽宁体育局的全运会组委会报名。 按照正常流程这肯定是不对的，但还真算不上走后门，因为有一句话叫“特事特办”。对职业化程度极高的足球运动员来说参加全运会都有困难，时间冲突太严重，所以要有一定灵活性。比如全运会辽宁足球队这帮人，到现在为止已经确定报名的王艾、赵旭日、冯潇霆一次都没合练过，这就是没办法。 所以组委会很痛快的考核完成之后就批准了，从后续反馈来看，王艾报名的消息传出之后，全运会的关注度猛涨。到时候别的不敢说，只要王艾参加的项目，收视率就稳了。 全运会是不指望赚钱，但能赚，干嘛不赚？ 本来别别扭扭的各路赞助商，这两天都乐疯了。 第二百六十二节 更吹落、星如雨（二） 王艾原来没报铁人三项，是在中午和组委会的干部一起吃饭时候闲聊中提起来的。组委会干部建议王艾多报几个项目，一百米报了，还差二百米吗？跳远报了，三级跳不试试吗？王艾就开玩笑说自己从没打算练其他项目，否则一早一晚的长跑好好练练，也许能参加马拉松。 组委会干部好奇的问了王艾每天的训练量，听完了不由得为之咋舌，说你的耐力应该不错，要不试试铁人三项？ “组委会包吃包住、车接车送，还有美女啦啦队，怎么样？” 王艾却不过家乡干部的热情，当然也对“美女拉拉队”比较好奇。虽说最终发现是一帮大妈冒充的让他哭笑不得，但还是跑去试了一下，结果……诶，达标了！ 那就报吧，反正今年夏天没啥大事儿。联合会杯6月30日结束，全运会8月30号开始，中间两个月呢。至于这其间有可能转会离开拜仁的事儿王艾并没考虑，如今经过多个俱乐部、多个球队“测试”，王艾对自己适应不同球队的能力已经非常信任了：只要教练给我机会，只要稍加熟悉，少则一星期、多则一个月！ 同时王艾也相信即将迎接他的俱乐部也会注意到他这方面的能力，也会给予他这种方便。身为超级巨星，如果连这点方便条件都争取不到，那可真就白当了。 通过北方轻工研究院的关系，王艾在1月12日悄悄前往沈飞寻求技术支持，在支付了费用后，王艾在风洞里断断续续跑了一个小时，沈飞的科学家们对这个意外的项目很好奇，也觉得挺好玩，承诺将在核算后把资料发给他，但并不保证一定有效。王艾也知道这就是一个硬核的初步测试，后续还得根据人体力学来调整，毕竟自己不是飞机。 1月13日，王艾又前往大连船舶设计所，在船用泳池里泡了小半天的冲浪浴，最终也拿到了一组肯定科学，但距离实用还需要艰苦转化的数据。 虽说转化肯定艰苦，还是另外一门科学。但一方面这两天的测试已经给了王艾明确的方向，另一方面王艾对人体力学、人体科学也是很熟悉的，对他来说风洞、船用泳池测试的数据与实用技术之间的桥梁他是有的，只是需要一个嫁接的过程罢了。到时候自己的成绩只要不是太差，就敢把这些资料甩出去。 相信科学，大方向是肯定错不了的。 王艾是经过了这些准备，才把自己报名的消息透露给《辽沈晚报》的。 经过了这顿波折，王艾今年上半年的任务除了用两年时间完成三年的数学系本科课程、帮许青莲公关管理学之外，又加了一个新颖的将科学仪器测试数据向实用技术转化的“科研任务”。 这就叫没事找事儿、好日子过腻了。 对许青莲的怨念，王艾不以为意：“奉献祖国是没有极限的，我不能原地踏步。既然我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上，我有机会去推动更大面积的进步，我为什么不做呢？哪怕是一点点，哪怕被嘲笑，但祖国和人民都看在眼里。” “那我怎么办？”许青莲指着堆了半个书房的资料。 王艾只好安慰：“我就是开个头，破个天花板。等我成了，其他项目还是其他人的事儿。本质上我在其他项目里仍然是业余的，属于我练球的衍生收益，仗着我身体好、吃的好、讲科学罢了。我也没打算以后总参加全运会，就这一次，行吗？就未来几个月，行吗？” 见许青莲依然神色不快，王艾哼了一声：“其实上半年我本来也不属于你呀？我是在数学系的时间里抢出来的，跟你有关系吗？” 队友们有的提前一个星期就归队了，有的这个冬歇期没休息好回来的时间和王艾差不多。因为拜仁已经开始注意给王艾超巨待遇，再加上他回来后体侧数据良好，所以海因克斯就没多说，让他正常归队训练，准备德甲赛季下半程。 当王艾的注意力转向联赛的一瞬间，超巨战争的压力扑面而来，简直喘不过气来。这么多年王艾就从来没感受到这么长时间的、持之以恒的巨大压力，能勉强算得上的只有2010年世界杯及其备战期间。 可世界杯比赛就7场，之前的两年备战也不是一口气不松，还穿插着联赛。而不像现在这样，先天少了四场比赛不说，还要历经三十多轮的焦灼竞争，而且对手还场场首发，紧咬不松口。 如果说全运会是一个新颖的、带有一定趣味性的挑战，那么如今的超巨战争就是一场无聊的、痛苦的、煎熬的、漫长的耐力赛。1月7号之后国际体育媒体差一点把c罗说成是“最不公平获奖者”，这其中少不了另外两个超巨的黑手。王艾一方当然是为了2013年的复出，梅西一方则是出于西甲的利益看不得c罗好。 除了王艾和梅西本人没表态之外，媒体上骂成一团。这种情况下王艾和梅西也就都明白了彼此的立场：咱们年底见。 那还让什么让啊？谁信啊？干吧！ 经过梅西老爹和施拉普纳牵线，曾经一度出现的和平曙光飞速的消失。王艾不相信梅西，梅西同样不相信王艾，既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王艾归队前一天西甲第19轮开赛，失落的梅西在与马拉加的比赛中大发神威，全场8次射门6次射正进了4球，而同一天的比赛里c罗没上，这让欧洲金靴的竞争态势变成了39:37:24。 王艾归队后的第四天，德甲18轮开赛，拜仁慕尼黑主场迎战菲尔特，王艾首发中锋打满全场，7次射门、5次射正，4个进球！又把差距拉大到了6球，让欧洲金靴榜变成了43:37:24！ 你比我多三场比赛，我就比你多6个进球！ 心满意足的c罗又苦恼于皇马的内乱，基本上已经放弃了今年欧洲金靴的争夺。而另外两个超巨的竞争却愈演愈烈，新年伊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上赛季刚刚被两人分别创造的西甲、德甲单赛季个人进球记录，不但没有如预计那样挺立几十年，反而薄的就像一张纸。 第二百六十三节 更吹落、星如雨（三） 家里越来越像研究院了，王艾每天上午在二书房里用一半时间学习他的本科课程，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拿起各种人体科学的书籍对照两个研究所给他发来的数据模拟相应的技术动作调整，算是入了迷。 运动员不对人体入迷反而奇怪，只是大多数运动员没有这个机会而已。 同样，在原本的一书房里，被领导送来的资料极大丰富了视野的许青莲正在向更高的山峰攀登。因为她曾经不经意的说出“我还要生孩子”使得原本慢悠悠的黄欣和玩儿幼儿时代的雷奥妮心生愧疚，她们不但主动加入了许青莲的科研团队，还尽可能的将可能分散精力的东西排斥掉，比如一个叫“王胜”的东西。 临离开bj的时候，王胜、王中华小哥俩难舍难离，再加上天气寒冷，黄欣就索性让儿子留在bj了。当然王胜面对着小学教师一样的母亲有点害怕也是他欢欣鼓舞的原因，只是么……骄横的小美人儿对孩子可也不是善茬。尤其是在“严父”不在的情况下，“慈母”必然会向“严母”方向转化。 没有孩子在身边，撒玛利亚庄园主体建筑三楼就整天变得异常安静。王艾多年坚持学习的效果显现了出来，哪怕进入到了生疏的领域，但学习的习惯还在，思考的敏捷还在，几乎没有阻碍的快速进入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在这种环境下，一家人的关系就有些奇怪。王艾不但忘了追求一打三，连一打二甚至日常的都有些淡了，女人们也同样。每天除了早餐、午餐、晚餐和夜晚的健身房之外，王艾和女人们见面的机会都不多。 这样做也有一个巨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帮助王艾每天都有小半天的时间逃离超巨战争所带来的巨大精神折磨，可以让他的思维龟缩在一个纯粹安逸的环境里，暂时不去想那些。 就在这种无声的奋进中，一个星期过去了，德甲第19轮赛事即将展开，王艾也暂时性的彻底脱离了家中安静的环境，重新注意到职业赛场的动态。从队内来说，几场训练赛中戈麦斯的状态重新低落、曼祖基奇有所恢复，因此周末的比赛他将和曼祖基奇联袂首发，重新打双中锋战术。 欧洲金靴方面，在上一场比赛后的第二天西甲第20轮比赛展开，巴塞罗那客场与皇家社会3:3战平，梅西依旧有上佳表现，上下半场各入一球。同一天，皇马客场对阵巴伦西亚，c罗强势复出，4次射门3次命中，难得的在同一轮赛事中比梅西进球更多。 而在即将展开的德甲19轮同一天，西甲第21轮也将展开，暂时的欧洲金靴榜是43:39:27，梅西比王艾还多2场比赛，少4球。战争的前景依然焦灼而混沌，没有人敢说最终的结果如何，持续的激烈竞争让欧洲金靴榜这个往年不为人所重视的奖项屡屡登上各大体育报纸的头条，俨然成为了目前五大联赛最受关注的数据。除了当事人异常艰苦之外，媒体、赞助商、球迷甚至瑞士的那些博彩公司都笑容满面，互道恭喜发财。 目前王艾和梅西在博彩公司的分析中约莫是王艾获胜占六成，梅西获胜占四成。但并不稳定，双方任意一人表现爆发，赔率都会有所变化，闹得参与者们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两人之间的激烈战争，还吸引了诸多足坛名宿，有的在报纸上撰文分析前景，有的接受采访表达看法，有的还和好友公开对赌谁胜谁负。在两人无意中联手掀起的这一轮足坛狂欢中，这些昔日球星或主动、或被动的加入其中，既索取好处，也奉献话题。 这中间当然少不了关公战秦琼，让昔日的超级射手们出来评价今日的超级射手们。有恭维的、有不屑的、有捧着的、有拍着的，有站梅西的，也有站王艾的，相对来说站梅西的人多，骂梅西的人也不少，而站王艾这边的不多，但骂他的也几乎没有。 在围绕着两台轰轰冒烟、互不相让的进球机器的球星们中间，也不是没有好心人劝告两人不要再这么争下去了。比如王艾和梅西难得的共同朋友亨利就担心的说，这么争下去两人的伤病危险会急剧提升，还可能恶化与队友和球队的关系，劝告两人暂时熄火。可惜亨利的声音一点水花都没翻起来，后来亨利索性也放弃了，找到和两人都做过队友的埃托奥在一档直播节目中同时下注。 在球星们中间，上一代的最强射手罗纳尔多的表态比较有趣：“论进球能力，我是不输给他们的。但是我当年缺乏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来时时刻刻的压迫我，所以很多时候当我帮助球队取胜以后，就失去了继续进球的动力。如果当时也给我一个王或者梅西，他们现在就没那么容易改写记录。” 罗纳尔多的话还得到了他上一代的巨星巴斯滕的支持：“这是一个对射手更美好的时代，王和梅西，当然还有克里斯蒂亚诺的同时出现，是他们的幸运，也是广大球迷的幸运和我们的幸运。强大的对手会制造巨大的压力，却也会催生更炫目的成绩。他们是对手，他们也应该是朋友。” 在巨星们的围观中，德甲第19轮，西甲第21轮，远隔一个法国的两场不相干的联赛就具备了奇妙的联系，王艾和梅西将通过更加凶狠的撕碎当面的对手来隔空较量谁才最凶狠。 先进行的是德甲拜仁客场对阵斯图加特的比赛，搭档曼祖基奇的王艾时隔一周后出战状态饱满，仅在上半场就头顶脚踢连进两球。下半场交换场地后王艾暂时沉寂利用他先锋箭头的优势不断给队友做球，先后帮助曼祖基奇和穆勒各自打入一个，随后在比赛进入尾声时用一个天外来客式的超级远射洞穿了斯图加特的球门，把比分锁定在了5:0，也让自己又一次完成了帽子戏法。 第二百六十四节 更吹落、星如雨（四） 就在诸多巨星所组成的球迷阵容准备调台看西甲的时候，王艾跑到了远征而来的拜仁球迷看台下，斜举双臂，上身摇摆，把经过诸多专业人士帮助规范的“大树舞”拿了出来。 上一场王艾进四球之后，竟然忘了这事儿，搞的远在中国东北的康丝好大不乐意，特意打电话来谴责。所以这场比赛之前，王艾特意吩咐李俊记得提醒一下自己。 看过了这个乐子之后，巨星们纷纷换台，在令人窒息的紧张斗争中，这段小花絮实在难以引起他们的兴趣。不过普通球迷的反应是另外一回事儿，许多人即将消失的记忆被激活，意识到这可能是王艾这位成名多年的超巨真的要有自己独特的庆祝动作了。 在场边给汉斯加厚的记事本签名，王艾向看台上的球迷挥手示意后便回到了更衣室，迅速的洗澡换衣拿出小电视看比赛。一直到海因克斯出席完了赛后新闻发布会，带着众人回到酒店，王艾才抬头跟海因克斯请假，他应郜林之约要在今晚上郜林家休息。 海因克斯愉快的准假，王艾一路捧着小电视上了郜林来接的车子。 让王艾如此投入的不仅是因为梅西的比赛，还因为梅西今天的表现一开始就显得格外兴奋，大概也是因为休息调整了一周的缘故，使得他的射门欲望格外旺盛。 郜林也知道如今老大面对的形势是怎样的，于是安静的打开了客厅的大电视，被声音吸引的抬头的王艾也只是向郜林笑了笑，便放松的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 晚上九点刚过，巴萨与奥萨苏纳的比赛结束，望着场边兴奋的与看台上球迷互动的梅西，王艾舒了口气，扭头问道：“晚上饭做了吗？” 郜林裂开大嘴一点头：“现成的！” 王艾闻声笑了笑起身搂着郜林的肩膀：“谢谢啦，兄弟。” “老大你不容易，我们都知道。”郜林放手搂着王艾的肩膀子往餐厅走：“碰到这样的对手，除了你恐怕也没谁能顶住。” 王艾坐在餐桌旁，看着郜林一样一样从烤箱、微波炉里边取食物，最后接过郜林递过来的西瓜汁，望着郜林：“这终究是我自己的事。” 郜林笑了笑和王艾碰了一杯：“也不止是你的事，你是我们的老大，你每进步一点，我们这些跟风的就能更快的前进一点。你在帮我们所有人拓展上升空间。” 王艾呵呵笑了一阵，也是饿了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半饱才感慨道：“以前我就觉得咱们哥们都好，在一起玩啊、训练啊、比赛啊，怎么都好。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大家都长大了，会关心人了。见我遇到了困难，都尽力帮我，这种感觉……” 望着摇头叹息的王艾，郜林憨厚的一笑：“以前都是你帮我们，可好哥们之间互相帮助才长久。像你说的，我们也长大了，你当年不遗余力的支持和拉动我们，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王艾深深点头，举起杯子：“来，敬友谊！” 听着回荡的轻音乐，品尝着美食，与好哥们轻松谈笑，让王艾心中的郁闷渐渐散去。见王艾心情好了，饭后两人在客厅闲聊中，郜林才主动提起了如今这场席卷欧洲的超巨战争，身为一个德甲中下游球队的轮换中锋，有许多事他还不是很清楚。 经过这一轮3:4的交换，王艾与梅西之间的差距缩短到了3，再加上中午进行的皇马与赫塔菲的比赛里，不甘寂寞的c罗也完成了帽子戏法，使得这一轮过后的欧洲金靴对比变成了46:43:30！ 虽然c罗强行加戏，但起码现在没人真的会去认真讨论他追上的可能性，焦点仍然集中在王艾与梅西的隔空大战上。梅西仍将比王艾多两场比赛，而3球……已经打破了王艾支持者的心理防线。在当天晚上王艾和郜林坐在客厅闲聊到准备出去训练时，电视台就播放了瑞士博彩公司调整赔率的消息。 第二天早晨王艾在郜林家吃早餐的时候翻看各路报纸，果然昨天这场大战登临了诸多头条，《米兰体育报》以昨天王艾和梅西的两张照片对立摆放，梅西的照片斜上方写着一个“4”，王艾这边是“3”，下方的小字才罗列着欧洲金靴榜的对比情况。《泰晤士报》则刊发了一篇应该是准备了很久的稿件：《超巨战争的未来》。除了英格兰、法国、意大利的媒体保持中立之外，大多数西班牙和德国媒体都有一定的倾向。但无论哪一家报纸，都承认随着小跳蚤的加速追赶，这场战争的结果正向不利于中国人的方向转变。 给面包抹黄油果酱的郜林看着对面放下报纸痛饮牛奶的王艾小心的道：“老大，你没事儿吧？” 王艾放下杯子擦了擦嘴：“前段时间国内报纸那么骂我，你看我怕了吗？” 说完了，王艾拿起面包片夹着煎蛋、火腿一口咬下去，含含糊糊的道：“论逆境中的意志力，我们随便一个人拉出来也不比他差。” 郜林想了想点头：“还真是，他虽然小时候身体不好最终靠着坚持才搏杀出来，可我们中国队哪一个不是？以前中国队什么成绩，现在什么成绩？呵呵！” 对面的王艾咧了咧嘴没说话，只是偶尔牙齿上的光芒在隆冬德意志早晨的阳光里显得异常锋利。 辞别了好兄弟，王艾、李俊、严竹、刘亮、金元素一起回到慕尼黑，刚出机场就被记者堵住，询问他关于这场竞争前景的看法，王艾先是矢口否认他有意和梅西在欧洲金靴榜上一较高下：“这都是你们记者和编辑搞出来的话题，你看不论是梅西还是我，我们什么时候说过有这个事儿？我们只是在不同的联赛、不同的比赛里尽力帮助球队取胜、尽情享受足球带来的快乐而已。” 然后面对记者“你们究竟谁会赢”的问题，王艾摇头：“我不知道，但……” 第二百六十五节 更吹落、星如雨（五） 王艾换下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用非常郑重的神色望着眼前一圈的麦克风和它们的主人：“每场比赛我都会尽力，只要我上场我就会用全力去满足俱乐部、队友、球迷、你们还有其他人对我的期待。” 这番回应大致上和昨晚梅西在场边接受采访时的口径差不多，梅西也否认了和王艾竞争欧洲金靴的事儿，甚至连超巨战争都否了，也是说为了球队、球迷、队友等等。 小跳蚤并未因为一场反超而失去理智。 这对王艾来说当然不是好消息，可指望对手突然出状况而躺赢，却也不是王艾这样从小到大一步步领着中国足球层层突破的人可能追求的方法。 在王艾一方看来，梅西昨晚的表态虽然温和，但毕竟是正面回应了如今两人之间愈演愈烈的斗争。只要正面回应了，那么说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因为媒体一定会解释成它们希望的那样，也即这个话题只要公开回应了，那就是宣战。那么王艾这边当然也要表态，他的话自然也会被解读成“中国皇帝捡起手套”。 只不过在王艾的这番表态中，德国记者品读出了另外一番意味：按照拜仁的习惯尤其是四大中锋并存的现状，肯定是要打轮换的。而打轮换对王艾是极为不利的，本赛季王艾除了两场世俱杯外，共在拜仁出战20场，而梅西已经帮巴萨出战了27场。 于是当王艾从机场到家，过了一个小时吃午餐的时候，慕尼黑电视台的午间新闻节目中就播放了王艾的这段采访，在播放完毕后，节目主持人直接就想拜仁喊话：“中国皇帝的意思是：不要阻拦我。” 对此王艾既没有进一步解释却也没有辟谣，拜仁方面同样没有公开回应。但是从第二天下午的训练安排来看，下一场德甲20轮与美因茨的比赛，王艾仍将首发……这就够了。 隔了几天之后内林格尔给王艾私下发了个短信：约瑟夫也许为了球队的续航力压制球星，拜仁却不会无视整个欧洲媒体界的意志。 互相放过狠话之后，双方陷入沉寂，就连高居第三、领先第四11个球的c罗也不再吭声。王艾和梅西当然是在磨刀霍霍，而经过短暂兴奋迅速清醒过来的c罗则要奋起直追。 本来他今年获奖就争议很大，在王艾和梅西激烈竞争的同时，如果他缺乏表现和话题就不可避免的被边缘化。上赛季正是他和梅西的激烈竞争逼的王艾被迫下场，同理，现在轮到了王艾和梅西激烈竞争逼他下场的时候了。虽然内在的机理不同，比如他和梅西的激烈竞争威胁到了王艾“效率王”的超巨定位，而王艾和梅西的激烈竞争威胁到了c罗的媒体资源，但效果是同样的。 在王艾和梅西将超巨战争的胜负阶段性的锁定在进球能力的背景下，c罗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欧洲金靴上拉近和两人之间的距离，起码保持在视距范围内，要么干脆另外开辟战场，获得不对称竞争优势。 否则，很可能出现一个致命的结果，就是在公众心目中，超级巨星被分为了a和b两个档！ 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c罗得哭死。天可怜见，他已经尽力了，他已经在西甲和欧冠打破了此前所有球星的数据了，如果没有王艾和梅西，他就是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唯一。可眼下，他这个“唯一”却要咬紧牙根，放弃休息、放弃度假、放弃聚会，拼命压榨自己的休闲时间来为比赛做准备。他相信，这都不一定够！以他所了解到的情况的来看，慕尼黑的那个苦修士肯定还在日复一日，巴塞罗那的那个强迫症也一定拼命努力，那么他这个正常人也就必须向“自虐狂”的方向进化。 如果王艾能听到c罗的决定，一定会开心一笑：丫挺的不让我好过，那咱们谁也别好过！ 时间进入2月，早春的气氛在欧洲大陆上蔓延，随着第一个周末的来到，全球球迷的目光重新集中在了德甲-拜仁-王艾和西甲-巴萨-梅西身上，甚至有许多球迷专程赶来，哪怕没有票，站在球场外感受一下气氛也好。 世界足球历史上还从未有过如此高效的两个超级射手在一个时代并存的现象，正如同从未有过三个超巨并立一样。而这两个超级射手还不像以往的巨星们那样不敢轻言胜败的温吞水，而是你追我赶、互不相让，近乎放肆的发泄着他们的进攻天赋！ 尽管他们两个从未在口头上表态，但行动证明一切！最终由他们两个联手“炒作”的话题就拥有了核爆一样的传播力，这使得他们所在的两家俱乐部也不得不在话题尤其是金钱的压力下低头：拜仁在王艾身上放弃了轮换，巴萨明确要求队员支持梅西。 万众期待之中，德甲第20轮先行上演，拜仁客场对阵美因茨，王艾依然和曼祖基奇联手首发双中锋，身后是克罗斯、罗本、穆勒、马丁内斯。王艾先是在上半场以灵活的跑位帮助队友拉开射界领先，又以头球摆渡助攻了对手第二球，然后在下半场连续两次反击把比分扩大到了4:0。当全场结束，打70分钟获取两个进球的王艾，将欧洲金靴榜暂时变成了48:43:30。 “场均两球已经是超级射手的表现了，我们不该为此失望。” 在王艾给汉斯签名的时候，德国电视台记者背对着看台面对着摄像头滔滔不绝：“我们有理由相信，王已经开始进入疲劳期，再有半个月就是更加激烈的欧冠赛事，王和拜仁可能都需要为此调整。拜仁能够在欧冠卫冕的诱惑下多大程度支持王的联赛竞争，目前还是未知数。” 赛后第二天放假，王艾一清早回到慕尼黑就上了三楼，一直到晚上才来到一楼大厅和女人们、保卫们一起看球赛。 巴塞罗那客场调整瓦伦西亚，梅西……全场10次射门、7次射正、5次命中！当比赛结束的一刹那，不光是远道而来的巴塞罗那球迷，就连瓦伦西亚球迷都在向梅西欢呼！ 第二百六十六节 更吹落、星如雨（六） 欢呼的不仅是梅西本场天神下凡一样的表现，欢呼的更是历经了大半个赛季的追赶，梅西终于追平了，48:48！这让同一天进行的皇马与格拉纳达之战变得黯淡无光，哪怕c罗也得到了穆里尼奥和皇马众将的支持，也打入了两球，甚至皇马都因此而暂时停息了内乱，也不行。 人们欢呼着英雄的诞生，不仅是这个赛季的奋力追赶，还有更多！ 第二天出版的《世界体育报》就公然宣称：“梅西终于打破了中国人在欧洲金靴上连续六个赛季的恐怖统治！”《每日体育报》也评论说：“梅西认真起来以后会告诉中国人，他不仅有天赋，他也有效率。” 世界各国体育媒体都在这一天推出了密集报道和专家分析，巴西、德国、法国、西班牙、意大利、英格兰、荷兰、阿根廷等各国球星几乎“争前恐后”的发言。瑞士博彩公司更是紧急调整了赔率，王艾获胜的可能性立刻就掉到了五成以下。 即便是相对中立的媒体也开始转变话风，比如《泰晤士报》就评论说：“尽管中国人现在还拥有者令人望而生畏的进球率，但似乎他被出勤率所拖累，以至于他的进球率无法转变为更令人绝望的进球数字，使得阿根廷巨星终于开始和他齐头并进。” 只有德国媒体依然站在王艾这边，《南德意志报》就对球迷喊话：“什么时候开始进两个球都算是表现低迷了？梅西的进球率依然没有突破场均2球。我们不同意王即将一去不回的判断和分析，我们认为梅西的爆发是透支性的爆发，是无法持久的……” 激烈的、整体上不利于王艾的媒体评价，甚至让慕尼黑总领馆也担心起来，在给王艾打了慰问电话后，随即通过李俊发来了2月10日到领事馆共度除夕的邀请。 王艾如今的困难，没人帮得上。尽管王艾的朋友们都很着急，但他们最多给李俊或者黄欣、雷奥妮打电话，而没有打扰漩涡中心的王艾本人。正如《世界体育报》说的那样，王艾已经在欧洲金靴榜上霸占了六年之久。更通过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比赛，王艾俨然成为了这个时代甚至更久远的时代里足坛上的进球之神！ 如今，出现了一个实力与神仿佛的挑战者。这场斗争无论结果如何，“神”的威严都大为折损，不复往日。 以往没有人能够在进球能力方面对王艾构成威胁，无论是谁。王艾要想重新筑造神位，就不是取胜那么简单，还必须大跨度取胜！在梅西连连爆发之际，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好在虽然王艾的超**基开始动摇，但他的赞助商们还算淡定。国际赞助商痴迷于最近的话题性暂时没什么想法，亚洲赞助商的目光下意识的转向了大力神杯，而中国赞助商则没有选择：谁来中国，中国也是王艾的主场。 与外界想象不同，在被追平的这一个星期里，王艾的生活很平静，晨练、学习、训练、夜练周而复始，女人们偶然的担心也被他镇定、平静的微笑驱逐：“我没事，我知道该怎么做。” 2月9日，德甲、西甲新一轮赛事来临，“超巨战争”的利益相关方再一次打起了精神，准备一周一次的狂欢：如果王艾胜了，则是王者归来；如果梅西胜了，则是历史新篇！ 先进行的依然是德甲21轮的比赛，拜仁主场迎战沙尔克04，由于对手实力较强，拜仁的阵型重新改回了4231，曼祖基奇单前锋，王艾右边锋。赛前海因克斯给王艾的解释是：“连续几场你都打中锋，让对手对你有了防备，所以这一场改一下，打边锋，给你足够的冲刺距离也许能让你进更多。” 回到狭窄但阻力更少的边路，王艾确实感觉连空气都舒适了很多。刚开场不久他就在底线附近以一个角度很小、突然性很强的罚球区外的冷射帮助球队领先。 看台上陪同王总领事的雷奥妮见此欢欣鼓舞：“领导，这场比赛您算来对了，刚才这球能看出来，他恨冷静、很自信，脚法控制的很精妙。” 几乎同一时期，观看比赛的各国足坛名宿、资深体育记者都心有所感，王艾不但没有在对手的巨大压力和媒体的“群起而攻”下心态失衡，简直镇定的好像一台机器人。 刚刚的进球之后不久，王艾又在中场中路突然出脚抢断了对手的传球，并自行上抢拿下球权，在面对两个对手的拉扯包夹中，简练而犀利的透围而出，一下就撕开了沙尔克04的中场防线。 一过二的好处立刻得以体现，王艾的前方大致有10多米的距离没有任何防守球员，王艾将足球向前一推，自己跟进两步看似要迈开大步却出人意料的突然起脚射门了。 距离球门48米左右的超级远射，以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跨过半个球场打进右上死角！ 欢呼过后的雷奥妮重新坐下，脸上喜色难掩，扭头看向王总领事：“领导，我说的对吧？” 王总领事笑容满面，频频点头。 二十分钟之后，在队友连续进了两球的情况下，穆勒下底传中，中路的曼祖基奇差了两步没到位，却被后点高速推进到此的王艾接到，又是在一个非常小的角度上头球打门得手。 安联球场欢声如潮，久久不息，王艾又一次跑到最近的看台下以四四拍玩起了他的“大树舞”，曼祖基奇、穆勒站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和他同时摆动，甚至看台上的德国球迷也开始笨拙的效仿。 下半场归来，在队友们又打进两球之后，王艾也在比赛第78分钟时下底内切再次打门得手，最终全队7:0大胜，王艾进4球。 第二天上午是除夕，王艾先是到俱乐部给教练、队友、俱乐部工作人员送上春联、福字、饺子和唐装，中午在家一边吃饭一边看巴萨与赫塔菲之战，梅西今天依然得到了队友的强力支持，攻击欲望依然旺盛，但状态有所下滑，全场全场9次射门4次射正，进球2个。 52:50，王艾重夺榜首！ 第二百六十七节 更吹落、星如雨（七） “躺赢了，舒服吗？”许青莲笑吟吟的陪着王艾走在前往领事馆的大街上。 “你看我这步伐？”王艾高高的挥舞着两条手臂，亢奋的像个出门遛弯的二哈。 “你难道不该高喊，这不是我要赢的方式吗？”许青莲继续挑逗王艾。 王艾不理会，继续倔哒倔哒往前走，充分显现了主人的好心情。 “自古以来，看人倒霉笑哈哈是公理啊。”黄欣双手揣在白色羽绒服的两个衣兜里，优哉游哉的走着：“博士算不错了，起码没有笑出来。” 正说着，前方王艾忽然哈哈大笑。 原来是两个德国球迷惊喜的路遇王艾，用德语说过年好，奇怪的味道和用词让王艾开怀大笑。 提着两条大黄鱼的雷奥妮用肩膀拱了下黄欣：“借题发挥？” 保卫们零零散散的微笑着，李俊还在不断地接打电话，最近这家伙不知道看了什么反智宣传说接打电话太多容易长耳毛一直管王艾要劳保用品来着，今天中午王艾心情好就给他发了一个：银制的耳勺！ 昨天王艾已经和王总领事他们说好了，今天王艾一家人来要下厨房给大家露一手，就像过年串亲戚那样，不但人来，东西也带来了。从家里开出一辆依维柯送了一整车的食材，估计总领馆这十来口得吃到正月十五去。 今天临出门前又想起来家里最近给邮来的大黄鱼还有不少，所以就特别带了两条。王艾也不知是野生的还是养殖的，反正就是吃个意思，他也好，王总领事也罢，谁也不至于像商人们那样猎奇。 一个小时后，总领馆后院传来了孩子们捉迷藏的开心笑声以及王艾面对墙壁倒数的声音。楼上由雷奥妮陪同的王总领事往后院看了一眼，回过头来担心的道：“小王儿真没事儿？” 雷奥妮还没说话，后院夸嚓一声，花架倒了，一个屁孩子撅着屁股往里钻，只要没被抓到就不算，结果王艾认真了，也弯腰往里钻，他那1米9多的大个子一拱，屁孩子是抓到了，花架也拱翻了。 雷奥妮落座后笑道：“拿这里当家了。” 王总领事略品味一下开心的点头：“好，当家好，我们就要给大家当家。说起来你们昨天拿的东西太多了，都是我们过年时候给大家发东西，到你们家这反过来了，给我们送。昨天我就是没在家，一眼没看到，连冰柜都塞满了，后窗户外还挂了一大堆。德国这天可不是你们东北，外边当冰箱用，这可放不了几天的。” 雷奥妮嘻嘻一笑：“每逢过年胖三斤，大家使劲吃呗。实在怕坏就送人，反正您也知道，我们家有钱！” 王总领事手指点着雷奥妮：“你们这是拿我们当慈善机构了？也好，取自于你、用之于人。” 雷奥妮刚要说话，门一响，笑眯眯秘书进来：“领导，饭好了，咱们这就下去？” 王总领事一边站起来一边看表：“好，正好春晚要开始了，一边看一边吃。晚上给你们下饺子。” 听说饭好了，王艾领着一帮孩子跑进来，被黄欣训斥一声，一大五小、三男三女排队去洗手。 餐厅里电视上放着热热闹闹的春节联欢晚会，餐厅里人坐的满满的，王总领事春风满面发表了祝酒词，即将调回国内到欧洲司任职的王总领事这次算是升了，因此对两个月后即将离职的事儿也没太多伤感。 简单寒暄过后，大家同时举筷子开吃。领事馆是没有专门的厨师的，是大家兼职，手艺嘛……反正王艾来吃过几回只能说还不错，算正宗的中国家常菜，但要说多好肯定不行，起码和曾经认真钻研过厨艺的许青莲比，差老远。 其实王艾的手艺也不错，早年自己在图宾根生活不是光有钱就能照顾好自己的，中国人的饮食从来不仅是给身体补充能量，更是调节心情的方法。只是今天王艾要下厨被许青莲和黄欣联手赶了出来，她们今天各自带着一个保卫，还是厨艺出色的，足够了。 王艾不拘小节、洒脱任性，女人们就要想多点。和孩子们玩算没架子，可要亲自下厨就有点不合适，毕竟双方还是有一层工作关系在里边，有些东西必须要考虑。别看王艾前年升的正处比王总领事的副厅还低了一级，可和王艾同一层次的姚明已经是全国政协委员了。王艾也就是没退役，否则地位比姚明只高不低。 “年轻那时候也是球迷。”酒到半酣，王总领事略松了松领带：“我那时候啊竟看马拉多纳、普拉蒂尼、荷兰三剑客。工作以后一直在欧洲打转转，所以球可没少看。等这些人退役了，又轮到了罗纳尔多、齐达内、贝克汉姆这些人，诶呦那时候我就想啊，什么时候中国足球也能出来两个这样的人啊？可真出来了啊，有时候觉得像做梦似的。你们前边最好的是孙继海，五大联赛中下游球队主力，你们后边……反正你们这群人好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很奇怪的现象。” 王艾笑呵呵听着，王总领事看向身边的副领事和秘书等人：“我们都讨论过好几次了吧？大家都觉得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流程，是不该出来你们这些人的。有些人说你们是中国足球职业化改革的成果，这个，可如果你们是，为什么你们下边的就不是了？这说不通嘛，还有人说你们是体工队时代的产物，这也说不通。体工队时代也好几十年，最好的也就是孙继海。哪怕时代进步了，物质改善了，冒高说，能有个在豪门打主力的还不够吗？有两个罗彤亮就可以了啊。但你们尤其是你小王儿，跳的太高了，摸不着边的高。” 王艾望着连连摇头的本家大官：“体育这种事儿也就是十年八年的，走对路就出来了。” “问题就在于怎么走对路。”王总领事摇头：“有了方向，还得有方法。从你们这些人的情况来看，中国足球整体上并未有太大改变，改变的是你们这些人。有什么心得吗？分享一下？” 第二百六十八节 更吹落、星如雨（八） 王艾嘿嘿一声：“有啊，去年年底发表在《中国体育报》上了。” 王总领事回忆了一下，突然指着王艾哈哈大笑：“你小子，一语双关啊。” “叫人骂惨了。”王艾嘿嘿一声：“不过您的意思我明白，其实说起来挺简单的。要想批量出产足球明星，人口是根本的。一个是人口基数要大，这样出天才的概率才高，二是人口的动员能力要强，参与者多涌现天才的绝对数字才高。中国足球有庞大的人口储备，但动员能力不行。我们做的就是把它嫁接到欧洲的后天培养体系里促进二次发育，顺便解决了一点结合中的问题。” “那为什么中国足球就不能提高一下动员能力呢？”一个年轻的姑娘见王总领事在沉吟着小声插话：“您说的动员能力是指联赛吗？应该很好改的呀。” 王艾笑呵呵的点头：“确实是指联赛，但不好改。要说搞出来我们这么一群国脚比较容易，毕竟就几十个人。可要整个联赛系统，这个是一个国家足球运动的核心，那就是一个体制性的改革问题了。” 王总领事听到这点头没说话，王艾见在座的人都有些茫然，还在等他接着往下说，便接着开口道：“举个例子，足球流氓。欧洲虽然也讨厌足球流氓，但事实上是允许其存在的，只要不犯法骂的凶狠点是不管的，对吧？可中国呢？能允许吗？欧洲小国林立互相对立，进一步城邦林立，球迷因为互相的敌对进而对球队非常忠诚，中国能允许这样吗？和欧洲面积差不多一边大的中国，是不能允许一项体育运动尤其是商业性的体育运动引发地区矛盾的。其实欧洲如果完成了国家化，也是会压制这方面的动向的。” “所以。”王艾笑着摊了摊手。 在座的大多数人都听懂了，副总领事点头：“还是要摸着石头过河，不像你们这支国家队，几十个人好办。” “只能是一边国家队借助欧洲商业赛事的便利前进，一边让中国足球联赛在本土不断摸索。什么时候完成中国足球动员体系建设了，什么时候就不用绕路了。”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总领馆、大使馆，尤其是我们德国的外交战士呢。”黄欣笑呵呵的插话：“没有大使馆、总领馆帮忙，我们的嫁接工作就没有那么顺利。如果卡在这，上不去下不来，可能就没有今天的国家队了。” “说的对！”王艾闻声举杯站起：“各位领导、各位同事，中国国家队的每一步前进，背后都有大家默默无闻的挥洒汗水，谢谢……万岁！” 黄欣冲着又亢奋起来的男人翻了个白眼，也举杯站起：“作为cy体育曾经的总经理，我非常真诚的感谢大家，我非常清楚大家的帮助对我们有多么重要，雷奥妮？” 忙着啃肘子的雷奥妮放下骨头也举杯站起：“我是cy体育第一任总经理，图宾根青年发展的全程都在我眼里，在发展早期非常困难的时候，大使馆对我们提供了全方位支持。吃肉不忘杀猪人，谢谢大家。” 王总领事举杯的手都笑哆嗦了：“应该的、应该的，给大家帮忙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感谢你们对我们的表扬。” 副总领事也哈哈笑道：“大过年的听到这话，太贴心了，谢谢。” 王艾一家人在总领馆一直留到晚上九点多才开心的和大家挥手道别，其间完全没谈如今如火如荼的超巨战争的事儿。雷奥妮也许和王总领事解释过，但没人问王艾，王艾也就乐得不想那糟心的事儿。 只有临走的时候了，王总领事才握着王艾的手提了一句：“不要因为少两场比赛，却只有两个球领先忧虑。你应该这么想，本来是比你多四场比赛的，为什么现在是两场了？这说明啊，你的领先能力，已经消化了对方额外的两场机会。那么，接下来我相信，你还能再消化两场，并取得最终的胜利！” 别说，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被王总领事这么一解释，王艾一家人琢磨一下，还真是这个理！ 于是，王艾的心情更好了，到家了也不着急夜练，打开电脑、打开视频电话，挨个给家里人拜年，还对着屏幕和女儿咿咿呀呀说了一段。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总领馆仍然有活动，大使馆那边也有，王艾特意去了一趟柏林，在大使馆参加了一整天的活动，晚上才回家。 经过这两天的放松，家里人已经不怎么担心王艾的心态了，于是又开始各忙各的，一直到又一个周末来临。 梅西是否能在上一场略“平淡”的表现后再一次大爆发？王艾是否能够在上一场4球之后继续保持3球以上的得分让梅西追不上？还有c罗和梅西之间15球的差距，是否能追近？ 这些疑问都需要拜仁到沃尔夫斯堡、巴萨到格拉纳达来解答。 晚上九点开始的比赛中，王艾依然保持了他的稳定输出，上半场29分钟一个前点头球书写了本队的第二个进球、上半场第45分钟接到皮萨罗短传在门前转身打门，书写了本队的第四个进球。然后在下半场又打进了反击中的单刀球，然后才被戈麦斯换下。 这也是王艾和海因克斯达成的“协议”：我要首发，如果进球不顺则打满全场，否则可以提前下场。算是用一种妥协的方式维系了拜仁的轮换政策。 一天之后，梅西代表巴萨出战，全场9次射门、3次射正、1个进球。 延续了上一场进攻欲望强，但射门精准度下降、整体状态下滑的态势。 又过了一天，皇马与巴列卡诺之战，c罗意外受伤提前退场没有进球。不过他在三天前提前进行的欧冠与曼联的比赛中射门11次，射正6次，打进3球。 欧洲金靴现在变成了王艾55球、梅西51球、c罗35球。而欧冠射手榜则变成了王艾12球、c罗8球、梅西7球的态势。 在焦灼的竞争中，三个超巨有了不同的选择：王艾依然在稳定输出，梅西在酝酿下一次大爆发，而c罗则试图开辟第二战场。 第二百六十九节 更吹落、星如雨（九） 第二天各大体育报纸报道的重点既不是王艾的稳定、也不是梅西的低潮，更不是c罗的动向，而是在德甲还有12场比赛，西甲还有14场比赛的情况下，王艾、梅西这对“扭打在一起”的超级巨星，双双追平了上赛季由他们两个分别创造的德甲、西甲单赛季个人进球纪录。 以前大家只会对王艾喊卧槽，现在大家对王艾和梅西一起喊卧槽！ 人们甚至都有点淡忘了今年西甲、德甲的联赛冠军归属了，毕竟冠军每年都有，而眼下的场景几十年闻所未闻。人们都想看看，西甲、德甲的个人极限究竟在哪里。议论纷纷的人们唯有一点是一致的：你们两个，一定要打下去啊！ 正如罗纳尔多所说，一个时代通常只有一个疯狂的射手，今天的球迷何其幸运，同时遇到了两个，而且还是互相竞逐的两个。连马拉多纳都未曾打破的绝难记录被连连书写，堪称球王的人物放下矜持、疯狂互殴，自然是掌声如雷，观者如潮。 梅西连续两场的低潮表现，引发了各界担忧，不但他的按照亲密顺序的亲人、经纪人、俱乐部、赞助商、关系良好的媒体、球迷所组成的圆心团队不断向他发去慰问，甚至就连王艾这边的团队都表达了“关心”。两人共同的几家赞助商一改此前支支吾吾的态度，公开赞许梅西的天赋。 这倒不是背叛，而是这些与王艾有着明确利益关系的合作者都清楚：没有梅西的激励，王艾大概率不会维持场均3球的效率……太累了。上赛季如果不是因为梅西的步步紧逼，王艾几乎不可能把盖德·穆勒的记录提高40%那么夸张的幅度，他有这个能力，但没有这个动力，也没有这个必要。而本赛季从第一轮就展开的超巨战争，更是让王艾在联赛赛程尚未到三分之二就追平了上赛季的那个夸张记录。 也即在赞助商们看来，最大对手梅西是否健康奇怪的决定了王艾的成就上限。这个赛季究竟会把射手纪录拔高到何种高度，与巴塞罗那的小跳蚤是否愿意继续蹦跶有直接关系。 也许这就是巴斯滕所说的：既是对手，也是朋友。 好在比联赛关注度更高的欧冠淘汰赛来了，愈演愈烈的射手王之争必须暂时熄火，已经得到了俱乐部极大包容的两位超巨都必须暂时将注意力放在ac米兰和阿森纳身上。 欧洲金靴榜暂停，欧冠射手榜浮出水面，人们纷纷猜测，在c罗首先试图在欧冠射手榜上有所作为的情况下，王艾和梅西是否也愿意分散一部分注意力在这里，既是为了万一输掉欧洲金靴的体面，也是为了压制c罗。 2月18日，拜仁公布了与枪手作战的首发名单，中锋曼祖基奇、前腰克罗斯、右边锋里贝里、左边锋穆勒，王艾在替补名单上。 这份名单打消了人们的一定疑虑，但究竟东方超巨会如何选还要看2月19日晚上8点45分的酋长球场，届时还有许多大人物将亲临球场观战，比如英国足球名宿查尔顿爵士等。 重新来到酋长球场，品味着东伦敦初春的寒冷潮湿，王艾在结束热身往回走的时候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主队的方向，才猛然想起前年重回故里的海布里国王，去年夏天又一次离开了。 当年与亨利的君子之争，真是令人怀念。 片刻之后，裹着长款羽绒服、戴着兜帽、双手抱肩深深的坐在替补席里的王艾，任凭远远近近的直播镜头不时的扫过他，亨利又走了，在这里与老友交手的机会永远的失去了。 好在另一个老友默特萨克还在，早年被王艾引诱成前腰的默特萨克终究在阿森纳的岁月里被温格发现了中卫的天赋，还是打中卫了。如果这场比赛王艾要上，大概率会顶替曼祖基奇，那么将和老友正面对抗了。 拜仁的攻势相当顺利，开场才几分钟克罗斯就接里贝里横传破门成功，随后十几分钟过去，穆勒前场补射再一次命中，比赛胜负的天平已经向拜仁方面严重倾斜了。 下半场开场不久，曾经的科隆王子、拜仁前锋波多尔斯基灵巧的攻破了诺伊尔的十指关，不久里贝里受伤，海因克斯让久未登场的罗本替换下里贝里，并和穆勒完成对调。荷兰飞人上场后非常活跃，不久后直传深入对方阵地的拉姆，拉姆传中，在曼祖基奇的逼迫下阿森纳后卫萨尼亚失误把球碰进门内。 几分钟之后，海因克斯把戈麦斯叫起热身，王艾闻声往后一靠，一双大长腿伸展开来：不用上也好，可以全心备战下一场联赛了。 1213欧冠16强首回合之间的比赛，就以拜仁3:1击败阿森纳告终，海因克斯向全世界证明：没有王艾，大多数时候也是行的。 第二天晚上的同一时间，巴塞罗那降临圣西罗球场挑战残兵败将的ac米兰，但出人意料的是，ac米兰凭借国际米兰旧将蒙塔里的远射先拔头筹，随后又由前锋博阿滕打入一球，竟然将宇宙队干干脆脆的斩落马下。 梅西此战打满全场，但却只有两次射门而且一个没进。此前在和ac米兰的交锋中梅西虽然有3个进球，但都是点球。很明显，在面对意大利最经典的链式防守体系时，梅西信心不足。 坐在撒玛利亚庄园客厅里观赛的王艾看到一半就出去夜练了，拜仁的轮换虽然不近人情却也是一种对球员的保护，巴塞罗那虽然宠着梅西，可又何尝不是往死了用的表现？ 半个赛季多一点，梅西已经比王艾多打了8场比赛了。 就连诸多媒体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赛后第二天王艾早餐时接到新华社电话商定下一周之后派人来慕尼黑采访事宜的时候，李俊正在客厅里朗读报纸：“据知情人透露，里奥的生活已经开始紊乱，身体更是极度疲惫。相比慕尼黑那个不时休息的中国人，我们呼吁瓜迪奥拉认真考虑里奥的体能问题。” 王艾放下电话，略思索：“《世界体育报》！” 李俊神色灰败的走向餐桌，拿起筷子：“……《每日体育报》，哈哈！” 第二百七十节 更吹落、星如雨（十） 王艾本想竖起两根中指，却瞥见一左一右黄欣和许青莲的目光，最后只好狠狠的变成了两只拳头。 随着尖锐斗争的常态化，王艾的生活与梅西的生活截然相反。在梅西节节攀升的比赛压力导致生活渐渐凌乱的时候，王艾这边反而适应了如今的节奏，他不但心态日渐宽松，还恢复了与女人们的快乐时光。 早餐过后，王艾又跑去上学，争分夺秒的完成各项课程，争取今年毕业。而女人们则集中在了书房1集体攻关，还有远在中国bj提供后勤支持的时文君，整个家庭依然宁静而有条不紊。 两天过后，德甲重开，这一轮是拜仁主场迎战不莱梅，王艾这一次搭档戈麦斯出任双中锋，戈麦斯突前王艾撤后扮演皮萨罗的角色。只是相比王艾与皮萨罗组合中王艾绝对的主炮手地位，在王艾与戈麦斯的组合中，尽管突前的是戈麦斯，但主炮手依然是王艾。 这已经不用任何语言去说明了，所有人都认同的决定。 右边锋里贝里、左边锋罗本、前腰沙奇里、后腰马丁内斯，这是海因克斯的第一千场德甲，也是3胜5平4负的主场对阵不莱梅后雪耻的机会。 下午四点半迎着初春的夕阳，暖暖的安联球场高朋满座，不莱梅面对亢奋的拜仁有些不知所措，很快在比赛中被打的丢盔弃甲。开场第1分钟，王艾就和戈麦斯完成了一次高强度、高默契的罚球区前沿的配合：由推进的王艾跑动中横敲，由戈麦斯原地搓了一个过顶球落到王艾前方，并最终由王艾完成了一个鱼雷般的鱼跃冲顶。 这是戈麦斯两个赛季以来最为主动的一次给王艾的助攻，这也是戈麦斯这个昔日的拜仁第一射手在经历了灰暗的大半赛季后的转变，如今论四大中锋的地位，他已经落到了皮萨罗之后。而皮萨罗不论和曼祖基奇还是和王艾，都能扮演好二中锋的角色。 以这个进球为开端，不莱梅虽然加强了防守，而拜仁也略显谨慎的持续了十分钟的安静后，安联球场就像燃烧到了100摄氏度的锅。当下午六点半比赛终于告终时，场边的电子记分牌上已经赫然留下了10:1的比分！ 其中王艾自己上下半场各自打入两个，戈麦斯下半场打入两个，罗本一个、马丁内斯一个、里贝里一个，戈麦斯还造了对方一个乌龙球，完成了帽子戏法。 总之，在痛苦抉择中推出的双中锋战术，在这场富有纪念意义的比赛里给海因克斯送上了丰厚的礼物。联袂出战的上赛季德甲、拜仁金靴银靴，贡献了7个进球。 一天之后，巴塞罗那主场击败塞维利亚，梅西7射2正1中，皇马客场战平拉科鲁尼亚c罗4射2正0中。 随着德甲23轮、西甲25轮的落幕，本轮的射手王之争也以最终的59:52:35结束。 “你怎么看待你在联赛还有11场的情况下就打破了由你自己保持的德甲联赛射手纪录？” 赛后第二天，在王艾家的健身房，新华社的一个中年记者温和的提问。之所以选健身房，是在王艾领着记者参观的过程中记者主动提出来的，以为记者此次采访的重点就是王艾的刻苦训练，那么当然是在健身房比较有气氛。 “有一定巧合因素。”王艾和记者面对面，分别坐在一张折叠椅上，姿态放松：“这并不是谦虚，是真的。大家其实也都明白，没有梅西不断的追赶，我的斗志难以旺盛到这个地步。” “那么，你能给广大球迷预期一下吗？本赛季你最终要留下一个什么样的记录？多少球才是你的极限？” “极限不好说，可能一场伤病就让一切归零了，偶然性很大。至于最终记录是多少。”王艾想了想：“也许会达到70球？” “11场11球吗？” 王艾笑了笑：“保底吧，我也不敢说的太多不是吗？完不成的话叫人笑话。但我想，无论是多少，它都是一个可能让各界难以置信的数字。我对此，具体说就是到联赛结束的那一刹那，到赛季末盘点时的各方反应，有准备。” 记者想了想饶有兴致的道：“您是指各种赞誉？我能想象，那应该是一种铺天盖地的，毕竟按照场均3球来算，你甚至可能突破90个进球，将上一个射手王盖德穆勒的记录翻一倍！” 记者说到这歉然的点点头：“请您允许我稍微发泄一下我的激动心情，当然也不止是我，每一个中国球迷在这个赛季从开始到今天，以及到赛季末，除非不想你，否则一定是心情极度激动的。这不但是因为你是个中国人，更因为你这个不可想象的、又可以想象的记录，伟大记录。” 王艾沉吟了一下：“如果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我身边生活，也许你会发现无论最终的记录如何，过程中平平淡淡。我的家人、工作伙伴都在忙自己的，并没有围着我转个不停。所以，您今天来采访，我希望您的采访稿件尽可能的让对我感兴趣的球迷看到，请他们在欣赏新纪录的时候，与我本人进行一定的切割，尤其是我这个自然人。” “您似乎以前就表达过类似观点？”记者回忆了一下试探的问道。 王艾点头：“是的，人民创造历史，不是英雄创造历史。我是中国队队长，是拜仁队主力攻击球员，这两个物质基础外加强大对手的激励，最终创造了一个记录。在这个过程中我这个自然人起到了一定作用，但并非全是我。我仍然希望球迷对我平等相待，叫我小王儿就很好，我不太适应被尊称。” 突然被王艾捅了一刀的记者一愣神，随即哈哈大笑：“好吧，小王儿。” 王艾笑着从茶几上捞起几个桔子，扔给了对面的记者和他的助手，自己也拨开了一个，就听记者问道：“能和大家说一下你的秘诀吗？前段时间你被追平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你要、你要不行了。为什么你在随后能够又一次把数据拉开呢？” 第二百七十一节 射手的心（一）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是一个为球队效力同时享受比赛的自然产物。” “那你是否受到外界影响，比如大家都关心的你和梅西这两个赛季的竞争？” “要说一点不受影响，那是假话。”王艾摊了摊手：“呃，毕竟我不是活在真空里，报纸上、电视上，甚至你都不远万里来找我，我不可能不知道社会的评论、大家的想法，当然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么这个成分大概是多少？在你创造历史的过程中？” 王艾想了想，笑了下：“这个还真不太好衡量，我没琢磨过这个问题。因为欧洲金靴是积分制，他有一套平衡机制在里边，比如五大联赛进一个算一个，其他联赛有的是进一个算四分之三个、还有的是进一个算半个，因为联赛水平不一样、进球难度不一样。那么它的整体地位大致在五大联赛金靴之下。当然，在其他欧洲国家联赛金靴之上，而且它诞生的比较早，甚至可以说是各国联赛金靴、世界杯金靴、世俱杯金靴的始祖。” “你的意思是你并没有刻意的追求它？” “严格来说……”王艾皱眉想了想：“不是很刻意，但毕竟它算是一个挺大的射手奖，如果能拿到那当然肯定还要争取。但在我的心目中，它的优先度排在集体荣誉和联赛金靴之下。” “也就是说，在以前欧洲金靴并不是一个对你来说特别重要的奖项？” “对。”王艾点头：“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阿迪有点不开心，但事实如此。我是在联赛中因为球队的需要，当然也有我自己的需要而拿到的。” “你自己的需要？怎么讲？”记者推了推眼镜笑着补充：“你的知名度与欧洲金靴也有一定关系吧？是不是拿到这个奖项有利于你的商业合作？” 王艾眨了眨眼，突然笑道：“我发现咱们有点不在一个频道上，你说的对，是有这个逻辑链，就是拓展商业版图的需求与欧洲金靴有关，我为了商业利益去追求这个，但这个逻辑链不足以反推我的行动。因为在我的面前，不是只有欧洲金靴这一个途径，刚才我说了，为什么它的优先度在联赛金靴和集体荣誉之下？因为哪怕从商业利益角度考虑，这两个选项带来的好处也比欧洲金靴大，所以商业利益并不是我刚才说的我自己的需要。” 记者抬了下头：“哦，那是我误会了，那你的这个自我需要是指什么？” “很简单啊，一个射手他的兴趣一定是在进球上，进球是他的价值体现，进球能也给他带来极大的快乐和满足感，否则就当不了射手。”王艾笑着解释：“球队要追求胜利，那么我作为攻击球员就一定要尽力追求进球。我自己要在艰苦的比赛中坚持下去就必须找到快乐，而进球是我的快乐源泉，这就是我的个人需要。也在这两个动力的推动下，拿到了欧洲金靴。” 记者这一次认真的点头：“这是以前你拿到欧洲金靴的过程描述？那么上赛季和这个赛季呢？” 王艾嘿嘿一笑：“虽然它不是很重要，但我毕竟连续拿了五年……我不是最看重它，不代表我就不想要了，不代表别人就可以来抢。” “你是把这个奖项当成自己的了吗？” “如果你把什么东西连续拿了五年，你也会在潜意识里认为它就是你的东西，你也会对它突然可能属于别人而心里不舒服。”王艾进一步解释：“而且，这个奖大致上等同于‘职业联赛最能进球前锋奖’，它在过去大致上证明我是那个赛季里，五大联赛、欧洲甚至全球、全人类最能进球的前锋。” 记者凝神望着王艾认真起来的表情，就见王艾张开双手：“有个道理叫工作赋予性格，如果你是在一个重大安全管理岗位上，你肯定会变得谨小慎微。如果你是在组织部或者人事科工作，你肯定会变得面面俱到。如果你是个记者，你肯定对身边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有本能的分析欲。那么，攻击型球员呢？” 王艾指着自己的胸口：“不客气的说，攻击欲。这不代表我想打人，或者作风粗暴，而是指看到一个目标以后，有很强烈的独占欲。当然，你也可以把它解释为特别的争强好胜，但不这样你也当不好一个射手。你的面前有守门员高度紧绷、有两个中卫如临大敌而且不吝以各种手段阻挠你，还有后腰后卫在时时刻刻逼迫你，你稍微软一点，进球就不属于你，甚至你都没机会起脚。你不但要有精湛的技术、艰辛的磨练，更要有挑战的勇气和挑战的信心。这种性格塑造了射手，而塑造的力量就包括各种金靴奖。你可以想象这种性格的人对他已经习惯的大奖要被夺走的趋势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几乎出自本能的……加入竞争？” “对。”王艾点头：“避战、畏战，损失的不仅是那个镀金的铜靴子，更是战斗的勇气，是一个射手最为宝贵的精神品质。这个东西一旦损失了，你有再多的技术、再好的身体也白搭。如果我的球衣是一领盔甲，那么它早已是伤痕累累，有物理攻击的，有魔法攻击的，甚至还有精神攻击的，你都要扛着往前走，怕伤怕痛走不下去。” “如果输了呢？” “输了正常啊。”王艾摊开手：“实力不如人输了没什么啊，承认就是了，这不等于不敢参战了。” “听着像《亮剑》的味儿？” 王艾想了想，哈哈一笑：“可也是，对于一个战士来说，你首先得是敢，敢是战略层面的，然后才是技术、身体、科学、休息、营养这些战术层面的。所谓战略上藐视敌人，我的理解就是敢字当先，你得先是敢和对手比量，然后才是具体的怎么比量。” “就是说，你只能加入战斗？” “对！”王艾正色道：“不论是我刚才说的原因还是西方更习惯用的什么尊严啊、荣誉啊，不管什么原因，结果是一样的……他挑战、我迎战，就是这样！” 第二百七十二节 射手的心（二） 记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王艾也喝了一口，交锋的两人相视一笑。 “小王儿，你觉得梅西是什么情况？许多人都感到好奇，你们俩年龄一边大，都很有才华，现在的地位也差不多。但为什么以前感觉很平和？好像除了每年的金球奖公布前后会出现一些竞争之外，其他时间没什么特别。许多人，当然也包括我，都对现在出现的局面感到意外，感到诧异。从历史上看，我们没有发现类似的情况。虽然以前的球星们之间也存在着各种竞争，但从未有过你们今天这样的激烈的。为什么？” 王艾眨眨眼：“一下问这么多？” 记者沉吟了一下：“简单说就是我们对现在突然出现的你们两人之间的激烈竞争感到意外，请你分析它的原因。” 王艾笑了笑：“其实也不复杂，直接原因是c罗的转会皇马。09年夏天之前，我在意甲、c罗在英超、梅西在西甲，我们三个在不同的联赛，可以拿三个不同的联赛金靴，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太严格的竞争。刚才我说了，欧洲金靴的重要性和实际地位要弱于五大联赛金靴，既然我们分别有了更重要的联赛金靴，那么欧洲金靴不说是无所谓，起码不会伤筋动骨。” 记者闻声点头，还低头看了一眼录音笔。 王艾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但变化出现在2009年，c罗去了西甲，去了和巴塞罗那针锋相对的皇家马德里。本来，两个非常厉害的射手到一个联赛里就难免激烈竞争，而他们两个又分别属于国家德比的双方，又被赋予了额外的任务。那么，西甲金靴的重要性一下就凸显了出来。从我们个人来说，最为重要的奖项当然是国际足联金球奖，以前还有世界足球先生。如果在不同的联赛，那么即便输了也有话说，比如联赛特点啊什么的。可在一个联赛还是两个实力相近的豪门，你说什么？集体荣誉，个人表现，直接比较。c罗的转会，标志着这个时代的两个超级巨星，开始近身搏杀，没有推却的余地了。” 说到这里，王艾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所以你注意，0910赛季算是c罗的适应期，当年是梅西拿了金靴。第二年c罗就以创造西甲单赛季个人记录的身份拿到了当年的金靴。他为什么要创造记录？梅西逼的呀。然后就是上赛季，c罗不想撒手，梅西想拿回来，那怎么办？全力以赴呗，最后就出来个51:46第三多少？才28个！” 记者吁了一口气，表示他听懂了。 王艾笑了声：“刚才我说，不在一个联赛本来是没必要这么激烈竞争的，我在德甲，他们两个在西甲，按理说他们怎么打和我没太大关系。但问题是，他们的实力太强了，本来是竞争西甲金靴的，但竞争的烈度太高，不知不觉的达到了我在欧洲金靴的高度。”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本来基于谁是西甲最好射手的竞争，由于竞争的水平太高，最后意外的威胁到了你在欧洲金靴上的统治地位？” “对。”王艾点头：“其实不管我怎么想、不管拜仁怎么想，作为一个球星，大众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联赛的组织方、赞助商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当大家一起来说这件事的时候，当大家把欧洲金靴这个奖项当做了我们三个尤其是我和他们两个隔空较量的平台的时候，我没得选。” “就是说如果大家不推你，你可能会无视它？哪怕丢掉了欧洲金靴？” “起码不会像现在。”王艾认真的道：“我可能也会出于维护我的形象特点，出于拿欧洲金靴的习惯而加入，但不会像现在这么激烈。说句大白话，如果没有各方起哄架秧子，我们何必呢？我们很累，他们两个只能比我更累。我们的进球相当一部分是溢出的，对球队积分无效的，甚至对我们自己的商业价值也没什么促进的。” “那你是反对这种操作了？” “嗯……不。”王艾想了想摇头：“这就是职业联赛、这就是商业赛事。我在这套规则里赚了大钱、成为了大明星，我再反过来说我讨厌这套规则，就未免太虚伪了。我刚才说起哄架秧子，只是用一个俗语来形容，不代表我的情感倾向。” “那你认为这种做法包括你们现在的竞争，是有益的了？” “当然。”王艾这一次痛快的点头：“虽然我们自己很累，包括我们三家俱乐部的主教练都要在排兵布阵啊、阵容轮换啊等等方面增添工作。但从效果来看，这么说吧，你只需要问球迷愿意看不愿意看就行了。我想对普通球迷来说，体育就是竞争、竞争才好看。对我们各自的球迷来说，能看到我们更多的进球、看到我们刷新更多的记录，肯定也是喜闻乐见的。而球迷愿意看，当然就愿意花钱，那么传媒、赞助商、俱乐部、足联等等，选择不言而喻。” “可你也说了，很累，能坚持多久呢？就没有一种变通的方式吗？” 王艾笑着摇头：“你看，这就是我们中国人的思维定式。当激烈的竞争摆在面前，我们往往是‘未虑胜先虑败’，设想的方向是变通。当然我不是说这种思维定式有什么问题，作为一个农耕文明这是正确的，农民就不能冒险，因为冒险的结果可能是颗粒无收，一家人饿死。可是对海洋文化、渔猎文化来说，冒险是必须的，你必须与野兽搏杀才有吃的，你必须去未知的大海上冒险才能找到财宝。那么诞生在欧洲的足球职业联赛，这片土地、这片文明、这片人民，它要求你迎难而上、要求你一根筋，我们这些射手被它挑选，也被它塑造，适者生存、适者壮大。” “被同化了吗” “对，可以说是被同化，也可以说是主动适应。”王艾点头：“职业联赛的整个规则都是西方文化孕育出来的，带有强烈的西方思维，我们可以引进技术、方法、科学，但精神呢？起码对于射手来说，要有一颗永远直来直去的心。” 第二百七十三节 射手的心（三） “好像在以前你谈到中国足球发展的问题时，并没有提到过精神上的东西？”记者推了推眼镜：“你更多的是谈科学的训练，还是物质层面的。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到的精神上的这个问题？或者说你是觉得现在时机成熟了才谈到这个问题吗？” “我也是慢慢的认识到的。”王艾带着一丝回忆的神色道：“精神上或者说思想上的问题我关注的其实挺早，02年世界杯前后我就说过中国队的动员方法太老套，拼命增加精神压力不合适，应该是在赛前减轻压力。但我当时尚未认识到我们的思想工作方法、指向与职业联赛自身有什么不适应，也没有认识到西方文化对职业联赛深层次的影响在哪。” “所以，这是你早期进球不多的原因？甚至是你在十年前就扬名世界的直接任意球，还发明了石头球的情况下，依然在国米和拜仁都不是第一主罚手的原因？” “哈哈，是的。”王艾大笑：“无论我对职业联赛的精神内核理解多少，我终究还是个中国人，所以有时候还是会影响我的选择、下意识的选择，不管我为这种选择提供了多少理由，终究是中国式的思维和理由。好在我的基本能力确保了即便没有尽情释放也能够满足球队需要。” “要这么说……我记得早年你在拉科鲁尼亚的时候曾经在一场欧冠小组赛里进了5个球，起因是球队大比分落后。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只有当对手给你制造巨大压力的情况下，你才能暂时的、在职业联赛的范围内，摆脱中国式思维，改为西方式思维，从而帮助你创造更大成就？” “呃……”王艾想了想：“这么说也对，压力让人进步么，既有物质上的进步也有精神上的进步，包括我现在对射手的意志品质、精神特质的认识。但是这种改变，也只是局部的，甚至是包裹着一个中国式思维的西方式思维的球。因为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中国文化是刻在我血脉里的东西、是全方位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我整个人从肉体到灵魂，都是中国的。” 记者笑了笑：“洋为中用？” “诶！”王艾一拍巴掌：“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种情况。” 笑了过后，王艾接着道：“其实吧，中国也不是没有渔猎文化，只是不是主体。中国运动员也不是没有原生的类似西方人的这种思维，虽然我没有仔细研究这个课题，但成功运动员里边，一定比普通人多。竞技体育这个大系统，其实也是一个筛选系统，教练会考虑到运动员的意志品质，而运动员越是不服输的那种，成长空间就越大、进步就越快。” “但是在一个多民族、多地区的大国，这种精神品质除了赛场上之外，在赛场外是不合适的。所以，才需要文化和道德，尤其是道德，对吗？” 王艾嘴角含笑仔细看着记者：“你是看了我的训练心得了。” “当然，大作是一定要拜读的，尤其是我们这些体育记者，不读就不称职。” “诶呦！”王艾拱了拱手：“叨扰了、叨扰了。” “您太谦虚了，哦，你……哈哈。” 笑声过后，王艾站起身拿过水壶给续上水，坐下后略休息了片刻才道：“道德这个东西，比如武术道德，是帮助我们这些体能异于常人、心态异于常人的人，温和的回归社会的模具。将满身都是刺的我们塞进去，压一压、裹一裹，再送回到正常社会，省得我们惹是生非、招灾惹祸。我觉得，这算是一种职业冲突、思维冲突的社会调和机制。和我现在中国式思维核心、西方式思维外层差不多。” “但是你选择了参加全运会这种异常强硬的方式来回应批评，这好像不符合你的美好设想。” “哈，哈哈哈。”王艾大笑。 “这点，我确实有点……”笑声过后，王艾搓了搓额头：“我确实有点、有点张狂了，有点起码在这件事上做的有些……哪怕我和他们吵一架之后再报名呢。反正就请你们代我抱歉一声吧，我年轻，做事有时候有点任性。我是急于证明我的观点，我是发现了一些不对的东西，急于去改变。” 记者含笑频频点头，王艾挠挠脸：“反正这么说吧，我没有坏心，我就是有点任性，大概是祖国和人民对我太好了，让我有点想要什么就伸手，你不给我我就哭的这种孩子气。而且么，身为一个中国运动员没参加过全运会也挺遗憾的，这次也算是一个圆梦之旅。” “以后还会参加吗？” “看情况，对我们这些职业球员来说，有困难。”王艾思索着道：“按我的理解，全国运动会其实就是中国内部的一次奥运会，非常强调运动的纯洁性。而我们职业球员还包括什么职业拳手，与奥林匹克精神有一定冲突。虽然奥运会也在改革，全运会也不是一成不变，但眼下还是在一个动态中，上级一般不会要求我们必须参加，当然要参加也欢迎。” 记者低头看了一眼采访提纲：“让我们把问题回到最初，我问你为什么能够在一度被梅西逼平的情况下重新拉开差距，你刚才重点谈的是精神、意志方面的，提出了一个职业联赛诞生于西方，被西方式思维深度影响的观点，还有值得一提的射手的职业素养问题。那么，具体方面呢？当你被梅西追平，你在具体措施方面有什么准备吗？” 不等王艾回答，记者笑着做了个手势：“刚才你说的都是道的层面，我、当然还有我的读者一定都已经理解了，那么术的层面呢？你做了哪些工作来支持你的追求呢？方便透露吗？” 王艾闻声呵呵笑了一阵：“你是我们的国家通讯社记者，这次采访哪怕我没有接到上级的明确要求，但我仍然把它当做是一次国家任务，所以我会知无不言，但请你在报道的时候进行一定的筛选。” 记者闻声点头：“当然，我不是个人行动，这篇报道成稿后也会有一部分属于不公开的部分。” 第二百七十四节 射手的心（四） 取得共识后，本次旨在向国内球迷、民众、社会甚至知识界、体育界介绍当下格外激烈的金靴之争的访谈进入了后半段。 “20多天前，当梅西在下半场第39分钟打入对瓦伦西亚的第五个进球时。”王艾看向记者神色肃然：“我和外界预料的基本一致，压力达到了顶点。因为前一天我刚把我们之间的对比从46:43提高到48:43，进了对前锋来说绝对不算少的两个球。但第二天，打平了。这是数年来首次有人在赛季后半段在欧洲金靴上追上我，而且还是在万众瞩目下堂堂正正的追上我。” 记者深深点头，表示对此深有感触。 “但是，压力达到顶点之后是什么？”王艾做了个手势：“当然是下滑。如果说在那之前我紧张、我焦虑，我为此辗转难眠。那么当那一刻降临，我反而松了一口气。打平了嘛，一切回到起点了嘛，那就接着争呗。过去这些年哪一次我不是和对手在同样的起步点开始的？” “这是自然现象。” 王艾点头：“但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对此有了一定准备。坦白说，在追平的那场之前，梅西已经连续三场爆发了，分别打进了4球、4球、5球，而我同步的打进了4球、3球、2球，按照我们平时的进球效率来看，我是正常状态，而是梅西是爆发状态。但爆发就意味着无法持久，所以后来你看到了，追平我之后，梅西接下来三场分别是2球、1球、1球，而我是4球、3球、4球，你看！” 王艾摊了摊手，记者想了想：“你更稳定，有意的吗？” “对。”王艾点头：“当我在梅西追赶的势头非常凶猛，而我尤其是上半程几乎用尽了力气也无法甩开一个安全距离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这属于一整个赛季的竞争，不再是上赛季那样后半程才开始的。既然是一场漫长的战争，那就更为考验稳定性而非爆发性。所以，我在几场比赛中有意压制了自己的进攻欲望，为下一场比赛有个良好的基础保留了力气。” “这是什么道理呢？” “《道德经》说，五味使人口爽，让人的舌头失去味觉。那么它的结果就是下次吃饭，食欲不振。进攻、射门的欲望同样如此，如果一场吃的太饱，或者说爆发的太厉害，下一场就容易进攻欲不强而状态不佳、进球少，曾经沧海难为水么。”王艾笑呵呵的解释：“就好比汽车，如果一次把油全跑光了，那么下次启动你就得麻烦一阵。如果保留一部分汽油呢，可以开到加油站加完了立刻就走。” 王艾进一步解释：“在我们之间的差距遥遥可望之际，梅西选择了爆发，而我选择了稳定。因为梅西在这个奖项上从未胜过我，所以追平起码算是他的一个阶段性目标。而对我，不过是一个从头开始，我能更加淡定和从容的看待这个问题，更加淡定和从容的安排我的生活和工作节奏，并为再次拉开奠定基础。” “原来是这个原因。”记者点了点头：“那段时间关注你表现的球迷都觉得，在梅西连连爆发的时候，你没有做出针锋相对的安排有些奇怪，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爆发我们每个人都能做到，许多射手也能做到，但是否能拿到最后的胜利，不是一两场爆发所决定的。爆发很好看，但成本也很高，体能状态消耗的会非常严重。坦白说，以梅西平时场均不足两球的效率连续三场4球以上，很厉害、很了不起，确实配得上英雄的待遇。但是，三场也是他的极限了，再继续强行爆发下去，很可能让伤病突然袭来。” 说到这王艾摇摇头：“在如今我们的竞争里，伤病几乎等于弃权。无伤无病哪怕状态一般，但只要留在场上就有机会，起码还有点球。可不在场呢？那就说什么都没用了。所以在追平了我之后，我继续稳定的输出，而梅西进入了调整期，是必须开始的调整了，不调整要出问题了。那么我再次拉开差距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那段时间你的生活有什么变化吗？”记者看向王艾：“我记得你在‘训练心得’里说，一个运动员在职业寿命周期内，没有一分钟是无用的，生活同样是比赛的一部分，你自己是怎么做的？” “我尽量让我以10分钟为基本计量单位的生活节奏保持稳定，让我许多年遵守的生活节奏来帮我抵抗和分散压力，同时我更加投入的在每天上午从事知识学习。” 记者奇异的看着王艾：“……数学系？对足球有帮助？” 王艾哈哈大笑，摆手道：“数学系没帮助，但学习数学的过程有帮助。你知道，任何学习都可以帮助人进入一个忘我的境地，在那段最为煎熬的日子里，每天上午的知识学习时间，相当于一个我逃避现实、逃避压力的时间。” “这个漩涡。”王艾用手指在两人之间的小茶几上空绕着圈：“我是中心，球迷、赞助商、媒体、朋友，全都在关切着我，也是无形中让我无处逃避、无法逃避的层层叠叠的压力，就连睡觉也不得安宁的。所以每天上午4小时，把我从中抽离出来了，哪怕一旦离开马上变化原样，但我毕竟有了一个喘息的空间。” “学习内容没用、学习本身有用？”记者想了想，笑了下：“真是一个新颖的提法。” “仅限于当下我的足球工作，学习内容对其他方面还是有用的。” “嗯，那你就没考虑过释放压力吗？我听你的解释只有逃避压力？分散压力，没有好的方法吗？” “即便真的有释放压力的办法，我也不会选。”说到这，王艾笑着指了指自己：“运动员是什么？是吃苦，是通过不断的吃苦提高吃苦的上限。运动员的思维就是万物都可锻炼，顶住压力可以提高压力抗性。再说，压力虽然不舒服，可它的成果是令人愉悦的。” “你连压力都利用？” 王艾平静的笑着：“退役后我可能会经常思念如今的生活，所以穷尽一切，不留遗憾吧。” 第二百七十五节 射手的心（五） 午餐后，王艾派车将记者一行人送到机场。 坐在初春午后宁静的后院，王艾的神色有些慵懒，同样有些慵懒的还有坐在王艾身边的许青莲。她正抱着wiwi从外边拐带回来的一只漂亮的小母猫，刚刚办理了流浪动物收养手续，还打了疫苗的小母猫有点蔫，不像刚来的时候动不动就和人挥舞爪子。当然可能是慑于她的杀气和同性相斥，这只已经被起名叫lili的家伙在许青莲的怀里格外的乖。 已经把上级交给的资料全部粗读一遍的许青莲，今天难得的休息一天，就和王艾一起面见了记者，而黄欣和雷奥妮则躲在三楼没有出面。王艾没有正式介绍许青莲，这样可以让记者这一个层次的人知道她的存在，又不会随便披露给外界，算是王艾婚姻情况的又一次局部“公示”。至于黄欣和雷奥妮，上次去领事馆过春节回来后觉得以后这种情况应该尽量避免，大家同时露面又是在一个比较轻松对方氛围里，很容易让家里的正常、外界看来绝不正常的东西被人看出来。哪怕一定层次的人都知道了，但也不能太嚣张。 王艾正眯着眼享受阳光听到了黄欣的脚步声，便懒懒的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几秒钟后鼻子里嗅到了黄欣身上好闻的味道。 “看你好像放松了？”黄欣的声音让另一边的许青莲也睁开眼。 “嗯。”王艾依然闭着眼：“一吐块垒啊，心里松快不少。” “可你和我们也没少说啊，我们还不如外人？”许青莲的一只手臂支在扶手和下颚之间，带着一股科学研究的目光望着她的男人。 “跟你们是内循环，我说多少回馈多少。跟记者是外循环，你们不觉得我这段日子的生活，需要跟球迷还有上级解释一下吗？”王艾梗着脖子调整了一下趟的姿势，变成了上身歪向黄欣，闭着眼还使劲，最终一下靠在了黄欣的肩头，终于舒适了。 “对上级也需要这种方式解释？上级没问你吧。”许青莲说了一句突然有些好奇的道：“说起来有点奇怪啊，足协都没问你呢，你的正管单位啊。” “问了，冬歇期我去了一趟足协，韦主任当面问的我。只是当时还不是现在，经过了梅西追平这么一波又闹大了。”王艾睁开眼瞄了许青莲一眼，重新闭上：“对我来说，上级不是一个特指，是一个宽泛的概念，你数数我和多少部委打过交道就知道了，他们都关心，都和我有一定工作关系，但又都不是正管。” “今年夏天一定比全年夏天更热。”黄欣拍了下王艾不让他压的太重：“这是一个明摆着的爆点，一个巨大新闻可以预期的。你的各个非正管上级，可能要提前做点准备，到时候不论是邀请你出席活动还是用你的名义宣传什么，都得跟上节奏。” “连续两年打破记录，而且还是两个人一起打破，还是难以置信的幅度，这真是太疯狂了……诶，你总瞄着我干什么？”许青莲瞪起眼睛。 “想你了呗，说起来多长时间没听你唱歌了？” “想我？想我脚冲着我？想我靠着黄欣？” 王艾得意的哼了一声，往黄欣肩膀上又蹭了蹭：“一个心心念念却遥不可及，一个温柔可亲还随便摆弄，你说我怎么选？” 没等许青莲想好词，黄欣且了一声：“我就是打不过你。” 王艾回头：“……叫哥哥。” 黄欣狠狠白了王艾一眼，但在王艾目光的逼视下，琢磨了一下犟嘴的后果，还是不情不愿的低低叫了声。 这段日子黄欣算是被王艾制服了，自从有一次情难自禁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是王艾大发淫威不可收拾，黄欣要是敢不叫，王艾就可劲折腾她，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按理说以黄欣温柔的性子，王艾本来不该这么有性致的。但偏偏她比王艾大，还当过王艾的家教，所以王艾收拾她有无法抹去、无法淡忘的附加价值，要反反复复的品味她的臣服。 所以黄欣被制的也是没办法，再说她还在心里抗拒许青莲加入，更不用说王艾一直心心念念的一打三了。这样一来，从精神到肉体，黄欣输的彻彻底底……不服不行、不从不行。 还有，黄欣不管嘴上怎么说，心里还是拿王艾当弟弟，疼着他的。一天天的看着他被对手逼的全力旋转的样子，总归舍不得，对他过分一些的事儿也就认了。认着认着，就他么习惯了。 “宠妾灭妻呀。”许青莲笑吟吟的大惊小怪。 “对呀！”王艾忽然站起来把黄欣也拉起来：“走走走，我宠一个给她看看。” “诶诶，这白天。” “白天怎么了？平时我都要晚上11点才能开始，还得早点睡，难得休息还不玩个尽兴？”王艾不由分说拉着黄欣就往屋里走。 黄欣无奈极了，有时候真盼着家里没有保卫、助理，那她就可以和王艾起码撒泼一回，可正是因为有这些外人在，王艾就利用她脸皮薄的弱点要挟她。比如现在，她就没法和王艾真的争执，还得让王艾松开手，自己装作自愿的往楼上走。 许青莲正假装生气，突然间注意到王艾回头瞅了她一眼，还笑嘻嘻的眨眨眼……被各种数据资料塞满了的脑子忽然灵活起来，许青莲放下lili起身跟上。等黄欣被王艾拥着进了主卧，被环保腰身狠狠亲上的刹那，才注意到门口跟进来的一脸偷笑的许青莲。 “完了！”黄欣的心里忽悠一下：“坚持了七个多月，还是被这对小崽子给安排上了。” 战争的形态从王艾许青莲二打一，逐渐演变为了王艾许青莲单挑，最后不可避免的变成了王艾一挑二。 “身为一个超级射手。”王艾对着已经把脸埋在枕头里瘫软如泥的两个败军之将洋洋得意：“你们说，我从什么地方射门？左上角、左下角？右上角、右下角？” 在不断的拍击声中，喊了无数声哥哥已经忘了羞涩的黄欣只想休息，许青莲却还倔强的回头：“死去吧……呃！” 第二百七十六节 射手的心（六） “谁说我没有释放的方式？”王艾拥着两人走进浴室：“我是舍不得告诉他！” 黄欣笑着瞪了王艾一眼，许青莲站在花洒下深吸了一口气，拧开水龙头闭上眼呵了口气：“真舒服。” 黄欣一下笑出声，王艾拧着脑袋望着被水流冲过的许青莲的身段，觉得即便马上在浴室再收拾一遍，按她的性子哪怕是唱出高音c，大概完事儿了她还是不服。 “唉！”王艾重重的叹口气也拧开水龙头：“也好，现在我就期待着下一次收拾你了。” 黄欣饶有趣味的一边走向花洒一边看这对小崽子的互动，察觉到王艾说完之后，许青莲神色不变，但身子小小的颤了一下。 第二天回来的雷奥妮听说了消息，坚决在晚饭后拿了一瓶红酒上来庆祝。可惜她正不舒服所以遗憾的没能立刻变成一打三，这可是让黄欣暗中松了一口气。 玩笑过后，雷奥妮还是和王艾报告了此次她出访曼城、皇马、巴黎圣日耳曼、利物浦、尤文图斯等球队的结果。 自从去年夏天王艾没有和拜仁续约以后，慢慢的各大豪门与王艾的经纪人团队都联系上了。王艾这边还真没往外说，往外说的反而是拜仁。因为拜仁瞄上了多特蒙德的莱万多夫斯基，可波兰人一想拜仁那场均3球的超巨、场均1球的超级马里奥、场均08球的曼祖基奇，时不时就来个帽子戏法的皮萨罗组成的中锋阵容，眼前都出重影了。 拜仁要是不腾出来位置，莱万是打死都不带去的。正好王艾要走，而且如今的形势拜仁也是心知肚明，王艾是必定要走的。德甲少4场比赛对其他人，但对王艾就是致命的，他是用效率和进球来构筑的王座。哪怕双方的关系已经越来越融洽，但形势使然。 王艾要走的消息是拜仁给莱万团队的明确暗示，最终由莱万团队散布出去的，莱万的经纪人想的特质朴：万一你特么又不走了呢？我们家莱万是去给你打替补啊，还是卡在多特和拜仁这对死敌中间啊？ 雷奥妮这趟出去，就是非正式的与各方接触。她的身份表面上与王艾没有任何关系：既不是经纪人、也不是经理人、既不是情人也不是妻子，只能说是过去一段时间的同事。这种身份的好处是可以规避欧足联的相关规定，又足以信任。 其他球星也有类似的人，比如c罗的姐妹，但大多数西方文明下的家庭关系淡漠，这种动辄成千上万的事儿很容易亲人反目、背后一刀，所以欧足联的规定才够用。 “尤文图斯和曼城诚意最足，曼城甚至开玩笑说可以给你开一张空白支票。”雷奥妮把她整理的报告摊在王艾面前：“尤文图斯愿意给你主力地位、1400万薪水和你的全部肖像权，看得出来是打算凭借你的实力快速回归到意甲和欧战尤文习惯的位置上。当然，曼城那边特意请了曼奇尼出来和我见面，他说非常想念你，不过我通过cy经纪公司的渠道了解到，曼城正在闹内讧，曼奇尼已经失去了对更衣室的控制，下台在即。” 王艾沉吟的听着，任凭身边靠在一起的黄欣、许青莲颇有默契的打开报告阅读。 “利物浦财政上有点不允许，当然热情不低，只是没有欧冠资格。眼下阵容虽然年轻，却也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雷奥妮说完了利物浦，颇为遗憾的说起了皇马：“你的老朋友正陷入巨大的麻烦，就像你三年前说的，他适合带领一个挑战者而不适合带领一个皇帝，皇马就是豪门中的皇帝，西甲的大号尤文图斯。” 王艾闻声叹口气：“他和卡西的事儿？” “对。”雷奥妮点头：“这件事正在分裂皇马，一个顽固的传奇教练已经将平和的皇马球迷的激情点燃了，但皇马的球迷主体没变，这么斗争下去最终走的一定是他而不是卡西。说到底，皇帝考虑的问题从来不止是成绩，还有政治。” “原因是什么？”许青莲好奇的道：“当初我和马蒂尔德总在一起玩，感觉他的性格不错啊。” “性格也许真不错，但也很顽固、很坚持。当你触碰到了他的原则时……”雷奥妮耸了耸肩：“他要求皇马球员反对裁判的每一个判罚，怎么可能嘛，这是不择手段的挑战者才会干的事，皇马是皇帝、是规则的制定者，怎么可能自己反对自己？卡西就很懂，他从来不反对裁判。” “就因为这个？”黄欣也有点吃惊：“不至于吧？” “至于，这是原则性的问题，是为人不错的他和为人也不错的卡西不能让步的。”雷奥妮低头翻看报告：“这种思维上的矛盾，最为直接的一次是一年半以前皇马和巴萨在西班牙超级杯上大打出手，这种事放在一般的俱乐部身上甚至是欢迎的，可以提高球迷的凝聚力，但是……卡西事后给普约尔和哈维打电话要求和谈，目的是团结西班牙国家队。你看，穆里尼奥考虑的是俱乐部，而卡西既考虑俱乐部也考虑国家队，简单说，卡西比他更懂政治。” 随着雷奥妮不经意的在今天第一次说出了他的名字，房间里陷入了沉默。王艾曾和穆里尼奥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甚至算是追随他而离开了切尔西。最终在他忍不住皇马教鞭这个诱惑时，王艾持反对态度。 两人已经一年多没通话了。 “他接触你了吗？”良久，王艾问道。 “没有，他应该是想要走了。”雷奥妮摇摇头：“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他没法在仍然是豪门的情况下给皇马灌输一套挑战者逻辑，能坚持到今天我都感觉意外。” “好吧。”王艾摇头：“我们再研究一下吧。” 四个人都默契的没提依然在巅峰的切尔西，王艾并不憎恨罗曼先生，反而很欣赏，偶尔通话的两人甚至算得上是朋友。但是罗曼先生也是一个讲政治的人，而王艾在欧洲，最怕的就是讲政治的这帮人。 第二百七十七节 射手的心（七） 周中，安联球场迎来了多特蒙特，这是一场德国杯四分之一决赛。 拜仁与多特之战，近年来已经取代了门兴和汉堡，成为了事实上的德国国家德比。上赛季正是多特的阻击，让拜仁4:5饮恨德国杯决赛，没有完成三冠王的伟业。 现在，多特又一次来到了拜仁面前。不用说，球队上下的士气都鼓足了。考虑到王艾正处于射手王的激烈竞争周期里，怕他紊乱了工作节奏，因此这一场王艾只是被放在了大名单里，首发出战的是曼祖基奇、罗本、穆勒、克罗斯、小猪、马丁内斯，还是经典的拜仁4231。 2月的最后一天，晚上九点半的安联球场中，多特没什么变化，拜仁也没什么变化，双方硬碰硬的打了90分钟，最终靠着上半场快结束时罗本的远射1:0小胜。 下半场时王艾本来已经做好了登场准备，多特也打的不错，但最终海因克斯还是选择了戈麦斯，但他也只是在垃圾时间上场活动了一圈，连找回状态的作用都没有纯粹是浪费时间去的。真正被海因克斯寄予厚望的是两个防守球员：古斯塔沃、博阿滕。 正如拜仁有时候会选择双中锋来突击对手一样，海因克斯有时候也会放弃习惯的让王艾上拉开分差锁定胜局的方法，反其道而行之上防守球员死守一分。从第二天亲多特媒体披露的情况来看，年轻的克洛普被海因克斯恶心坏了，赛前他已经准备好了手段，甚至是以换王艾上场为机遇的、反败为胜的手段。 观赛90分钟，一分没上的王艾也算松了一口气。德国杯冠军他当然想要，哪怕是要走也希望这最后一个赛季在拜仁尽善尽美，可眼下更为关键的任务还在等他：周末拜仁将去霍芬海姆进行第24轮比赛，更关键的是，西甲将在同一天进行国家德比！ 那两个家伙没准“联手”玩一把对攻大战也说不定。 这段日子随着西甲金靴与德甲金靴的欧洲金靴之争接近白热化，围绕着王艾的新闻媒体已经越来越多了，难得的德国人也激发了八卦心态，居然也有记者来翻王艾家的垃圾箱了。 王艾除了新华社的采访之外，没有出面接待任何其他记者。但也和《南德意志报》、《踢球者》、《图片报》等要么和拜仁关系好、要么影响力大的媒体约定了“金靴之争”落幕时接受采访。 至于怎么算落幕，要么是赛季结束，要么是对手放弃，要么是对手实质的追不上。 安静的生活又持续了三天，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下，王艾从撒玛利亚庄园出门前往俱乐部，与队友汇合前往机场西征辛斯海姆。作为当下领先德甲第二名多达20分的巨无霸，从大家在俱乐部门口出来到在海德堡落地乘坐大巴抵达辛斯海姆进入酒店，全程都被记者围观，甚至拜仁还专门请了两个记者与大家同行。 许青莲已经开始了第二轮对资料的精读，雷奥妮则还在负责与各大豪门保持联络，所以这一趟由黄欣陪同出行。只不过她对外的身份是王艾的翻译……天之道为什么王艾需要翻译，反正这算是外援的标配！ 下午大家去适应场地，回来后略吃了一点营养餐，稍事休息后便再次前往球场。一周前接待的新华社记者此行随同前来做收尾，离开王艾家之后，他前往了图宾根采访了黎兵和王永珀这两位不同时期的射手。今天回来他不准备再次面对面采访王艾了，他已经听了太多，更想在上次采访中王艾所表露出来的东西的基础上，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审视。 昨天同样万众关注的西班牙国家德比以皇马主场2:1击败巴萨结束，c罗有点小伤打了替补，没有进球，梅西也只有一个进球，比赛全程压力重重，巴萨队长巴尔德斯早早被罚下几乎主导了整个比赛过程。 只是可惜了临时前来给老乡助威的马拉多纳了。 在如今双方搏杀的情境下，打进一球，基本等同于放弃了本轮竞争，欧洲金靴榜上52到53的进步，除了可以让梅西死忠狂呼“再次打破西甲记录”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王艾一个半赛季下来打破了所有德甲球队的球门，半个多赛季下来打破了所有他上场的球队的球门，场场不落空、谁也跑不掉！现在留给外界悬念的是：上半程五次攻破霍芬海姆球门的人在接下来的90分钟里，将把欧洲金靴/德甲金靴的上限拔高到什么位置上。 如果王艾能攻入4球以上，那么他和梅西之间在欧洲金靴上的差距将拉大到两位数！而距离被追平的那个石破天惊的一天，才过去了26天。10球的差距还意味着梅西已经把西甲多出来的四场比赛消耗掉两场的情况下，几乎无法实现对王艾的反超了，那也就几乎预示了本赛季席卷全球的“金靴王”之争进入尾声。 “需要我支持你吗？亲爱的wiwi？”开场前罗本冲王艾挤眉弄眼。 “当然！”王艾一点不害臊的点头：“但前提是你在场上。” 又不舒服而打替补的小飞侠留下两根中指回到替补席上自闭去了，瑞士小将沙奇里面对大哥级的人物不敢插话，不过笑的很放肆。 尽管前半程曾经被拜仁8:0血洗，但霍芬海姆并没有垂头丧气，反而比赛一开场就利用他们充沛的体能、昂扬的士气不断冲击拜仁的防线，在防守中也很强硬、灵活、积极，几乎锁定了本赛季冠军的拜仁一时不慎竟然一直到上半场第16分钟才完成了第一次射门。 就连王艾都一时找不到在蚂蚱一样灵活的对手面前射门的机会，好在这次直接任意球由他主罚。 三十米开外，敌我双方数万人都在等待着他的“裁决”，王艾深呼吸、助跑、起脚、腾空，飞快的足球几乎滑过一道残影，砰一声击打在球门线后面的草皮上。 万千的手臂在眼前举起、万千的呼喊浮现在身周，看台高处的新华社记者遥望着场中被追逐的欢快身影，不由得按了按胸口，推了推眼镜。 第二百七十八节 射手的心（八） 比赛并没有因为王艾的成功反突击而改变，疲惫的赛程、伟大的前景都让拜仁一时对狼狗一样的霍芬海姆难以适应，也就仗着小猪、马丁内斯、拉姆这些防守球员真的很可靠。 当然，霍芬海姆的亢奋，同样改变不了王艾一次又一次利用他娴熟的技术、充沛的体能、强大的心理实施他的反突击：比赛第36分钟，正是王艾从罚球区弧顶一带突然启动向左侧奔跑，甩开了死死盯着他的防守球员后在罚球区角接到了沙奇里的战术角球。王艾几乎是在奔跑中完成了这次侧身凌空抽射，右脚的脚弓将足球搓出一个侧旋，险而又险的打在球门左门柱内侧。 下半场交换场地，双方都没换人，双方的战术依然在继续。不过霍芬海姆攻不破拜仁的防守，拜仁的箭头又可以无视霍芬海姆的防守……比赛第52分钟，王艾又得到了一个前场直接任意球，并操刀命中。 拜仁的罚球区是大家轮流来，尤其是在王艾表示不垄断之后，如果谁罚进了或者助攻了就可以顺延两个。上半场王艾得到了两次机会，但打飞了一个，石头球毕竟是太苛刻了，哪怕是发明者有时候也把握不住。不过，这种屡屡刷新飞行速度的进球王艾把握不住，守门员就更把握不住，尤其是在王艾开始往里加了一点旋转以后，以往还可以根据这种球直来直去的特点挣扎一下的守门员，现在只能祈祷了。 霍芬海姆主帅库尔茨气愤的站在场边，明明比赛控制在了本方脚下，明明对手疲态尽显……望着奔跑到客队球迷看台下方带着球迷一起跳“大树舞”的中国人，库尔茨的大脑紧急开动。 不过还没等他想出办法，做出调整，仅仅三分钟之后，穆勒中场断球送出长传，王艾从中圈加速，硬是冲过了霍芬海姆过于前压的后卫线，用速度跑出来了一个单刀，在引诱守门员出击后轻松的将足球顺着守门员的承重腿穿透门线。 进球数明显溢出也有溢出的好处，比如本场比赛明明占优的霍芬海姆被王艾一个人连进4球之后，不会像杯赛那样考虑净胜球，反而要考虑打出气势以留住球迷的心：哪怕被敲的满头包，但也要梗着脑袋让你继续敲！ 所以霍芬海姆虽然加强了防守，但也只是加强了那么十来分钟就开始了对拜仁更加疯狂的进攻，让王艾都意想不到的进攻。本来进了四个王艾已经满意了，可面前的对手处处都是漏洞，不抓好像对不起群众……那就来吧。 比赛第82分钟王艾跑到边路和沙奇里配合，杀到门前时形成了2打4的格局，最后一传是冲进防线却没有起脚射门机会的沙里奇的回传，王艾几乎背对球门接到来球后脚尖一挑，压着身后的球员把球踢到了侧后方，也四个防守球员的侧面。等对方反应过来横移过来封堵的时候，王艾早已完成了转身、冲刺和起脚。 “你憎恨你的对手吗？”赛后在场边，本场独中五元，也是唯一进球的人，王艾被记者堵住，问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没有。”王艾果然摇头否认。 “可是，你在本赛季两场比赛中打进了霍芬海姆10个球！”记者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呃……”王艾神色一僵：“巧合，都是第八轮，可能正好是我状态比较好的阶段？” “可是上赛季还有一场三个球呢？”记者不依不饶。 “上赛季……”被霍村人痛恨的家伙在电视镜头里目光里流露出疑惑：“哦，好像也是第八轮……” 神特么第八轮！ “我对霍芬海姆很尊重。”无心开玩笑，却被意外的认为是开玩笑，王艾只好板起脸解释：“对对手的最大尊重就是竭尽全力的争取击败他，尽情展示我的攻击能力。” 全队在离开球场后直接踏上了归途，新华社记者也给王艾发了个短信道别。经此一战，赛前人们最乐观/最悲观的预测出现了，欧洲金靴榜经此一战变成了64:53！德甲单赛季个人进球记录、五大联赛单赛季个人进球记录、欧洲金靴记录全都打破了6字头！ 各路媒体又开始了一轮狂欢，在王艾避而不出的情况下，王艾的队友、教练、昔日的队友、教练都被拉了出来说长论短。现在别说是非专业球迷了，就是根本不关心足球的世界各国普通人也听说了欧洲正在发生的事，史无前例的事。 区区两年，五大联赛进球记录的天花板就从40提高到了60，而五大联赛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了，一直在30、40徘徊，从未冲破过5。哪怕是两年前的王艾也只是最高冲到了48！ 而且，还不是王艾一个人，在西甲还剩下12场的情况下，已经拿到了53个进球的梅西，必定会紧随打破6字头，甚至7个字头……8字头都敢想想！ 那么，目前领先梅西11个球、还有10场的王艾呢？ 就像人们无法预估这个赛季欧洲金靴上的硝烟一样，人们也无法预估眼前的场景是否还能够在以后上演。但人们很清楚的知道，眼下25岁的两个超巨，正在联手导演一场石破天惊、打破诸多想象的英雄史诗！ 胜亦骄、败亦骄！ 而经过这个赛季的凶猛搏杀，过了25岁巅峰期的两个超巨，很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比如伤病、心态、斗志、俱乐部的命令甚至家庭、赞助商等等，不再这么玩了，要不以前怎么没有？ 一时间，“6”这个阿拉伯数字成为了诸多社交媒体的热词，史诗、英雄、王艾、梅西、欧洲金靴等等全都榜上有名。诸多明星、政要都参与了相关话题，比如德国总理默克尔就表示对德甲正发生的事很好奇。 由于王艾走过多家俱乐部，所以有很多人帮他分散媒体火力，而梅西就没办法了。在拜仁与霍芬海姆之战后的第三天，他接受了西班牙国家电视台、阿根廷国家电视台的联合专访。 两家重量级媒体都希望小跳蚤谈一谈这场硝烟弥漫的战争。 第二百七十九节 射手的心（九） “我和王不是朋友，嗯，是最简单的那种朋友。” 3月6日晚间，撒玛利亚庄园客厅的大电视上，正播放梅西的专访。小跳蚤在回答了记者的：“你和王是朋友吗”的问题时，相当耿直的说了第一句，又觉得语气太硬：“就是那种见面打招呼，但私下没有联络的朋友，我们从未在一个球队共事过，只有一些礼仪性的见面。” “那你怎么评价他的成就呢？”西班牙电视台记者问道。 “我想，不用我来评价了吧？”梅西嘴角含笑望着从马德里过来的记者：“就像我也不需要他来评价一样。” “但我听说他对你的评价非常高，非常推崇你。”马德里的记者仿佛没察觉梅西的情绪：“我看过以前他的一些报道，像你一样提到别人时候很少，但肯定夸奖了你。” 镜头外的王艾抱着肩膀闻声一笑，女人们也很欢快。双方争斗成这样，各自的家人、朋友早就都站队了，而梅西和王艾两人看待彼此，也肯定不如往年那么平和。不过与总和记者打交道，对这一行有着深刻认识的王艾比，梅西还是经验少了点。 只见电视上的梅西偷偷吸了口气，再放松下来，点了点头：“谢谢他的评价，能和他做对手，我很高兴。” “你可以击败他吗？”阿根廷记者总算找到了机会，让马德里人闭嘴。 “正像他上一场赛后说过的，对对手的最大敬意，就是击败他。”梅西面对老乡，还是忍不住再次流露出了一点情绪：“他的领先是因为他有更多的休息机会，而我需要更多的为球队出战。当然我并不怨恨俱乐部，这是球队的需要，也是我的使命，但这也是事实。拜仁在联赛里，起码这个赛季压力并不大。” “你对西甲记录的改写，会提高到多少？”阿根廷记者问了一个开心一点的问题。 “看球队需要我提高多少。”小跳蚤终于稳定了情绪，非常聪明的回答：“人们总是喜欢把我们两个拉在一起，其实我，当然他也应该是，完全是在帮助球队取胜的情况下，尽力享受比赛而已，如果再多一点因素，就是尽力用我们的球技让球迷开心，毕竟大家都愿意看进球不是吗？” 采访接下来进入到了一段比较舒缓的阶段，记者问了梅西的家庭生活以及他和女朋友的第一个孩子，还问了梅西小时候的故事。当梅西谈到小时候来到西班牙远离了以前那些在家乡街头的朋友时，电视机前的王艾情绪突然低落，他小时候甚至没什么朋友，该有的小学、初中、高中，他都是一掠而过，同学们对他的印象应该挺深，但他除了李俊、马东以及高中校队的几个之外，好像没什么印象深的人了。 “你还有我们。”察觉到男人情绪的突然消沉，许青莲安慰道。 “嗯。”王艾应了一声，望着本来也要说类似的话最终却只是一笑的黄欣，目光里流露出温柔的雷奥妮，依然低头翻看着不知什么侦探小说的李俊。然后王艾回头看了一眼，沉默的严竹、安静的刘亮、憨厚的金元素、肃立的苏石以及靠在一起低声交谈的杨丽这些女保卫都注意到了目光以及目光里包含的东西——那是一种庆幸、一种珍惜、一种满足。 当王艾回过头重新看向电视机，保卫们没说话，却各自徜徉在温暖里。 再大的明星生活里也是凡人，再多的金钱也换不来忠诚，唯有理想是旗帜、唯有奋斗值得追随。这些经历过重重政审，家庭清白、立场坚定、思想进步的战士，没有一个支持王艾的感情生活，却全都支持他对祖国的激情。他们偶尔也会为金钱烦恼，但当他们看到王艾没有游艇、没有私人飞机、没有家庭影院，唯一奢侈一点的只有健身房和游泳池，除了维持一家人的生活所有收入都捐了出去，尤其是这些生活成本还包含他们所有人同吃同住同玩之后，他们就把王艾当成了平等的朋友。王艾会和他们聊人生、聊理想、聊事业，或者充满智慧、或者富有规划、或者轻松调侃，对他们的个人困难也会及时提供帮助，并详细的解释为什么这么帮助。 王艾这个“老板”没有压迫、没有阴谋，只有理想的召唤和身体力行的带动。大家没有高低上下，依照能力处在团队的不同位置，都是奉献祖国的同行者、民族振兴的同路人。 有时，他们甚至会对王艾抱有一定的怜悯：清晨训练、上午学习、下午训练、晚上训练，周而复始、年复一年。当看到网上不断的有各种对他这个大明星奢侈生活的猜测时，如果不是纪律约束、他们恨不得化身键盘侠：三个保卫的工作强度都抵不上他一个人。一个人的生活如果被工作填满，还谈什么奢侈不奢侈。 有王艾这样的领头人，不光是王艾的女人们专注于事业，保卫们也同样受到感召，业余时间各有各的努力方向、各有各的学习提高。 有希望的日子，再苦也是甜蜜的。 温暖的气流在撒玛利亚庄园的客厅盘旋，电视上的访谈也接近了尾声。 “里奥，曾有人说如果没有他，你的成就绝不止于此，你到今天应该已经拿下了至少三座金球奖。”记者摊了摊手：“你认为这样说有道理吗？” 电视上的梅西露出温和的笑意：“可能是这样，但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趣。” 电视机外，王艾和一家人互相看看，摊了摊手。 “如果，让你对着镜头说一句话，对他说一句话你会说什么？”马德里记者问道：“此时他应该也在电视机前。” 梅西被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意外，踌躇了一下才目光平和的看向镜头：“王，和你在一个时代是我的荣幸。作为对你的敬意，我将尽力击败你。” 撒玛利亚庄园的客厅里，王艾收起了轻佻的笑容：“我也是，里奥。” 第二百八十节 射手的心（十） 3月9日深夜，已经回到bj一个星期的新华社记者在家中书房里面对着打开了wps的电脑屏幕，思量良久，终于把双手放在了键盘上。 “曾经那个不断冲破中国足球天花板的少年，在我的心中印象是清晰的，温和、睿智、精湛，这都是我给他添加的标签。这次领导点名要我去德国看看他，听他说一说牵动世界足球风云的他与梅西的欧洲金靴之争。本来我是去寻找一个‘固定答案’，我以为只需要对照资料再沿着印象夸赞他一番就行了。可是预期中的答案并未出现，后来我专程去了他的德国‘老家’图宾根市，在那里我不止问了黎兵和王永珀，我还访问了许多市民、狮子球场的工作人员和青年球员。然而这些访问并没有让我解开心中的迷雾，这些年几乎每个中国人都认识的小王儿，究竟在欧洲渡过了怎样的日子、怎样的生活，他在赛场之外是如何构筑和维护他在赛场内的竞争力的，他又是如何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的……天哪，我至今都不敢相信，盖德穆勒的记录有一天会被人翻倍的提高！” “直到我刚刚在电视上看完了德甲1213赛季第25轮的直播后，在安静的书房里平静着心中的激动时，他的形象才猛然的无比的真实和清晰起来。那是一种似乎已远离我的生活、我的世界的身心一致的卫道者。只是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明星光环让我、当然还有很多人总将他看做是一个普通的明星，而忽视了他的内在。这种朴素的内在和灿烂的外在的冲突，让我一直对他的印象模糊不清，越近了越不清。” “现在回想，慕尼黑那个上午健身房里和我相谈甚欢的足球专家，与刚刚那个在安联球场的看台下，又一次带领球迷跳‘大树舞’的他，才完全的重合起来。” 双手离开键盘，记者满意的呼出一口气，顺势起身离开书房，片刻后回来打开了一瓶红牛，明天就是交稿日了，他今天要肝到底，写完了这个日记式的附录之后，才开始写正文。 “《射手的心——对王艾的长篇专题采访报道》。” “题记：射手，曾经很流行的称谓，是那个位置角色相对固定的年代前锋的代指，近年来随着打法日益整体化很少出现了，除非强大到了他的射门所带来的收益远大于他部分防守所带来的收益。射手这个称谓日渐稀少，却也日渐珍贵，它只属于那些凭借个人能力就能改变比赛胜负、甚至是极大改变的超级足球巨星。” “二月的德国午后，我坐在王艾家的健身房里，惊讶这里健身器材的齐全和磨损的陈旧。看得出来地板经常清洁，但有各种深深浅浅的凹坑，让我莫名的想起了少林寺的练功房……不对，这里真的是练功房。如今世界足坛顶尖三人之一磨练技艺的地方，怎么能缺少传奇性呢？”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个高大青年端着茶盘走到我面前。比起小时候他更稳重了，看起来也有点憔悴，不过神色依然温和平静，哪怕他明知道他是巨星也依然平和的对待我这个素未谋面的人。” “他很坦诚的告诉我，他确实在和阿根廷巨星梅西竞争欧洲金靴，而且也确实受到了包括我在内的外界的推动和影响。按他所说，本来他的欧洲金靴只是球队需要他这个攻击型球员奋力进球，以及他自己享受比赛的快乐、化解训练的苦楚而得到的自然结果。但因为各方都希望看到当世足坛的几个最好的射手直接竞争，所以他们才逐渐‘敌对’起来。” “他亲口告诉我，导致今天局面的直接原因是两人之外的另一个巨星c罗的转投皇马。他给我简单分析了c罗转投皇马是如何导致西甲格局重回平衡、是如何导致西甲金靴的含金量骤然提高的，最终又是如何激烈竞争后逼近了他在欧洲金靴上的统治地位的。毕竟此前他已经垄断了这一奖项五年之久……他笑着告诉我，他下意识的将这个奖项看做了是他自己的，以至于当有人要抢走时，他几乎本能的产生了愤怒。” “他更进一步告诉我，他很清楚这种局面的形成是有人有意推动的，是当下这个职业足坛，他叫做商业赛事联盟的运行规则。他和梅西以及c罗都是局中人，一只巧妙的手将c罗推到了皇马，开启了西甲两大巨星的竞争，提高了西甲金靴的数据，最终逼得他参战。而他的参战，又必然让另外两个心高气傲甚至唯我独尊的人展开反击，然后，就有了本赛季迄今为止一去不回、不敢展望的进球数据。” “然后，他给我比较了中西方思维方式的差异，他说职业联赛是西方文化孕育出来的，富有冒险精神，而中国是农耕文明，基于农业生产的特点价值观会倾向于保守稳健。他说学习西方的科学技术、制度规则，但没法学习精神，言外之意中国足球和联赛只能、也必然走中国特色的道路。” “丰富的、步步深入的分析，让我直观领略了世界足坛唯一一个博士球星有着怎样的思想高度，让我意识到一个富有远见的人是多么可怕：似乎眼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对他造成困惑，就如同足坛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对他造成威胁一样。尽管梅西一度追平了数据，但很快、不到一个月就被重新甩开了，似乎胜利已经触手可得。” “我想我需要承认，他的思维、思考一定程度上模糊了我对他的认识，学者球员的唯一结合也让我难以把握对他的描述。直到后来我整体采访报告的时候才发现，尽管他有很多成果，既有思考上的也有行动上的，但他本质上仍然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就如同访谈中的坦诚，也如同竞赛中的直进。” “他告诉我，这是一个射手的禀赋。” “他告诉我，他经过了职业联赛筛选和塑造。” “他告诉我，射手的心让他全神贯注、迎难而上、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他告诉我，他有一颗射手的心。” 第二百八十一节 打起来、不要停（一） 与杜塞尔多夫的这场比赛仍然比较轻松，尽管被对手攻入了两球，但依靠王艾极为稳定的发挥，拜仁还是6:2大比分取胜。这让惴惴不安的防守球员都松了口气：挨骂是难免的，但赢了多少能轻点。 先进行的德甲，也将欧洲金靴的形势进一步改变为67:53，差距进一步拉大了。 与此相关，王艾第二天的心情多放松，梅西…… 可既然进入了调整期，或者说为了最后时段的发力追赶积蓄力量了，就没法再突然爆发出来，结果在第二天进行的西甲27轮比赛中，梅西勉勉强强完成了4次射门。当然水平依旧，50%的射正率、100%的射正破门率，让两个人的对比变为了67:55。 德甲的天花板在拔升、西甲的天花板也在拔升！ 在王艾还有10场，他还有12场的情况下，阿根廷人声嘶力竭的呼喊：我还没放弃、你们也不要放弃！ 在同一天，其实c罗也低调的完成了两次破门。之所以低调，是不低调不行。如果说王艾是累的想哭、梅西是追的想哭，c罗就是郁闷的想哭：老子还有12场比赛，就有37球入账了，少吗？ 西甲原来记录才多少？38球！上上赛季我刷新的多少？40球！上赛季那么牛才多少？51球！至于现在…… 尼玛！不让人活了！ 目前排在梅西、c罗之后，打进21球的法尔考发出了同样的感叹：尼玛！不让人活了！ 至于目前的德甲射手榜，第二的基斯林恨不得把自己的数据捂起来，德甲第一：67！德甲第二：16！ ……射手榜还有什么意义！ 第二还不到第一四分之一，射手榜还有什么意义！ 德甲的射手们早就忘了什么叫反抗、什么叫普鲁士精神了，躺着多好？躺着不累，躺着还可以研究哲学：我谁？这哪？还有，现在哪年？ 至于什么“德甲25轮射手第一、第二历史最大进球差”这种记录，王艾根本不在意了，反正要是乐意统计的话，德甲关于射手的各种记录，一排排挂的都是他的名，不仔细数都算不准。 好在对于所有在焦灼中的射手而言，欧战又来了，欧战过后再有一场联赛就是国际比赛日，大家都有了喘息之机。当然也顺便让眼睛瞪圆了好久的球迷们赶紧滴点眼药水。 足坛就是这么魔幻！就如同足球就是那么他妈的圆！ 由于皇马提前结束了和曼联的两场比赛，也已经提前出线，所以这一轮欧冠主要看阿森纳客场挑战拜仁和回到主场的巴塞罗那迎战ac米兰。如今欧冠射手榜还比较正常，王艾12，c罗8，梅西7，莱万5，大家最终能打进多少要看各方球队谁走的远。也就是说，真在欧冠射手榜上输了，各方都有话说。怪不得c罗早早的就转移注意力到欧冠上了，可惜他先赛一场，这个第二也不稳。 3月13日周中的同一天，首轮1:3落后的阿森纳来到安联球场，首轮2:0领先的ac米兰驾临诺坎普，四支豪强即将展开捉对厮杀。 阿森纳早已不复往日，基本上不可能对拜仁构成什么威胁，本场比赛更大的看点是如今名震寰宇的王艾是否会登场以及他是否能够也把欧冠射手榜洗一遍。结果这点奢望没有被海因克斯回应，他果断让王艾打了替补，甚至赛前和王艾开玩笑说如果不是球迷太想看见你，你连大名单都进不去。而比赛也如各方所料，士气如虹还有王艾坐镇的情况下，枪手几经挣扎却始终在拜仁的罗网中，尽管拜仁今天也有点锋无力，但最后依然凭借一场0:1的小败，靠着总比分3:1挺进八强。 因为王艾不上，所以大多数球迷都转而关注起了另外一场重磅比赛，其关注要点是0:2落后的巴塞罗那是否能凭借主场优势扳回，被评价畏惧了意大利链式防守的梅西是否能够证明自己。 结果这场比赛比阿森纳和拜仁的好看多了，巴塞罗那士气如虹，全场高潮，打的ac米兰没有反手之力，干干脆脆的以0:4输掉。巴塞罗那不但上演了一场经典大逆转，梅西更以两个运动式进球打破了对他的不利评价，从而证明他也是一个可以打破所有防守体系的超级射手。 此战过后，欧冠射手榜仍然王艾以12球领先，只不过第二变成了9球的梅西，c罗一不小心又变成了第三。 尽管面临着对手在欧冠射手榜上的追赶，王艾仍然很轻松，因为这也分散了对手在欧洲射手榜上给自己施加的压力，依然场场不落的梅西的回追必然延后，甚至失去竞争力。 这样一来，王艾也准备在国际比赛日前的最后一场联赛中彻底锁定欧洲金靴榜的胜利局面，然后利用这个国际比赛日好好调整，迎接最后的联赛、欧冠、德国杯等等，他在拜仁的收尾阶段。 要想在空了两年后成功复出，要想以中国人身份打破所谓的“金球奖三次”的宿命，个人表现、集体荣誉，能拿的都拿，越多越好。 但可能是王艾的身体也终于进入了疲劳期，或者是提前想好了要调整导致身体自行开始调整，欧战没上并没有让王艾正的在这最后一场爆发出来，当然，也可能是勒沃库森要维护现在为止少了20个积分的联赛老二的尊严，总之，王艾在这场德甲内部强强对话中表现一般，全场只打进了2球。 当然拜仁是赢了的，3:1，客场拿了三分，顺便把老二和自己的分差拉大到了23。越早在联赛上锁定冠军，拜仁越有更充沛的精力去在欧冠和德国杯上扩大战果。 在同一天，西甲28轮进行，梅西虽然也将回国参加预选赛，但因为阿根廷目前高居第一，而对手是排名第四的委内瑞拉，且两队过去交锋11次，阿根廷10胜1负，所以比赛压力很轻，梅西也就放手一搏，结果9次射门、4次射正、帽子戏法！ 而在稍早进行的皇马与马略卡的比赛中，c罗浪射13脚，6次射正，2次破门。 欧洲金靴的局面改写为：王艾69，梅西58，c罗39。 第二百八十二节 打起来、不要停（二） 2014世界杯世预赛亚洲区，中国队此前五战五胜，无限接近出线。为了让6月中旬开始的联合会杯有更好的比赛准备，让6月上旬的与伊拉克的比赛失去意义，所以眼下这场对约旦的比赛就得到了老高教练组的高度重视：国家队提前来欧洲备战！ 因为大多数国脚都在欧洲，所以就是老高专门来一趟就实现重视了。 至于集训地点那还用问？遍数欧罗巴大地，还有比德国南部巴登州的图宾根市更好的地方吗？有六个训练场、一个球场，有一个专用泳池和一个游泳馆，有一批中国人和德国友人，还有一个前国家队助理教练的黎兵可以带图宾根青年的青年队当陪练！ 王艾也乐得轻松，比赛后的第二天就从慕尼黑出发，带着他的人马乌泱泱的杀回巴登州。黄欣是故地重游，雷奥妮是检查工作，许青莲是来补课……就她没有在图宾根和王艾发生点什么。 三年前王艾和黄欣在曾经的老房子里渡过了难忘的几天，并是那一次有了长子王胜，现在老房子已经被黄欣单独留了出来不再借给其他人住。这一趟许青莲就是要奔着老屋的……正妻来突查啦！ 这段时间只要身体允许，猛兽组、姐姐组、高校组轮番出战，几个人玩的轰轰烈烈，如果不是总赶不上一个周期，一打三早就实现了。眼下王艾有正事儿，就任凭她们几个随便，反正在图宾根也迷不了路。 当王艾走进热热闹闹的会议室时，发现依然在比利时混的董方卓居然是第一个到的，而且这家伙还在认认真真的看报纸。王艾走近前一看，嚯，人民日报！ “字认全了吗？不怕把上级精神看歪了？” “不能。”董方卓傻乎乎的笑着：“看的是你，要歪也是你歪。” “诶呀，口才见长！”王艾撸袖子：“来，咱哥俩摔一跤。” 董方卓双手一推桌子，滑轮椅往后一靠：“你看我这脚，你好意思欺负我？” 王艾大惊，弯腰摸着董方卓的腿：“这腿残了啊？” “我靠、崴了、崴了！” “啥玩意歪了歪了？”门一开，赵旭日笑嘻嘻走进来，身后还跟着郜林。 董方卓一看人多势众闹不好要被大伙轮着欺负，赶紧话归正题：“老大上《人民日报》了，老牛逼了写的！” “诶呦，让我看看！”赵旭日快走几步接过来报纸：“这都第几次了？” “那谁记得？”董方卓晃脑袋：“反正三天两头的，老大你记得不？” 王艾也摇头：“记不清了，大大小小的几十次了吧？” “也是，连我都上了五次。”董方卓自得。 赵旭日抖抖报纸：“专访？” “不是不是，就是报道的时候顺便提了下我的名字。”董方卓瞄着王艾和赵旭日一叹气：“我这辈子是不指望上专访了，又不是队长、又不是教练，能跟着混五次上名就够牛逼了。我小时候同班里比我学习好的、长的帅的有都是，到现在就我上过人民日报！” 郜林笑呵呵的不吱声，瞅着这哥几个轮番凡尔赛，正这时门一响曾诚走了进来：“诶呀，哥几个都在呢？看报呢？来来来，我这好几份呢，就知道你们想看。” 见王艾也上来拿报纸还很好奇：“老大你也没看？” “还没到我手呢，估计他是给我邮寄的，不像你们订阅的一天就到。” 匆匆看完了这篇三千字的长篇报道，王艾一晃报纸：“我拿走不耽误吧？” “没事儿，黎指导办公室还有一份呢。”小曾好奇的道：“拿走干啥啊？多少人看过了，不新了。” “我让别人帮我分析分析。等我的到了，这个还你们。” 留下队友们学习他的光辉事迹，王艾出门径直向自己的老屋走，保卫们则跟上不大会回到了依稀如旧的房子面前，感叹了一声：“伟大的球星就是从这里出发的呀，诶，严哥，这地方能不能将来变成我的故居啊？” 严竹为难的嘬牙花子：“按理说是够，但你不觉得你住过的房子太多了吗？” “也是。”王艾点头：“不能给上级添麻烦，回头我就把科鲁尼亚、科巴姆的房子，嗯，把你存在的痕迹抹掉。” 众人哈哈一笑，走进老房子。 除了雷奥妮在cy体育各部门检查工作，黄欣和许青莲都在，而且还在一起说话。王艾也便不客气的把报纸放在两人面前：“我现在心不静，你们帮我分析分析，我的感觉，这篇报道的味道不一样。” “哦？”黄欣闻声，接过报纸放在书桌上，和许青莲头碰头的一起看。 王艾则浏览着三楼的这个小小的起居室，和大大的双人床，还偷偷比量着是否能够睡得下三个人甚至四个人，虽说他从今天起就要和国家队同吃同住同劳动了……可人生没有理想，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有，没那么咸！ “确实有点味道不一样。”黄欣看罢品味着：“青莲，你感觉呢？” 许青莲依然在阅读，闻声只是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儿她放下报纸，黄欣重新看。王艾左右无事就上前一步搂住许青莲的腰肢，脑袋凑过去就啃，许青莲“唔”了一声，略挣扎两下就给予回应。 “要我这个妾室回避还是伺候你俩？”黄欣在一旁翻白眼。 王艾笑嘻嘻的又舔了一下许青莲的嘴唇才离开，伸手就去搂黄欣的腰，结果黄欣连连拍打：“说正事儿呢，诶你等会儿，我还真读出来点不一样的东西。” 这才让王艾老实下来，结果黄欣反而不说正事儿了：“你这整天的就这点事儿，不腻吗？” “怎么可能腻？”王艾奇怪的反问：“这么多组合我怎么可能腻？而且就哪怕你们一个人，我也不会腻。情到意到、水到渠成，我们之间的故事哪怕品味一万次也有意思。” 黄欣的笑容忍不住浮上嘴角，许青莲昂着头痴情望着深情的男人，就听王艾接着道：“再说，我这种大明星，啊？你当谁都有资格玩我呢？” 两个女人一顿笑骂后，才和王艾一起亲亲热热的交流起了学习心得。 第二百八十三节 打起来、不要停（三） “大概是因为你出名的太早了，所以大家还是习惯了用老眼光看你，直到这次。”小小的老房子起居室，黄欣双手捧着一杯热可可侧身坐在电脑桌前，望着并排坐在床上的王艾和许青莲：“家长注意不到孩子的成长，孩子注意不到家长的衰老，就是因为总在一起。这差不多就是你和国内媒体、上级领导、普通球迷之间的关系。” 王艾的右手环过许青莲的腰抚摸她的小腹：“我孩子都仨了，还有一个正在装配中……” 许青莲拍开王艾的爪子，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打了他一下才道：“十一年前你横空出世，给大家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我记得当时我还在一高中上学，整个班级、整个学校、整个文圣区，甚至整个辽阳的人都在谈论你，你想象不到在家乡有多么轰动。” “谁说的？”王艾抽了下鼻子：“我连夜回辽阳第二天我们市委班子都来了。” “那是上边。”许青莲做了个手势：“上边很重要但又没那么重要，有时候上边的意志并不能真正变成民间的意志。如果没有民间的意志做支撑，就不会你每次回家都会安排你见一见，人家不见得都喜欢你。” 黄欣闻声点头：“确实，有时候上边想大力的树一个人吧，各路官媒群起而动确实声势不小，但如果这个人没有得到民间的理解和支持，这股风也说过去就过去。老百姓的认识很朴实、很直接，也很敏感，他们有时候可能会被迫的嗯嗯嗯、啊啊啊，但也爱憎分明，心中有数。” 王艾哦了一声，抱起肩膀：“就是说，我过去一直被当孩子看？” “可不？”黄欣笑了一声推了下桌上的报纸：“你自己回味一下这篇报道和以前的报道在口径上、语气上的区别？以前的报道，哪怕是在严肃的人民日报，也会有点轻松的甚至幽默的片段。因为你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就是可爱的男孩子……” 王艾浑身一哆嗦：“这什么魔鬼的用词？” “就是这样啊。”黄欣呵呵直笑：“一个天才的、温和的、爱玩爱闹的，不被当做可爱的男孩子又要被当做什么？” “你……” “可爱的男孩子！”许青莲终于逮到王艾的软肋了，想伸手调戏一下，结果摸到了硬邦邦的胸肌，嫌弃的拍了一巴掌：“什么呀，不好玩儿。” “你成名的时候年龄太小，用在成年人身上的什么国家任务啊、国家荣誉啊、职业荣誉啊这些，都不好用在你身上，可你的成就又太大，影响又太轰动。”黄欣仰头想了下：“好像除了用可爱、亲切的方式来描述你，就没有更好的方法了。人们对孩子，总是会宽容一些的。” “然后就顺延下来了。”许青莲接了一句，又问：“那这次？” “这次应该是到了转变的时机了吧。”黄欣想了想：“其实宣传口可能早就想调整对你的评价基调了，但老百姓对你的看法转变的太慢，比如一直都叫你小王儿，岁数比你小的也这么叫你，上边不好生硬的扭过来。这次就不一样了，你和梅西竞争到现在这个地步，德甲西甲记录被一再提高、一再刷新，而且你们寸步不让，你追我赶，这已经不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能够完成的了，更不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能坚持下来的了。” “这么说，我这件事儿做的，促成了我在中国老百姓心目中形象的变化？” “对，一定是这样的。”黄欣很认真的点头：“老百姓并不迟钝，老百姓只是获取的信息少，其实越是基层的人越敏感，对社会的动态越有直观清晰的把握，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何况你眼下进行的，是史无前例的竞争。从传播学角度来说，甚至比世界杯还重要。毕竟世界杯四年举办一次，总是有一个冠军的，而眼下你和梅西正在做的……” 说到这，黄欣耸了耸肩：“五大联赛一百多年，从未出现过。从未出现过如此巨幅的极限提高，从未出现过如此激烈的射手王之间的斗争，从未出现过如此快速的影响扩张。” 说到这，黄欣笑了声：“前几天超越体育给我发了一份有趣的报告，是法务部部长曲乐恒无意间发现的，他说根据他初步的统计，2012年中国出版的主要体育报纸刊物中，关于五大联赛的报道比往年增加了13%，其中你们三个的射手王之争的内容占据了一多半。” 王艾听完楞了一下；“就是说，五大联赛的影响一年增加了13%” 黄欣轻轻点头：“这还是在中国。” “什么意思？”王艾的脑子被数据震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意思就是因为中国有你，本来关于五大联赛报告的篇幅就比较大，所以增量并不高。”许青莲插话：“黄欣，他统计日韩了？还有其他地区？” “还没来得及，我回了邮件支持他扩大统计，他答应了。”黄欣看着两人：“不过我估计五大联赛组织方自身都已经有相关数据了，他们的更严密。从零零散散听到的消息来看，五大联赛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广告收入、球衣销售、转播费用在2012年都实现了幅度很大的增长。比如德甲……呵呵，据说整体收入增长19%。” “所以……”许青莲试探的望着黄欣：“博士过去一年引发的影响太大，在商业赛事中创造的成就太高，以至于我们国家的宣传口不好再用轻松的语气来报道他的事迹了，是吗？” “我的感觉是这样。”黄欣点头：“在一个伟大的人身上用轻松的语气，尤其是在描述他伟大业绩的时候，很容易被误认为是轻佻。而一旦被认为是轻佻，就容易引发愤怒。上级本来就是全力支持你的，是和球迷是完全站在一起的，所以要谨慎。” “想什么呢？”许青莲用肩膀拱了一下王艾。 “哦。”王艾放下手臂：“我觉得，曲乐恒的调查很有意思，能不能变成我们的一个常设机构？组建一个属于我们的体育情报部门？” 第二百八十四节 打起来、不要停（四） “情报部门？”黄欣问了一声突然笑道：“李俊应该很感兴趣。” “我记得北方轻工有个部门叫计划科？”许青莲好奇的道：“当初组建米兰之光的时候我接到过家里转过来的这个部门的调查资料，是负责情报的吗？” “嗯，主要是商业情报。”王艾说了一句，见许青莲不大懂就解释道：“一般来说企业建立的情报机构主要是调查三个方向，一个是政策、市场、行业、法律这些方向，你可以理解为大环境，二是对手情况，竞争对手的，还有一个是企业自身的调查。我们家造纸这块基本没有对手，所以竞争情报调查的不多，主要是宏观方面的。” 许青莲哦了一声：“当初你让老范带着李俊调查我的，是第三个方面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王艾吃惊的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对我来说这么大的事儿。”许青莲笑了一声：“回来后艾阿姨告诉我的。” 王艾叹口气：“嗯，但不是动用企业内部调查。老范严格来说是我们家的安保总监，他所掌握的是我们家的这些人的安危情报，只是当时你的事儿不涉及你的安危，所以他那边的力量才没有察觉。事儿出了以后临时调动了一部分……” “不是说李俊去我老家查的吗？”许青莲意外的道。 王艾呵呵一笑：“你真觉得老范会让一个刑侦爱好者负责这么大的事儿？他是明线，哦不明线都算不上，就是让他去体验一下。他去之前老范就把情况摸的差不多了，不过李俊表现不错也是真的。” “那体育这块你打算调查什么？” “刚才黄欣说的事儿提醒我了，如今被我和梅西带动的整个大盘变动这么大，其中的利益也太过庞大了。”王艾连连摇头：“这和以前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以前即便不是静态的，增长也没这么猛。而且即便增长的猛，和我关系也不是很大，不是很紧密，起码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敢说我一举一动，却也差不多。比如我明天受伤了，完了，大家关切的焦点就散了。” 黄欣听到这点头赞同：“如此庞大的利益增量，必然带来庞大的谋算和冲动，我们确实要有自己的情报部门获取准确的数据来评估和衡量。既可以察觉、化解、规避危险，也可以观察、研究、拿到好处。” “转会？”许青莲想到了便问。 黄欣含笑点头：“肯定的，有更为详实的由博士带动的增量数据，我们不但可以拿这个和将来的俱乐部谈，甚至可以和足协、足联谈。” “诶，你们觉得他们两个有自己的情报部门吗？”许青莲问了一声突然笑道：“我也是傻了，他们哪有这种力量？即便是有，也是比较专业的经纪人，委托专业的商业调查机构所统计的，和我们想要的，不是一个层次，是吗？” 王艾点头：“他们和我以前差不多，主要靠着小团队、靠着经验甚至靠着人际关系去摸索着。但从此后我希望能有个专业的团队，科学的团队。诶你们说我为了科学这俩字挨那么多骂，结果我自己还不够科学的，还经验主义呢。如果不是黄欣突然说这个数据的问题，我还想不到。” “谁能想到呢？”黄欣笑了一声安慰王艾：“如果你是他们那种家里没背景的，即便想到了也组建不起。即便钱够，也没地方找人去。” 许青莲沉吟了一会儿：“如果以超越和cy共同组建的话，受益的恐怕不仅是博士，其他中国球员尤其是我们的签约球员都能在更加详实准确的数据帮助下，拿到更好的条件，促进整个公司决策的科学化。” 黄欣闻声点头，欣慰的看着这个成长凶猛的小正妻，王艾则舒了一口气：“等晚上雷奥妮回来，我们在一起商量看看怎么组建吧，我的意思是在两边同时动手，从原来的总公司、经纪公司分别抽调人马，先从大环境研究开始。欧洲这边侧重公开信息，中国那边侧重信息分析和提炼。好了，说完闲事儿了，说点正事吧。” 黄欣、许青莲面面相觑：还有正事儿没说？旋即就看到了王艾脸上的嘿嘿嘿嘿。 晚上，王艾神清气爽的回到图宾根青年俱乐部，一进餐厅的门就看见兄弟们高朋满座，几乎一个不落全来了，马东在一旁起哄：“超级射手驾到，鼓掌！” 大伙呜呜嗷嗷的一阵闹，等吃过晚饭大伙跑去游泳池玩的时候，老高才把王艾叫到外面：“人日的报道你有什么看法？” 王艾背着手陪着老高溜达：“把我当大人了，唉。” “怎么还叹气了？” “没以前便利了呗，以前就是我闯祸了，组织和上级多少能照顾点，敲打也能轻点，以后可就不行了，大人了，唉，唉、唉、唉……” 王艾叹多少声，老高就笑多少声，等王艾终于上气不接下气了才道：“你总算能体会下我这些年的辛苦了。” 王艾点头：“也是，从99年开始，你就是被当大人看了。” “嗯。”老高也背着手低头走着：“总要长大的，你还是可以了，出道的时候就年龄小，加上公众形象真的很好，老百姓愿意包容，上级和组织自然没话说，即便是有些人看你不顺眼，也违逆不了民意。可以后么……谁让你干出这么大事儿来的？” “哪么大事儿啊？不就是多进了两个么？” 老高呵呵一声：“你别跟我显摆，我承认，我死了都认，论进球你一个顶我五个，行了吧？” 王艾摇头：“不止。” 老高“我靠”了一声，伸手就给了王艾一个脖溜子，打完了还看了看自己的手：“诶呀卧槽，这些年一直想揍你，一直找不到机会。” 王艾扭头奇怪的看着老高：“我说老高头子，你不趁着我小时候揍我，赶在我192了，26了，你都47了才揍我？” 老高轻蔑的一撇嘴：“你敢打我？” 王艾想了想，果断摇头：“要是我小时候还手，咱俩责任一半一半，现在我成年了就是百分百。” 老高满意的点头：“哎，就是这个道理。” 第二百八十五节 打起来、不要停（五） 两人说笑了一阵老高才严肃的告诫王艾：“你搞这么轰动的事情，牵动这么大的风云，说你是一个时代的弄潮儿一点都不过分，你要明白眼下的事儿早就不是足球圈那点事儿了。这两个月新闻联播里提到访问中国的外国政要，几乎都在会谈中提到了你，你明白吗？” “领导要接见我了？”王艾试探的问。 老高摇头：“……临行前阎副局长要我转告你，现在、起码现在，你是中国的脸面。听好了，中国的！脸面！” 王艾呼着气，挠着眼皮：“……我以前就是国家级吉祥物来着。” 老高横了王艾一眼：“以后这种俏皮话少说。” 瞅着王艾嗯嗯嗯的样子，老高长出口气：“以前你就不错，国家有什么仪式了，你也确实有资格列席，但主要还是对内。眼下么，足球这么大的运动，你们又搞出这么天翻地覆的事儿，外国的政要们怎么能无视呢？所以呀，起码眼下，你是具备我们国家对外脸面的价值了。领导和外宾会谈的时候提起你来，也脸面有光不是吗？这就是脸面！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比以往很多倍的放大，最终和中国的国际形象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就是说。”王艾的右手比划着一个八，放下下巴下边：“我以后算是为国踢球了？” 老高闻声举起食指，瞄着王艾：“……少说屁话！” “哦。”王艾点头：“我也是高兴糊涂了，一下这么大的责任扣我脑袋上了，我被砸晕了。” “也别害怕，和以往区别不大，但是要更小心也是真的，尤其是和公众打交道的时候。”老高扭头上下打量了一眼：“要不然，新华社怎么突然从国内调个记者去采访你了？而且还用这样的严肃语气？没办法啊，换谁成了国家的形象代表，也不敢随便开玩笑不是吗？这个事儿就是给你的警示，当然本意肯定是表彰，但你这种风口浪尖的，不是得善于察觉风险么？巨大的荣誉同时也是巨大的危机，把握的好自然品尝善果，把握的差可就是恶果了。” 听老高说的苦口婆心的，王艾也就不开玩笑了：“我明白，其实我们国家能给我的都给我了，什么十佳啊，我连年都是，钱更别提，这都七八年了，我一个人能顶得上前十的其他人加一起。要是没国家护着我，就这帮人的红眼病也得让我好不了，是吧？” 老高满意的点点头：“以前国内网站上还能零星的看到有关你的一些谣言，现在么，全没了。甚至以前被披露出来的你家的情况都没了，你明白么？这是国家的动作，这是国家在保护你。既然外人都把你当做中国的脸面，你也确实干得不错，那么国家就推你一把，希望你把握住机会。” “机会？”王艾摇摇头：“我已经到顶了，国家能给我的都给我了，我没啥想管国家要的了。” 老高想了想：“嗯，是这个道理，但来自国家的善意，组织的认可，上级的喜欢，你不怕多对吗？” “……也是。”王艾思量了一下点头：“我三俗了。” 老高笑了声，站住脚步欣慰的看着王艾：“既然你都听明白了我也就省心了，这段时间啊各级领导轮番找我谈话……我都不敢说名字。反正核心意思就一个，你小高儿不是和小王儿莫逆之交吗？去年有人要动你的帅位，小王儿还蹦高来着，闹的海子里都听说了。那既然这样，你就代表上级去看看他。” 王艾把右手放在嘴巴前，支出食指虚指着老高的前胸：“你什么级别啊？我正处，你什么级别啊来训话？” 被王艾磨练这些年，老高的垃圾话抗性早就满了，自顾自的往下说：“我琢磨着上级应该是担心你现在的心态，志得意满、人生高潮么，差不点全球第一人了是吧？全球几十亿球迷都看着你是吧？敲打的轻了吧你听不进去，敲打的狠了吧你还兴急了。所以咋办？阎副局长、韦主任其实都想来，但阎副局长事儿太多，韦主任的事儿也不少，而且你小时候还踹过你，他是担心你现在牛逼大了，跟他开玩笑踹他一脚，那韦主任可就活不了了。所以就得我来，你看，我把你师姐都带来了，你真要踹我，你师姐就挠你。” 王艾嘿嘿两声，原地转了一圈：“真是，真是让组织费心了，其实我不至于听不进去，我没觉得现在怎么样。你要不说外国政要都提我，我其实还没啥感觉。” 你的团队比较简单，不是多年朋友就是亲人，没有坏人、没有人怂恿你，可能他们还帮你屏蔽了一些信息，所以你仍然是在一个比较纯粹的环境下。但事实如此啊，早早晚晚也得让你知道……所以你要把握住啊，要不忘初心啊。” 王艾连连点头：“放心，高指导，我知道。” 老高嗯了一声，转身继续沿着熟悉的图宾根青年训练场的边缘在夜色里慢慢的走：“我们这种人啊，风口浪尖啊，进步不容易，原地踏步也不容易，可不论是进还是退都不能走错了，都要小心。” 王艾眨巴着眼睛：“诶高指导，你说我这进球是不是不用这么多？如果我输一年明年再抢回来是不是更富有传奇性？” “历史没有如果，只能说当下是当下，再说你有选择机会吗？”老高反问：“你在青基会许那么大的愿得靠你的商业收入吧？你的商业收入得靠你的超巨吧？你的超巨得靠你的金靴吧？丢了金靴丢了超巨丢了商业，你还有脸回团中央吗？” 王艾点头：“那，我今年搞这么多，是不是锋芒毕露的让国家被动了？我们韬光养晦来着。” 老高也没瞒着，点头：“是有这种声音，不过不止一个领导跟我明确表示过，不要瞎担心、也不要瞎琢磨。你说国家会担心袁隆平的种子产量太高吗？会担心导弹打的太远、炮口太粗吗？对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来说，在专业领域勇猛精进，国家只能高兴，进步越大越好，我刚才说的是你专业之外的事情。” 第二百八十六节 打起来、不要停（六） “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老高按着王艾的肩膀连说了两遍：“宁可让人觉得你有点虚伪，也别让人觉得你得意就张狂。你的过去除了生活里的一点小毛病之外，没什么让国家不满意的，各方面都是，堪称典范。新世纪之前不好说，新世纪之后的所有运动员里边，你是数一数二的，甚至说你是头一号的也行。可越是你这样，领导就越担心你不能善始善终，你越是这样，就越是如白染皂。” “我明白。”王艾背着手低着头，任凭被老高搂着肩膀往前走：“我这种人曾经的正面价值有多大，一旦堕落了、腐朽了、变质了，危害就有多大。我明白，生活上的事儿我也会处理好，保证不给国家添乱就是。” 老高应了一声：“这次回德国没带孩子，挺聪明的。” “嗯？”王艾意外。 “嗯？”老高意外：“……无意的？” 王艾挠着脸：“俩小子玩的挺好，想带走一个另外一个舍不得，就都留下了。” 老高用手点着王艾：“……唉，算歪打正着吧。” 王艾瞬间就明白了，连连点头：“我会安排好的。” 老高摇摇头：“反正你自己处理吧，这种事儿……他么的我也没有经验能传授给你，反正你还有你的小朋友一起研究，好好琢磨，要做个完整无缺，应对自如才行。等着吧，媒体的大风暴要来了，你在球场上顶出了多高的高度，风暴就有多猛烈。” 王艾撇着嘴：“等夏天一到，我就直接回国往四九城里一缩，我就不信在朝阳群众、海淀网友的包围里还有什么人能蹿到我家门外。” 老高笑了一声：“也不失为是个办法，反正你要愿意，国家肯定更愿意。其实上级巴不得你现在只有球场内的新闻呢。行啦，说明白就回去吧，该训练训练、该比赛比赛，把约旦赢下来大伙都松口气，等着夏天的联合会杯。” 和小伙伴们在一起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哪怕每天累的直晃荡，但依然你推我一把，我踹你一脚嘻嘻哈哈没完没了。一个星期过后，大家飞往约旦展开了2014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的第五场比赛，全主力出战的中国队很轻松的赢了这场球，5:0，进攻有力、防守有序，按照中国记者的话来说就是“全场比赛都控制在中国队脚下”。 王艾自然首发，自然也有进球，不过不多，收着力打的，上下半场各入一球而已，甚至在比赛第70分钟就被董方卓换下了。 比赛过后，老高又嘱咐了王艾一阵，师姐也嘱咐了一阵，然后才让王艾滚蛋。诸多国脚返回欧洲，国家队教练组回到bj。助理教练们在国家队已经事实上挺进世界杯决赛圈的情况下将工作重点转移到联合会杯上了，而老高则前往足协、体育总局向领导复命。 回到家王艾和家里人转述了老高的话，黄欣首先表示肯定：“荣誉上国家已经没法给你什么了，能给的、该给的都给过了，而且不止一次的给了。如果你是解放军运动员，恐怕一等功都给了好几个了，其实我有时候都替你害怕。” “咋了？”王艾奇怪。 黄欣摇头：“你做的贡献是不小，可国家也没亏待你。别的不说，高指导的帅位你要保，保了吧？青莲的米兰之光要进出口政策，给了吧？你要推全国免费球场，推了吧？你要做女足联赛、辽少联赛，成了吧？甚至你要写文章骂人，除了删改一番之外，没拦着你发吧？还有全运会，你想上就上了。这些在别人看来难于上青天的事儿，到你这水波不兴的，甚至你都没什么感觉的就成了，你说我能不害怕吗？” 王艾苦着脸、咧着嘴：“可我做的都是对国家有利的事儿。” 黄欣笑了一声：“对国家有利的事儿多了，没个轻重缓急、先来后到？凭什么你想办的就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雷奥妮接过话头：“我倒觉得没那么严重，博士的追求顺应国家的需要，推进了某些方面的工作成效，那么国家也当然要支持博士的理想，两者并没有本质冲突。从管理学的角度来看，当一个员工爆发出了某些方面的工作能力，那么即便和组织的目标不是完全、彻底重合，组织也应该从实践角度调整目标的优先度，去进一步解放和激活他，让他给组织带来更大的贡献。” 许青莲左顾右盼的看着两位意见不一的“小妾”，嘿嘿两声：“这次我站狮子，黄欣，我反对你。” 黄欣笑着摇摇头：“也许是我出身太低了，总觉得眼下这些东西，有点害怕。我们现在只感受到了国家的爱，可国家的恨呢？爱恨是一体两面、阴阳对立的，我就希望博士、哦，当然还有我们、我们所有人居安思危，不要被国家甜蜜的爱给蒙……呃，给宠坏了，能时刻警醒爱有多深、恨有多深。眼下我们享受到多少甜蜜，一旦做错了，可能就要品尝多少苦涩，甚至是加倍的苦涩，谁让我们吃的甜食太多、太长了呢。” 黄欣说了这番话，包括雷奥妮也严肃起来。 王艾双手搓搓脸：“国家的力量从来也不是只有甜蜜的，国家本身就是一个暴力机器。一般来说国家的爱不容易感受到，比如和平安定的生活环境会让人习以为常，失去了才知道珍贵。而国家的恨却总能感受到，违法犯罪的那种。像我这样，其实我被黄欣这一说才感觉到，像我这样挺不容易的了。” “所以，我决定了！”王艾突然精神病一样大吼一声：“未来一段时间我哑巴了！我就负责踢球别的什么也不管了，黄欣。” 黄欣被王艾突然的吼叫弄的直愣神，下意识的回了个：“到。” “一直到联合会杯，你都是我的外事总管了！球场外我的一切言行举止，都由你负责，你说怎样就怎样。老高说的对，宁可让人觉得我虚伪，也不让人觉得我张狂，就这个方向！” 黄欣点头：“好，还有你小点声。” 第二百八十七节 打起来、不要停（七） 每个超巨都有一个堪称庞大的团队。c罗虽然将大部分工作委托给了门德斯，可门德斯也有自己的秘书、助理、助手。梅西的团队里充斥着亲人、朋友和伙伴。到王艾这里，则主要是由他培养多年、能力出色的女人们充当。 c罗是欧洲的坐地户，有成熟的机制可以运用。梅西来自南美，亲朋更加团结紧密。而王艾来自更遥远的中国，忠诚而强大的亲人更有利于他的工作。 这些年下来不知多少欧洲媒体竭力挖王艾的黑料，如果王艾的团队核心不是他的女人以及国家力量，很难说是否能抵抗住各种诱惑。 每个超巨，都有自己的成功之道。从一个球场上的超级射手成长为商业上的超级巨星，王艾其实也是在险恶的环境里跌跌撞撞、边走边学的。 确定了下一阶段的工作方针，黄欣便从一个“闲的闹心的家庭妇女”变成统辖国内国外经纪团队、新闻官、保卫、助理的工作总管，也可以说是工作总秘。根据这一协调，雷奥妮自动将其负责的转会工作与黄欣汇报沟通，许青莲则分出一部分精力负责家中的饮食、卫生等内务，至于李俊则继续扮演王艾的电话机、方向盘、旅行袋、随身听…… 王艾除了上午还要继续学业之外甩掉了一切包袱，开始全心全意琢磨剩下的赛程：既然国家满意，那就争取让国家更满意……看最后到底能从国家的兜里掏出什么礼物来！ 回归慕尼黑第四天，德甲第27轮赛事来临，再过三天就是拜仁与尤文的欧冠八强战的首回合。王艾和俱乐部保持的默契是他在欧冠淘汰赛上有出战之力，俱乐部支持他在联赛上与梅西竞争到底。 由于此前到约旦旅途奔波，回来后要重新划分了团队工作分工，所以王艾的身心状态有些差，在这场皮萨罗大四喜、罗本双响炮、马丁内斯、沙奇里、里贝里各进一球的进攻风暴中，王艾打了一个小时只打进了一个球。 不过赛后在场边王艾被告知，这是他本赛季为拜仁出战的比赛中第二次单场只打进一球，搞的王艾哭笑不得。 因为告知他的人是德国足协主席，这次是专程来给王艾发放“德甲单赛季进球70球纪念奖杯”的……原本德甲没这种纪念奖杯，但眼下是不发不行了、不发说不过去了，总得有所表示。 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与慕尼黑隔着一个法国的伊比利亚半岛上，梅西来到了王艾熟悉的加利西亚地区随队调整当地的另一个豪强塞尔塔，梅西打满全场6次射门、3次射正、2个进球。从而在比王艾的这场比赛还早结束半个小时的情况下，将个人也是西甲单赛季个人进球记录，突破到了6字头！ 当这场比赛落幕，就像发生在安联球场的一幕一样，西班牙足协也派出干部给梅西发放了纪念奖杯。而在西班牙半岛的另一端，巴塞罗那的球迷则陷入了狂欢，其欢乐程度甚至比王艾这边的待遇要高得多。 这就是忠诚的结果，巴塞罗那球迷对梅西的认同，远高于慕尼黑球迷对王艾的认同。不过反过来说，巴萨罗那球迷对梅西的认同越高，相应的梅西形象的普世度就受到多少削弱，而在这方面王艾就比梅西强了。赛后从进入更衣室一直到回家休息再到晚上训练开始，电话就没停。 除了寥寥几个高层领导知道王艾的黑色手机号码从而顺利的打了进来之外，许多组织的慰问关怀，都被迫的挤在王艾的红色手机上，搞到很晚，具体说搞到赞助商们的热情释放的差不多了才涌入王艾的耳朵。 不得不说，商人们就是比官员更灵敏，毕竟这时候已经是中国半夜了，官员们下班了还能坚持工作，得赞一个。 也是在这一天，皇马的c罗又一次低调进了球，继续保持着对王艾和梅西理论上的追赶以及继续保持着对西甲第三、欧洲金靴第四遥不可及的差距。 第二天王艾带着满身的热气晨练归来，就被各种欧洲体育大报淹没了。今天的各大报纸不约而同的在首版突出了三个数字：70、60、40！ 情感丰富的西班牙人用无数美好的词汇堆砌这三个数字的意义：超级射手王拿下了本赛季德甲联赛的第70个个人进球、超级射手梅西拿下了本赛季西甲联赛的第60个个人进球、超级射手罗纳尔多拿下了本赛季西甲联赛的第40个个人进球。而德甲还有7场、西甲还有9场……历史的极限在哪里？在他们脚下！ 生性浪漫的法国人用了非常简练的语言描述：这是一个尚未完成就必须用传奇来描述的赛季，是注定被铭记、被回味、被推崇、被无数次复盘的赛季，五大联赛从未如此接近、从未如此煊赫。 意大利媒体则声嘶力竭的呼吁：我们的足球改革还要拖延到什么时候？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巨星？ 葡萄牙媒体则哀叹：罗纳尔多已经进了40个球，在联赛还有9场的情况下，必定连续第三个赛季刷新西甲记录。两年前西甲记录还只有38个，罗纳尔多将在本赛季用极为夸张的幅度提高它。但，还有个无法解释的梅西，以及可以解释却无法相信的王！这是足坛的幸运，也是天才的罗纳尔多的悲情……本来他是可以成为这个时代的贝利的。 德国媒体则简单多了，《图片报》的首版除了以上三个数字外，背景选了一张多年前的王艾在图宾根青年踢球的照片，旁边用明晃晃的粗大黑字写着：德国制造！ 王艾看了之后嘿嘿嘿，指着《图片报》：“看样，拜仁应该是跟媒体透风了。” 正拿着产道往面包片上抹果酱、黄油的李俊眨巴眨巴小眼睛：“这样的话即便你离开，德国人也不会太失落？” 王艾吹了声口哨，放下报纸叉起了煎蛋。 第二百八十八节 打起来、不要停（八） 31日下午王艾来到俱乐部参加训练并得到通知，2天后的欧冠首回合主场比赛，他将以主力身份登场。海因克斯强调如果王艾能够在60分钟内解决比赛，那么他将被换下休息以备战下一个周末的联赛。如果不能，就将打满全场。 两回合制度的淘汰赛意味着仅仅胜利还不够，还必须有足够多的进球，而尤文这两年固然不再巅峰，却也保持了豪门的基本实力。 海因克斯的要求在情理之中，王艾便愉快的接受了，并在两天后以主力前腰身份出线在了晚上8点45分的安联球场中心等待开球。 上一场完成大四喜的皮萨罗出任单中锋，罗本、里贝里分列两边。场下的穆勒随时准备替换前场四人，克罗斯也在准备一旦王艾太侧重于进攻，他将换下一名后腰做好前后场衔接。 开场后不久，助攻上前的阿拉巴突然远射打了尤文一个措手不及。随后，又一次回到前腰、承担中前场攻击组织重任的王艾并未着急前压，而是耐心的在中场控球并反复破坏尤文的中场组织。老妇人不得不拎着裙摆退到中后场警惕的注视着中国人的威胁，这也让尤文在刚开场不久就让出了中场乃至全场的主导权。 整个上半场王艾一次射门也没有，而尤文也没有哪怕一次的高质量射门。一直到下半场王艾玩的差不多了，才利用一次队友的直塞完成单刀。 等王艾下场，替换上场的穆勒又打进一个，让这场被期待为强强对话的欧冠淘汰赛以主队3:0告终，尤文输的彻彻底底、没有脾气。 同一天，梅西随同巴塞罗那到巴黎挑战伊布领先的巴黎圣日耳曼，双方大战90分钟以2:2告终，伊布的表现与梅西平分秋色，各自打入一球。也是在同一天，皇马主场迎战加拉塔萨雷，c罗依然浪射不停，最终靠着9次射门打入2球。 欧冠射手榜变成13：10：10，c罗终于又一次追了上来。 目前三人所属的球队中，拜仁正在向联赛、欧冠双冠王挺进，形势大好。巴萨在西甲领先优势不小，但在欧冠上遇到了麻烦，客场两个进球是优势不假，但并不明显，巴萨也不是一个防守特别强大的球队。而皇马正被内乱所困扰，c罗的浪射更是表明皇马的进攻组织出了问题，c罗得不到组织强力支援，只能凭借较低的概率以扩大分母的方法追求个人和集体的双重胜利。而且，不过皇马这一轮欧冠形势不错，挺进四强几乎板上钉钉。 因而整体上王艾的处境最从容，而且在联赛、欧洲金靴以及欧冠射手榜上都居于明显的领先地位，这也让此战过后三天的德甲28轮、西甲30轮赛事中三位超巨的表现变得格外引人注目。 德甲7字头、西甲6字头以及c罗的奋力追赶，究竟会在这轮比赛中呈现怎样的互动？ 但出乎意料的是，欧冠首轮比赛第二天，巴塞罗那遗憾的宣布梅西将缺席下一场联赛，因为有些伤病难以支持。这让各界未免大失所望，在拜仁没有表态王艾将缺席、皇马也没说c罗将缺席的情况下，这一轮联赛未免黯然失色：王艾和c罗的对比，已经没有意义了。 大概是印证了此前王艾的判断，当听说梅西缺战时，王艾未免舒了口气。本来论体能、论强壮、论抗伤病能力，梅西就远不如自己，甚至也远不如c罗，大概是靠着内有c罗、外有王艾的巨大压力才支撑到今天。 梅西的缺席不仅让外界对这轮德甲、西甲赛事兴趣缺缺，也让另外两个超巨变得有些打不起精神来。周末随同拜仁前往法兰克福的王艾在比赛之前就感觉浑身疲惫不已，勉强打了60分钟就被换下，一个强咬牙关的直接任意球命中就是本场再次打前腰的王艾的唯一功绩：综合表现与上一场打尤文差的多。 相反，c罗这天的表现不错，在皇马主场迎战弱旅莱万特的比赛中，皇马全队打进7球，c罗帽子戏法……当然，还是浪射。 此前已经公开表态下赛季将离开皇马乃至暗示了即将回到切尔西的穆里尼奥，恐怕此时也没多少心气去管bbc组合的默契问题了。再说他的进攻组织一向简单粗暴：一个黑大个中间一顶、两个快边锋上下奔跑，再有一个古典前腰坠着就成型了。 c罗还得靠自己。 而王艾回到慕尼黑就感冒了，拿着队医的诊断和慕尼黑医学院的诊断，王艾得到了回家休养的命令。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和梅西拼的太久、太狠，当对手突然消失，王艾这边一口气泄了，此前积累的疲惫就都找上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王艾的比赛比梅西少，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王艾的训练一点都不少。 这场突然的感冒影响了几天后拜仁前往都灵的欧冠比赛，尽管在比赛前一天王艾就回到俱乐部参加了训练，但体能不佳、精神不佳，唯有脚法依旧让人拍案叫绝。于是海因克斯就将王艾放在了大名单里，几乎没指望他上场的带到了都灵。 哪怕在尤文的主场，实力明显胜出一筹的拜仁依旧稳稳当当的2:0取胜，从而以总比分5:0淘汰斑马军团，昂首挺进欧冠四强。 同一天，梅西强撑病体在巴塞罗那主场难以拿下巴黎圣日耳曼的情况下替补登场，虽然在28分钟的时间里没有射门当然也没有进球，但他的出线极大分散了巴黎的防守注意力，最终帮助球队主场1:1战平对手，靠着客场进球多淘汰了极为不甘心的伊布和他的队伍。 也是在这一天，皇马客场对阵加拉塔萨雷，由于上一场大比分领先，所以这一场c罗压力不大，穆尼里奥任凭他在前场浪射还要求队员支持，最终他打入两球，皇马也挺进了决赛。 还是在这一天，德甲的另外一只豪强多特蒙德在上一场客战作战与对手0:0战平形势不利的情况下，回到主场以3:2取胜，同样挺进了半决赛。 拜仁、巴萨、皇马、多特，德甲两只、西甲两只。 王艾、梅西、c罗、莱万，欧冠射手榜上前四位！ 第二百八十九节 打起来、不要停（九） 掀起超巨战争、在欧洲金靴这个稍显冷门的奖项上展开殊死搏杀，并带动五大联赛在本赛季席卷全球的两位超巨，先后身体出了问题，一时间舆论大哗。 有的表示担忧，谴责各国联赛组织者将球员用的太狠了；有的表示欣慰，认为超巨时代压制了足坛的百花齐放，只有当超巨暗淡，其他的巨星才能绽放光华；有的表示呵呵，又快到赛季末了，两位超巨应该是打算和俱乐部谈谈下赛季的薪水了；有的表示没大事儿，歇一阵还能出来接着干。 中国和阿根廷官方也纷纷出动，阿根廷体育部部长派出专人前往巴塞罗那探望梅西并向他颁授勋章。中国官方稍显低调并没有专门从国内派人来，而是由外交部欧洲司委托中国驻德国大使馆派人，而中国驻德国大使馆则委托了驻慕尼黑总领馆，最后到王艾家的是老熟人王总领事。 而围绕着两位超巨的各家赞助商更为踊跃，当4月11日王总领事带着秘书被黄欣从门口接近撒玛利亚庄园时，意外的看到了明显属于不同群体的商务人士在王艾的陪同下在后院交谈。 “那边是阿迪的副总。”黄欣指着和王艾一起喝茶的中年白人，又指着蹲在地上摸狗头的年轻一点的：“那个是可口可乐欧洲区的副总，还有那边，屋里正啃水果的是古驰的，和博士的代言协议今年底到期。” 王总领事频频点头，黄欣冲王艾招了一下手，回头笑道：“您可别怪我们怠慢，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今天来。” 王艾和阿迪副总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走来，看着王总领事压低声音道：“您今天还有别的事儿没？” 王总领事纳闷：“……小王儿你要忙我不着急。” “不是。”王艾摇头，继续压低声音：“您今天要没别的事就留下吃饭，上次在你们那她们不让我下厨，我这手痒痒的不得了，可算今天您来了，高低得让我给您显摆显摆，我可是多才多艺来着。” 王总领事大笑，拍了拍王艾肩膀：“好，那我就等着吃你做的好吃的。” “诶！”王艾回身、又回身：“那个，我知道您来是什么意思，请允许我先表个态，感谢祖国、感谢组织、感谢上级对我的关怀，具体是怎么关怀的，一会儿请您具体指示。黄姐，你现在是我的总经理，我的情况你全都了解，你先给领导汇报一下基本情况，一会儿我过来再详细报告。” 王总领事笑容满面，由黄欣陪同进了主楼参观，不过汇报什么的一时赶不上，他很快和古驰的负责人寒暄了起来。 今天赞助商们前来的目的简单的很，一个是搞清王艾的身体和心态究竟如何了，是否能支持下一阶段的金靴之战以及能支撑多久。虽说这些资本家恨不得人人拎着鞭子来把王艾抽上场，可王艾终究已经是商业价值丰厚、球迷数量众多、选择余地广大的超巨，所以赞助商们才显得和蔼可亲、有商有量。另一个是根据以上情况具体协商下一阶段的宣传策略，比如此时和王艾洽谈的阿迪副总就直言：如果你能很快接上，那么我们既定的策略不变；如果你不能很快接上，那么就要做出调整；如果你本赛季到此为止，那么就要做巨大调整……所以你给个准话儿？ 可口可乐也表达了类似的态度，从上赛季下半程开始的金靴之战一直延续到了本赛季，相当于烧了整整一年，五大联赛在非洲、美洲、亚洲的扩张其实都不如在美国扩张的厉害，毕竟同为白人世界，美国大联盟简直要给三位超巨发退休金了。去年夏天可口可乐就专门推出了一款带有王艾头像的饮料，眼看今年夏天又要到了，可口可乐打算再接再厉。今天来除了探问王艾的身体情况、协调宣传计划，也带来了这款特别可乐的设计方案给王艾过目。 这就是王艾的“特权”了，但不属于超巨，而是可口可乐经过这些年发现，王艾不是一般球星那样在媒体面前束手无策，而是像企业那样主动通过媒体来控制自身的形象，换言之，这位博士超巨很早就把自己的形象当做品牌来运作了。 古驰今天来的目的除了以上之外，就是黄欣所说的为年底签约预热。五年前王艾还只是拿下了一个奥运会金牌的东方巨星，虽说那时候他就已经凭借攻击全能享誉世界足坛，拿下了金球奖、世界足球先生、英超金靴、欧洲金靴、欧冠金靴等，但还没有经过世界杯冠军加成，还没有彻底被白人世界认同，还不是一个超级巨星。现在续约就不能用五年前的标准了。 虽说撒玛利亚庄园气氛轻松融洽，但那只是表象，这个院落里没有闲人，大家特意抽出一上午时间来扯淡，只是扯淡比较符合当下需要，而不是真的闲着没事来扯淡。所以到中午的时候，王艾一家人拾掇出来二十多道菜，在餐厅里让众位宾客饱餐一顿才一一送出门口。 王总领事留了下来，他这次可是代表祖国来向王艾表达慰问的，不能说点个头就走，那不叫慰问、那叫打招呼。 家中安静了下来，王艾引领王总领事来到了阳光温暖的后院坐在上午阿迪副总做过的那张太阳椅上，在许青莲笑吟吟的送来两杯茶之后，王总领事才用比较正式的语气转达了领导对王艾的口头慰问。 王艾老老实实听着，没敢问是谁，反正比外交部和体育总局大！ 领导的话不长，一分钟没到就说完了，坐着半拉屁股的王艾笑着点头：“感谢祖国、感谢组织、感谢上级、感谢领导的关怀，我会继续努力奋斗的。我的工作能对祖国有用是我的荣幸，希望我自己接下来能对祖国有更大的用处。” 王总领事含笑点头，等王艾表完了决心：“这就是我这次来要转达的了。” 王艾眨巴眨巴眼睛，一伸手：“慰问金呢？” 王总领事楞了一下，哈哈大笑，一拍王艾的手：“我还以为你正经了呢，结果就憋了不到一分钟。” 第二百九十节 打起来、不要停（十） 笑声过后，王总领事还是很关心的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我看起来好像挺正常的。” “按正常人的标准是正常的。” “就是比赛的话尤其是高强度仍然有困难？” “是。”王艾点头：“感冒已经好了，也没有伤，但体能不行。如果是国家赛事或者联赛到了紧要关头，也不是不能坚持，但容易受伤，就像梅西上一场欧冠似的。” “那还是不要坚持。”王总领事立场鲜明，绝对是娘家人。 王艾笑了一声：“联赛这边还有一个多月，我用不着那么长的康复时间，我估计有一个星期左右就差不多了，毕竟我只是累，而不是有什么物理性的伤病。” “是指能恢复到之前的比赛状态吗？”王总领事用手指了指东方：“祖国很多人都在看你的比赛啊小王儿，你知道领导抽出点时间来休闲是很不容易的。” “诶呦，您这么一说我可不怎么敢踢了。” 王总领事笑着摆摆手，他可是知道，真论见高层领导，眼前这位比他见的多多了，行政级别完全不能描述两人的实际地位。别的不说，去年那位去超越考察就是王艾全程陪同的，而且那位是球迷的事儿根本不是秘密，而球迷的话，王艾是啥？ 对那位而言，足球虽然是个乐子，不算什么重要的事儿。但王艾代表中国人把足球玩到了“近乎于道”，就像梅兰芳之于京剧、聂卫平之于围棋、钱学森之于导弹、袁隆平之于水稻，周树人之于作家一样，在本专业、本行业干的实在太出色，以至于都超脱了极限和界限，不能以原有的身份看待了。 所以王总领事对王艾的玩笑话不搭腔，转而接着道：“如果你顺利复出的话，那么你预计到赛季结束你的进球大概能达到多少？到时候各国传媒、球迷会是什么反应？什么级别的反应？” “进球的话。”王艾皱了皱眉：“明天的联赛我还是要上的，替补，保持状态。这样的话就是有八场半，或者八场，嗯，80球应该是有保证的，我尽力。” “80球啊。”王总领事尽管心里有准备，但听王艾亲口说除这个数字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在欧洲这些年曾以为盖德穆勒的40个就是极限了，这、这才两年你就翻番了，真是了不起。” “当然，这是下限。” “嗯？” 王艾笑着摊摊手：“我本赛季的场均进球率是3。” 王总领事靠在太阳椅上，忍不住摸了摸额头：“有时候进步的尺度太大也不好，对心脑血管不好。” 王艾哈哈大笑，把茶杯向王总领事那边推了推：“还要看梅西是否配合，如果他复出的晚，我的进球拉开一个确保欧洲金靴的安全距离后，就不能……” 王总领事放下手，安静的看着王艾，王艾也安静的看着他：“我的意思、哦，我的想法和您说一说，当与不当，还请指示。” 王总领事神色严肃点头。 “我们三个虽然争的厉害，但某种意义算是共生关系，尤其是我。”王艾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以对足球运动的真实贡献和获取的真实成就而论，我远比他们两个高。但是我计算过，一旦我把他们两个彻底甩开，就像我现在对德甲的基斯林似的，那么我也将被空前孤立。相反我现在掌握着一定的优势，并表现出了把他们甩开的能力后，他们就不敢真的对我展开围剿。他们所代表的欧洲足球界、美洲足球界就不会因为我来自于社会主义中国而对我展开意识形态攻击，我们之间的竞争就会保持在一个低烈度的、局限于体育界内的状态。我想，对国家也是有利的。” 王总领事没说话，严肃的点了点头。 王艾轻笑了一声：“毕竟我不是白人，也不是黑人，而是被很多白人视为文明竞争的种族。国家是我的保护伞，是我的底限，只要我能力达到了没人可以随便欺负我。但同时，也是我的天……呃、呃、呵呵。” “不要怕。”王总领事摆摆手：“中国人民不肯低头做小，被先发优势的国家敌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也是你们这一代人的历史使命。感到委屈的又何止是你？科学家、文学家、企业家、普通的党员干部、人民群众，大家都在坚持，为了子孙后代更美好的未来。” 王艾叹息一声举起茶杯和王总领事碰了一下，放下茶杯接着道：“所以这个安全距离对我是双重意义的，表面是为了金靴，深层是为了安全。” 顿了顿，王艾抬头：“我并不怨恨我的国家，我处在一个上升期的国家这也是一种幸运，那种血脉的勃勃生机、蒸蒸日上赋予了我勇气和智慧。因为强敌在外，所以哪怕我在足坛上……” 王艾张了张手，王总领事笑着点点头：“也没有失去谨慎之心。” 王艾深深点头：“是，其实我对现在的情况早有预估，也早就看开了。数据不会造假，奖杯不会造假，现在和他们持平，以后呢？职业生涯只是运动员生命里的一小段，当我们的时代落幕，商业的风云散去，我的地位只会越来越高。而且随着我的国家日益复兴……嘿嘿、嘿嘿。” 王总领事欣慰的点点头：“你能这么看问题，家里就放心了……” 在联赛、欧冠即将进入收尾阶段时，轰轰烈烈的金靴之战反而进入了低潮期，未免让各方扼腕叹息。尤其是各路商人，眼瞅着已经被放在盘子里的肉要飞了。 这种焦躁的心情并未被两天后德甲29轮比赛中王艾的两个进球吹散，反而因差距拉大到了13球加重了焦虑。这让当天晚上举行的欧冠半决赛抽签仪式沉浸在各种窃窃私语中，即便普拉蒂尼走上舞台伸手抽签也没有改观，直到法国人镇定的展开两张小纸条…… 左手拜仁！右手巴萨！ 现场的声浪猛然扬起、现场的灯光猛然闪烁！ 普拉蒂尼：嘿嘿！ 拉波尔塔/鲁梅尼格：我靠！ 赞助商/记者：我靠！ 王艾/梅西：我靠！ 第二百九十一节 海上明月共潮生（一） 不管欧足联有多么光鲜亮丽，本质上仍然是一个攒局的！论里挑外撅、拱火撩闲，那绝对是世界上最专业的！毕竟最大的盘是足球、最大的盘在欧洲！眼瞅着各路老板预定的钱要飞了，眼瞅着金靴之战不能和赛季末的各项比赛高潮同步，欧足联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你们俩超巨想打了？不行！ 你们俩俱乐部想绕开最强对手先进决赛？不行！ 欧足联通过法国人举起来的两只手，把王艾、梅西和拜仁、巴萨放在了一个八角笼里。对王艾和梅西而言，这一战不但是金靴之战的节点，也会对年底的金球奖产生重大影响。 如果在半决赛的三种组合中不出现眼下这种，那么王艾和梅西将有极大可能联手进决赛，那么即便输了，也可以保持金球奖的获胜希望，起码球迷有盼头、赞助商有说头。而如果被阻拦在决赛之外，尤其是两人进行这种面对面的较量之后，输的一方能拼死去争取欧洲金靴了。 如果王艾输了欧冠，欧洲金靴就是年底争取金球奖的唯一指望。 如果梅西输了欧冠，欧洲金靴同样是他年底前保持金球奖希望的依靠。 超巨有多风光、超巨就有多危险。如果提前半年就被宣告金球奖出局，对商业版图的伤害是非常巨大的，尤其是超巨之间竞争的那些、纯粹是零和游戏的那些。 就如同本赛季的c罗，在失去了欧洲金靴的竞争力后，尽管依然维持着超巨地位，依然维持着令其他球星仰望的商业帝国，但已经被另外两个超巨吞噬了不小的商业地盘。 梅西和王艾的商业竞争如今还在相持阶段，各自的根据地还都相当牢固。可眼下随着欧足联的这一手，两人就像精疲力竭的蛐蛐被狠狠捅了一下一样，欧足联拎着两人的耳朵大吼：我让你们停了吗？ 打！打掉脑袋！ 抽签仪式上的一幕发生后，顿感危险的王艾和一家人进行了紧急磋商。按照黄欣等人的评估，王艾的商业版图里核心根据地大概在三分之一强，也就是除非王艾出了天怒人怨的事儿否则不会跑的那部分。按去年王艾广告总收入33亿欧元来算，约为14亿上下，集中在中国、亚洲。另外有1亿上下属于根据地外围，正常情况下不会跑、但也会受到一定引诱的。最后的09亿属于游击区，其中约有一半是与一般球星之间接壤的，另一半是与超巨接壤的，这部分广告商对球星个人的形象禀赋依赖不深，是较为纯粹的墙头草，哪一边风硬就向哪一边倒。 雷奥妮认为，梅西和c罗的情况也差不多，商业版图里都有内、中、外三个区域分布。整体上会随着超巨成绩的大小而出现变动，一般来说内环是非常稳定的，哪怕输了欧冠、输了金靴也能保住的，但中环就会受威胁，外环的损失更大。 超巨可能仍然是超巨，但会有强势超巨和弱势超巨的区别。 梅西去年的真实收入大约为23亿欧元，c罗的真实收入大约为2亿欧元。按照这个数据来算，接下来梅西和王艾是否能让各自的球迷、赞助商保持对年底金球奖的希望，将造成至少千万欧元数量级的营收变动。 这么大一笔钱，别说家境一般的梅西和c罗，就王艾也不能等闲视之。 不过王艾如今的形势是最好的，输了欧冠他也基本锁定了欧洲金靴，锁定了金靴之战的胜利，这使得他的商业帝国处在“保平争胜”的状态中，无非是赚和平。梅西略好，金靴之争让五大联赛的盘子放大，他这个头部巨星当然也受益很大，如果欧冠赢了、欧洲金靴再赢了，那么毫无疑问将一跃居于超巨之首。如果欧冠赢了、金靴输了，那么可以保留大盘放大的增长，但无法侵害王艾的商业版图。如果两者都输了，那么不但将把大盘增长的好处都吐出去，还会导致外环受损。 至于c罗，他现在已经退缩在内环抵抗了，中环沦陷大半，外环除了保留与一般球星的优势之外都被另外两个超巨吞了。 当然，c罗也不是没有希望，欧冠要是夺冠了呢？那就将一举收复中环，开进外环。而且万一梅西不想争了或者伤病一直不好呢？c罗和梅西之间的数据也不过是17个而已，在还有9场西甲的情况下，c罗觉得自己要发疯的话也不是没机会。哪怕不发疯追近一点，也会将逼近自己内环的敌人推远一些。 就像王艾和王总领事说的那样，三个超巨竞争是竞争、竞争其实也是共生。大盘的放大使得三人之间的竞争不是纯粹的零和博弈。如今欧足联的这一手，却将三个超巨尤其是王艾与梅西摆在一个必须一决胜负的场景下。 王艾对这种操纵当然是不满的，他和梅西又不是什么生死仇敌，即便两人争的最激烈的时候，起码梅西本人也没侮辱过王艾，就连梅西的团队也没用什么下作的手段。在两人都累了，想歇一歇的时候，欧足联突然跳出来加温，打乱了王艾的“养寇自重”的计划：输了当然不好，可赢的太多也不好。 可是王艾也没办法，哪怕私下抗议都没用，欧足联的抽签一项是玄学谁来也不好使。别说一个球星了，俱乐部又怎样？王艾在电视上清清楚楚的看到巴萨主席拉波尔塔懊丧的一拍脑门，鲁梅尼格睁大了眼睛，然后呢？这些位高权重的老板，不管心里怎么吐槽，表面上还是风度翩翩的接受了。 这就是规则，王艾作为根基最牢的超巨也不能逆势而动，只能顺势而为。 可怎么做呢？ 一家人商讨到半夜也没商量出个明确有效的办法来，最后雷奥妮不干了：“不谈了，睡觉！输了欧冠也没什么，欧洲金靴才是今年大众最关心的，赢了这个年底的金球奖跑不了。如果都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下赛季你找机会多夸夸他们两个就是了。” 第二百九十二节 海上明月共潮生（二） 雷奥妮的办法是不是办法的办法，眼下王艾确实无法可想，身在局中、身不由己，好在距离拜仁和巴萨的正面碰撞还有十几天时间，这中间还可能有无法预料的变化。 眼下摆在王艾和梅西之间的重大抉择是：欧冠胜负无法预料，两人怎么面对接下来的联赛和欧洲金靴之争。 保持一个梅西追不上，但在外界看来差距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的进球差对王艾是最有利的。当然这也只是理论上，毕竟足球场上的事情并非都在王艾的掌控下，万一他想着留一个安全距离，结果梅西利用几场球大爆发一跃反超也不是不可能。 当夜撒玛利亚庄园的三楼很安静，商讨到半夜的四个人都很累了，于是也没想太多就一起挤在床上睡了。这是王艾首次一打三的机会，却什么也没做甚至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借着透亮的晨光，四个人同时出门健身，回来后各有所得，这次再商量终于有了个更加清晰的办法：雷奥妮今天上午再次出门，不过这一次不是去什么豪门俱乐部而是去图宾根，到已经组建多年的cy医疗康复中心请教专家，以上一场梅西的比赛录像来分析梅西的伤情究竟多重，究竟多久才能复出。 不像王艾这边主要是精神问题，梅西那边是硬可硬的物理伤情，有着明晰的发展路线，不具备立刻改出的可能。拿到了这个依据就可以分析出梅西的选择，这比其他别的方式都更可靠。 雷奥妮的消息尚未传回来，王艾在下午前往俱乐部参加训练的时候听说，巴塞罗那的媒体已经爆料说梅西的伤情至少修养半个月。但海因克斯和王艾都没信，俱乐部显然也没信，依然围绕着巴萨的攻防体系进行严密的演练。 昨天的安联球场虽然大多数媒体仍然聚焦金靴之战中领先者王艾的动向，但事实上对拜仁球迷来说，昨天比赛的重点是拜仁提前五轮夺取了联赛冠军。什么多特、什么勒沃库森，跟在后边吃屁去吧。 接下来的五轮联赛，除了王艾还有需求之外，拜仁就只剩下替补有需求了。这个提前夺取的冠军为拜仁接下来在德国杯和欧冠上有所作为奠定了丰厚的基础。 三个对手中，将帅不和的皇马已经不足虑，多特数年对垒也心中有谱，唯有巴塞罗那让拜仁看不清，那套tiktak打法确实赏心悦目，哈维、伊涅斯塔、梅西的组合依然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攻击组合。虽然拜仁这边士气昂扬、准备充分，但究竟怎么样，大家心中都没底。4年前双方遇到，拜仁可是曾经在客场叫巴萨打了个4:0，哪怕回到安联球场也只是打了个1:1。 所以当这天的训练结束，海因克斯把王艾请到了他的办公室，难得开明的主动要求球员和他商讨战术。 如今这个星球上能正面破解tiktak战术的球队不多，中国国家队是一个，发生在三年前，也只有那一次。尽管外界都说中国队不讲武德，突然把王艾这个攻击全能挪到中场中路去对抗身体素质一般的哈维，并走了狗屎运靠着“足球是圆的”才击败了西班牙，可海因克斯这种人却不会为这种宣传上的东西所打动。即便中国队确实整体上弱于西班牙，但西班牙可没有王艾这种“超巨”、没有这种凭借一己之力就能改写比赛结局的球员。 而且中国队配合更好，战术目的更明确，能有王艾这种人锁死哈维也是实力的表现，能让王艾在这么关键的比赛里去打前腰甚至后腰更是一种战术上的勇气。 而勇气，一定来自于实力。 面对海因克斯的询问，王艾仍然认为哈维是巴塞罗那的发动机，伊涅斯塔是送炮手，限制哈维仍然是核心，海因克斯表示同意，还开玩笑说：让你打后腰怎么样？ 王艾也开玩笑说：“可以，但要把直接任意球给我。” 海因克斯没说行不行，王艾临走的时候多说了一句：蒂托虽然是瓜迪奥拉的助手，但运转那套体系还是瓜迪奥拉最擅长。 听了这话海因克斯楞了一下，随后若有深意的表示：“这个夏天我就退休了。” 王艾闻声点了点头：“那我有空去看你。” 回到家中准备吃晚饭时，王艾给雷奥妮打了个电话，听说她要在图宾根吃完晚餐再往回赶，分析报告已经拿到了。等饭菜摆上桌王艾才感慨道：“瓜迪奥拉要来了。” 黄欣闻声抬头：“怎么？不想走了？” 王艾呵呵一声拿起筷子：“谁来我该走也得走，再说他那人……” 见王艾摇头不说话，黄欣便问：“怎么说起他来了？” “海因克斯要退休了，瓜迪奥拉也休息了一年。”王艾拿起羹匙掏了一把青豆放在碗里：“这不要打巴萨了，海因克斯就问了问我心得体会，然后我就说了巴萨的体系还得瓜迪奥拉玩儿，海因克斯才说他要退休。” 黄欣笑了笑给王艾夹了一块排骨，许青莲看着王艾道：“约瑟夫是想留你？” “应该是。”王艾摇摇头：“他对拜仁可谓仁至义尽，虽然嘴臭、脾气爆，但也是真爱。” “我倒觉得作为正面破解了tiktak的人，一旦你和他合作没准能把这套战术推向更高峰。”许青莲看着王艾：“你就不好奇吗？其实我觉得中国队的战术体系，从你们小时候看就有这个东西的影子。” “嗯。”王艾点头吃了几口饭才道：“凡是长期在一起训练磨合的队伍、拥有高度默契的队伍都容易出现这种打法，或者类似打法，不奇怪。我要留在拜仁，当然磨合越来越好，也有可能适应他的要求。但是，我对他……我对我和他能否处理好关系没信心。” “啊？他和梅西不是挺好的吗？” “挺好的他还能下课？”王艾瞥了许青莲一眼：“你真是太不关心我了，这种足坛小道消息早就传的满天飞了你竟然不知道。” 许青莲表示呵呵，老娘我研究科学呢，你别打扰我。 第二百九十三节 海上明月共潮生（三） 王艾被许青莲鄙视了也不生气，感叹着道：“其实我还是愿意和约瑟夫、何塞这种人打交道，即便生气了也能告诉你为什么。而瓜迪奥拉这种，我可忘不了伊布的教训，莫名其妙的就得罪了他，而且你都不知道怎么改。我可不能落在这种人手里，一耽误就半年我可浪费不起。” “瓜迪奥拉要是听你这样说一定很委屈。”黄欣笑道：“人家那么成功的教练被你这么编排。” “关键是我的问题比伊布还严重。”王艾耸了耸肩。 餐厅里的保卫们都静静的等着老板的自我批评，就听王艾接着道：“伊布虽然有些自大，但还是比较服从教练的。我呢？就上午不训练这一个事儿许多教练就忍不了，场上不防守更是忍不了的，我在所有球星里都算是我行我素的那种人，很容易让教练失去冷静和我势不两立、斗争到底。那我就得找能妥协的、能接受的教练。谁能接受呢？当然是把胜利放在第一位、把理念放在第二位的。何塞、约瑟夫、罗伯托都是这种人，但瓜迪奥拉呢？很难说啊。” 王艾摇着头拿过小碗盛了海菜汤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见包括黄欣在内的人都在看他，只好接着道：“伊布尽管大赛容易疲软，爆发力，我是说既包括身体爆发力也包括精神爆发力都不行，大概是他那人心太大，反正是有这种毛病，但再怎么说也是距离我们三个仅一线之差的巨星，怎么说也不能把人放替补席上啊。” 说到这，王艾终究有点愤愤不平：“我和伊布就做了一年队友，我不是替他说什么，但瓜迪奥拉这种人……诶你们都听着啊，不管你们平时是不是爱说话，但从我身边走出去你们大概也是要在各种大大小小的管理岗位的，切记，一定要善于沟通，一定不能闷着。” “作为一个管理者必须爱说话，必须能准确的把你的管理设想、目标传达出去，必须愿意通过谈话了解下属的所思所想，不管你本身多么有才华，你不说就基本上没法把掌控你的团队。”王艾看着各位保卫：“瓜迪奥拉才华不用说，但不爱说话，不爱沟通，即便他手段高妙，可能更善于无形中的引导和控制，甚至算得这方面的上大师，但仍然不行。从他下课就能看出来，他的带队成绩没大问题，但更衣室出了问题，连梅西都罢训了，你们想？当初可就是因为梅西他才放弃了伊布。” 餐厅里静悄悄的，所有保卫都在思索王艾的话。 许青莲敲了敲桌子：“说伊布！” “哦。”王艾深呼吸：“伊布无伤无病，突然遭到弃用这无论如何都解释不了。你瓜迪奥拉如果看不上伊布何必买他？买他又放弃这不是坑人吗？而且他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不会告诉他吗？你不会让他改吗？就无声无息的放弃了，连句解释都没有。你们说我怎么能放心我归他管呢？万一他要这么对我呢？他不说话，不沟通，谁能搞清他怎么想的？再说他连上场的机会都不给你，我就想改都不知道怎么改。而且有些东西我还是不能改的，比如防守，职业队我是绝对不防守的，除非是国家队。” 黄欣闻声点头：“正因为你在国家队踢过防守，而且还可以，所以他才更有可能要求你防守。” 王艾撇了撇嘴：“职业队谁跟谁都是萍水相逢，凭什么要我奉献？大家都是忠诚于钱而已。而且不光是我这样，别人也这样，要不然一到世界杯年为啥联赛最后都不出力了？还不是怕耽误国家赛事么？那个谁，马克莱莱，在国家队都退役两回了，德尚说我要你，他就又去了。” “所以，凭啥要求我在职业队防守？”王艾顾盼自雄。 黄欣闻声偷偷耸了耸肩，许青莲言简意赅：“你就是喜欢出风头。” 王艾点头：“啊对！我就是喜欢出风头！所以我才是超巨。” 晚上雷奥妮回来听说了晚餐时的谈论，态度鲜明的支持王艾：“我也不喜欢有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人，这种人在组织内部往往是不安定因素。博士尽管事儿多但也能干，好处远大于坏处，尤其是条件摆的清清楚楚，主教练心中有数。而如果博士什么也不说让主教练猜，那才麻烦，很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导致溃败。所以绕着他走是对的，尤其是当你可能被他领导的时候。” “好吧。”许青莲大方认错：“我服了，报告拿回来了吗？” 雷奥妮从挎包里拿出来资料放在桌上：“根据专家们的判断，梅西的伤情应该是真的，而且不轻，至少需要半个月休养。” 黄欣、王艾都拿起资料认真看，许青莲躲在一边故意叹气：“踢个球还总这么算计，我看别的球星可没你这么累。” “所以我才是超巨。”王艾头都没抬，指着资料中的一组数据和黄欣商量。 等王艾、黄欣看完了资料，认同了专家们的判断后，又开始推导梅西复出的时间。他受伤应该是在于巴黎首战或者首战之后的训练中，从他第二回合替补登场时的表现来看，正是比较严重的时候，这么算下来的话…… “32轮西甲他应该也上不了，除非他不想康复了。”黄欣断言：“上一场打欧冠他就很勉强，一周时间要上的话很容易留下病根，我想他的团队尤其是他爸爸是一定不会答应的。” “但欧冠应该能上。”雷奥妮接着道：“他首个缺战的比赛是3号和11号两场欧冠之间的6号的联赛，11号只打了28分钟，这说明他的伤一定是发生在3号到6号之间的。康复日期就应该在20号左右，按理说能赶上32轮，但因为11号的欧冠他上场打了半个小时，再加上我们的欧冠是在23号。所以不论从伤情考虑还是从体能考虑，他20号的32轮即便上也只能是打替补。尤其是在他看来，欧冠冠军比欧洲金靴更容易争取的情况下。” “那我……”王艾说到这突然注意到许青莲的脸色，笑着站起身伸手过去摸了一把她的脸：“怎么了？我音乐盒？” 第二百九十四节 海上明月共潮生（四） “我累了！”许青莲明明对自己无法充分参与王艾的足球话题感到憋闷，说出口却变成了撒娇。 “那怎么办？休息几天？” “不，我要度假！”许青莲指着王艾：“你陪我，不带她们俩！” 黄欣呵呵直笑，雷奥妮左顾右盼，王艾闻声点头：“好，那个狮子，晚上你、我，一起收拾老虎，她痒了。黄欣来吗？” 黄欣连忙摇头，许青莲争辩：“我不是！” “嗯嗯。”王艾笑着应了声，走到她身边坐下，搂着她肩膀：“我们接下来分析我的应对，你听着，不懂就问，一家人别做瓜迪奥拉。” 黄欣拿过王艾的比赛表看了一会儿：“下一场梅西不能上或者不能尽全力，但你的状态也算不上好，上一场虽然你进了两个，但一个是直接任意球，一个是门前抢点，你没有什么摆脱过人的动作，你对身体的控制力一般。再加上下一场联赛过后就是你和梅西的欧冠决战，所以我建议你放弃30轮联赛，专心备战。” 雷奥妮的手肘压在桌子上，手掌拖着下颚似笑非笑的看着王艾和被他搂着的许青莲：“13个球的差距，没那么好追，你的爆发力远比梅西强，但需要你身心状态完好。所以我同意黄欣的建议，休战一场，好好调整，把状态完整的找回来。” “该冲刺了，我的男人。”雷奥妮目光深深、眉梢轻挑。 专心听着分析的王艾和许青莲都没察觉，而雷奥妮身边的黄欣则听出来了，下意识瞪了雷奥妮一眼，可惜雷奥妮正对两个小崽子眉目传情。 “不能低效运转吗？还可以保持状态？”许青莲问道：“我一想博士要休战，就有点不甘心。” 雷奥妮发现调情没起到效果只好正经起来：“博士是那种状态好了一场能进七八个的，如果状态不好，比如现在这个阶段，每场也就能进一两个，顶天三个。” 黄欣顺着雷奥妮的话接着道：“现在梅西一方的应对很难说，这次他复出后怎么选也很难说，也有可能通过这次休息把状态甚至更好的状态拿出来，比如连续爆发什么的，毕竟他和博士是一个层次的球星。而我们呢？” 说到这，黄欣叹口气：“异国他乡，在人家的主场，赢少了不行、赢多了不好，所以我们要控制自己、控制事态，得让博士留住力量、留出来改天换地的力量才能确保这场斗争的主动权。” “真难。”许青莲摇头：“我感觉还是科学比较简单。” “科学从来都是比较简单的。”雷奥妮笑了一声：“只需要顺着一个方向使劲就行了，你的敌人虽然也是未知的，但不会有变化。而这种斗争，总是会有很多未知，必须留出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黄欣松开资料靠在椅子上，忍不住舒展了一下腰肢：“当初我也没想到足球竟然也能这么复杂，那时候我就觉得球星么，场上踢踢球，场外花花心，酒肉朋友一大堆，巨星的话就成倍放大，纸醉金迷就是了。谁成想搞到现在，比管企业都累。不过也别说，博士的创收，辽足辽篮加一起打着滚也赶不上，要是算纯利就更厉害了。” “a股里还有许多一年赚不到30亿纯利润的呢，我觉得超巨就是企业，比赛就是生产，训练就是培训、教练就是工程师，新闻官就是广告部，经纪人就是销售部，经理人就是董事长，产品就是博士的公共形象。”雷奥妮饶有兴趣的说了一番叹息：“我们呐，转了大一圈还是在给他打工。诶呀，我们不但给他打工，还得给他生孩子。白天用头脑给他赚钱，晚上用身体给他快乐，我们……” “闭嘴！”黄欣脸色微红的打断了雷奥妮的狂想。 许青莲反而冷静了下来：“我也小瞧了博士工作的复杂性，要不然这次回来我就应该帮你们分担一些。” “哼哼！”雷奥妮拧着屁股站起来，走到旁边的橱柜里拿出一堆干果准备犒劳自己，黄欣也伸手从旁边拉过果盘，王艾剥开一个橙子分给几人：“也不是都这么多事儿，梅西和c罗的团队肯定没有我们复杂，考虑的也不会比我们多。所以……我才是超巨第一。” “影响力达到一定程度。”雷奥妮抓起一颗松子捏开放在嘴里，磕的咔咔的：“影响力就是动员力，他们的球迷都是以亿为单位计算，哪怕是核心球迷也上千万。” 黄欣嗯了一声：“海娃华人也不过几千万，这么多人了当然要好好运用，其实只要规模达到一定程度了都很复杂，就一定有政治因素，不管是体育还是文艺，哪怕是科学。” “这句话说的好。”许青莲放下橙子，蹬蹬蹬跑回自己的书房片刻拿着笔记本回来：“今天的讨论对我的研究有帮助，我的管理学最终也是要落到人身上的。” “我们帮你看看？”王艾问道。 “嗯……”许青莲看了看眼前三人，突然沮丧：“看吧看吧，我还是层次不够。” 雷奥妮饶有兴趣的拿过许青莲乱写乱画的笔记本，黄欣安慰道：“做学术就要理想化才行，实践化是我们这些人做的事。” 许青莲起身做到黄欣身边搂着她的胳膊：“我也要全面发展！” 王艾也要帮忙，但被许青莲赶走了，说什么你和我一样都是纸上谈兵的。王艾还真没法反驳，他的管理实践远不如黄欣和雷奥妮。 等王艾夜练回来的时候，三个人还没讨论完，王艾只好挥手把许青莲的笔记本收起来，把三个人赶到楼下的健身房一起训练。 对训练这个事儿，黄欣不怎么热衷，她是安静的性子，总觉得女人练出八块腹肌挺吓人的。雷奥妮随心所欲，来心情了敢和王艾比，没心情了拽着也赖在地上不动弹。而许青莲的毅力还不错，但这段时间科研正上头，除了科学没大事儿。 “那怎么行？”王艾在背后推着三人：“每次你们都求饶，不嫌丢脸吗？” 黄欣：呵呵！ 雷奥妮：哈哈！ 许青莲：嘻嘻！ 王艾闻声挨个屁股上抽了一巴掌，顿时被拳脚相加。 第二百九十五节 海上明月共潮生（五） 从昨天欧足联突出奇招，到今天晚上20多个小时，一直朦胧在王艾眼前的迷雾终于消散了。既来之、则安之，梅西出招，王艾接住了，欧足联出招，王艾也得接住。 眼前不再迷茫，整个人的心情都爽朗了起来。于是，本来是开玩笑的要和雷奥妮联手收拾许青莲就变成了真的，第二天一早王艾睁眼没看见许青莲，起身溜达一圈发现她竟然一大早就跑到书房了。 她自己说是昨天的讨论大有收获，要抓紧时间整理省的忘了，不过立刻就被跟随而至的狮子无情拆穿：“明明是玩的太爽。” 确定了方略后王艾就干脆上午去俱乐部请了十天假，两天后的德国杯、六天后的德甲30轮全部放弃，利用这段时间缓解身心疲劳，温养足球兴趣。虽说拜仁有非常专业的医疗师、康复师，但王艾琢磨着自己都要走了，俱乐部也确信留不住他了，那最后关头俱乐部还会不会对他进行全力帮助？会不会随便一糊弄？会不会为了比赛而进行透支性的治疗？ 不是王艾心思阴暗，而是资本家没有节操。 王艾请假之前就联系了超越康复医疗中心，将自己在俱乐部测试的各项数据发了过去。那边行动很快，王艾这边刚请完假，康复计划就发回来了。 王艾抖着传真纸冲黄欣道：“我怎么觉得这是应付我呢？早晨发的要求，中午就给我答案了？不是那边总处理类似问题所以有一套固定模板吧？不管是谁问都是这一套？顶多是把个人数据往里一套随便做几下微调？” 黄欣翻个白眼，接过来传真纸扫了一遍塞到王艾怀里：“资本家真难伺候，干的慢了怀疑磨洋工，干得快了怀疑穷对付，你让我们无产阶级还活不活了？” “谁不是无产阶级啊？”王艾嘴上说着，手上一使劲，顺着资料就把黄欣扯了过来，黄欣惊呼一声扑在王艾怀里。 可还不等她说什么，门口路过的雷奥妮晃悠进来：“诶呀，直接往上扑啊？这么想昨晚上邀请你你还不干？” “我……” “差什么呀？”雷奥妮趁着黄欣被王艾抱着甩不脱的功夫一步走到黄欣身后：“你和我，你和老虎，我和老虎都组合过了，就不能三人一起出道？博士可是一直想这事儿来着。” 192的王艾、186的雷奥妮，把170的黄欣夹在中间动弹不得，而且两只手真的打不过四只手，黄欣挣脱不开急中生智：“他答应的还没做到！” “什么？”王艾和雷奥妮同声问。 “你上半程说冬歇期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能先知，你没说！”黄欣语速极快。 “诶？是啊？”雷奥妮恍然：“我怎么就忘了问了呢。” “事儿多，没赶上。”王艾解释了一句转而又道：“黄欣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不管。”黄欣挡着王艾的手，任凭雷奥妮的双手不老实：“你先违约的，你什么时候说了这事儿，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到时候再说。” “行吧。”瞅着黄欣一时半刻的拿不下，王艾双手下行搂着黄欣抱起来：“我们先一对一。” 雷奥妮松手后撤，瞅着王艾不由分说将黄欣报到二书房的沙发上，语气悠然：“我倒很想知道你的答案，可惜我现在没什么能给你的了。” 忙着制服黄欣的王艾回头笑了一声：“放心，你只要想着，夏天回家了、人齐了，我就告诉你们。现在，来吗？一起玩儿啊？” “不了。”雷奥妮看了下手表：“该下楼吃饭了，今天中午可是青莲下厨！” “对对对、吃饭。”眼看要全面失守的黄欣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我先吃你！”王艾俯身下去，跟狼狗似的猛啃。 好半天王艾直起腰：“吃你不顶饿啊，伪劣产品！” 气喘身软的黄欣被拉起来后，有气无力的踢了王艾一脚：“我是你姐！” “呸！”王艾鄙视道：“小黄欣！” 黄欣又踢了王艾一脚，王艾满不在乎的先往楼下走，跟着走的黄欣碎碎念：“十年前我是你姐、十年后我是你妹、再有十年我不还得是你女儿了？” 话没说完，前边走的王艾突然顿足，眼看到一楼了，黄欣顿时警惕：“你要干嘛？” 王艾扶着楼梯扶手，上身后仰，脑袋倒过来：“啊~” 黄欣十分无奈的低下头：“好，我闭嘴。” 午餐丰盛，味道高妙，家里这一圈人论厨艺谁也比不上许青莲，大概是小时候做饭受到了正向激励，结果是越做越爱做，越做越好吃。经过昨天的讨论深感对王艾和家人关心不足的许青莲，决心用厨艺堵住大家的嘴。 饭后王艾拽着几个人上三楼，打开主卧和一书房的门，一字排开四台电脑要求联机打游戏。知道王艾正在休养期，黄欣她们也不拒绝，纷纷开机上红警，王艾突发奇想：“你们谁输了谁给我钻桌子啊！” 王艾咧着嘴指着自己面前书桌的下边：“话说，我记得就青莲给我钻过，你们俩都没钻过呢。” 美滋滋的王艾嘚瑟着等着读条结束，手脚麻利的展开基地车、点了电厂，编组灰熊坦克，开始扫地图。片刻后，王艾的坦克大军摧毁了雷奥妮的基地，她就剩下两台三级天启护着一台基地车屁滚尿流的跑了。 王艾正打算再接再厉，好痛快的把雷奥妮塞桌子底下去，冷不防屏幕一亮，回家再一瞅，基地正冒火，电厂已经碎了，空指部歪歪扭扭，全得修啊。 “谁的核弹啊！”王艾只好操控那边的坦克大军换地方，这边赶紧修老家…… 然后，屏幕又一亮，卡啦啦啦，闪电风暴！ 基地炸了，电厂又炸了，空指部也炸了。幸亏高科技还留着，王艾随手往许青莲的家里也丢了一个闪电风暴，然后舍掉旧基地，准备开新基地……刚出门啊，两台三级天启就领着一大堆零级天启杀了过来。 一场血战过后，王艾残破的家门口就剩下一台冒烟的灰熊保持着最后的倔强。 许青莲的火箭飞行兵大军已如同乌云一般杀了过来。 第二百九十六节 海上明月共潮生（六） “喂喂喂，说好的自由交战你们怎么组队啊？”王艾手舞足蹈的抵抗着。 “我们组队了吗？”许青莲揪着王艾的胳膊：“因为你打的太好了，所以我们决定先把你干掉，有问题吗？” “就是啊！”黄欣揪着王艾的另一条胳膊：“你进去。” “不是，说好的你们仨输了钻桌子，没说我啊。”王艾被雷奥妮按着脑袋还在挣扎。 冷不防要害被抓，忙乱中也不知道是谁的小黑手，王艾屁股往后一缩，正好，进去了！ “哼，没有契约精神。”王艾卷缩在桌子底下发出坚决的抗议。 “契约精神的前提是公平。”负责堵门的雷奥妮的脚还往里踢了一下：“只有我们的义务没有我们的权力，那叫不平等条约。违约，有问题吗？” 雷奥妮得意的弯腰探头往里看了一眼，这下王艾彻底没声了，就听上边三个女人欢快的重新开了一局，王艾听着听着生气了，居然是打电脑！ 好在黄欣终究还是疼他的，玩到一半递了一杯水进来，王艾哼了一声喝了一口，呸的一声吐了一地，辣椒水！ 十几分钟过后，三个女人终于欢呼着把一家冷酷电脑消灭了，雷奥妮探头，发现王艾盘腿坐在桌下一只手撑着下巴：“你想什么呢？” 王艾抬头一脸哲人的落寞：“人生啊，总是这样充满意外。” 被释放出来后，王艾果断修改了“钻桌子条款”、果断拒绝了所有惩罚条款，一打三的精髓是，不管怎么打，都是被群殴。 几个人一直玩到晚上才算结束了今天的联机大战，别说王艾，就连工作压力并不大的雷奥妮都很开心。游戏好玩不好玩不重要，重要的是几个人什么正事儿也没有肆意浪费这一下午。 晚餐吃过之后，黄欣提议干脆出去游玩好了，趁着晚上天色暗淡、也趁着春光正好，获得了一家人的轰然同意。王艾稍微化点妆就跟着众人溜达了出去，从家里往西北走，两公里不到就是著名的贯穿南北的伊萨尔河，而河岸两边几乎全是公园。 春天的晚上许多慕尼黑市民带着孩子到这里，王艾一行人很快找了个无人的地段随意的坐下看夕阳、看河水、随意的聊天。说起来王艾到慕尼黑一年半多了，几个著名的公园只是在商务活动的时候来过，还真就没有哪怕一次休闲放松的来过。 这方面王艾都不如王胜，他好歹还被黄欣带着来过。只是年纪太小，将来恐怕也记不得。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天气渐凉了，众人才起身回家。到了家里，保卫们值班的值班、睡觉的睡觉，王艾上了三楼开了一台电脑，拉着黄欣、雷奥妮、许青莲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女人们被剧情吸引，王艾反而溜号了，一直到电影放完了其他人才注意到。 “想什么坏事儿呢？”许青莲捅了捅王艾的肋骨。 王艾一抬手搂着她的肩膀，一伸手搂着雷奥妮的腰肢，叹息一声：“人生圆满呐。” 正好黄欣上厕所回来，听了这话瞥了一眼：“要是小美人儿在，你猜她会说什么？” 王艾想了想，点头：“腐朽！” 黄欣笑了一声准备绕到雷奥妮身边接着看下一部，冷不防叫王艾伸手搂着腰肢给拉到怀里。 “喂，你怎么总是突然袭击啊。”黄欣拍了下王艾的手臂：“吓出毛病你给我治。” “因为她们俩不会害怕，吓着没意思。”王艾果断耍流氓。 “别闹啊，再看一个就该睡了。”黄欣也没挣扎，就这么坐在王艾怀里。 很快电影剧情就吸引了三个女人的注意，等电影好不容易放完了，三个人才注意到王艾竟然睡着了。 “我说呢，手这么老实。”黄欣起身理了理衣服：“平时按都按不住，喊他吗？” “问我？”许青莲指着自己：“哦，先不喊了，我们先洗澡，回来看他醒不醒。” 等女人们洗澡回来了，发现王艾还没醒，只好推了推他。 王艾嗯了一声睁开眼，一抬头看到墙上的挂钟，挣扎着起身：“还没训练呢。” “今天别练了吧？”许青莲和王艾商量：“都12点多了，看你挺累的。” 黄欣也劝：“你要改出你的身心状态，最后节奏稍微乱一点，我看今天就他挺好。你要接着训练，只能拖延你恢复的时间。” 雷奥妮也赞同：“怎么也休息三天再说。” 王艾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起身走到大床前，随手拉开被子，三两下脱掉衣服往里一趟，也顾不上今天谁在这里睡了，他就想睡觉。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睡的王艾浑身瘫软，又躺了好一会，在累和饿之间苦苦挣扎最终决定……接着睡！ 又睡了两个小时，王艾终于被饿醒了，起床后才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他的保温杯，也不管谁给做的，打开来连吃了十多个饺子才算活过来。出门去看，女人们都不在，李俊说是结伴逛商场去了。 这让王艾开始了深深的自责：是不是我对自己太狠，所以让女人们也无形中受到了拘束？ 不行，我也要逛商场！ 两个小时之后，王艾垂头丧气的坐在家中餐桌旁，身边是不断数落他的黄欣：“你什么身份去逛商场？这下好了，开了俩小时签名会，连我们都搭里了。” 许青莲拉着黄欣坐下，顺手给王艾夹了一大块酱肘子：“就是不知道俱乐部会不会有想法，你请假是休养来着。” “还有赞助商。”雷奥妮今天精心挑选的东西因为帮王艾维持签名会秩序，不知道被谁偷走了，此时正满心不高兴。 见王艾光低头吃东西不说话，黄欣把怒火对准了严竹：“严哥，他不懂事你也不管？” 严竹老实认错：“我疏忽了，以为化妆的不错，忘了他个头太高，叫一小孩认出来了。” 郁闷的晚餐过后，王艾上楼陪着女人们看电影，到九点豁然站起：“我出去训练。” 许青莲意外：“不是让你歇三天吗？” 王艾摇头：“我贱骨头。” 第二百九十七节 海上明月共潮生（七） 纯粹的休养只有一天，女人们也劝不住。只不过女人们发现，这几天王艾的有球训练明显减少，而且训练节奏也比较慢，就知道王艾心中有数也就放任不管了。 这些年早晨晚上固定各自半个马拉松，下午在俱乐部训练，临睡前还要去健身房，四顿饭搭配四个时段训练，即便是休假或者商务活动，也至少保持两项。这已经是勤奋球员两倍的训练量了，如果是一般球员甚至是四倍。放眼足坛能保持这么高训练量且常年坚持的，除了王艾的国家队队友恐怕就只有c罗了。 女人们心疼也没办法，王艾说的明白：“我没有什么天赋，顶多说身体还行，走到今天全靠后天的训练和饮食。” 女人们要是说你该享受人生了，王艾的下一句话马上跟上：“全中国都在看着我，我每辛苦一点，中国人的上限就提高一点。” 女人们要是说中国没你不行？王艾就会很认真的告诉她们：中国足球没我不行，下一代不成器，下下一代也说不好，还得看我的免费球场、辽少联赛功效到底如何。他们越不行球迷就会越想着我，我估计我至少要坚持到2022年bj世界杯！ 当然通常对话到这个阶段的时候，王艾总会安慰她们：职业生涯很短的，等我退役了我什么也不干整天陪着你们好不好？ 而话说到这，女人们也通常相顾无言，那就是如果你真这么坚持下去，即便你退役你也陪不了我们……贝利敢陪他老婆逛街吗？ 欧足联的抽签令各方迅速反应，第二天王艾请假开始了长达十天的赛季中调整，主动的暂时放弃了在欧洲金靴上的追杀，集中精力备战欧洲半决赛。拜仁俱乐部在次日向外界宣布：“20好队员王艾将休战德国杯和30轮联赛，以备战周中欧冠。” 拜仁宣布消息的第二天，巴塞罗那俱乐部宣布：“队员梅西伤病未愈，将缺席第32轮联赛。” 两大超巨同时宣布有伤病、要休息，这当然不是对谁表达不满，恰恰相反，这是表达对欧足联的尊重……虽然没说他们会在欧冠半决赛出战，但谁都明白，这两位是开始为这场比赛蓄力了。 争斗了一整年，好不容易有一个直接对话、一绝高下的机会，如果欧足联不攒局两人也不会主动追求，毕竟一决高下太残酷了，输的往往很难解释。但既然已经攒局了，也不是没好处：梅西追了一整年追不上，当然希望有个一举翻盘的机会。而王艾也被梅西追的精疲力竭，有个结束的机会也挺好。 再说，如今拜仁是比巴萨略强的。 两大巨星的先后表态，终于让金靴之战与欧冠高潮同步了，这让有关各方非常满意，始作俑者的普拉蒂尼就在听说两人请假休战之后主动表达了对两人身体的关心。他亲自给王艾打电话，询问他是否需要欧足联的医疗支持，在得到了王艾的出战保证后邀请王艾有机会到欧足联坐一坐，谈一谈。 相信他也给梅西打过了同样的电话…… c罗连国际足联的面子都敢驳，另外两个超巨就是脾气好，也不代表你可以随便玩，不敢明着顶你，不代表不敢暗中捅咕你。超巨确实干不过欧足联，但超巨绝对敢干你普拉蒂尼。 关心超巨是否能出战的当然还包括关系紧密的各路赞助商、电视台甚至部分球迷头头，在得到保证后，各路人马的宣传攻势就轰轰烈烈的开始了。本来王艾与梅西的争斗这一年多就始终在吸引着全球球迷的目光，甚至路人的目光，在各方基于欧冠半决赛的相遇齐声呐喊之后，两回合的欧冠半决赛的关注度节节攀升。 首回合的安联球场，次回合的诺坎普球票销售一空，连门口广场的大屏幕前都被预定了位置。两家俱乐部的预留票也被欧洲各国王室、贵族、名人瓜分一空，连俱乐部近期为表示友好特别给王艾增加到10张的球星票也被俱乐部又借了回去一半儿。 剩下五张里郑智出面替恒大的慈眉善目要了一张，一直在上海东亚混着的刘尚杰支支吾吾的替金博斯先生要了一张，苏宁集团代言人曾诚替“神秘嘉宾”要走了一张，宿茂臻李宵鹏联名帮鲁能泰山要走了一张，最后是王艾亲自致电邀请韦迪主任过来看球送出一张。 郑智和慈眉善目算是挂上了，看样下赛季不走早晚也得去，王艾当然不能挡了好哥们前程；金博斯先生现在正琢磨着找人替他当主教练，自己当老板；苏宁集团正在和国米密切接触，一两年之内大概就能拿下国米控股权；宿茂臻曾经因为02世界杯的事儿和鲁能泰山搞的很不愉快，这次李宵鹏牵线大概想重归于好；上次国家队集训老高点了王艾一步，说韦迪主任有点担心管不住他，所以这次王艾主动邀请。 以上这五位虽然都是足球业内人士，但更关注的还是商业开发而非竞技方面，而遍数当世足坛，还有比超巨战争更成功的商业开发吗？ 身为超巨战争的唯二参与者之一，远比一般人更机敏的王艾在试图注册“超巨战争”这个商标的时候发现，别人提前半年就搞定了！王艾还以为是梅西干的，通过施拉普纳一问，豪尔赫·梅西暴跳如雷！ 四年后的今日，也许就四年前欧足联的有意培植。从支持c罗转会西甲和梅西正面死磕，到普拉蒂尼上帝之手把王艾和梅西抽到一起，套路一模一样。 这些足球商人希望到最成功的足球商业活动中学习经验，王艾当然支持。王艾的女人不缺球票，雷奥妮是德甲高层只要发生在德国的比赛，她想看就看，还可以带保镖。许青莲将坐在太太团的行列中，孩子的位置给了黄欣，她还有两个保镖的站票！ 至于其他朋友，王艾就管不了了。比如老白就被王艾无情拒绝：“你的北国之心去年营收才一千万，纯利还不到我的日薪，你学习的着吗？” 第二百九十八节 海上明月共潮生（八） 老白纯属扯淡，他是总也没见王艾有点想，也是远离了五大联赛这种顶级赛事之后的思念，王艾当然不惯着他。同样，辽少的孩子们、辽女的姑娘们也没有得到任何机会，他们也知趣没来凑这个热闹。 本赛季的欧冠半决赛完全变成了一场盛大的嘉年华、足球版的“超级碗”，对那些急于通过高强度、高水平比赛提高竞技能力的球员价值不高，还容易让他们好高骛远。 在各界联手推高的热度渐渐沸腾之际，时间终于来到了4月22日清晨，巴塞罗那全队在万众期待之下来到慕尼黑。刚出机场就被记者包围，层出不穷的问题抛向这些远道而来的西班牙人，其中的重点自然是复出的梅西。 同一时间，王艾郑重其事的背着书包去上学！ 老子研究科学呢！别用足球的事儿打扰我！ 连给王艾上课的教授都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逼得他不得不在课堂上临时解释：“我觉得上课可以帮我分散压力。” 因为王艾一头钻进了安静的慕尼黑大学使得记者们无处寻找他，只好重新去骚扰远来的巴塞罗那以及拜仁的其他球员。中午王艾回家吃过午饭、略休息片刻便回到俱乐部正式销假，准备参战。 一天过后，王艾和全队在俱乐部吃了营养餐，登上大巴车在诸多球迷车辆的陪伴下穿过城市抵达安联球场，双方的首发名单随后发布。 拜仁一方：中锋王艾，边锋罗本、里贝里、前腰穆勒、后腰小猪、马丁内斯、中卫博阿滕、丹特、边后卫阿拉巴、拉姆，守门员诺伊尔。 巴萨一方：前锋佩德罗、梅西，边锋伊涅斯塔、桑切斯、前腰哈维、后腰布斯克茨、中卫皮克、巴尔特拉，边后卫阿尔维斯、阿尔巴，守门员巴尔德斯。 双方的出场阵容与外界预料的一致，显示出双方都没什么奇兵，即将展开的比赛是一场硬碰硬的正面较量。 不知是有利还是不利，23号上午慕尼黑下了一场大雨，下午还在淅淅沥沥，一直到晚上才彻底停下，这让安联球场的草皮显得格外青翠，就是下边有水。热身时王艾看到巴塞罗那球员愁眉苦脸就觉得好笑，他都有心问海因克斯是不是请气象局出手了，这可比扬沙子的穆里尼奥高明多了。 热身结束时王艾特意抬头看了一眼今天的看台，到处都是人，王艾极力往最高处看，依然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这说明今天的球场即便不是满座，也应该是95%以上！ 王艾的五张票请来的五位客人昨天就已经到了，现在想必已经在人海中了。雷奥妮在拜仁高层的看台附近，许青莲带着黄欣坐在太太团中间，王艾却无暇打量她们。 今天下午海因克斯专门叮嘱：“巴塞罗那的打法你很熟悉，希望你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王艾听的明白，老帅就差把你上去收拾哈维说出口了。王艾嘴上没答应，但心里答应了，真到关键时刻，就是说哈维真的频频发起威胁，他当然不好束手旁观，只是嘴上决不能说出我会防守。 晚上8点40分，双方在球员通道列队，随后一人拉着一个小球童鱼贯而出，面向主看台列队。简单的仪式过后，海蓝色球衣的巴萨集体转身，由队长哈维领衔依次走过主队面前。 个头最高的王艾自然站在拜仁球员中间，身边就是比他还高一厘米的诺伊尔，当哈维转身走来的时候，王艾还在和诺伊尔开玩笑，然后听到哈维和拉姆握手，再和阿拉巴击掌，王艾才扭头等着。 大眼睛的哈维没什么表情，平平淡淡和王艾击掌而过，两人从来没做过队友，反而一直是对手，拉科、切尔西、国米、拜仁，王艾换了四个老家了但一直哈维不对付…… 没什么交情，自然也就没什么话说，王艾心不在焉的一个个击掌，直到巴萨的队伍过半，10号球员来到他的面前。 王艾清清楚楚的听到身边的诺伊尔放低了呼吸，看台上的喧嚣声压低了一个数量级，闪光灯好像led花屏了一样在看台上呈现，最激烈的当然是看台下、球场外的记者们手里的相机。 “嗨，里奥！”王艾面带微笑举着手。 “你好，王！”梅西也笑着举起手。 手掌啪嗒一声碰在一起，王艾歪了歪头想说点什么，但没有任何准备所以不知说什么好，他又从不在球场上说垃圾话，何况也没什么垃圾话好对梅西说。一个能把他的进球从5字头逼到7字头的，喷他就是喷自己。 同样，梅西似乎也有点感慨的想说点什么，但也是不知说什么好，他本来口才就一般，突发情况下通常只剩下表情。于是两人的手碰了一下放下来之后，又重新握了一下，然后王艾笑着点点头，梅西也笑着点点头，队伍又继续向前了。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整个队伍也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而就是这两秒钟不但吸引了全场的目光，甚至也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这就好像一部播放了一整年的电视剧终于来到了大结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笑容就会被拿出来翻来覆去的解读。王艾和梅西是全世界三个超巨中的两个，在另外一个渐渐在进球数据上跟不上的情况下，他们两个之间的竞争毫无疑问是这两年最受关注的足球话题。 尽管两人都是前锋、尽管两人几乎没有在场上直接交手的太多机会。 但是人们就是希望看到两个戴着王冠的人像野兽一样厮打。 今天的比赛真的是王对王了，必须有一个倒下的王对王，就像角斗士，越残酷、越刺激！ “我还以为你会说点什么。”等待开球时，里贝里晃着脑袋。 “呃……”王艾刚想对里贝里说点什么，哨响了，他将球往旁边一推，翻身向前跑去。 安联球场的心脏，开始砰砰跳动！ 世界各国球迷的目光，开始目不转睛！ 两个超巨的命运轮盘，开始卡卡转动！ 新的足球运动历史，开始奋力书写！ 第二百九十九节 海上明月共潮生（九） 开场不久，双方的战术打法渐渐明晰起来，除了第一分钟罗本接穆勒脚后跟传球小角度射了一次之外，中场的互相破坏成为了比赛的主题。巴萨依然习惯性的掌控球权，通过中后场倒脚寻求迅速向前并一击必杀的机会，而拜仁没有和巴萨硬碰硬的抢夺球权，反而发挥他们身高体重的优势不断对巴萨进行贴身防守。 论平均身高，拜仁差不多比巴萨高10公分，除了皮克一个山头之外，全是平原甚至山谷，在巴萨阵容里不算矮的哈维和拉姆一边高，而拉姆要不是球技实在是太好，在拜仁只能当球童。 巴萨拿球、主攻；拜仁拿势、主守！这差不多是开场前十分钟的比赛主题，也差不多是外界的预料。 这段时间王艾的位置一直在中圈前后，大多时候在本方半场。小猪和马丁内斯破坏力强、位置感好，几乎不会出现漏人，但巴萨的前场组织太灵魂，没准就从什么意外的地方冒出来一下。海因克斯暗示王艾防守就是冲的这点，王艾回来也是冲的这点。 不过今天巴萨的重点也是防守，在进攻方面投入兵力不多，尤其是开场这段时间通常也就是三四个人，大概是刚才叫罗本的那一脚给吓到了。本来客场作战么，不论是不是中国队都会倾向于“保平争胜”，所以巴萨很稳，甚至频繁在后场倒脚。 当然，这个在后场倒脚也是被今天格外兴奋的小猪、马丁内斯两员大将以及里贝里、罗本等中场悍将的阻拦给弄的有点心虚，再加上草皮下有水平常的传球总需要更大的力气，这让巴萨运转如飞的打法有点钝。 转机出现在比赛第14分钟，巴萨在进行了好几分钟的后场无聊盘带后，终于让看台上的球迷有点困了，当然也是让拜仁的防守体系有点松弛了，于是突然布斯克茨直塞，梅西前场中路带球快速逼近拜仁罚球区。 整个拜仁的防守体系都动了起来，恰如同整个看台上球迷的眼皮！ 那是无解的梅西！ 可惜，无解的梅西如果身陷六个防守球员中间，还是高度戒备的防守球员中间也只能传球，但被传球的队友身边同样有两个防守球员，导致传球失败，这一波梅西带领的冲势戛然而止。 反过来，拜仁的边路冲锋也因为罗本的一个不慎丢掉了球权。 15分钟了，双方只有一次射门。掌握主动权的巴萨意识到仅仅投入三四个进攻球员是破不开身高体壮、体能充沛又是主场作战的拜仁防线的，于是，兵力渐渐增加，拜仁的中卫开始频繁接受考验。 巴萨的机会来了，但拜仁的机会也来了。 王艾在拜仁时间越长越感觉海因克斯和穆里尼奥很像，倔强、嘴臭、胜利为先，连打法都是一样的4231，连用人都是一样的、单中锋、双边锋、双防守后腰。唯一的区别还是来自于球员禀赋的区别，穆一期的前腰兰帕德是一个攻击型前腰，经常的进球数比前锋还多，而拜仁的前腰穆勒是个机会主义者，所谓的前腰、边锋只是相对固定并不是绝对固定，他经常在前场乱跑。由于距离感好，所以他在哪都能融洽的融入体系并发挥作用。 兰帕德的切尔西是一柄铁锤，不管见谁就是砸；穆勒的拜仁是一块荆棘盾，只要顶住就能赢。但不管是谁，克敌制胜都有一个引诱对手上前攻击的过程。 随着巴萨加大进攻兵力，比赛开始进入短兵相接、一击见血的阶段。 比赛第17分钟，里贝里成功的对梅西实施了抢断，然后分边给阿拉巴，阿拉巴飞速前冲斜传王艾，王艾在皮克身边接球后转身前冲。虽然王艾和皮克身高一样甚至年龄也一样，但皮克的速度可比王艾差多了，他不得不伸手拉拽，还踉踉跄跄伪装没站稳。 被他阻挠，王艾的速度没怎么起来，此时另外一个中卫巴尔特拉横着冲了过来试图给王艾关门，不过巴尔特拉显然高看了自己184公分的身高，叫王艾一膀子装的原地转了半圈，啪叽一声摔在地上，水花迸起，清晰可见。 不过王艾虽然没吃亏，但这颗人肉砖头终究还是有用，王艾失去了甩开皮克径自杀死巴尔德斯的机会，好在这时候罗本已经上来了，王艾索性跑动中铲球，罗本拿到。 甩着小胳膊、迈着内八字，罗老汉要内切了！ 王艾爬起来从左侧向前点移动，原本在王艾和罗本之间跟进的穆勒和罗本换位向后点移动，两人都把中间宽敞的球门留给老汉自由发挥。可惜今天巴萨的防守也不错，老汉从罚球区右角快几步、慢几步的一直到左角也没找到起脚就会。 而此时注意到他的射界越来越狭窄，王艾和穆勒都下意识的移动到球门正面，但穆勒在注意到王艾移动过来后，又往后撤了两步，变成了一半门里、一半门外的位置上。 老汉终于直塞了，就像刚才梅西在拜仁的后场一样，巴萨也给了王艾足够的“尊重”！巴尔德斯、皮克、巴尔特拉、布斯克茨、哈维，王艾的身后就有三个人！ 当看台上的西班牙解说员反复陈说慕尼黑这狗屎的天气的时候就忘了，其实打水球的话巴萨更习惯一些，因为伊比利亚半岛下雨更多一些，慕尼黑虽然降雨也不少，但其中很大一部分变成了降雪。而且，真论脚法的话，水球对王艾的影响同样很大。 眼下这个球如果地面干燥，王艾是不怕一个守门员、两个中卫甚至两个后腰的，他真敢就在这么小的范围内反复盘带攻击球门的，可惜今天不行，球沉，好在王艾还有队友。 他卡住皮克，向罗本的来球伸出右脚尖，在足球即将到来的一刹那，猛的用脚尖踩地、脚跟甩出去，足球就重重的撞在王艾倾斜的脚外侧并被脚跟一磕。于是，一个本来斜对球门的地面球，就变成了在门前横飞的半高球。 第三百节 海上明月共潮生（十） 这样细微的技术动作不用高清摄像机根本看不清，何况还是“埋”在草叶下、水面中的动作，人们本以为王艾会先控制住球然后或者回传、或者横传，更大可能是被如狼似虎的巴萨防守球员联手抢掉，万没想到足球竟然变向了！ 后点的穆勒等了个结结实实！ 这球从皮克的面前、巴尔特拉的头侧飞过，落到了无人盯防的后点，穆勒只是低头一拱腰，足球打进空着的半个球门。 穆勒睁眼看足球飞过门线后，在王艾的怀抱里高声吼叫，拉都拉不住。二娃的一生唯有这样的时刻才认真，其他时间都在搞笑。 一身都是水的队友们互相拥抱，开心的一起往回走，几乎没有队友注意到这球是怎么传的，就像看台上99%的球迷一样。电光火石之间的细微处理，非要高清摄像机一帧一帧的查找不可。 王艾也无所谓，今天只要拜仁赢了，他就赢了。 先失一球并未让巴萨失去冷静，他们依然试图控制比赛，没想到德国人已经兴奋起来了。四年前输给巴萨是今天拜仁谨慎从事的唯一原因，现在一瞅也就这样，那还等什么？ 就在刚刚进球之后的两分钟之后，助攻上前的拉姆给罚球区里的王艾传中，两人之间的皮克眼瞅这球太靠前，而且王艾已经先一步冲出去了，便侧身装作躲球的样子挥了下右手，把飞行中的足球打落在地。 满脸英雄气质的拉姆就怒了！ 可还没等他抗议、没等主裁判吹哨，王艾在向前已经跨出一步的情况下急停，将尚未跟进的右脚强行伸出，远远的用脚尖往回一带，随即在身体不由的向前倾倒中拧腰转身，右脚迅速落地撑住。 王艾的脸比膝盖都低了！ 而此时，足球恰好滚到身前！ 如果说刚才那个助攻因为动作太小太隐蔽大家没发现的话，那么这次的超速反应、超强控制就明晃晃的展示在所有人面前……在拜仁球迷即将发出愤怒的抗议声、极致的惋惜声的刹那，诶？单刀？ 怎么出现的？所有人的思维都跟不上眼睛，包括巴尔德斯，这让他难得的反应迟钝，任凭王艾极快的调整完毕、向前一步、起脚射门、足球进了！ 2:0！ 场边的海因克斯张开双臂就像潮水声中起飞的海鸥，看台上的拜仁老板们相互拥抱，韦迪主任和王总领事互道恭喜，东亚、恒大、苏宁、泰山四家中超俱乐部客人望着场中的20号双眼异彩连连！ ……还不许想想？ 巴萨终于有点急了，进攻也渐渐有了起色，可惜拜仁的防守坚固如磐，在2球领先的情况下更多的投入了防守。今天的梅西明显不在状态，尤其是在重点盯防之下，而失去了梅西这个最犀利的箭头，巴萨就难以冲破拜仁的防线，以至于整个上半场巴塞罗那竟然没有一次射门！ 这是名扬天下、进球如麻、最美攻击的梦三不可想象的一幕，但就发生在安联球场……嗯，具体说是沼泽版的安联球场。 反而拜仁在上半场最后15分钟又进了两球，一个是定位球、穆勒打入，一个是直接任意球，王艾打入。 中场休息时海因克斯笑容满面，但也反复重申防守纪律，还点了博阿滕的名，说他今天太容易失位，然后点了小猪的名，说你今天表现很好，那么下半场注意补位。 下半场交换场地继续作战，海因克斯本有心让接下来的比赛变成防守为主，但看王艾的攻击欲望依然很旺盛，几番动摇最终还是没着急让王艾下。混迹足坛几十年，眼下的超巨战争也是他没经历过的，但他知道一点那就是不但欧足联、球迷、就连拜仁俱乐部也乐见这一幕。 两回合淘汰赛意味着进攻等于防守，尤其是进攻方面真的很强大的时候。 王艾当然希望继续进球，有机会将对手一举击败为什么还要拖延？一周之后的诺坎普没准巴萨和梅西都恢复了也说不定。 于是在下半场第15分钟罗本打进一球之后，王艾继续孜孜不倦的寻求进球，终于在比赛第29分钟通过一个门前反跑接到了里贝里的传中，对着球门来了一个中距离爆射！ 沉重的足球用一声异常沉闷的爆音，将比分锁定为了6:0！ 就像此前一样，安联球场齐声呼喊，只不过王艾的名字德国人总说不好，喊王艾的姓又像狗叫，于是响彻全场的就变成了“hans”！ 最初除了德国球迷之外，没人意识到大家在喊什么，一直到王艾跑到看台下举起双臂带着大家跳“大树舞”的时候，一声声汉斯不停嘴，王艾才意识到是在喊自己。 他几乎立刻就懂了，因为这个赛季和他的名字关联最紧密的，起码对拜仁球迷来说，正是那个拿着大记事本从联赛第一场就让王艾签名的幸运儿“汉斯”。大家喊汉斯，除了王艾曾经开玩笑管不认识球迷随口叫汉斯之外，是在指示王艾别忘了去给汉斯签名！ 球场主持人极其欢快的解释了这一理由，中国客人们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对王艾的真实影响力有了更深的体会：一个能动员几万名球迷的超巨不算什么，一个能让几万名球迷瞒着他跟他开玩笑的超巨，才了不起！ c罗、梅西都有偶像包袱，而王艾没有，哪怕王艾的保卫比他们俩严密的多，但精神气质这东西真的能骗人。就好比穆勒这个年收入几千万的富豪，却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好接触，潜意识里似乎只要到了他家门外就能见到他。 王艾真的中场哨响起后跑到场边去给汉斯签名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欧冠进球给汉斯签名，以至于激动的汉斯要求除了签名之外，特别写上日期。 不过在那之前，王艾特意等在场上，等到梅西低头走过身边时喊了他一声，和他握手拥抱。 梅西低调的离开了安联球场和慕尼黑，带着遗憾和王艾最后时刻赠予的“你与我同级”的肯定，就好像被踢翻王座的君王。 而另一个君王，正在大海的潮声中，如明月一般冉冉升起在地平线上。 第三百零一节 春天里、百花开（一） 东方地平线上的蒙蒙白光一点点扫清夜的深沉和月的皎洁，一株青草顽强的在泳池边探出头来，晨归的wiwi带着它心爱的妻子lili轻盈的跳上墙头张望片刻，便一先一后的跳下来，穿过灌木丛来到了后门外，透过玻璃向主屋内张望。 时间还早，两只猫便在后门外卧了下来，静静等待晨起的朋友们。正这时，一串陌生的脚步声隔着玻璃门响起，两只猫警觉的站起来，随后跳开来，呆呆的看着一个自信又帅气的老头子轻轻的推开门。 两只猫没有理睬老头子的示好、反而躲了躲，就像所有的猫一样。老头子笑着摆摆手信步踏着青草站在后院在依然朦胧的晨光里伸了伸懒腰，再回头时，两只猫已经跑进屋里藏了起来。 上千平的建筑面积、被高大乔木分隔的宽敞而私密的后院、20米长的泳池水波荡漾，在斜对面还有一套稍显陈旧的院落，整体三千多平米，在这慕尼黑的市中心地带，难怪高达几千万。 徐根宝信步走了几圈，弯腰摸了摸太阳椅上的坐垫，还好并不潮，抬手看了看手表，还不到5点。虽然依然满头黑发，但岁数大了就是岁数大了，运动的少、消耗的少所以不需要太久的睡眠时间来修复身体，再加上到了新地方有点跳床，也就起来了。 斜背着阳光的方向，徐根宝坐在太阳椅上悠闲的靠着、打量着眼前堪称恢弘的建筑。自从十多年前被徒弟高洪波还有徒弟的徒弟王艾请出山以后，几乎每年都会来德国一次，惯常的是带着孩子们到图宾根拉练，偶尔还有一些商务活动，来往慕尼黑的时候也不少，但住下来还是第一次。 十年的变化，真大呀。 正感慨着，后门无声的推开，昨天值夜班的汤牡丹捧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上边有一壶茶、一碟糕点。 保卫们中间只有早早的前辈孙义亲眼见过这爷孙俩并肩作战的一幕，不过从昨天晚上王艾的殷勤能看出来，他对这位师爷是真心敬爱。所以不用说，当汤牡丹在监视器里发现老头子起来了，便主动出来问问老人有什么需要没有。 徐根宝低声道谢、点了点头，汤牡丹指了指二楼笑着告辞。 打开茶壶瞅了一眼，刚冲的水，还得养一会儿，信手拿起糕点吃了一口，味道不错，不是特别甜，但很香，花香。 一边吃着，徐根宝再次打量眼前方方正正的三层楼，一楼是保卫、助理住的，还有客房，二楼是女保卫住的还有监控室，三楼才是徒孙一家人的日常居所。算起来面积还真不算很大，大概200来平吧，家里二十多个年轻人，说是“家”但和一般人的家还真不一样，更像一个公司，大多数区域都是公共的，只有少部分是私密的。 吃了两块糕点，徐根宝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望着青翠欲滴的绿叶在白瓷碗里打转，心中满意，徒孙喝茶纯粹是附庸风雅，不过人虽不怎么样，茶倒是好东西。 茶香伴着徐根宝的呼吸渐渐融入到这静谧的晨光里，渐渐的，沸腾的昨夜又涌入徐根宝的脑海：当徒孙在强敌身上打进第三个球之后，弥漫在整个球场内的汉斯声令人震惊，当徒孙来到看台下高举双手跳起国内幼儿园小孩都会的大树舞时，整个这一面主看台都随之起舞，连自己身边的刘尚杰都控制不住自己，连自己的双臂都想动。 事实证明，只要人够多，动作就上档次。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冒傻气的“大树舞”经过徒孙半个赛季以来的宣扬，真的变成了他的标志之一。从外国媒体报道的字里行间能看出，这套动作意外的打破了一些人心中徒孙“无趣”的标签……再怎么说，这也算艺术！ 欧冠半决赛击败强敌，当然可喜可贺，不过对拜仁来说，唯有冠军才值得大庆。所以昨夜兴奋的俱乐部管理层并未举办宴会，队员们离开球场后也许仍然雀跃，却也没搞什么活动。 但对徒孙来说则意义非常！ 过去这一年多，徐根宝的耳朵里已经灌满了“超巨战争”这四个字，最初他对此漠不关心，直到可口可乐出了一款特别饮料才引起他的警觉，他猛然意识到，这不是无聊的媒体炒作，而是一场极为成功的营销。两个球星、两个球星的商业团队、两个球星所属的俱乐部、联赛乃至五大联赛，都因此迅猛扩张。尤其是作为上海东亚市场开发总监的刘尚杰忧心忡忡的汇报东亚俱乐部的比赛转播、网络搜索都停滞不前甚至倒退的时候，他已经坐不住了。 当大前天他抵达慕尼黑后，意外的在酒店遇到了鲁能泰山总经理，听他说足协的韦迪主任、恒大的许老板、苏宁的小张老板都来了的时候，就更期待着和徒孙的见面了。 昨夜喧嚣过后，王艾颇为低调的在安联球场的地下停车场接了他和刘尚杰，两人上车后发现韦迪主任和秘书已经坐好了。谈笑一阵车子就抵达了王艾包下的餐厅，随后恒大的许老板、苏宁的小张老板、鲁能泰山的总经理等人也先后抵达。 徒孙和多年前一样，笑嘻嘻的，既不狂妄、也不谄媚，对比他岁数大的一律尊敬，对比他岁数小的一律没架子。他的随和不但让老板们好感不低，也让老板的随行人员放松了心情，正式开宴之前，他和每个人都合影了。 韦迪主任笑眯眯的不怎么说话，听着老板们高谈阔论好像隐身了一样，靠在椅子上时不时的给自己倒一杯、时不时的瞅一眼徒孙，满意的神色都掩饰不住。 可也是，麾下有这么一个总是引起世界风云的超级巨星，还要怎么样呢？即便这个超巨有时候会惹点麻烦，却也不是什么大麻烦，和人吵吵架那算什么？参加全运会又怎么了？实践出真知嘛。 你们教授、教练不服，也可以参加嘛。 一想到这，徐根宝的心情就更爽朗了：不愧是我的徒孙，不像小高吭哧瘪肚的，像我！ 就爱和人干仗！ 第三百零二节 春天里、百花开（二） 在徐根宝笑眯眯的回忆里，三楼的灯亮了，一楼的灯也亮了，片刻过后，一身运动服还拎着球的王艾走到后院打了个招呼：“师爷，这么早？” “睡不着。”徐根宝上下打量王艾：“晨练？” “啊。”王艾点头，用手一指外边：“走啊，跑两圈？” 徐根宝笑了一声摇头：“没带鞋。” “多大号？” “……没带衣服。” “多大号？” “……滚特么犊子！” “妥！”王艾跟没听着似的点头：“早晨还稍微有点凉，你也活动活动，那边是健身房，我走了。” 瞅着王艾领着他的助理及两个保卫绕过房子，消失在淡淡的晨曦里，徐根宝轻轻摇头，正巧被也出来的刘尚杰看见：“怎么了师傅？” “他要参加全运会了，听说还报了铁人三项，你没什么想法吗？三项全能？” 刘尚杰明显楞了一下才大笑着走到徐根宝身边坐下：“师傅，你可是好久没开我的玩笑了。” 徐根宝想了想点点头：“也是，一到这小子身边什么愁事儿都忘了。” 正说着，黄欣、雷奥妮、许青莲三人结伴下楼，看样也是要去晨练，都在和老头打过招呼后才走。瞅着这三个大姑娘小媳妇的，师徒俩相顾无言，对徐根宝来说，这三个姑娘他都先后见过，也都不同时间段察觉到她们和徒孙的暧昧，只是没想到最后变成这样。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人家孩子都满地跑了。 始终陪在徐根宝身边的刘尚杰也算见证人之一，见老头沉默便笑道：“他们既情投意合，也志同道合。” 老头嗯了一声：“你也出去。” “啊？” 半个小时后，人工林的甬路上，带头三段跑的王艾迎面遇到了拿着摄像机的刘尚杰，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就继续跑了，刘尚杰就苦逼的跟着、跟着跟着就跟不上了。 又是半小时后，林间空地里，王艾与李俊练习传接球，旁边不远女人们正在打羽毛球。由于常年打，而且都喜欢打，所以她们也是玩出花来了，七个人一组同时打两个羽毛球，经常是接到这个接不到那个，说是锻炼不如说是游戏，反正嘻嘻哈哈的没完没了。 正闹腾着，刘尚杰呼哧带喘的到了，把摄像机架在一个树杈上对准了王艾这边。王艾随便一脚把球踢向李俊面门，惹的李俊一声惊呼任凭他去追球，自己溜达到刘尚杰这：“老刘，这是干嘛？” 王艾用手指捅向镜头，唬的老刘赶紧把王艾扒拉开：“两万多的镜头呢。师傅让我今天跟着你，拍你的一天，回来给队员鼓劲用。” “哦。”王艾不在意的点头：“行，但别对准了她们。” 老刘咧嘴一笑：“放心，不给你找事儿。” 王艾用手指点了点老刘，刚要走，老刘叫住了王艾：“小王儿问你个事儿。” “啊？”王艾意外：“你有事儿问我？说吧，啥事儿？” “哪个……”刘尚杰有点支支吾吾的。 王艾就站在原地笑嘻嘻的瞅着刘尚杰为难，三项全能一咬牙一横心：“哪个，小王儿啊，你是不是有点什么想法啊？对东亚队？” “什么？”王艾完全意外：“什么意思啊？我有什么想法……这些年我都没管过啊！我又不想搞两个中超球队你帮我、我帮你的，太难看了不是吗？我哪能那么干？国内那些事儿，我要去做点什么，你不觉得我丢份吗？” 王艾咣咣说了一串，搞的老刘插不上嘴，等王艾说完了他才摇头：“不是，那卖球队的事儿你怎么一直不会信儿呢？” “卖球队？给谁？”王艾双眼茫然：“你们什么时候跟我说了？” “给你打的电话啊，我打的。”刘尚杰急切的道：“你助理接的。” 王艾回头：“李俊、李俊……” “是我接的，大概七八天之前吧，但你不是闭关么，我就没来得及和你说。”李俊听完了一点头：“当时刘总说的是不着急，我也就没着急。” 王艾哦了声：“你回去玩儿吧。” 瞅着李俊走了，王艾才回头：“谁要买？” “上海港口集团。” “哦，上港啊，有钱啊。”王艾闻声点头：“行，我知道了，一会儿回去问问我老头什么想法，你放心我的股份当初怎么来的你还不知道吗？” 王艾回去接着练，刘尚杰就在这接着拍，一直到太阳完全升起，一大伙儿人才说说笑笑往回走，时不时会遇到稀稀落落晨练的德国人，有的会打招呼，有的只是挥挥手。 德国人羞涩的性格帮了很大忙，要不是以王艾如今的知名度敢到这种公共场合那几乎挪不开身。当然，德国人不爱起早锻炼也是关键。 “不想干了？”吃过早餐，王艾请老头上三楼二书房坐在窗边说话。 “快70的人了。”一头黑发的徐根宝长吁短叹：“老头子了么，乖点。” “您这阴阳怪气的不像服气的样子啊。”王艾笑嘻嘻的。 “哈哈！”老头闻声大笑：“十年磨剑，从头早就一支中超球队，我干的怎么样？” 王艾摇头晃脑：“十年磨剑，铸就足坛全满贯，我干的怎么样？” 徐根宝顿时觉得眼前的徒孙不可爱了，捏着鼻子：“不错不错。” 王艾欣慰的点头：“冲超成功，不错不错。” 老头抬手就给了王艾脑壳一下：“给句痛快话，卖不卖？” 王艾摸着脑门子：“前几天我忙着调整没接到电话，今早上刘尚杰才跟我当面说我才知道。至于卖不卖，我40%，你和东亚各自30%，你们两方点头了，我反对也不好使不是吗？” “人家要全资，你不卖人家不买。” “要不你卖我？” “卖你？”老徐头推了推眼镜：“不打算在足协混了？” “不耽误啊，辽足在我手里这些年。” “我说的是你退役以后。”见王艾不太明白，他只好进一步点拨：“按照现在的趋势，你们这些有名望的成功运动员可能会被提拔成……嗯，起码联赛的负责人。” 王艾恍然，摇摇头：“我毛病多，应该不行。” “所以……”老徐头言归正传：“不卖？” 第三百零三节 春天里、百花开（三） 王艾吃吃笑道：“卖也行，但你先告诉我，为啥不卖给我，非要卖给上港？大不了它出多钱我出多钱就是了。” “你还能抢过人家？人家是大集团，一年纯利润好几十个亿！” 王艾抽了抽鼻子：“您要说总资产，我还真没话说，要是纯利么……” 老徐头慢条斯理的摘下眼镜，掏出眼镜盒，王艾赶紧举手：“师爷，有话说话别动手。” “他妈的，要挨凑了喊师爷平时就喊老头是吧？”老徐头愤愤不平：“知道你赚钱多，可你瞅你这穿衣戴帽，哪有一个富豪的样子啊？你这手表，多少钱的？” “二百多万吧。”王艾顺手摘下劳力士递给徐根宝。 徐根宝噎了一下：“那也不多，我觉得你应该戴一个亿的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有那么贵的吗？”王艾好奇的问道。 老徐烦躁的一挥手：“少跟我扯淡，我明告诉你吧，我卖给上港不卖给别人有sh市政府牵线，但最主要还是我希望这支球队能留在上海，为上海做贡献，我说的不止是成绩，还有影响。你们辽宁的、或者广东的、浙江的、江苏的，我都不卖！” “你这是门户之见啊！”王艾翻眼睛：“你看我就没有门户之见！” “你没有门户之见？没有门户之见你怎么每年就给辽宁小球员开小灶呢？” “别人我也不认识啊。”王艾瞪眼睛：“我要全国放广告，我家还能装下不？我哪有那个精力去操作？” “那我送小球员加入你怎么不答应呢？” “机制不合啊。”王艾继续翻眼睛：“我那是辽少联赛最佳阵容才有资格来我家，你东亚青年队、少年队的，怎么选啊，我要给你固定名额，那大连、鞍山、沈阳这些球队不得跟我急眼啊？” “你看？”老徐一指王艾：“你这不还是门户之见么？” 王艾想了想，一点头：“也对，也不是一点没有，但不是故意的。” 老徐叹口气：“人家跟我好好说的，市政府也来人说，这些年除了你总给钱之外，市里头也没少帮忙。申花那边一堆麻烦，上海不能没有自己的代表球队。” “行吧，给多少钱啊？”王艾终于点头随口问道。 “两个亿吧。” “不少啊？” “那是啊，咱们债务少啊。”老徐又得意起来：“别的球队像我们这样从下往上连着冲，都得有很高负债，我们就比较少。” 王艾掰着手指头：“你30%，东亚30%，我40%，你到手不到七千万？十年从六百万投资到六千多万回收，这买卖行啊？” “不是那么算的。”老徐头摇头：“我真要不干这个去当教练，一年怎么也得五六百万。” “说的也是。”王艾点头：“那就，不卖了？” 老徐看了一眼王艾，慢条斯理的道：“卖还得卖，我亏不了，俱乐部归上港，基地还是我的。” 王艾的目光阴沉起来：“啥时候办的私有化啊。” “狗屁！”老徐骂了一句：“基地和俱乐部一直是两家，让你卖的是俱乐部股份，没让你卖基地股份！十年啊，老头子我辛辛苦苦、风里雨里的，我自己是赚了六千万，但你不也跟车赚了八千万吗？你干什么了这十年？” 王艾眨眨眼：“八千万很多吗？你用十年才帮我赚了八千万，可我自己只需要十天！” “十年！”王艾晃着手指：“十天！” 听着书房二里争吵不断，明知道这爷俩就爱这么玩儿，黄欣还是有点担心，终于轻轻推门走进来：“干什么呢，跟徐指导好好说话。” 老徐头本来叫王艾噎的说不出来，这下总算见到救兵了：“他跟我显摆呢，我说我十年替他白赚了八千万，诶？他居然嫌少！” 王艾摇头：“我没嫌少，我说的是实话，我确实一年能赚30多亿，八千万也真就是我十天赚的。” “你看看！”老徐指着王艾让黄欣评理。 黄欣揪着王艾的耳朵摇了摇：“你前几天不还说超巨是个企业么？你忘了你赚的钱是我们团队的集体工作成果了？” 然后黄欣看着徐根宝：“金博斯先生，我们认为所谓他赚的，其实不是他自己赚的，而是包括我们经理人、经纪人、助理、保卫、新闻官、医疗保健等等上百人团队集体赚的。虽然他是核心，他是主要创造者，但仍然离不开我们大家的团结协作。所以……” 徐根宝这下舒坦了：“所以，他该打是吧？你替我打一下。” 黄欣真听话，啪嗒给了王艾脑壳一下，王艾这下老实了：“行，卖吧，我没意见。” “没意见废话这么多！”老徐头叨咕了一句：“说好了啊，不准变卦。” “放心吧。”王艾点头沉吟了一下；“八千万么，当初这钱是家里出的，我拿走一半回家交差，另外一半给你留下。既然发了财，基地你得追加投资吧？我这钱也放里吧，回头让人核算一下，我把我的股份委托给你。” 老头终于开心了，点点头：“那我就占你便宜了。” 王艾摇头：“咱爷俩说那些就远了，当初我拿钱支持的是你改造中国足球的理想，你放下工作来德国是支持我改造中国足球的理想，都是为中国足球做事互相帮助而已。再说，我觉得你这次卖掉一线队，还是对青训有点想法吧？” 老徐头点点头：“岁数确实大了，再在一线队干活也确实累不起了。还是青训好啊，瞅着一波波种子撒下去、一颗颗小树长起来，舒心，孩子也没那么多心眼，舒心。” “再说……”金博斯先生目光幽深：“中国足球的新时代要来了。” 王艾眯着眼：“所以，不卖不行了？” 金博斯先生点头：“反正我这小身板肯定是玩不转了，趁着还有点时间，赶紧卖了换个全身而退，要不然就昨天那些老板，苏宁、恒大，还有没来的权健真打起来，分分钟就把我灭了。” 王艾了然：“也是。” “你呢，辽足？”徐根宝说完了大事儿，有了闲心就问王艾。 第三百零四节 春天里，百花开（四） “辽足我是不会卖的。”王艾笑着摇摇头。 “也是，你自己赚的，够养十个辽足。不过你真打算自己在欧洲足坛赚钱回头给辽足队员发薪水？我跟你说的够明白的吧？刚才？” “我懂。”王艾点头：“金元足球么，肯定要大幅度涨薪，各个俱乐部财政状况集体亏损，这是肯定的了。” “那你是……打算让家里拿钱？” 王艾继续摇头：“家里也不拿，我对辽足的定位和你对东亚的定位不一样，虽然都是我们足球理想的工具，但你的东亚是执行你从青训到成年队竞技的所有理想理念的，而我的辽足，重点其实是青训。” 说到这，王艾把手抬起来放在桌子上方一尺：“我需要一个出水口，就像树叶负责蒸发水分，然后这个虹吸效应带动树干输水，带动树根吸水，这是一个足坛的生态环境。我不需要辽足在中超有什么作为，甚至降级也无所谓，我需要的是辽足这个辉煌的品牌帮我带动它、塑造它，只要它存在、它流动就可以。” “生态环境么？”老徐头喃喃自语：“看样你比我高啊。” “不是。”王艾摇头：“我们的关注点不一样，你要打造一个强大的俱乐部，一个传承悠久、历史辉煌的俱乐部，可这些辽足都有了，今年就是辽足60年大庆了。再说你有时间去亲自投入具体工作、具体控制，我哪有？我只能偶尔输入一些我的足球理念和强烈反对的东西，比如上学啊、禁止黄赌毒啊、打击人情关系啊这些，我的精力决定了我只能从宏观入手进行模糊控制，反正我也不在乎，将来我也没打算当教练、经理，我还打算回人大当老师呢。” 听到这，黄欣插言：“金博斯先生，王博士更喜欢制度控制，就是构建一套制度去代替他管理，当发现具体问题时他也会从制度角度观察去调整制度，这是他的习惯思维。” “嗯，那你……”徐根宝说到这顿了下：“还是门户之见。” 这下王艾也不否定了，笑道：“确实，我对辽足有感情，而且我认为仅就足球运动而言，北方球员不敢说比南方球员有优势，但也不可或缺。辽足、辽宁足球这两大块，扔不得，扔了就很难捡起来了。本来经济发展就不顺当，地理禀赋、周边局势又都不好而且看不到好的迹象，整个东北都要转型，简单说就是脱实向虚，嘿嘿，和国家整体主张相反，但也是没办法。所以呢，包括体育、文化既是地方需要、也有发展空间，对中国足球也有好处。” “这倒和你前几年的想法不一样了？” 王艾点头：“是啊，那时候只想到第一步，经济不行了，体育肯定也要不行，这是规律么。是这几年才注意到下一步的，具体就是东北的情况，制造业外流、物流成本太高肯定不行，也就一些轻工业没问题，还得是紧密围绕老百姓生活的那种，比如我家的卫生纸。可制造业走了，人口怎么办？干什么？或者说什么东西对物流成本依赖低？当然是文体行业了，这个相对发展优势，也是唯一的相对优势，早晚会成为全东北的发展方向，另外就是高科技。所以，辽足只要存在就可以，我不会为它花什么钱，去争什么东西。将来的中超冠军，就是上海和广州的，或者说是长三角和珠三角的，黄三角、辽三角整不起了。” 徐根宝静静的听完了，感慨道：“博士没白读啊，你这一屋子的书真没白看，怪不得超巨战争你能把握住，还把握的那么好。换个一般球星，这一胜一败上亿的玩意儿，很难说还能稳得住，起码我看国内的球员包括小球员都够呛。” “谁知道呢，也许能出来一个也说不定。”王艾不以为意的道：“你看昨天那个苏宁的小张总，不挺稳当的？” “嗯。”金博斯先生略回忆了一下点头：“是挺稳当的，他们买国米是真的？” “应该是。”王艾点头：“一方面也是打算国内国外联动，另一方面么，当然是琢磨着鸡蛋不放一块儿。” 老徐了然：“你怎么没买呢？你要买的话，就不用求人了。” 王艾笑了笑：“我在国米的经历有点用，但也没大用，苏宁要想买有没有我都能买，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小张总找我也不是让我压价，是让我到时候出面安抚一下球迷。不过我看他们父子俩做事情的风格，到时候不见得需要我出面，什么儿子什么爹，稳的很。” “你不怕按倒葫芦瓢又起？”金博斯先生笑道：“听说你对万达的大号图宾根青年计划不屑一顾来着？” “谁说我不屑一顾？”王艾反驳：“我很夸赞的，只是我认为挺有难度的而已。我的钱确实够再买几个的，但我买来干嘛？图宾根青年、拉科鲁尼亚是我给国字号开的后门，让一帮顶尖的中国球员有个进一步提高锻炼的机会，可国家队就那么20来个名额，开多了没用。再说开的越多，球员质量越差，水货多了球队成绩就保证不了了，反而会危及我这套体系。所以现在就挺好，一个德乙上游、一个西甲下游，不多不少、稳稳当当，既不引人注意，又能发挥作用。归根结底，中国足球还得靠联赛，我这根小水管就是给国字号的氧气管，给中国足球吊命用了，干不了大事儿。话说，苏宁买了国米，能让中国球员去么？除了我这波国家队的，谁有资格去？太高了，反而帮不上忙了。” “怪不得你一点都不担心呢。”金博斯先生叹息一声忽然问：“那你说，我还有没有必要买了？” “你？买得起？” “诶？”老徐沮丧点头：“我确实买不起顶级的，本想买个二级球队试试冲级然后看情况再卖掉。” 王艾笑了笑：“买了玩玩也行，还可以帮武磊他们开开眼界，省得窝在国内浪费了年华。” 第三百零五节 春天里、百花开（五） 昨夜已经从自己的角度把超巨战争和老板们解释了一遍，有些内情凭借他们团队的分析师不见得能搞清楚。当然王艾也只是从自己的角度，对赞助商、对俱乐部、对欧足联都具体是怎么想、怎么做的，他也只是猜测。 规模宏大、席卷全球足坛的超巨战争，必然不会只是舞台上的两个演员，必然是诸多方面共同参与、共同推动的结果。甚至更宏观的来看，包括韦迪主任、恒大许老板、苏宁小张老板、鲁能泰山、上海东亚等等中超豪强，也是广泛意义上的参与者之一……只是他们不怎么愿意罢了。 今天早晨和徐根宝匆匆聊过，王艾便继续去上学，眼看要毕业了，毕业论文也得琢磨写了，好在是数学系本科，如果是硕士，王艾真够呛。徐根宝则出门汇合其他几个老板前往拜仁俱乐部参观座谈，这事儿有没有王艾的面子拜仁都能答应。 等王艾中午回家吃午餐的时候，中国客人们已经纷纷在电话里向王艾辞行。没有人冒昧的向王艾发出邀请，手里握着辽足，还是上海东亚大股东的王艾，已经隐隐然有了当年大连实德的威风，他已经不可能效力中超了，即便效力也只能在自己的俱乐部，大家如今的地位是完全平等的。 中国客人们走了，王艾才闲下来对昨夜的比赛进行复盘，并从各个角度考虑比赛的影响。赛前他也没想到能把巴塞罗那打成了6:0，虽说这很符合拜仁的性格，可也太夸张了，各方预期都是势均力敌的，这样的比分也让两回合基本失去了意义，下一场去诺坎普基本不可能被翻盘。 拜仁的4231克制巴萨是一方面，下雨是一方面，梅西的伤病没好利索恐怕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午餐时雷奥妮告诉王艾，昨天的比赛里梅西的高强度动作总共也没超过十个。而且在身体状态之外，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就是求胜欲一般，许多球如果他踊跃一点是能够传出威胁球的，但昨天他大多数的传球甚至所有传球都是过渡性的。 黄欣把早餐时王艾因为和徐根宝、刘尚杰聊天而没有看的报纸推给他，他一一展开来。报纸上虽然胡说八道的很多，但胡说八道本身就是商业活动之一，而且有些东西终究是有跟脚的，比如各自的进球数以及一些可以窥视到真相的谣言。 过去这一周在王艾和梅西双双备战而休战的同时，低调的c罗随队参加了西甲32轮比赛，浪射10脚打入2球，将自己在欧洲金靴上的数据改写为了47，这样一来王艾的73、梅西的60，他的47，各自差13个球。在联赛上，皇马在还剩6场比赛的情况下领先巴萨2个积分。如此一来形势就有意思了，如果没太大变化那么很可能赛季结束时，王艾和c罗各有所得，而梅西则一无所有。欧洲金靴这个核心战场上，王艾虽然比梅西少了两场比赛，但毕竟有13个球的差距，这是造假也不敢的巨大鸿沟，相反c罗虽然和梅西没有比赛场次差，但如果梅西伤情加重无法出战的话，c罗也不是没机会。 昨天的比赛是这一年多超巨战争的高潮，结果虽然令人意外，但无人有太多闲暇去感慨，接下来的一个月是超巨战争、也是1213赛季的收尾阶段，由于还存在不少变数，因此各方，包括王艾一方都要抓紧研究新的形势，推导新的变化，以抓住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当然对球员来说，比赛寻求胜利就是最有利的，但是对于超巨来说又不仅仅是比赛。 昨天另外一场备受瞩目的欧冠半决赛发生在多特主场伊杜纳信号公园球场，蔑视全世界的穆尼里奥遇到了他的一生之敌——尤尔根·克洛普，一个比他还狂、比他还浪、比他还狠的家伙。论做教练的尺度，穆尼里奥虽然蔑视弗格森、温格那种贵族式的，但他自己其实也扮演的是贵族中的浪荡子，而尤尔根·克洛普则完全是平民式的，性格、打法带有无产阶级的狂野。 总之，穆里尼奥的防守反击输给了克洛普的疯狗式打法，1:4，老惨了。 这也是眼下王艾重点关注的赛事之一，西甲两大豪门同一天惨败于德甲两大豪门脚下，这决定了西甲剩余的赛事将成为另外两个超巨重点争夺的领域，而王艾还要分心两条战线。 “好像又回到了最初。”午餐过后一家人在三楼坐着吹风的时候许青莲开玩笑：“争了这么久，一切都像回到一开始。” 王艾摸着脑袋下意识点头：“也是啊，最开始就是他们俩争西甲，我在德甲看热闹。” “看着看着就被卷了进去。”许青莲笑了一声：“接下来的德甲你还参加吧？” 王艾沉吟着：“你们觉得呢？” 靠在王艾肩膀上昏昏沉沉的雷奥妮无声的摇了摇头，她打算午睡了不想参与讨论。 黄欣想了想：“还是踢吧，善始善终，我想各方也愿意看你踢完。他们俩接下来会怎么做不好说，大概梅西是不甘心的，集体荣誉和个人成就都被你压住，他怎么也得在西甲上有所作为。” “嗯。”王艾应了声，轻轻拍了下雷奥妮，扶着她走到床边躺下，拉过毯子，回来才接着道：“这就是心态问题了，其实算下来他60个球的西甲纪录也足够辉煌的，可预见的未来里除非他自己恐怕没人能打破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存在，光这个记录就够他在金球奖上吃两年也不止。” 黄欣点头：“超巨地位还是稳的，只是没拿到超巨第一，另外有点情绪上的沮丧而已。” 许青莲看着两人：“就像以前说的，超巨战争最大的受益者之一就是超巨，无论胜败都在竞技上、商业上大跨了一步是吗？” 王艾点头，黄欣信步走到窗前，一手扶着窗台，一手撩动被风吹开的头发，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森林：“不同联赛有不同联赛的好，你打不死他们，其实就是在一个联赛你也打不死他们。所以，不要考虑太多，尽情享受胜利吧。” 第三百零六节 春天里、百花开（六） 激烈的战斗已经落幕，硝烟却还未散尽。 在西甲，皇马和巴萨、c罗和梅西的决斗进入了最后阶段，皇马不但在联赛上领先，还杀进了国王杯决赛，而巴萨先是在国王杯上被皇马淘汰，又在联赛上落后，还更大比分的输掉了欧冠半决赛的首回合，除了梅西的进球数据独占鳌头之外，形势很险恶。 在德甲，渣叔率领的多特蒙德失去了联赛追赶拜仁的希望，但在德国杯和欧冠上仍然有和宿敌一战定胜负的机会。当然就像拜仁的积分，王艾的进球数也在德甲射手榜上遥遥领先，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他后边的五个射手的数据加一起，才勉强超过他，这已经是非人的、让人失去争辩兴趣的表现了。 如果不是因为梅西，王艾绝不会进这么多；如果不是因为梅西，王艾进这么多也无法被人们平静接受。 休息一天后，王艾在25日恢复训练，准备出战两天后的德甲31轮。平平常常的训练，却吸引了诸多媒体的围观报道，消息灵通的它们都已经知道王艾将在本赛季结束后离开拜仁……当然也离开德甲，这是王艾和拜仁不用明说的默契。那么接下来的4场比赛，不但将是王艾最后的表演，也将书写王艾个人和德甲的新纪录……到底是多少，没人能猜到。 “百年纪录”是盖德·穆勒亲口评价的，不论是73、74还是80几，都是值得每一天的报纸头条的。在商业上被西甲、英超压制、在联赛影响上甚至只能和法甲相提并论的德甲，终于有了一项傲视群雄的数据。 王艾并未正面回答是否出战的问题，但也表示：“我需要比赛来保持状态，以更好的出征欧冠。” 后半句大家都知道是胡扯，巴萨几乎不能扳回了，重点是前半句。在记者们的分析中更有利于王艾的还有一项就是中国队已经在世界杯预选赛上出线了，而阿根廷和葡萄牙还没有，这等于是王艾可以无所顾忌的出战全部四场比赛，而梅西和c罗则要分心国家赛事。当然这也为这两位超巨摆脱超巨战争失利的不利局面创造了机会。 26日晚上，王艾从俱乐部离开后前往中国领事馆，又一波从国内来的旅行团不知通过什么关系求到了领事馆头上想要见一见王艾这个大球星。 这两年王艾在慕尼黑就经常会通过领事馆的渠道接待国内来人，也经常有球迷到拜仁门口甚至王艾家门口来堵他，只是王艾的家不像以前在米兰或者在伦敦球迷能随便去，在这个诸多球星居住的小区里治安情况很好，换句话说就是警察很多。路过了偶尔停下个一分钟拍拍照什么的警察不管，但要停留超过一分钟警察就会上前盘问，所以想要见王艾可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领事馆是唯一的稳妥渠道，可领事馆也不是一般人能求到的，这两年领事馆通常一个月左右才安排一次王艾和国内访问团的会见，算是帮王艾顶住了不小压力。要不然以王艾如今的知名度，他天天来见都有排不上号的。 和球迷的见面当然好处不小，名声越大遭到的嫉恨越多，适当的和球迷见面可以平衡。当然和球迷见面有时候也会有尴尬的内容，比如王艾需要一次又一次和热情的孩子父母解释：练球要有意志力，也要有身体条件，论青训我不如专业青训教练，比如徐根宝…… 球迷们大多数点头称是，但心里怎么想的王艾也不知道，也许有的位高权重的家长以为王艾摆架子也说不定。总有些人以为王艾的成功太容易，所获又太丰厚……丰厚的程度令人眼红，一年3亿多欧元的纯收入，即便是许多上层社会的家庭也嫉妒的不行，比如打算全资收购上海东亚的上海港口集团，一年的纯利也才40多亿而已。 所以想复制王艾路线的人很多，既包括球员自己，也包括他们的家庭、朋友、领导、小圈子。看着王艾把所有个人收入都捐赠出去，他们一边心里骂着王艾傻叉，一边挤出笑脸试图把孩子送到王艾身边偷师。 不止一个人跟王艾暗示甚至明示过：只要你答应，你有什么事儿就包在我身上，比如行政级别啊、税收啊、广告费啊种种，甚至有的会直接威胁：你不帮着带，我要把你如何如何，我认识谁谁谁。 对这些糟烂事，王艾一律不理，也通常不会向上级、组织或者父母通报。他深知这个口子不能开，开了就关不上了，真把一群心比天高的二代鼓捣到身边，带成才了人家不感谢你，带不出来骂你一辈子，这就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生来就不知平等为何物、生来就拿别人东西当习惯的贵族。 可王艾连欧洲这帮事实上的贵族都瞧不起，康丝就因为那么点家族传承的贵族理念至今也没有被彻底接纳，他哪能瞧得起国内那批土老财？ 尤其是这两年，伴随着世界杯夺冠王艾赢得的不再只是空虚的名声和大把的金钱，还有更多……比如领导的接见！苏宁、恒大纷纷玩足球、纷纷推出了规模宏大、气象万千的足球发展计划，还不就是图的那么点事儿？可它们花费巨大精力走的却仍然是曲线，王艾这里走的却是直线！ 现在王艾赢得的还有令人垂涎的政治资源。 连王艾自己都不敢说对此不在乎，他顶多是不打算以此牟利罢了，可其他人如果有这些东西可以变幻出来的好处简直不可想象。 王艾在这方面一直都很谨慎，甚至苛刻的谨慎，他深知靠山山倒、靠人人走，领导的个人爱恨并不会恒久不变，以家中浅薄的根基连自保都嫌不够，哪有余力去帮别人？哪敢和别人做什么交换？ 几次接见的情况，王艾从不和外人提，也从不和外人谈论。 26号晚上回家前被告知准备夏天回国再次被接见，领导想当面听听他的工作汇报。 第三百零七节 春天里、百花开（七） 27日上午，拜仁宣布了下午比赛的首发名单，中锋曼祖基奇、左边锋王艾、右边锋沙奇里、前腰克罗斯、后腰季莫什丘克等等，除了王艾、诺伊尔是绝对主力之外，其他人都算是轮换主力了。 外界已经看轻了下一场的欧冠半决赛，但海因克斯没看轻，依然在全心全意的备战……反正联赛夺冠了也没别的事儿好做，王艾愿意继续创造记录、俱乐部也愿意看着，那就让王艾上吧。 海因克斯对王艾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受伤。 除此之外，你爱怎么踢怎么踢，甚至我们全队都可以配合你！ 同一天，皇家马德里宣布c罗将缺席西甲33轮比赛以备战三天后的欧冠半决赛第二回合，客场1:4落后，穆里尼奥没服，还想挣扎一下。巴塞罗那公布的首发阵容里也没有梅西的影子，但在大名单里有，这显现出巴塞罗那还在争取联赛积分反超，梅西在球队惨败拜仁、联赛又积分落后的情况下，对确保西甲金靴、争取欧洲金靴还有些想法。 下午三点半，阳光正好，站在重新干燥下来的安联球场草皮上，王艾和曼祖基奇低声谈笑等待开球。本来已经夺冠了的比赛，看台上却依然是满座，作为踢了多年职业联赛的队员们都清楚，多出来的那些球迷都是冲着即将离开的队友来的。 一想起73个进球、一想起场均帽子戏法，所有人都难免一阵精神恍惚：这他么怎么做到的？天天和他一起训练也没觉得不是人呐，为什么上场了就不一样了？就那么准？ 别说他们，连王艾自己此时偶尔抬头瞅着看台上到处都是的“73”也有些恍惚，这个赛季能到现在这样也是他没想到的。多年前他立志要拯救中国足球的时候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嘟！”突然间哨声响起，王艾下意识的向旁边一撤，回头瞅了一眼接到曼祖基奇回传的克罗斯，见他回传博阿滕了，才开始向边路移动。 欧洲金靴领先对手13个球、德甲金靴领先对手50多个球，持续了一年多的巨大压力烟消云散。个人已经代表四支不同球队拿到了五次欧冠冠军，王艾如今对欧冠冠军的感觉都有点淡了。 黄欣的那句“尽情享受胜利”进一步解脱了王艾的束缚，他的身心虽然依旧疲惫，但心情就非常放松乃至爽朗。剩下的4场比赛、360分钟的德甲生涯，他希望、他的家人们也希望他能有一个美好的道别，他能有一个极度疲惫之后轻松、放松、愉悦的时光。 因为马上要到的夏天，他不但要再次出征联合会杯，去试着拿一拿这个他从未染指过的冠军，还有令人更加感情复杂的全运会，成名多年的球星突然去参加一百米、跳远和铁人三项……妈个鸡！让人怎么说啊！ 这是王艾和那些体育学者们的惊天豪赌：王艾要输了，那必定是排山倒海的内部嘲笑，王艾要赢了，“王艾训练法”就将颁行天下！ 这是一场丝毫不亚于超巨战争的学术之争、理念之争。 家人们真的不希望王艾刚刚艰苦赢得了一场史诗之战，又去一口气不歇的开启另外一场史诗之战。 所以从4月下旬到5月下旬这一个月，五大联赛收尾的这一个月，就被黄欣首倡、雷奥妮、许青莲附议定成了王艾的“休闲月”：你只要随心所欲的踢球就行了，就像你通过踢儿子的包子足球找回了蒙眼颠球一样。 “我们相信，你是真心热爱足球的，如果你放下一切束缚去随心所欲，只能创造出更大的成就。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你会感受到更大的快乐。” “也许对你来说，能随心所欲的踢球就是最大的表彰和放松了。” 林林总总、里里外外的因素叠加起来，就让今天这场平平无奇的赛事、让这群看王艾最后表演的球迷，喊破了嗓子！没人会预期这样一场比赛，在两个对手都不出战的情况下，王艾能踢出什么样来。 然而，如果一切按预期来那还是只手擎天、鼓动风云的超巨吗？ 从比赛的第一分钟笑容就没有离开过王艾的脸，不管是无球跑动还是传接球、不管是碰撞还是摔倒，不管是射门还是抢断，一门心思只是玩儿的王艾恍惚间真的感受到了每一分钟在草皮上驰骋的快乐，和心爱的足球、和亲密的队友并肩作战、共同策划、同进同退的快乐，感受着脚下的每一个动作牵动看台上几万名球迷心跳、呼声、感受到自己被需要、被尊崇的快乐！ 当夕阳斜照、终场哨响，雷霆般的欢呼在球场内回荡时，王艾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向附近的队友笑了笑，一起勾肩搭背的走向场边。还是克罗斯提醒了一声王艾才想起要去给汉斯签名，当他从球员通道重新跑出来找到汉斯的时候，汉斯喜极而泣，周围的球迷发出了轰然的笑声。 刷刷刷、刷刷刷，王艾熟练的在a4纸上签名…… “博士，还少一个呢。” “什么？”王艾刚要走就被汉斯拉住，他疑惑的问道：“我今天到底进了几个？” 汉斯举起两只手，一只五指张开，一只竖起大拇指，王艾抽了抽鼻子，重新低头拿起签字笔：“这么多，我怎么记得是五个呢。” 王艾的这句咕哝被身边不远的摄像机尤其是偷偷杵在他肋骨旁边的话筒准确的捕捉到了，等王艾签名完毕就立刻被记者揪住：“你为什么会忘了进几个球？” “大概是今天踢的太高兴了吧？我只记得一次次和队友配合后的快乐，啊成功后的快乐，当然也有失败后的惋惜。”王艾耸了耸肩：“已经夺冠了，剩下的比赛就全是享受了，我还有大家都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没有任何命令的去享受比赛、享受世界上水平最高的比赛，啊！简直太幸福了！” “你最终要进多少个呢？超过90吗？哇，我简直是在做梦！” “哈哈，我也不知道啊，进多少球是大家享受比赛的自然结果。”王艾靠着看台眉开眼笑，身后身边是各种挤眉弄眼、疯狂抢镜的德国球迷。 第三百零八节 春天里、百花开（八） “享受比赛！” 第二天德国媒体的头版纷纷推出以这个关键词为核心的专题报道，连令人意外的73一下跳到79都没有成为核心……德国各界早就被王艾在金靴数据上整麻了！ 一次又一次突破心里界限的结果就是麻木不仁！ 昨天西甲33轮梅西替补登场射门6次，射正3次，射进2个，西甲金靴的历史高度又一次拔高，但就像过去许多轮次那样，梅西拔高西甲，王艾就拔高德甲，两大超巨齐头并进，共同提高人类的极限。 79:62，17个球的差距，已经彻底让今年的欧洲金靴失去了悬念。如果梅西要通过两场比赛追回17个球，那不是奇迹，那是丑闻。 昨天的比赛之后，王艾回家时发现没有陪他去球场的女人们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并且告诉他：今天不用考虑营养平衡，按你的兴趣随便吃！ 张光做的九转大肠、严竹做的卤煮火烧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以至于王艾饭后接到施拉普纳电话的时候都撑的坐不住了，要一边溜达一边接。 “博士恭喜你，阿根廷人这一次彻底认输了，我估计最后几场他很可能以身体不舒服为由逃避与你竞争到底的前景，更进一步可以是为了备战国家赛事。”施拉普纳乌拉拉说了一大串最后总结：“总之博士你赢了，我完全没想到两年前请你来德国会是今天这样一个结果，一个梦幻般的神话。” “谢谢你克劳斯，没有你的邀请我不会来，我也没想到我能做到这种程度。”王艾随手从许青莲手里接过一杯草莓汁：“虽然很辛苦，但也很幸福。话说你都退休了怎么还总给我打电话？没去周游世界吗？” “哈哈哈，每年都要周游一次的，可也不能全放下工作不是吗？我很想念你，就像许多朋友想念我一样。” “是有新的赞助商吗？” “哈哈，是的，是的。”施拉普纳大笑：“他们还是习惯联络我，这是我无法全部退休的原因。当然博士你从未明确告诉外界我不再是你的经纪人也是，感谢你对我的信任，确实有新的赞助商希望和你谈谈。” “好吧克劳斯，你把对方的情况整理个报告发到我的信箱。这段时间我要集中精力应对比赛，当然还有……你懂的，我要好好分析一下我和另外两个家伙的处境，还有各种……嗯，也许国际组织？总之，这件事你和黄欣谈吧，我打算近期把这方面的工作委托给她，她同意就行。” “好的，我这就整理出来。”施拉普纳答应一声，在即将挂电话之前又说了一句：“对了博士，我听说德甲要授予你特别纪念品，大概在最后一场联赛过后。” 挂了电话，王艾和黄欣交代了一声，他和施拉普纳说的话也不是搪塞他而是真有这方面的考虑。新的历史被创造出来，前方全是未知，不但王艾是这样，梅西、c罗都要站在新的起点考虑未来。 比如下赛季欧洲金靴还打不打了？不打这个打什么？或者说超巨战争的战场选在哪？欧足联明摆着不可能允许超巨们休战，那么超巨们必然倾向于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战场。 还有，下赛季王艾究竟要转会到哪也是很关键的变量，目前意甲的尤文、法甲的巴黎、英超的曼城、西甲的皇马都是潜在对象，他这个超巨要换东家，必然带来一系列需要详细研判才能基本摸清的局面变化。 如此，王艾面对的工作就分为了三个层面：战略上的研判、战术上的跟进、执行上的享受，具体说就是“休闲月”……女人们的心王艾懂得，但不可能真的放下一切去休闲，战略上的东西他还是要考虑。本来他是可以委托给雷奥妮的，雷奥妮和他一样都是学哲学的，这些年既有宏观思考也有实践观察，王艾是很信任她的战略能力的。然而，难以预料的超巨战争开启使得本来各方顺遂、没有任何问题的转会拜仁成了她的心结，即便王艾多次开导也依然有些想不开。 超巨战争开启前，竞争的核心要么是欧冠冠军、要么是欧冠射手，要么是世界杯，转会处在上升期的拜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正如同人们没法预计超巨会在足坛出现一样，雷奥妮也无法预计超巨战争一改以往巨星们的竞争模式，转会拜仁竟然成了黑点。 这让她突然之间失去了战略预判的信心变得优柔寡断、患得患失。 战略方向的助手失去平常心，又恰好处在关键的战略抉择期，所以王艾只能自己来。几个女人当中雷奥妮擅长战略观察，黄欣擅长战术规划，许青莲目光敏锐，时文君执行力强，这既是几个人的禀赋，也是共同工作多年后的分工，彼此谁也代替不了谁。 至于寻求外部智力支持就更不用想了，如今对超巨战争最了解的莫过于超巨团队本身，而且不论是老高还是父母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也不可能分出多余精力来帮王艾思考。朋友们的分析建议什么的，更是只能做参考，终究决心得王艾来下。 好在时间还有，到参加联合会杯甚至全运会的时候再决定也不是不行，甚至留在拜仁也不是一点不能考虑。 不喜欢瓜迪奥拉，但不代表王艾不能和他对着干了，真打起来鹿死谁手可还说不好，王艾不是伊布，拜仁也不是巴萨；今年的欧洲金靴既然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下大胜了，那么下赛季梅西是否还有勇气重头再来也要画问号。 其实梅西输了也依然是超巨，反过来王艾哪怕输了一年，也仍然是超巨。 想通了这些事，王艾就没有急于做战略规划，他将这些东西压下来暂时不考虑，一方面想好好的渡过这个休闲月，实现身心的全面放松，一方面也想等等雷奥妮，看她是不是能及时恢复过来。 全神贯注享受足球快乐的超巨，也必然会给这个休闲月里的德甲和欧冠带来许多趣味。 第三百零九节 春天里、百花开（九） 五月一日国际劳动节，王艾带着他的女人们来到了气候宜人的巴塞罗那。上午他随队去诺坎普适应场地，女人们则去走街串巷的溜达玩儿，下午跑到著名的海滩与女人们在蓝天白云下汇合，享受了一下午的海风海浪，一点都没有晚上要进行欧冠半决赛的紧张感。 这是王艾特别向海因克斯要来的，也是王艾成为职业球员以来最嚣张的一次逃课：大战巴萨之前不但跑去海滩玩，还带着自己的女人。 谁让今天王艾是替补呢？谁让上一场6:0呢？不趁今天来嚣张一次，王艾都感觉自己白活了！ 我是超巨战争的胜利者来着，还那么小心谨慎是不是太过分了？ 人生啊，不就在于嘚瑟吗？没有嘚瑟的人生，该是多么无聊！ 吹着海风、照着阳光、戴着太阳镜、扣着太阳帽、躺在太阳椅上，偶尔歪歪嘴叼一下吸管喝一口饮料，就这么半睡半醒的过了一下午，眼看要吃晚餐的时候了才想起来今天还没下水，于是就在夕阳下抽冷子扑到海水里蹦跶两下……挺冷的！ 晚餐就在海边吃的、烤肉！ 一点也不科学，但科学的日子王艾过的太久了，他几乎一下子就沉浸在这种无拘无束、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自由里。 说是战争胜利后的志得意满也可以，说是被拘束和压抑的久了的天性释放也可以，说是要走了不装了也可以，总之，王艾的这个要求海因克斯只是略迟疑就同意了……他也要走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王艾回到酒店的时候甚至是穿着拖鞋从租来的面包车上下来的，队友们都奇怪的看着他，知道他拿出了海滩上买来的各种纪念品。 这样的王艾自然不会出现在晚上比赛的阵容里，就连梅西也只是替补登场来完成这场“毫无意义”的第二回合……没人会觉得老辣的海因克斯会疏忽大意，结果也确实如此，拜仁客场3:0再次击败巴萨。 在场边始终拿着小电视看直播的王艾在比赛中告终的同一时间就向海因克斯报告，多特客场战平了，多特进决赛了。 拜仁无限接近欧冠卫冕、拜仁与多特在德甲几个赛季来的恩怨，有了一个更高的舞台来解决，来一局定胜负。海因克斯和克洛普这两个已经决定各自离开的教练，也将通过这场比赛一决高下。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三个超巨中只有王艾将出现在温布利球场，欧冠决赛这个最高舞台还是没有完全和超巨战争同步，疯狂的克洛普打翻了欧足联的如意算盘，顽固的把莱万推到了王艾的对立面上。 波兰人是崩溃的，但表面上还要做出强硬的表态，第二天王艾在飞回慕尼黑的飞机上通过报纸看到了昨天赛后莱万的表态：“王很了不起，就像克里斯蒂亚诺和里奥一样，但他们并不是无法战胜的。感谢尤尔根教练、感谢队友让我有了这个机会可以和他当面较量。” “波兰人还是有点想法的。”回到家里王艾和家人们谈笑起来：“如果最终他把我也赢了，那么起码他的球迷就敢喊他也是超巨了。” 依然看着电脑屏幕分析着各路赞助商的合作条款的黄欣头都没回：“能当超巨，傻子才不当，阶级呢。” “四个超巨？”雷奥妮靠在黄欣身边回头笑道：“能吗？” “够呛。”王艾摇头：“莱万的比赛我研究过，他在能力上大概和伊布是一个等级，但在信心上没有我们三个的那种‘你们都不行，但是还有我’的底气，在商业上就更差了。” “商业上体现在哪里？”许青莲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在王艾身边：“不要吹牛，说真的。” “嗯……这个就复杂了。”王艾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但叫许青莲这一问也不由得不仔细思考：“从表面上看各地的地盘有多大是根本，比如我的中国和亚洲，这决定了无论足坛怎么发展，我都是商业上最顶尖的那么几个人之一。但从实质上来看，如果竞技能力在差不多的一个水平上之后，就要看个性化的东西。假设莱万未来继续成长，在进球能力上和我们仨差不多了，但这还不够，他还必须有自己标签化的东西，就是在大众心目中有一个独属于他的东西。” “辨识度？对吗？” “诶！”王艾一拍巴掌：“就这意思，你说当年兰帕德和小罗竞争金球奖，他们两个的真实实力真的差那么悬殊吗？不是，但兰帕德太老实，闷吃闷吃的，不像小罗那么有风采，而在一个商业联赛里……” 王艾摊了摊手：“炒作是必然的，谁更善于炒作谁就更容易出位，谁更善于炒作谁就更能抓住联赛组织方、足联、赞助商炒作的风头把自己变成焦点。大势如此、乘风而行。” 许青莲耸了耸肩：“可是如你这样读了很多书、明白很多事的球星是不多的。” “这就算天赋了。”王艾不以为意的道：“对他们来说，算是天赋，不懂、算不了，就要看原本的个性怎么样，比如马里奥那个家伙。” “马里奥？戈麦斯？” “黑小子那个马里奥。” “哦，他呀！”许青莲笑道：“在浴室放烟花，把自己房子点了的巴洛特利？” “可不？”王艾笑道：“这家伙把自己的房子点了之后可是立刻就被卫浴品牌找上门了的，这就算天赋了。” “缺……也算天赋？”许青莲笑的开怀。 “商业赛事嘛，不怕你惹事，就怕你没人在意。惹事儿还不惹大事儿，不违法不至于触碰社会底线就不会遭到反击，小毛病不断就总能上新闻，知道他名字的人多了，当然商业价值就上去了。”王艾摇头晃脑：“莱万的问题和兰帕德是一样的，也许有朝一日我们三个超巨都不行了，他能补上一次，但还是达不到我们的商业地位。老实人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球员成为不了球星，更不用提超级巨星了。” “莱万还得学，球技上要学，商业上更要学。”王艾一句话给这场关于波兰人的意外讨论画了句号，随后便道：“晚上去公园啊？” 第三百一十节 春天里、百花开（十） 夕阳下，悠然北去的伊萨尔河岸边，王艾向后一靠躺在青翠的草地上，顺手揪下一根草叶塞在嘴里，望着天空中心自由的白云和渐渐黯淡的蔚蓝底色，偶尔歪歪头还可以看到第一个跳出来值班的长庚星。 纯商业赛事的超巨战争的胜利，自然不会有人给王艾办庆功宴，足协、国家队、俱乐部都不会，虽然好处是巨大的、增长的、长期的，但确实有点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无趣。 其他球星如果赢了这样的战争是一定会放纵很多个日夜的，他们习惯在酒精、美食、美人甚至赌桌间徘徊，相较之下，王艾的庆祝方式还是维持了一个底线的，只不过是每天都来公园里看夕阳，算是相当健康的了。 其实王艾还可以选择其他方式，比如去听音乐会、去看歌剧，或者在夕阳下看散文，但王艾都觉得太刻意了，还是什么也不想光这么躺着就好了，听着女人们讨论时装、听着男人们讨论军事，王艾在伊萨尔河边的夕阳里就会变得非常平静…… “喂，醒醒，回家了。” 王艾平静的总会在暖暖的夕阳里睡着，大概是紧张的太久、缺觉缺的厉害，从巴塞罗那回来后王艾的睡眠时间增加了不少，晚上是没办法了，午睡和晚餐后的公园里都变成了王艾的补觉时间。 这样的平静生活在5月4日暂时中止，在波兰人发出豪言要给超巨一个好看之前，他和莱万之间还有一场联赛要打：拜仁已经夺冠、多特也以锁定前四，因而这场比赛没有任何竞技价值，有的只是德甲的商业价值和两个球星个人的商业价值。 王艾不确信莱万是否看懂了超巨、是否决心向超巨进发，但他自己维持超巨地位的想法不变：留给这个辉煌的赛季更夸张的记录，这份记录甚至会一直支持王艾的超巨地位。 “能多进一步，为什么不走呢？” 这个想法是支持王艾在各方面走到今天这个超卓地位最常用的自我激励，也许人和人的终极差距，就在于这么一点想法。 拜仁提前一天宣布王艾首发、多特提前一天宣布莱万首发，两个球星尚未互相放什么狠话，德甲已经开始围绕这场比赛展开了炒作。可惜德国人在商业足球上还是比较迟钝，其实两年前莱万的能力就已经不错了，算是87、88年龄段数得着的球星了。但正如拜仁这个德甲最好的俱乐部也要过了一年多才能平静接受王艾的超巨地位以及地位的衍生品一样，德国人直到王艾要走了才意识到莱万的对联赛的价值…… 西甲正是因为梅西与c罗的对抗才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关注，王艾和莱万本来也可以凑成一对儿的，哪怕是勉强了点。但c罗和梅西就不勉强吗？莱万使使劲、联赛倾斜一点、多特多支持一点，不就有了吗？ 德国人现在才想起来，只好抓住最后机会猛捞一把。 王艾如今已经是实际上的超巨第一人，不管别的球星怎么说，他都要维持格调，所以他没有任何表态。莱万呢，大概是刚上路，还有点信心不足，所以也没在赛前喷王艾什么。 只不过为了配合联赛方，在5月4日晚上6点半进行的比赛开始前，双方列队握手时，王艾走过莱万身边特意停留了几秒钟给记者们拍照、给媒体用来炒作。这是王艾给拜仁和德甲最后的礼物，他希望即便自己走了，也能在德甲有一个好的风评。这对于图宾根青年的事业，对于在德华侨乃至中国，都有好处。 随后不久比赛开始，两边除了寥寥几个球星之外上的大多数是替补甚至是青年队员，比赛也不像往日那样攻防有序，出现了很多意外，比如传球接不到等等失误频频，比赛也是磕磕绊绊，最终双方以2:2握手言和。 王艾包办了本方的全部进球，莱万则一传一射，两人算是各有所得。 不过莱万虽然打平了本场竞争，但媒体的注意力还是大半被王艾吸走了，尤其是在赛后他在场边将“汉斯的签名本”翻到了80和81两个新页后。 仅仅在两年前德甲的天空还属于40年前的巨星盖德穆勒，而两年后，天空的高度翻倍了！这已经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伟大成就，也许部分德国人不习惯头顶有一张黄种人的脸在俯瞰，然而，事实如此。 王艾本赛季的81个进球，个个都经得起考验、个个都准确无误、没有争议，就连王艾的药检也都没有任何争议可言。这是一份堵得住所有德国人嘴巴的证据，德国人除了无言以对，就只能舔！ 离开球场，不出所料的王艾被请到了赛后新闻发布会现场坐在海因克斯身边，另外一边莱万坐在克洛普身边，两人隔着两个教练打了个招呼，静静的等待记者提问。 “是的，莱万、当然还有我的队友穆勒，都是非常杰出的球员，他们都有机会出现在金球奖最终三人名单里。”王艾对着诸多的镜头侃侃而谈：“他们的优势是年龄比我们小一点，机会更大、更多。” “没有能和莱万做队友确实是一件遗憾的事，但有些人可能更适合做对手而不是队友。” 第二天王艾回到慕尼黑的家中时，电视上反复播放王艾昨天的这句话，包括郑智在内的许多人都特意给王艾打电话来好奇的问他。这句话确实把莱万捧到了超巨的层次，这也是在王艾即将离开时德甲的意志：没有超级巨星就自己打造一个。 但今天的纸媒还是把纷纷把头条放上了大写粗体的“81”，两个盖德·穆勒的单赛季进球记录对德甲的影响是翻天覆地的，即便王艾离开乃至退役也将被无数次拿出来品味的。 而王艾自己，则又一次在夕阳下来到了百花盛放的伊萨尔河岸边，品味着辉煌后的平淡、喧嚣后的安静。 最后的战鼓已经敲响，第六座欧冠冠军奖杯已经遥遥在望。 第三百一十一节 独舞（一） 望着夕阳渐渐沉入西方的地平线，在渐渐凉起来的晚风中王艾站起来随意的拍拍屁股，一家人也各自站起身来准备沿着街道向家走。 摘下墨镜，望着渐渐昏黑的街道被一盏盏突然街灯点亮，王艾双手插着裤兜优哉游哉：“真想一下跳到20天以后啊。” 背着手陪在王艾身边的雷奥妮微微侧头：“想比赛？” “可不？温布利大球场啊，好久没去了。”王艾晃着脑袋：“我以为我离开英超就不会再去了呢。” “我们以为你现在应该不想踢球了呢，这几天都不爱说话。”雷奥妮特意回头瞅了眼依然在低声讨论的黄欣和许青莲：“好玩的都玩过了、好吃的都吃过了、荣誉都拿遍了，连最强的敌人都击败了，这足坛还有什么意思？” 王艾抬着头、晃悠着腿、嘴角含笑不吭声。 路过一家烤肉店，王艾突然驻足，女人们、保卫们都疑惑不解，王艾回头：“李俊，去买点烤肉回来，我忽然想吃了。” 十几分钟之后，王艾坐在自己餐厅里放下一根骨头望着眼前一大堆食物遗憾的摇头：“忽然不想吃了。” 黄欣看了一眼他，便起身把没吃的烤肉都收了起来，王艾起身到后院望着游泳池，望着望着飞速脱了衣服一拐弯去换了泳衣，回来一个猛子扎到水里，等雷奥妮也换了泳衣出来打算陪着玩的时候，王艾竟然上岸了。 “没意思。”王艾留下一句话又跑去换衣服了，整个过程还不到十分钟。 雷奥妮在水里，黄欣在岸边，两人互相看了看，又看向一旁。许青莲点点头站起身走了几步到王艾身边拍了下他肩膀：“时间不早了，出去夜练吧，今天回来早点睡。” 王艾无可无不可的换了球鞋拿着一颗足球转身出门，等一个多小时后带着满身的汗水回来，精神头明显好了不少，再过一个小时从健身房出来，那副无聊的样子彻底消失了。 还不到十点，王艾睡不着，于是就坐在三楼主卧的沙发上陪着女人们看电视剧，可女人们哪怕都是强人型的也爱看那种家长里短，看的王艾终于睡意上涌，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一觉到天亮。 这一觉格外漫长，不但晨练没成，差一点上学都耽误了，这一下终于引起了王艾的警觉，中午回家再次和家人们宣布闭关：“来电全都你们处理，除非是那几位领导，我现在处在一个举世无敌的状态下，心态出了问题。也许是超巨战争打的太久让我赢了之后失去了目标，我要重新调整到对足球的基本热爱上、重新校正我的工艺流程，我知道继续踢下去是最有利的。” 女人们、助理和保卫们纷纷点头。这不是王艾第一次出现心理问题，一个至强的人总会出现心理问题，大概是外压没了，内压爆发的结果，好在王艾已经有了成熟的应对方式。 撒玛利亚庄园进入了一段沉寂期，任凭外界风起云涌。 5月11日，德甲第33轮拜仁主场迎战奥格斯堡，在一天之前西甲35轮皇马主场6:2大胜马拉加，c罗打入一球。同一天进行的巴萨比赛中，梅西宣布缺战，在欧洲金靴上落后17个球的情况下，梅西的缺席彻底宣布了本赛季超巨战争的终结。 这让5月11日德甲的这场比赛里，王艾更加无欲无求，在上半场连进两球之后表现相对低迷，于是下半场被队友换下，尽管安联球场依然为他沸腾，尽管他的笑容依然灿烂，但王艾一家人都明白，他还在心态的调整当中。 莱万，起码现在的莱万不配做王艾的对手，王艾在他身上没有感到任何压力。 又是一周的时间，家人们想了各种办法，包括请王艾看喜剧片、看相声，在家里接待中国明星足球队访问团等等，都没能让王艾真正走出来，直到老高的电话：“你还从没踢过东亚杯呢吧？今年参加吗？” “东亚杯？”王艾反问了一声：“用我参加吗？不是国家队的选拔赛了吗？” “什么选拔赛。”老高哼唧一声：“只是因为时间问题，你们都在欧洲踢球赶不上，今年可变了，七月份办，你们参加的机会来了。” “嗯……” “知道你八月末要参加全运会，中间一个月呢，够你备战的。如果不够多一个月也不顶用，我的意见你还是参加一次，这个也是国际a级赛事，正经的杯赛，你的全满贯没这个可不怎么算。” “嗯……” “我给你算过，你差不多也是金靴大满贯了，世界杯、世俱杯、欧洲冠军杯、亚洲杯、德甲、意甲、英超，差的只有西甲、法甲和东亚杯，怎么样？” “好！”王艾终于点头：“不过首先得把联合会杯搞定，大家的备战怎么样了？身体怎么样？我听说……” 和老高絮絮叨叨半个来小时终于说完，王艾神清气爽，一家人也兴高采烈。老高关键时刻救了命，借着东亚杯引出来足坛全满贯、金靴大满贯两个概念中尚缺少的联合会杯，让王艾的斗志重新燃烧了起来，也让接下来无聊的最后一场联赛，被王艾当成了个人的联合会杯热身赛。 甚至王艾都狂妄的把欧冠决赛放在了其中，反正他也不跟别人说。 5月18日，这个平平常常的日子，在德甲冠军早已尘埃落定、淘汰区也基本锁定的情况下极其缺乏新闻价值，除了……王的最后一场德甲、百年纪录的最后一次改写机会。 不但亲拜仁的媒体这么说，全德国的足球媒体都或多或少的这么提及，当王艾终究要离开拜仁、离开德甲，不管用了多少驱散的方法，伤感依然在弥漫，历史的紧迫感更是严重。 王艾的双脚会在这场90分钟的比赛里书写百年德甲的历史、书写现代足球一百多年的新高度。没人能猜到他要怎么写、写多少，也没人明确的要求他，以他为中心的家人、朋友、商圈、球迷，一层层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并静静期待他的回答。 第三百一十二节 独舞（二） 对手是作风勇敢的门兴格拉德巴赫，在欧冠决赛还有一周的情况下，海因克斯选派了大量身体强壮、不惧受伤的轮换主力作战，起码像罗本这种准玻璃人是没机会了。 中锋戈麦斯、左边锋王艾、右边锋沙奇里、前腰穆勒、后腰克罗斯、马丁内斯……在王艾铁定离开、戈麦斯也基本要走而莱万基本要来的情况下，下赛季的中锋位置就是莱万和曼祖基奇竞争，当然还有皮萨罗。 这不但是王艾的“告别赛”，其实也是超级马里奥的“告别赛”，上赛季王艾曾和戈麦斯做过一些精妙的配合，取得了不少共识。可这个赛季戈麦斯只踢了一半的比赛，状态还起起伏伏，去年夏天要走没走成后来又受伤严重影响了戈麦斯的球队地位，也许这也是他下决心今年夏天出走的原因。 比赛前一天戈麦斯突然来访，王艾就在家中的后院为他举办了一个小小的烧烤晚会，两人一边吃一边交谈，戈麦斯提到了他将遵循着许多德国前辈的脚步去意甲试试，王艾表达了祝福，回答了关于意甲的感受：那不是一个对前锋特别友好的联赛，而且是一个渐渐老旧的联赛，但却很有味道。 “比赛中很有味道，大家不急不躁可以享受比赛。生活更是很有味道，意大利的食物……”王艾摊了摊手：“你懂的。” 绽放笑容的戈麦斯举起啤酒杯：“你呢，要去哪？” 王艾和他碰了一杯，也大喝了一口：“还没确定，英超、法甲、西甲都有可能，这个夏天我有两个杯赛和一个运动会要参加，现在没心思想，反正都差不多。” “在一个球队时间长了，总会感觉疲惫，就像生活中没了新鲜感。我从小在德国长大，在斯图加特踢了4年，在拜仁踢了3年，职业生涯已经过了大半……”戈麦斯有点喝多了，摇了摇头看向王艾：“你总会球队、甚至总换联赛，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同样的比赛，看着同样的观众、同样的球场、同样的记者、甚至同样的队友……”王艾耸了耸肩，摇摇头：“任何人都会感觉无聊的，我们的生命是如此短暂、我们的职业生涯也就十几年，为什么不多尝试一些呢？要不然等退役了想尝试也晚了。” “……”戈麦斯想了想举杯：“敬博斯曼法案！” 王艾哈哈大笑也举起酒杯：“敬新生活！” “对，敬新生活！”戈麦斯一口喝下大半杯，伸手抓起一根烤肘子：“要走了，多吃点，听说去意大利就很难吃到了。” 两个即将分别的队友在比赛前一天谈了大半夜，戈麦斯虽然没有明说但王艾也明白，早已放弃和他竞争的超级马里奥还是希望自己在拜仁的最后一场比赛能有一个完美的落幕：不要多，有个进球就行。 王艾当然不在意，就像他从来不介意和队友分享胜利果实一样。 拜仁早已经提前拿到了冠军奖杯，最后一场联赛的重点就变成了发放金靴奖杯，独树一帜的青铜炮造型的奖杯王艾已经在上赛季拿到了一个，但本赛季王艾个人进球就被上赛季差不点多了30个！德甲官方是要就此做点文章的，否则难以匹配这份巨量提升的成就。 至于什么文章，官方严格保密，球迷、媒体、赞助商，当然还有王艾和队友们都有些好奇。 下午三点半的明媚春光照耀着普鲁士公园球场，双手叉腰站在中圈的王艾仰头望着德国的天空，春风带着喧嚣吹过他的身畔，不远处戈麦斯脚踩着足球略带紧张的盯着主裁判手里的哨子。 当主裁判抬手时，王艾恰到好处的低下头来左右扫视，哨声响起，戈麦斯把球后推给了穆勒，穆勒在对方前锋扑近之后斜传给了王艾，王艾灵活的带球转身过掉了当面的对方前腰。 开场就带球过人还是这么漂亮的过人，自然引来了看台上的惊呼。当然也让双方都有些意外，比如王艾转身重新面对门兴阵容的时候，一时间面前竟然没有防守球员，王艾往前带了一步对方才恍然从七八米外跑过来。 此时戈麦斯刚刚冲进对方防守体系中间，穆勒刚刚移动到王艾身侧，另一边的沙奇里还没有跑到边路，双方还处在阵型纵向展开的阶段。王艾忽然心有所感，脚下便采取行动，他紧追两步，忽然悠起右腿，奋力在跑动速度一般、冲刺距离很短的情况下……射门了！ 王艾虽然很能进球，但从来不会浪费机会，绝大多数他的比赛都有着明确的求胜目的，他自己要通过比赛来获取数据、他的球队要通过比赛来获取积分，像即将在六月初举行的世界杯预选赛最后两场，在确定出线无疑的情况下，他都会把机会让给急需国际比赛增长经验的队友，而不会自己跑去虐菜。 这就导致王艾几乎没有真正在球场上为所欲为、随心所欲的机会，现在是例外。 在拜仁早就夺冠、门兴也不可能拿到欧联资格、他自己获取了超巨战争的辉煌胜利，但还要为自己在德甲的生涯画上一个完美句号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压力的他终于放飞自我了一把。 这个他还没有跑出中圈、开场仅仅7秒的射门就是再鲜明不过的例子。足球从人群中笔直的飞过，训练多年的基本动作确保了弹道的精准、一天一个马拉松的训练量确保了哪怕原地起脚依然有着巨大的爆发力。所以…… 主队球门外仿佛出现了一位英格兰长弓手，他的利箭准确洞穿了缺乏准备的条顿骑士守卫的城堡大门，普鲁士球场凭空丢掉了7秒钟，主裁判不得不拿起哨子准备重新开球。 “我的任务完成了，该你了！”王艾搂着戈麦斯在他耳边轻声道。 “更多的在业余比赛中看到的一幕在德甲1213赛季最后一场联赛中出现，我们甚至可以说是因为小王儿，是他把门兴打成了一只业余球队。”bj直播间里，段暄充满感情的解说：“最后一场德甲，小王儿和我们都有些不舍，所以让我们尽情享受这场比赛！” 第三百一十三节 独舞（三） 经历过太多分别，当终场哨响，王艾的眼眶还是有些湿润。戈麦斯用力挥舞着双臂，他又一次上演了梅开二度，而他身边的队友本来是打算进一球就算了的，可今天门兴的“挣扎”格外猛烈，拜仁竟然一时局面不利，这迫使其他队友不得不将球权更多的交给他的脚下，他也由此在上半场完成了帽子戏法，下半场又追加两球。 不过戈麦斯早已习惯了他这位中国队友的“非人表现”，能够在拜仁的最后一场比赛中梅开二度他已经很满意了：人类不能和非人类竞争，就像人不能和大象比体重一样。 高举双手、不断鼓掌，王艾缓步走下草皮，就像依依不舍的旅人，他走过8:4的红字黑底记分牌，替补队员涌上来与他拥抱。其中注定有许多人是最后一次见到王艾、最后一次和他有肢体接触，当他们意识到这真的是最后一次的时候，当他们意识到88这个单赛季进球记录将近乎永远留在德甲和世界足球历史上的时候，当他们意识到中国皇帝的征程依然再继续、依然再向辽远的未来前进的时候，他们就变得格外珍惜这短短的时间、珍惜这短短的可能也是德甲20年来最后的一段与世界足球先生的亲切接触的机会。 拜仁主席鲁梅尼格面带微笑陪同者了两位客人迎面走来，其中一位似乎还捧着什么，王艾忙向看台边指了指，鲁梅尼格与另外两位客人顺势望去……那是“球员通道上方的汉斯”！ “幸运儿汉斯”、“记录者汉斯”、“小富翁汉斯”等等，都是这一年多来属于这个小伙子的绰号，他的突发奇想给拜仁和德甲的本赛季增添了一处靓丽的风景，也为这个注定彪炳史册的赛季留下了最美的回忆。 普通球迷尚且不清楚王艾的离开，莱万经纪人向外放话也没有得到拜仁和王艾的公开回应，然而汉斯这个拜仁球迷中最特殊的一个，和拜仁俱乐部这一年来关系进展飞快的“个人球迷领袖”已经知道了。 本来有点城乡杀马特风的汉斯，今天难得的理了个短发、精神的仿佛传统德国人上身的短发，在王艾让三位尊贵的人士稍等而先走向他的时候，他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悲伤的心情，王艾越近，他的哭泣声越大。 心情已经平静下来的王艾没有着急安慰他的这个根本不熟的“朋友”，从他颤抖的手上拿过签字笔和签字本，自己翻开从83往后连签了5业，并在最后一页亲笔写上“88”这个阿拉伯数字。想了想，又问了问附近的球迷，才在下边又写了一句话：“88个进球、28场比赛，这是我——王艾2012-2013赛季在拜仁慕尼黑的所有德甲联赛进球，这段话赠予忠实的记录者汉斯·鲍尔，2013年5月18日。” 写完了，王艾拍了拍汉斯的肩头，与他四臂交错，然后分开来面对着记者的镜头。王艾搂着汉斯的肩膀，汉斯将墨迹未干的记事本对着诸多的镜头摊开来，清清楚楚的将上边的话映照进千千万万的视野里。 单赛季88个联赛进球，让所有形容词失去了魅力、失去了光彩，这个数字和这个数字背后的事实，给人们的冲击，也许只有梦想或者“不敢想象的梦想”才能描述。 几天之前皇马宣布c罗将因伤缺席接下来的联赛，同一天巴萨也宣布梅西以同样的原因缺席本赛季最后三场联赛，两支西甲的死敌也由此奇妙的回到了同一起跑线去展开最后的联赛冠军的争夺。 但这也意味着不但本赛季的超巨战争、欧洲金靴的史诗之战在胜负结果上已经尘埃落定，连战争的进程也已经停止，三个牵动全球球迷心脏的数字也在今天这一刻、在5月18日傍晚5点半的普鲁士球场停止了跳动。 88:64:50！ 差距大的简直不是同一个层次的球星，然而再往下看人们才会注意到足坛的超级巨星仍然只属于他们三个。 本赛季欧洲金靴榜第四是来自法甲的狂人伊布，进球30。第五名来自意甲的卡瓦尼，进球29。第六来自西甲的法尔考，进球28个。第七名来自英超的范佩西，进球26。第八名来自德甲的基斯林，进球25。 这才是这个星球上顶级球星的正常表现…… 王艾、梅西、c罗，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虽然王艾和梅西之间的差距也已经拉大到了24个，但理论上梅西是完全可以将差距缩小到20个以内的，就连c罗也是有机会将他和王艾之间的进球差缩小到30以内。这是他们努力就可以达到的目标，甚至如果球队团结、战术得力、比赛顺利他们可以进一步缩小乃至与王艾一争短长的，而其他人的天空，已经被41年前盖德·穆勒的40个球牢牢锁死。 就连声势渐起的莱万，本赛季的联赛进球也只有23个，拿到了德甲铜靴。 伴随着一周前梅西和c罗的先后宣布休战，两个超巨团队的宣传工作已经相应展开：中国皇帝依旧是这个星球上效率最高的射手；梅西依旧是这个星球上天赋最美的射手；c罗依旧是这个星球上最努力的射手…… 超巨战争打了两年，仿佛一切回到了原点。可实际上通过这两年的殊死竞争，三个超巨不但“携手”脱离了普通球星的层次，将本身的特点牢牢的镶嵌在全球球迷的心目中，还巨量的扩张了商业版图，成为了这个时代的足坛代表，其声势甚至直逼贝利、马拉多纳、贝肯鲍尔等伟大人物。 至于比他们稍早成名的球星们，比如罗纳尔多、小罗、卡卡、贝克汉姆……上个月小贝在大巴黎宣布退役竟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足以说明超巨战争的成果。 不但这个时代的球迷为他们激动、为他们喝彩、为他们吵架，就连上一个时代的球迷也不得不低头来看这个时代的最出色者。也许他们的心目中还是当年那些球星更美，然而，被不可思议提高的德甲、西甲进球记录让他们不得不承认…… 王艾、梅西、c罗，稳居上一个时代球星的历史地位之上！ 第三百一十四节 独舞（四） 对梅西和c罗两个团队的宣传方略，王艾不置可否，私下里则制止了他在图宾根的宣传团队展开针锋相对宣传的计划。通过各种渠道王艾早已了解到以白人世界为主的足球世界对他的观感已经来到了临界点：他们能够接受王艾是这个星球上最能进球的射手、能够接受王艾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球星，却无法接受王艾甩开另外两个超巨独居一档。 这是王艾和许多人探讨后的结果，谈不上养寇自重，实际上是“养寇自保”，梅西和c罗在超巨舞台上，掩护了王艾身上逃脱不开的种族、国家、意识形态等等短板。 王艾曾经委托王总领事请上级放心：“我更看重的是我的历史地位，而不是现在的商业地位。等我们退役了，我相信历史会给我公正的评价……我不会忘了我走上足球这条路的初心，我只是为了给中国足球留一口元气，走到如今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当初的设想，我非常满意，没什么不满意的。” 王艾的“谦让”自然不会被另外两个超巨忽略，他们也很默契的没有去推动针对王艾的负面宣传，三个团队彼此都留下了一定余地：王艾不会把他们赶下超巨的舞台，他们也不会针对王艾展开国别、意识形态等专项打击。 三个超巨在赛场上互不相让，但在赛场之外还是有一定默契的，毕竟足球世界这么大，每个人都是举世皆敌。对超巨来说，其他两个超巨是最凶狠的对手不假，可下边的那些，比如伊布、比如范佩西、比如莱万，也不是好惹的。一旦三个超巨的内战从球场上蔓延到球场外并突破底线的话，三个超巨谁也得不到好，反而会给伊布他们带来机会。 超巨的舞台已经够拥挤了，三个人谁也不希望又挤进来一个人，在互相奈何不得、心有余悸的情况下只能捏着鼻子共存，忍着不适联手瓜分全球顶级的足球商业资源。 这就是三个人保持一定默契、保持一个大体上的赛场外“斗而不破”局面的原因。 当一切尘埃落定，梅西会在西甲接受辉煌的表彰：西甲记录提高到64个，对两年前的记录也近乎是翻倍的提升，比上赛季一口气拔高了10多个。就连c罗也将在夏天得到商业上的丰厚回馈，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重点打造“效率”和“天赋”这两个标签，而是打造的“努力”。从伊布等人的30球和他的50球对比来说，他确实是普通人中最努力的，这就够了。 也许c罗在心中依然对另外两个家伙的进球能力不服气，但钱包鼓起来是真的。赛场上不服气，可以在下个赛季从头再来……在王艾铁定转会到一个赛季38场比赛的联赛之后！ 当然，王艾获得的商业“奖赏”注定是最丰厚的，眼前的奖赏却已经摆在面前……当王艾与汉斯拥抱道别并留在全世界足够多的镜头后，他微笑着来到鲁梅尼格、门兴老板和德甲负责人的面前。 德甲负责人从助手手上拿过了一个包装好的盒子，当着全世界镜头的面打开来，捧出了一台……青铜炮车！只不过与往年黑灰色的不同，今年的是金色的！ 当他把“金炮车”交到王艾手上，王艾拉着他的手一起高高举起时，夕阳的光正好斜照在跑车的侧面，将上边刻画的字母清晰的呈现出来：“88球、28场、1213赛季拜仁慕尼黑20号：王艾。” 镜头里举起了十秒钟，并向各个看台示意后，“金炮车”彻底落到了王艾的手里，王艾双手捧着它望向鲁梅尼格的时候心里还在溜号：“这重量肯定不是纯金的了，德甲真抠！” 微笑的鲁梅尼格上前一步拥抱了王艾，然后同样从助手的怀里接过了一个长条盒子，同样郑重的打开来，从红布上取出一柄金光闪闪的权杖，在交给王艾的时候还指着权杖的侧面，王艾低头仔细看，上边有一行字母：“赠给伟大的超级巨星王艾，以表彰他在一个赛季里为巴伐利亚慕尼黑队在各项赛事中打进超过一百球。” 王艾接过沉甸甸的一尺长的权杖，对重量表示满意：起码是实心的！ 左手高高举起金炮车、右手竖握金权杖，王艾在德甲、在足坛的声势已经登峰造极。 郑智、赵旭日、陈涛、白广海、李玮锋等等王艾不同时期的朋友此时也在各自的电视机前望着这一幕唏嘘不已，甚至掏出电话翻出了王艾的手机号码琢磨着给他发个短信说点啥。王艾的球迷们也在电视机、电脑前亲眼见证了这一幕，他们没有王艾私人的联系方式，于是就纷纷拥挤到了王艾的社交账号下疯狂的发言。王艾的领导们则揉了揉眼睛，从电视机前离开，要么抓紧时间休息、要么抓紧时间工作。王艾的长辈们已经纷纷拨通了王斌、艾小青的电话，或恭维、或调侃、或赞美；王艾的孩子们则大的欢呼、中的告诉小的，那是爸爸，小的则瞪着大眼睛表示：爸爸是个什么东西？能吃吗？ 也有一群人击掌相庆：在国家博物馆的管理区，馆长、现代成就展负责人和一群教授！又一件足以引流的重量级展览物诞生了！ “德国人小心眼儿。”第二天的中午，撒玛利亚庄园的客厅里，王艾笑眯眯的望着欣赏他奖品的女人们，在雷奥妮抬头瞪起眼睛后，果断将手指指向了窗外：“当年盖德穆勒可是红披风、金王冠加上金权杖的！” 雷奥妮的手指扒拉着“金炮车”的炮筒，让它一下一下磕在同样镀金的木板上发出清脆的“铛铛”声，听了王艾的话心不在焉的道：“那你的下一个外号就是上帝之鞭。” 王艾想了想哈哈大笑，雷奥妮反而放下权杖和金炮车走到王艾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挑起王艾的下巴：“德国人可以封王，你这个比德国人更强大的却只能当将军或者元帅，不生气吗？” “我可不当阿提拉。”王艾伸手握住雷奥妮的手：“我希望我的女人好、我的孩子好，我的国家好。” 第三百一十五节 独舞（五） “我曾很认真的考虑过退役的问题。” 赛后第三天，贺炜带领一只采访小组又一次来到撒玛利亚庄园对王艾展开面对面的采访。 本来央视对王艾的采访已经渐渐转为赛后电话采访为主了，毕竟比较省经费，而且海外球员不老少的，总往王艾这边跑显得不太公平。可眼下就没办法了，88球的辉煌成就、超巨战争的宏伟气魄都决定了体育频道必须改变既定方略。 “退役？”贺炜皱着眉，他总是习惯皱眉：“现在还是以后？” “……现在。”王艾笑着点头，表扬了一下贺炜的敏锐。 “原因？” “你猜？” “大概是许多人说过的，没什么追求了、没什么动力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令人沮丧、也不太符合我们的传统价值观，但客观规律如此，在我或者其他运动员、外国运动员身上都会有。”王艾两根食指搅在一起：“梦想是原动力，可当梦想实现，自然动力就没了。” “……正值当打之年啊。”贺炜感慨了一句。 “是啊。”王艾也感慨了一句：“所以，只是想想。” “吓我一跳！”贺炜作势擦了把冷汗：“真要我来一趟爆料出你要退役的消息，球迷能撕了我。” “哪那么夸张？早晚都要退役的，现在不退，也……没太多年了。”王艾摇摇头：“逝者如斯夫！有时候真难免感慨时光的流逝，有时候真怀念小时候希望无限、动力无穷、感觉天总是那么蓝的心情。” 贺炜听了无言的点头，等王艾说完了才道：“球迷都爱叫我贺诗人，我看你比我更有诗情。” 忽然发觉贺炜善于自黑，王艾笑的开怀，贺炜微笑着发问：“所以，为什么选择坚持？” “制约我的最大阻力是责任。”王艾摇头：“我没有乔丹的勇气，敢于说走就走，我知道我现在这个年纪说退役会是什么样子，我受不了大家的挽留，也受不了领导、朋友、亲人惋惜的目光。哪怕他们瞒着我，支持我，我也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个……” 王艾做了个门槛的手势：“是阻拦我胡思乱想的堤坝，它迫使我思考过去支撑我进步的力量消失后，如何寻找和塑造新的力量，继续支持我奋进下去，去尽量满足人们对我的期待。” “找到了吗？” “方向已经有了，但还不算很牢固。” 贺炜望着王艾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转而问道：“下赛季去哪？定了吗？我是说你的内心？现在大家、嗯差不多全世界都知道你要离开德甲了。你们的竞争让德甲本来不是短板的东西成为了短板，一度德国足球界都出现了很强烈的组建德国超级联赛的声音，大概是为了挽留你？” 王艾摇头：“不能说的专门为了我，只能说有一定关系，但最主要的还是寻求德甲联赛的商业开发活动要尽快跟上英超和西甲吧？论青训、论国家队实力，德国是数一数二的，起码很长时间都是比英格兰强的、就连西班牙也只是近几年，但论联赛德甲和法甲一样，在五大联赛的倒数。这种局面肯定会让德国足球人士不满足，寻求改变和破局是一直都有的。” “至于我个人下一步去哪。”王艾沉吟了一下：“我的团队还在研究各家俱乐部的条件，包括给我的条件和自身软硬件的条件，法甲、西甲、英超都有可能。” “现在还没定？印象里你是谋定而后动的。” “现在也是啊。”王艾哈哈笑道：“赛季还没结束，具体谈判还没到开始的时间呢，现在各种可能都有，连我自己也无法知道，要看具体谈判的过程了。” 贺炜点头，不再继续追问，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关于超巨战争或者叫欧洲金靴之战，国际国内的各路媒体、专家分析的很多了，现在我、当然还有通过我的镜头来关注你的球迷们都想听听你的想法。有太多的疑问了，你是当事人。” 王艾就知道这肯定是采访的重点，于是端正了神色。 “前段时间你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将超巨战争的起始归纳为当代商业足球发展的必然和欧足联的有意无意的推动，归纳为c罗转会皇马与梅西的正面较量以及最后把你卷入。”贺炜一边看着王艾一边流利的说着：“那么，你现在对此有什么补充吗？” 王艾想了想：“摇头，没有，上次我说的很充分了。” “那么，下赛季还会打吗？” “呃……”王艾很是意外的想了好一会才道：“我不确定，但我认为还是要打。哎呀，听到这个分析结论真是沮丧，我好累的，他们也很累的。但是，基于科学的分析和判断，我认为还是要打的，只是打的方法，具体说在什么战场打还说不好。” “是因为你转会的方向未定？你们都是能力很全面的球员所以不仅会在进球上竞争，也可能蔓延到其他方面甚至以其他方面为主？” 王艾点头：“是的，是这样，各种可能都有。但不打是不大可能的，你应该知道的，所谓超巨，其实都是现代传媒包装出来的，当然我不是说我们是虚的是没有实力的，不是。我是说在我们实力的基础上，通过传媒极大的放大了我们的商业价值，形成了以我们三个球员为核心的三个商团并以我们各自的名字命名，这恐怕才是超巨的完整含义。” 贺炜面色严肃的频频点头。 王艾同样像是探讨严肃科学问题一样：“所以传媒对我们超巨的形成起到了关键作用，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顺势而为，比如眼下球迷想听到我的消息，甚至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生活里的我，于是你们来了。既然我们深受传媒影响，那么我们是否会打起来也要看传媒的，嗯主要是西方国家传媒的引导。” 说到这，王艾抬起头、撇着嘴：“今日风和日丽、太平无事；今日战火重燃、血流漂杵，你猜哪个内容更能卖报纸？” 第三百一十六节 独舞（六） 虽然王艾特意点明了是西方报纸，暗示资本主义媒体，但实际上贺炜却仍然感觉到脸上隐隐发烧……体育频道是不卖报纸，可是卖广告！体育频道与王艾的关系，与王艾和西方媒体的关系起码在经济上是一模一样的！ “会赢吗？”贺炜赶紧问了一句预定的问题，定了定神。 “那谁知道？”王艾笑嘻嘻的：“过去这两个赛季我赢了，是因为正好战争发生在我的地盘的。你知道的，欧洲金靴我垄断多年，我是效率最高的射手。这等于是说不论是谁要和我竞争进球数据，都要付出很大努力，我不是说我不会输，而是我确实眼下在这方面有优势。” “你是说如果下赛季的超巨战争发生在其他领域，你就有可能变得不利？” “是呀！比如比助攻，比过人……” “你助攻和过人好像也很厉害……” “嗯……比防守？比抢断？” “那还是前锋吗？” “我在进攻方面的各项能力上比较均衡的在前边，综合起来才是所谓的进攻全能，才是所谓的效率王。论单项能力，是有人比我强的。” “比如？” “比如……”王艾挠了挠脸：“比如你为什么这么刁钻？不录了！” 王艾坐在贺炜对面张牙舞爪，操纵摄像机的林龙不为所动，王艾的采访后期剪掉的素材很少，因为王艾的控场能力极佳…… “诶诶，你是超级巨星，有点巨星范儿。”贺炜躲闪着王艾的攻击。 “哦对，我是超巨来着。”王艾重新坐好：“那我应该这么说，超巨不一定有最强大的实力，但一定有最强大的自信，所以……” “所以？” “所以我理论上可以平静的认为有人比我强，但直观的感觉上相反。”王艾点点头：“诶妈，总算圆回来了，下一问题！” “有球迷问。”贺炜低头看了看小本子：“你和梅西还有c罗是敌人吗？你们在场下是不是一见面就哼一声谁也不理谁？” “没有、没有。”王艾摆手：“哪有那么孩子气，我们竞争是场上的，场外没有，该怎么是怎么。” “那你们会不会在什么人的撮合下坐下来谈一谈？这个赛季你和梅西当然还有c罗都分别接受了很多次采访来谈论你们之间的激烈竞争。如果有机会，你们是不是可以坐在一起谈？我想如果你们坐在一起当面谈的话，一定会更有趣。” 王艾斜着眼：“你是生怕我们打不起来是吧？” “你说的，场外是朋友。” “嗯，你的提议很有趣，如果他们两个有时间，我们都有时间、有机会的话，我不排斥这样的见面，这样的当着大家的面我们公开交流意见的机会。我也认为他们两个也会有不少感想，就像我一样，真谈一谈的话会挺好玩。”王艾点头：“但是，这样的机会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赛季当中我们分别属于不同的球队，尤其是他们俩分别属于国家德比的双方，私下、我是说即便是在什么人的撮合下见面了也属于私下会面，这有点违背球队纪律。而如果是休赛期的话，我们都忙的不行，甚至比赛季内还要忙。比如国家队预选赛、各种洲际杯赛，还有更多的商业活动、商业合同要履行。然后剩余的一点点时间，我们可能都要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休假好好放松一下紧张了大半年的神经和身体，所以你的提议很难有实现的机会。” “那你们会利用年底金球奖颁奖仪式的机会来交流一下想法吗？那个场合你们总要见面的吧？” “是的，肯定要见面。” “对了，去年底你们不是见了一次吗？那时候超巨战争就打起来了吧？” “见是见了，但是没谈这件事儿，因为一个是时间比较短，我们都是提前一天到了苏黎世，然后就是休息，因为不是自己来的，还有自己的俱乐部老板、队友，嗯当然还有自己的亲属朋友什么的，一大堆人不可能跑去和他们见面聊天，我们说到底只是彼此知名，哪怕是他们俩也是，说彼此尊重也行，但没做过队友，谈不上什么共同记忆要回味，也谈不上什么私人交情做纽带，冒冒失失的跑去见面很可能让媒体有不利的解读。另一个是第二天正式场合的话，话题都围绕着金球奖，这个毕竟是正式奖项，而我们的超巨战争说实话不是一个什么正规奖项，是媒体和大众归纳出来的一种客观现象，所以在那个场合我们都不可能去提这件事儿，国际足联和法国队报组织的活动，我们也不能去偏离主题不给主人面子。” “你和梅西算是有点交情吧？梅西的欧洲金童奖不是你给颁发的吗？” “是我颁发的，很荣幸，但那个场合就像bj奥运会的颁奖嘉宾和获奖运动员的关系，礼仪性的，不代表颁奖之后要成为朋友、要私下保持联络对吧？” “那你有梅西的手机号吗？” “呃，应该是有。”王艾回忆了一下点头：“多少年前了，我记得颁奖仪式之后我们好像是交换了手机号码？有点记不清了，但我们从未私下联络过。因为当时彼此太陌生了，甚至无话可说。你说我当时打电话给他说什么？我说我给你颁奖你请我吃饭？或者我说你太伟大了，我崇拜你所以我们见一面？欧洲金童奖我可是领了三次的，别人都是一次！” “后来？” “后来么，大概是交换了手机号码却一直没联系的原因吧，当时见的那一面在我们的记忆中就更加模糊了。他一直在巴塞罗那，刚开始还是青年球员上升期的，我呢大概是成名比较早，所以最初我们的足坛地位有差距。后来他上升的很快，但这中间毕竟有好几年的时间，原本就比较淡的关系就更淡了，我们主要还是球场上交手。包括我在切尔西、国米和现在的拜仁，都和巴萨踢过比赛。” “你和c罗呢？” 第三百一十七节 独舞（七） “呃，手机号我也有，打过几次电话。”王艾笑了笑：“因为我和c罗第一次见面就在世界足球先生颁奖礼上，07年吧？他比我大两岁，那次好像我们都没获奖，在苏黎世碰上了就聊了几句。但当时我们虽然都在英超但没怎么激烈竞争，所以这电话就留下来了，偶尔还会打个电话互相道喜什么的，联系也不多。” “那你在世界足坛最多联系的球星是谁？我是说除了中国队以外的？” “呃，每个队都有。拉科的贝莱隆我们经常通话，一两个月总要打一次，切尔西的兰帕德、特里、德罗巴、马克莱莱，国米的萨内蒂、坎比亚索、斯内德，还有我来拜仁之前也总联系的罗本，这些，就是我们在一个队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儿的，共同记忆比较多的。还有其他队打过不少交道的，比如亨利、贝克汉姆、卡洛斯。当然可能是我比较忙吧，一天安排的比较紧，他们其实也是，所以我们大多数的通话，就是一般的想聊天的通话都是从短信开始的，发过去就代表我有空，对方如果也有空就会把电话打过来，否则就是没空，有时候一场聊天要聊好几天才能聊完。” “那你们都会聊些什么？” “什么都聊，这个和大家没什么区别。比如会说一说双方都认识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就是互相通报一下，有时候会提议一起做点什么事儿啊，慈善活动啊什么的，当然有时候也会互相帮个忙什么的。这点和大家真的没什么区别，人和人交往都是这样嘛。” “技术问题会探讨吗？还有评奖的问题？” “技术问题有时候也会说一点，比如我的石头球刚出来的时候，连齐达内都专门打了电话，许多没多少交情的球星也打了电话过来。评奖的问题我们基本不谈，因为比较敏感吧，我这些经常交流的朋友也是经常会在各种奖项评选中碰面的，私下聊，一个是聊不出来什么，二一个也不好说。” “几天之后的温布利球场，我们会看到你的大树舞吗？” “哈哈哈，不知道不知道。”王艾连连摇头：“没有任何一个会让我轻易进球，他们总会全力以赴的阻截我，我也是在全力以赴的情况下才有的，不是说多了就容易。” “那么会赢吗？”贺炜面带微笑：“如果我没记错上赛季你帮拜仁夺取欧洲冠军以后，你个人就是第五次登顶了，这不但是欧冠历史第二，你还是诸多五次夺冠里年龄最小的，属于俱乐部最多的。” 王艾神色平静的点头，贺炜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就自顾自的往下分析：“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你适应力很强，个人实力很强，而且还没有止步，可以这么总结吗？” “许多人都这么说。”王艾依然平静的点头。 “那么，你会拿到第六次吗？在几天之后？从而和皇马的名宿亨托并列历史第一？”贺炜问了一句想到王艾肯定会推脱，于是补充道：“又一次彪炳史册的机会，在差不多是全球最激烈的、最高水平的赛事中登顶，这对你而言也不会是一件平平淡淡的事情，对吗？你想过这个未来吗？” 被贺炜一连串问题逼的无路可退的王艾只好点头：“当然是想过的，任何一个人，我是说任何一个人如果有机会创造记录的第六次拿到单位、公司的绩效大奖，肯定也是有所期待的对吗？” “绩效奖吗？”贺炜忍不住笑意：“被你这么一说，忽然感觉欧冠冠军的格调低了呀？” “影响不一样，但性质一样。”王艾很认真的解释：“金球奖其实就等于你们播音主持界的金话筒奖，对吗？个人表现的年终大奖。那么各单位、各公司内部也有自己的年终奖和绩效奖。我们只是在不同的工作领域，但内在的机理是相同的，我此刻的心情也和大家在面对类似问题上的心情是一样的。有期待、有忐忑，更多的还是坦然。” “坦然？” “对。”王艾点头：“我刚走上职业足球这条路的时候，确实经常会很激动，比如打破我自己的什么记录了，什么球队记录了等等的。但时间长了，从01年到现在我踢了12年职业联赛，重复了12个春夏秋冬，对现在这种生活，或者说在普通人眼里明星的生活已经习惯了，对工作节奏也习惯了。现在一些创造的记录不能说我完全不动心，但确实和最开始相比没那么激动了。” 贺炜点头听着，等王艾说完了一摆手：“回到原点，你会拿到第六次吗？” “嗯……在拜仁和多特之间，起码这个赛季来看，拜仁的赢面更大。从我自己来看，我前五次进入欧冠决赛，都赢了，而且我现在无伤无病，本赛季刚刚创造了88个联赛进球的记录。从这些方面综合来看，我对在温布利球场拿到我的第六座欧冠冠军，很有信心。” 贺炜点头，暂时放下话筒，伸手拿过茶杯喝了一口，他背后的林龙也默默的暂停了摄像机，也跑过来喝茶：“采访你就是过瘾，你不要怪我问的问题太尖锐，因为你总有办法把别人感觉很为难的问题说清楚，你是最好的采访对象，不回避任何问题。所以，不知不觉的，我们记者对你也会越来越苛刻，这不是我或者其他记者不喜欢你、为难你，实在是你的能力太强。” 王艾笑着摇摇头，靠在椅子上：“也是因为你们给我从容回答的时间，不管问题多复杂，你们允许我周到的解释，不会截取某一段大做文章，这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我们的和睦关系正是建立在这种彼此的忠诚和职业道德上，你们信任我，我当然也信任你们。别的人不见得回答不好，更多的还是被坑过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些，太容易被歪曲了。” “比如？” 王艾笑了一声指了指贺炜：“你前边提亨托，后边问我自信心，很容易就嫁接成‘王艾表示他会把亨托踢下王座’。你看，销量是有了，但麻烦也有了。销量属于你们，麻烦属于我。” 第三百一十八节 独舞（八） 贺炜和林龙两人就在王艾家住了下来，等着几天后一起前往英格兰，这是本赛季五大联赛的最后一战，也是王艾在德甲、在拜仁的最后一战，更是轰轰烈烈的超巨战争的终结之战。 起码是本赛季的终结之战……当王艾、梅西、c罗都不在提及的时候，媒体还在喋喋不休的、强行的将没有完全同步的欧冠之战与超巨之战挂在一起。 可恨的多特蒙德！可恨的不值钱的多特蒙德！如果是皇马进了决赛，那该多好？既有王艾和c罗的超巨战争20，也有穆里尼奥与王艾的师徒反目！可以操作的事情太多了！ 换多特有什么？莱万能和王艾比？也许未来的莱万可以在竞技上与王艾一较高下，但商业价值呢？出生在波兰这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国家就是莱万最大的短板。 今年的欧冠决赛，想炒都没的炒，太不均衡了。 所以临战的这几天，出现在各路报纸上的仍然是王艾、梅西、c罗的消息，仍然是对超巨战争的回味，其中还有许多露骨的表示：如果是c罗……浑然不顾今日的皇马也打不过拜仁，就连穆里尼奥宣布即将离职的消息也没有抵消掉媒体的惋惜。 多特应该很不爽，克洛普、莱万也应该很不爽，可是他们的不爽、决心、表态要么是没人在意、要么就是冷嘲热讽。体育圈子尚有几分温情，但一旦和商业挂上钩了，就一切变得赤裸裸。 也许这是给正被各路媒体蛊惑的有些头脑发热的莱万，上的最好的一课：任何一个超巨都是面带微笑、眼神冷漠，每个人的超巨地位都是历经了血腥搏杀后得来的。 “还是你说的对。”穆里尼奥疲惫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三年前我该听你的劝说，皇马确实不适合我，太糟糕了。” 这是王艾随队前往英格兰的前夜，许久没亮起的手机号码中止了撒玛利亚庄园客厅的谈笑声，王艾神色严肃的拿起电话走向后院的树丛下。 “你在听吗？我亲爱的朋友？” “嗯，在听，我来到了我家后院。” “嗯，你有什么意见？对我回到切尔西？想不想也一起回到斯坦福桥继续我们的梦想？我觉得我们同时回到切尔西应该是一件很完美的事情，我们都离开了六年。” 王艾拿着电话静静的听着，偶尔会在树丛下徘徊几步，隔着玻璃门王艾还注意到了房间里人们关心的眼神，他摇了摇头示意无事，却也没阻拦雷奥妮、许青莲两人的悄悄靠近。 好不容易穆里尼奥的声音停下了，王艾才开口：“教练，我非常感谢你……” “好了好了，直说，我们不用客套。” 王艾噎了一下，随即也调整了心态：“教练，我不认为我回到斯坦福桥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我不认为六年时间会改变什么。六年前发生过的东西，当我回到斯坦福桥，必定会再一次发生。我的职业生涯很短，我不希望过重复的日子。” “哪个球队能没问题呢？再说怎么能没有变化呢？我们都会成长。” “我说的不是主观上的能力上的进步，而是发生某些事情的机制，我们能力虽然进步了，但心态没变，潜在的冲突没变。所以我宁愿去挑战一些新的问题，也不想再重复了，面对新的问题是我的职业生涯自我丰富的一部分，而重复有什么意义呢？” “……”电话那边穆里尼奥沉默了好久，才重新疲惫的道：“好吧好吧，就像三年前你不我跟我去皇马一样，你要是去了，我绝对不会失去对更衣室的控制，有你在哪怕局面乱了我也有机会争取胜利，只要胜利就一切不会变得那么糟。” “也许吧。”王艾一时间也有些怅惘，他也很怀念在斯坦福桥的日子。 雷奥妮、许青莲就在王艾身旁静静的听着，望着王艾脸上的神色。 “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穆里尼奥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王艾笑了一声：“这可不像穆里尼奥能问出来的问题。” “呵呵，唉，谁还不是个普通人呢？”电话那边叹息一声接着道：“马蒂尔德也不建议我回切尔西，说我应该休息一年调整一下，反正我的钱足够多了。你的看法呢？你也是博士，我信任你，尤其是你三年前给我的告诫。” “呃……作为朋友，呃……”王艾有些为难。 “说呀？你不会因为我没怎么给你打电话生我的气吧？我记得你也没怎么给我打电话？我是你教练，你不是应该更尊重我一些吗？” 王艾抱着电话望着雷奥妮和许青莲笑了一下：“那个，请等我想一下好吗？你是世界知名教练，让我给你的职业生涯提意见，我想我得非常慎重。” “好吧，我保持安静。”电话里轻笑一声，终于有些放松了。 王艾拿着电话坐在椅子上望着头顶的星空想了一会儿才慢慢的道：“教练，我和马蒂尔德的看法一致，我也认为你经过三年紧张而疲惫的生活，应该考虑休息一年。” “为什么？我如果休息其实也闲不着，我回到电视台当解说的。” “解说也许也好。”王艾思考着：“同样的生活如果持续的太久了，慢慢的、就不会不知不觉的陷入到一种困境里，一种有问题难以解决甚至难以发现的困境里，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状况，但他是真实存在的。” “举个例子？” “好比说我，我最近这一年就总感觉生活在一个异常黏稠的空间里，身边、每天睁开眼的东西都在拘束和压抑着我，我拼命的挣扎、想尽一切办法去撕开这种令我窒息的空间，但最多也只是撕开一个小口子让我喘几口气而已。” 电话那边的呼吸声粗重起来，但保持着沉默。 “我们的生活都存在于各种计划里，我们自己就像一台机器，而人的天性是追求自由的，是反机械的，为什么？”王艾自问自答：“因为本来我们有无限的可能、有无穷高的天空，而现实则要求我们在一个看得见的目标、看得见的道路、看得见的过程里走，在拘束我们。” “自由吗……” 第三百一十九节 独舞（九） “也许我这么说太理念化了，说的简单一点就是时代日新月异、足坛不断发展，而外界和我们自己都要求我们重复过去，而我们一旦服从了这个要求就意味着我们将不断的、渐进式的退步。”王艾喘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维才柔和的道：“教练，十年前你出现在国际足坛面前时，你带领切尔西创造一系列记录打破英超格局时，弗格森、温格还有卡佩罗、范加尔等等人，是不是相对你落后了？你是不是带着更新锐的技术、理念、打法出现的？现在呢？” “你是说……”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变成他们了？现在？” “在我送给你的诗集里有两句诗，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想想看，今天，我、梅西、c罗的时代和上一个时代，就是罗纳尔多他们的时代有多大差别？罗纳尔多和范巴斯滕他们的时代有多大不同？每个时代都有挑战者出现去更改规则、完善规则、推动进步。当一个时代的主宰者沉浸在既有的轨道里时，就意味着他已经开始落后了，在萌动的、新生的力量面前渐渐变得腐朽了。” “……这就是你建议我休息一年的原因吗？”穆里尼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可是我的协议已经要签了，就像你说的，我在一个轨道里有时候身不由己。” “是啊，我也是。”王艾叹息一声：“所以，我们才要更加清醒才行，即便我们自己不再时新力量的创造者、主导者，也要保持足够的敏感性，从而第一时间赶上潮流，延续我们的、高端延续我们的职业生涯，甚至更进一步。” “……我、听不太懂，博士，请你简单一点和我说。”电话里，穆里尼奥难得的心平气和、难得的谦虚。 “对我们来说，我们有足够的智慧，但无法控制的是我们的心态。”王艾又想了一会儿才接着道：“教练，我接下来说的话不一定对，但我保证是我的真心话，你想听吗？” “我是听不进意见的人吗？何况这是我们的私人通话。” 王艾正要开口，忽然见身边的许青莲冲他摆手，她拿了一杯果汁过来，王艾笑了下接过来咕咚咚喝了几大口，感觉心情平静了才把杯子放下：“教练，你在皇马的三年想必和你去之前的期待是不一样的，对吗？” “当然，不过你觉得我去之前设想的目标是什么？” “五连冠？欧冠五连冠？” “呵呵。” 王艾也开怀的笑了一会儿：“我们毕竟并肩战斗那么久，就像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教练。我能感受到你走上教练巅峰时的雄心壮志，你改变皇马改变足球世界的理想，所以我更能体会你现在的失落和不甘。” “……” “但问题是，你能从这种失落和不甘中走出来吗？过去你一直是上升期，现在，这应该是你为数不多的、你自己也承认的挫折了。” “为什么走不出来？”电话里穆里尼奥颇为奇怪的反问：“我已经展开了自我分析，而且将来还总会分析，就像你06年世界杯你留在了八强，你是不是由此进行了多年总结然后才在10年的南非突破了？我也是。” 王艾想了想，嗯了声：“没错，我们都会总结，但问题是我、还有我的国家队本身在上升期，而你就像我刚才说的，处在巅峰期也是即将被新生力量排挤的边缘期。而且，我们的反思和总结，也是必然发生的东西，也在我们的既定轨道里。” “……简单一点。” “就是说你的反思和总结，是你身为一个职业教练在职业生涯里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这不等于改出了你的职业轨迹，尤其是在心态上。”王艾停顿了一下：“教练，你是个倔强的人、不服输的人，这支撑了你在困难时刻对自我的坚持，支撑你创造了伟大的成就。可反过来，这种性格也使得你一旦遭到挫折，就更加的，比其他人有更加强烈的证明自己的冲动。这种性格会帮你坚持正确的东西直到美好的结果到来，却也会让你一旦选择错误，滑落的更远、更深。” 王艾正说着，一只白白的小手在他面前挥舞，王艾去看还是许青莲，她指了指小桌上的果汁，让王艾再喝一口。王艾一笑，拿起来重新喝了一口，再次调整了一下语言才在穆里尼奥的沉默中说道：“教练，时代总会进步，本来换了地方是你中断原本的轨迹、重新开始一条轨迹的机会，也是你，当然也包括我或者任何人重新跟上时代的机会。但有个前提就是要甩掉过去，真的重新开始，而不是在情绪上、心态上还沉浸在过去，还在下意识的用现在去证明过去，这种强烈的主观情感会让两段生涯焊接在一起，没有留下一个呼吸的缝隙。” “这就是你总换俱乐部、总会进步的原因吗？” “不知道。”王艾茫然了一瞬间回答：“我只是下意识的这么做，而且也有必要这么做，你知道的我当初离开切尔西是因为什么、离开国米以及现在离开拜仁是因为什么。” “虽然你的离开确实有理由，但你不是不能留下。”穆里尼奥跟上节奏道：“留下有留下的问题，但离开也有离开的问题，不见得比留下少。我记得你刚到拜仁的时候主力地位都不稳吧？如果你留在国米或者跟我去皇马，就不是这样。” 王艾笑了一声：“是的，但也许我这么频繁的走，客观上给了我重新出发的机会。也许，教练，你也需要这样一个机会，需要这么一种机制。” “似乎你很担心我回到切尔西？” “是的。”王艾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回答，没理睬许青莲的担忧：“皇马是任何人的巅峰，不论是球员还是教练，我很担心你无法摆脱沮丧的情绪，从而下意识的用切尔西的执教来证明你在皇马的执教没错。也许你能部分的证明，但代价是你的第二次切尔西生涯，甚至让你错失了这么一次真正的可以帮你再次进步的机会。” 第三百二十节 独舞（十） “也许这就是我本来该有的命运。”电话里的人咕哝道。 “也许确实是是的。”王艾也轻声道。 他终究把许青莲的意见听进去了一部分，没有再顽强的劝说。 “这么说，你在尝试改变我的命运？”电话里的穆里尼奥很快恢复了正常，甚至开起了玩笑。 “我去切尔西给你带来了第一座欧冠冠军不是吗？”王艾也开起玩笑。 “但是你在拉科抢走了我的一个冠军。” “我去切尔西，在你的指挥下拿下了我个人的两个。” “所以，我们在上帝的引导下互相帮助、互相改变了命运。”穆里尼奥长长的出了口气：“好吧，谢谢你博士，我最亲爱的朋友、我的最亲爱的学生，请原谅过去几年老师不理你，是因为我在生你的气、你没有跟我去皇马。现在我确信无疑，你还是爱我的，而我也还是爱你的。我准备两天后去温布利看你比赛，我能见证你破纪录的拿下个人第六座欧冠冠军吗？以26岁的年纪？” “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不知道。可如果你去的话，我一定要让世界看看，穆里尼奥的学生依然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 “哇哦！哇哦！”电话里传来了一声口哨：“你真是操控人心的大师，刚才还让我那么沮丧，现在就让我这么幸福。那么说好了，两天后我会出现在温布利球场的看台上，看着你，我亲爱的朋友创造历史！” 放下发烫的电话，雷奥妮鼓掌：“40多岁的人被你说的一阵高兴一阵生气，你可真是操控人心的大师。” “结尾不错。”许青莲评价道。 “嗯。”王艾笑了笑：“后天，一起去英格兰吧，那是世界足球之巅，那是我，你们男人新的高度。” 两天后光芒大放、人声鼎沸的温布利大球场，穆里尼奥果然带着全家人出现在了看台上，而王艾的一家人就在他的邻座，许青莲甚至直接坐到了马蒂尔德身边。 国际足联的布拉特、欧足联的普拉蒂尼、英国威廉王子、欧洲其他国家王室成员、贝利、贝肯鲍尔等等名流都出现在了看台上。 拜仁的卫冕或者欧洲新王的崛起，在此一战。 海因克斯的过去、克洛普的未来，在此一战。 中国皇帝的个人欧冠冠军突破和年底金球奖的突破，在此一战。 全球的目光，集中在了晚上8点45分开始的绿茵场上，期待着这个历史一刻在90分钟过后给出的答案。 背负着如此多的命运线，王艾依然平静的站在中圈等待开球的声音，他今天不出所料的出任首发中锋，在两个赛季多次击败多特的情况下，哪怕是明牌，他和海因克斯也不怕这么打。他的两侧是最强的罗贝里组合，身后是前场自由人的穆勒，然后是小猪和马丁内斯…… 同样，多特的排兵布阵也在意料之中。 两个极为熟悉的对手在比赛开始后迅速进入了状态，攻防转换极快、攻击组织极为凌厉。然而，互相熟悉还有另外一个效果就是该打不过的还是打不过、该拦不住的还是拦不住。 上半场第27分钟，经过连续高强度的对抗双方终于有些疲劳，这使得回到中场接应的王艾有了一个从容转身的机会，在他接到穆勒短传的时候正站在中线稍左、距离球门三十米左右的位置上，而当面的京多安被穆勒分散了精力没有第一时间跟进到王艾面前，使得王艾面前有了大概七八米远的无人状态。 就在场边的克洛普抬起手臂要介入的时候，王艾遥望球门发现守门员的位置有些偏，于是迅速的将穆勒来球向斜前方稍微一推，再用力跟进两步，一个大弧线的远距离射门从王艾脚下出现。 在几万名球迷的注目下，足球在多特守门员连倒退再举手的窘迫中，穿透球门右上死角。 克洛普无声的放下手臂，木然的望着在本方大门前与队友拥抱的中国人，远道而来的多特球迷同样木然的望着本方后场正在进行的一幕。一个在球门前方三十米扇面内的任何地点都能随时威胁球门的射手、一个将世界波当做常规武器的射手，杀死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重新开始比赛后，京多安就变得与王艾寸步不离，然而当比赛第42分钟拜仁发动快速反击时，面对忽停忽走、忽快忽慢的王艾，勤奋的京多安还是恼火的被甩在了后边，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身上跑出来一个单刀、跑出来一个杀死门将、杀死比赛的进球。 胜利的天平在上半场即将结束时被王艾重重一脚踢向了有利拜仁的方向，而中场休息老练的海因克斯也没给克洛普反击的机会，下半场在双方各入一球进入最后四分之一时间时，毅然派上了马丁内斯替换了里贝里、上了更乐于防守的曼祖基奇替换了王艾，以稳守的姿态应对多特的急迫。 时间越来越少，拜仁的球员都站在了场边，终于一声哨响引来了万千欢呼、中止了克洛普脸上的表情、中止了莱万奔跑的脚步。 王艾长长出了口气张开双臂和身边的里贝里深深拥抱，感性的里贝里甚至流了眼泪久久没有松手。 欢庆的时刻终于来到，大家围着海因克斯、大家互相拥抱、大家又跑又跳，看台上的球迷欢呼声持续不断。进球的王艾、罗本等都在场边接受采访，一直到颁奖时刻来临。 走上看台接受英国王室和欧足联贵宾颁发奖牌时，威廉王子面带微笑：“王，下赛季来英超吗？” “正在考虑，殿下。”王艾微微低头。 威廉王子将奖牌挂在王艾脖子上：“欢迎你来、期待你来。” “我会认真考虑。”王艾认真点头，然后才一笑走向普拉蒂尼，得到了法国人的热情拥抱。 捧杯时刻，照例是拉姆在中间，王艾特意离中心远了点，反正罗本、里贝里、穆勒、小猪等等都是足够闪耀的明星，而自己即将离开了。只是在群花绽放时刻，站在侧面的王艾忽然恍惚。 拉科、切尔西、国际米兰……那些人都远去了啊。 唯有，同样的奖杯、同样的我。 第三百二十一节 光（一） 几天后还有一场德国杯决赛要打，这是拜仁登顶三冠王的最后一战。国内最高杯赛、国内最高联赛、区域最高杯赛，这是正统的、也是含金量最高的“三冠王”，所以欧冠夺冠后除了当夜搞了一个小型庆祝之外，俱乐部还是保持了安静从容。 要走的不仅是王艾和戈麦斯，还有已经是第三次执教拜仁的海因克斯，在王艾以天王之姿史无前例的代表四支球队拿下第六个欧冠冠军奖杯的同时，海因克斯也作为教练代表两支球队拿下了三次欧冠冠军，同样成为了并列第一的教练。 只不过王艾和戈麦斯将换一个俱乐部重新开始，而海因克斯已经心满意足的要退役了……这个盖德穆勒的同龄人、国家队队友已经67岁了。不管他的暴脾气多少次让俱乐部管理层不爽到极致，但此时此刻面对他依然倔强的白发，满是温情的道别声。 眼下摆在三个即将脱下拜仁战袍的人面前是一个善始善终、全须全尾的问题，海因克斯自然没问题，戈麦斯问题也不大，问题在王艾这里。大概是欧冠举杯的刹那他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五次、以前五次的不同旗帜、不同阵容、不同队友，他忽然升起了尽快逃离拜仁、尤其是最后一刻的冲动。 道别总是伤感的，但人生总是充满无奈。成为中国第一明星多年，背负着亿万球迷的希望，他不敢稍有放纵、不敢停下脚步、不敢奢望能够松一口气和亲爱的朋友们一起肆意的玩耍……当拜仁不再适合他时，他只能告别，尽管他很喜欢这支球队的气氛。 俱乐部对王艾是否出战不置可否，即将离开的人了，即便是拜仁这种讲纪律也讲人道的俱乐部也不会想的太多。如今拜仁高层正在紧锣密鼓的围绕莱万做球迷工作了，当然还有已经谈的差不多的瓜迪奥拉。 还是海因克斯亲自前往撒玛利亚庄园对王艾进行了劝说，才勉强把他留下。上赛季的55个联赛进球、本赛季的88个联赛进球、上赛季的14个欧冠进球、本赛季的19个欧冠进球不仅把王艾个人推向了历史的新高度，也极大的帮助了球队、帮助了海因克斯。 没有王艾这个超级射手在，想要轻易压服多特是不可能的，年轻冲动的克洛普即便是海因克斯也感到了巨大压力。许多比赛，没有王艾胜不了、许多冠军、没有王艾拿不到，也许俱乐部会有别的想法，但下棋人海因克斯对王艾的作用理解的才最深刻：那是一个能够凭借个人能力弥补阵容不足、战术不利的超级棋子，是对主教练最宝贵的球员。 可惜，海因克斯已经心满意足的要告老还乡了，他只是希望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战能有这位注定名留青史的超级巨星的陪伴。 因为老帅的劝说，王艾暂时中止了行程，他倒没想提前回国，而是不想出战，不想面对伤感的离别，其实他还有慕尼黑大学数学系的毕业答辩要在六月初提前进行。 两个赛季断断续续的学习，王艾很勉强的完成了数学系本科的全部课程，毕竟他是文科出身，如果不是米兰大学农学院的两年理科学习，他真的没有勇气来挑战数学系。 贺炜和林龙依然没走，打算再拍一场德国杯决赛，见证本国最出色的球星，也是差不多新中国建国以来在世界上知名度最高的运动员两年德甲生涯的终结之日和新生的开始。只是他们和王艾的家人一样，都感受到了这段时间王艾的消沉，所以很少打扰他，只是偶尔林龙会架起摄像机偷拍王艾在后院发呆的样子。 6月1日，王艾在提前为他举办的毕业答辩上拿到了大学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和他的老师、答辩老师拥抱、道别后，王艾挥手离开了两年来无数次来往的校园。从98年高考至今，不知不觉已经上了15年大学，拿了8本毕业证书，分别是中国人民大学哲学学士、硕士；德国图宾根大学哲学博士、文学学士；拉科鲁尼亚大学西班牙文学学士；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哲学博士；米兰大学农学院农业环境科学学士；慕尼黑大学数学学士。 “我好像一直再过同样的日子，好像一直没从学生时代走出来，是吗？”回到家中，王艾随手把证书交给好奇的许青莲。 “是吧？”许青莲翻开证书，看了看，抬头又看了看：“就是老了很多。” “老了？还很多？”王艾翻眼睛：“我才26！” “诶呀，我还记得你人民大学毕业证书上的照片来着，初中生嘛。”许青莲笑嘻嘻的道。 王艾甩了甩手看向黄欣：“收拾差不多了吧？” “嗯，都装箱了。”黄欣看向许青莲：“你的书，我们的衣服，保卫们的工具后天我们走以后让严哥暂时送到图宾根，等你去向定下来了、房子买好了再送过去。青莲的学习资料带回国，她要用。” “一辆车能装下吗？” “能。”黄欣点头：“面包车很能装。” “猫狗呢？也送到图宾根吗？” “送去吧，折腾回国一趟它们也累够呛。” 王艾点了点头，突然笑了一声：“还不错，德国两年，至少还赚了一只猫。” 大概是感受到了王艾的目光，同样是狸花猫但明显胆小很多的lili在沙发角落翻了个身，小心的看了一眼王艾才重新蜷缩在wiwi身边。 “这趟回国，我要休息几天。”王艾平静的道。 女人们没说话，各自点头。 “我是说，我要特别的休息几天，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个破败一点的房子，不要在bj，最好是辽阳，找个房子，一个人住几天，什么也不干，什么人也不见，什么事也不做……” 王艾说完了这一串，女人们才感觉事态非同寻常，雷奥妮刚刚被wiwi拍了一爪子：“又要闭关？” 王艾连摇头带点头的，也没说明白。 黄欣疑惑的道：“按照日期你回国不是马上就该去和国家队汇合吗？联合会杯没几天了。” 王艾点头：“嗯，但顾不上了，我、我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第三百二十二节 光（二） 许青莲用她那双从来都镇定自若的、明亮的大眼睛望着王艾：“以你的勤奋和规律的生活，尤其是本赛季的状态而言，即便中断几天也不会影响你在联合会杯上的发挥。所以，需要我们做什么？” 王艾舒了口气，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所有，我的所有。” 许青莲闻声会意：“好，回辽阳的老房子吗？” 王艾犹豫了一下：“太豪华了，我想要简单一点的，最好是普通人、我是说社会下层人士居住的那种小的、简陋的房子。” 许青莲想了想：“让康丝帮忙找一个吧？正好她在辽阳。” 王艾又舒了口气，望着许青莲的目光里甚至带着一点笑意和感激：“好。” 许青莲点头，拿起电话走到一旁拨通了康丝的电话，将王艾这个怪异的要求转达了过去。作为老家的辽阳，王艾一家人的办事能力很强，这种要求轻而易举，然而毕竟涉及到王艾这个世界驰名、家乡骄傲的人，王艾明显不想惊动任何人，所以委托康丝去办最好。 她的位置不高不低、活动能力很强、但又不引人注意。 片刻后挂了电话的许青莲走回来坐到王艾对面，伸手搭在王艾放在大腿上的手背上：“说好了，她那边正好有同事的老房子要出租，在一个有点破败的小区里，五楼，十年的房子，70平米。家里电器家具都有，水电也有，但是没有网络和固定电话，电视应该也没有信号。” 王艾第三次舒了口气：“好。” “要我们陪你吗？”许青莲神色平静而认真的望着王艾的眼睛。 “不要，我要一个人，静静的。” 许青莲应了声，顿了顿，轻声道：“让赵哥开车从沈阳送你去吧？” 王艾犹豫了一下，考虑到他自己开车确实不太安全，真的一个人跑回家没人出面很难保密，而且任何人现在都不可能真的放任他不带任何人的跑出去，于是勉为其难的点头。 许青莲冲王艾笑了一下：“那你先休息一会儿吧，下午还去俱乐部训练吗？” “不去。”王艾忽然有些烦躁的站起身：“我去水里泡一会儿。” 片刻后，楼下传来了“噗通”一声，扒着窗户的雷奥妮见王艾扑在水里随便游了几下就漂浮在水面上望着天空半睡半醒，便回过头来：“你怎么不劝劝他？就随他？我记得你平时最爱和他对着干，这次怎么这么顺从？” “具体说不清。”许青莲翘起两根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头：“感觉他有点奇怪，是一种饱胀和饥渴兼具的状态，很矛盾。但起码有一点……平时我和他对着干的时候都是他能容得下的状态，现在……” 见许青莲摇头，雷奥妮也坐下来：“真的是在爆炸边缘？” “嗯。”许青莲点头：“我感觉，他真的要忍不住了，就像吹到透亮的气球，稍微刺一下就会嘭一声，我不想他爆炸，更不想他炸到我。” 黄欣听到这若有所悟：“还是你聪明。” 许青莲笑了一声，摇头：“我不是聪明，我是没原则。既然他自己想到了办法，那就试试好了，要是不行就换一个办法，他总会找到办法的，也许找着找着就好了。我是没什么要坚持的，联合会杯还是东亚杯或者全运会，我根本不在乎。” 说到这，许青莲看向黄欣：“关于足球，他的足球，你真的在乎吗？黄欣？” “怎么……”黄欣说了一句突然顿住，想了想笑道：“也是，因为他在乎我才在乎，要不然我也有很多选择，现在的生活足够好了，甚至他的足球生涯也足够一辈子回味了。踢不踢的，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 “就是呀。”许青莲笑道：“所以他想怎么样就随他去好了，他的思想层次太高，除非他耐心的给我们解释，否则我们没法准确理解他现在的情况，既然他想到了办法就去做好了，以后再问他。” “那我们怎么办？直接回bj？”雷奥妮问道。 “你不打算留在欧洲继续他的转会谈判吗？”许青莲问道。 “不着急，图宾根那边有团队负责，我只需要遥控就行，再说我也得回家看看儿子。”雷奥妮自嘲道：“怎么说也是我的儿子，放养归放养，但总是牵挂了些。” 许青莲笑了一声：“那你就和黄欣一起回bj吧，她比你更想孩子。对了，黄欣，你跟爹妈解释一下。我去辽阳等着他，偷偷的去，跟在他后边去，看他三天后是什么情况，正好我也想康丝了，去基地也看看。说起来一年多了，总会梦到工厂、机器。” 黄欣笑了声接受了许青莲的安排，雷奥妮问道：“他的电话的事儿呢？国家队的事儿呢？” 许青莲想了一下：“黑手机交给我，国家队请假的事儿我来负责和高指导沟通。红手机给你，正好你负责他的商务事物，你还和黄欣在一起，好商量。白手机给李俊带着，他经验不错，一般事情很娴熟了。” 黄欣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遗漏了，才忽然感慨一声：“为什么他总会遇到心理问题？” “学哲学的嘛，总想一些不是人的事儿。”许青莲也轻松起来调侃道：“你看狮子，这一年疯疯癫癫的。” 躺枪的雷奥妮嗷呜一声扑在许青莲身上对着她的脸咬了一口，许青莲冲黄欣摊了摊手：“看，我觉得他们是形而上的东西想的太多，太无趣，所以要通过行为上的出界反过来牵引思维，就像肢体多运动可以健脑一样。” 许青莲忽然捉住了已经伸向她腰带的雷奥妮的手，随便白了她一眼：“说是心理问题，我认为更像是精神问题。一般人的生活平平淡淡，没有太多的精神冲击，即便是有，也总有身边人可以参考。可博士的生活太刺激了，他经历过的事情也没什么人可以参考，所以都在他心里，就像超巨战争，现实中赢了不是结束，他的心还没消化完。” 黄欣听完后悠然神往：“怪不得他总要闭关呢，也好，消沉几天换个精神勃发。” 第三百二十三节 光（三） “对了，用跟上级汇报一下吗？”黄欣下意识问道。 许青莲此时已经被雷奥妮按在沙发上了，正在被上下其手中、正在嘘嘘气喘中，闻声勉强抬头笑道：“严竹赵丹他们俩在呢。” 黄欣哦了一声，也不看狮子老虎的缠斗：“说起来，博士的待遇真的很高，这么多年！” 许青莲几次张嘴要说话，都被雷奥妮用嘴捂住，终于忍无可忍一个翻身把雷奥妮压在身下，狠狠捏了她一下才有空：“如果从投资角度……呀……” “如果从投资角度，先后派两个专职警卫员来，换来的是全球最大运动的最大牌球星的诞生。”黄欣自顾自的往下说：“说起来一年捐给希望工程的三个多亿就让国家不亏本了，当然不能仅仅算经济利益，否则有太多纳税大户，还得考虑政治问题。” 唔唔连声的狮子老虎终于有一个抽空说了一句孔子学院，马上就被唔唔声打断，黄欣继续自顾自：“论对中国国家形象的贡献，全德国的孔子学院也不如博士一个人大，在大众层面哪怕国家电视台、国家通讯社的影响也没有博士大。只不过博士是一时的，它们是近乎永久的。但考虑到哪怕是一时的，波动足够大的情况下。说起来，如果博士真的有军籍，现在没到将军也只是年龄，喂你们两个，将军诶！” 沙发上的狮子老虎已经是衣衫半解、春光乍泄，黄欣摇头道：“同样是猫科动物怎么差别这么大？wiwi和lili一年才发一次情，你们倒好，天天的。” 伸手挡住了许青莲的进攻，雷奥妮扭头道：“将军，真的够吗？要不让他参军吧？我想睡将军！” 黄欣翻白眼：“就我们这胡天胡地的，还是别给解放军抹黑了，老老实实当个道德败坏的普通人算了。” 雷奥妮闻声激动的道：“我道德败坏？你呢？” 黄欣坦然点头：“我也是败类，所以，青莲按住她！” 等王艾在楼下泡够了打算上楼来商量点别的事儿的时候，见三个女人正玩儿的开心……她们见王艾来了都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们男人正闹心，而她们自己却在这没心没肺的。 王艾很大度的一摆手：“不能让我的困扰也变成你们的困扰，如果你们帮得上那没的说，你们帮不上不能因为我影响了你们过日子。” 说完了，王艾也不走就坐在沙发对面打算看戏，结果三个女人都玩不下去了。这种事儿特别讲气氛、讲心情……于是女人们把王艾一个人晾在三楼，自己跑到楼下游泳去了。 好在到傍晚时，女人们联手下厨给王艾收拾了一桌他爱吃的，饭后雷奥妮带着手机、手包跟着王艾一起前往俱乐部，然后乘车到机场飞往德国杯的决赛地——柏林。 俱乐部特意给王艾开了三间套房，这是往常很少有的客场比赛待遇，尤其是王艾已经要走了，明天还大概率不会上场的情况下，连王艾都有些意外。 “你们算是友好分手，谁也不怪，所以留一份情谊。”雷奥妮站在套房里望着窗外星光点点的柏林市区回过头来：“说起来，我这一年也是迷茫当中，在骤然升起的人生道路中陷入了无措中。”谷墡 “是吗？”坐在椅子上的王艾从窗外收回视线：“你还好吗？” “我很好。”雷奥妮笑了笑：“越来越好，我感觉浪荡一年，快走出来了。” “恭喜你。”王艾把茶杯举了举。 “为什么不问我的经验？是嫌我的时间太长了吗？也是，我要一年时间才能看到方向，你等不及。” “也对，也不对。”王艾摇头：“时间确实长，但也不至于没有可取之处。问题是，如果你认为有用你一定会告诉我，你没主动说就证明要么你对你的方法没看太懂，要么没多少帮助我的信心。所以，我还是不问了，正好我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 雷奥妮叹口气，双手按在窗台上，翘起了一条腿，忽然道：“想古巴了。” 王艾的目光中光芒一闪，雷奥妮背对着王艾：“忽然想了，现在才留意到古巴人，不管是高是低、不管是什么种族，目光中的那种纯净，就像那块沙滩、蓝天、椰树、海风。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凝视他们，就会让内心平静下来。也许，这是我，当然还有你要追求的，可以洗涤的。” 王艾深呼吸了几次，没说话。 雷奥妮推开窗，在夜风中轻轻摇摆身子：“我走过了很多国家，我知道那种纯净代表着什么，曾经我以为在中国我能找到，可惜我只找到了你，还有很少的人。没想到最终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我找到了。在资本主义里沉浸的太久、陷的太深的你，是不是也在内心深处渴求那种纯净？对身遭的一切有本能的厌烦，所以，越高深，越想逃离？” “中国的现实，也是理想主义者的墓地。”王艾说了一番看似不相干的话，且不管雷奥妮是否听懂继续往下自顾自：“也许我们可以用各种东西来自我安慰，然而，不是就是不是，哪怕即将开启的新时代会扳回来很多，但，不是就是不是。我已经讨厌了时时刻刻、事事处处的算计、斗争，我希望能投入到一项足够伟大的事业中心无旁骛的奋斗。我现在说是为了国家、民族，可是在国家和民族之上，还有人类。” “他们才是伟大的人，我不过是一个在肮脏的泥水中打滚的大个的野猪。” 雷奥妮望着王艾笑了一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怪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怪你什么呢？”王艾苦笑一声摸着雷奥妮的发丝：“理想的火炬熄灭哪里是你的问题？现实的冷漠是一种客观规律，我不舒服也要接受不是吗？只不过……” “只不过，理想的火炬依然诱人是吗？” “是啊。”王艾点头：“像我，好吃的都吃过了，好玩的都玩过了，终于铅华落尽，那个东西才是对我致命的诱惑。” 雷奥妮把头埋在王艾的小腹上，环抱着王艾的腰：“找个机会去他故居看看吧，也许在那你能找到你要的东西。” 第三百二十四节 光（四） 王艾明显意动，但过了会儿又摇了摇头：“太难了。” “怎么？”雷奥妮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来。 “我是说我想去很难，按理说我就是一个老百姓去了排队就是了。但……那个地方引起喧闹、吵闹都不像话，我没法阻止、我没法让所有人都不跑来找我签名、合影，太不像话了。” “你提前和对方打个招呼？” “我是老百姓啊，我凭什么让人给我特意安排呢？人家是什么想法？人家看得起一个球星吗？”王艾苦恼的道：“再说，真要那么办，不论高了还是低了都不合适。高了我害怕，低了我也害怕，总之也失去了本意。你、我都是去寻找动力源的，这些啰嗦的东西加里边，很难说会不会变成了一个流程、一个形式，那我图什么呢？” “是啊……”雷奥妮的目光也一阵茫然：“公众人物有时候就是这么麻烦。不过，你可以让赵丹试试，让他跟上级汇报一声，看看什么时候有组织上的参观团了，你混进去，这样就没这些麻烦了。” 王艾刚想点头，又颓然：“行吧，让他试试，但我感觉没那么容易，关键是我总在欧洲不见得能赶得上，我又不能让上级专门为我凑一个团，太夸张了。对了你一定要在明天提醒我，我跟赵丹说的时候千万让他跟上级转达我的意思，不要专门、不要特殊，有我就跟着，没了就算了，反正我退役后大把时间。” “嗯。”雷奥妮站起身来走向浴室：“你洗澡吗？今天应该早点睡，万一明天要你上场呢？” 王艾起身，一边走一边脱掉外衣：“好吧，冲一冲就睡。” 第二天上午，贺炜和林龙摄制小组在王艾的帮助下获得了近距离拍摄拜仁慕尼黑走向辉煌的三冠王之前的最后一场队内训练，王艾穿着替补的衣服和戈麦斯搭档比赛，大家气氛轻松，对晚上的比赛信心很足。 毕竟对手是斯图加特，是近年来多次击败的对手。中午回到酒店，王艾从贺炜那听说了郜林将在晚上的比赛中出战也只是点了点头，郜林本来就是斯图加特的主力中锋，这几个赛季都能打进十多个联赛进球，表现和皮萨罗是一个等级的：不高不低、不上不下、德甲主流中锋水平。 由于这些年在德甲的中国人不少，所以媒体炒作“中国德比”的心思也淡了，德国媒体、中国媒体都是，日渐变得正常化了。这也是令王艾非常欣慰的一面：炒作中国德比就意味着中国球员还被视为稀罕物，现在平平常常的才好。这证明中国足球的高端人才的水平打赏了国际主流水平，这也代表这些星星点点的中国球星将潜滋暗长的消除和挤压德国乃至欧洲社会对中国的排斥，强化和巩固中国在欧洲的民意基础。谷篨 存在就是胜利！ 在这方面，恐怕中国足球是这十多年在国家形象推广方面的最大贡献者。 除了给王艾说了一个小道消息，贺炜还把段暄代表央视五套制作的专题节目大纲给王艾过目，虽然理论上不用他过目，但出于双方友好关系，也出于对王艾个人形象管理的配合，还是让王艾看了。 雷奥妮和王艾一起参谋的，在得到王艾很可能不出战德国杯决赛的消息后，方案做了紧急调整，但大方向没变，都是以回顾和盘点王艾两年德甲生涯的辉煌履历为卖点，进而延伸到多年前王艾到图宾根创业的日子。在得到王艾支持的情况下，体育频道从拜仁俱乐部拿到了许多高清视频资料，从李俊处得到了许多王艾生活训练的高清视频资料，一下就让这档节目的底子雄厚无比。 段暄的野心也燃烧了起来，他本来就是一个在体育频道的诸多主持人里最善于制作专题片的家伙，或者说是一个笑嘻嘻的导演脑，会搞事的家伙。文案、配乐、节奏，特别秀。 专题片的名字叫《光》，现在还在凑各种资料、剪各种片段往一起攒，但据说已经报名参加了“五个一工程”。片子预定一个小时，分为四个段落，第一段的名字叫“世界足球先生”，从马特乌斯说起，说到了德甲跨越20年的世界足球先生之约；第二个段落叫“喜马拉雅”，选择大量王艾的精彩进球做内容，重点讲述两个赛季以来先后两次大幅提高德甲单赛季个人进球记录，助推拜仁联赛冠军卫冕、欧冠冠军卫冕的伟业；第三个段落叫“图宾根日记”，选用了较多的珍贵的图宾根青年早期比赛视频，记录了王艾、厄齐尔、默特萨克、雷奥妮、金博斯先生、斯图卡、朵拉大炮等人的奋斗岁月以及后期的中国球员“学前班”现象；第四个段落叫“大脚印”，重新回到现实，重点选用本赛季欧冠决赛和德国杯决赛视频片段，综合评述王艾两年德甲生涯对德甲的改变和光辉的成就、历史，并对未来进行展望。 “如果不是你的88球太耸人听闻，本来是不需要，也想不起来拍摄这样的纪录片的。”贺炜替段暄解释：“其实你的成就早该拍了，但我们太熟了，有的时候太熟的人哪怕成就再高也不如外人感受深刻，感受到那种震撼。这次终于不一样了。” 王艾闻声只是挠了挠耳朵：“每场比赛你们不都播了吗？” “不仅我们播了。”贺炜笑道：“国内纸媒也都是场场跟踪报道的，网站上你的论坛、博客、微博也都有大量记录。但是，平时的一场一场叠加，尽管震撼，但时间长了就有点麻木，一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人们反思的时候。我们评估这个夏天球迷的情绪估计会到一个高潮，我们作为国家电视台也是你最亲密的合作伙伴，有义务、有责任、有必要去制作一个你的两年盘点，来告诉广大球迷你是怎么实现这份伟大业绩的。” “伟大吗？”王艾摇摇头，指着剧本：“这方面你们是专业的，但还是不要太高，我一个球星……不要崇拜，平平实实的告诉大家就行了，不要高。伟大什么的，不要。” 第三百二十五节 光（五） “可是，伟大不是我们给你的定义，是几乎全世界体育媒体给你的定义。40年前盖德穆勒的40个球，一直被叫伟大了这么多年，难道你翻倍还多的不能叫伟大吗？”贺炜有点激动：“不要太谦虚啊，王队长！” 王艾闻声点头，情绪平静的道：“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的意思是作为记者，也是起码这个专题片么，算是艺术工作者，你们有能力把握片子最终的宣传效果。是不是伟大，让老百姓去说，让时间去说，我不要说，你们也不要说，就告诉大家我这两年做了什么就可以了。” 见贺炜依然皱眉，旁听的雷奥妮替王艾解释：“树大招风，你可以这么来理解。” 不料这么一说贺炜更不理解了：“树大招风？你是超级巨星啊，怕招风你踢什么球、当什么球星啊？你接受什么采访啊？半年前你发文谈你自己的训练心得，结果被大家批评，你不服气不还是轰动一时的报名全运会了吗？现在怎么了？” 王艾想了想：“两种，同样的事情，一种是极尽升华，引得人们热血沸腾、纷纷喝彩、激动不已。一种就事论事、平平淡淡，却可以让人们在未来重新发现、重新传播。你说哪一种好？这是一个短期利益和长期利益的问题，你从这个角度理解。” 贺炜这下听懂了，勉强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联系国内。” “老贺！”王艾叫住贺炜：“相信我，最伟大的宣传是讲真话，最伟大的艺术是讲真事。让我们去掉所有的商业赛事所赋予的光环，就最本质的东西展开，摆出来。如今是一个人人都能做视频的时代，你留白了，自然会有别人去填补。只要骨架足够硬，我相信我的事迹足够硬，那么就会引来源源不断的二次创作。这部作品的生命力就会在未来不断延长，不断升华。” 贺炜重新坐下来：“你是这么考虑的啊？” “是啊。”王艾闭上眼：“片子是，我也是。” “我明白了，谢谢。”贺炜拍了拍王艾的肩膀。 王艾睁开眼苦笑一声：“谢什么，我也是为自己，我已经站在风口浪尖太多年了，眼下又是这么一大步的跨越，国家和人民能给我的都给我了，如果你们再给我极尽升华，会给外界传递出一个不好的信号，就是我试图管国家要什么不该我得到的东西。” 贺炜目光专注的望着王艾，王艾笑了声摆摆手：“我们国家是讲道理的，不会因为你们没把握好尺度怪我什么，甚至也不会怪你们。但我说的也不是主观能动性的东西，而是客观的东西，规律性的东西，你明白吗？” “树大……”贺炜摇头：“不明白。” “就好比……”王艾敲了敲太阳穴：“好比一个月收入一千的普通人忽然中了双色球大奖，我们应该听说过很多，尤其是国外的中大奖但几年、十几年后破产的案例。这说明有些客观规律不是人的主观能动性能把握住的，现在对我来说就是这样。我跟你说过，没有梅西的逼迫，没有梅西这个球王级别球星的拼命逼迫，我绝不会踢进88个，这样的成就哪怕对我，也是一个尖锐的波峰，我很担心我把握不住。所以就像中大奖但能把握住的那种做法，让生活和过去保持一个平滑的上升曲线，去压抑这个尖锐的波峰，日常消费不变太多，把意外之财储蓄起来，慢慢的接受这一切、慢慢的享受这一切。” 听完了王艾长长的话，再看看他身边雷奥妮钦佩和认同的神色，贺炜回头瞅了一眼林龙：“你同学，思想都这个深度了吗？” 林龙笑着耸耸肩：“他从小就是状元，还上了15年大学，两个博士，而且竟然还从文科跳到理科，这都是发生在他在足坛成名的同时，所以……” “什么？”贺炜追问。 “我早就服了好不好？他有什么样的深度我都不奇怪，反正我追不上。” 贺炜笑着摇摇头回头认真的看着王艾：“好吧，我听懂了，是……麻烦你再跟我说一遍，我得听明白了才能跟家里解释你的意图。家里现在群情激昂的，我唱反调就跟你跟我唱反调一样，必须条理分明才行，要不然就像你管不了我一样，我也管不了家里。” “ok！”王艾无奈的坐直了打算简要的重说一遍，不料雷奥妮捅了捅他，然后一指林龙：“他的摄像机一直转着的，他就是个偷窥狂。” “诶，是呀？”王艾看向林龙：“你把刚才我说的那段发给家里不就完了吗？” “我还要接着拍呢？”林龙不打算停下工作。 王艾眨眨眼睛，忽然站起身：“雷奥妮，我们去午睡！” 见王艾和雷奥妮果断走了，贺炜看向林龙：“想啥啊，抠带子吧？” 下午，王艾参加了赛前准备会，即将离开的海因克斯也是最后一次主持了，由于这两个赛季的辉煌成就所以所有人，包括他的助手和队员们以及列席的俱乐部官员们都很服从，对他的安排和要求全都打了保证。 然后，队员们各自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休息玩耍，赛前重要的心理放松通常是由队员们自行完成，只要不违规选择什么样的方式都行，听音乐、打游戏、看电视、睡觉甚至游泳，都可以。只有极个别的出了问题的寻求帮助的才会在俱乐部的指导下完成，比如类似王艾这种情况。 尽管知道自己大概率不会上、尽管正郁闷消沉，但出于一个职业球员的基本道德王艾还是尽量做了周全的准备，这个柏林酒店的下午王艾在游泳池玩了半小时，又跑去罗本的房间和里贝里等几个人打牌、聊天。法国人特别爱说话，尤其爱说笑话，这让王艾最后的拜仁时光、最后的拜仁的一下午过的还算愉快。 吃过晚餐，这也是王艾在拜仁的最后一顿晚餐，重新回到房间一直停留到六点，全队才从酒店出发前往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信心百倍的准备用一场胜利来书写自己的1213赛季。 第三百一十六节 光（六） 首发中锋曼祖基奇、首发前腰克罗斯、首发右边锋罗本、首发左边锋里贝里……海因克斯也是不爱换首发阵容的，何况又是最后一战，他把他手里稳妥的、下赛季还要留在拜仁主力阵容里的球员派遣了出来，而没有如许多媒体期望的那样将王艾、戈麦斯派出打这最后一战。 赛前贺炜问王艾的想法，王艾简单的说了一句：“约瑟夫三度执掌拜仁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王艾和雷奥妮沟通的时候则多说了一句：“因为我的存在，拜仁中锋休整的更好，状态更好，所以海因克斯可以兼顾俱乐部下赛季的利益。当然，还是因为我的存在，万一战局不利我还可以披挂出战，这也是他致力于留下我的原因。” 晚上7点半，双方走进球场热身，随后回到更衣室略等待片刻。7点55分，金灿灿的镶嵌着宝石的、颇具贵族风的德国杯奖杯被送到了球场边缘等待胜利者捧起它。从更衣室出来时，站在队尾的王艾特意让身后的戈麦斯帮忙看看自己背后的球衣尤其是号码哪部分是否规整。这份颇具仪式感的要求引来了戈麦斯的伤感，他也让王艾帮他看看。 20号和33号，两个伟大的中锋、两个伟大的号码。当他们并肩出现在球场中并一转身就走向替补席时，球场中并未发生什么，拜仁球迷们只是用余光留意着他们俩的身影。 八点整，比赛开始，双方的攻防节奏很快，但局势的天平还是渐渐的、不可置疑的向拜仁方向倾斜，就像今年的欧冠决赛的一幕，双方太熟悉了、以至于都没什么奇兵可派，能打过的总能打过，打不过的总也打不过。 当上半场第11分钟曼祖基奇打入一个漂亮的中距离劲射把比分领先时，当比赛第19分钟穆勒捡漏把比分扩大到2:0时，坐在沙奇里和戈麦斯中间的王艾都会和队友一起站起身鼓掌叫好。尤其是第二个进球彻底打消了心中的危机感、让自己无需为这场比赛出力后，王艾对比赛就不怎么关注了，反而不断和戈麦斯说笑。 此时此刻，围绕着这块草皮的摄像机，自然大半是追逐着滚动的足球，但也有四分之一左右不断扫过拜仁的替补席，其中王艾个人又占了四分之三的比例，戈麦斯占了八分之一，海因克斯占了八分之一，其余人等没资格占镜头的c位。 王艾能感觉到自己被重点对待，对面向全世界直播的德国电视台信号中，两个进球发生后甚至比赛暂停时，自己的脸多次出现。此时他如果暴露自己现在内心的状态会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他才专心致志的和戈麦斯说笑。 戈麦斯习惯了双臂压在大腿上，用手撑着下巴，而王艾习惯了坐直了抱肩膀，于是镜头里经常都是戈麦斯面对球场说了句什么，王艾要么扭头看着他笑的缠斗，要么倾身过去听他说什么，或者自己说什么，总之，气氛并不像许多人以为的那么伤感，当然也没有恶意猜测的那么不负责。 看台高处，透过摄像机的镜头放大，贺炜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王艾的表情，为了让这场“王艾不出战的告别赛”有内容可说，今天他的直播中特意邀请了王艾的“经理人”、“工作伙伴”、“图宾根青年联合创立者”雷奥妮出镜，在赛前、中场休息和赛后背对球场面对镜头接受一些提问。 而此时，段暄在bj解说，贺炜就在看台高处一边看球一边聊天：“博士这算不算强颜欢笑？” “不算吧？”雷奥妮从保卫手中接过两瓶果汁拧开一瓶递给有点懵了的贺炜：“看我干什么？哦，中国有的女孩是不是总喜欢让男人拧瓶盖？有病！我又不是拧不动。” “博士是什么情况我也说不太清，但大致上应该是这个赛季太焦灼、太累了。”雷奥妮回头看了一眼林龙，见他也在喝才回过头来道：“你不要觉得博士矫情，不是，我们平时的生活都是在现有科学条件下的极致了，就是包括人体科学、运动科学这些、现有的结论下的极致，还包括不少东方养生学的就是在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领域用这些东西。我和他都是哲学的，我们都善于把握大方向，足球是他现在的工作重点，所以我们在这方面都已经用尽全力了。” 贺炜喝着果汁，默默的思考。 “所以，平时的生活，我们的休息、调整都是很充分的，我甚至敢说是现役所有球员里最充分的哪一档的。”雷奥妮放下瓶子往下方瞅了一眼才接着道：“所以才有现在的成就。” “超出规格的成就，必然有超出规格的付出、成本、代价以及问题？” 雷奥妮赞许的看了一眼贺炜：“就是这个意思，他现在的问题通常的手段解决不了、通常的人也理解不了。也许简单粗暴的强行干预能证明他真的是矫情，但我、我们家不敢冒这个风险。既然他创造了当下，我们就该信任他。” “也许贺炜想问的是不是对最后一场拜仁比赛伤感。”林龙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话。 雷奥妮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贺炜：“是吗？” 贺炜笑了一下：“这方面我也挺关心，你觉得是吗？” “这就开始采访了？”雷奥妮笑道。 “采访前的沟通环节，以便于正式采访时能更顺利。”贺炜解释了一句：“我知道了你的想法，你知道了我的设计，内容才能更融洽。” “伤感肯定有，你们知道的，博士其实是个挺……应该说挺复杂的人吧。”雷奥妮说到这也有些感触：“他对朋友掏心掏肺，甚至不顾一些社交规则，他看得起的人经常交浅言深的犯忌讳。但是他对对手，对敌人也是毫不留情，一丝一毫的不留情。总之，他是个爱憎分明、立场鲜明的人。所以对拜仁他肯定是留恋的，但该离开也不会犹豫。这件事儿断断续续的在家里已经研究大半年了，我说的是要走的事儿，所以早就过去了，即便有些感触也不会动摇什么。” 第三百一十七节 光（七） “那么作为王队长的工作伙伴，你对他这两年的德甲生涯有什么评价呢？” “这也是采访前的沟通？” “当然。”贺炜说了一句见雷奥妮不信，只好道：“也有可能把这段剪进片子里，或者作为以后什么时候的素材，毕竟这两个赛季……我现在就感觉到它近乎永恒了。” 雷奥妮大惊小怪：“那我是不是应该重新化妆？几十年后再看今天也许我会为今天缺乏准备而痛苦？” “几十年后，应该只有温暖的回味吧？”贺炜也笑道：“我坚信原始的、生态的才是最好的，这是王队长告诉我的，今天上午告诉我的。” “好吧。”雷奥妮放弃了搞怪：“这两个赛季，我大致同意外界的看法，确实很美妙，很辉煌，除了国家赛事之外在职业赛场的表现……天下第一这个词行吗？” “在足球领域内，确实是，金靴、冠军本来就是第一，他的金炮车、超巨战争更是如此。” “从工作的角度来看，他的业绩超规格、报表很漂亮。但是我并不赞许这样的工作方法，在我看来最好的工作是持久的发力，而不是兴之所至，那会导致链条和环境的不稳定。”雷奥妮平静的道：“作为一个管理者我并不赞同他和梅西争的死去活来，因为再怎么争，市场就那么大，他能接的早已经到了极限，剩下的都是不适合的。他再怎么变，也都是中国和亚洲最知名的球星、运动员，他已经第一了，现实中不存在第零，他已经没有上升空间了。” 贺炜不反驳、不赞同：“那你劝过他吗？” “没有，我劝不了。”雷奥妮摇头：“任何人也劝不了，除非组织给他下命令。争强好胜是这一行的基本素养，挑战是这一行人无法回避的命运。所以他的工作外边评价非常高，但我这里评价一般。我很担心他下赛季的表现，在没有超巨战争的刺激下，日常的联赛也许会变得平平无奇、打不起精神来。” “既然你想到这些了，有什么方法吗？” “他自己想了一个，这个赛季他经历过好几次坚持不下去的情况。” “坚持不下去？”贺炜惊讶的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他怎么可能让你，包括所有外人知道？他是明星，必须永远昂扬的明星。”雷奥妮讥讽道：“商业体育就是这样没人性的，当一个人拼尽一切、身心疲惫到极点，提起射手榜、提起比赛就皱眉头，就想放下一切甚至去流浪的时候……没有人放纵他、允许他，都在把他死死的圈在这里让他一动不能动，让他去做我们大家的囚犯。说起来，连我们这些人都没有站在他一边，不断的跟他说他现在的一切多么重要，对他自己、对我们、对团队、对大家、甚至对国家、对民族……” 说到这，雷奥妮摇了摇头：“如果我们顺从他那些想法，等他缓过来了他一定会责怪我们。出名了这么多年，他现在擅长做强、不擅长甚至不会做弱了。” “会爬山不会下山？”贺炜皱着眉想了下才跟上雷奥妮的思路。 “嗯，总之在那么几次困境中，他自己腾挪出了一个信息隔离的办法，就是俗称的闭关，现在来看还不错，总算渡过了这个煎熬的赛季。” “刚才听你说似乎对他下赛季的表现不看好？但你似乎又认为他的方法有效？” “基本上，我认为他下赛季不可能重复本赛季。除了对新球队的适应、新球队的实力等外在因素之外，他内在的哪怕用各种方法，在我看来也顶多能维持。” “维持在一个什么标准线呢？上赛季、上上赛季还是？” “我估计88个这种是绝不可能重新出现了，但场均2球，我觉得是可以的。一来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技术也没有任何问题，二来他能闭关的前提是他本质上喜欢足球这项运动，而前锋喜欢的结果就是进球，所以一场两三个进球应该是可以保证的。” “如果下赛季梅西或者c罗继续发动战争，会怎么样呢？” 雷奥妮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摇头道：“我不喜欢这个假设，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种假设的可能性，一旦出现那种情况，恐怕博士还是会绷紧了去迎战，只是胜负难料。我们很幸运的是过去这一年他虽然在巨大的身心负荷之下，却没有什么伤病，这让他有足够的选择权和调整空间。我想，有个数据你们可能没注意，就是他一个赛季里的联赛出场次数。” 说到这，雷奥妮望着贺炜和林龙很严肃的道：“从03年他加入拉科正式从事职业足球以来至今10个赛季，过去这个赛季他的联赛出场次数是最高的，28场比上赛季多了5场，比上上赛季就是在国米一个赛季38场比赛的情况下，还多了1场，比0910赛季也多了5场。这不是简单的多几场比赛的事情，而是涉及到整个赛季的工作节奏调节，毕竟每一场都差不多是最高水平的赛事都需要他全力以赴，说是战斗一点错也没有，确实需要像战斗一样全力付出、周密安排、多日准备才行。” “这倒是个我们没注意的地方，这说明王队长还是被逼的比以往都付出了更多是吗？” “嗯，更早一点说，0809赛季他在国米只踢了22场联赛，0607，切尔西踢了20场，0506，18场，0405，拉科，13场。0304，14场。”雷奥妮如数家珍：“只有0708特殊，前半段他为了完成承诺在切尔西拼命进球，踢了17场比赛，下半段到国米为了尽快适应新球队所以才踢了13场，但这个赛季是特殊情况。” “那个赛季进了多少？两个金靴我记得，这个谁也忘不了，但多少球？” “英超35个、意甲24个。” “这么说……”贺炜吃惊的道：“早在4年前他就做到了一个赛季进59个球？比上赛季还高？” 第三百二十八节 光（八） “偶然，也是被逼的，第二年马上就降下来了。” “多少？” “40，断崖式下降。” 贺炜点点头：“意甲记录。” 雷奥妮嘿嘿笑了声：“总之，下赛季正常情况下他不可能比本赛季更好，我希望你们体育频道能……不要直接说，但做好铺垫，让球迷到时候能‘主动’的理解到。” “暗示，我们懂。” “ok，以上就是我从工作角度对这两年的分析，整体上我们的态度是无可奈何，但不支持。” “那么从你私人角度，你认为下赛季还会开战吗？” 雷奥妮摇头：“我相信有同样看法的不只是我，起码我还赢了，而他们输了，所以他们团队的厌战情况只能比我们团队更严重。但问题是有些时候控制不了，我们控制不了，他们也同样控制不了。一方面有些规则是掌握在别人手上的，当别人要他们打的时候，他们很难拒绝，如果他们拒绝了就会有别人顶替上来。或者也可以这么说，超巨这个位置就是这样，就是用来打仗的。另一方面，当联赛开始，竞争开始的时候，就像一旦战争开始了就没人能精准控制战争进程一样，太容易升级了，尤其是有关方面故意挑逗他们的敏感点的时候。还有，从机制上说，是只要他们俩还在西甲、还分属国家德比的双方，导火索就永远在燃烧，烧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我祈祷和平，但如果战争来临，我们也只能迎难而上，走哪算哪。”雷奥妮的绿色眼珠发出了一种叫做自信和豪迈的光芒：“反正我们可以确信一点，那就是博士的基本身体素质和生活内容，只比他们两个更好，这意味着同样的战争压力之下，我们会坚持的更久。” 就在两人的沟通中，场中的比赛渐渐走向尾声，全程被拜仁控制的赛事尽管在比分上一度打成了3:3，但最后拜仁还是在下半场最后半小时连进两球，将5:3保持到了终场。 雷奥妮躲到镜头外，准备画个大红唇出现在中国后半夜3点半的电视镜头中。 场中的王艾在比赛结束的一刹那站起身来和身边的队友们拥抱，偶尔回头和看台上的球迷挥手打招呼，然后乐呵呵的参加了德国杯1213赛季的夺冠仪式。 细算下来，这是王艾两个赛季以来帮拜仁夺得的第八座冠军奖杯，其中他亲自参战的有六个，而在这两座奖杯里，他都是第一射手，说他居功至伟、六冠王的绝对主力不会有什么疑问。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王艾个人的第三个德国杯冠军，而前两个是至今令人难忘的、发生在德国杯历史上的奇迹：那是0001赛季，万众一心的业余球队图宾根青年杀进决赛，击败了三心二意的对手；那是0102赛季初露峥嵘的图宾根青年再次进决赛，并击败了沙尔克04，实现了半职业球队的德国杯卫冕的伟业。 时隔11年，当王艾亲手从拉姆手中接过奖杯举起的时候，在奖杯底座上又看到了图宾根青年的名字。 庆功宴到中途，王艾和拉姆悄悄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该走了，三冠王、三个冠军里的头号射手，王艾已经对得起拜仁慕尼黑的所有人了。尽管心中仍然恋恋不舍，尽管对撒玛利亚庄园的时光现在就开始了怀念，但走吧，快点逃离这一切。 连夜王艾带着家人、助理、保卫们前往柏林机场。本来说好了坐航班的，但此前王艾和家人交代了他要跳过bj到辽阳的决定，王斌艾小青虽然没劝说，但默默的把德国美人号派了过来。 儿子的心态他们当父母的今天也无法完全理解了，但起码知道，一定和疲劳有关。那么就让都快成为公务机的私人飞机跑一趟“私活”吧，让儿子尽量乘坐的舒适一些。 21个乘客和行李，对于一架中型私人飞机算是很轻松的工作，从柏林起起飞不久后穿越波兰边境、乌克兰边境、俄罗斯边境、蒙古边境、中国边境，最后降落在辽阳县机场……这个机场还是因为北方轻工集团总部在辽阳，再加上辽宁省中部缺乏机场的原因才在09年上马的。 “你们别担心，这就回去吧。”下飞机之前，王艾回头冲机舱里的家人们挥了挥手，笑了笑，随后空着两只手、什么也没带的走下飞机。 夏天的家乡，连空气的味道都那么熟悉。驻跸山上郁郁葱葱，默默俯瞰着蜿蜒的辽鞍路和路上归来的旅人，赵丹开着北方轻工的面包车时不时的通过后视镜打量着在后排无声无息的超巨，李俊坐在副驾驶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车子到站前，李俊挥手下车，他打算坐着慢悠悠的六路汽车回老家，反正也没几个认识他。 “想吃牛肉面了。”王艾望着六路车总站旁边的“加州牛肉面”喃喃道。 张光从后视镜里和赵丹对了一下眼神儿，二话没说、当然也没请示王艾直接下车了，麻利的让王艾拦都没说出口，而现在的他也懒得拦了。 片刻后，张光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上了车，上边不仅有大碗的牛肉面，还有几道小菜，王艾笑了笑接过筷子：“只有我的份儿吗？” “刚才我和小赵在飞机上吃过了。” “我好像也吃过了。” “你的饭量大，这份面一般人够了，对你连个夜宵都算不上。” “那行，我可吃了啊。”王艾打开筷子：“记得当年上学的时候，我那些同学总惦记这里，其实我家当时的生活条件就很好了，每顿饭都比在这花费高。但就是没有人家做的好吃，诶，怎么开车了？” 赵丹笑了声：“放心，我开的稳。” “那，碗得还人家呀？” “没事儿，碗我买下来了。”张光笑呵呵的道。 “吃顿饭，还得把人碗都买走？”王艾震惊。 “没事儿，我有钱！” “有钱……”王艾忽然忍俊不禁。 “是吧？”张光看着王艾：“你个一天赚一千万的超级富豪在这惦记12块的牛肉面，我个月薪上万的反而要奢侈一回，请你吃饭可太难了。这好几年了，你可是天天请我吃饭的。” 第三百二十九节 光（九） 所有到王艾身边工作的保卫，头半年准胖，因为王艾吃的太好了，而且还不像别的明星那样自己吃着一千五一斤的葡萄，给助理买杯奶茶都舍不得，王艾是和大家同吃同住同劳动的。 换言之，保卫们这些普通人到了王艾这个明星身边，饮食上是不分彼此的。 这也是在王艾身边工作的隐形福利，是来到之后才知道而此前完全不知道的。此前光知道月薪比在国内工作高两倍……其实算上饮食就往四倍走了。 所以张光这顿饭请的也是诚心诚意，王艾也就笑纳了。 在唇齿留香、悠悠回味之时，面包车开进了一个破败的小区，昏暗的路灯半死不活的照在一群同样半死不活的三驴子、倒骑驴上。一个完全没有物业的开放小区，居民的防卫线只能留在自家的户门上，这样的小区当然也非常有“活力”。 左右无人，王艾拎着牛肉面的碗筷、托盘跳下车左右看看，指了指昏黑的楼道：“这个？五楼？” 赵丹无声点头，张光介绍：“听说你要来，北方轻工辽阳基地保卫部来检查过……” 瞅着张光欲言又止的样子，王艾笑了声往里走，幸好是感应灯，半死不活的一层亮一层不亮的，在张光手电的辅助下有惊无险的蹭过电动车、酸菜缸、鞋架子来到了灰突突的五楼防盗门前。 “你们住哪？”王艾从赵丹手里接过钥匙时回头问道。 正忙着从挎包里掏出各种监控设备的赵丹抬头笑了下：“楼下，这个小区空房子很多，租了下来，你不用担心我们，一会儿我调一下通话器，你在你的房间里就能喊到我们。” 张光帮着搭手：“我们俩排班，随时都有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王艾点了点头有点于心不忍，赵丹笑了声拍了下王艾的肩膀：“我们没什么，都是正常工作，你去做你 第329节光九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工作吧。” “好。”王艾打开门走进房间。 七十来平、两室一厅、简单的浅褐色木地板、简单的奶白色墙壁、简单的木桌、冰箱、橱柜、电视机、茶几、沙发、外白内黑的厚重窗帘最让王艾满意。他走进卧室，同样的简简单单，但被褥床单都是新的。 王艾走了一圈再回来时，房门已经关上了，一个小巧的通话器镶嵌在墙上，也不知是什么科技产品。 终于一个人了。 房间里静默无声，连呼吸都清晰可闻。往常围绕在王艾身边的说话声、电话声、虫鸣鸟叫声、电器的滋滋声全都不见了，孤单的、静默的好像是深海。 王艾走到客厅的两个窗边，将所有窗帘拉上，然后在昏黄的灯光下脱掉外套，一屁股坐在电视对面的沙发上，下意识的拿着遥控器，对着倒映出自己的电视机屏幕，就这么“看”电视，看了一个多小时。 什么也没想、纯粹是发呆、所有的事业、产业、商业、学业、所有的平时纠缠在脑海中的信息，都无影无踪了。王艾甚至嗅到了这个房间里久远的花香味，似乎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留下的，或者一年前采购的什么东西上的，而稍微回神再想闻却闻不到的。 “看”了一个多小时，却越“看”越累，疲惫如海潮一般汹涌而来，几乎是一瞬间王艾就困的睁不开眼睛了。他几乎是挣扎着站起身，在卫生间和卧室之间纠结了三秒钟，到洗漱盆前又纠结了三秒钟，最后撕开一个塑料杯的包装灌下自来水，咕咚咕咚漱口了一番便丢下了，回头走出卫生间、走进卧室，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扑上床。谷榻 踢掉鞋子、扒掉裤子、甩掉袜子、扯过被子，往枕头上一扎…… “好舒服啊！” 这是王艾临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甚至他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想法冒出来后没 第329节光九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十秒钟，就进入了睡眠状态，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晨风吹动厚重的窗帘送来几缕阳光，照在酣睡的王艾脸上，他还保持着入睡时的姿态，侧卧的身体将厚厚的床垫压出了一个人形坑，宽大的被子有一半已经掉到了床下，因为自身的重量不断带着另一半往下走，却被睡梦中的王艾用手抓着、抓着、最后把一角压在身下，才算稳了。 晨起的人们上班的上班、晨练的晨练、买菜的买菜、吵架的吵架，住户少的小区没多少喧闹，到上午九点一切又重新平静了下来，就仿佛是夜晚那样。 四楼的临时值班室里，张光从卧室出来：“小赵你歇会吧，看一宿吗？” “没。”赵丹从笔记本电脑前站起身：“他进了卧室就没出来，这里可以调声音，这里可以调自动报警，就是他出来了，活动了，会有声音提醒，你听着点就行。” 张光憨厚的一笑，坐在赵丹空出来的位置上：“毕竟这么大明星，万一呢。” 赵丹把早餐的包装收拾起来放到厨房的垃圾袋里：“不是只有我们，北方轻工保卫部在附近有一个精干的小队24小时候命。我们负责监控室内，他们负责监控室外、楼道、楼门。我们只需要确保他在室内没问题就行。” 张光楞了一会儿才道：“还有这个安排呢？” “嗯，王总艾总都不放心，这几年治安一直没太好，打家劫舍的偶尔还有。” 张光点了点头：“也该是这样，对了，他的身体情况，我看他这一觉睡的特别长，用不用我们去喊他？” “不用担心。”赵丹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从德国回来前我在他身上装了监控，心跳、呼吸、血压这些。喏，就这个，出问题会报警的。” 张光睁大眼：“他让吗？” “偷着装的，小许知道。” 第329节光九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装哪了？” “内衣袖口。”赵丹笑了声：“注意保密纪律，不许和别人说。” 张光佩服的直点头：“你们这真是，特务啊。我说你昨天怎么叮嘱他不要脱内衣呢，还说是怕初夏着凉，我记得你的理由是他身体太疲惫容易导致寒气入侵？” 赵丹留下一串呵呵声走进卫生间。 第三百三十节 光（十） 中午十一点王艾醒了，迷迷糊糊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看了看热水器发现是太阳能的，于是打开来冲了个澡。然后又是没精打采的从卫生间出来，左右看看才想起来自己该饿了。 厨房里米面油都有，冰箱里还有蔬菜和鱼肉蛋，但王艾懒得做复杂的，翻腾冰箱的时候还发现了熟牛排，王艾却有些倒胃口，最后欣慰的在橱柜下边找到了一些挂面。 洗了一把油菜、切了一些肉片，新大勺放在火上，滴了一些油，肉、菜一炒，一水舀子自来水倒进去，滋啦啦飘起一点油星。盖上盖等着，顺着外壁布满灰尘的窗户向外张望，与昨夜那个半死不活的印象不同，小区里低矮的绿植隔离出一片宁静的空间。 破败还是破败，但安宁也是安宁，全看人怎么想。 片刻后水开了，挂面下里、鸡蛋磕了一个进去，将火苗调小，盖上锅盖继续煮，等差不多熟了，盐、酱油、味精，就用昨天牛肉面的大碗，用抹布垫着碰到客厅的茶几上。搓搓手，颇具仪式感的准备开吃！ 虽然没有昨天那碗面的醇厚，却别具一种居家的清淡安静。 吃过了饭，王艾发现了客厅的音箱，研究一阵搞明白了，音乐便流淌出来。 一听，竟然是古琴。 王艾就靠在沙发上听着，又一次进入了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里，就这么一坐就坐到了傍晚，然后和午餐一模一样的面条搞定了晚餐。到这时，王艾终于有点缓过来了，到另外一个卧室里的电脑前坐下来，心里也没底这电脑还能不能用。 捅开来，还行，电脑挺干净，就是有一大堆单机游戏。其中有好多都是他当年从国内到德国时带去的那些，王艾兴致勃勃的倒了一杯茶放在手边，这一玩就玩到了夜半时分。 两天，王艾都是这么过的。 6月5号，早晨起来王艾感觉浑身发紧，迷迷糊糊地开始了拉伸，迷迷糊糊的趴地上做了半小时俯卧撑、迷迷糊糊的单腿蹲下起来回交替着做，一直做到出了一身大汗才感觉好了。 洗漱过后已经是中午，今天王艾终于换了午餐，把焖好的米饭掏出来炒着吃，换上了一张舞曲碟，饭后一边听一边摇晃身子。然后忽然心有所感，又跑去玩了一下午游戏，一直到晚上八点，房门敲响。 “晚饭吃了吗？”赵丹进来问道。 “哦，忘了。”王艾笑嘻嘻的：“玩游戏来着。” “想吃点什么？前边就是六道街，很多饭店生意很好。” 王艾站在门口歪着头想了想，忽然道：“出去走走吧，我想去看看。” 赵丹看了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带上帽子和眼镜。” 片刻后，赵丹、张光陪着高大的王艾踏上了街道、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路边的饺子馆、熏肉大饼、韩国烧烤、川菜馆灯火辉煌，可惜王艾终究不敢走进去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只好打发张光进了一家饺子馆点了几盒素饺子出来。 “回家吃吗？” “不。”王艾接过一盒，鬼魅一笑，就地一蹲：“这么吃！” 谁能想到一年赚好几十亿的超巨竟然在街头蹲着吃饭？ “所谓最高明的伪装，不外如是！”王艾把餐盒扔进垃圾桶时还在自鸣得意：“我告诉你们，我早就想体会一下陕西人蹲着吃饭的情调了。” 三个人又接着溜达，尤其是路过熙熙攘攘的大排档时，看着许多同龄人在喝扎啤、吃肉串，王艾羡慕的不行。最后几个人来到了广佑寺广场，有跳舞的、有唱歌的、有滑冰的、有乘凉的，还有练武的，三个人找了个靠墙的角落里的花坛，背着灯光的位置坐下来，王艾也不说什么话，几乎就是发呆。 发呆的、却贪婪的吸收着这早已远离他的生活气息。 一直到人都走光了、摆摊的也收摊了，王艾才依依不舍的站起来，摇了摇头向住所的方向溜达着。 王艾身后，赵丹和张光对了一下眼神，赵丹拿出电话拨通，片刻后回来低声道：“小许同意，让他歇够了再说。” 6月6号，天有些阴，王艾很早就醒了，但赖床不想起来、到十点时，窗外风雨如晦。 王艾把所有的窗户关上了，然后做了一个小时的自体重训练，再去卫生间痛痛快快的冲了个澡，出来后把热好的牛排吃了一些。然后用吸尘器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把被子枕头褥子放进塑料包装里，最后又去卫生间把花洒拿下来把整个房间都冲了一遍，忙完了这一切又最后检查了一遍电路、电器，才一手拖着被褥的包装袋、一手拎着碗筷托盘的塑料袋，打开了房门。 此时，窗外风雨已停，灿烂的午后阳光透过楼道被雨水清洗一新的窗户照进走廊，当房门终于开启后，王艾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迎面的是一身白色长裙、中短发、明亮大眼睛的许青莲。 “好了？”许青莲直视着王艾的眼睛小心翼翼。 “嗯。”王艾用鼻子吸了口气点点头：“走吧。” 出门、上车、驶向辽阳县机场。不同于往日即便是思考着学术问题也保持着一定的身体活跃感，此时的王艾沉静的甚至会让人忽略他。直到许青莲在车上介绍情况：“国家队今天晚上出发。” “嗯。” “你是回家休息一夜然后明天自行去巴西汇合，还是？” 王艾回过头来：“回家露一面吧，省得以为我怎么了，然后就去国家队，一起走，不搞特殊。” “那你……怎么样了？”许青莲大着胆子问道。 “嗯。” “……嗯？” “啊，就是……”王艾指了指自己：“我现在的感觉、我现在的感觉挺舒服，对工作的预期也好，这是我许多年来都没有过的状态。我现在正在努力的记下它，也许以后用得上，也许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但也许还需要催化剂，或者说是药引子。” 许青莲点头听着，等王艾说完了才道：“那你就抓紧时间去巴西吧，家里一切都好。” “嗯……诶，你是今天特意过来的吗？” “嘿嘿，我一直都在。” 第三百三十一节 盛名之下（一） 下午三点半，车子驶入颐和园附近小区的“王氏庄园”。 bj没下雨，烈烈的阳光泼洒下来，四座独立别墅围起来的园区已经移栽了一些树，王艾拎着被褥枕头的塑料包装和牛肉面的碗筷托盘的塑料袋走下车的时候，正见到时文君推着婴儿车，而草地中央是两个满地打滚的小子，旁边还有一个鼓劲的母狮子。 “啊，回来了。”王艾没等几个人问他，便主动点头。 两个儿子停止了打闹，脸型越来越像黄欣那么秀气的王胜还指点茫然的王中华：“那是爸爸。” 在被王艾抱在怀里之后，王胜还点菜：“我要坐飞机！” “等会儿啊，先去看看你妹妹，爸爸好久没看到她了。”王艾乐呵呵的和儿子斗嘴：“你和你妹妹玩了吗？” “没有，她还不会玩儿。”王胜颐指气使的指着婴儿车：“时妈妈说了，她就爱看我们玩儿。” “你怎么不说话啊？”王艾看向另一个手臂上端坐的王中华。 “嗯……哥哥都说了。”王中华用一种哥哥都说了，我为什么还要说的表情回答老爹的关爱。 “你倒是省事儿，想我了吗？” “嗯……” “完了。”王艾看看身边的许青莲和雷奥妮：“这是玩的太高兴没想起来。” 说笑着，王艾抱着两个儿子靠近了婴儿车。今天王红妆女士出息了，没睡觉，此刻正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突然来到面前的“巨大的人”。 “红妆？”王艾蹲在婴儿车面前和女儿眼对眼。 女儿听懂了自己的名字，神情跟着动了一下，时文君蹲在侧面拉着女儿的小手指着王艾：“他是爸爸，我是妈妈，你是王红妆。” 王红妆看看妈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裤子，然后才看向王艾，吧嗒吧嗒嘴，没说出来。10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有了自我观念，也能听懂自己的名字，也能认识妈妈，但王艾长期不在所以他这个爸爸的角色是缺位的，以至于含含糊糊能喊出妈妈的王红妆，还不会说爸爸这个词。 反而，会说哥哥了，两个哥哥天天在她面前玩儿，大概等于马戏团…… 见女儿在看两个儿子，王艾就把手臂前伸：“这是你大哥，这是你二哥。” 不料，女儿伸手啪一下打在了大哥的胳膊上，王胜“啊”了一声挥手就打，王艾赶紧撤回手臂，王胜还在伸手乱挥，王红妆却在那哈哈笑。然后，又啪一下打在了王中华的胳膊上…… “你怎么不还手啊？”王艾撤回手臂问有点呆的王中华。 “……不疼。” 王艾眨眨眼看着二儿子，总觉得这答案有点奇怪。然后又看向王胜：“你疼吗？” “不疼。” “那你怎么想打妹妹啊？” 王胜有点理解不能：“没打啊，我们玩儿呢。” 王艾忽然感觉被教育，看向时文君，时文君伸出手摸了摸两个小子的脸：“猫打抓呢，王胜活泼爱陪着玩，王中华么，喜欢想事情，细心。多亏了这俩小子了，红妆说话都早。” “嗯。”王艾左右看看仨孩子，便松了手让他们下地，王胜果然溜达到婴儿车边打了妹妹的胳膊一下，又被妹妹打了一下，然后俩孩子哈哈笑，王中华在一边看热闹也跟着乐。 王艾直起腰来张望了远远近近的，低下头：“一会儿我就跟着去巴西了，辛苦你了，带仨孩子。” 时文君摇摇头笑了一声：“辛苦什么？过去谁家不好几个孩子，何况现在条件还这么好。” 王艾“嗯”了一声，张开双臂抱了抱娇小的她：“等我从巴西回来的，我陪你一段日子。” 时文君轻轻挣脱王艾的怀抱，抬头看着他有些好笑：“怎么忽然这么体贴？” “……良心发现了。” “且。”时文君笑着摇摇头：“在家吃晚餐吗？” “呃，我还不知道国家队那边的安排，青莲你知道吗？” 许青莲正和雷奥妮说话，闻声回头：“我就知道是晚上的飞机，现在都在奥体中心呢。” 正这时，黄欣拿着电话从房间里出来：“回来啦，正好高指导来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到。” “嗯……”王艾伸手接过电话：“我刚回bj，打算在家吃一顿晚饭，晚饭后我去奥体中心和你们汇合，来得及吗？” 老高那边很痛快：“行，等你来了再说。” “有什么事儿吗？” “……也没什么，就是联合会杯那点事儿呗。” 王艾咂摸咂摸滋味，听出来老高有点不乐意了，于是笑道：“好的，我知道了。” 黄欣拿回电话没多问：“晚上想吃点什么？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该准备了。” 王艾想了想果断道：“我来下厨，你们没事儿的来帮忙。对了，巴西你去吗？” “我不去了，文君一个人照顾仨孩子这么长时间，我得帮她分担分担。”黄欣回头道：“文君，你陪着去一趟吧。” “孩子还没断奶呢。”时文君头也没回的应道。 “我也不去了。”雷奥妮没等别人问：“我打算这段时间去找一些田径训练资料，你从巴西回来还要踢东亚杯，然后就是全运会了。” “那就青莲去吧。”黄欣总结道：“就青莲没事儿，正好去一趟当散心了。” 许青莲也没多说，点头道：“行，到时候我看看巴西有什么好玩的给你们带回来。” 走进厨房，王艾开始收拾菜：“我爸妈呢？” “咱爸在外地开会，咱妈在上班，晚上能回来吧。”黄欣说了一声：“我打个电话问问吧。” “转会的事儿进行到哪了？”王艾开始淘米。 “曼城、巴黎圣日耳曼给的条件最好，皇马非常热切，切尔西那边罗曼先生专门来了电话。”雷奥妮打开冰箱找菜。 “有饺子吗？包子也行。” “都有，你要吃什么馅的？牛肉萝卜行吗？” “行，足协的意思呢？” “足协没有明确意见。”雷奥妮无缝衔接：“诶呀，牛肉萝卜的饺子吃没了，我忘了昨天我吃光的，只剩下鸡肉蘑菇馅的了。” “行。” “但好像体育总局那边有点倾向，希望你能在同等条件下多考虑曼城和巴黎。” 第三百三十二节 盛名之下（二） 许青莲在一旁摘着菜，有些担心的看着王艾和雷奥妮飞快的商量事情。 三四天的时间，还不足以在超巨转会这么重大的事情上出现什么明显的变化，时间还早，转会窗口刚开。唯一的变化就是雷奥妮回京后代表王艾前往足协和体育总局询问领导机构对王艾转会的想法。 毕竟是中国、亚洲唯一一个超巨，还是这两个赛季超巨战争的胜利者。 如果王艾以前没有表现出对外交、文化、经贸等等能动用自身影响力帮助国家的领域的兴趣，也许上级就会更保守一些。但既然王艾既具备这个能力，也具备这个热情，那么上级就会倾向于让王艾的影响力发挥的更充分一些。 所以，得请示、得商量，就像王艾不管转回到哪，都第一时间到驻外机构报道一样。 当然了，王艾一方请示报告，态度摆的正。足协或体育总局也最多只是展现出一点倾向，绝不会给王艾下命令，表现出了对王艾的尊重，这就很好。 许青莲担心的是王艾会不会回来一下就又被各种信息淹没，导致心理又出问题。对于一个曾经患过抑郁症，且无法脱离导致抑郁症的工作生活环境的人，这样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好在王艾和雷奥妮飞快的交流了一番之后，就不再谈了，也不知道是没什么可谈的还是他们也在担心，总之几个人开始快乐的厨房生活。 没到四点半，艾小青回来了，正好饭也好了。 “回家体验生活去了？”艾小青故意轻描淡写，但目光中的关切还是让王艾心中一热。 “嗯，老娘你放心，我没事儿，我有撇。”王艾把自己做的糖醋鱼放在老娘身边：“其实我现在已经对得起国家的培养和人民的期待了，甚至我觉得都已经超出了当年老领导给我开的绿灯了。所以我一旦觉得危险、坚持不住了，我会放弃的。足球像战争，但不是真的战争，不需要我流血牺牲。” 艾小青这才松弛下来，拿起筷子：“我和你爸虽然还年轻，可你现在毕竟也算上有老、下有小，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不能出问题。领导也好、上级也罢，一旦你出问题，无论怎么关心、怎么帮助、怎么照顾，也赶不上你这个原装的。” “嗯，我明白了，我就是这个赛季争的太厉害了，下赛季我准备松快松快。”说到这，王艾看着老娘，又看着黄欣、雷奥妮、许青莲、时文君等人：“说起来，三次金球奖这个宿命，我很可能在今年打破了它，算是又一个纪录。明年是世界杯，明年金球奖的归属，主要看世界杯结果，而世界杯周期就没那么累了，压力也不像今年这样时时刻刻的。总之，下赛季我会放松很多。” “好了，吃饭吧，早点吃完早点去奥体中心，领导可能会给你们送行，别去晚了。”艾小青下令开饭。 饭后王艾刚准备走，艾小青叫住他：“你跟你爸视频一下吧，报个平安。” 王艾拿起电话忽然问：“我们家和那些个下去的没关系吧？” 艾小青摇摇头：“我们规规矩矩做事，不奢求什么，自然就没人来和我们交换。” “那就好。”王艾拨通电话，在等待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大时代要来了。” 艾小青闻声看了儿子一眼：“善恶到头终有报，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 王艾笑了一下开始和老爹通话，父子俩的通话并不长，老爹那边应该还在开会，王艾匆匆说了一下自己的身心情况，并报告说即将出发去巴西参加联合会杯，老爹也只是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拿了两双鞋、拿了两套换洗衣服，王艾辞别了家人带着他的未婚妻许青莲和严竹、刘亮、金元素、苏石四个保卫乘车前往奥体中心。 望着窗外飞驰的景色，王艾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其实这些年断断续续的他也听说过不少家里边的事情，在这骄傲的bj城，王家作为一个外来户，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跟脚的外来户，也曾一度艰难。比如有个喝多了的二世祖就曾跑王斌办公室大放厥词…… 王家人往往是用非常巧妙的办法应付，比如给想发财的支招，“归化”他们变成家中企业合格的供应商，比如把许青莲推出去说明自家儿子已经情定三生……以至于平和的令人诧异，就在那个二世祖大闹王斌办公室的一个星期之后，曾经在02世界杯后接见王艾的领导在见到王斌的时候过问了此事，还要他不要怕事。 热爱国家、服从命令是政治，庞大稳定的产业工人队伍是政治，名震四海、拥趸众多同样是政治。十多年下来，从王艾到王斌到王家企业，终于慢慢的融入到了这片略显肃杀的城市里，也让自己变得低调而厚重。 当一脸沉静的王艾出现在奥体中心国家队会议室门外的时候，几个精干的人恰好也同时来到，韦迪主任和高洪波正与他们交谈，见到王艾来了就招招手：“一会儿领导要来，你快去准备准备。” 在韦迪主任的匆匆交代之下，别的没谈，王艾先进会议室应付过了兄弟们的问好后，换掉了外套、换上了国家队战袍，刚坐下老高和韦迪主任就走进了会议室。 韦迪主任宣布了领导要来的消息，还有摄像机。而老高则坐在王艾身边上下打量他，等韦迪主任出去等着的时候了才开口：“要没金满贯吊着，你是不是都不来了？” 郑智、赵旭日、周海滨这帮家伙哄堂大笑，搞的王艾都奇怪：“笑什么呀？有你们什么事儿啊？” 董方卓一拍桌子：“那你牵10条狗去巴西吧！” 房间角落里小曾咳嗽一声：“智哥，他说你是狗。” “啊？”董方卓觉得事态不妙。 “还有赵队长、陈队长、周队长……”小曾又咳嗽一声：“还有高指导、范指导、唐指导、宿指导、李指导……” 第三百三十三节 盛名之下（三） 每个成功的球队都有一个开心果，就像拜仁的穆勒，董方卓就是这支国家队里的搞笑担当。 其实最早这个角色是王艾的，那时候他刚刚加入团队，来的最晚、学历最高、满身歪才。后来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重，角色就开始由赵旭日扮演。而赵旭日扮演数年之后，在王艾彻底撒手不再处理球队日常、陈涛越来越沉闷也很少介入的情况下，他和周海滨逐渐变为了实权队长，烦心事见多了，也就快乐不起来了。 然后才是董方卓。 他原本不是这个团队的成员，84国少没赶上、86国少超龄了，一直到85国青组建他才得以加入。而这时候，85国青堪称人才济济，那毕竟是84国少、86国少两支世界冠军队合体组成的队伍，要不是当时正的欠缺一个强力中锋的话，他是进不来的。而即便加入了，也别谈什么地位了，队友们一聊天不是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夺冠就是芬兰赫尔辛基夺冠，他啥也没有、只能听着傻笑。 这心里的滋味就别提了，如果不是王艾这个领袖没有门户之见，甚至特别照顾他，光队友们若有若无的排挤，他就受不了。 其实他和冯潇霆是从小的队友，和赵旭日也认识的很早。在小时候他的天赋是超过所有人的，但可惜，一步慢步步慢，差一点点就大不相同。 此外在他职业生涯的挫折期，王艾及时伸出了援手。在他身处曼联的孤单中，王艾曾经在一次回国的飞机上和他长谈了许久，然后做了两件事：一个是邀请他把欧洲的经纪约签在经验丰富的、几乎专门为旅欧中国球员服务的cy体育麾下，他在这里得到了极为丰富的适应欧洲生活的资料、指导，甚至被从国内调了一个助理到身边；另一个是王艾帮他规划了职业发展，针对他踢球太卖力容易受伤的特点建议他索性放弃曼联、放弃五大联赛，到中小欧洲联赛去发展、去积蓄实力：如果后期能重新被五大联赛看重那自然好，如果看不重也不至于没有了退路。 就这样，后来者董方卓在这支英雄的集体里终于扎下根来，在08奥运会、09联合会杯、10世界杯、11亚洲杯的征战中屡立战功，终于将他小时候的天赋充分展现了出来。 在王艾经常忙于职业联赛或者商业事务时，他是这支球队最多出战射手、斩获最多的射手，和郜林这个大中锋搭配成了一冲一射组合，当然他们都很壮就是了。 在温暖的国家队，一度压抑的心情得以解脱，然后就变得放飞自我了。 通常来说球队里放飞自我的，都是地位稳固、实力有保证、心情总好的主力。 在老高的连声喝止下，大家总算没把圈踢董方卓的一幕上演，没过几分钟门一开，韦迪主任满脸笑意的走进来一侧身，抬起巴掌鼓掌，大家甩脸一看，是三年前征战南非世界杯给大家送行的那位领导。 这位女领导面带微笑，在大家的掌声中双手往下压了压，走近前道：“都是熟人了，不要这么客气。” 落座后她问道：“今天我是代表领导来看看即将出征的你们，问问你们有什么困难需要上级解决没有。” 老高一般这种场合不怎么会说话，除非领导点名否则他一般都把这种机会让给能言善辩、还是领导和群众都挚爱的王艾。大概领导也知道他的习惯，见他笑了一下摇头又下意识看向一侧，便也看向了王艾。 “我们没什么困难，足协和体育总局都保障的很好。”王艾稳当当的说了一句。 “嗯。”领导应了一声，目光却停留在王艾身上几秒，笑了下看向了在座的几位教练：“几位指导都是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许多领导当年都看过你们踢球，今天你们走上教练岗位，又带着这么一支成绩很好的球队、有许多国际大赛的机会，希望你们再接再厉。” 几位教练都连连点头。 “联合会杯，还有明年的世界杯，后年的亚洲杯，都需要大家继续出力，也需要你们将更多的先进技术、经验传播到我们的联赛中、我们的青训中，为中国足球源源不断的出现人才、源源不断的出现高水平队伍贡献力量。” 老高、老唐、老范等人都纷纷拿出了记事本，今天领导的讲话显然不仅是一次礼仪性的，而是对中国足球的发展有所提点，就连一旁的韦迪主任都没想到，匆匆从秘书手中拿了一个秘书用的小本子翻开来准备记录。 “国家这么大、事情这么多，国际斗争又很复杂。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我们必须维护各方面的基本安定才能有序的前进，最终实现中华民族的振兴。曙光虽然在前方，但仍然有许多困难需要跨越、有一些阶段无法超越，我们的人民仍然要在相对贫困的条件下坚持奋斗，这就要让我们的人民、我们的社会感受到信心。这方面我们的宣传工作是一个方面，文体事业等直观领域的进步也是一个方面。” 会议室静悄悄的，教练们在刷刷的记笔记，球员们没准备只好端正了神色全神贯注的聆听。 “足球运动影响力这么大，使得它的作用不仅是过去的激励人民锻炼身体、摘掉东亚病夫的帽子以及你们足球改革后的经济效用，还有新时期的推广国家形象、提升民族自信的作用。一次南非世界杯冠军，起到了几亿、几十亿宣传费都无法起到的效果，而且它的遗产很丰厚。” 说到这，领导顿了顿，望着队员们：“小王儿，你今年26了吧？” 见王艾点头，领导笑了下：“三年前我没跟你们说这些，是因为担心你们还岁数小，当然也是考虑到你们还在爬坡。三年后，你们有些人都当父亲了吧？” 见队员们有的嘿嘿笑，领导也笑了笑：“以你们的成就，你们将来不管是不是在体制内都是对体育事业有影响力的人，要有大局视野才不会迷茫。这国家说到底，是我们一个个的人组成的，奋斗无止境，不要松懈。” 第三百三十四节 盛名之下（四） 领导走后，会议室沉闷了一阵儿，直到王艾从外边回来。 领导告辞时点名让他送，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亲自告诉他等他从巴西回来，领导可能会抽时间接见他，另外就是问了问他的身体情况。 显然，赵丹定期提交的工作报告引起了领导的一点注意。其中自然也有已经引起了中国体育学术界、体育商界和体育领导机构普遍注意的“超巨战争”这一课题的功劳。 王艾回来时发现大家都在瞅他，知道这是被忽然降临的重任压的有点懵，但也没说什么，转而问老高：“咱们几点的飞机？” 老高看看手表：“还有一个半小时。” 王艾坐下想了想：“咱们的首个对手是谁？” 老高眼睛都直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会议室的气氛顿时活泼了起来。 王艾当然不至于连这都不知道，可是领导讲的话很透了，这帮队友被他上了十年国情课也不是一点不懂，只是过去他们都习惯了将这种“政治任务”压在王艾肩上，他们就跟着混，忽然之间每个人都要肩负任务了，所以有点不习惯而已。 其实大家早就在肩负这种任务了，早在08年奥运会之前就开始了。王艾只是用这种方法让大家接受这一现实而已。 由于中国队是10世界杯冠军还是11亚洲杯冠军，所以这次联合会杯史无前例的出现了两支亚洲球队：分别是亚洲杯冠军和亚军的中国和日本队。另外就是东道主及上届联合会杯冠军巴西、澳洲冠军塔希提、欧洲冠军西班牙、中北美洲冠军墨西哥、南美冠军乌拉圭、非洲冠军尼日利亚。 抽签中，中日自然不能在一个小组，最终日本被抽到了a组，就是和巴西一个小组，还有墨西哥和塔希提，而中国被放在了b组，与西班牙、尼日利亚、乌拉圭一起。单循环三场定胜负，前二出线打半决赛，然后就是决赛和季军赛。 中国队的首战对手是尼日利亚，比赛时间是6月17日傍晚四点，bj时间6月18日凌晨三点。决赛是7月1日，总计也就十来天的时间，算不上多大负担。 但问题是，以旅欧球员为主的中国队，大多数人都和王艾差不多联赛一直持续到了五月末，这意味着大家几乎没有什么时间来专门为联合会杯备战，只能把以前的东西捡起来凑合凑合接着用。当然对手们也是如此，这些队伍中的大多数面孔都可以在五大联赛见到，队伍与队伍的战术可能陌生，但对人应该是不陌生的。 所以老高对王艾好不容易回国了却消失了四天的事儿才心急火燎，队员们没时间准备，压力就都在教练身上了，谁让他们有时间呢？队员们如果输了可以双手一摊：我总共就半个月备战，根本没缓过来。可教练们却无法推脱，他们今年大半年都在忙活联合会杯的事儿，毕竟这和备战明年的世界杯并不冲突，本身就是世界杯的热身赛。 当然，足协也不轻松。自从上届世界杯夺冠以后，中国队的身价暴涨，国内外的各路赞助商蜂拥而至，眼瞅着四年一个嘉年华再次来到，“中国队·商圈”这个庞大利益集团许多宣传计划甚至产品计划都与明年世界杯的中国队表现有关。因而，此次出征巴西不止是国家队这几十号人，许多大赞助商都派出了专人前往。这里边足协既要保障国家队的训练比赛的正常进行，还要与商圈这帮人保持密切沟通，还要牵线组织他们和国家队进行一些亲密互动什么的，这算是赞助商福利。 如此多的事情，都压在领队韦迪、主教练老高肩头。多少年下来王艾一直是国家队实际上领导团队的一员，甚至是重要一员。可王艾今年一直忙着超巨战争，一直没理会联合会杯这些事儿，甚至有段时间切断了内外联系，国家队的领导力一直不够，有些事儿两人一直摸着黑处理。比如三年前王艾还不是超巨，而现在是了，不但是了还是史上第一次超巨战争的获胜者，那么拥有王艾国家队肖像权的足协，该以什么价格出售他的形象授权？ 这课题太新颖了，莫说中国足协就是五大联赛都在研究这事儿，没有王艾这个亲历者说话，他们都没谱。 现在王艾回来了，一切都开始走上正轨，可惜时间太紧，眼瞅着要登机了，韦迪只能压下他的事儿让老高先说竞技的事儿，等到巴西有空了才能聊商业上的事儿。 这还真不是韦迪主任多么亲民，要是没有王艾这种超巨换个一般的国家队，领导找个商业机构一盘算就下决心了，根本不会问球员的意见。但现在没有什么商业机构敢说比王艾在这事儿上更懂，他的团队不但经验丰富、实力强大，而且一直在最前沿，不问他、不问明白了，一个不小心签了字，对足协可能就是上亿的损失。 无商不奸么，别指望这帮笑嘻嘻的商人说实话。 这么大的经济效益，一旦出错追责起来，谁的官帽子也戴不稳。 那怎么办？就得以毒攻毒，让同样在商业上奸猾老道的王艾和他们对冲：毕竟国家队的形象授权，王艾是和足协一家一半的！商人想少给，王艾想多要，为了维护他的个人利益顺便就把足协的利益维护了。 这多好？韦迪主任省事儿了不说，还没有后遗症，谁能相信王艾为了坑足协宁可自己少赚钱？和足协什么仇什么恨？即便他发表“训练心得”引得体育学术界一片沸腾之际，足协也是坚决站在他这边的。 王艾是在国航的专机上看到的首个对手尼日利亚的比赛录像的，负责战术制定的老唐亲自为他讲解。曾经这个角色属于马塞洛·贝尔萨，但他在中国队教练组呆了两年之后认为已经找到了完善自己足球理念的办法后就辞职了，如今正在阿根廷的一家职业队当教练。 将来没准儿还有见面的机会，反正韦迪主任对他非常推崇，如果不是囊中羞涩是很想聘请他担任中国足协青训总监的……尽管还没有这个职务。 第三百三十五节 盛名之下（五） 老唐和王艾交代了一会儿，发现他的起色不大好，就关心的问道：“听说你前段时间累着了，是吗？休息的怎么样？” 王艾摇摇头：“说不清，感觉好些了。” “嗯。”老唐点点头一脸的追忆：“其实当年我们这些国脚也遇到过你类似的问题，一旦成绩上去了、名气上去了，各方面就向你拥挤过来，你要不整天的摆笑脸，要不就整天的瞎琢磨，越想越累，恨不得退役。” 看见王艾好奇的注视着他，唐尧东笑着摇摇头：“当然了，我们的成就和你比差远了……诶你不要总客气，你不要总说你是站在我们的肩膀上，那我们也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不是吗？成绩就是成绩。至于办法么，各有各的招，无外乎喝酒、躲起来这么几种反正就是养，可能不适合你。对了，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你可历来是我们国家队的智囊啊。我们没出过你这种层次的球星，但以后没准总有，你现在总结一些对他们会有帮助，这也是你的责任之一。” “办法么。”王艾皱起眉头：“还没想太清楚。” “嗯，那就慢慢想。” 旁听的老高插话进来：“队伍虽然有新旧更替，但整体实力差别不大，尤其是作战主体，这一年我们也热身了几次效果不错。所以你尽情的休养，只需要踢比赛就行了。” 老范也宽慰道：“比赛之前我们会告诉你我们的战术设想，你有意见就说，没精力就遵照执行就好。真到了比赛中，终究害得看你们在场上怎么发挥，你只要把你在联赛上的进球能力拿出来一半，组织能力拿出来四分之三，我们应该就能保证小组出线了。” 王艾看着几位指导关切的眼神，点头笑了笑：“好。” 从离开辽阳老家到回bj再到奥体中心再到飞机上，就这么一会儿，各种事情纷至沓来，王艾顿时感觉心中的烦躁之火又开始燃烧了，他迫切的需要静一静。 离开了参谋组，王艾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望着窗外的苍茫大地发呆。而身边不时走过的空姐却在偷偷的注意他。 此次国航派出了空中客车a330-300，是三年前接南非世界杯冠军回来的那架飞机，当时国家队在飞机上发生了很多故事，包括王艾发表了一番胜利演讲。走下飞机后面对欢迎的领导和bj各界群众，王艾又发表了一篇当时轰动极大的公开的“胜利演讲”。 后一个演讲当时就取得了巨大反响，其中王艾的那句“这是英雄的祖国、这是英雄辈出的祖国”被各大电视台反复播放，围绕这几句话，有诗歌、有散文、有命题作文甚至有电视剧，各大网络媒体都以这句话作为此次世界杯的专题头条，后来甚至被一些领导讲话所引用。 南非世界杯既是中国队、中国足球、亚洲足球的顶点，也是新中国体育事业的辉煌，更是以王艾为首的这支84国少86国少的冠军队足球生涯的巅峰，被视为这支球队从默默无闻到驰名欧洲再到享誉世界的三级跳的最后一跳。因此这篇胜利演讲就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就连这趟航班的空乘小组都一时爆火，这趟航班也被誉为“胜利航班”，国航内部管当时负责的空乘小组叫“胜利小组”！ 三年过去，那句震撼人心的话依然没有完全散去，显然国航依然记得这件事儿，于是又把这架胜利航班和胜利小组派了出来，看样如果国家队没意见，明年再去巴西还得是她们。 所以大家勉强算是熟人，对王艾这个更胜往昔的领袖，空乘们都有心亲近。倒也不指望什么，能合影、说几句话就好。虽说她们见的名人多了，可知名度到王艾这个地步的，真就没几个。 数遍大中华地区，除了领导人，恐怕也就只有成龙巅峰期能与之比肩了。 而王艾才26岁。 王艾并没有注意到空乘们的眼神，就像他也没有注意到本来想过来跟他扯淡的赵旭日被周海滨拉了一把莫名其妙的被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关切的望了一眼他之后默默离开的一幕。 王艾爱每一个队友、每一个队友也爱他。 这架飞机的好处是非常宽大，满座300人装国家队这40来人绰绰有余，额外还把大家的家属都带上了，这也才不到80，最后又带上了一大批记者才算凑齐了120人，当然是非常舒适了。 只是巴西太遥远，此次航班横穿欧亚大陆，中途在马德里停靠加油，然后再前往巴西，要飞20多小时，机组累、乘客也累。所以起飞不久后，在王艾陷入呆滞不活跃气氛，赵旭日、董方卓两个活宝都担心王艾也无心扯淡的情况下，大家不久后便各自休息了。 家属们在后舱，中间隔着记者们的座位，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寒暄，这一觉就睡到了飞机停靠在马德里。 团长韦迪宣布国脚们可以下飞机活动活动，但不能出机场，家属们也强烈要求同等待遇，在国脚们纷纷担保甚至发誓一旦丢了放下不管之后，韦迪只好恩准大家都下去活动一番。 憋了12小时，又都是常年“空中飞人”的，早就对飞机内的一切感到习以为常甚至厌烦了。 王艾本也有心去机场里溜达一圈的，反正是后半夜没什么人，也不担心有记者。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算了，尤其是严竹告诉他没准儿还真就有记者堵他的情况下，他只能在飞机下方，深夜里的马德里冷清清的跑道溜达几圈。 现在外界疯传的“银河二期”已经把他算上了，事实上弗洛伦蒂诺一直都有心买梅西，可惜巴萨不干、梅西也不干，想买王艾，王艾犹犹豫豫一直不说准话，老爷子就很苦恼。 想当年银河一期可是真的把同期、同位置最好的球星收归麾下的，尽管竞技上一般，但在商业上可是获利极为丰厚。正是凭借这份收入，他才能重新执掌皇马，重新上马银河战舰。 第三百三十六节 盛名之下（六） 如今的三大超巨，媲美甚至超出了银河一期的七星连珠。王艾、梅西、c罗每个人拿出来都有综合上压制七星连珠任何一个人的实力，每个人都接近球王的水平，没封王唯一的原因就是同时还存在另外两人。 而且，超巨时代和七星连珠时代最大的不同是五大联赛的影响极大的扩张了，尤其是凭借着东方超巨在亚洲的影响力极大提升了，这是以往五大联赛做梦都想实现的。 所以归来的弗洛伦蒂诺对股东们描绘的美景就是：“三大超巨一体！” “最次也要凑齐两个！” 在梅西与巴萨有君子之约、巴萨卖血死保的情况下，尤其是c罗对梅西的到来极其反对的情况下，到处漂泊，球风唯美，技术超群，效率为王的王艾就成为了老爷子捕猎的目标。 他的手段就包括使劲忽悠媒体，让媒体大造声势，将真真假假的消息捆一起放出去，制造出一种“你不来就是背弃、就是瞧不起皇马、就是说话不算”的印象，这对于巨星乃至超巨这种商业动物、形象动物威胁不小。 当然，砸钱、可劲砸钱、承诺、满嘴承诺也是手段之一。 王艾还没决定是否去皇马，他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首要的，他去皇马以后和c罗的地位怎么摆？c罗有皇马的无限开火权，王艾要不要？都是超巨，你有我凭什么没有？而且我的效率比你高。可一旦王艾有了，c罗的取消不取消？取消了c罗就不干了。 可一旦王艾和c罗都有无限开火权，且不说球队成绩怎么保证，就比赛怎么打都脑袋疼，世界上没有一个教练能执掌拥有两个无限开火权球星的队伍。即便勉强捏合了，其他人呢？谁甘心彻底沦为背景板？有c罗就够惨了，但好歹还有点图案，再加上一个王艾，可就成玻璃板了！ 所以王艾和c罗如何共存，是最为要害的问题，这需要皇马、王艾、c罗三方达成艰难协议。不管场外王艾和c罗有多少共识，有多少互相欣赏，归根结底，一块足球场，对两个超巨，实在是太拥挤了。 竞技之外，王艾还要考虑商业问题，皇马的全球能量固然很大，但分摊给两个超巨每个人能得到多少可就说不准了。超巨到皇马这个平台是个人影响力与平台影响力的结合，一对一正好，二对一，平台就弱了，与其这样还不如选择其他豪门平台。 有以上这两个因素在，决定了王艾和c罗的场上场下关系极其难搞，那也就决定了王艾加盟皇马后成绩很难保证，而不能保证成绩，起码保证个人表现，那王艾凭什么要去？ 而且弗洛伦蒂诺还惯于“关门打狗”，把人忽悠进来了，以后涨薪的事儿就不提了，典型的恶臭资本家嘴脸，哪像梅西把巴萨吸的那么狠？个人肖像权全归自己，俱乐部一年还要给两千万年薪…… 王艾不差钱，要不然加盟国米的时候怎么可能变相降薪？但不想当傻子！ 再有，三年前恩师穆里尼奥曾经力邀他加盟，两年前也邀请过一次，王艾都拒绝了，如今穆里尼奥刚刚败退王艾就去……这是多讨厌葡萄牙人啊？你说你师生相得，谁信啊？这可能会危及到王艾一贯的温和、友善的公众形象。哪怕穆里尼奥啥也不说，大众总会想的不是？ 最后的最后，王艾累了。起码未来一年他不想上大学了，未婚妻的学术课题繁重如山可能还打算怀孕，他总要接手。在超巨战争连续打了两年，打的西甲德甲记录不可思议的节节攀升的同时，三个人都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正好明年是世界杯年，大家都可以偷懒一年，决战巴西就好。 所以，对弗洛伦蒂诺的盛情邀请，王艾还是倾向于拒绝。不是讨厌皇马，而是时机未到，在他本人和领导机构都倾向于曼城或巴黎的情况下，他也将重点放在了这两家资金丰厚、野心十足的目标上了。 “别想了。”默默陪在王艾身边的许青莲终于忍不住拉了拉未婚夫的手。 “嗯。”王艾放手握住了许青莲的手，望着马德里淡淡浮云的夜空：“马德里，我发现相比阴阳怪气的英国人、保守固执的德国人、自高自大的法国人，我可能更喜欢嘴上犯贱，实际上没多少坏心思的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 “我……”许青莲抿了抿嘴：“也许你现在即便回到了这两个国家，也没法像当年那么轻松了。” 王艾低下头望着许青莲，望着望着突然一弯腰把许青莲抱在半空：“我可是个浪货啊，我可是满不在乎的啊，我可是嬉皮笑脸的啊！” 许青莲只是惊呼了一声就镇定了下来，哪怕王艾在半空中把她的位置变幻到了自己的双肩上，她也只是稳稳的跨骑在王艾的肩膀上，还特意低声说了一句：“终于骑在你头上一回了。” 王艾的回应是抬头翻眼睛，许青莲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王艾的脑门上，王艾便高举双臂夹着她的腰和躯干，开始绕着飞机跑。 远处，赵旭日和周海滨各自领着未婚妻发呆，老大这是疯了呀，这不光是我们哥们还有家属，更有甚至，还有记者！ 陈涛晃着膀子溜达过来瞅了一眼，点点头：“也好，老大这不爽快了？” 周海滨闻声瞅了陈涛一眼：“也对，老大这脾气一般人还真整不了。” 赵旭日开心了：“那是，所谓一物降一物，怪物找怪物，我们的问题老大解决，而老大的问题我们解决不了，就得我这小嫂子去整，一整一个准儿。” 陈涛在职业赛场上是最早跟着王艾跑的，自然没少了见到许青莲，听到哥几个内涵这个小嫂子了，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反过来说，就得老大找这样媳妇。要不搁你你受得了？” 赵旭日脑袋猛摇：“受不了，瞅我一眼我就萎了！” 周海滨咳嗽一声，赵旭日马上收声，哪怕没有家属在、哪怕哥几个这么好，他们也从来不习惯背后谈论王艾，尤其是王艾的家庭。无关地位，只因爱戴。 第三百三十七节 盛名之下（七） “夫妻双方还得平等均衡一些。”周海滨肃容道：“许多人都说门当户对，这不完全对，各方面都得均衡。咱们老大是个内心极为强大的人，对朋友像盛夏一样热情，对敌人像寒冬一样无情，能认识他是我们的幸运。他强力的催促带领我们走正路，强力的约束威胁我们不走邪路。可这样内心强大的人，选择另一半的时候是看不上也无法和内心虚弱的人共存的，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强大的那个没有对手会无聊，弱小的那个被压制的太狠不是发疯就是变傻。” 赵旭日疑惑的看着周海滨：“老周，婚姻介绍所开张了？” “鸡毛！”周海滨立刻就不哲学家了：“这不要琢磨结婚了么，听说老大不打算办了？” “办不了。”陈涛和赵旭日异口同声。 周海滨脸色变了：“告诉你们俩了，就没告诉我？” 陈涛摇头：“没告诉我，我自己猜的。” 赵旭日不好意思的笑笑：“倒是和我说了，但也不是专门说的，是赶上到汉堡比赛上我家的时候见到小李了，小李问出来的。” 周海滨板着脸目视前方，把自己代入到王艾的角色一琢磨，片刻就明白了，摇头：“果然办不了，那么多朋友还是不同圈子的，根本招待不过来。我们这种人一旦年华过去就是个普通人，而人家以后还是高官显贵。今天你招待稍有不周，闹不好以后要被报复的。” 赵旭日闻声松了口气，也没多说：“就是呀，老大有些事儿比我们难。” 陈涛赞同：“就像这次联合会杯，都指着他呢，反正我要是他是肯定受不了，早晚得疯了、傻了，要不就是喝大酒麻醉自己，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么。”周海滨又哲学上了，说完了怕赵旭日笑话一指未婚妻：“她要买王冠来着，我说就是我买得起，也没人敢卖我不是吗？” 他未婚妻羞恼交加的给了他一下，正闹着，王艾扛着许青莲跑了一圈了：“来啊，扛着媳妇比赛啊，感谢一下家属的无私奉献！” 许青莲脸皮厚，特别镇定、淡定：“两位姐姐，难得一次机会，这次不骑他头上，他就整天骑你头上。” 赵旭日的未婚妻小李若有所悟，周海滨的未婚妻小陈直接笑出声，都是敞敞亮亮的东北姑娘，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咳！ 不料陈涛突然摇头：“不不不！” “没事儿，就当给记者一点花边，都是未婚妻不用怕。”王艾劝说。 “……我是怕这个吗？”陈涛翻着眼睛：“我没老婆，我抗谁？董方卓吗？” 哥几个顿时无良的大笑，王艾也顺便把许青莲放了下来指着陈涛：“记得给兄弟帮忙，我们看起来圈子不小，其实根本就不大，泛泛之交遍天下，真心朋友没几个。我比他们岁数小，但他们一直叫我老大这些年，你这个嫂子不能干看着不管。” 许青莲目视陈涛，陈涛勉强镇定，许青莲灿然一笑：“简单，小陈你要找什么样的？” 陈涛一点都没在意“小陈”这个称呼，反而被许青莲的直接给弄的一时说不出话，许青莲便回头瞅了一眼三个男人：“你们还有事儿吗？” 王艾、赵旭日、周海滨齐刷刷摇头：“没！” 说完拉着人就跑了，王艾变成空手跑了。 认识这些年，甚至睡了这些年、翻来覆去睡了这些年，一旦许青莲要谈正事儿了，王艾非必要绝不应刚！而必要的时候，从没有过。 马德里愉快的一小时很快过去，大家重新上了飞机，王艾固然在队友、教练甚至空乘记者好笑的目光里神采飞扬，就连陈涛也有点小小的雀跃。 许青莲认识的人可就太多了，人民大学同学是一大批，已经更名为欧罗巴之光的大型跨国电商企业是一大批。作为王艾的正牌妻子，王艾家所有企业未来的正牌掌舵人，理论上在这几十万产业工人当中“认识”的适龄姑娘得上万！ 万众挑一，你还挑不着？那就不是机遇问题，而是生理或心理问题！ 经过了愉快的马德里经停，“胜利航班”再次起航，载着中国国家队和家属、记者们，载着几亿球迷、十几亿国人的期待飞向冬天的足球王国巴西。 又是十个小时的飞行，当地时间傍晚，bj时间的6月7日的清晨，国家队终于降临在巴西第四大城市贝洛奥里藏特。先期赶来的足协官员在大使馆的协助下找到了车子，载着大家前往主办方规定的酒店。 夕阳下的贝洛奥里藏特景色优美，高楼林立，大概相当于国内二三线城市的发展水平，等远处的夕阳和近处的花灯相映成辉，天际线的漠漠白云与远处灰沉沉的山影交错，大家都舒了口气。 20多个小时憋坏了，望见酒店时大家都说想在附近转转，或者到空阔一点的地方活动活动，没成想被记者和一大帮球迷堵门。 大巴车前排的老高、老范、老唐，王永珀、董方卓、毛剑卿齐刷刷扭头看后排的王艾，王艾眨眨眼恍然：“哦，我的活儿是吧？等我看看啊。” 王艾伸脖子往酒店门口瞅了瞅，也没瞅出来什么，他其实想看看这帮球迷是来追星的还是来骂街的，他和巴西帮的关系可不怎么好，鬼知道这些球迷怎么想的。 还好，有人举着他的大照片，还没画叉。 大巴车停下，冒充工作人员的严竹蔫头耷拉脑的背着个挎包下了车往旁边一站，好像是在等领导，随后张光、金元素都下了车，苏石留在车上观察。老高一步下了车本想直接走了，没成想被记者逮到开始问问题。 老高要不是中国人加上性情谦逊低调，身为世界冠军队教练早就不知道火成什么样子了。在国内因为有王艾的光芒遮挡，所以他还没多少自觉，可这是巴西啊。 好在记者的重点仍然是王艾，等王艾在最后下车时，伴随着球迷的欢呼声，记者们也无情的抛弃了老高，令好不容易谈兴被撩拨起来的老高一声无奈的笑。 第三百三十八节 盛名之下（八） 王艾微笑着、彬彬有礼的、得体的回答了五六个问题，给球迷签了七八个名字，便挥挥手进了酒店正门，保安把喧嚣隔绝在外。 进了门，韦迪主任正笑眯眯等着：“要是没你，我们住个三星级就很好了，反正就是睡觉呗。可是有你，就必须住五星级，你说这国家多花了多少钱。” “是啊。”王艾赞同的点头：“无以为报，要不下回我就别给国家找麻烦了吧？” 韦迪伸手在王艾肩膀上了拍了一巴掌：“不会唠嗑。” 王艾立刻改正：“为什么有了我就必须住五星级呢？” 韦迪主任笑眯眯：“因为五星酒店的保安才可靠啊。” 王艾闻声转脸趾高气扬：“听着没有啊？韦主任作证，你们是因为我才享受到了超规格待遇！还不谢谢我？” 家属们自然没有五星级待遇了，一个三星级凑合的，整个联合会杯期间家属们其实也见不到队员几面，其实算是来游玩的，这也算给屡立战功的这支国家队的一点福利。 上楼之后老高宣布了酒店纪律，比如不准私自外出啊什么的，反正是老生常谈。大使馆干部也帮着敲打了一番，什么巴西治安不好啊、有艾滋病啊、吸毒的多啊什么的，反正就是吓唬，大家也哼哼哈哈的听着，常年在欧洲什么没见过啊。 程序履行完毕，领导们回房间休息，队员们就在规定的楼层瞎逛，有的趴在窗边看夜景，有的跑到餐厅去吃饭，有的去游泳，有的打游戏，一直到夜色深沉了，属于国家队的那条走廊才安静下来。 考虑到昨天的长途飞行，第二天上午大家又休息一直到下午才开始恢复性训练，记者们也开启了工作状态，每天跟着国家队跑来跑去、拍来拍去。因为联合会杯的知名度远逊于世界杯，所以这一趟来的记者都是实力强大媒体派出来的，也就没有胡搞的。韦迪规定了什么时间可以采访、什么时间可以拍摄他们就老老实实听话，每天按时给国内发稿子，也算轻松。 时间来到了6月18日上午，老高在酒店会议室拿出了首发名单让马东宣读给大家：中锋韩鹏，左边锋王艾、右边锋董方卓，前腰陈涛，后腰赵旭日、郑智，中卫冯潇霆、周海滨，边后卫郭亮、杨昊，守门员曾诚。 来之前老高曾问过白广海的意见，对这名国家队历史总进球仅次于王艾的功臣、老臣表达了足够的尊重。已经36的老白很豁达，告诉老高他已经退役了。 老高还挺惊讶，说你退役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老白就回答说，我都沦落到上瑞士踢球了，还说啥啊，早就不是在多特的时候了，差不多得了，无声无息的消失吧，这个时代属于你的子弟兵，属于王老板。 在老白刻意的低调之下，他的退役决定还只是很少人知道，在群星灿烂的85国青、多达二十多在欧洲效力的年轻球星时代，老白已经挣扎不动了。何况他早就将精力放在了日渐起色的自创服饰品牌上，顶多是偶尔打电话给王艾吐槽我没赶上好时代、吹牛不上税的超巨之类的。 在老白宣告结束职业生涯的情况下，这支国家队里剩下的70后老将只剩下了罗彤亮、郑智和张永海三人，也是当年体工队时代的辽足培养出来的最后一批硕果——辽小虎的最后三人。 他们和这支国家队的主体最少差了6岁，在足坛堪称是两代人了，如今终于迟暮、终于让国家队完成了更新换代。其实罗彤亮也不怎么想来了的，张永海更是，但一来他们在职业赛场还没退役，二来是老高的挽留，在85国青的下一代87国青，这次只来了三个人：王大雷、杨旭、于大宝。虽然蒿俊闵、王永珀都曾经效力87国青，但实际上却是86国少挖掘出来的、跟随85国青成名的，属于85国青的遗产，而并非是87国青自己培养出来的。 老将们已经日渐凋零，而下一代却正在枯竭。 不过眼下看起来还好，王艾26岁，陈涛28岁、赵旭日、周海滨这帮84国少的最大也不过29岁，按照图宾根医疗康复中心专家给出的判断，这批人的身体年龄非常轻，不受重伤的话巅峰状态至少还能延续四年。考虑到世界杯的平均年龄都是26到29，中国人发育的相对较晚等等情况，5年后的俄罗斯世界杯还不至于一塌糊涂。 老高摆出这个半主力的首发阵容还是考虑到旅欧球员刚刚经过了一个忙碌的赛季，身心俱疲，所以才把中超效力的球员大量派上。但害怕不保险所以又让王艾出任左边锋，整体上打4231防守反击。 在此前几天的训练中老高也安排了针对性战术，但具体怎么样，还要看尼日利亚队的场上应对。而在昨天的首场小组赛中，西班牙2:1击败乌拉圭，王艾他们在酒店看了比赛，都感觉松了一口气：西班牙队也和中国队一样，全员疲惫，哪怕是全主力首发也没有干脆的拿下对手。这也让老高在对阵尼日利亚的时候胆大了很多，押注艰难击败对手给主力们下一场大战西班牙创造更好的条件。 时间来到了下午，人员齐备的中国队从酒店出发赶往绿树掩映的米内劳体育场，明年世界杯也将在这里办，中国队到的时候，尼日利亚队也刚到。 短暂的热身后双方回到更衣室，片刻后重新出来经过一系列的仪式之后，在大约80%上座率的球场中，由王艾和对方队长猜边，谁也没出幺蛾子，王艾赢了直接点了本方球场，把开球权让给尼日利亚。 巴西当地时间下午四点，bj时间凌晨三点，中国队第三次征战联合会杯的旅程开始了。 刚开场不久，尼日利亚队主教练就站在场边频繁朝场中喊话，中国队的首发名单本就出人意料，阵型更是猜不到，其实也是没法猜。中国队的头号球星，一个赛季在德甲能踢进88个联赛进球的恐怖射手位置太多变，前场任何位置都能踢甚至一开心了能踢后腰，所以看中国队的首发名单猜中国队的打法其实什么也猜不出来。 第三百三十九节 盛名之下（九） 尼日利亚队判断中国队会打经典的太极八卦阵，王艾携手陈涛做阴阳鱼，董方卓、韩鹏踢中锋，赵旭日郑智踢边卫，谁成想中国队教练把王艾和董方卓这两个队中最强射手推到两边去打边锋？然后囤积重兵在后场？这还是上届世界杯冠军吗？防守反击打这么彻底？ 尼日利亚队主教练现在能做的就是人员微调，但作战思路已经来不及改了，于是在稳健的中国队面前，尼日利亚队稍显凌乱，进攻频频受阻于强硬的赵旭日和郑智，防守则被无敌的王艾和勇猛的董方卓从两个边路冲开了大口子，上半场前20分钟就被韩鹏和陈涛各进一球，一直到半小时后中国队攻势放缓、尼日利亚队才稳住阵脚。 场边观战的中国球迷当然过瘾了，家属们也放松下来叽叽喳喳的互相交谈，这段日子爷们们在郊外挥汗如雨，娘们们走街串巷玩的飞起，眼看比赛轻松，她们就开始聊购物心得。随行而来的记者们也放下了悬着的心，把“中国队大意失荆州”的稿件保存好，在“中国队首战告捷”的半成品中修修改改。 这种轻松的心态并未因上半场比赛的补时阶段被尼日利亚追回一球改变多少，笑话，我们的超巨还没发威呢，整急眼了一场进你5、6个你怕不怕！ 到中场休息大家走向球员通道的时候，还真有中国队球迷冲王艾高喊：“王队长，进一个啊。” 旁边的球迷起哄：“就是看你进球才来的啊！” 王艾挥手笑了笑作答，等进了通道了，陈涛才开口：“别听他们的。” 王艾应了一声没说什么，这段日子他的状态一直不大好，主要是精力萎靡，就是一坐那就不想动、就困，什么事儿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训练中在技术方面只有平时水平的80%甚至更低，而且80%的发挥也只能有限几次。唯有身体还可以，力量、速度都是正常水平，这也是老高打4231防反的依据之一：反正边锋就是跑、反击你也是跑…… 你不是参加全运会么？跑吧，现在开始练！ 所以进球并不是本场比赛王艾的追求，要不然上半场好几次他本来可以杀向罚球区但最后都是传球了的，包括给韩鹏的那个助攻。 可球迷这么一说，王艾还是心动了。如果是巴西的中国人还好，可如果是国内球迷，那也是折腾了20多个小时才过来的，自己坐的包机都那么累。 万里奔波、来回40多个小时的旅程，就为了看你一个半小时的比赛，就为了看你某个瞬间，这份心意，王艾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 下半场归来，交换场地，比赛重开。与中国队心安理得不同，尼日利亚队受上半场最后时刻的追击鼓舞，刚开场就发动强攻，连续威胁中国队大门。好脾气的宗磊在第二次险而又险的扑住对方劲射后朝着前方的队友吼了一声，随后一个大脚把球越过中场设想左前方。 冯潇霆、周海滨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属实有点太松了，这下看老大的吧。 可惜，万众瞩目之下王艾带球到罚球区角试图过人的时候，被前后包夹丢了球。眼瞅着中国队威力最大的武器失灵，尼日利亚队的攻势越加凶猛，连看台上的家属们也不闲聊了。 “老大，一脚传球。”关键时刻，陈涛对王艾喊话。 王艾略一思量便点了头，两人互相靠近、互相配合一起拖延时间。陈涛状态还好所以他主控，王艾状态很差但两人的默契还在所以是配合，是一脚传球、一脚回磕的踢法。渐渐的，以两人为首，中国队的形势稳定了下来，头脑发热的赵旭日也冷静了下来，偶尔会接替陈涛和王艾做配合。 看到这一幕，老高一转身回到了教练席上，一屁股坐下翘起了二郎腿，老范在一边凑趣：“放心了？” 老高闻声忍不住一笑，麾下的弟子们能在状态不佳、阵容不全的情况下，面对突发情况处变不惊、顺利化解，他可就省心了。对面的棋手还得自己扒拉棋子，而自己这边已经是智能棋子了。 伴随着尼日利亚的攻击退潮，中国队的攻势渐渐有了起色，下半场第17分钟，助攻上前的郑智突施冷箭，让足球精准的从球门右下角进网……兴奋的老郑一跃而起。 郑智的职业生涯一波三折，本来是辽小虎一批的，却没赶上2002世界杯。可要说没实力吧，他是02年的中国足球先生……好不容易把老家伙都熬退役了吧，头顶上又飘来一片叫“85国青”的乌云。 只要是踢球的，没人敢在王艾面前摆谱，哪怕是02年的王艾就做到这一点了。所以老郑悲催的上挤下压，老家伙没死干净呢，新人就已经跑前边去了，所以他只能咬紧牙根往上追，以至于很多时候大家虽然喊他“智哥”，却不怎么当他是哥，能和小了七八岁的球员一个训练强度，谁敢嫌他老？ 可总归支棱不起来就是了，毕竟人家85国青是从小一起踢出来的，而郑智算是个外人。更亏的是，董方卓好歹是他们同龄人，实在不行可以耍贱，可郑智是老大哥，跟谁耍？要脸不了？董方卓能找到冯潇霆、赵旭日做介绍人，郑智除了一个在国家队门里门外跳门槛的王新欣，都是两眼一抹黑。 他是辽小虎一批的，但不是辽小虎，因为他是当时的辽宁青年队的，和李金羽、张玉宁、白广海、罗彤亮这批张引弟子不是一个团队。跟王艾倒是有点渊源，王艾不光是辽足老板，还是辽宁体育界乃至全国体育届最大的民营体育公司的老板，通过组建辽女联赛、辽少联赛甚至成了辽宁足球的盟主，在“辽”字大旗下所有的足球从业者，或多或少都和他有关系。 可这层关系太淡了，而且王艾也有自己的战场，且更残酷、更激烈，他几乎没有精力注意国家队内部的事情。 所以老郑就愈发的沉默寡言，苦活累活脏活抢着干，唯恐这帮小老弟排挤他，恨不得高唱一首“外来妹”了。 他的上一个国家队进球，都要想不起来了。 第三百四十节 盛名之下（十） 郑智的进球和疯狂庆祝刺激了尼日利亚队，但势头刚起就被几分钟后的一个直接任意球打断，老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王艾招了招手，王艾睁大眼睛跑过去，原地做热身动作，然后直线往后退、退出去七八米。 尼日利亚守门员这腿肚子突突的。卡洛斯都说了，王艾的大力直接任意球的力量和速度已经超过了他，这要一脚闷脸上……脸黑是爹妈给的，不是铁的啊。 足球比王艾预想中飞得慢，险些被对方门将用手碰到，好在最后还是进了，王艾长出了一口气，在漫天的喧嚣中抬手指向球员通道。许多球迷，不分中外恍惚间还以为“幸运的汉斯”在那里，恍惚间仿佛置身了安联球场。 1:4落后，尼日利亚的精神头被打没了，这个比分一直持续到了终场，经此一战尼日利亚队出线形势危险，接下来必须死磕西班牙队，唯有胜利才有出线机会。中国队和西班牙队站在一起，都后顾无忧的准备展开一场大战，这也是双方自三年前世界杯两番战、四年前的南非联合会杯两番战之后的第五次欧亚冠军之战。 这一战的关注度甚至超过了东道主巴西下一场与墨西哥的南北美冠军之战，实在是西班牙队的群星太灿烂、中国队的王艾太辉煌。相形之下，墨西哥太朴素，曾与王艾比肩的卡卡早不复往日之勇，小天王内马尔还没去足球的天堂加地狱的五大联赛接受检验。 哪怕他即将做梅西的队友，也不能代表什么。老球迷都心明眼亮，过去两个赛季梅西一直在冲击王艾的效率王地位，试图把他从超巨之首的位置上踹下去。在刚刚过去的1213赛季甚至一度追平了联赛进球，但最后还是功败垂成，被无情的甩开了24个球，要知道五大联赛很多时候的金靴也就这些。要不是梅西同样甩了c罗一脸、c罗又甩了全球其他球星一脸，说他们仨是一个层次的都没人信。 本届联合会杯的第一个高潮要来了，但不属于东道主。不忿的巴西球迷只能祈祷中国队小组出线，不过仔细想想让老迈的卡卡带着稚嫩的内马尔去碰如日中天的王艾，好像有点悬。 第二天清晨，《光明日报》的记者在后山山脚的亭子里望着一池碧水正在找灵感，冷不防被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惊动，顺着蒙蒙黑的夜色一看，竟然是昨天傍晚打满全场的王艾。 他的身边只有两个保卫，并没有其他队友。 这支国家队的训练刻苦程度早已广为人知，晨练、夜练、一天四练，普通球迷也耳熟能详，都不知道被报纸上介绍过多少遍了。但今天显然不对头，一个是比赛第二天是不晨练、甚至是不训练的，二是即便训练也应该是大家。 这显然是王艾加练，而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加练？ 王艾只是和记者挥了挥手，也不知道是否认出来了，记者只好留在亭子里一直到天色大亮他才颠着球重新路过。 “王队长今天怎么就自己呢？”记者走近前。 “正式采访？”王艾笑嘻嘻的，显然认识他。 “聊聊、聊聊。”记者学着王艾的样子嬉皮笑脸的。 别说，这招还真好使，王艾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把足球抱在怀里：“行，就聊十块钱儿的。” 记者一笑，邀请王艾和保卫在亭子里坐下：“我是《光明日报》的记者，那天上飞机的时候我们都做过自我介绍，你还记得吧？” “嗯，百年修得同船渡嘛，这么老远一起飞来，有缘人。” “那，我就大胆一些，直接问了？” “嗯，问。” 记者笑着摇摇头，想了想：“为什么选我？” “啊？” “王队长你可就别装傻了，我们记者都给你总结过，你一遇到不好回答的问题就装傻，你的微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什么呀？” “我们总编通过人日向你提出采访的时候，你不是转达了一个要求吗？所以才派我来的。” 王艾吁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神色也端正起来：“……没有。” “王队长你这可就没意思了啊，你说的不要自由派思想倾向的记者，要不然我可没份儿。”记者直接揭开了谜底：“我们《光明日报》其实很早就想采访你了，作为主要读者是知识分子的报纸，很多读者都对你身为前途光明的中级知识分子却在足球上创下这么大成就很感兴趣。只是一时间没有找到好的机会……” “是因为我在学术上懈怠了吧？”王艾也不客气的揭穿对方的套话。 记者倒也带着那么点知识分子的坦然：“是，采访要求一直有，一直过不去，所以过去对你的报道我们就停留在偶尔转载消息上，直到你报名参加了全运会。” 王艾摊摊手：“那不还是体育界的事儿吗？” “可你的出发点是为了科学呀。”记者绘声绘色的描述道：“你不知道这消息在我们那多轰动，我们总编亲口说的，小王儿队长这是要以剑证道！在大众的记忆里，上一个这么干的还是伽利略。” 在王艾的笑声里，记者再接再厉一挥手臂：“小学课本四年级！” “好好好，算你们有道理。诶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闺女……诶，王队长这就是我们给你总结的第二招，转移话题，你别对我使，我来之前做过功课的。” “好好好，嗯，关于昨天这场比赛……”王艾说着说着住了口，叹口气：“行吧，你问。哦，为什么提出那个要求是吧？” 见记者点头，王艾略想了想：“我不想吵架，现在这样轻松的不好吗？” “你似乎不信任记者的专业性，新闻从业者是中立的。” 王艾的目光深邃的盯着记者的双眼：“对普通人也许是中立的，对我就不是。常年在欧洲、中国两边跑，常年反复的、正反面的鉴别各类消息，你应该相信我的专业性。” “……ok！”记者笑起来伸出手：“感谢王队长给我创造了来采访你的机会。” 第三百四十一节 弹剑作歌（一） 经过了数轮交锋就到了早餐时间，两人前往餐厅边吃边聊。老高宣布饭后休息一小时，然后开总结会。就趁着这一个小时，王艾和记者一起回到中国队楼层的一个窗外的露天平台相对而坐。 “你现在还坚持认为踢球是你的科学实践吗？”记者喝了一口果汁就放下了，显然不怎么爱喝。 “你觉得呢？”王艾拿起果汁咕咚咚。 “我总感觉，如果是自然科学，比如医学、人体学或者体育学什么的，还算靠谱。社会科学就……哲学就……” 在王艾的笑声里，记者摇摇头：“反正我是无法把踢球和哲学联系起来。” 王艾点头：“要说万事万物都有联系，说我从足球场上感悟了什么哲学道理，这算是强辩了，确实，足球不论是场上场下，都不具备发展哲学的学术实践价值。但是，什么行业具备这样的价值呢？尤其是哲学的基本规律方面？什么行业也不具备，大家其实都是从各行各业中提炼出某个具体学科的认识，然后才融化到一起变成哲学。” 记者听的有些糊涂：“那足球到底是有用还是没用呢？” 王艾笑眯眯的：“你看我这些年学业都荒废了不就知道了？” “学业荒废了吗？”记者一笑：“你可是一直在上大学，而且还不是那种挂名的。” “只能说我的工作、学习调配的比较好。或者也可以说我足球赚的钱足够多，让我有了这种自由。” 记者望着王艾又是一笑：“我是《青年哲学家》的忠实读者，我们总编也是，要不然也不会专门派我来。” “哦？”王艾笑了一声：“这么说，你是我的双料粉丝了？带钱了吗？” 被王艾的神转折搞的有点跟不上的记者茫茫然摸着裤兜：“带了？” “那还不赶紧上贡？”王艾哈哈大笑。 记者也哈哈大笑，等笑声停了，就听王艾道：“那个小本子上的东西，也许你是忠实读者，但你的总编应该不是，比较浅显，其实是针对大众的，到了一定层次以后应该都能理会的东西。” 记者含笑不语，王艾见状便想了想：“足球对我还是有帮助的，最起码，我的肺活量能打败社科院的所有人，我的血氧含量是最高的，我的大脑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能量是最充沛的。” 记者大笑鼓掌：“那你会建议他们也踢足球吗？” “我不会建议，足球毕竟是剧烈运动，真把他们谁磕了碰了，我可承担不起责任。但是适量运动确实是应该的，比如思维枯竭是很多人都遇到过的问题。过去我们习惯的将其总结为灵感没了，并祈祷某个时刻的灵光一现、突然想通了。坦白说，我也有过许多这种时候，我认为这种现象是一种长期积累下，在潜意识当中缓慢组合、演算后浮现出来的最终结果，也是简化了、简略了许多步骤的结果，我们的大脑具备这样的后台演算功能。” 记者听王艾说正事儿了，神色也端正起来，一边听还一边记，虽然他带了录音笔。 “但是这有个前提，就像计算机，同等技术条件下，计算力越强的功率越大，反过来功率不变，越复杂的计算耗时越长。”王艾摊摊手：“对于我们人类来说，思考问题的器官是大脑，血管就是电线，你想让大脑尽快出成果，一定要保证电力充沛。可我们的科学家们呢，别说运动健将了，有几个身体健康的？” “你这番道理很新颖，那你认为他们的运动量是不够的吗？” “当然。”王艾正色道：“一个健康的人应该是什么状态？除非先天遗传，或者外部伤害，否则是不应该有什么疾病的。你看我们这些国脚，这才叫健康。为什么科学家出成果的时候都是30岁上下，以后就不行了？说是大脑不行了，其实不对，是身体不行了，供氧量跟不上了，如果过去透支的太厉害，cpu都烧了！” “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原因缺乏锻炼呢？” “可能是工作紧张，可能是满不在乎，也可能是懒。” “懒？” “对，你不会以为科学家们废寝忘食的都是因为勤奋吧？起码绝不会都是。那为什么？兴趣，爱好，喜欢这个。许多科学家会从科研中感受到乐趣、感受到人生价值，这对于他们来说某种意义上其实算是玩儿。” “玩儿？”记者吃惊的道：“你这么说，可是要被围攻的。” “围攻？跟谁啊，我就不是科学家吗？”王艾抖着双手：“相煎何太急啊。” “你的意思是他们把科研当做玩儿，玩儿的太投入所以顾不上锻炼身体是吗？” “人的兴趣不一样，他们也许就是爱好科研，不爱好锻炼，锻炼对他们来说是个苦差事，所以我才说这种科学家就是懒。” 记者叹息一声坐直了腰：“果然还是科学家骂科学家才狠啊。回到最初的问题，你认为足球对你的学术研究有帮助吗？” “有。”王艾点头：“就像所有其他领域一样，我在足球领域工作，观察足球运动、足球商业、足球体系运转，从中摸索总结相关规律，然后将其再次提炼，去丰富我的哲学认识。” “两段？” “对，没有任何具体工作能让哲学直接受益。” 正这时，观景平台的门一开，赵旭日探头：“老大，还有十分钟开会。” “哦。”王艾应了一声，就准备收拾收拾出去了。 记者忙抓紧时间问道：“今天的这些采访内容，我能都放出去吗？” 王艾想了想，点头：“放吧。” “你真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王艾反问道：“如果搞科学的也蝇营狗苟，也巧言令色，也观望风色，这是对国家和人民负责的态度吗？以上是我的分析结论，不管中听不中听，我是实话实说，我怕什么呢？我以为除了事关国计民生、国家安全的科研成果之外都可以直言相告。从科学性质来说，我刚才说的这些不属于应用科学，而属于理论科学。” “所以，为什么不呢？”王艾坦然道。 第三百四十二节 弹剑作歌（二） 说到这，王艾站起身伸出手：“很遗憾，今天只能聊到这了。” 记者也站起身和王艾握手：“我还有采访你的机会吗？” 王艾想了想：“你着急回国吗？哦，你的上级给的经费够吗？” “我可以申请。” 王艾眨眨眼：“联合会杯时间短、比赛多，节奏紧，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你可以考虑。我的时间无论怎么划分都不够，这次人日出面我们才有机会坐下来谈一谈，如果贵报确实一直想采访我，你也能留下来，那么我争取每场比赛的第二天，都抽空陪你聊一聊，这样加一起应该够了。” 得到王艾的明确回答，记者和王艾告别后匆匆去给家里打电话了，而王艾则顺着走廊走向会议室。 昨天的比赛还是有不少值得总结的地方，练习赛热身赛看的还不太清，等到正式比赛了，叫对手毫不留情的这一逼才显露出来。昨夜王艾回到酒店庆祝、玩耍、洗澡、睡觉，老高、老范、老唐、老宿、老李、老……陈洋、马东这些教练组成员可是忙活了半宿的。 开会时候的讲评自然非常详细到位，大家听的也是频频点头。 因为穆里尼奥曾经加入过这支教练团队，他死抠细节、恨不得在球场上用公分来计算距离的工作作风，极大的影响了这支教练团队的工作风格。尤其是在战术布置上、在图上作业上其细致程度令人叹为观止，凡是后来者无不看的手脚发麻。其效果也立竿见影，还意外的加强了战术安排的说服力。以前没有这些详细数据做支撑，教练就只能只能凭感觉、凭经验，那球员有时候就会怀疑是不是你教练不爽我的这个感觉影响了你的战术感觉？ 很合理不是吗？ 这场讲评会，老高点名了很多人，他也不说什么意志品质、人格素质这些，就说比赛、就说细节，告诉你某个球你怎么处理的，正确的地方在哪、错误的地方在哪，如果你换一种方式处理会是什么结果。以你的技术储备、身体条件，你是不是可以做到。 师生之间相处十多年，老高闭着眼睛都知道谁什么样，所以讲评起来既细致又不啰嗦，说的极其到位，听的也极其认真。 唯有王艾不怎么听，一直差不多在溜号。因为他的问题不是技术问题，而是态度问题，说细节没用，臣妾就是不想做！ 对此老高也没招，他其实带王艾就是84国少的头一年给王艾打了基础，以后基本就不谈技术细节了，因为王艾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练法，在有成效的情况下，老高没必要逼着王艾改。后来老高其实一直算是王艾的领队、是王艾的领路人和职业发展参谋，现在因为疲惫导致的精神萎靡，大家的思路是一致的，养。 战术会议之后，老高宣布上午休息，下午大家启程前往第二场比赛的里约热内卢，争取晚上去适应场地加恢复性训练，为两天后的中西大战做好准备。 位于巴西国土东南部、基本朝向南大西洋的里约热内卢曾经是巴西的首都，也是仅次于圣保罗的第二大城市，700多万的总人口已经和国内一线、二线城市差不多了，尤其是高耸在全城最高点的科科瓦多山山顶那高达38米的基督像。当王艾他们乘坐飞机向机场降落的时候，地面上最清晰的除了连片的房屋就它了。 由于昨天巴西各地，包括里约热内卢和圣保罗都爆发了抵制联合会杯的游行示威，所以王艾他们到的时候不论机场还是酒店都显得冷清清的，这也让王艾舒了口气，这次联合会杯他虽然没发什么豪言壮语，甚至前前后后一直在溜号，但他其实是来夺冠的。巴西人肯定是更想夺冠的，所以为了防止引发什么意外，具体说就是让巴西球迷搞出什么事来，还是低调为好。 晚上七点，联合会杯主办方遗憾的通知中国队，今夜马拉马卡体育场附近还有游行示威，为安全考虑还是不要去热身为好。主办方同时保证，明天上午一切会恢复平静，会安排中国队前往热身。 韦迪主任虽然遗憾，却也没法说什么只能表示理解，在国内基本遇不到这种情况，但在国外嘛。人家巴西人不但对联合会杯极为冷漠，还嫌弃花钱太多导致公交票价上涨，这让外国人怎么说呢。 我们不干涉他国内政，我们只要从巴西人手里拿走奖杯就好。 第二天上午果然风平浪静，全队在马拉马卡体育场渡过了一整个上午，对球场的草坪情况、休息室、球员通道等关键位置做到了心中有数。中午回到酒店休息一小时后，大家前往主委会安排的训练场，浪荡了几天的家属们有点累了，当然也是被警告里约治安不好什么的，反正哗啦啦的都跑到了训练场，看着自家男人挥汗如雨，在看台上聊的热火朝天。 家属中许青莲是头儿，不仅是因为王艾，还因为她自己的气质和办事能力，还有就是她的“钞能力”。虽说国脚们谁也不差钱，但有钱人也是分档次的。一般的球星只是打工人，赚的是辛苦钱，唯有王艾在阶级上是老板，那许青莲也就成了地主婆。足协只负责她们的路费和住宿费，其他费用一律自理，潜台词是最好都在酒店老实儿呆着。 要是没有许青莲，恐怕也就只能真的老实儿呆着了，异国他乡的出去浪有点害怕。可是许青莲早在02年那个王艾还在国家队混着的夏天，为了庆祝考上了人民大学，暑假就被艾小青领着全球玩了20天。以后每个暑假甚至寒假，艾小青都会把她带出去玩，有时候就是“婆媳”俩，有时候会和其他艾小青的姐妹们一起，论眼光、论视野、论对全球主要城市的了解，许青莲比王艾都强。 巴西许青莲已经来了五次，两次是旅游、两次是商务活动，还有一次是学术会议……她可不是王艾那种每天就上半天课，主要是自修的博士，她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历史系博士是全日制的。 所以家属们的足协日程表之外的活动都是她来安排。 第三百四十三节 弹剑作歌（三） 今年夏天好几个队友要结婚了，有的有孩子了的，在王艾经常无暇分身的情况下，她就要代表王艾出席的出席、接洽的接洽、支持的支持。在85国青因图宾根青年凝结成一个高度团结的集体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许多事情纷至沓来。作为王艾的未婚妻，有无法逃避的工作任务。 何况，按照家里的安排，这个夏天不出意料的，她也将和王艾完成名义上的婚礼，从今以后持证上男了。 在晚上离开训练场的时候，许青莲冲王艾招手，队员们便在王艾的带领下纷纷翻过护栏和家属们坐在一起扯了一会儿，其中许青莲就和王艾报告说，前天比赛过后国内网络社区里流传着一些假消息，比如他和老高闹矛盾了什么的。 王艾没当个事儿，笑嘻嘻的哼哼哈哈，反正这类消息总是有，每逢国家队比赛前后总会从各种犄角旮旯冒出来，说不准是谁干的。也许只是普通人哗众取宠，也许是有对手推波助澜，也有可能是赞助商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王艾早就懒得理了。 也许是这两天和姐妹们玩的太嗨，许青莲见王艾满不在乎就大包大揽：“交给我来处理呀。” 王艾点头说好，许青莲就乐滋滋的翻出电话让王艾滚了。 回到酒店、吃过晚餐，国脚们三三两两下楼前往健身房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储备体能。目前中国对西班牙是两胜一平一负，中国队略占优势，可全程经历过这四场比赛的都知道赢的多难，尤其是世界杯决赛，中国队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结果正如那场决赛3:1一样，胜率略高根本不能真实反映双方的实力差距。中国队的最大优势其实是这支并肩作战了十年的团队，真要较真每个队员的能力，中国队仍然不如西班牙，而且还差不少。是战术得当、配合默契，外加王艾这个超巨勇于牺牲换来的。 与外界的乐观不同，中国队内部郑重其事，一丝不苟。 两天过后，中西大战终于即将到来，老高代表中国队通过主委会对外发布了中国队的首发名单：董方卓、郜林、王艾、陈涛、曲波、毛剑卿、冯潇霆、罗彤亮、张永海、杨昊、宗磊。 同一时间，西班牙队的首发名单也出现了，博斯克放出来的首发名单为：托雷斯、比利亚、伊涅斯塔、布斯克茨、哈维、法布雷加斯、阿韦罗亚、拉莫斯、皮克、阿尔巴、巴尔德斯。 拿到首发名单后，中国队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西班牙要打433，打算凭借平均实力更强的队员将阵型前压，争取战场主动权。而拿到中国队首发名单的博斯克有些挠头，中国队中前场6人里边，有5个前锋，凭中国足球这种不专业的乱用人作风，谁也猜不到中国队要打什么阵型。 其实老高都不敢确保在比赛中打成什么样子，反正他是按442排的。比赛中输了是你们不听话、赢了是我高瞻远瞩！ 下午，球迷们渐渐向球场集中，到中西两队来到球场时，看台已经坐了三分之二，其中亚洲面孔的占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一带着西班牙国家队的标志，另外三分之一应该是巴西本地球迷。 巴西就是这样，昨天几万人上街抗议政府涨价，今天几万人跑来看球。谁也不耽误谁，各玩各的。 尽管本届联合会杯与往届一样新闻关注度很低，但也分谁和谁打。西班牙光芒耀眼，中国队有今年夏天唯一参加大战的超巨领衔，双方还在近几年多次交手，所以记者席上人头攒动。 由于今天只有b组的两场比赛，另外一边是尼日利亚对乌拉圭，关注度远逊于本场，所以很多巴西本地的名人、名流也溜达了过来准备看热闹，比如贝贝托等人。不过贝贝托此次的身份是里约热内卢州议员。 时间接近下午四点整，在万众瞩目之下双方走出球员通道，西班牙队穿着红色球衣，中国队穿着白色球衣，一字排开分唱国歌，然后在漫天的喧嚣中，王艾拿着队旗走向哈维，由于卡西利亚斯本场轮换，队长袖标被哈维戴上了。 猜边，哈维赢了，要了开球权，中国队从主看台的左侧往右打。几分钟之后，王艾、陈涛、郜林、曲波都来到中圈附近，对面法布雷加斯、托雷斯、比利亚、哈维都在。场边博斯克和高洪波都站着，老高是心里没底不知道博斯克和上一场相比换了十个人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博斯克是想第一时间看清中国队阵型好做出针对性布置。 四点整，在漫天的喧嚣中，主裁判用力一吹哨子，托雷斯回传，哈维回传、王艾前扑，布斯克茨不敢玩脚法继续回传给了拉莫斯，拉莫斯迅速分边，双方人影交错，迅速前插的前插、后退的后退。 在所有关注中国队阵型的人心中顿时升起一个疑问：这是要打433？王艾扑在最前，董方卓、郜林一左一右，陈涛在后，曲波、毛剑卿一左一右……连老高都懵了，我是这么安排的吗？ 好在王艾很快就收住了脚步，在董方卓和郜林超过他之后，退回了中前场一带取得了和陈涛的组织联系，到这时博斯克才在心中“哦”了一声，还是太极八卦阵！ 老高也算放了心，这个阵型当然不算独创，事实上足球场上已经没有什么阵型算独创的了，但其运行规则确实属于独创，是建立在这支团队的高度默契上的。只打四年前成型，这几年修修补补不断完善健全，如今已经成了一套规则严密的成熟战术体系了。 老高的注意力很快放在了西班牙队身上，看看大举前压的对方能不能突破他的设计。王艾和陈涛自然还是第一道防线，也是整个防守体系的核心，从王艾收住脚步退回到中圈前沿之后，他和陈涛的分工也就明确了，暂时的他是前腰、陈涛是后腰，负责联络两侧的曲波和毛剑卿、后侧的冯潇霆和罗彤亮，而王艾则主要负责协助他防守以及给两个中锋送炮弹。 第三百四十四节 弹剑作歌（四） 西班牙队开场前压的非常坚决，高频而高效的三两人小范围短传配合，不断的将中国队的防守体系压向后方，当中国队得球时又立刻就地反抢、抢不到也要骚扰个不停，一时间中国队半场人仰马翻。 王艾一看形势不妙赶紧从前场退了回来去支持孤掌难鸣的陈涛，就连董方卓也退到了中圈之后，就留下一个慢腾腾的郜林在前边和拉莫斯玩碰碰车。 近几年的西班牙国家队在国际赛事中所向披靡，唯有输给了中国队两场，博斯克的团队已经把中国队摸的非常透了，每个球员在博斯克那都有专门档案。中国队的战术思想、战术体系、各种情况下的应变也都摸的一清二楚，在明知道不可能阻止王艾的进球、不可能阻止王艾在队友的支持下的进攻的情况下，唯有大举压上，打乱中国队的攻防体系才有取胜的机会。 只要中国队顶不住，那么托雷斯、比利亚甚至法布雷加斯、伊涅斯塔这些人就能把中国队射成筛子！ 老高在场边连连打手势对阵型做微调，博斯克则冲场内不断喊话，比赛正如许多记者预料的那样，一开场就进入了对抗的高潮。王艾对哈维、陈涛对伊涅斯塔，罗彤亮对托雷斯、冯潇霆对比利亚，随着西班牙队灵活的球权转移，以上对抗还经常换位，比如王艾有时会追着哈维退回到后腰和中卫中间变成了协防托雷斯和比利亚，陈涛有时候断球前插会甩开伊涅斯塔迎来法布雷加斯和布斯克茨的联手。 西班牙队不断施压、中国队顽强抵抗，这样紧张的博弈一直持续了整整15分钟。其间西班牙队的边后卫数次助攻上前完成传中，伊涅斯塔数次送出妙传，托雷斯和比利亚数次在中国队后卫线上完成美妙的配合。王艾数次抢断哈维的侧身直塞，陈涛数次骚扰的伊涅斯塔不得不分球，罗彤亮数次在和托雷斯的对抗中不落下风，牢牢守住了门前。 而宗磊则一夕三惊，勉勉强强守住了西班牙队的三次射门。 汗水在两队队员头上滴滴答答往下落，伴随着一个界外球双方都降低了速度，伊涅斯塔慢腾腾的走向场边准备罚球，陈涛趁机在王艾身边嘟囔：“守不住啊。” “怎么办？” “控球吧？” “你不怕，你都黄牌了。” “你来，你是超巨。” 王艾点头应是，刚刚陈涛防守伊涅斯塔动作大了点被判了一个黄牌。陈涛的意思是你是超巨，你有一定的豁免权或者说你的面孔太多人知道了，主裁判或多或少的会给你点面子。 于是，再开球中国队的中场核心两人的主从关系颠倒，变成了王艾主控、陈涛斜控。果然，哈维的纠缠不构成对王艾的威胁，几次哈维的假摔也不被主裁判支持，中国队的防线终于稳定了下来。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抢攻啊？”看台的家属团里，这几天认识的好姐妹中的一个碎碎念：“凭什么让他们就这么打我们啊，队长、曲波、小毛儿、小董儿都是速度型的。” 赵旭日的未婚妻小李捅了一下专注的许青莲：“为什么呀？你知道吗？” “大概是西班牙队的个人能力太强、变化太多，我们后场一旦失去了阵容厚度容易被突破吧。” “那整场就这么打吗？太被动了，而且我们不是赢过他们么。” “哪能整场？”许青莲笑着回头瞅了一圈，随手指向草坪：“一个是西班牙队的体能也支撑不了全场这么打。二是我们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像西班牙这么强大的对手我们热身赛都找不到，个人能力强的组织力不强、组织力强的又没有这么多球星。放心吧，挨打挨了一阵儿，适应了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我说呢，我们是冠军来着。”不知是谁舒了口气。 话音未落，场上形势突变！ 被家属们爱称为“小毛儿”的毛剑卿在和阿尔巴的对抗中也不知怎么搞的就把阿尔巴过掉了，阿尔巴在他身后直接滑出了界外，小毛儿的面前一片空阔，紧接着尥蹶子就跑！ 中路的董方卓推开法布雷加斯奋力跟进，落在后腰位置上的王艾稍慢一步，他还要看着哈维、盯着伊涅斯塔，直到这两位也开始加速后退了，他才冲上去。另外一侧的曲波倒是快，在单纯的竞速跑中甩掉了阿韦洛亚。 毛剑卿在边路，董方卓、郜林一前一后插到罚球区，曲波随后赶到。他们身后不远是拍马来驰的王艾和一左一右的哈维、伊涅斯塔，拉莫斯和皮克分工，拉莫斯盯着强壮的董方卓，皮克盯着沉重的郜林，阿尔巴梦追着毛剑卿。以罚球区弧顶为界，前方是中国队四打三，罚球区弧顶后是西班牙队二打一，整体上正好是五对五。 猛追的阿尔巴似乎只能给毛剑卿一次出脚的机会，而且要快！ 这一瞬间就要看双方的战术配合和战术素养了，最简单的当然是小毛儿不管不顾的一脚传中，让董方卓、郜林在拉莫斯、皮克的防守下去抢这个头球，稍微复杂点是掌控脚法送给后点附近游弋的曲波，他那边有空，应该能起脚射门。再复杂点就是带球冲击罚球区，看具体形势还会如何演变。 关键时刻，王艾忽然在罚球区外加速冲开了哈维和伊涅斯塔联手的若有若无的关门，迎向了小毛儿。此时的小毛儿心无外物，一直观察的对抗形势变化促使他做出了最艰难的决定，不管王艾的迎接，带球向罚球区冲击！ 他身后的阿尔巴被迫转向，在无法追赶到小毛儿和守门员中间的情况下选择了拦截小毛儿与王艾的联系，挡在了两人中间的路线上，这迫使小毛儿更加坚定的带球冲向门前。 拉莫斯丢下董方卓前往封堵，董方卓同时启动前往接应，郜林移动到球门中间，皮克拉扯着他寸步不离，曲波移动到球门后点准备捡漏，王艾大跨步横移躲开了阿尔巴的背影重新取得了和小毛的直线联系，哈维继续紧跟着王艾，伊涅斯塔则丢下王艾准备扑向曲波…… 万般变化，无以言尽，小毛的选择是：内切！ 第三百四十五节 弹剑作歌（五） 小毛也曾是少年天才，一路从小学业余队杀进了专业队、杀进了国少队。但不知是被何人影响的，一度困于酒精当中不可自拔。由于在地方队他是绝对主力、天王级的人物，所以没人敢管他，只要他稍微背着点俱乐部，即便教练知道也睁一眼闭一眼。 直到他遇到了王艾。 国家队在迎来王艾之前，从前场到后场到处都是刺头、到处都是大哥，风气不敢说不正，但绝对不怎么好就是了，社会上那一套在国家队是明规则，比如送礼、比如拜码头、比如拉帮结派。足协和教练组能把矛盾控制在不互相下黑脚的程度就算满意，往长了说，这个毛病甚至是从旧中国就留下来的。大概是因为足球或者体育非常依赖师徒相传，本身又是个小圈子，中国又太大，各地方的习惯素质球风都一样等等原因导致互相看不上进而产生利益纠纷。 可从国家队进入王艾时代以后，就再也没有大哥、没有刺头、没有好汉了。如果说一定要有，那就只有一个！ 和记者对喷都不落下风的口才，喷这帮四肢发达的能把他们喷到脑溢血！世界杯第一个进球、第一个帽子戏法、第一个银靴都是他的，在他面前什么天才、球星，全是业余！有辽足、有图宾根青年，自己还是足协干部，球星们从体制内到体制外的所有上升通道都在他手里边。 丫的，你惹我试试？ 与球迷想象的不同，王艾这个与传统足球界关系单薄的大哥，崛起之路并没有什么腥风血雨、殊死搏杀、阴谋诡计、装腔作势，他几乎就是轻描淡写的摆平了一切。从小跟他关系莫逆的84国少不用说，被他带着夺冠的86国少也不用说，这帮小伙伴的原则有且只有一个：老大说的对！ 对中国足球上一个辉煌期，也就是81国青的这些人，王艾先是和其缔造者沈祥福不打不成交，随后又对其领袖曲波伸出援手，顺利消除了这些因年龄原因对85国青话语权最大的威胁。 至于更上一个时代的，就是79国青、77国青这批人，也就是老白、老罗、老孙、老郑这帮人，王艾的办法就更简单了，只需要展示出来85国青核心人员的高度团结就够了，这代表他们的崛起是压不住的。王艾自己从米卢时代冒头，在阿里哈恩时代成为中坚，到高洪波时代已经势不可挡，他的小兄弟们忠心耿耿，指哪打哪。面对这种局面，只要王艾不欺负他们，老家伙们就无话可说，服从调遣。 小毛，就是遇到了这样的王艾。 当初王艾搜他房间，从床底下收拾出来几十个酒瓶子、酒罐子的时候，他想的不是“老子反了算了”，而是找什么人说情。迄今为止，他是国家队里唯一一个被王艾批准纹身的人，左上臂三角肌上两个大字：戒酒！谷俾 通过在图宾的几年锻炼，小毛也蜕变成了一个肌肉棒子，每天沿着王艾曾经的巡山路线晨练夜练，体能耐力得到了极大增长。因此，当这场中西大战的关键时刻来临，他并没有因为体能不支而草草转移球权，而是带着球冲向了西班牙队更危险的地带，用自己为饵，推动整体对抗形势向着有利于中国队的进一步转变！ 当小毛内切之前的一刹那，董方卓正用肩膀往底线挤着拉莫斯以给小毛让出冲击通道，郜林和皮克互相拉扯着呈现兑子状态，曲波蔫溜溜的在后点伺机而动却要防备伊涅斯塔的靠近，阿尔巴因为王艾的横移正失去了阻断联系的关键位置，哈维还苦着脸追在王艾的身后。 就是这样一种双方站位、对抗形势下，小毛突然选择了内切。 拉莫斯放慢脚步横移准备拦截小毛可能的远射，董方卓同时做出应变张开双臂将拉莫斯向角旗的方向挤，既不让他横移上前阻截，也不让他顺利的回归球门前方。郜林有意向后点移动给小毛让开射击通道，皮克有心阻截又怕郜林移动到后点接到了小毛的直塞所以也跟着向后移动，最舒服的是阿尔巴，他本来已经失位了，但因为小毛的内切，他即将顺利的抵达小毛和球门中间。 本来跑向后点的伊涅斯塔注意到中路的空虚及时止步，准备横插过去，而本来在后点乱晃的曲波反而跑了出来准备揪住他不让他过去。本来准备上前接应小毛短传的王艾面对的形势是，如果他止步向后，就要看小毛和阿尔巴的第二次对抗结果。考虑到小毛跑了这么老远，体能存疑，是否还能过掉对方以及过掉对方是否还有足够的能量射门以及射门的力量速度等技术保证，所以王艾可以跟着阿尔巴上前给小毛做“挡拆”。但这样又无法阻止身后虽然慢腾腾但也跟进到此的哈维跟着自己上去，他要么跟着自己一起阻止自己破坏阿尔巴的阻截，要么拉开点距离堵在小毛盘带过后的第二次起脚的机会面前，要么阻挡、要么破坏。 就这么零点几秒的时间，在观察到小毛内切跑了几步之后，王艾做出决定：相信队友！ 他果断跑动中刹车，还挡了一下哈维，把哈维撞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王艾准备再向后方移动。 整个过程说起来漫长，其实很短。从小毛下底跑到距离底线十几米、距离边线几米的位置上突然转向带球插向罚球区、再到靠近罚球区边线位置选择内切，前后还不到十秒钟。 敌我双方以持球的小毛为牵引，王艾、郜林、董方卓、曲波，拉莫斯、皮克、阿尔巴、哈维、伊涅斯塔，五对五的格局，伴随着小毛的两次关键决定，产生了非常复杂的对抗变化。但是因为小毛的冲势起来了，且两次拐弯角度都不大，所以速度保持的不错，而其他人，包括守门员巴尔德斯都是在随同他的两次绝对和当面对手的选择而不断的反复折返跑，所以相对位置变化不大，且没有速度。 就在王艾用后背阻截了哈维并准备向后侧移动，为小毛横向带球反复内切寻找机会的时候，小毛射门了！很果断！ 第三百四十六节 弹剑作歌（六） 他只是在阿尔巴面前用高度相似罗本的动作，也就是速度变化晃开了一个射界之后，不等拉莫斯甩开董方卓的纠缠、不等曲波抓住伊涅斯塔的手臂、不等郜林皮克移动到球门另一侧，也不等王艾再次帮他拉扯，见射界出现了，左脚便抽射了。 ……他曾经喝着牛奶问老大：“你是怎么进那么多球的？” 王艾当时的回答是：“果断！如果你平时功夫下不到，临门一脚的时候再想提高力量和准确是无效的，你每提高一点你的对手都会防备一点。射不准了回去下功夫、力量不够回去下功夫，甚至信心不足也回去下功夫，临门一脚的时候，干就完了！哪怕对方是世界足球先生，只要你够果断，他也没招。” 经过了开场十五分钟的艰辛对抗，小毛再高速跑到这里，已经是精疲力尽，他只能完整的撑住这一脚了。 就这一脚，漂亮的如离弦之箭；就这一脚，直接打进球门右下死角；就这一脚，掠过闪开的董方卓、擦着拉莫斯的小腿，打了巴尔德斯一个后发后至！ 中西大战的首个进球，来自名不见经传的德乙球员毛剑卿！ 别说博斯克，老高都没想到！ 这货可是在图宾根青年一口气呆了五年，别人来了两年培训的差不多了就走了，他不，连王艾都劝过他。可他的理由也很坚挺：“要我的不是德甲降级区的，就是其他德乙的，薪水不比现在高，还得重新适应，我费那劲干嘛？” 图宾根青年主力现在的薪水也达到了税后20多万欧元，别看和王艾比少的可怜，可要是和中超比算是高收入，而且每逢国家队赛事，就能瓜分大笔奖金，哪怕他这个国家队替补，也不用靠着薪水活着。 为国出战，才是最大的收入来源。这方面，中超球星就只能流口水了。 进球后的小毛干脆对着主看台来了个飞机起飞式滑行，不过他是脸贴地的。没办法，国家队进球太少，业务不熟练。 望着疯狂庆祝的中国人，哈维无辜的大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伊涅斯塔咧着嘴叉着腰，他的印象里甚至都没有毛剑卿的影子，那不过是一个窝在德国低级别赛事里的替补，谁能想到他今天开了第一枪？ 刚刚的失球伊涅斯塔无话可说，没人犯错，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在中场边路阿尔巴的失误导致这个中国人冲了起来，可是这种情况是无法避免的，挡得住他难道还能挡得住“皇帝”？拉莫斯、皮克也没什么错，人盯人做的不错，唯一有点毛病的是拉莫斯意外的在对抗中没占便宜，导致最后阻截的时候留了个空，就这个空被抓住了。 可怎么不知不觉的又落后了呢？在中国队往本方半场走的时候，西班牙队员忍不住看向场边的博斯克，而博斯克正在和助手说这什么没顾上，当然也可能是认为这球就是个意外，本场战术安排没什么需要调整的。 比赛重开，西班牙队并未着急，而是仍旧按照他们的节奏不断的用攻击性的体系不断转移球权寻找机会，而中国队历经三年后的又一次交手的前15分钟的狼狈，已经把昔日对付tiktak打法的经验重新找了回来：以组织对组织。 西班牙队靠的是灵活的思路和强大的个人能力，中国队靠的是严密的纪律和高度的默契。不管球权在哪，西班牙队三两个人的小配合施压，中国队就以三两个人的小配合对抗。当年王艾他们畅想的“太极八卦阵”中的人民战争思路正在以三两个人的小组织与三两个人的小组织的组织与组织的配合呈现出来，就好比11个人的不同组合形成了人体的不同器官，然后根据对抗的需要不同的器官互相协作。 就像刚刚小毛进球时其他四人的无球跑动，看似简单、充满玄妙，这种高度抽象的组织与组织配合，非强大的头脑计算力和高度的球队默契度不可。恰好，这两样中国队都有。 以85国青为根本组建的国家队，拥有长达十三年并肩作战的经验。常年上文化课保证了大家对于比赛形势的解读远高于他们同时期的技术和身体成长。 上半场的剩下半小时，就在这种看起来凌乱、平淡，却又风雨不透的对抗中结束，双方各有几次射门，但都很勉强，比分仍然是1:0。 中场休息老高就提了一个要求：“上半场大家的模块配合搞的不错，下半场可以考虑适当前压，试试我们的组织配合的攻击力方面。” 至于说王艾上半场始终收着踢的事儿他没提，所有人都明白中国队有王艾是一种幸运的事儿，他可以在关键时刻，在种种不利的情况下拯救比赛。但不能过多的依赖他，中国队其他人、或者说中国队自己必须立得住。 只有中国队本身足够强大才能和效率王的队长形成两个拳头配合的格局，防得住中国队防不住王艾、防得住王艾还有其他人。 由于上半场比分领先，战术对抗也不落下风，所以还不到老高把王艾捅出去的时候。王艾当然心领神会，其他队友也不用明说。 西班牙队中场做了什么部署不知道，反正15分钟重新开始比赛后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西班牙队仍然不急不躁的坚持他们的打法，而中国队则慢慢的将阵型向前压，从场面上将8和2的对比变成了6和4 随着中国队顶了出来，双方的比赛节奏逐渐加快，在中路始终无法撕开王艾陈涛防线的情况下，西班牙队主动将战场放在了两个边路。博斯克应该是注意到了，毛剑卿和曲波都是前锋出身，明显的攻强守弱。 在边路频频告急的情况下，老高主动做出了战术调整。但他并未如三年前过招那样强行将战场拉回到中国队占优的中路用防守来消磨西班牙的锐气，而是任凭曲波和毛剑卿艰难支撑，示意中路两人就机会就向前冲，来个中路突破！ 第三百四十七节 弹剑作歌（七） 两位教练的安排都取得了成效，先是中国队这边王艾和陈涛二打二快速通过中场后，陈涛假意传球给王艾晃开了对手的注意力后直塞给了郜林，郜林难得的用他笨重的身体玩了个还算敏捷的转身抽射，将比分拉大到了2:0。 随后不久，西班牙队也取得了成功，伊涅斯塔协助阿尔巴完成突破，在角旗附近两人多次配合，最后由不断跑动的托雷斯在中国队门前打入一个头球，将比分追回了一个。 老高不让对方舒服的“战术对抗”思路依然在，不过上一次是立足于防守，这次是立足于进攻。从实效来看完成了兑子，这体现出老高对待西班牙队的看法悄然中完成了转变：虽然仍是强敌、仍是首屈一指的强敌，但已经不再畏惧，敢于主动出去和对方正面过招了。 也许老高的这种心态普通球迷无法理解，但却深深的印在相当一大批足球从业者心中，甚至就连王艾都未能免俗。每次提到西班牙队的打法都称之为赏心悦目、羡慕不已。他们那些球星的个人技术真的领先中国队这边一大截，在拉玛西亚训练营等最高端的青训机构里，训练的艰苦程度并不会比图宾根“幼儿园”差多少，而且人家更科学。 但是经过了08奥运会、10世界杯的两次锤炼，起码在这支国家队的精神世界里已经治好了“恐洋症”。老高他们这一代人更是非常艰难的完成了自我的重新定位，顺便也帮他们的工作重新定位，不再是以挑战者的身份去仰视，而是以对等的身份去平视。 这是驱动老高在比赛的关键节点选择激进而非保守的主要推动力。 当然，赛前助理教练们分析后认为经过三年前世界杯的惨痛失败，博斯克一定已经做好了中国队在西班牙队强打边路的时候拉拽战场回到中路以防守消磨他们的相关准备，什么准备不知道，但博斯克一定不会不想办法。那么，从战术对抗的思路出发，就是你想我怎么办，我就偏不怎么办！ 两个下棋人以双方超豪华的球星队伍为棋子，在球场上、在头脑里展开了无间隙的高强度对垒。要不怎么大多数教练赛后都会互相握手呢，他们是在精神世界里厮杀的，他们也是“运动员”。 伴随着托雷斯的进球，本场中西大战进入了最后阶段。西班牙队寻求一切机会，不断冲击严密的中国队防线。而中国队经过刚刚的兑子提升了信心，也不甘心就被这么压着打，也不断的伸出触角去威胁西班牙队。可惜一直到比赛结束，双方都没有再次获得进球，比分也就停留在了2:1上。 中国队又一次击败了西班牙，尽管场面难看，但赢了就是赢了。 “你看看，又说你了。”赛后回到酒店，家属们短暂的来联欢，许青莲挤在王艾身边端着手机：“看看这条，在德国场均34球的超级射手，两场比赛才打入一球，本场在他最擅长的前腰位置上竟然一球没进。王艾和高洪波之间一定出了问题，哪怕王艾还在掩饰！” 王艾看完了哦了一声，伸出筷子去夹肉块，许青莲白了男人一眼，兴致勃勃的拿起手机又搜上了。见此王艾反而不放心了：“你可别用我的微博瞎说啊，得保持格调。这种胡言乱语的就等着你骂他呢，别抬举这种人，装死就好，时间长了他们见实现不了目的就消停了。” 许青莲刚要说话，马东正好走了过来在王艾耳边道：“一会儿吃过饭你去一下教练房间，高指导对这场比赛有些心得想和你聊聊，大家一起在战术上总结一下。” “哦，好。”王艾应了声继续吃饭。 “总结会？”许青莲放下手机，也拿起筷子吃东西。 “不是，应该是战术总结会或者叫战术讨论会。”王艾夹了两个包子和许青莲一人一个：“虽然会议内容有些相似，但总结会主要是对比赛的得失进行总结，关注点在具体问题上。而战术总结会、战术讨论会则是拔高的，是为了完善战术体系的，是在比赛尤其是和西班牙这种强手比赛中就战术上暴露出来的一些不足进行弥补的。” “就是说。”许青莲咬开了特意从中国带来的厨师精心制作的海鲜包子：“前者重在行动，后者重在思想？” “就是这么个意思，还是你省事儿，几个字就说完了，还这么准。” “那是。”许青莲偷偷用手肘拱了拱王艾，显得信心十足。 人多的场合，王艾已经冒到嘴边的调侃还是咽了回去，许青莲似有所觉，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女人之间的话题尺度有时候比男人大多了…… 王艾在教练房间加入老高他们的讨论，一直分析道半夜才散了，而且约定了要在明天的训练场上就发现的问题进行一番整改，大家都要看看整改的效果如何，还可以继续调整。 “我进球？重要吗？”第二天早餐过后，王艾在酒店差不多同样的位置再一次和《光明日报》记者坐了个面对面，在回答“为什么没进球”的问题时轻松的笑道：“我好像一直都在说，球队胜利第一，对吧？为什么会觉得我说的是假话？就因为我以前进球多？” 记者笑了笑：“你对奖杯的痴迷可是众所周知的，不进球怎么拿金靴？” “你忘了，联合会杯的金靴我拿到过了，上届。”王艾神色不变：“所以，胜利就好。再说，那毕竟是西班牙，如日中天、除了我们天下无敌的西班牙，我、队友们、教练们、队医、领队，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的为了这场比赛的胜利。我怎么能任性的在这样的时候去追求个人表现，而放任大家努力失败的可能性提高呢？那就不是一个集体了。” “这么说你很满意？” “当然。”王艾斩钉截铁的道：“任何时候击败西班牙队，我都满意，任何方式击败西班牙队，我都满意，任何人进球，我都满意。” 第三百四十八节 弹剑作歌（八） “包括毛剑卿吗？似乎他平时不怎么突出？我是指在这支国家队里。” “当然，我最满意的就是今天的小毛儿。”王艾笑容满面：“有些事儿我暂时还不能透露给你，但我能告诉你的是，小毛儿有今天，离不开大家的帮助，也不开他自己的艰辛努力。他有今天，是战胜了许多人难以战胜的困难才有的。” “另外一个进球的郜林呢？” “郜林……”王艾想了想：“没经历过小毛儿那样的波折，他是一步步踏踏实实的走到今天的，当然其中也付出了非常艰辛的努力。” 记者点点头：“是指图宾根青年吗？似乎那里有一种魔力，经过那里之后往往能非常顺利的在欧洲扎根，而没经过的，好像成材率低了一些？” 在王艾措辞的时候，记者补充道：“我们更注重知识的学习、培养、提高、传播，我们对赛事并不是很关心，我们更关心的是培养机制。为什么通过这里，能够获得非常稳定的提高。” “哦，是这样。”王艾笑了笑：“大多都是关心另外的，难得你关心这方面，让我想想。” 大概两分钟过后王艾才开口：“图宾根的培养机制的形成，当然离不开我们奠基者，但也离不开后来不断修正完善的人。图宾根青年的前身是一家低级别球队，但有个优点就是球队的领队是个对中华文化非常有好感甚至自居中国人的人，这给我们后来中国球员的融入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后来白广海和罗彤亮这两个职业球员来了，徐根宝这个职业教练来了，他们带来了中国的职业足球但又对德国的足球比较敬畏当然也就比较虚心，最后一直在潜心学习、自我提高，形成了一个较好的中德融合的环境。后来的高洪波教练、沈祥福教练、麦超教练都沿着这个方向做了很多补充工作，才有了最终的效果。” 说到这，王艾笑道：“别的不说，从这个人选你就能看出来，这几乎是全中国搞男足最好的一批人里头的几个，凑在一起搞出来的。” “能具体谈谈吗？具体谈谈某个机制？” “比如，我们规定新球员来了以后，一个月内必须学会德语简单对话。就是足球上的必须会，日常的比如吃饭、睡觉、买菜这些话也必须会。我记得当年徐根宝教练刚去的时候他也不会，但他的办法是整天在小城里溜达，到处听人唠嗑，因为他有英语基础，所以慢慢摸索，根据很简单的德语中文教材，先往外蹦单词，慢慢组成句子。可能到最后他对德语的语法也不懂，但他能说话，能运用这门语言了。” “语言和第二职业的目的都是一个，指向非常清晰，就是融入。”王艾做了个手势：“留洋为什么？归根结底为了提高，怎么才能提高？融入才能提高。如果你始终站在人家的体系外边你怎么能发现人家比你强的地方？” “还有吗？” “当然，我甚至可以说，整个图宾根青年的管理体制都是服务于提高中国球员水平、帮助中国球员尽快融入德国足球文化，并强有力的自我约束、自我提高的目的。”王艾说到这，摊开手笑了笑：“要不然，图什么？” “除了管理方面的因素之外，留洋本身呢？为什么会提高？当时白广海去的时候已经年龄不小了，但呈现出了一个很明显的二次发育现象，但在国内他的同龄人就很少有。” “简单说，舒适区。一个球员到了一定年龄，在一个环境里工作一段时间以后，随着他地位的巩固，来自各方面的挑战减少了，压力减少了。而压力才能促使人不断进步、不断上进。留洋就是离开这种缺乏压力的环境，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且别人都不比你差的，让你地位不牢固、必须为了吃饭而拼搏的环境里，甚至可以说将你过去的成就一扫而空、从头开始的处境下，从而激发人的潜能和斗志。” “你的转会也是吗？也是为了离开舒适区不断提高？” 王艾楞了一下摇头：“我的转会原因很复杂，超巨么，哈，总是简单不起来的。但客观上确实有这样的好处，比如两个赛季前如果我留在国米，我一定不会在这个赛季进这么多。每天都是熟悉的球场、熟悉的队友、熟悉的媒体甚至熟悉的球迷、熟悉的生活，我是通过很艰难的过程才让一切都变得舒适起来的，那我不走，就很可能安逸下去了。直到今天我回想在米兰的生活都充满了怀念甚至是向往，我对我那座阿皮亚诺小镇的乡间房子非常喜爱，尽管它一点都不贵。” “离开舒适区不断迎接挑战从而获得成长。”记者点了点头：“那么国家队怎么成长呢？三年前的世界杯冠军，世界最强了。” “不不不，不是世界最强。”王艾摇头：“足球世界很难说谁是世界最强，比赛的偶然性太大了，只能说我们是世界强队之一。” “至于说国家队的成长，嗯。”王艾皱眉想了想：“应该是沉浸在各种日常工作中吧，我们是一支学习型的集体。” “学习型？”对王艾的这个用词感到很新颖的记者追问了一句：“国家队？” “对。”王艾点头：“我们一直都是一支勤奋好学的队伍，我们有固定的学习时间、学习内容、学习机制。这保证了我们的技术战术不断进步、保证了我们在场外活动不出问题，与场内形成良性互动。还保证了我们的思维能力相对发达，能够在更短的时间里理解教练的技战术安排、察觉比赛中敌我双方的态势，从而第一时间做出最恰当的应对。很多时候，比如昨天小毛儿的那个进球，五打五吧？每个人都在随时跟着动，表面上是小毛儿边路带球一路杀进罚球区直接打进的，对吧？其实在我们眼里，不是这么简单。” 第三百四十九节 弹剑作歌（九） 记者点头，王艾却摇头：“我们看的复杂的多，在这个过程里我们每个人都跟着小毛儿的选择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姿态、站位、动作甚至力量来为各种可能做应变。我们几乎就是下意识的分析各种最可能的未来，并围绕这个未来做最优的准备。这些东西，不是纯粹靠默契、靠感觉，是靠计算。” “计算，一瞬间的计算？” “当然不是一瞬间，而是平时，我们的训练时间是比赛时间的几百倍，你看到的在场中的某个局部、某个片段、某个态势，我们在私下里至少演练了几百遍，而像我们这支核心队员稳定的队伍，那就不知道多少遍了。但和比赛不同的是，私下里的演练，有教练的指导、分析，有我们自己的归纳、总结，已经将各种可能都排列了出来。虽然在比赛中因为对手的个人条件、战术情况我们没法在庙算阶段尽善尽美，但起码就我们自己，我们完全的计算过各种选择。这支撑了我们在分秒必争的关键时刻，头脑更加清晰的做出最有利的选择。虽然也可以说是感觉，但我们的感觉建立在缜密的计算上，建立在千锤百炼的演练上，正是那些演练给我们形成了正确的、准确的肌肉记忆和习惯记忆，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记者频频点头，见王艾意犹未尽就没插话。 “这种东西体现在外部就是所谓的默契，当然我们也承认球员彼此之间的熟悉很重要，这可以简化计算过程，我知道你的习惯动作是什么，那我就会省略了其他方面的计算。但发生在比赛场上的这个默契，和人与人之间的互相熟悉的那个默契还不是一回事儿。很大程度上人和人之间的熟悉是一种纯粹的感觉，并不是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比如有些人就是喜欢和一些损友在一起玩儿，因为只是感觉并没有统计数据。而我们更依赖数据、依赖计算，你甚至可以说，我们是一支数字化的队伍。” “小毛儿……哦，毛剑卿的这个进球在你的角度，你面临多少种选择？” “太多了。”王艾笑了一声：“从他下底我跟进就有他地面、高空、半高三个给我的斜传、我可以远射、可以带球中距离射门、可以传球给郜林董方卓或者曲波、或者回传。你看，仅仅是他带球下底的这个过程，我就面临着这么多种选择。当他决定不传中而是带球往罚球区里冲，当他面对拉莫斯、阿尔巴的两边堵截，没有分球选择内切，当他内切面对长与短、传与射而选择了短内切迅速打门时，这几个重大选择前后，我们前场的其他四人，都立刻做出了调整，这种机制的存在决定了无论小毛儿做出什么决定、面对什么情况，我们都已经做好了我们力所能及的准备，而这个准备的指向非常统一，就是进球。某种意义上，我过去在国家队进那么多球，都得益于这种场上机制，大家心无旁骛的、专心致志的、又专业精准的做各种配合，侧面提高了射手的成功率。” “团结。”记者点头一笑：“你又牵引出来一个老生常谈的概念，但做了新的解读。” “时代不一样了嘛。”王艾也笑道：“过去也不是没有计算，但计算的精准度和我们这个时代不一样。一个是过去不重视文化课、不重视文化学习，大脑的思维能力没有得到我们现在的锻炼，这要么是比赛中的瞬间选择没有我们这么多，要么是选择的速度没有我们快，这都影响了最终的战斗力。另外就是现在的技术条件也进步了，我们有时间、有空间去在庙算阶段对我们自己尽善尽美，形象的说，技术进步帮我们丰富了资料库，脑力进步帮我们提高了关键抉择的实效。” “你的这些观点似乎也体现在了你那篇争议不小的‘训练心得’里？” “终于要谈这个吗？”王艾微笑道。 “学术界的事，当然是我们关心的，原本是体育圈内部的一次学术争议，但你选择了到全运会上去证明你的学术理念，这样整件事情就变成了一个有趣的学术新闻。”记者侃侃而谈：“而且从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关心你全运会表现的人有很多，虽然大多数是球迷，但我相信因为人数的增加，知识分子在绝对数字上也会很高。” “okok！”王艾摇头失笑：“我没说不回应这方面，你不用解释这么多。不过，今天谈不到这些了。” 说着，王艾一抬手指着记者身后，记者一扭头发现又是赵旭日，想着今天采访的已经足够多了，以后还有机会也不强求，再一次和王艾握手道别。 “你怎么总和他说啊。”赵旭日一边回头瞅着记者离开的身影一边和王艾并肩走着一边絮叨：“以前我记得你好像就和中央台那些人一起玩儿来着。” “嗯，还行，感觉还行。”王艾摇摇头没详细说：“咱们几点的飞机来着？” “就知道上午，开完会应该正好。” 中午时分，中国队代表团抵达了第三场小组赛的举办城市累西腓，两天后将在这里与乌拉圭队进行第三场小组赛。当天晚上全队在酒店观看了尼日利亚与乌拉圭的生死战，结果是乌拉圭2:1小胜，将尼日利亚事实上淘汰出局。目前小组里两轮过后中国队两胜、西班牙一胜一负、尼日利亚两负、乌拉圭一胜一负，不出意料的话尼日利亚将在后天同时进行的比赛中输给西班牙，从而让西班牙得到两胜一负的总战绩。那么乌拉圭唯有击败中国，而且必须大比分，才有机会挤掉中国和西班牙队中的一个。 当然如果尼日利亚战神附体把西班牙放倒，那么中国无论胜负都出线了。但这个可能性并不大，所以第三场小组赛也许难度不如第二场，但艰苦程度不会低，南美作战的乌拉圭队绝不会轻言放弃。 第三百五十节 弹剑作歌（十） 老高他们把早就准备好的乌拉圭的技术资料分发给大家，要求大家先看一遍，明天晨练过后的上午开战术会议。一夜好睡之后，王艾和大家一起大清早的道训练场去跑圈，然后浑身热腾腾的回到酒店吃早餐，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才来到会议室。 这是这支国家队的老传统了，每逢比赛之前必定召开所有人参与的战术讨论会，教练组负责制定会议流程、拟定讨论内容，队员各抒己见，争辩不休，甚至从发言上来看，队员们占用的时间明显比教练长的多。会议的节奏则由王艾或其他队长把控，既做到队员充分发言，思想碰撞融合，也做到不偏离教练划定的基本方向。 当然如果队员发言特别有价值，教练的预定思路也会改，这本来就是老高同意这一机制建立的起因。换个骄狂自大的教练还真不一定同意，只能说王艾给老高打了个好底子，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 经过讨论大家对这场比赛的看法渐渐清晰，乌拉圭队属于典型的南美球队，个人技术突出，攻击性很强，但防守做的一般。针对这样的对手可以用两套方法应对：一种是防守反击，立足于将对方的攻击掐死、立足于反击的穿透；另一种是全攻全守，尤其是控制球权的方式，彻底让对方在攻防两端都降低效率，从而最后致胜。 因为上一场打西班牙又一次胜利，实实在在的提高了中国队的自信心，于是大家纷纷建议老高不要用防守反击，用正常的作战方式去迎战对手。 老高、老范他们研究一番，最后拍板：就听大伙儿的！ 这还不算，讨论中有人建议队长王艾是不是休战一场？一个是他的状态不怎么好，休息养一养，另一个是看看离开他之后的太极八卦阵还能不能转起来了，离开他这根拐棍还能不能走路了。 这事儿王艾自己不怎么好说，于是他只能看别人，陈涛习惯性隐身，队长不队长的对他而言就是个资历的象征，所以王艾只能看赵旭日。 赵旭日顿感压力，可他终究要代表球员拿出统一意见去和教练碰，于是艰难的点了下头：“我也觉得面对乌拉圭这样的对手，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老高、老范他们再商量，仍然表示同意：就这么干了！ 于是，bj时间24号凌晨三点巨星的第三场小组赛，王艾果断坐在了替补席上……老高、老范他们加上赵旭日他们，可还没狂妄到让王艾上看台。 有王艾在场边坐镇，又出于各种“给老大一个好看”的显摆心理，这场比赛队员们的状态格外的好，如果不是老高沉默如山恨不得飞起来给王艾看。 比赛倒是有几分惊险，本来围绕着王艾制定的各种战术因为王艾忽然不上全部失灵，这使得中国队占据了明显的战术优势。先是开场不久由赵旭日远射得手，随后又由陈涛打进了一个精美的挑射，乌拉圭队虽然不久后就还以颜色，但中国队又由董方卓打进了一个，这还只是上半场。 下半场交换场地，乌拉圭队又换了两个人，但没有起到明显效果，反而背了一张红牌，这也使得下半场乃至整场比赛早早失去了悬念，中国队没有再旺盛的寻求进攻，而是耐心细致的组织防守，牢牢的把比赛、比分控制在了脚下。 等到夕阳斜照，终场哨响起时，乌拉圭人一声长叹告别了本届联合会杯。中国队一方则欢庆胜利，在晚上包括家属们列席的晚宴上，一帮混球跑到王艾面前嘚瑟。 被王艾全方位压制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可以小小的报复他一下，队友们也就毫不犹豫的下手了。 “你不生气呀？”队友们嘚瑟完了，晚宴也吃完了，许青莲陪着王艾在酒店的花园里散步。 “生什么气？大不了下场我多进几个就完了，你男人的射门能力你还不知道？” 许青莲佯装天真，手上偷偷掐了王艾一下表示“我听出来了”，嘴上却说起了别的事儿：“这场你没上，那些人又得说你和高指导不好了。” “说去呗。”王艾哈了一声：“你没关心点别的？” “关心了呀。”许青莲搂着王艾的胳膊笑嘻嘻的：“说的最多的是下场比赛。” “半决赛哈。”王艾拉着许青莲走下甬路，试了试花园里的秋千，拉着许青莲并肩坐下。 许青莲用手扶着绳子，用脚蹬一下地，她和王艾一起摇动起来才道：“不是哦，是巴西！讨论的全是巴西。” “巴西怎么了？东道主？”王艾奇怪的扭头：“巴西，哦……” “想通了吧？那是巴西。” “是啊，巴西。”王艾也感慨的点点头：“其实巴西没有以前那么强了，大小罗纳尔多不行了以后明显人才断档。” “可是在大众的心目中，尤其是一般球迷他们对足球现实的认识往往是落后几年甚至更多的。就是一些专业球迷也会出于自身感情和记忆的因素对足坛实力判断出现误差。” “这么说，认为我们会输的比较多？”王艾好奇的问道。 “明显说输的倒没那么多，但是谨慎害怕的占大多数，嘻嘻。”许青莲笑了声：“怎么样，我有用吧？” “嗯。”王艾应了声，脚下用力，秋千更大幅度的挡了起来。 在许青莲咯咯的笑声里，王艾语气悠然不紧不慢：“说起来上一次和巴西队正式交手还是02世界杯小组赛，那支巅峰巴西，嘿，好多年了。” “这些年都没遇到也是巧了，热身赛都没遇到。”许青莲在秋千荡起来的风中压了压裙角，又伸了伸小腿，快乐的道：“听说许多巴西球星都会到现场。” “嗯……汇报演出？我的？哎呀说起来老范、老宿、老李当时还是我队友呢，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顶多是彩排，明年才是正式演出。”许青莲扭头笑嘻嘻的望着王艾：“怎么样，我的超巨男人，想不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王艾用鼻子抽了抽气，啊呀了一声，摩拳擦掌的道：“先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超巨……等回家了让你看看什么叫超巨！” “呵，我等着！” 第三百五十一节 小楼昨夜又东风（一） 提前巴西，每个人都有太多话想要说了。如果此时王艾能和国内球迷对接，就能倾听到整个巴西足球辉煌史！对现在的大多数中国球迷来说，巴西足球差不多是他们的足球知识启蒙。从贝利、到罗马里奥、贝贝托、再到大罗、小罗、卡卡这么一系列巨星延续下来，通过电视一代代呼唤着、引导着中国人的足球热情。 一代传奇“健力宝”，就是中国足球集全国之力海选出最好的少年球员，送他们远渡重洋，指望着他们在巴西足球的体系里成长的。 可见中国社会对巴西足球的仰慕之深！ “足球王国”、“桑巴”、“罗大耳朵”等等本来因相隔万里、也没什么重要的经济人文往来应该在中国默默无闻的词汇，正是凭借着巴西足球才在中国变成了大众词汇。 巴西足球在中国球迷心中就是一座巍巍巨山！ 现在，中国队要爬这座山了。 五年左右的辉煌期还不足以改变世界尤其是改变中国球迷对中国队的认识，他们虽然对赞助商的各种“世界第一”的宣传不说什么，但那只是对国家队的爱护，并不是真的认可。他们总会从各种角度、各种纸面数据来找出国家队不如巴西队的地方，从而抚慰自己不安的心——既定认识被推翻的心。 众多国脚还没觉得怎么样，就像许青莲提醒前王艾也没觉得怎么样一样。踢了这些年球，场内场外和巴西足球较量了太多次了，甚至现在的超巨三人都没有巴西球星的位置，巴西足球在王艾心中早就没有了光环，也没有了神秘感，有的只是对其真实历史的敬佩而已。 眼下就是眼下，王艾不觉得这支巴西队有什么了不起。卡卡已经老了，就是没老王艾也不认为他比自己强，内马尔是表现大于实用，如果内马尔有罗纳尔多的身体或者小罗的韧性，王艾还能多看他一眼，可惜他没有，这就注定在强强对话中他会拉稀。 那还有什么可多想的？ 然而，球迷不是，这就是王艾长期当球星、长期戒备森严和普通球迷接触越来越少的而形成的专业信息构筑成的信息茧房。 而其他国脚要么也经历过类似的过程，比如陈涛西甲踢了六年了，什么巴西球星没见过？比如赵旭日是毛罗·席尔瓦在图宾根青年带出来的，对巴西足球知根知底。其他人见王艾他们屡屡和巴西球星争锋甚至取胜，当然也就散去了畏惧。 反而，国家队的教练们在中国巴西大战来临前罕见的激动了。 王艾和许青莲闲谈时提及02国家队和13国家队，就提了一句当年那批人就剩我一个了，略有点感慨而已。可是对于当年那支国家队的范志毅、宿茂臻、李宵鹏就是另一码事儿了，他们真的退役了，他们现在正的只能干看着了，他们现在只能手痒痒使不上劲了。 因此当这一晚家属们离开，王艾准备回房睡觉时，三位前队友、现教练同时来访。 “没别的，替我们争口气。”宿茂臻难得的喝多了，坐在王艾房间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还晃悠着：“当年我们是真打不过他们，就你这一把刀，可惜你任意球虽然成了，身体还太弱，总得投机取巧。可算这十年熬下来，你长成了，科的人昂我们看看。就是可惜，我们也都退役了，帮不上你了。” 李宵鹏温和的笑道：“我们还行了，总归还在国家队里。” “也对，哈哈。”宿茂臻忽然特别高兴。 王艾望着憨态可掬的宿茂臻和温和内敛的李宵鹏呵呵直笑，扭头看向眯着眼的范志毅：“范指导？咋没话呢？” “他是憋了一肚子不知道从哪说！”宿茂臻大声的笑道。 范志毅挠了挠脸，下意识点头：“老茂儿说的对，当初听说和巴西分在一个小组，我这心里就沉的都压到脚面上了。唉，就知道不行，打起来果然不行，太灵了，我们跟不上、跟不住，勉勉强强一起上，也架不住人家稍微配合几下。我们国内的话，像他们那种……诶，彭伟国？” 李宵鹏没说话，宿茂臻按了下脑壳：“技术上还行，但是意识上差得远，当然要提起来可能也就他了，能和巴西人过招、小技术不输的，以前也就是他了。” “是啊，我们都绝望了，高山仰止啊。”范志毅重重叹口气：“我们就觉得我们这一代人肯定是追不上了，能靠着团结、集体顶住一波就算胜利，得看下一波人的。其实我们那时候也30来岁了，也快退役了，这心态就和小时候不一样，有那么点历史高度了。这前前后后的看起来，说实话我们觉得指望下一代也不现实，毕竟我们和巴西人差的太悬殊，总要一点点进步不是吗？话说能进步就不错了。” “没想到……” 老范话音未落，一直旁听的李宵鹏跟上一句：“出来个你。” 范志毅、宿茂臻、李宵鹏三位足坛大佬齐刷刷目光落在了王艾脸上，那目光里的炙热烤的王艾血流加快，他强笑道：“咋的？三位指导？” 李宵鹏慢条斯理的道：“我们的职业生涯都留下了很多遗憾，尤其是国家赛事里，说实话，看你们这批人从小到大这么辉煌，一一实现了小时候的足球梦想，我们是真的很羡慕。好在，眼下你虽然不是我们的队友了，但是我们的队员，我们还能跟着你们沾光，所以……” 王艾笑了声：“所以，是三天后打巴西，你们什么要求给我？” “干他！” “多进几个！” “打中锋！” 三人几乎同时开口，表达了几乎同样的意思，王艾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你们这，是我前队友的意思，是专业球迷的意思还是助理教练的意思或者教练组的意思？” “都一样！”宿茂臻慨然而起，走到王艾面前弯下腰双手按着王艾的肩膀：“小王儿，答应你宿哥！” 第三百五十二节 小楼昨夜又东风（二） 没人比国脚更希望比赛胜利、没人比国脚输了比赛损失更大。当球迷愤怒声讨之后，日子还得照样过，当国脚们被声讨后，面临的是财富、声誉大跳水的日子。 认赌服输，国脚们一般不会说什么，他们通常也说不出来什么。最真实的理由就是球迷不懂球无法理解中国足球的真实实力、总是寄托不切实际的期望……可这种话连王艾都不敢说。球迷懂不懂那都是老板，老板不懂，打工人也不能叨叨，否则就是不想过了。 老范、老宿、老李，每个人都经历过黯淡无光的日子，都在心底深处藏着不平、不屈、不忿、不服，当赢了超巨战争这场堪称世界足坛最艰难的个人挑战赛的王艾，遇到了高山仰止、噩梦主角的巴西国家队，他们的怨念就潮水一般涌来。 于是，就形成了今晚的这一幕。三个前队友、现教练联袂来找他，要求他出任最能发挥他进球能力的中锋，去狠狠的打击巴西队……不把巴西队打翻，他们心中积累的怨念：我们承认我们不行，但不是中国足球不行，更不是中国人不行！ 老高虽然没出面，但这三位能一起来、能异口同声的提出相同的要求，王艾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老高的想法：他最多执教到明年夏天就得退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好的坏的、各种各样，他必须退了。可退了不是结束，他总要给中国足球留点什么，成绩？那是大家的，他高洪波呢？ 唯有足球思想、足球理念，唯有他一手打造的这支团队里的方方面面，他要把这种正确的、能够引领中国足球走出低谷、走向高峰的东西散播出去。就像一颗老迈的果树，最大的愿望无非是桃李满天下！ 而现在，远远不够。足球世界的顽固程度超乎想象，还夹杂赌球假球等等，使得老高的技术训练、战术培养、临场指挥、管理机制等等成功的东西影响甚小。比如在团队球队思想、统一战术认识、增强集体作战能力方面极为重要的战术讨论会，从01年世少赛夺冠至今12年，这支团队一直在坚持。可是在外边呢？中超16家，就半个辽足能做到。为什么是半个？王艾要求严了，能做做表面文章，王艾一时忘了，就表面文章也不做。 连王艾全资掌控的辽足都如此，何况别人？ 原因也很简单，没文化。教练没文化，应对不了球员的诘问；球员没文化，理解不了教练的设想。而如果是双方都能理解的，那还讨论什么？在国家队的那种教练平时用功苦学、球员用功苦练，双方都用功、都用脑，都有各自的经验教训、都有各自认真而长期总结后的观点，这样的互相碰撞才有开会的价值。而这种环境，地方队是通常没有的，反而因为开这种会议会让教练权威降低，进而对球队的掌控能力降低。 国家队的管理体制当然是成功的，这一点无人否认，但成功的不见得能学会。而老高要做的就是进一步强化样板作用，倒逼地方队不止学国家队的表面，还学国家队的深层，包括但不仅限于第二职业制度、高中毕业生制度、文化课制度等等。 许青莲代表家属向王艾传递了球迷的信息，老范他们****上一代的球员向王艾传达了老高的信息，王艾最亲密的人们一致要求他拿出精神头好好打一场。赢是最基本的，还要赢得多、赢得漂亮！ 就连打西班牙，人们也没向王艾提出过这种要求。王艾属驴的，不用拿鞭子打他自己就尥蹶子跑，除非这场比赛太重要！ “好吧，我明白了。”思量片刻，王艾望向老宿：“茂哥，我的条件只有一个，给我做一道葱烧海参！” 宿茂臻楞了一下，仰天大笑：“我、我不会，但我保证我今天晚上就上网找菜谱！” 送走了三位昂扬的前队友，王艾在他的房间里站起身来到了窗边，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灯光，一时间也有些情绪激动：这是巴西主场，只要我不怕球迷痛恨，我就可以随便踢！ 顺便出一口当年被巴西帮围攻的恶气！ 第二天上午老高在领着大家训练之前宣布了首发名单，王艾果然出任单中锋。队员们倒也没说什么，王艾踢哪个位置大家都不会说什么，除非老高疯了让他去踢守门员。其他位置的人选老高也公布了，不过要等到训练结束开战术讨论会的时候再研究。 只要教练组给出的解释大家满意，起码85国青这帮人是无所谓谁上谁不上的，这些年下来大家相信老高是公平的。至于新加入的那就只能慢慢适应国家队的这种工作环境了，也不知道他们在这学了这套东西回了地方队还能不能和教练处好。 与中国球迷差不多，巴西球队对这场意外来到的与中国队的比赛也寄予厚望。在每个国家的球迷眼里、每个时代的国家队起码当时都被认为是最好的，也许球迷本人可能不这么认为，但架不住各国国家队的赞助商这么忽悠。所以巴西媒体界和球迷们在网上的反应普遍都是：击败中国队，为明年世界杯夺冠预热！ 换言之，与中国队太重视巴西队不同，巴西队有点太轻视了中国队。11年前的比赛让中国队对巴西队充满敬畏，而11年前的比赛让巴西队对中国队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11年前是王艾、11年后还是他。其他人也无非是多了几个在欧洲踢球的，哪又怎么样？多是低级联赛的，远没有巴西队的旅欧球员位置高，而且巴甲的水平本身也不弱于五大联赛。 怎么算，巴西人都觉得自己该赢。就像中国人怎么算都觉得自己该输一样。 只是王艾以为，巴西国家队不会那么天真。 就在这种互相的遮遮掩掩、紧锣密鼓的准备中，比赛日到了，首场半决赛就在中国队来到巴西的首个城市的贝洛奥里藏特进行，还是那座体育场！ 下午三点，球场就满了座！ 第三百五十三节 小楼昨夜又东风（三） 体育频道自然不会缺席了这种大场面，早早的进入了更衣室等待。以多年下来王艾亲自设计引领的双方友好关系，连韦迪主任都没说什么，静静等待国脚们到来。 后半夜三点的中巴大战，对中国球迷真是太不友好了，哪怕再晚个几小时呢，赶上中国天亮也好。可惜现在是巴西的冬天，晚上就冷了。 不过这个煎熬的时间对一般球迷是障碍，对死忠球迷却不是什么问题，多少年看欧洲杯、欧洲冠军杯都养成了夜猫子的生活习惯。根据体育频道估计，从电视、网络各种渠道观看这场比赛直播的中国球迷，近千万总是有的。 当王艾随着国家队队员一起进入更衣室，并在门口简单回答了一两个问题之后，还意外的听说国家足彩中心发来慰问电…… 片刻之后，贺炜领着摄制小组退出更衣室，转进到直播台。队员们也纷纷换好了衣服，等主办方敲门过后便鱼贯而出前往球场热身。同一时间，巴西众将也走出更衣室，王艾一眼就看见了拜仁队友古斯塔沃，据说他也要离开拜仁了，但和王艾被德甲拘束而主动离开不同，他是伤病连连被拜仁放弃。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然后王艾就看见了“弹簧屁股”塞萨尔…… 相比内敛虔诚不怎么让王艾愿意接近的古斯塔沃，塞萨尔和王艾的关系就好多了。王艾在国米三年半，两人是通家之好, 即便分开这两年也没少了互相打电话，今天要不是分属敌对双方, 两人恨不得坐下来好好聊一阵儿。 当然了, 就像王艾把塞萨尔的技术特点毫不保留的告诉了老高一样, 塞萨尔也会把王艾卖个干净，反正大家都这样, 也算不上结仇，除非玩阴的。 三点半，随着整齐的喧嚣声两队走出球员通道在球场上热身, 顺便等着球迷入座。双方教练组都紧盯对方热身，虽然明知道没啥用，十几分钟之后，随着两边教练的提示双方抱着球结束热身, 三三两两的回到更衣室。 此时，各国的电视台都开始放送球场信号，双方的首发名单也很快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中国方面，王艾、陈涛、毛剑卿、阎嵩、赵旭日、郑智、罗彤亮、冯潇霆、杨昊、张永海、宗磊。 巴西方面, 弗雷德、内马尔、胡尔克、奥斯卡、保利尼奥、古斯塔沃、路易斯、席尔瓦、马塞洛、阿尔维斯、塞萨尔。 巴西的阵型也立刻被各国电视台模拟了出来, 大致是4231，弗雷德单前锋、内马尔、胡尔克双边锋, 奥斯卡单前腰, 古斯塔沃、保利尼奥双后腰。中国队这边则一时没看出来, 既有可能是王艾单前锋的4231，也有可能是王艾和毛剑卿搭档的442, 还有可能是陈涛也位置前提和毛剑卿并列, 郑智或赵旭日居中，摆一个433出来。 王艾的多面性和老高的神鬼莫测正日益成为杀死对手脑细胞的利器, 就连瑞士都推出了专门的产品：下一场王艾打什么位置？前锋？边锋？前腰？后腰？ 用打麻将来形容，别人都是穷和，唯有老高是带“会儿”来的。 与各国记者轻松的调侃不同, 更衣室里王艾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本届联合会杯他的状态不佳, 相信已经被所有对手注意到了，可他这场要给对手一个好看, 就得想办法把状态激发出来。 前几天的训练已经围绕这个展开了, 此时就在做最后一步……吃冰淇淋！ 这当然不是通行的办法, 但本来也没有什么通行的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有点怪而已，可如今王艾的问题也确实不是通行的办法能搞定的。前几天训练结束到酒店吃晚餐的时候，王艾忽然就觉得餐厅里摆的冰淇淋诱人，吃了之后浑身一颤，顿感精神了不少…… 那就吃呗，老高没意见，韦迪主任也没意见，老范他们虽然有心说点什么，可一琢磨还是听之任之了，只要别吃的太多就行。 一块冰淇淋吃完, 正好来敲门，王艾随手把包装扔到一边，吧嗒吧嗒嘴, 甜丝丝的, 心情都好起来了，神经百倍啊。 这次再出门遇到塞萨尔，双方就没什么交谈了。正如王艾知道塞萨尔的预判和灵活性非常可怕一样, 塞萨尔……嗯，反正这个夏天最开心的就是德甲的门将们了。 “总算把慕尼黑的那个瘟神送走了，他妈的这两年连涨薪都不敢提，当然，诺伊尔除外。” 主看台上壁垒分明，黄绿色占一半、红色占一半，其他看台上还是黄绿色居多。通过刚刚在更衣室的小电视展示已经知道了，罗纳尔多正“吨”在解说席上，贵宾席中还有众议员罗马里奥先生等。 仪式之后，王艾和席尔瓦猜边，王艾赢得了开球权，从球场右边向左打。 一分钟之后，随着主裁判用力的一声哨响，这场备受关注的比赛开始了。 王艾分球给陈涛，陈涛带球停了一下敲给赵旭日, 赵旭日分边给阎嵩, 阎嵩斜传被前方的毛剑卿得到, 毛剑卿带球前插，王艾随后跟进…… 负责本场解说的贺炜在直播席里不确定的对着话筒道：“好像高指导派出来的是一个442的阵型？小王儿和小毛儿搭档双前锋？让我们接下来看看比赛情况……” 同样的疑惑也出现在了斯科拉里的心中，可随后各方的判断又是一变，只见王艾并未到前锋的位置上，而是停留在中场进行协防组织，反而把小毛儿顶到了前边，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预料到的。毛剑卿虽然上一场进球很漂亮，但仍然是相对瘦弱的。 一念及此，斯科拉里便不再多想，他在后场留下的防守战术对付毛剑卿绰绰有余，既然王艾不上，那么比赛的重点就变成了巴西队如何攻破中国队的球门。11年前率队被中国队逼平的，也是他斯科拉里，他对中国队的防守印象深刻……几乎随便打打就行了。 所以他本场动用的攻击战术和11年前别无二致、穿插、穿插、跑动、跑动、插上、插上，尤其是被他寄予厚望的左翼，前方是内马尔、后方是马塞洛。 中国队的右翼顿时风雨飘摇。 第三百五十四节 小楼昨夜又东风（四） 在赛前就出场阵容进行讨论时，重点也是中国队的右路。灵活无比的内马尔谁来防？怎么防？后插上的马塞洛贼溜溜的，谁来盯？怎么盯？面对巴西平均年龄24岁的年轻阵容，尤其是士气旺盛、更容易打出超高标准表现的巴西足球特质，对抗的重要性格外突出。 边路的几人能和巴西边路对抗不落下风的倒是有几个，比如得到毛罗·席尔瓦真传的赵旭日，但老高希望他本场依然担纲中路中后部的防守枢纽重任，也就是后腰。郑智也行，但面对内马尔的灵活性则容易跟不上，王艾陈涛都行，一对一完全不怕内马尔，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责任。 于是，说来说去，教练组和队员们取得一致：让阎嵩上。 阎嵩被看中的点只有一个：块头大！控制面积大，一对一碰撞谁也不惧！ 换言之，与其他球队相比突破技术很不错的阎嵩，在内马尔面前的优势只剩下了他的大身板子。可这正是内马尔这种小快灵所畏惧的，他的摆脱、突破都有一个空间上限，只要一个防守球员的身板子足够大且不是太笨，就能对他形成有效的制衡。大身板子的另外一个好处是一旦发生碰撞，肯定不吃亏，只要合理碰撞就行了。 当然仅靠阎嵩来限制内马尔还差点，于是老高在阎嵩的身后派上了中国队的“生物武器”二宝哥…… 自从多年前被王艾“点化”，张永海的竞技之路就一路走歪，尤其针对年轻正直的对手, 他那桃花眼、兰花指甚至渐渐发亮的脑门子都会引起对手生理性的排斥。 年过三十，技术身体勉励维持在一个不错的水平上, 张永海还能在群星灿烂的国家队里混着, 靠的就是这手！ 如果说阎嵩对内马尔是肉体限制, 那么二宝哥对内马尔就是精神限制！ 除此之外，双后腰的分工中, 郑智也偏向右路，随时对前后两名队友进行协防，而把中路交给了赵旭日。 此外, 为了压住巴西队的士气、摧毁年轻球员的勇气，老高特意在和王艾沟通后要求他开场立足中场，先把巴西人的攻势顶住再说。反正巴西队的后卫就那么回事儿，你随时上去随时有效, 还不如让小毛儿先上去试试，你带领中场先在对抗中占优，决定了本场比赛走向之后再起飞。 年轻球员的特点就是心理状态不稳定，一旦受挫就很难自主调节回来。 于是开场不久后, 巴西队猛攻左路, 中国队猛守右路，双方的攻防阵型不可避免的向主看台对面倾斜。 见此情景, 双方教练及时介入临场调整, 巴西队一看中国队的中场无法突破索性放弃, 专打边路。老高在观察了几分钟之后发现阎嵩的遮挡没起到多大作用，除了最开始的两次因为内马尔对他的陌生而起效之外, 内马尔很快看穿了阎嵩的虚实, 不跟他贴身对抗而是离的挺远就过人了。 好在随后的二宝哥很给力，小步伐跟的贼紧, 在他的体力耗尽之前应该没啥问题。于是老高冲王艾挥了挥手：计划提前启动！ 本就是为了镇住中场，既然巴西已经放弃了中场中路的突破开始剑走偏锋了，那么就进入第二阶段, 防守按既定计划来, 攻击计划启动。 悄然间，中国队前场的前锋毛剑卿、前腰王艾、左边锋陈涛完成换位：王艾前提、毛剑卿拉边、陈涛归中, 三人组成的三角逆时针转了三分之一圈。 4231还是4231, 不过位置全变了。而此时正猛攻中国队左路并渐渐看到曙光的巴西队上下还未察觉。 上半场第11分钟, 二宝哥又一次和内马尔相撞, 两人一起倒下，又同时站起看向主裁判，主裁判给了中国队一个后场界外球。一脑门子都是汗的二宝哥跨出一步弯腰捡球转身，观望了一阵，当然也是偷偷歇了一阵后猛然顺着边线将足球抛向前方。 已经后插上压到中线附近的马塞洛抬头望着来球以及身边高大的阎嵩，拽了两下没拽动，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第二点。而阎嵩踩着边线跳起后猛然将足球用头点向了马塞洛身侧，奔着保利尼奥去了。 马塞洛用后背挡着阎嵩可能落下后的追赶，眼望着保利尼奥看他是横敲还是直塞，冷不防在两人中间王艾闪电般杀了出来, 只见他抢在回过神儿来的保利尼奥之前两个身位弯腰探头，把阎嵩送过来的半高球不停球、不减速直接顶向前方，边后卫马塞洛、后腰保利尼奥顿时落在了王艾身后。 他们转身过来, 王艾已经带球杀向了路易斯。另外一个边路, 小毛儿也高速启动，剑指席尔瓦和阿尔维斯中间的肋部。 这是开场十多分钟以来中国队最有威胁的一次攻势，整个巴西中后场全都动了起来。然而所有人都没有王艾快, 在他低头将球送向前方之后，他在跑动中又用膝盖顶了一下，再次调整了足球的方向顺便加速，这使得马塞洛和保利尼奥以及另外一侧的古斯塔沃在相对速度上都无法追近。 路易斯和席尔瓦只能暂时不管同样逼近但还相对遥远的毛剑卿，整体向左路横移。而王艾的选择极其干脆，他利用自己已经飙起来的速度只是在跑动中用脚尖一拨，就连人带球插进了路易斯和席尔瓦中间。 路易斯恍然间想起了教练的安排，可再想出脚、出手时已经晚了。这不是一对一的阵地突破，而是跑了二十多米完全速度飙起来后的突袭，除非你的速度能跟上他否则就只能干看着。 塞萨尔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略带紧张的弯腰注视着飞速逼近的前队友，心中下意识浮现那三年半的岁月里无数次对练的经验，左还是右？左！ 对了, 左！ 飞翔在半空中的塞萨尔面孔狰狞的尽力舒展身体, 终于左手的食指中指碰到了足球, 向外一拨, 足球空中打旋, 滞空在门线上方。 脚步声在塞萨尔的耳边响起, 黑影在他的头顶飘来，他抬头去看，只见前队友不但轻轻一跳越过了他的身体，还挺起了胸膛。 足球被王艾的胸部“拍”进了球门。 第三百五十五节 小楼昨夜又东风（五） 超巨战争对王艾最大的改变是他不再过多的寻求进球的漂亮程度，两个超巨对手的紧逼迫使他更多的将进球效率放在首位，布拉特暗示他“将和普斯卡什奖从此绝缘”更加重了这一点。 如今的他已经不大看重什么最佳周进球了，那都是属于超巨之下的巨星们争夺的对象。对于已经是足坛最高舞台上的三人之一，也不在乎由此增加的那么点曝光度。 超巨和巨星在所有层面上都不是一个玩法了。 所以他现在对进球是只要进了就好，能在进的时候舒服一些就更好了。 比如刚刚这个球他是可以选择团身跳起用头顶的，但前队友这个混蛋把足球扒拉的在半空转的飞快，王艾担心一脑袋顶上去顶不正……按说用脸也行，但疼。 胸部就好多了，胸大肌有弹性，可以消减足球的旋转，尤其是王艾空中略含胸，让两块胸大肌都冲内的情况下，足球也就听话的给中国队带来了一分。 替补席上群情激昂！老宿一个高蹦起来，颇有当年主力中锋的神采。 这是历史上中国队和巴西队正式交手中首次比分领先！就是输了，也值得铭记。何况，以刚刚王艾犀利的几乎不被阻挡的突破来看，想输也难！ 看台上的黄绿色就像秋天的草丛一样静默无声，看台上的红色却像熟透的果实艳艳生辉。王艾嘻嘻笑着从看台下跑过，偶尔挥挥手，就能让成千上万人激动的回应。 透过小小的摄像机镜头，千千万万的中国球迷也随之心潮澎湃！ 唯有击败巴西这个足球王国、足球明珠，中国队的王冠才算的上戴得稳。 巴西队的解说席里，罗纳尔多咧了咧他肥胖的腮帮子：“要封死王这样的前锋，世界上没人能做得到，就像我巅峰期一样，只能多层协防、多层阻截，尤其是不让他的速度冲起来……刚刚塞萨尔干得其实不错。接下来要看我们的攻击了，中国队的后场防守虽然严密但僵硬，中国队的防守球员虽然纪律性很强但缺乏变通，11年前我们就是……” 罗纳尔多啰里啰嗦的还没说完比赛就重新开始了，就在他万分期待内马尔的时候，奥斯卡单挑陈涛中意外出现失误，使得陈涛从容的向前方直塞，这一球穿过了古斯塔沃，奔向了和席尔瓦纠缠在一起的王艾。 王艾侧身一手推挡着席尔瓦，在路易斯抢上之前右脚尖贴地迎着来球一挑，随即略后仰，以左脚为轴撤右腿旋身，转过来时足球正在前方下落！ 路易斯撞在了王艾的后背上，使得他略一踉跄，但跑两步之后又找回了重心。而路易斯则被王艾反弹的碰在了席尔瓦身上，使得本来就追不上的巴西队长更追不上了，只能徒劳的望着前方的“弹簧屁股”，祈祷着出击的塞萨尔能创造奇迹。 由于两个中卫意外的都没跟上，王艾得以更加从容的调整步伐，在他和前队友即将于点球点附近相会之前，一个变向、晃倒了前队友、再一个横移闪开了宽敞的射门通道，然后脚弓一推。 仿佛所有的体能都已经消耗在了刚刚接球、挑球、转身、突破的一连串对抗中，这一球是那么轻巧的近乎优雅的走过门线。 巴西解说席里，罗纳尔多抖着腮帮子下意识扭头寻找专业主持人搭档的帮助，可惜今天只有他，这种难堪的场面只能他来应对。在满场的中国人欢呼声中，他艰难而结巴的道：“就、就像我刚刚所说，要想封死王是做不到的，在德甲……” 说到这，罗纳尔多急中生智，说的顺溜起来：“他攻破了所有对手的大门，只要他上场没有任何球门是封死的，他甚至可以拿出场均34球的疯狂数据。坦白说，即便是我的巅峰期，我可以在三场、五场、一个月左右做到这一点，但我无法坚持一整个赛季。这个时代有王这样的球星，是所有球迷的幸运，当然也是所有对手的不幸。真正的较量还在明年，今年只是热身赛，相信我们亲眼见过王的恐怖之后，我们的年轻球员会加速的成长。” 说完了，罗纳尔多擦了一把冷汗，在电视上播放刚刚进球片段时向后一靠，凝神望着前方下边不远处正撩动满场红衣球迷情绪的“超级巨星”。 那是遥远的0304赛季，曾在一年前震惊世界，险些让自己失去金靴的少年天才驾临伊比利亚半岛。在伯纳乌、在里亚索……15岁的他就已经让人望而生畏，那全面精湛的技术、那健壮灵活的身体，还有他那谜一样的学业与足球的兼容……也许从那时起他就算是超级巨星了吧？ 看看吧，竟然有巴西球迷给他鼓掌。其实他不和巴西队比赛的时候，许多巴西球迷都会看他踢球，球衣销售居然很不错……想到这里罗纳尔多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中国也有很多球迷来着，即便自己打破了中国队的大门，也依然没少。 对，我们是足球王国，我们是五星巴西，我们应该有这种气度！ 当然了，如果现在还展现一点东道主的胸怀，还一个劲煽呼球迷情绪的话，一旦输了可就麻烦了。 王艾的两个极富英雄主义气息的进球，不但扭转了罗纳尔多这种前巨星对比赛结果的预期，也让年轻的巴西队倍加沮丧，许多球员望着王艾的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流露出了一丝畏惧。斯科拉里在场边连连喊话，甚至不顾主裁判催促主动拖延起了比赛时间也没能奏效。 内马尔的灵动不见了，甚至连续两次被“笨重”的阎嵩抢断，还愤怒的推开了张永海的纠缠被主裁判口头警告。马塞洛的灵动不见了，他戒备的盯着王艾的一举一动，弗雷德在罗彤亮和冯潇霆的夹击下早已消失不见。 巴西队的4231终于变成了真正的防守反击，稳当当站在中场的陈涛、赵旭日带领着中国队的攻击体系渐渐前压。 贺炜难掩激动的在直播中宣布：“比赛的胜负，已经掌握在了中国队手中。” 第三百五十六节 小楼昨夜又东风（六） 上半场第33分钟，被中国队大兵压阵压的慌了手脚的巴西年轻球员频频犯规，终于被主裁判逮到吹罚了一个直接任意球。中国球迷见此顿时欢呼起来，这使得本来无心罚球的王艾被队友们一致推上了罚球点：大家这时候就想看你！ 我们要是踢了，进了还好说，要没进可得落埋怨。 上吧，老大！ 在王艾做准备动作的时候，许青莲正忙着应付姐妹们的道喜：“同喜、同喜。” 小李瞅着四面八方笑嘻嘻拱手的许青莲，有点啼笑皆非，等闹腾够了才小声道：“你们还真是夫妻相，王队长就总是爱这样拱手。” “是吗？”许青莲问了一声，想了一下摇头：“不，他穿上女装也没我漂亮。” 小李翻了个白眼：“你漂亮你有理行了吧？一天告诉我八百遍。为什么我认识的其他营口女孩没像你这样？” “全营口。”许青莲面对着这场举世瞩目的球场方向划拉了一下，仿佛站在了水砬子山上俯瞰家乡：“只有我一个。” 小李唉了一声低下头：“真受不了你，王队长怎么忍的？” “你不说夫妻相吗？你以为这都是我的本色？不，我本来是一个会含羞的纯洁的小姑娘，都是因为他，趁我年少无知，到营口骗钱的时候顺便拐走了我。”许青莲一唱三叹的道：“跟他这个不要脸的时间长了以后，我就不是我了。” 小李啪啪鼓掌：“难怪大家都说你们俩般配，这思路一般人跟不上。” 许青莲刚要说什么，忽然住口，捉住了小李的手：“等会说，要踢了。” 刚刚因为赵旭日抗议巴西队人墙太近，所以耽误了，这会儿才准备好。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退出五六步的王艾近乎悠荡着启动，不紧不慢的靠近了足球才一脚抽出。 距离球门22米左右，足球从人墙斜上方绕过，精准的挂在球门右上死角。 贺炜在直播里声嘶力竭：“举重若轻、举重若轻！王队长这一球已经脱离了窠臼、脱离了其他人的影子，变成了他各种直接任意球技术融为一体的轻松写意，这是一双能用来绘画的脚、是一双能够用来摘鱼刺的脚……” 此时的中国球迷正欢乐，要不然少不了对贺诗人的吐槽，进球后的王艾被队友包围，但他自己显然不是很兴奋，随便冲看台上挥了挥手就想回本方半场。许多中国球迷却在高举双臂等他, 个别性急的还使劲摇摆着上身, 随行的赵旭日拍了下王艾的肩膀：“老大, 跳吧，球迷点菜了。” 王艾这才恍然，忍不住指着看台大笑。大树舞这个事儿当初只是兴之所至, 后来经过康斯提议、家人同意才变成了一个他打造个人流行符号的举动……但王艾本身是比较随性的，所以在离开了拜仁、离开了安联球场, 回到国家队他就下意识的忘了。 不成想, 球迷还记得。 好吧。 王艾跑到场边高举双臂, 以富有节奏感的频率左右摇摆各自三次，主看台的一半全是随之起舞的球迷, 气氛宏大而热烈、整齐划一又激情四射。 主裁判并未阻拦这本届联合会杯唯一莅临的东方超巨，当然王艾也没耽误时间，意思意思得了。反正数不清的摄像头在, 这一幕留下了就足够了、足够以后无数次的回味了。 比赛重开, 巴西队好像回过味来了, 小将们因为连吃三球已经不怎么想听斯科拉里的了, 攻防组织混乱中带着那么一丝的凌厉。老高反而高声警告队员，不要因为对手乱了就放松警惕, 因为巴西队整体上一直不怎么齐整，就靠着三两个人的小范围灵魂式配合呢。 场中的中国队相当镇定的应对着巴西小将们的一招一式，看台上的女人们又开始扯上了。 “王队长刚刚这球真的是大巧不工？”小李刚刚听了贺炜的解说, 向许青莲提问。 “不是。”许青莲果断拆台：“起码这球肯定不是，他就是身体状态不完好, 对各种极端任意球技术缺乏把握才选择了这种轻松的方式。” “可是很漂亮啊。” “是啊。但他以往那种踢法不是更漂亮？”许青莲摇头：“明显没必要的，他只要保证一定的速度和落点, 其实有没有弧线，守门员一般都是没什么办法的。塞萨尔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的门将了, 就是换当年的卡恩回来，或者让布冯过来也是一样的。” “这么说任意球防不了？” “也不是，但和通常的射门不一样。通常的射门没有这么从容，选择余地没这么大。我们计算过，只要保证100公里以上的速度，并且落点在门将原地控制的范围之外，足球会比门将更快到达。除非是门将在起脚之前就启动，还得是运气极好，否则几乎不可能拦下来。”许青莲娓娓道来：“制约直接任意球的是两个，一个是人墙，一个是脚法，人墙对大部分现在的射手都已经不是问题了，但脚法仍然是问题。毕竟足球是圆的，还是皮的、光滑的，球鞋也是皮的，皮蹭皮……” 小李突然爆笑：“皮蹭皮……” 许青莲顿了一下，恍若不绝：“一个圆的东西，被一个不规则的东西敲打，而且还很滑，想要控制住落点，而且还是这么远很不容易。上场比赛又不能带着计算机，只能靠经验所累积下来的感觉，所以即便是他的命中率也只有40%多一点，也经常打飞……嗯，好了，解释完了。” “呵！”许青莲搓搓手：“你敢跟我耍流氓！” 小李惊叫一声左躲右闪，好在球场嘈杂没人听清这两个大牌球星的女朋友都在说些什么，其他女士要么认真看球、要么也在窃窃私语，还有不少看许青莲和小李的乐子。 她们这么轻松，自然是因为场中的比赛已经掌控在了中国队脚下，不但是足球就连节奏也是。为了防止巴西小将失去理智, 中国队并未趁机追杀, 而是稳稳的等待半场结束。 bj时间凌晨3点48，许多球迷的窗外已经蒙蒙亮时，上半场比赛以王艾帽子戏法，中国队3:0东道主结束。 第三百五十七节 小楼昨夜又东风（七） “先不要想其他的，先把比赛稳稳当当的赢下来。” 更衣室里老高面色严肃：“许多人对你们赢巴西寄予厚望，也附加了许多额外的意义。但所有的、不管什么，总归要赢了再说。晚上的庆功宴已经摆好了，家属们都来，你们有什么话尽情说。” 说到这，老高顿了顿忽然艰难的一笑：“晚上想要什么气氛，看接下来的45分钟。” 队员们略微一琢磨就明白了老高的意思：如果赢了巴西，那就可以使劲吹了。可如果输了，尤其是在三球领先的情况下输了，庆功宴变成了安慰宴，那滋味！ 十几分钟之后，中国队鱼贯而出，个个神色沉稳。巴西队也同时出现，神色有些懊丧，交换场地后又一次开球，王艾依然先停留在中场参与防守对抗，压制巴西小将们可能的15分钟充电暴起。 巴西队换了两个人，但打法并没有明显改变，依然是以内马尔为主打左路。阎嵩还好，体能不错，二宝哥有点顶不住了，再加上内马尔可能对他的“魅惑术”有了一点抗性，不怎么灵了。 老高观察了一阵儿之后，果断回头点起了郭亮让他热身，准备替换二宝哥。 下半场第15分钟，张永海身前身后都是汗的走向场边和郭亮击掌，路过老高的时候听老高言简意赅的说了句干得不错，顿感心满意足。当他抬手礼节性的向看台鼓掌时，意外引来了不少球迷的回应。 人们都看得出来他对内马尔的限制有多大，尽管他很狼狈，甚至有点不择手段，但内马尔的冲击力已经被他耗尽了。作为一个既没有天赋、也没有什么了不得技术的32岁老将，这就是他的价值所在。 郭亮的上场让内马尔找回了一点信心，可是他尚未完成与郭亮的“切磋”，巴西队的后场又失守了。当注意到巴西下半场也没有开启中路突破的设想后, 就像上半场一样王艾再次位置前提, 压到中锋上。 席尔瓦和路易斯的协调明显比上半场好, 看样斯科拉里是做了调教的，所以当下半场第9分钟王艾背身得球后并未寻求转身突破，而是和靠近的毛剑卿玩起了2过2配合。 多年队友了, 一个眼神儿就懂得什么意思，当王艾背身横敲, 小毛接球趟球时, 王艾就已经完成了转身, 趁着路易斯横移时果断插在了他和席尔瓦中间，变成了面对前方40米开外的塞萨尔的模样。 毛剑卿和王艾速度飞快, 路易斯和席尔瓦速度也不慢，从中圈到罚球区弧顶，足球在王艾和毛剑卿之间来回传递了两次, 最终王艾在罚球区弧顶一带向一侧移动准备门前接应, 顺便帮小毛拉开防线, 而小毛也干脆利索抓住当面的路易斯稍微一犹豫的功夫果断起脚打门, 一个地面球贴着门柱打进门内。 王艾伸手指在嘴里吹了一声尖利的口哨，为4:0领先巴西喝彩！ 望着小毛激动的跑向看台再一次脸贴地滑铲, 王艾慢慢跑着心情松快，如果是11年前的那支巴西队，4:0也不算什么, 半小时他们就能搞定。可如今的这支么……老高到现在为止才换了一个人。 巴西球迷已经麻了，斯科拉里双手插兜无话可说了, 这难掩的尴尬失落让剩下的半小时变得格外煎熬。老高在重新开球后又观察了一阵儿，回身叫起来韩鹏热身, 在下半场第22分钟替换下王艾，在比赛最后10分钟时又用苑维玮替换下了罗彤亮。 巴西队趁着中国队最后时刻换人有点意志松懈的时候, 在补时阶段追回一球，不过无关大局了，当终场哨响起，中国队替补队员同时起身和全场球迷一起发出最大的欢呼。 尽管这有点对东道主不敬，但这就是足球。 谷景 “来来，尝尝我的葱烧海参！”酒店餐厅里，宿茂臻似模似样的戴着厨师帽，一手背后、一手托着托盘往王艾的桌子上放，不过业务不熟练手一滑差点扣王艾脸上。 “我的、我的！”半空中接过前队友的手艺，王艾对队友们迫不及待伸出来的筷子左躲右闪：“特意给我做的，你们想吃你们让他做啊。” 周海滨抬头瞅了一眼师傅摇头：“不敢呐。” “你跟他赌啊，再说。”王艾扣着盘子眼睛在这对师徒身上来回转最后瞅着周海滨：“他40了，你才26，你打不过他？” 王艾明着挑唆人家的师徒关系，老宿不乐意了，摘下厨师帽就要动手。王艾赶忙一晃脑袋：“我告诉你，你敢捅我一手指头，我签名足球就不给你了。” “我稀罕？我家里一大堆！” “哈！”王艾一仰头，把盘子交给身边的许青莲，弯腰从脚下的挎包里摸出来一个黄绿与白相间的cafusa足球：“本场比赛纪念用球，中国队首次在国际正式比赛中击败巴西队的比赛用球，由本场进球的王艾和毛剑卿亲笔签名，就这一个……” 话音未落，足球就从王艾手里不知怎么到了宿茂臻手里，他伸手爱抚着足球一脸的享受：“哎呀！好东西！” 说完了，厨师帽也不要了，葱烧海参也忘了。周海滨望着师傅的背影撇了撇嘴，也太好收买了, 那不就一顺手的事儿么？ 无独有偶, 吃过庆功宴陪着王艾在外面散步的许青莲也好奇的问：“有那么珍贵吗？我看你一天能签一万个。” 王艾翻白眼：“我的时间不是钱啊, 你算算我一分钟赚多钱？” “唔。”今晚格外开心的许青莲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好像是八千多？诶呀！” 许青莲说到这，伸出双手夹着王艾的脸左右晃着：“没看出来十几秒就能赚一个金戒指。” “那是。”王艾就挺着让未婚妻摆弄着脑袋，说话的声音有点抖：“流金岁月说的就是我，我是真流金子的……话说，晚上分你点？” “……唔。”许青莲收回手笑嘻嘻的：“今天不方便。” 王艾皱着眉头：“不对呀，日期……啊？你口腔溃疡了？” “你滚蛋你！”许青莲飞起一脚没踢到，自己还差点摔了，于是就生气了满花园追着王艾跑。 第三百五十八节 小楼昨夜又东风（八） 闹腾的一身汗，酒也醒了不少，两人依偎在花园的秋千上说话。 “纪念足球这东西也是货卖用家，想要的无比珍贵，不在乎的一分不值。”王艾感慨着道：“宿哥他们整个职业生涯都没有多少在国际上的高光时刻，几乎是在骂声中起步、在骂声中道别，和我们这一代人相比遗憾的太多了。” “要没你们也就那么回事儿了，有你们就分外的不平衡是吗？”许青莲撩了撩被晚风吹动的短发：“我都能体会到他们那种失落和欣慰在一起的复杂心情。” “高指导明年退了，他们也不知道都有谁能留下来，所以抓紧机会吧。在创造历史的过程中弯腰捡起一块贝壳收藏，以后回顾的时候可以指着它说我是亲历者。” “明年，谁能接高指导的班？” “不知道，说不好。”王艾略带烦躁的双脚一蹬地，秋千游荡起来：“这种事儿，韦主任说话都不一定好使了。” “他都不行？我看唐指导就不错的。”许青莲自顾自的分析道：“唐指导是个带队很有想法的人，职业生涯很辉煌，带队成绩也不错。更重要的是他在图宾根待过，以国家队未来可预见的图宾根系一家独大的格局，一个主教练有没有图宾根渊源很重要，是一个团结队员打开局面的钥匙。一旦出问题了，还有人说和。” “你光注意到土教了。”王艾摇头：“反正啊，光我自己从国家队那边的代言费一年就上缴好几个亿，我们全队加起来差不多十亿。你算算……” “和你比也不多呀。” 王艾翻白眼：“你忘了我还缴税呢？我国内净收入15亿，其实赞助商那边还替我缴了10亿上下的个人所得税。我能这么高，国家队战绩出色起码占一半儿。” “哇，那你税前收入岂不是一年50亿？太夸张了吧？” “你换算成欧元或者美元就没那么夸张了。”王艾瞪了一眼未婚妻：“你也不看看我什么成绩！全球第一大运动的前三人，还属于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发展速度最快的国家、眼瞅着第一大市场的国家，一年5亿欧元的收入夸张吗？我觉得很正常。” 许青莲撇撇嘴：“接着说教练！” 王艾横了她一眼：“反正你盘算呗，这么大的利益，敢不慎重吗？又有多少人想插手？除非刘局长力排众议、亲自拍板，否则就得看各方博弈的结果了。唉，不想了，反正我定不了，高指导带我们这些年也累惨了，该让他退下去好好享受生活了。要不然赚那些钱还有啥用？不花有啥用？” “他退下去能去哪？足协？” “没问他。”王艾摇头：“有可能去足协，也可能去地方队, 还有可能去执教外国球队, 看他什么想法吧。反正要是我就直接去足协当个闲职, 好好歇段时间再说。” “能当主席吗？韦主任59了。” 王艾摇头：“说不清，明年韦主任60，按理该退了, 但足协改制了算人民团体，就是他在体制内退了但不影响他在足协接着干。但我估计即便他留下因为足管中心主任退了光当这个足协主席有时候可能不灵, 或者受掣肘, 所以他再干也干不了几年, 要么彻底退休，要么去当个青训总监啊或者其他的兼职。但高指导现在在足协好像只有一个竞赛部干部的身份, 太低了，三两年内不可能直接上去接韦主任的班。” “要这么说，明年世界杯以后不但国家队要乱一阵子, 足协也要乱一阵子？” 谷蝹 “乱……应该不会那么严重。”王艾思量着：“足协工作虽然一大堆, 但仍然是以男足国家队为主, 而男足国家队以我们图宾根系为主, 我们这帮人不乱，国家队就乱不了, 换谁来当教练也一样。国家队不乱，足协的工作局面就乱不了，只是肯定不像现在这么灵。你像现在我和高指导, 还有韦主任，啥事都好说, 换人来了即便好说话，但人家心里没准有想法, 总得试验、碰撞一阵儿。唉，烦！” “那就不说这些事儿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许青莲哈哈笑了声：“说巴西队吧，今天在巴西队身上，当着当年的罗纳尔多、罗马里奥，诶我记得你高考时候的穿过罗马里奥的球衣呢吧？啊，是吧？我记得就是的，那你击败他们现在心情如何？” 王艾仰起头想了想：“好像也没啥。” “怎么可能没啥？” “第一当久了呗，不是和你说了，我们其实对这场比赛没啥想法，都是球迷们瞎激动。” “不行，你必须得说！” “那……其实巴西队还是挺有实力的，但就是轻敌。本来小组赛局面非常好，墨西哥手下败将，日本不值一提，塔希提那是个啥？但可能是太轻松了，居然输给了墨西哥，结果叫墨西哥小组第一了，这才碰上了我们，要不然东道主应该能进决赛。” “决赛，还是西班牙？明天西班牙和墨西哥谁能赢？” “你都说了是西班牙，这两年的西班牙除了我们天下无敌。当然也开始下滑了，哈维32了，他本来身体素质就一般，现在挺明显的，身体跟不上脑子了。不过还行，应付眼下的局面还够，一般球队也没法把他逼到那个程度。” “你下赛季不上学了吧？”许青莲突然转变话题。 “嗯, 陪你做功课。”王艾无缝衔接：“等把你肚子搞大了，就全我的。” 许青莲白了王艾一眼，悠荡着秋千：“这趟回去能歇几天？” “大概一个星期吧, 东亚杯你去吗？” “和她们商量一下再说吧, 对了，你的秘密该告诉我们了。” 王艾一怔, 缓缓点头：“好，回去就说，嗯全运会之前吧，也不知道狮子给我找好训练场地没有。” “一百米、跳远、铁人三项，还有足球，你真能顾得过来？” “别提了。”王艾沮丧的道：“足球没了，报名的时候说的好好的，组委会跟上级提恢复超龄球员制度，结果上个月告诉我没戏了。哎呀，我的大金全满贯啊！” “好。”许青莲欢欣鼓舞：“留点力气给我们！” 第三百五十九节 小楼昨夜又东风（九） “没喂饱你？谁居家必备金嗓子喉宝？” “我说的是你不要太劳累，留点生活情趣陪我们，谁跟你说那个了！”许青莲敲打着王艾的三角肌：“再说，你说的太难听了，好像我……” “哈哈哈、喔喔……” “明明是你取笑我叫破喉咙才买的，我根本就没用过！” 王艾眯着眼凑近了许青莲的耳边低声嘟囔了几句，被许青莲一把推开：“滚滚滚，你想憋死我，我才不干。” 王艾不乐意的道：“那我早知道就带狮子来了，就你事儿多。” 许青莲眯着眼、咬着牙瞄着王艾：“嗯……我才不上当！” 王艾同样眯着眼、咬着牙瞄着许青莲：“嗯……没关系，不让我尽兴，我让你尽兴。” 许青莲背在腰后的小手略一哆嗦，忽然露出笑脸：“我不方便。” “说回来了是吧？循环论证是吧？”王艾大怒。 “怎么样？”许青莲挑衅。 王艾挠挠脸：“……我的大金全满贯啊！” 见男人被制服，许青莲没再追杀：“什么叫大金全满贯？没听过。” “以前足球没这个叫法，集体项目么。但从我们三个出来以后就开始有人这么说了。”王艾用鼻子吸了口气：“目前都说是乱叫，还没有固定标准，但早晚得有。我估计大满贯是世界杯、奥运会两项冠军，广义上还要算亚洲杯和亚运会冠军。或者职业赛场的联赛冠军、国内最高杯赛冠军和洲际杯赛冠军。全满贯是以上两者加一起，覆盖职业赛场和荣誉赛场。金满贯是一届赛事里包揽所有能拿到的冠军，比如一届世界杯拿到了集体冠军，还拿到了个人金靴、金球，联赛冠军、金靴或者金手套、最佳阵容。” 王艾双臂张开一拢：“大金全满贯是职业赛场、荣誉赛场拿下了所有能拿下的重大冠军，是以上三者的叠加！” “哇。”许青莲这次不是故意搞笑了，是真有点敬畏，哪怕是自己的男人，刚才还胡扯的男人。 “按理说我就差一个联合会杯就实现了，现在看问题不大……唉，要是不报名全运会就好了，以后统计的时候就可以不算这个，可报了之后就进入了视线了。” “我觉得你想多了。”许青莲伸手摸着王艾的脸：“照你这么算，现代足球一百多年恐怕没人实现过。” “许多人只是差一点，比如罗纳尔多，他就是奥运会没参加。” “嗯，我的男人最了不起，心中装着最宏伟的事业，且已经实现了。”许青莲靠着王艾：“那么，留下点小小遗憾也没什么对吗？毕竟是全运会不让你参加的=，并不是你的原因，你要参加一定会拿到金牌的，对吗？” 王艾心中舒服了不少，伸手搂着许青莲的肩膀：“嗯，嘿嘿。” 谷滶 “嘿嘿。”许青莲用头撞了撞王艾的脸：“说起来，你全运会能拿金牌吗？” “不知道。”王艾摇头：“如果发挥的最好，那差不多，但我毕竟不是专业的，稳定性成问题。” “如果你要拿了，那怎么算？大大金全满贯？外挂大金全满贯？哈哈。” “不知道，哈哈。”王艾搂着许青莲站起身：“我们就不操心这个了，让别人操心去吧，我们操心点别的事儿，嘿嘿。今天教练组开恩，允许你们留下，我们可不要浪费了，啊？” “好啊，你如果不怕我把整层楼都叫醒的话，我今天豁出去了。”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虽然因为准备仓促没法真让你们和我们合寝，可你还不行我想想？”王艾苦恼的道。 “想想、你成天想！”许青莲揪着王艾的耳垂：“在德国你恨不得一天八遍，赶明儿我们四个说一声，晾你一个月，憋死你！” 王艾抹了抹嘴：“晾就晾，馋死你！” “呸！” 两人吵吵闹闹的继续溜达，一直到夜色深了才上楼睡觉。 本届联合会杯国家队从上到下都准备的有点仓促，不同于05年那次大家第一次参加都很兴奋，也不同于09年那次85国青这支冠军队全面进入国家队信心大涨，这次的巴西联合会杯，大家的感觉其实就和国内媒体和球迷的感觉差不多：挺好的，但也就是挺好的，不怎么兴奋。 再加上大家都是刚踢完了一个赛季匆匆忙忙的回来，有限的几次国际比赛日还忙着世界杯预选赛，所以一直都没顾上。战术准备没顾上、对手研究没顾上，当然了食宿安排也没顾上，就是空运了一个食材的货箱，住宿条件就肯定没有三年前那么好了。 所以家属们留宿是留宿，但没法一起睡，因为国脚们都是两人一间房，还有不少家属吃完了庆功宴就回去了的。 第二天一早王艾在晨练归来又陪着《光明日报》的记者聊了会儿，中心当然是昨天的这场中巴大战，重点却不是比赛趣闻、比赛感受，而是交流了一番学术上后来居上的感悟。 没错，光明日报要王艾谈的是从坏学生变成好学生的心路历程。这种采访角度无疑是新颖的，也惹起了王艾的谈兴。在早餐过后国家队向里约热内卢开拔的过程中，王艾就一直陪着光明日报的记者说这个事儿。 “可以将科学技术比喻为生产力，将足球运动规律比喻为生产关系。”闲扯了一阵子后话题深入，王艾坐在飞机上偶尔和路过的热情的巴西空乘点头微笑，嘴上却不停：“其实可以去掉‘可以将’，科学技术本来就是足球的生产力，足球运动规律，包括形而上的思想、战略、形而下的管理、制度、战术就是生产关系。这个，你能理解吧？” “我能理解。”记者点头，随即目光扫向王艾身边的人。 赵旭日举手：“我能听懂，老大继续。” 陈涛也点头、周海滨也点头、宗磊也点头，董方卓左顾右盼觉得被孤立不好，也傻乎乎的点头。 记者意外国家队的文化水平，却也没细问，国家队上文化课这事儿全国球迷都知道，他也不例外。 第三百六十节 小楼昨夜又东风（十） “你问我作为当年的坏学生击败了好学生是什么感受，我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时代发展的引领者不会总是同一个人。当科学技术进步，哦，具体说分两块，一个是自然科学，比如球衣、装备、训练、营养、人体，一个是社会科学，比如战术思想、战略思想、训练方法等等，两者结合促进了我们球员的个人战斗力提高，毕竟我们是生产者，是生产力体现的最集中地带……” “能举个例子吗？” “唔……”王艾被打断后想了想：“比如直接任意球，如果你统计一下会发现，今天的罚球手击中人墙的概率比以前低了，我没仔细统计过，反正也不难，但肯定是低了的。大多数主罚手都有绕过人墙的能力，而在以前不是，这说明当代球员的脚法普遍进步了。” 见记者点头了，王艾才接着道：“当我们球星的能力提高了以后，以前一些教练的超前战术设想就可以实现了，比如巴萨的tiktak打法。往早了说，算是克鲁伊夫打下的基础，他从荷兰的全攻全守出发提出了一系列完善这一足球理念的具体设想，但碍于当时那个时代球员的个人能力达不到，所以才没实现。又过了十几年，条件渐渐达到了，他的理念也就实现了。tiktak打法是什么？是一个细致化了的、体系化了的、具备充沛战斗力的全攻全守。” “那中国国家队呢？” “我们也是。”王艾果断点头：“不光我们，现在全世界的球队，基本都或多或少的运用了这一战术思想。这里还有个前提就是营养学的进步，训练科学程度的提高，使得球员有这个足够的体力去支撑这个打法，要不然你跑不动你还打什么全攻全守？你的脑力不够，运算了十几分钟就过热了，就精神恍惚了，你还怎么打？这就是生产力提高促进生产关系的变革。” “但中国队的全攻全守和西班牙队的区别很大。” 王艾顿了顿, 顺手接过赵旭日递推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每个国家的文化、习俗不同, 饮食不同, 造成了每个国家国民的身体特点有一定差异，比如我们中国人的身体柔韧性比欧洲人好，而欧洲人比中国人更强壮, 这都导致每个国家在足球这项集体的竞技运动上一定会有自己独特的东西。而关键的就是如何把自己独特的东西与普遍的东西结合起来。比如科学技术进步是全世界都或多或少的受益的，比如营养条件, 这是外部能量输入, 这是时代性的, 但同时我们中国人的饮食习惯不会有很大的变化，我们的民族体育运动比如武术这些, 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这决定了我们和欧洲人的身体差异仍然存在，你总不能强行校正对不对？各种身体素质都是有好的一面、有坏的一面。我其实特别反对要求中国人在生活上也西方化的, 什么牛奶面包咖啡……” “你在欧洲生活了很久？” 谷慽 “是啊, 但这并不影响我是个中国人啊。”王艾摊摊手：“我认为, 只要身体的基本营养摄入够, 就可以保持我们的民族特点、民族文化。饮食归根结底是能量摄入，过去我们的高蛋白、高能量不够, 具体说就是肉蛋奶不够，那毕竟是需要粮食的，而我们的粮食产量和人口矛盾始终都在。并不是我们的饮食文化本身有问题, 是条件没达到，不是说你套用了西方模式你一夜之间就都强壮了, 哪有那种好事儿？生产力达不到，社会总的肉蛋奶不够, 你怎么分配？你有了别人就没有，大家都想要有就是大家都没有, 你是无中生有还是全部进口？” 说到这，王艾摇头：“还是说回足球进步这个事儿，和社会上任何行业的进步都差不多，科学技术是根本动力，并与各个国家的禀赋结合形成了不同的足球风格、足球文化。相对的，越成功的包袱越重，当科学技术的积累达到了一个足球进步的临界点时，就会出现弯道超车效应。当下一个临界点来临时，这个弯道超车的可能又被别人弯道超车。” “这么说，起码现在这个时代，足球是由中国队来引领进步了？” 王艾闻声一愣，下意识的一笑：“这个，说不好，刚才的总结只是大面上的，不代表每个具体的案例，我们可能引领了一些进步，但也没那么明显，或者说在历史的当下还看不清。因为有些东西连我们自己都没有彻底搞清楚，我们的战术体系还需要不断的发展进步。” “那么你能不能预期一下，下一波足球进步是什么态势？会有什么样的足球思想和理念出现？太极八卦阵会坚持多久？” “呃……”王艾想了一会儿：“太极八卦阵，其实就是中国版的、当代版的全攻全守，很难说是坚持多久。我提醒你啊，历史的进步不是直线是螺旋的，在纵向不断推进的同时，横向还会有各种打法的轮回，就像时装风格一样，但面料、缝纫技术的进步这个是纵向的。” “至于未来, 我只有一点确信无疑，你一定很喜欢这个答案。”王艾笑着望着记者：“足球, 是一项智力运动。” “智力运动？下棋那种？” “只是体能消耗更大罢了, 但当我们当代球员越来越能跑，渐渐的90分钟不是问题了以后，智能上的差距就凸现出来了。比如西班牙队的身体在欧洲是倒数的，可它是欧洲杯冠军。体能不及格的时候体能重要，这是基础和平台，但体能都及格了，智能就重要了。对战术的理解、对比赛的阅读，对个人技术的磨练都要智能支撑！从历史的高度来说，我们人类的进化，智能的速度远超体能，智能的上限现在看来也超过体能，当然不排除未来打开了什么科技锁迎来体能的突飞猛进。但起码现在还看不到，所以未来的球员，一定要有文化，起码要经过文化课对思维能力的锻炼。” 第三百六十一节 水晶（一） “你的意思是中国足球未来都要运动员上大学？” 飞机已经开始向跑道滑行，记者也打算结束今天的采访了，于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这是你心中理想的中国足球未来吗？” 王艾呵呵了一声，没直接回答：“到地方了，我要琢磨下一场比赛了。” 记者笑着看了王艾一眼，说了声好。 他觉得，王艾虽然在声望上、地位上都具备了对中国足球指指点点的资格, 但这位巨星应该是不想。大概是因为“训练心得”在体育圈引发的争议还远未散去，此时不适合再把足球圈的人也得罪了。 不过王艾还真不是得罪人，他是担心自己还没有研判好，说错了耽误了事儿。越是因为他现在说话有分量，就越是要句斟字酌，争取给未来的孩子们指出一条阳关大道来，才不负他得到的广泛拥戴。 重新回到里约，住的却不是同一间酒店。由于国家队内部没什么忙的，所以韦迪主任的精力就都放在了后勤上，选择的酒店是一家乡村度假酒店，三层楼，外边有海，里边还有露天游泳池。虽说大家都不能下水，但看着也舒服，由于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所以酒店不但打折，还有许多空房间。于是被推举为“团长”的许青莲就率领家属们也住了进来。 一时间，气氛轻松欢快。 午后，王艾站在三楼露台上靠着栏杆往下看。虽说是巴西的冬天，但由于靠海、维度又低，所以温度依然在20以上，依然有中国北方初夏的感觉。 “我发现，咱中国北方的气候真是太不友好了, 你看着巴西，天选之国嘛。”王艾冲着楼下在太阳椅上坐了一整排的家属们吹了个口哨, 换来了一排的卫生球, 然后才笑嘻嘻的扭头道：“韦主任，你说咱们老祖宗是不是犯了错？” “啊？”忙叨了好多天总算熬到要回国了，韦迪主任难得心情轻松，这时穿着一件衬衫还松着领口，闻声推了推眼镜：“怎么突然说到老祖宗身上了？” “大航海时代啊，你说咱老祖宗那会儿要是驾船出海，把这块地抢下来多好？四季如春、物产丰盛啊，哪像咱们国家冬天齁冷！”王艾痛心疾首：“尤其是明朝中后期人口爆炸，土地兼并，把多余人口输出出去不就好了？” 韦迪主任撇着嘴听完了：“隔着几千公里的东南亚都是别的国家，何况这隔着一万多公里的南美？真就输出人口，你来了还是得办护照。” 王艾闻声一怔：“有道理啊，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也琢磨过这事儿？王博士，你这可是有点瞧不起人了啊。”韦迪主任笑哈哈：“凡是对中国近代史不满的谁没琢磨过这事儿？但是不行啊，一个文明衰落了是内生的，相对来说地盘越大、积累越多、衰落的就会越彻底。你说日韩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复兴了？还不就是因为小？” 见王艾还要说，韦迪主任一摆手：“好了不说这事儿了，闲扯就算了，还是得注意外事纪律，啊？你刚才说的那叫政治不正确！” “okok，那我回房睡觉了。”说罢，王艾转身就走。 “诶你等会儿。”韦迪主任喊住了王艾，上下看了看他：“后天比赛，有把握吧？前五场咱们可是3胜1平1负？” 王艾一改刚才松快的表情，拧着眉想了想：“以我现在的感知，我没发现西班牙队击败我们的必然条件。” 见韦迪主任在品味这句话，王艾索性就把话说的明白了一些：“就是说，以我现在的认识，我不认为西班牙队有击败我们的、我们无法防御的手段。” “就是，你认为我们击败西班牙是大概率的事？” “对。”王艾果断的点头：“虽然外界还各种分析啊、争议啊什么的，但从我的角度出发，我们对西班牙的克制是全方位的。西班牙的打法和我们的打法类似，但西班牙队的核心枢纽哈维，我们能够有效限制。虽然我们在个人能力上平均上不如对手，但我们是一支磨合了十多年的队伍，我们的彼此默契抵消了西班牙队的个人能力。” “那样啊，那就好啊。”韦迪主任长出了一口气。 王艾笑了笑：“而且即便博斯克有什么招数、什么奇招，我相信高指导教练组也有足够的应变的手段。博斯克是世界名帅，其实高指导也是。” 韦迪主任睁大了眼睛，喃喃道：“倒也是，那就好，你去睡吧，下午还要训练。” 王艾转身回房，一转身躺在床上，却半天没睡着。韦迪主任现在是关键期，明年是退休还是留任甚至更进一步，与当下的联合会杯关系不小。 他接阎世铎班的这三年多，2011亚洲杯卫冕、2013世界杯预选赛顺利出线，都不错。就是伦敦奥运会惨了点，男女足双双折戟，其他青少年赛事一片哀鸿，可这也怪不到他，那玩意毕竟是需要多年培养的，要怪只能怪阎世铎。 可阎世铎那时候把国家队成绩提上来就已经不错了，青少年那边真的顾不上。世纪初那几年，工人没钱、农民没钱、国家也没钱，青少年赛事是硬往里砸钱且听不到响儿的，发展慢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欠账只能以后慢慢补。至于说联赛球员三百万、五百万的，那也是没办法，你不给这么多薪水，人家球员就跑了，你联赛水平就降低了。而联赛水平降低了，就卖不出去票了，卖不出去票了，足协就没法给体育总局上供了…… 大河没水小河干，中国足球的当家人只能在螺蛳壳里做道场，东挡西杀……不是，东补西补，顾头顾不了腚。而这么窘迫还是因为金牌战略，而金牌战略一个是出于奥运会比世界杯的地位高、影响大，一个是十三亿中国人不能都踢球，各种运动全面发展才更有利于提高人民体质…… 这一项项的帽子盖下来，决定了中国足球的大方向只能这么走。那么，阎世铎、韦迪甚至中间进去的南勇，其实都算是有功之人。 “想什么呢？”王艾正躺在床上翻滚，屁股上忽然挨了一巴掌。 第三百六十二节 水晶（二） 王艾一回头，是戴着太阳帽、刚刚摘下太阳镜，显得非常娇俏的许青莲。于是招了招手，许青莲挨着床边坐下：“没啥，想想明年的事儿。” 许青莲摘下帽子和眼镜一起放在床头柜上，回头笑嘻嘻的道：“你还不睡？下午三点不是要恢复性训练了？” “嗯……”王艾闭上眼：“你觉得，韦主任这这几年干的怎么样？” 许青莲想了想, 说出了和王艾差不多的话，毕竟夫妻一体平时也没少了谈论，许多想法都是包括王艾这个思想家、雷奥妮这个哲学家、黄欣这个企业家加上她这个历史学家一起碰出来的。 “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问题……好像没什么明显的问题，我觉得他能中途过来，到一个陌生的岗位干到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最大的功绩是什么？” “萧规曹随, 甚至比阎副局长更愿意维护既有制度，尤其是在国家队方面, 没折腾就是功绩，审时度势、心平气和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王艾睁眼看了一眼未婚妻：“我先睡了，你陪我？” “不了。”许青莲摇头：“你今天睡了有点晚，我怕到点了你起不来别人来喊你。” 王艾无声点头，许青莲起身坐到对面的床上望着渐渐沉睡的男人发呆了片刻，而后走到窗口的书桌旁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按部就班的恢复性训练、按部就班的晨练夜练、按部就班的敌情分析会、赛前准备会，两天时间过去了。与家属们放松的游玩不同，球员们的疲惫肉眼可见，但对手是西班牙，目标是中国队尚未染指过的联合会杯，所以大家还是打起了精神准备完成这2012-2013赛季的最后一战。 至于接下来的东亚杯大家心照不宣，尽管日韩两国纷纷要求中国派遣全主力出战，尤其是主办国韩国……当然不是找虐，而是以王艾领衔的中国队在全亚洲是名副其实的“全明星队”，再加上官方层面的“特殊外援制度”, 三国足球界这些年关系颇好，中国队去的主力越多, 赛事收入越高, 赛事本身影响力越大。但由于中国队队员太疲惫，所以最多是半主力出战。 在联合会杯到东亚杯这20天的时间里，还不足以让球员们完成身心调整。而且这中间还有两场对中国队已经没有意义的世界杯预选赛，中国队还得去一趟澳大利亚，所以早早的分工就开始了。 最大牌的王艾是肯定要去韩国参加东亚杯的，他一个人的影响力其他人加一起也比不上。迎战伊拉克和前往澳大利亚，全是替补球员，比如于大宝、王永珀、郜林他们。而前往东亚杯的则准备征调前锋武磊、杨旭，中场刘建业、孙可，后卫杜威、张琳芃、孙祥等人，再加上一直竞争不过宗磊，苦巴巴熬时间的曾诚。 王艾在本赛季的德甲非常疲惫的情况下，要连续征战联合会杯和东亚杯，除了国家的需要、他本人的意愿之外，也是考虑公平因素。此前许多热身性质的商业比赛王艾都没去，都是国家队的队友们轮番上的，别人成就没他高，但辛苦程度一点也不差。 当地时间6月30日晚7点，bj时间7月1日清晨六点，本届联合会杯的最后一战，也就是冠军争夺战即将在里约热内卢的马拉卡纳球场举行，昨天的季军争夺战已经结束了，巴西顺利击败墨西哥荣膺本届第三。今天的主赛场交给了近几年来的老冤家中国和西班牙。 西班牙群星闪烁、中国队巨星当空，从竞技到商业，两队都是一个层面的，因而比赛也格外引人关注、诸多国际名流纷纷赶到现场观战，许多中国国内演艺界人士也跑来凑热闹，有的还跑到国家队驻地来巴不得蹭一张照片。惹的老范、老宿直翻白眼，真是成绩一好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吵吵闹闹中，比赛日来临、比赛时间来临。经过一番仪式之后，双方出场热身，博斯克和高洪波面对的处境差不多，都是队员过于疲惫，但因为是决赛、因为有主办方和赞助商的压力，所以做出的选择也差不多，都是全主力出战。 中国队这边体能保持较好的郜林搭档曲波打双前锋，王艾和赵旭日搭档中场核心，毛剑卿、蒿俊闵左右边锋，罗彤亮、冯潇霆、郭亮、杨昊四后卫再加上沉默寡言但又坚实可靠的宗磊。 西班牙队也相差无几，除了状态实在太差的伊涅斯塔外都是主力，中国队的陈涛和伊涅斯塔的情况差不多，也是过于疲惫，老高担心他受伤。 比赛开打之后，双方教练观察了一会儿都松了口气。伊涅斯塔的缺席导致哈维孤掌难鸣，可陈涛的不再，也让王艾压力巨大，赵旭日毕竟是专练防守的，没法像王艾和陈涛一样可前可后、轮转如意，无形中王艾必须顶在前腰的位置上了，对哈维的限制没那么强了。 双方都不是最佳状态，所以比赛也就显得格外沉闷，整个上半场双方射门7次，只有两个在门框范围内，但都绵软无力，对卡西利亚斯和宗磊都不构成威胁。 下半场归来，比赛场面骤然一变，哈维得到了队友的更强支援，显得非常活跃。同时，中国队的王艾位置也前压了上去，不再顾及哈维，双方都把比赛压在了攻击上，显示出不论是博斯克还是高洪波，都不愿意打加时赛。 明年的世界杯才是重点，已经撑到极限的队员们太容易受伤了。 眼看就看谁的刀更犀利。 你来我往的攻击中，精彩场面不断，先是托雷斯反跑、哈维直塞、比利亚打了一个刁钻的远角破门领先中国队。随之中国队还以颜色，由带球前插到罚球区弧顶一带的王艾假传真射，打破卡西的十指关，把比分拉平。再之后法布雷加斯三十米开外一脚远射，虽然被宗磊扑出，但被跟进的托雷斯打进。重新开球后曲波带球下底回磕，郜林撞开皮克打了一个精准的门上死角，再一次把比分扳平。 第三百六十三节 水晶（三） 此时已经到了下半场第30分钟，双方教练纷纷换人，博斯克对位换下阿韦罗亚和马塔，表示对现在的打法有信心。而高洪波这边则派上了一个防守球员周海滨换下边锋毛剑卿，又一次主动变阵。 周海滨上场后和王艾低语几句，随即他回到赵旭日身边打起了双后腰加强防守，同时曲波拉边顶替毛剑卿的边锋位置与蒿俊闵形成左右对称, 郜林依然是中锋，王艾依然是前腰。 看似中国队撤下一个攻击球员、换上一个防守球员是要加强防守了，这让身在bj央视大楼里负责直播的段暄下意识解释：“西班牙队的平均身体素质不如中国队，所以高指导换人加强防守是有道理的，越拼到最后，身体素质本身的强弱在比赛胜负属性中的地位越高……让我们看看接下来双方的表现如何。” 段暄的话说完了, 趁着比赛重开的时候赶紧低头看了一眼搭档张路递过来的小纸条, 上边写了几个大字：“王艾的解放！” 段暄心里一忽悠，嘴上继续解说着比赛，脑子里却在过自己刚刚说的话，顿感平时说话留一半是对的。随后用眼神去看张路，张路只好分心二用，嘴上不怎么说了，继续低头刷刷的写。 过了片刻张路写完了，推给段暄，段暄指了指麦克风，张路看了一眼比赛，找了一个段暄说话的气口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段暄赶紧低头接着看：“双前锋一是会遮挡小王儿的攻击路线，二是相对的后场薄弱前腰必须承担更多防守。撤下一个前锋、加上一个后腰，防守加强了，攻击路线宽敞了，所以是解放小王儿的攻击力。从切尔西到国际米兰再到拜仁慕尼黑, 除了中间曼奇尼的半年、贝尼特斯的一年, 他一直打4231防守反击！这个阵型是攻击球员最大自由度的，也是最契合他攻击全能特点的。所以，小高这不是保守，他的选择比博斯克还激进，他是拼了。” 看到这，段暄方才恍然，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张路看段暄有趣，嘴上一本正经的解说不停，也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随后又在纸上写：“你们解说员还是要照顾全面比如基础知识差的球迷，所以要主动解说入门知识，我是专家嘉宾，没有专业我就该下岗了，你还是想一下什么时候让我出场吧。” 段暄看完了一笑，嘴上接着说，脑子里想着，随手在纸上写：“进球之后。” 张路刚看完纸条抬头，进球就来了。 这是下半场第38分钟，拉边的曲波送来一个高质量的传中，被拉莫斯挤在罚球区线上无法转身的郜林强行起跳把足球用脑袋顶回中路，被跟进的王艾当着皮克的面一挑，皮克转身，王艾绕行却后发先至，抢在卡西利亚斯冲到之前头顶吊门！ 足球越过卡西利亚斯的双手，在空中飘过了门线。 中国队反超了！球场中欢声雷动，中国的千家万户喜气洋洋，段暄一边激动的解说一边冲张路点了点头，张路很自然的在球场中的队员庆祝过后讲解起了高洪波这次换人的秘密。 随着多年来央视和国家队的良好关系，有越来越多的国脚和教练走进直播间，张路这样的老嘉宾当然也感觉到了竞争压力。哪怕老高他们不能做专业嘉宾，但随着专业人士频繁来访，关于足球的专业知识也在体育频道的节目中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呈现。 过去张路这样的嘉宾把专业知识拿出来三四成甚至两三成就够了，现在起码得提升到五六成，要不然满足不了观众的胃口。 比如老高这个换人以前顶多是在解说中随便说一句就过去了，根本就不会详细解释，因为一旦比赛输了会被埋怨为泄密。而眼下不说不行了，普通比赛进程球迷会自己看不用你说，这样的国家队连每个队员的生日都有球迷能倒背如流，再介绍什么球员的家乡、年龄、履历会被人嘲笑，所以张路也就有了较长时间来介绍更高深的足球理念，不再是过去那种浅层次的、浮皮潦草的、应付差事的模式。 谷旈 这其实也迎合了中国社会高素质人才越来越多的发展态势，就如同知乎网的创立，整个社会的口味都在发生变化。 博斯克当然也意识到了对手换人的目的，可是他没办法，面对全能的东方超巨不但他没办法，全世界也没谁有办法。如今这个超巨的年代就是这样，三个超巨都是无法用常规方式击败的存在，犯规？他们都有一手直接任意球的绝活！伤人？他们都是赛事收入的保证！多人防守？他们都有高超的突破能力和射门能力！ 拼进攻？ 拼进攻是个办法，但他们又是全世界最能进攻的三人！ 他们的真正对手只有两个：他们的体能、精力、求胜欲，以及……另外两个！ 博斯克依然在挣扎的不断换人、喊话，心中却也已经绝望：如果给我一个梅西该多好？就差一个梅西了！我们三个前锋佩德罗、托雷斯、比利亚上赛季加一起才打进25球，你们一个前腰自己就打进88球，这我怎么赢？ 博斯克忽然觉得：2:3输掉也不是不可接受的……如果我也有一个超巨，我绝对不会输！ 就在博斯克的三心二意之下，看台上的中国球迷开心的起哄，整齐划一的高喊：“小王儿、进一个！小王儿、进一个！” 声音之大、之整齐令人侧目！ 家属团里的娘们们也纷纷左顾右盼，有的目光中难免流露出一丝羡慕和嫉妒，但大多数是看热闹的神色。正如王艾征服了他们的男人、团结他们的男人肩并肩往上走一样，许青莲也成功的团结了女人们，用她的气质、智慧，当然还有钞票！ “就等你了，快喊老公进一个。”小李搂着许青莲的胳膊出主意。 许青莲一翻白眼：“你才是老公鸡！我不喊。” “喊嘛喊嘛。” “我不喜欢老公这个词。” “那你们结婚了你管他叫什么？” 许青莲楞了一下：“还没想，哈哈哈。” 第三百六十四节 水晶（四） bj时间早晨7点50，许多人万分不舍的走出家门，翻手机找收音机功能，可是找到了也还要再找到播放足球比赛直播的频道，等找到了差不多也到了单位了。 诶？单位有电脑！ 开车的就爽了，常年听收音机知道什么台直播。 而此时，比赛已经告终, 段暄的声音在中国的千家万户回荡：“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我们刚刚对2013巴西联合会杯决赛进行了直播。比赛中，中国队表现出色，以4:2的总比分击败对手，首次获得联合会杯冠军！其中队长王艾完成帽子戏法, 根据我们统计王队长在本届联合会杯的比赛中总计打入7个进球, 是射手榜第一。中国队不但首次拿到联合会杯冠军，还有可能首次拿下赛事的最佳球员也就是金球奖！让我们恭喜中国队！” 张路的声音随之响起：“尤其是最后一个进球，当比赛接近尾声双方队员疲惫不已的时候，看台上的中国球迷又一次发动了大召唤术，我们肉眼可见的小王儿的跑动速度、动作速度加快了，这对于他抢到曲波本场的第二个助攻至关重要，正是这次加快跑动让他在门前抢先出脚捅射得手。不过我要提醒大家，这种方式开个玩笑可以，千万不要因为你们喊过了，球员没进或者缺少表示而呵责。能用这种方式、能这么及时的回应球迷呼唤的，既要有球员自身的强大实力，也要比赛场面机缘巧合。” 张路话音落地，段暄自然接过来：“好，让我们看一下赛后采访，再过片刻就是颁奖仪式，我们看看中国队究竟能得到几个奖项！” 电视镜头随即转向场边，是巴西国家电视台的主持人。西班牙队输了球心情不好, 匆匆说了几句就撤了，今天是属于中国队的日子。 当王艾联合各位队友向球迷致谢完毕走到场边的时候, 正好被抓住，在喧闹的声浪里，王艾稍微低下他距离地面192的脑袋倾听了片刻，开口第一句是：“我葡萄牙语不好，我可以用英语吗？或者德语？意大利语？” “说西班牙语就好，我们能听懂。” 接下来，王艾语速很快的用西班牙语和巴西记者一问一答，间或哈哈大笑。直播间里的段暄和张路大眼瞪小眼，要不咱先换广告吧？英语四级没用啊。 好在几分钟之后，前方记者林龙冲了上来差点把麦克风捅王艾嘴里：“你刚刚说了什么，复述一遍就行了。” “你倒省事儿，让我自问自答？” 直播间里的段暄、张路、直播间镜头外的中国球迷嘿嘿嘿，王艾挠挠脸：“也没问啥，主要是问我刚才中国球迷喊了什么，我就说了。然后问我多大作用，我说莫说看电视的上百万人，就是这场中的几万人的心意，肯定对我是产生了作用的。让我在几乎精疲力竭的情况下又涌起了一股力量，恰好机会来到就进了。当然代价是我回去要好好睡一觉。嗯，差不多就这些，你有问题吗？没问我就回去了，一会儿要颁奖仪式了。你要想接着问，咱们回去再说，到时候大家都坐下来慢慢说。” “你能获得金球，就是最有价值球员吗？”林龙憋半天憋出来一个问题。 谷桤 “这得看组委会怎么评了，我觉得有希望，但发给别人也正常。本届联合会杯许多球员表现都很好，比如巴西队的内马尔，我们队的陈涛、小毛、郜林、曲波，都有机会，看吧。” “那你想要吗？不要表现的这么淡定啊，刚刚拿到了联合会杯冠军，第一次啊。” 王艾翻白眼，用手指了指林龙：“当然想要啊，谁不想要啊。但是想要归想要，不强求，给谁我都能接受。这不是我故意淡定，我是遵守规则。” “那你怎么评价队友的表现呢？今天4个进球，曲波参与了三个，助攻了两个。作为一个在这支国家队里很低调的球员，你认为他的价值被低估了还是你们战术性的隐藏他的作用？” “这方面我建议你一会儿人去问高指导，具体的战术设计、设想，球员的运用是教练组负责的，我们更多的是负责将教练组的意志变成现实。” “作为队友和队长呢？” “呃……”王艾挠挠脸：“其实我这个队长，不怎么管事儿，我们中国队的队长在场外有很强的管理权，不光是管生活。但是在比赛中，我们更主要的是一种集体主义，你几乎很难见到我们的队长们吼谁，比赛中队长更主要的是一个带动作用。因为大家长期在一起踢球，心意是同样的，对比赛的理解也差不多，所以更多的是互相提醒。” 林龙耐着心听完了王艾的辩解，就“嗯”了一声，然后拿眼睛瞟着，王艾笑道：“好吧好吧，作为队友，我认为曲波的表现无可挑剔，我们都知道他的实力，但也有点意外。他这些年虽然比较少被媒体报道，但他一直是国家队的一员，正是持之以恒的坚持训练、科学训练、坚持备战、科学备战，才有了今天关键时刻的闪光。” “你认为明年世界杯他还能参加吗？到时候他已经33岁了。” “能否参加，还要看到时候他的状态、伤病以及国家队的需求。”王艾抿了抿嘴，接着道：“当然，从我个人……” 说到这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有时候啊，他低调了，低调到不光是球迷忽视了他，连我有时候都会忘记他。可能是大家已经习惯了他的身影在宿舍、球场、健身房、游泳池里默默无闻，习惯了他的存在，却意识不到他的存在。” 前方的林龙、后方的段暄都静静的听着王艾不同于方才的真情流露。 “前几天我和范指导、宿指导还有李指导聊天，聊到了11年前韩日世界杯，我说，你们都退役了，当时那支国家队到今天就剩我一个了……可是今天、就在刚才，我忽然想到，其实曲波也在，一直在。” “所以你问我明年世界杯他能不能去。”王艾呼了口气：“我只能从个人角度告诉你，我希望他能再陪我一次，我希望我们兄弟联手，再闯荡一次。” 第三百六十五节 水晶（五） bj时间早晨7点50，许多人万分不舍的走出家门，翻手机找收音机功能，可即便找到了还要再找播放比赛直播的频道，全找到了差不多也到了单位了。 诶？单位有电脑！ 开车的就爽了，常年听收音机知道什么台直播。 而此时，比赛已经告终，段暄的声音在中国的千家万户回荡：“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我们刚刚对2013巴西联合会杯决赛进行了直播。比赛中，中国队表现出色，以4:2的总比分击败对手，首次获得联合会杯冠军！其中队长王艾完成帽子戏法，根据我们统计王队长在本届联合会杯的比赛中总计打入7个球，是射手榜第一。中国队不但首次拿到联合会杯冠军，还有可能首次拿下赛事的最佳球员也就是金球奖！让我们恭喜中国队！” 张路的声音随之响起：“尤其是最后一个进球，当比赛接近尾声双方队员疲惫不已的时候，看台上的中国球迷又一次发动了大召唤术，我们肉眼可见的小王儿的跑动速度、动作速度加快了，这对于他抢到曲波本场的第二个助攻至关重要，正是这次加快跑动让他在门前抢先出脚捅射得手。不过我要提醒大家，这种方式开个玩笑可以，千万不要因为你们喊过了，球员没进或者缺少表示而呵责。能用这种方式、能这么及时的回应球迷呼唤的，既要有球员自身的强大实力，也要比赛场面机缘巧合。” 张路话音落地，段暄自然接过来：“好，让我们看一下赛后采访，再过片刻就是颁奖仪式，我们看看中国队究竟能得到几个奖项！” 此时许多观看直播的电脑屏幕上，镜头转向场边，是巴西国家电视台的主持人。西班牙队输了球心情不好，匆匆说了几句就撤了，今天是属于中国队的日子。 当王艾和各位队友向球迷致谢完毕走到场边的时候，正好被抓住，在喧闹的声浪里，王艾稍微低下他距离地面192公分的脑袋倾听了片刻，开口第一句是：“我葡萄牙语不好，我可以用英语吗？或者德语？意大利语？” “说西班牙语就好，我们能听懂。” 接下来，王艾语速很快的用西班牙语和巴西记者一问一答，笑声不断。直播间里的段暄和张路大眼瞪小眼，要不咱先换广告吧？ 好在几分钟之后，前方记者林龙冲了上来差点把麦克风捅王艾嘴里：“你刚刚说了什么，复述一遍就行了。” “你倒省事儿，让我自问自答？” 直播间里的段暄、张路、电脑电视屏幕前的中国球迷嘿嘿嘿，王艾挠挠脸：“也没问啥，主要是问我刚才中国球迷喊了什么，我就说了。然后问我多大作用，我说莫说看电视的上百万人，就是这场中的几万人的心意，肯定对我是产生了作用的。让我在几乎精疲力竭的情况下又涌起了一股力量，恰好机会来到就进了。当然代价是我回去要好好睡一觉。嗯，差不多就这些，你有问题吗？没有我就回去了，一会儿要颁奖仪式了。你要想接着问，咱们回去再说，到时候大家都坐下来慢慢说。” “你能获得金球，就是最有价值球员吗？”林龙憋半天憋出来一个问题。 “这得看组委会怎么评了，我觉得有希望，但发给别人也正常。本届联合会杯许多球员表现都很好，比如巴西队的内马尔，我们队的陈涛、小毛、郜林、曲波，都有机会，看吧。” “那你想要吗？不要表现的这么淡定啊。” 王艾翻白眼，用手指了指林龙：“当然想要啊，谁不想要啊。但想要归想要，不强求，给谁我都能接受。这不是我故意淡定，我是遵守规则。” “那你怎么评价队友的表现呢？今天4个进球，曲波参与了三个，助攻了两个。作为一个在这支国家队里很低调的球员，你认为他的价值被低估了还是你们战术性的隐藏他的作用？” “这方面我建议你一会儿去问高指导，具体的战术设计、设想，球员的运用是教练组负责的，我们是负责将教练组的意志变成现实。” “作为队友和队长呢？” “呃……”王艾挠挠脸：“其实我这个队长，不怎么管事儿，我们中国队的队长在场外有很强的管理权，不光是管生活。但是在比赛中，我们更主要的是一种集体主义，你几乎很难见到我们的队长们吼谁，比赛中队长是一个带动作用。因为大家长期在一起踢球，心意是同样的，对比赛的理解也差不多，所以更多的是互相提醒。” 林龙耐着心听完了王艾的辩解，就“嗯”了一声，然后拿眼睛瞟着，王艾笑道：“好吧好吧，作为队友，我认为曲波的表现无可挑剔，我们都知道他的实力，但也有点意外。他这些年虽然比较少被媒体报道，但他一直是国家队的一员，正是持之以恒的坚持训练、科学训练、坚持备战、科学备战，才有了今天关键时刻的闪光。” “你认为明年世界杯他还能参加吗？到时候他33岁了。” “能否参加，还要看到时候他的状态、伤病以及国家队的需求。”王艾抿了抿嘴，接着道：“当然，从我个人……” “有时候啊，他低调到不光是球迷忽视了他，连我有时候都会忘记他。可能是大家已经习惯了他的身影在宿舍、球场、健身房、游泳池里默默无闻，习惯了他的存在，却意识不到他的存在。” 前方的林龙、后方的段暄都静静的听着王艾对国家队内部情况的透露。 “前几天我和范指导、宿指导还有李指导聊天，聊到了11年前的韩日世界杯，我说，你们都退役了，当时那支国家队到今天就剩我一个了……可是今天、就在刚才，我忽然想到，其实曲波也在，一直在。” “所以你问我明年世界杯他能不能去。”王艾呼了口气：“我只能从个人角度告诉你，我希望他能再陪我一次，我希望我们兄弟联手，再闯荡一次。” 第三百六十六节 水晶（六） 宗磊被王艾逗得终于顺溜了，望着王艾真诚的道：“小王儿，咱哥们一起这些年，我知道你居功不自傲，知道你不想让我们说什么。可有些话憋的太久了，不说这心里难受。” 王艾呵呵一声，推了推茶杯：“喝茶，我听你说。” 宗磊自嘲的摇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酝酿再三：“我这、突然又说不顺溜了。反正、反正吧，我这心里都有数。81国青的时候，我只是第三门将，论能力、论潜力，安琦和杨君我是服气的。” 王艾点头：“但你依然有机会当国脚。” “但我不会像今天成长的这么高。”宗磊忽然伸手按着王艾的胳膊：“小王儿、老大，你就别谦虚了。不去图宾根，不把我的第二次成长逼出来，即便我当了国脚也很难当主力门将，即便当了主力门将也当不久。区指导说的，小曾现在的能力远远超过当年的我，也超过了历史上中国队的所有门将，只是经验比现在的我差了点。如果当初我不跟你走，这些年这个位置应该是小曾的。” 王艾笑了笑：“个人的职业发展，既有个人的努力也有外在的机遇。你们都很努力，但你的机会更好，你也抓住了机会。所以这没什么可抱怨的，也没什么可庆幸的，时也运也。” 宗磊无声的笑了下，往后一靠：“老大，我最感谢你的除了带我留洋，还有对我的公平。你没在乎我和你认识的晚、没在乎我不会说话，甚至没在乎我不怎么和你们一起玩……我到现在、到今天、到跟你走十整年，才第一次喊你老大，你却从没怪过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不管是什么阶段，你对我还有对许多人，都有一言九鼎的否定权力。不管是主席还是教练，谁都不会驳你的面子，谁都不想、不敢失去你，而不会在乎我一个守门员。我有替补而你没有，你本来有能力让我们天天喊你老大、天天给你抬轿子、天天帮你骂人。但你没有，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干这行的。” 王艾哈哈大笑，指着宗磊摇头：“我说宗哥，你这老实人轻易不张嘴、张一会嘴夸一回人，我都有点受不了。” “我是说实话！”宗磊有点着急。 王艾赶忙摆摆手：“我相信、宗哥，我相信你、不管是人品还是球技，一直都是，对吧？这两点差一点在国家队也呆不住，对吧？咱们是个团结的集体，可以容下各种性格不同的队友，但容不下坏人，咱们是个有战斗力的集体，可以容纳不同意见，但容不下笨蛋，对吧？你有今天和你自己的拼搏分不开……当然当然，我承认我起到了一点作用，但是我得到的回报也很丰厚啊。” 说着，王艾回身指了指桌子上的两个奖杯：“那不就是？不管我多能进，如果后变成漏勺了，我顶多拿一两个金靴，金球和冠军肯定不属于我，你们得到了很多，可我得到了更多。咱哥们在欧洲十来年了，欧洲人心里怎么琢磨的咱心里都有数。如果我没有亚洲杯尤其是世界杯冠军傍身，我也许在一些数据上还是世界第一，但在商业上、影响上是没法和另外两个相提并论的。” 宗磊笑着摇摇头：“老大，你总是这么谦逊。” “兄弟之间就是这么回事儿，咱一个球队的，有时候没法计算的太清楚，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太计较了就成《五官争功》了、就没意思了。”王艾拿起茶杯喝了口：“当然，兄弟们感谢我，我这心里还是挺舒服的，哈哈。但心存谢意就行了，我更看重的，还是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并肩作战、屡胜强敌、一起登顶的战友情。” 宗磊重重的叹了口气：“那行，我就知道你不需要我干啥，我这说了就心里痛快了，嗯，我也没打算干啥。” 在王艾的笑声里，宗磊好像刚想起来似的：“对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哦，我媳妇让问的。” “青莲、青莲。”王艾闻声回头喊：“宗哥问你咱俩什么时候结婚？” 许青莲笑吟吟的走出屋坐在王艾身边：“宗哥，我们决定不办婚礼了，太麻烦，我们认识的人太多、太杂、我们照顾不过来可能还得罪人。所以省省力气吧，不办了。” “那怎么行？”宗磊着急的道：“你这、咱、别说我们了，就社会上多少人猜你什么时候结婚、猜你婚礼场面得多大、猜什么人会到现场？都等着呢。” 许青莲笑了笑：“所以，才更不能办了啊。” 王艾开口：“宗哥，婚礼这东西一个是给人看的、一个是收收人情。可这两样，对我们都没有意义，而且有害、上次赵旭日问我，我是这么说的……” 等王艾将理由解释一遍之后，宗磊叹息着点点头：“也对，我没到你的位置上想不到你那么多顾虑，就是……你结婚还得给我们送东西，这个有点……” “大家情况不一样。”王艾冷静的道：“我家里大概你也知道，就大众都知道的超越体育就决定了我一辈子都不会缺钱花。以我的知名度和成绩，即便我退役了，我不管用什么渠道都能大把捞钱。钱对我、还有青莲，并不是什么急需的东西，这和你还有其他兄弟的情况不一样。你说谁家里有钱还踢球啊？谁不是普通人？钱对于你们来说，是改善生活条件、实现生活理想的不可或缺的工具，可对我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宗磊听的直点头，等王艾说完了：“那我、我得做点啥呢？送你啥呢？” “嗯……”王艾也为难了，想了半天：“要不，你让你媳妇给我包点饺子吧？我爱吃第二顿的，就是蒸饺子用锅蒸第二遍的饺子，什么馅我不挑！” “就这？”宗磊傻眼的追问一句：“就这？” “啊。”王艾和许青莲同样笑吟吟的：“情义无价，我们要就要最贵的，我们最黑了。” 宗磊一拍大腿站起身：“妥！” 第三百六十七节 水晶（七） 在里约热内卢又停留了一天，7月4日清晨六点半，载着国家队一行人的胜利航班缓缓停靠在bj机场的停机坪上。面对bj各界群众的迎接代表，赵旭日拿着王艾给写的稿子发表了一番感想后，众人便被体育总局的车子接走，今天要举办一场国内的庆功会，也是真正的庆功会。 奖金这次大家拿回来了410万美元的奖金，体育总局大笔一挥：全给你们自己！众人乐颠颠的分了这410万，毕竟按照规定上级是可以扣掉30%的，只不过这些年国家队通过商业赞助替体育总局赚了太多钱，也就不差这点了。 当然了，夺得联合会杯冠军的情况下，体育总局应该发的奖金，也就嘿嘿了。反正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球员们固然在奖金方面没什么发言权，可反过来说以前足协乱接广告的事儿在这届国家队里也消失了。上下级之间其实也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关系：你不给我乱接广告，保证了我的商业利益，那么我也不会在奖金多少、奖金分配方面哼哼唧唧，大家各自安好。 晚宴过后，国家队一分为二，唐尧东领队带着大部分替补球员南下香河基地，一边训练一边散心，准备过几天前往澳大利亚完成预选赛最后一场。剩下的人原地解散，一个星期之后同样到香河基地集合，训练半个月后前往韩国参加东亚杯。 替补们为能够在这支国家队里以主力身份出战而开心，主力们也因为终于可以休息一个星期而释然，武磊张琳芃等第一次成为国脚的年轻球员也为终于有机会和传奇一代并肩作战而雀跃不已。 晚上曲终人散之际，王艾终于上了自家的面包车，刚要走车门一响，老高上了车：“送我一趟。” “我师姐呢？” “让别人送了。” “哦好。” 车子向老高家的方向拐去，开车的刘亮依然不爱说话，只是偶尔会通过后视镜瞅瞅王艾的两座奖杯。 “怎么样？大满贯选手？”老高靠着车窗忽然问了一句。 “现在就想回家躺几天，旁的没想，兴奋不起来了。” 老高“呵”了一声半天没说话，眼瞅到他家了才道：“知道你累，我也累。可是啊，等你到我这岁数再想上场踢球，可就没机会了。” “嗯。”王艾以为老高喝多了，随口应了一声。 老高又是半天没说话，直到车子停在他家门口他才回过神来：“你是不是有点坚持不下去了？尤其是所有重大奖杯、重大奖项都拿过之后？别否认，我看得出来。” 王艾望着老高：“现在没想，不过确实不兴奋了。” 老高点点头：“以前我总说你们要抓住机会，现在这话我还得对你说。只不过你们小时候机会抓住一个就上一个台阶，你现在虽然到顶了，可是时间却变得有限了。现在你对记者、球场、欢呼、甚至金钱可能都有点麻木，可你真退役了、怀念这些了，却再也没机会了，过去就过去了。” 王艾无声点头。 老高拍了下王艾的肩膀拉开车门：“趁你现在还有机会、还是好年华，抓紧时间多多享受吧，这是一个退役球星给你的忠告。” 老高说完了，下了车潇洒的扬长而去。迎出门来的师姐却主动走近车子：“师弟，大家都知道你累，电视上你的表情大家都看出来。回家了好好休息，休息过了重新开始。我相信你能恢复过来，相信你能重新找到踢球的乐趣，即便找不到我也希望你以职业精神继续坚持下去，身为一个退役球星的妻子，师姐告诉你一句真话，现在的每一分坚持，都是有意义的。” “我知道了师姐。”王艾隔着车窗笑了笑，挥了挥手。 金元素、苏石都已经放假，严竹、刘亮今晚把王艾送到家明天也开始放假，由赵丹、张光接班。见王艾望着窗外发呆，严竹和刘亮几番要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回来啦？”黄欣站在王氏庄园门外迎上前来。 “嗯，家里好吧？”王艾伸手拥抱了一下她。 “都好，嗯，恭喜你完成大满贯。”黄欣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这说明你眼光好！” 黄欣笑了一声：“走吧，都在屋里呢。” “嗯。”王艾长出了一口气，忍不住四下观望，远处颐和园水面上的风吹过来，浑身凉丝丝的。夜晚的京郊没有市中心炫目的灯光、嘈杂的声响，虫鸣、蛙声和淡淡的安宁。 刚走进父母的那座别墅，一个蒙面的娘们突然跳到面前：“呔！奖杯、金牌，拿出来饶你不死！” 王艾的目光越过蒙面的娘们，见到正厅里沙发上扶额的老娘，微笑的老爹，抱着女儿的小美人儿和逗着两个儿子的大美人儿，不由得心满意足：“都在行李箱里呢，狮子，都给你。” “什么呀，你这人怎么一点不配合！”雷奥妮一把扯下面巾伸手接过箱子：“钥匙！” 王艾把钥匙放在气鼓鼓的狮子手心里，信步走进屋子：“爸妈，我回来了。” 艾小青站起身心疼的看着儿子：“累坏了吧？吃饱了吗？厨房还给你热着饺子。” 王艾嘿嘿一笑：“本来吃饱了，可你这一说我又饿了。不忙、不忙，等会儿的。” 看着坐在身边的儿子，王斌点了点头：“这趟表现不错，上级很满意。” 王艾满足的叹息一声：“满意就好，不枉我们一番辛苦。其实大家的状态都不怎么好，所幸对手的状态也一般。” “嗯。”王斌思量着慢慢的道：“从亚少赛冠军到亚青赛冠军，从世少赛冠军到世青赛冠军，从亚运会冠军到奥运会冠军，再从亚洲杯冠军到世界杯冠军再到这次的联合会杯冠军，你在为国征战方面已经全须全尾……做的好。” 王艾呵呵笑了一声，放松的往沙发上一靠：“连老爹你都忍不住了吗？” “以前不说是怕你骄傲，觉得你还有余力。如今我不说也有无数人要对你说。”王斌淡然的说了一句：“好好休息一个星期，等你从韩国回来，领导要接见你。” 第三百六十八节 水晶（八） 王艾扭头看着老爹：“全须全尾？” “嗯。” “要给我发勋章啊？”王艾开玩笑道。 “现在还没有。”王斌依然淡定。 “嗯？哦。”王艾会意点头，又问道：“不光是我吧？” “当然，你还想让领导单独接见你？” “哈哈、不能，这又不是金球奖。”王艾笑了一声：“听你的意思，是想把我们从小到大拿到的冠军奖杯都拿去？” “具体安排不知道，即便是拿，这个镜头也不会上电视。” “哦，理解。”王艾点头：“既然是接见我们这个集体，也不好太夸耀。毕竟完成大满贯的比如跳水、羽毛球、乒乓球什么的，也没这样。” “你明白就好。事实上从全民健身角度来说，乒乓球、羽毛球的贡献都比你们大，你们是在商业上，当然对国家来说更重要的影响力方面比他们强。”王斌总结道：“各有优劣，不好过于突出哪一个。” “我明白了，我明白自身贡献的定位了。”王艾这时算彻底冷静下来了。 一旁的雷奥妮忽然跳过来：“你们说完了没有？” 王斌望着这个跳脱的儿媳妇无奈的点头：“说完了。” 雷奥妮有点心虚的瞄了一眼王斌和艾小青，忽的一下从背后把本届联合会杯的金靴奖杯、金球奖杯拿出来双手摇了摇：“金的！全世界、四年才出一个！几千万足球运动员、四年，才出一个，你们儿子一次拿回来俩！” 被雷奥妮这么一说，连王斌都觉得刚才的父子聊天有些过于平淡了，随着两座奖杯放在众人中间的茶几上，人们都凑过去仔细观看。 “去、上去摸摸。”许青莲怂恿着王胜和王中华，见两个孩子凑上去了扭头看小美人儿：“不让女儿也上去摸摸？亲眼见证老爹创造辉煌成就，可以让他们从小就在心中种下理想的种子，将来总有一番成就。” 时文君抱着女儿犹豫了下：“女孩么。” “女孩怎么了？”许青莲站起身走到雷奥妮身边，从她脖子上将金牌摘下来：“奖杯没办法了，不是让领导高兴高兴，就是要送到国博，但奖牌可以。以后就挂在孩子们的房间里，让他们每天都能看到。” 说着，许青莲走到时文君身前，伸手摸了摸好奇的打量她的王红妆：“我做主，今天你抱着金牌睡！” 王红妆好奇的伸手碰了下金牌，有点凉，可那金色的东西又让她有点好奇。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妈妈，时文君微笑点了下头，王红妆才伸手重新摸了摸，在被许青莲戴在脖子上，把金牌放在胸前后，用小手摩挲着上边的纹路，扭头给了许青莲一个笑脸。 “这孩子，一看就是个贴心的。”许青莲大为满意：“明天借我、我玩儿两天。” 时文君瞪了她一眼：“想玩儿自己生啊。” “你等着。”许青莲气呼呼的：“我一使劲生俩！” 时文君瞅着许青莲忽然摇头：“不够，你得再使使劲，争取一次生八个，才能凑成一支同年龄段的足球队，加上他们三个超龄球员，过几年就可以参加奥运会了。” 许青莲想了想点头：“有道理啊，诶一会儿我上你房间和你好好聊聊。” 时文君顿时不说话了，她虽然和黄欣组成过坐骑组、和雷奥妮组成过双鱼组，可这两人毕竟都她岁数差不多，她比黄欣更倔强、更传统。 奖杯交给家人，王艾便到餐厅里吃饺子去了。今天的庆功宴当然好酒好菜，但王艾是队长，也是核心人物，自然少不了和各位领导打交道，所以真的没吃怎么饱。 等王艾终于吃饱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11点了，王艾和女人们便返回了自己一家的别墅。另外两个一个是保卫们居住的，一个是父母的随行人员居住的，此时随行人员的房子已经熄灭了灯，保卫人员的别墅还亮着。 王胜和王中华都困了，小哥俩一前一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黄欣拉着雷奥妮去看了一眼，安顿好了方才重新下来。年轻的人们没那么容易困，几个人加上王艾聚在一起聊天。 足球的事情几乎没说，主要说的是社会上的事情，大新闻一个接一个，尤其是身在国内的、京畿的时文君，感受尤为深刻，她直言：以后和以前不一样了。 黄欣也有话说，她毕竟执掌企业多年，对许多事耳闻目睹。雷奥妮则拍手称快：“有些事儿就该像现在这么办，利益勾连一定会不公平，而法律也好、道德也罢一定要将公平放在首位，才有一切其他的要说道的东西。” 众人闻声纷纷点头，许青莲左顾右盼忽然看向王艾：“你怎么不说话？大哲学家？你不是一直关心这方面的事儿吗？” “哦，我不是要改行帮你做科研了吗？你看你都没怎么留意这方面的事儿，我也一样的嘛。” “是嘛？”许青莲问了一句，忽然不吭声了。 房间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黄欣低头喝着茶，偶尔会抬头瞅一眼。时文君刚才还有点担心楼上睡觉的姑娘，这时候却忽然放心了下来，抿着嘴挑着眉看着王艾不说话。雷奥妮用目光扫视了一圈儿，心有所感，也扭头看向王艾。 坐在时文君和黄欣中间的许青莲，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两人的胳膊，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说吧。” 王艾眨眨眼，依次看了四个女人一眼，点点头微微吸了口气：“好，我怀疑，我是重生者。” 一秒、两秒、三秒……安静过后，是轻轻的呼气声。 时文君和黄欣忙着互相打量，雷奥妮望着王艾纹丝不动，许青莲微微看了雷奥妮一眼，声音平静的问：“网络小说里那种？” “我记得，我是在看2018年世界杯决赛之后，忽然再睁眼就回到了六岁的辽阳农村。”已经在心中对今时今日演练了多次的王艾也很平静：“我还是我，爹妈还是爹妈，家还是家，只是重活了一遍、活的精彩万分了一遍。” 第三百六十九节 水晶（九） “会不会……”黄欣小声的问道：“会不会是那种忽然有了可以预见未来的能力？” 王艾笑了下，时文君吸了口气轻轻摇头：“那比重生也不差什么，太玄了。” 雷奥妮抬头望着天花板：“古人就有南柯一梦来着。” 时文君看向雷奥妮笑道：“你的意思是他有一天忽然醒来了，我们就都不存在了？” 雷奥妮想了想：“我确信我是存在的，我已经不止用一种方法证明我不是缸中之脑了。最简单的，如果我是, 那么我的一切信息都来自于精密设计，它不可能让我意识到缸中之脑这个问题，既然我意识到了，那么就不存在这个控制我思维的机器，所以我不是。” 在其他三人思考雷奥妮的推断时，“哲学家”扭头重新看向王艾，神色轻松, 甚至举起茶杯和王艾碰了一下。清脆的磕碰声惊醒了另外三人, 黄欣笑了下：“我大致懂了雷奥妮的论述, 你们呢？” 时文君、许青莲纷纷点头，黄欣呼了一口气看向王艾：“那么是平行宇宙？和你原来的那个？” 王艾摇头：“平行宇宙也是一种假说，可能而已，也还有其他假说，比如虫洞说，时空折叠说等等。总之，与以我为中心整个社会、国家、甚至太阳系宇宙都时空倒流相比，我更倾向于南柯一梦那种，不过我的这个梦很准就是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古人看我们的生活也是无法理解的，就如我们看一百年后的人们生活一样。今天无法实现的、无法理解的，未来未必不能实现、不能理解。其实理解最容易了，只要一个假说得到验证，一条科学的道路就畅通了。比如量子，它的存在超脱了人们的固有印象。”黄欣说了一大串, 停了停才接着道：“古代有许多预言书，比如推背图、比如马前课，不能都是假的, 不能一点没说中。只是古时候还没有重生、穿越的概念，对吧？” 王艾笑了一下：“有道理。” “生活中哪些是你提前知道到的？你利用哪些改善了生活？”黄欣笑道：“我看这一类小说总有这样的情节，人总希望过的更好不是吗？” “我和那些不大一样。”王艾皱着眉解释：“就像那种预言明天会发生什么，然后赶紧投资发一笔横财的，我没有。我其实也记不住那么多细节，比如什么时候股市会崩啊那些，我记不住，利用不上，我能记住的只有一些大事件。而许多大事件，即便我提前知道了，也不是只有我一个知道，比如次贷危机我预见到了，还写了报告给国家，但有一些专家也写了类似的分析报告。” “地震，是吗？”冷不防，时文君开口。 迎着时文君的零度目光，王艾抱歉的点头：“对，但，小美人儿，我不是故意把你放在危险当中，而是……关于预言，因为我不记得许多事情的细节，尤其是不受人类活动影响、固然发生的自然现象，唯有这个才能证明我确实有预言能力。我无法证明自己的预言能力，那么即便我提前预警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哪怕我名声大、贡献大，可要让几百万、上千万人听我的，我做不到。” 时文君的目光依旧冰冷。 谷波 “所以我只能因势利导，制造减少人员伤亡的条件，提前几年规划布局。恰好我这边推动平民球场，我们家卖了网吧网络得了一大笔现金，我就有意在辽宁和东三省之外、引导到当地，然后才是足球节，才是发放矿泉水、火腿肠、面包，才是囤积工程机械这些有用的但必须以合理理由准备的手段。这段时间负责这些工作的是你，我没法假手他人。再说我的这种情况，我只能跟我最亲密的人说，甚至必须是我们感情确定了、以后不再分开的时候才能说，毕竟太耸人听闻了，容易给我造成非常被动的影响。” “还有那部卫星电话，是吗？” “对。”王艾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我的印象里当时好几天音讯不通，为打通通讯费了很大力气，所以我才提前几年要求你们必须随身携带卫星电话，当然也是为了你们自己事有万一。文君，我不是故意让你身处险地，而是当时只能你在才是合理的，而且我也不敢确信一定会发生。” “你不用解释了。”时文君摇头：“我还记得那个午后，米兰应该是清晨吧，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最近的一个非常近，你要求我站在户外、平地、不要站在建筑物附近，你还问我保卫们在不在，对吧？” 见男人艰难的点头，时文君展颜一笑：“确实如你所说，当时只有我在那里才是合适的，你已经尽力为我的安全考虑了。而且因为你的安排，我救了许多人的命，那段日子，我从未感到自己的人生那么充实、那么有意义！” “对了，我回来以后，你在海淀家门口那么郑重其事的等我，也是为了这个？” 王艾呼出一口气：“至今我也觉得对不起你。” 小美人儿抿嘴一笑，站起身来走到王艾面前，弯下腰在他嘴上轻轻一吻：“你把这样伟大的使命交给我，我只有感谢你。” 旁观的雷奥妮吹了声口哨，时文君才直起腰，黄欣接着问：“就这两件事儿吗？” “嗯，还有一些大事儿我能记得，但不多，尤其是具体日子我几乎一个也记不住。” “大事儿么？”黄欣嘀咕了一句，忽然抬头：“就包括说到这个话题之前谈论的那些？” 王艾郑重点头：“我的记忆中是这样的……” 王艾一口气说了好久，并再三要求女人们保密，对一切人保密，包括王斌、艾小青在内。女人们一边惊讶的听着、一边频频点头，甚至下意识捂着自己的嘴。 见女人们足够警惕了，王艾才笑了笑：“当然这些与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家的企业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所以那就是轰动性的新闻而已。我从来也不打算从中谋取什么利益，我走的是阳关大道。” 第三百七十节 水晶（十） “我和你认识15年了吧，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许青莲在沉默中提问。 “两点。”王艾叹口气：“第一，在我确信我们之间不会分开之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而且即便是我的父母也没告诉，也不打算告诉, 因为这对他们没有任何意义；第二，我是骄傲的人，任何时候我都不作弊，你可以说我清高、说我固执，但我不打算改。在没有清白的成就傍身之前，我没有勇气面对你、面对你们的任何一个。” “预见未来让你有作弊的羞耻感？”许青莲问了一句见王艾点头, 便自顾自的往下分析：“于是, 你选择了无法作弊的行业？” 王艾笑了, 点点头：“唉，是这样，是这样！” 许青莲嗯了一声，看向左右：“足球，还真的没法作弊。” 黄欣赞同：“是啊，怎么作弊呢？再怎么作弊，你还是要去踢才行，你还是要去练才行。” 时文君也赞同：“家里企业也是，虽然早年起家的时候可能选择了正确的行当，帮助企业少走了许多弯路，可终究要兢兢业业的操持，这和那种利用市场信息差捞快钱的，不是一个思路。” 王艾呼了口气，望着几人慢慢的道：“你们这么说我就开心了，我确实有一些预知，但直接作用几乎等于零，更多的还是知识的运用, 比如企业管理。我最得意的除了足球, 就是我们家的企业制度。我们家的企业不求人、不走捷径, 在我父母和五湖四海的管理者的经营下走到如今，我没什么愧对的，上不负国家、下不负员工，外不负你们，内不负良知。不管因为什么，我知道了那些事，我依然内外通透、心灵澄澈。” 旁听的雷奥妮，正面直视的许青莲，温和注目的黄欣纷纷点头，小美人儿点头之余忽然说了一句：“除了生活作风。” 王艾脸色一僵，女人们吃吃偷笑，王艾只好挠了挠脸：“这是我唯一放纵的地方，是我安慰我自己的很长时间的唯一方法。怎么说我也重生了一把，怎么说我也在其他方面，不敢说无可挑剔起码也已经尽力而为，而且也小有成就，我……” 黄欣笑着挥手打断：“别说了，我们懂。我们都猜过，你立功立言立德、三不朽了，你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不搭理外边的女人，肉身成圣了。这实在是有点吓人，好在你还有像正常人的地方。” “所以哪怕让上级不高兴，你也坚持？”许青莲望着王艾：“我记得这是你唯一在正事儿上固执己见的地方吧？” 王艾神色复杂的点头：“第一，我爱你们，虽然这么说挺不要脸的，但、真心话。很长时间相处下来，我舍不得让你们任何一个人走，我家的亲戚你们都知道，我很孤单。第二，我也确实不适合走仕途，像我这么清高的，走那条路不是跟现实决裂，就是让内心痛苦。第三，我们家里的情况，要稳一稳，太快了，即便走仕途也可以是你们，最好是下一代，在这种事情上我不愿意冒任何风险。” “安全因素，也是催动你不断在足球上前进的原因吧？”黄欣问道。 “是。”王艾叹口气：“有些时候、有些事儿，即便是……也不可能完全掌控的，个人、家庭仍然有很大的自由度，我还有我们仍然要奋进、仍然要保卫自己的幸福，我指的不是钱。” “我知道。”雷奥妮难得的插话：“你保卫的是实现你理想的机会。” 谷匌 “是，足球上的奋进，相当于赋予了我们家企业额外的合法性。”王艾做了个手势：“企业经营的好、合法经营、解决就业这些，当然也是合法性。但是如果面对了一定高度的对手，还不够。即便我求到了那位，能解决，但我们不能总求。在这个层次上，归根结底，还是要自己具备生存能力。” “那么，在你的记忆里，我们是什么样的人？”雷奥妮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的记忆里……”王艾看向了几个人，目光中流露出牛奶一样的温柔：“我拖直到最近几年我才有勇气直面你们，直面优秀的你们。任何作弊，我是说任何作弊，我都无法在你们明亮的目光下挺起胸膛，我无法在隐藏任何愧疚的情况下把自己坦诚给你们，我怕你们见到我的虚弱，从而离开我。” 黄欣抿嘴笑着、时文君低头笑着、许青莲仰头笑着、雷奥妮歪头笑着，都在看着男人。这种笨拙的情话，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动人。 “我们有那么好吗？主要是你喜欢我们。”时文君开口道：“情人眼里么，反正我知道，没有你我肯定不是今天这样，大学不上再怎么扑腾也没今天。对了，我什么样？具体的？” “呃……” “说呀。”黄欣催促道：“我也想知道我会是什么样。” “文君，我原本和你没有交集。”王艾看着小美人儿：“我是正常上学的，等我高考时，你已经过去了五年，而像你这种情况当时不少。” 时文君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上大学，应该会找机会上班吧，那我能干什么呢？只能从事一些初级工作，可能过几年就嫁人了，以后是一个寻常妇女了吧？” 王艾摇头：“以我当时去你家时候的直觉，我觉得你还是会上大学的，不过不会复课，而是按照当时的分数去一个比较差的学校。虽然后来的人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但以你的基础和专注，你应该能考上公务员，再差也能混一个编制。” 黄欣赞同：“我觉得也是，文君虽然有脾气，但不是不通情理。” “好吧，我接受这种解释。”时文君笑着靠在沙发上：“黄欣呢？她比我还大，你们俩更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 “是，我和黄欣更是几乎没交集。如果不是我强拉着她来bj陪读，现在应该评上高级教师了吧？十多年了。” 黄欣点头：“嗯，我应该是被你影响比较小的，是吧？” 其他几人一起点头，黄欣指向身边一直呆坐的许青莲和雷奥妮：“她们俩呢？” 第三百七十一节 我说（一） 望着跃跃欲试的雷奥妮，王艾神色轻松的一笑：“对狮子我的影响也不大。她本来就是一个在实践中探索成长的企业家了，即便以后自己不办企业，也肯定是一个成功的独立女性。” “是呀，遇到你之前我就是图宾根队三年的领队了，我还大学没毕业呢。”雷奥妮喜滋滋的说了一句忽然翻脸：“那我为什么要跟你？没好处啊。” “我是最好的, 你能遇到的、最好的。”王艾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没我，你的人生虽然美好，但不完美。” 雷奥妮歪头看着王艾，看着看着一点头：“也是，没你我不会有孩子，只有你才能让我给你生一个。” 人们纷纷一笑，许青莲依然抿着嘴, 等了会见其他人没说什么才开口：“这些人里, 我是受影响最大的吧？以前我就说，没你，我从小就落到坏人手里了。而即便有你，我也因为我妈的事儿没法像正常人一样。没你，我应该是给别人当情人呢吧？我是个坏女人，现在我变成好女人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人们都在注视着极力压抑着激动的许青莲。 “嗯。”王艾轻轻应了声：“其实，你本来是我的大学同学，是我大学时候的白月光。” “呵，是吗？”许青莲笑了一声，眼泪同时夺眶而出。 黄欣和时文君都抓着她的胳膊和手，许青莲一边笑一边哗哗往下流眼泪：“没事，我是高兴的。现在我和你们一样，可原来我比你们差的远，所以我是最幸运的，所以我是高兴的。”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我是说原本的，在大学里？那个我？”许青莲一边用手背擦眼泪，一边还用她美丽的眼睛望着王艾好奇的追问。 “气质和现在一样, 身材比现在略差。” “你和我, 有一段儿吗？” “没有。”王艾摇头，笑了声：“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你是校花，而且还是一个气质特殊的校花。我记得那时候有几个富二代想追你，可一到你面前，一见你的眼，就吓的说不出话来。” 雷奥妮嘻嘻一声：“老虎，这就是你小时候倒霉赋予的吧？有一失必有一得呀。” “不对呀，她现在没倒霉。”时文君也来了兴趣。 “相似。”黄欣也跟着分析：“相似的处境，给了她相似的心路历程。她只是被避免了最不好的处境，但过程、事件并没变，她自己总会想。” 许青莲深吸了一口气：“越是拒人千里之外，越会激励征服欲，是吗？你对我，是吗？” 谷朾 王艾挠挠脸：“这个我也说不清，可能有点吧。但我感觉，你的气质不是那种清冷，也不是那种张牙舞爪，而是、而是……” 见王艾难得的一时语塞，女人们嘿嘿笑，雷奥妮摸着下颚：“胆大心细、手狠心黑。” 王艾眼睛一亮，指着雷奥妮：“诶、说……呃……” 许青莲双眼中泪光未去、凶光已露，雷奥妮一哆嗦：“我的意思是，你没有被包容宠爱的成长环境，但又有着被一般人包容宠爱的自然条件，这使你考虑问题时下限很低、上限很高。嗯，既有对敌人的冷静凶狠、审时度势，也有对朋友的热情洋溢、不计代价。” 见许青莲垂下眼帘，黄欣在一旁温柔的道：“我觉得狮子总结的挺好，你人生中的磨难是你的财富，赋予你的东西是我们三个都没有的。我感觉，虽然实际工作经验你不如我们，可真到什么大事临头了，也只有你不会慌，只有你才能在最危险的时候临机决断。” 见所有人都在看她，黄欣自嘲的笑了声：“说起来，这方面我是真不行。一到危急时刻了，脑子就空白了，除了能死守一点底线之外，什么灵活应变也做不出来。这方面我觉得咱们几个里边，青莲第一、狮子有哲学家的豁达，能排第二，文君敢下决心，但性急，所以排第三。我呢，就占一个优柔寡断，做做日常工作还行，大事上靠不住。” 被评为“决策第三”的时文君翻了个白眼，倒是没反驳对自己的评判：“孩子都生了还靠不住？那你就再生几个。” “我觉得，黄欣的优点在于心平气和，如果是战略上的问题让她去慢慢研究，那么最后即便不惊艳，也一定四平八稳不出纰漏。”王艾插话道：“性格没有绝对的好和坏，就看用在什么地方。” “嗯，你的参谋团人才济济。”时文君翻了个白眼。 “嘿嘿嘿！这方面你怎么说我我都受着，谁让我占了便宜呢，让你骂几句完全不是问题。” “且！”时文君拉着许青莲站起身：“走，去洗洗脸去。” 许青莲应了声跟着走了，雷奥妮望着王艾轻声道：“没有你，约纳斯会怎么样？” 王艾楞了一下：“不知道。” “不，你知道。”雷奥妮起身一屁股坐在王艾的单人沙发扶手上，抱着王艾的脑袋：“我哥哥的问题是理想幻灭，你带他到中国重新找回了理想，我还记得那个图宾根的傍晚，你和他坐在基地大门的门槛上畅谈国际共运发展史的一幕，那是我好多年没见到的专注认真的约纳斯。” 王艾抬头看向雷奥妮，神情平静的拍了拍她的小臂：“我们是同志，理应互相帮助。我对国际共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有自己的看法，从实践来看，也取得了一定成效。而且，如果说十年前我的分析偏重于理论的话，那么现在、刚才、今天最开始我们谈的那些东西，是实践胜利的找回。中国人民、我们无产者、共产主义者的信心会越来越足。如果是今天我遇到约纳斯，会更轻易的说服他，甚至他都不用我说服，自己就能跑到中国来寻梦。” “嗯。”狮子难得温柔真诚的凑近王艾的额头亲了一下：“但总是那个时间点、你的出现拯救了在酒精中不可自拔的混蛋。他是我的哥哥，是宠着我、爱着我、护着我、看着我的哥哥，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恨他，我揍了他好多次，打的我手疼他也不改，我都做梦梦到了出席他的葬礼。” 第三百七十二节 我说（二） “终究是你太在乎他了，你是个情感丰富而真诚的好姑娘。”王艾拍了拍雷奥妮的手。 雷奥妮抽了抽鼻子：“啊，不行了，我可不想哭，我真是怕了你的温柔了。黄欣，你来, 你能受得了，我去卫生间了。” 跳起来的雷奥妮跑了，王艾和黄欣面面相觑，同时一笑。王艾刚要说什么，黄欣摇头：“我们之间就不用说了吧？我认识你16年了，可是看着你从小不点变成大人的。” “也是,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了吗？” “其实，我们一直都有模模糊糊的猜测。有些事情你瞒得过外人, 但瞒不过我们。在外人看来你在四川的所有安排都是合理的，都是有充分理由的，可是我们是亲自执掌这些事业的。比如平民球场，按照你的足球是上层建筑、受制于经济基础的宏观判断，更有利于新时期足球发展的应该是东南沿海而不是内陆四川。” 在王艾的沉默中，黄欣侃侃而谈：“还有那七架直升机，好像理由也挺充分，是和人争风吃醋，外人是可以这么理解，年少多金嘛。可我们太清楚了，青莲不是这种手段能打动的人，她甚至讨厌这种手段。而且她和你的感情问题也不会因为第三者，而是你们内生的东西。从我们对你的了解来看，你从来不屑于去做这种小孩子的举动，尽管你的许多举动像小孩子，可那不过你是一种游戏人间的态度，而不是真的火上头了，反正这些年我看你发火的只有高指导那一次。” 此时已经重新回到客厅的许青莲见王艾依然不说话, 便笑了笑：“这么说, 你不光诓了小美人儿，也诓了我？以我的名义买的飞机，其实是为后来准备的？也对，你买回来一次也没用过，甚至都没去看过。到辽阳就借给军区了，可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米-26的。” “就是那个我们国内原来总共才两架的？那个大家伙？”时文君坐下后一边喝着水一边追问。 “就是那个，这个混蛋骗你去当地指挥，骗我说是给我买的直升机，搞的我名声坏透了，除了嫁给他谁也不敢要我了。” 几人大笑，此时雷奥妮端了个果盘还提了一壶牛奶进来：“吃点吧，再聊一会。” 谷雝 “所以种种迹象，让我们很早就对你有了一些猜测。”黄欣拿了一颗李子，慢条斯理的在手中擦着水珠：“尽管你掩饰的很用力，也没给我们留下任何直接证据，但一个疑点、两个疑点、很多个疑点串联起来以后，指向就很明确了，我们只是不敢相信这样的奇事发生在我们身边而已。毕竟，我们都是凡夫俗子。” 雷奥妮啃着西瓜，眼珠滴溜溜的转：“其实，古今中外都有一些奇人奇事。我先申明我是无神论者，也有很多是纯粹的骗局，或者说绝大部分，但也有一些，用骗局来形容……或者说，假设他是变魔术，那么我们现在还没有拆穿他的办法，那么就只能存疑。” 时文君闻声却忽然皱起眉来：“要这么说，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儿。我不是和周国信、周国义他们哥俩一起工作么，听他们说过一些类似的。你们也都多少听说过一点吧？农村还有不少出马的？那种颠三倒四的不一定准，或者有时候准有时候不准。但我听说起码有两个人，是非常准的，我猜不透的。其中一个是周国信亲眼见的，说他70年代末的时候，他还是小孩，有一天隔壁乡来了个骑自行车收山货的，说是能算命。村里人笑话他，他就急了，挨个点名说，一说一个准儿。他可不是那种摆摊算命的，拿着卦书翻来翻去，而是瞅你一眼就能说了。” 黄欣点头：“典型的，属于出马的，从宗教谱系来说，是东北这边的萨满教，就是跳大神那一派的。” “还有一个，我到bj工作以后听说的。那次是我们有一批养殖的珍稀肉类要作为礼物送给外宾，我怕我手下那帮人不懂礼貌，就带着他们去了钓鱼台国宾馆，在那听说的。说有个姓王的老头，嗯，早就死了。但他早年在的时候，神的很。也是那种不翻书、不算卦，看你一眼就能说你隐私的。”时文君皱着眉依然在自顾自的往下说：“后来我专门分析过，我觉得有些东西，如果我在一定状态下也不是不能通过直觉说出来。比如经济条件、食物、面部、他人表情等等，可以推断出来更多事情。所以从科学上是可以解释的，但无法解释全部。比如看孩子知道老人身体情况、甚至生病去世这种。如果要强行解释就是人的潜意识里知道老人要生病去世，从而影响到了表意识，再进一步影响了五官相貌什么的。但这太玄了，科学现在无法证实，反而玄学的那套更直接一些。” “你要这么说，反而是用科学逻辑给玄学作证了。”黄欣听完了时文君的大段回忆调侃道：“难道说，终归是一家？” “不。”雷奥妮摇头：“科学是可验证的、可推广、可促进人类进步的。而玄学即便有极其偶然的成果，也是个体的，是无法推广、无法复制、无法大规模应用的。因为虚无缥缈、太不确定，运用起来成本高昂而成果寥寥，所以玄学的实用价值基本等于零。而如果玄学变的理论完善、知行合一，那么就不是玄学，而是科学了。道可道非常道，玄学，不是科学。” “所以……”黄欣听完了看向王艾：“即便是重生，也没什么大不了，对吗？” “嗯。”王艾舒了口气：“这些年我越发感觉到它的局限性，我预知了又怎样？哪怕我记得许多事情的发生日期又怎样？甚至我记得许多科研机密，又怎样？我能改变的只有我们一家、中国足球或者某个小小领域的小小阶段。在客观规律的洪流里，一个偶然的闪光转瞬就会消失不见。” 雷奥妮点头道：“推动历史进步的，是人民。” 第三百七十三节 我说（三） “这么说，重生者是时代洪流里，或者叫人民意志里，一颗非常活跃的浪花，是吗？”许青莲终于摆脱了情感的激荡，饶有兴趣的一边追问一边分析：“即便不是重生者, 每个时代也都有自己的弄潮儿。重生者可以规划和改善自己但改变不了大势，能改变的是在各种历史偶然性组合的必然性链条上跑的最快的那个人。或者叫气运之子？比如刘伯温和朱元璋？” “嗯。”王艾听着，忍不住点头：“必然性制造了那个位置，偶然性决定了谁在那个位置上做时代变化的经手人。” 许青莲沉吟了一下：“如果结合蝴蝶效应，就可以做出如下推断：重生者的影响是极其广泛的，说是改变了世界也不为过。但同时，这种改变是极其微小的，不成主流的、不是主导的, 世界依然在按照客观规律运转。而在这种客观规律中，有着无数的偶然性，重生不过是其中一个较为特殊的偶然。” 雷奥妮听到这猛的一拍巴掌：“我算是体会到为什么他会说我只是改变了香山的几个房子了。” 众人一听，略一琢磨，纷纷点头。 王艾微笑着等了片刻，见几个女人都没什么要说的了，于是开口道：“怎么样？我的秘密，都给你们了。从今以后，我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对你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就该这样，你瞒了我们好多年。”时文君释然的道。 “那么。”王艾站起身走到几个人面前，微微弯着腰直视着几个人的脸：“能接受重生或者有限的预见这件事儿了吗？能平静的接受、不让我们的生活发生变故的接受吗？” 黄欣笑着左右看看，先举手：“我能。” 雷奥妮撇着嘴：“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用马克思主义一分析就原形毕露了嘛。”好吧，我也能。 时文君哼哼一声：“孩子都生了，说什么都晚了，以后我还得求着你和青莲不要把我赶出家门呢。嗯，我也能。” 许青莲抬起腿轻轻踢了王艾一下：“不要总说这种蠢到家的情话, 尤其是对几个已经被你吃干抹净的可怜女人。” 王艾直起腰：“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瞅着狂笑的王博士, 黄欣看了眼时文君，时文君耸了耸肩：“乐疯了。” 雷奥妮继续撇嘴：“我觉得是憋久了，诶老虎，这半个月你们俩睡没？” “啊？就是总能见面，没机会睡的。”许青莲下意识回答。 “是吗？”雷奥妮扭着腰肢站起来：“那还真是憋久了，我觉得今晚上我要加班了。” 王艾一伸手搂着雷奥妮的腰：“走，都上楼，一起睡！我今晚上吐了这么大的秘密给你们，你们不能再跟我藏着掖着了！” 早知王艾心意，但以各种理由左躲右闪的黄欣和时文君，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别别扭扭的被推上楼、推到主卧。 不过，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众人经过这么一番费力费脑费心的分析也都累了。连王艾也只是想想，这样巨大的心灵冲击，大家都要好好睡一觉消化一番才行。 谷诔 次日清晨，在半地下室的健身房里折腾了满身汗水的王艾轻手轻脚的上楼来，刚要进卧室，时文君从三楼下来：“孩子们还在睡着，你快去洗澡吧，我下楼做饭。” “你不再睡一会儿了？”王艾抬头看了看走廊挂着的电子钟：“才四个多小时。” “你不也是？” “我是飞了24小时回来的，中间没少睡。”王艾双手按着时文君的肩膀将她转过身去，推进了卧室：“去吧，再睡一会儿，我洗了澡就下楼给你们做饭。” “那怎么好意思？” “乖。”王艾把她推到床边坐下，用手掌摸了摸她的脸蛋。 王艾去洗浴间了，时文君发呆片刻，回头望了望，见微风依然在撩动窗帘，身后床上雷奥妮抱着黄欣在睡，躺在中间的许青莲却好似已经醒了。 许青莲冲她笑了笑，拉开了毯子，时文君顺过身子躺在枕头上，歪头上下看了看，忽然一翻身：“你冲那边。” 许青莲慵懒的翻个身背对时文君，就感觉时文君的小手抬了下自己的手肘，然后伸了过来，温柔而精准。许青莲满足的嗯了一声，拍了拍胸前的手，无声的又睡了。 七点半，王艾上楼时女人们都已经梳洗完毕，正准备上三楼喊孩子，却见王胜、王中华小哥俩一人一只手牵着王红妆，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下来。王艾笑着站到孩子们面前，蹲下身张开双臂，一拢一提，三个孩子都被他抱在了半空。 王胜嘎嘎直乐，王中华有点腼腆，王红妆有点惊奇，在她的世界里，她已经知道这个巨大的人是个叫“爸爸”的东西，是家里人，但，真的不熟。 “你能看见楼梯吗？”黄欣在旁边担心的道。 “能。”王艾举了举双臂，左小臂上的王胜、右小臂上的王中华和被他一双大手兜着屁股蛋的王红妆就都同时上升。 “你还是放下吧，我看着害怕。” “怕什么？”王艾嘟囔了一句还是把三个孩子放下，瞅了瞅二楼到一楼的小平台，双臂一伸：“往后靠靠！” 牵着王胜小手防止他乱跑的黄欣往后靠了靠，时文君早已经把女儿抱在了怀里，王中华乖巧的躲在雷奥妮大腿旁边，王艾转身面对几个人，突然上身后仰，团身起跳，“砰”的一声稳稳落在了小平台上。 王胜的眼睛立刻就亮了，王中华张着嘴，王红妆眨眨眼，似乎不大明白“爸爸”怎么突然就下去了。黄欣下意识翻了个白眼，手里紧紧抓着儿子的手，抱着女儿的时文君叹口气，低头看了眼女儿，心说这是什么爹啊。 落在最后边，闻声快走了几步的许青莲上下瞄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楼下还在得意的王艾：“知道你没了负担，但我们可禁不住你这么折腾。” 雷奥妮没管其他人，此时正蹲下来推着王中华的后背：“去，跟你爸爸学，去翻一个。” 第三百七十四节 我说（四） 王中华望着楼梯，又望了望爸爸，果断摇头：“我不敢。” “笨蛋，有什么不敢的？你爸爸在下边接着你呢。” “太高了，我不敢。” “笨蛋！” 一贯乖顺的王中华忽然仰头看着雷奥妮：“妈妈，你敢吗？” “哈哈哈哈。”旁听全程的时文君忍不住大笑, 上前抢过王中华：“好儿子，问得好！” “我有什么不敢的？”雷奥妮直起腰：“博士，你接着我啊！” 说完了，雷奥妮也要背身往下翻，可把王艾吓坏了：“你从没练过后空翻，你要翻下来，我知道你是什么姿态下来的？你要横着下来我接不着怎么整？” “说的也对。”雷奥妮重新转回来：“那就, 正面吧！” 话音未落，母狮子双腿用力就从二楼弹了下来，一百三十多斤的大娘们砰一声就砸在了王艾怀里，也就仗着王艾自己够重加上会卸力，要不然俩人得一起滚一楼去。 雷奥妮脸色红扑扑的冲二楼叫嚣：“儿子，跳下来！” 王中华犹豫再三，还是摇头：“我还是不敢。” “小子，耍我呢？”雷奥妮撸袖子就要上楼和儿子单挑。 这时一楼的楼门一开，艾小青走进来：“听说今天王博士下厨，给我们带份没？我说你们干什么呢？” 闻声，雷奥妮只好偃旗息鼓，最终趁着儿子走下来，在王中华屁股上拍了两把算是解气。 众人来到餐厅，馒头、包子、面包、牛奶、豆浆、果汁、煮蛋、煮豆、油菜、菠菜、小白菜、煎牛肉、炖鸡肉。因为父母今天来了，王艾特意又从厨房里拿了几块面包出来，把蔬菜又加了一些就够了。 众人准备入座，王胜、王中华小哥俩站在饭桌前，王胜先来：“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背完了诗，王胜先入座，然后是王中华：“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背完了也入座，艾小青欣慰的看着两个孙子，又看向儿子：“比你小时候强，你就知道抱着狗玩儿。” 说完了看向孙女：“你要快点长大，学着哥哥也背诗啊？” 王红妆懵懂的看向奶奶，她知道这是个熟悉的人，于是给了一个笑容。 谷嚵 早饭吃过，王斌艾小青去上班了。其实他们的工作现在很清闲，王斌主要是在轻工业联合会做常务副会长，负责协调全国的轻工业生产、原料、价格、运输这些事情。北方轻工已经有成熟灵敏的制度做保证，各企业、各基地既有专门的负责人，也有强力缜密的内部监察机构作为制衡，更主要的是北方轻工早已经建立起了严密的网络办公制度。包括与他直接联络的诸多部门负责人以及各级工作联络群，王斌可以轻而易举的从最微末的地方了解到企业的宏观动态。一般非战略性决策，他已经不再直接介入，而是牢牢把控着企业制度的走向。 艾小青负责的北方农副、超越集团、北方金融与之类似，根本上王家企业的经营思路依然是制造业而非金融业的，讲究的是稳定可靠，依法治企，各方面条条框框早已理顺，真正的决策者大多时候只需要按程序走即可。 这两位大老总的主要精力是放在了行业的前瞻性研究及与之相关的企业制度调整上，他们的“工作”更主要的体现在对对国家大政方针的研读和理解。从这个角度来说，艾小青和她的那些姐妹们的游玩，也是工作的一部分。王斌和老头下棋，到公园闲坐，同样是工作的一部分。 除非领导组织会议，他们才能忙起来。 留在家里的王艾一家人也要对下一阶段的工作内容碰一碰，时文君照例拿了一堆赞助商的邀约来让王艾挑选，看什么时间去处理。雷奥妮则负责向王艾报告这段时间转会问题的进展。许青莲准备拉着时文君去集中攻读留在家里的保密材料，黄欣则一边听着几个人的商讨，一边留心旁边草地上翻滚的两个儿子和看热闹的闺女。 正说着，电话响，王艾一看是自己的红色手机，接过来说了几句放下，看看左右：“阿联酋驻京商务参赞要来，咱们外交部有陪同人员。” 从资料堆里抬头的雷奥妮笑了一声：“曼城那边是等不及了？” “还有多久？”时文君问道。 “从东交民巷那边到这，这个点儿，一个小时？” “要是外交牌照能快点。”时文君思量了一下：“这些商务合同我先拿走，今天你可以休息一天，明天你最好直接去超越文娱坐班。今年夏天你的事情太多，许多工作必须抓紧时间了。” 王艾闻声叹口气：“行，你不说我还总觉得自己夏天大把时间。” “且！”已经和许青莲一起站起的时文君撇着嘴：“谁让你参加全运会了？从东亚杯回来这一个月你得临阵磨枪了吧？别人练十几年，你就一个月，瞅把你嘚瑟的。” 王艾不满的吧嗒嘴：“我说，你个红袖添香的，怎么这么刻薄？” 时文君楞了一下：“你要不让我工作，我肯定温柔。可一堆工作在，我哪里温柔的起来？要不你放了我吧？我觉得整天带孩子就挺好。” 王艾一挥手：“滚！我可不想让你闲出病。” 时文君哼了一声一边走一边讥讽：“又想要温柔，又想要能力，又想乖乖的，又不想看哭哭啼啼，哪有那好事儿？” 旁边分心带孩子的黄欣笑了一声：“你打算在哪接待客人？” “嗯，就这吧？”王艾四下看了看：“青青的草地、绿绿的树荫。” 黄欣想了想点头：“也行，对方既然是来家里拜访肯定也愿意气氛轻松一些。” 黄欣带着几个孩子越过一道绿植中间小小的栅栏门到了隔壁院，由于带了一个露天泳池，害怕照顾不过来孩子落水，所以就把院子中间隔了一道，能拦住孩子就行。 一个小时之后，王艾站在家门外，等到了黑牌照车子上下来的客人。 第三百七十五节 我说（五） “2011年私营工商企业注册和注销数据是不是有问题？我看怎么和这几年的趋势不一样？”二楼书房里，许青莲一边望着电脑屏幕，一边用手指挠着头顶的短发。 “我看看。”时文君从一旁探过头来，看了一下走势图：“是有点不对劲，你等下我找找原始数据……唔、这里、哦，看串行了。” 许青莲往后让了让, 时文君拉过键盘做着修改，十几秒之后，曲线图终于看起来舒服了，时文君才回过头来却发现许青莲正在望着窗外。忍不住疑惑道：“这个东西有多大用？” “没什么大用。”许青莲轻描淡写的道。 “没什么大用我们忙活一上午？”时文君挑起眉头。 “哦。”许青莲回过头来笑吟吟的道：“目前主题框架已经完善好了，思路也已经通畅了，目前找这些数据是为了做一个反证。” “反证？”时文君皱着眉思量了一下：“你是说，你从其他企业管理思想的时代性变迁中，察觉到了一种客观规律。你认为这种客观规律的存在，是因为底层数据出现了变化。为了印证你的判断，所以特别找到底层数据，从而反证你的推断是有道理的？” “嗯，就是这样。”许青莲愉快的点头。 “好吧。”时文君服气的松弛下来：“你是科学家你说了算，不过我看你是去巴西这半个月光顾着玩了，所以有点心虚，所以回来就找最扎实的数据来巩固巩固。我现在非常怀疑你最后拿出来的东西，你自己到底信不信。” “哈哈哈。”许青莲仰头笑着，脚下微微用力人也离开了电脑前：“形而上、形而下、实践，三个层次，我把它们联系起来。尤其是实践和形而下这段我要做的很扎实，哪怕最后没有形而上，就是属于我的部分，光前一段就够交差了。” 时文君也推开电脑桌靠在椅子的头枕上半闭着眼：“对三十年来中国特色现代企业制度的阶段性方法性总结？嗯，确实没看过这方面成果。也许社科院那边有这个课题？” “也许有。”许青莲点了点头：“但他们的问题是距离实践太远，这个课题归根结底是众多的企业家在做，是优秀的企业家引领着在做，而不是书生们在做。就像我们家, 还有海尔的张总, 他们做的和书生们设想的并不完全一致，甚至完全不同。可最终，听谁的呢？” “呵！”时文君昂首笑了一声：“实践出真知。” “对呀。”许青莲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毫不顾忌的展示着她美好的身段：“尤其是从头构建这套制度的人，对每个制度的细节的必要性都很清楚。比如我在米兰之光的创立时期，对每一项规定都深入研究过，没用的一条也没有。这些东西，只有亲历者才清楚，哪里是照本宣科、甚至拿来主义的人能搞清的？也许他们的思维不受拘束可以有开拓性的发展，可他们除非是天人之姿或者机缘巧合，否则对实践的指导意义远没有来自于一线的企业家自我总结来的实用性高。” “你要这么说……”时文君皱起眉头：“我忽然觉得我当初在笨蛋的时候有些规定也没什么实用性，好像我没怎么多想，基本沿着以前的，哦，以前的还有不少是抄袭的国营养鸡场的制度来着。时代变化这么大，有些制度应该不合时宜了。” 许青莲没说话，笑吟吟的看着纠结的小美人儿。 谷泏 半晌，小美人儿一拍巴掌：“你别打扰我，让我好好想想，我可能到了一个思维提高的节点了。” 许青莲轻轻点头、轻轻说了声“好”，转身去拿了一些时文君爱吃的水果过来轻轻放在她手边。 对于一个典型的高级知识分子，且这些年始终不曾真正脱离的知识分子，太理解时文君当下的状态了。她是突然发现了一个以实用性为指向的制度构建模式，从而对自己过去经营管理所接触到的制度乃至自己的经营管理行为产生了突破性的回溯，这其中有总结、有欣慰、有遗憾、有豁然，经此一折，小美人儿对企业制度、规定的理解层次就变得完全不同了。 想必，她最熟悉的笨蛋公司将很快感受到她这个灵魂人物灵魂的变化。 一边离开书房，许青莲一边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小美思考完毕后提醒她注意节奏和企业自身对新制度的适应性，小美总是性急。” 打完了字，收好了手机，眼前已经明亮起来。七月bj的上午十点，已经滋啦啦的热，院中树荫下却已不见了客人，只有王艾和雷奥妮对坐，旁边那个院子里三个孩子正欢呼着玩滑梯，一旁伫立的黄欣，身上的温柔将“妈妈”这个词汇妆点的无比充分。 “谈好了？”许青莲解开了鹅黄色无袖上衣领口的一个扣子，坐在圆桌旁。 尚在沉思中的王艾一抬头：“哦，嗯，大概是底线了吧？狮子？” “1000万英镑年薪，肖像权100%属于我们自己。”雷奥妮嘴角含笑：“对于一个几乎没有忠诚度的球员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 “好像比梅西少点。”许青莲说了一句忽然笑容绽放：“也对，是极限了。” “那就……”王艾望着两个看他的女人：“定下来吧，下一站，去曼彻斯特。” “好。”雷奥妮点头，收拾着桌上的资料：“我这就给前方的谈判小组打电话，按照这个方向进行细节的最终确定。哇哦，可算轻松一点了，超巨的事情就是麻烦，尤其是这个超巨总爱到处跑的情况下。” “你别忘了给继海哥打电话。”许青莲提醒道：“曼城那边上次请他出面，他可是站在你这边的。” “嗯。”王艾点头：“眼下的结果应该是皆大欢喜吧？” 过了片刻，雷奥妮和王艾先后放下电话，雷奥妮道：“再有半个月应该可以搞定，到时候谁去签约？还有顺便得把房子买了。” “你去一趟吧，一事不烦二主。”王艾想了想：“克劳斯岁数大了，我的经纪人职务也该有一个明晰的交接了，就你吧，我的洋妞！” 第三百七十六节 我说（六） 雷奥妮笑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件事儿：“哎呀，我还要帮你找田径教练呢。” “让黄欣做吧。”王艾不在意的道：“你跟黄欣做个交接让她去办，这种事儿还是她办的圆滑，你么，嘿嘿。” “我怎么了？”雷奥妮翻眼睛, 1米86的大妞气势逼人。 “呐，就你这股劲，攻城拔寨行，三顾茅庐不行。” “又不是办不成。” “就是成本高。” “好吧。”雷奥妮听到这就明白了，所谓成本一个是请人的花费会高，一个是后遗症会比较大。而黄欣那套温柔平和的手段就好多了, 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不过, 我不打算改，对付欧洲人就得这样。”金褐色头发、灰绿色眼珠的雷奥妮洋洋自得。 “不仅是对付欧洲人, 许多疑难问题也得靠你这把精准的手术刀。”王艾平静的评价道。 “那当然！”雷奥妮高高兴兴的到隔壁找黄欣了。 旁观全程的许青莲嬉笑道：“这么使唤人可好？” “怎么都得做，开心点有什么不好？”王艾摇头：“你的工作进展怎么样？听说你们对数据来着？” “嗯，用数据验证一下。”说着，许青莲抬头看向书房的方向：“小美正顿悟呢。” “哦？”王艾来了兴致：“悟什么呢？”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我研究的东西了。”许青莲好看的翻了个白眼：“她此前就是做我的业余助手，应该是没怎么深入思考，刚才可能是积累达到临界点了，忽然开始反思过去的工作和制度构建了。” “笨蛋那边？” “我估计应该还有北方金融，你的慈善基金，甚至还有你的经纪人工作。” 王艾闻声频频点头：“好啊，我看看，哦，快十一点了，我去做饭，给她做点好消化的。嗯，炖猪蹄怎么样？” “你怎么想起这个了？” “呃……”王艾也有些茫然：“不知道，一想专门给她做菜就蹦出来了这个。” “那是下奶用的！”许青莲生气的道：“她都吃一年了，早就恶心了！” 谷侸 “哦哦！”王艾缩了缩脖子, 又猛的站直了, 指着许青莲：“不准身材歧视！” “且。”许青莲也顺便站了起来：“走吧，我和一起做。” 中午时分，皱着眉头神色纠结的时文君最后一个小楼，甚至孩子们都坐好了，忽然望着餐桌上的琳琅满目有点意外：“这……哦，专门给我做的？” 王艾、黄欣、雷奥妮、许青莲忽然一起鼓掌：“恭喜小时同学进步！” “什么呀？”时文君忍着笑意坐下来。 黄欣用公筷夹了一大片水煮肉片放在时文君的面前：“他们说你离开学术一线很多年了，今天忽然回来，当然大家都感到高兴。” “我回来，可你和雷奥妮还没回来呢？” “我不行了，我岁数大了，脑子笨了，我打算等青莲的大作完成了第一个阅读理解就算是学习了。” 时文君飞了赖皮的黄欣一眼，那边雷奥妮却开口：“我现在正处在一个认知突破前后的适应期，其实青莲的工作我参与了很多，尤其是形而上方面，我感觉她的形而下研究，对我也有帮助，但不知什么时候我的理解才能突破。” “好吧。”时文君给三个孩子夹了菜，回来才絮叨：“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真是想闲也闲不着，其实我大学没什么念好，整天光顾着笨蛋公司了。这一转眼毕业十年了，还真是头一次认真琢磨学术问题。” “这就是青莲这项工作的重要性。”王艾舀了一勺鸡汤豆腐过去：“她形而上的东西构建好了，对你们这些实践中的企业家，嗯，尽管她的东西没少从你们那里获取，但终究是抽象拔高了的，对你们思考工作、促进工作肯定有帮助。” 见时文君又皱起眉头，王艾赶忙道：“工作的事情饭后再说，你有什么难题，正好我今天有半天空，我们一起研究。笨蛋公司的早期制度我也参与了，后来才没怎么关注。” 时文君点点头，夹起一块豆腐慢慢的吃着，吃着吃着忽然笑出声：“我发现我们真的很奇怪，一群明星和企业家凑在一起不谈吃喝玩乐，居然谈学术？哪怕谈市场波动也好啊。” “诺。”黄欣出声示意众人看三个孩子，发现三个小的一边老老实实的吃着，一边努力的听着：“对孩子好。” 午饭后，王艾果然上楼到书房陪同时文君进行工作总结，她和许青莲的工作暂时分开。许青莲依旧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的完善她的作品，时文君暂时抽身出来进行自我提炼和升华。 不过这种祥和的气氛只持续了一下午，第二天开始王艾就前往超越文娱“坐班”，雷奥妮陪同前往。黄欣依然在家带孩子，许青莲和时文君窝在书房里不出来。 忙忙碌碌中一个星期过去了，王艾手边的合同处理了大概70%，剩下的实在处理不过来了，只能将时间押后看看东亚杯回来以后再找时间做。 此时时文君的升华已经完毕，准备回辽阳笨蛋公司总部考察，并着手制度升级工作。许青莲优哉游哉的，速度却不慢，陪着王艾去了一趟联合会杯已经是极限，为了支持她的研究，领导今年又送来不少涉密资料，她已经没空了。而雷奥妮则准备起身前往英国，一边亲自参与转会谈判的最后一部分，一边给一家人找个新的房子。 慕尼黑的撒玛利亚庄园并没有卖，一个是如此昂贵的房产出手不容易，另一个是以王艾如今的知名度马上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可代价是王艾一家的秘密会被揭穿，毕竟这个房子多少个房间总骗不了人。哪怕买主卖票让人参观呢，都是对王艾隐私的侵犯，所以只能往后拖了，索性王艾不差钱。 在众人分别的这天晚上，恰好王斌艾小青也在，今年夏天的最后一个重大决策在众人的商量下完成了：王艾和许青莲的婚期，延期到明年世界杯之后。 第三百七十七节 我说（七） 黄欣、雷奥妮、时文君都领到了和王艾的结婚证以及离婚证，法律上她们都是王艾的前妻了，而且还有孩子。当然婚姻延期并非是因为这个，毕竟许青莲回归一年多了，相关手续再慢也已经办好，而是考虑到今年夏天有许多人要结婚, 有的王艾要亲自去，即便无法亲自去，礼物也得到。 王艾自己移风易俗，但不排斥队友们依循传统。 可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王艾去或者托人带礼物，都不能轻了。从81国青延续下来的传统, 当然也包括从辽小虎他们那批人延续下来的传统是所有人礼金都是一万，这倒是不多。但王艾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大多数旅欧球员的老板。 哪怕已经转会离开图宾根青年的，他们的经纪约依然在cy体育, 理论上依然在王艾麾下。所以王艾在以队友身份上一万礼金的同时，还要以老板身份上一份至少三十万起步的礼金。 如果这时候王艾随即也结婚了，让这些拿了队友如何自处？不回礼就成王八蛋了，可回礼连顿饭都没吃上，而且王艾要回礼的话，完全可以办一些小型的、私密的婚礼。认识的人多、跨界多，大不了一个界面办一个就是了。 嫌麻烦是一方面，王艾不想收这份礼金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他如今的地位非同往日，足球界、文化界、商界、体制内，他的身份都不轻。自然看中他的活动能力的人、想求他办事儿的人也无计其数。如果和对方本来是平平之交，对方却趁着结婚的时候送上重礼，哪怕王艾不在乎钱，可也必须承认人情欠下了。 到时候人家上门来求办事儿，管不管？如果是合理合法的还行，可合理合法的不会按程序办么？谁还来求你？ 有个罪名是专门针对王艾这种人的：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 不给办，人家弄不好告你。办了，把柄就落在人手里了。退了, 人家出去埋汰你。 怎么弄都不好, 这就是王艾这种名气远远高于真实权力的人的困境。 所以，思来想去，婚礼延期到明年好了，这一整年都是放风的时间，让有意参加他的婚礼的，不管是什么目的、什么意图的都接受他不办婚礼、不收礼金这一事实。 决定作出之后，王艾南下香河与国家队汇合，准备进行十几天的小集训后前往韩国。此时带领一半国家队的唐尧东已经从澳大利亚归来，客场2:2和对手战平，无论是上级还是老高都满意老唐的带队能力，本来就是一场无心应战的练兵，打平很不错。 郜林他们回京后直接放假，这次去韩国依然是半个国家队，联合会杯最后一段时间状态很差的陈涛有所恢复，将和王艾搭档中场，赵旭日、周海滨这四个队长都在。罗彤亮、张永海、郑智等年长的球员放假休息，武磊、张琳芃等年轻球员加入进来，算是一只“国家国奥混合队”。 不论明年是谁接替老高当国家队主帅，老高这次人员调整都算是仁至义尽。 在香河，新老队员集中在一起混编，新人中大多数也不是第一次当国脚，以前王艾等旅欧球员不在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在一些商业赛事中出场，只是正式比赛中一直没机会。至于武磊、张琳芃这俩金博斯先生的“关门弟子”和王艾很熟，因为早在03年夏天徐根宝回归崇明基地之后，王艾就没少了去。 谷譊 不过，以前王艾是作为“大师兄”或者“前辈”的身份被拉去做榜样的，王艾比他们大又发育的猛，所以那时候王艾和他们差不多等于成年队和少年队，玩不到一起去。 这次才是并肩作战，也是国家队下一批核心人物首次正式接触到国家队的方方面面。 这支国家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不但是成绩，更是各方面的条条框框，比如来香河的第一天就由王艾给他们上了一堂国情课，然后周海滨代表教练组上了一堂战术理论课，最后又由赵旭日结合联合会杯几场重要比赛的录像上了一堂战术实践课。 一天课上下来，武磊的脑子嗡嗡直响。这还是金博斯先生后来也经常给他们上课的情况下，可终究徐根宝还是有自己熟悉的路数，和国家队这套正规的“半工半读”的力度还是差的远。 周海滨代表教练组给大家上课的时候，特别针对新人开宗明义说了一句话：“足球，是一项智力运动！” 这是周海滨对前几天《光明日报》对王艾采访文章大标题的引用，这句话可谓是从84国少一路辉煌至今十几年的这支国家队重视文化教育的巅峰，直接将足球运动的性质都改变了。 虽然在足球圈议论纷纷，可那是外界，在国家队内部早已经确定的了。想进国家队踢球，就得按照这套规则来！再想像过去那样，脑子交给教练，自己只顾着踢着玩，是想都别想了。 以前欠了多少课，赵队长说的清楚：“要么你自己私下里补，要么我们给你补，可我们给你补，你跟不上我们可不等你。” 所有国家队新人，顿感国家队这碗饭不好吃。而一些原本的边缘人，在看到罗彤亮等老队员此次不去而把位置让给他们之后，也有了紧迫感：以前对他们管的不多，可以后位置空出来了，谁能上、谁不能上，起码眼下这支国家队里，可不光看身体、看技术，更看脑子。 连著名的“没头脑”董方卓都在看论文了！ 文化课之外，训练课的沉重也超乎武磊这些新人的想象，一天三练是常态。如果没啥要讲的了，尤其是老队员文化课方面都已经高中水平的情况下，就是一天四练。 早晨六点就出去，晚上十点才回来，还要去健身房泡一个小时，加上午睡一小时才能凑足了八小时睡眠。 至于玩儿？训练不就是玩儿吗？足球不是玩儿那什么是？ 把文化课当玩儿嘛？也行！ 要有个好心态！ 第三百七十八节 我说（八） 老高依然低调而谦逊，似乎这已经是印在他骨子里的性情了。可老高也是历届国家队主教练里头腰杆子最硬的一个，只要他点头的事儿，在国家队就是铁律。任凭你来自什么俱乐部、任凭你背后什么关系，甚至任凭谁帮你说话，也不好使。 想穿这身衣服, 就得服这套规矩。 新人们叫苦连天了一个星期……诶？适应了！ 不适应也不好使，连一个人比整个中超都能赚的超巨都在每天汗流如雨，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新人：他如今这个层次是怎么混出来的。 风雨不透又勃勃生机的香河基地，历经十五天的封闭再次打开，队员们面带微笑向门口等待的记者挥手，随即登上大巴车前往bj机场。这次老高, 王艾都没说话，唯有老唐代表教练组回答了记者的几个问题。 抵达韩国后, 意外的在机场遇到了不少接机的球迷, 其中还有不少是小姑娘，瞅着她们一排排的举着王艾的大头照，连王艾自己都纳闷：在国内可是清一色的老爷们啊，怎么到韩国画风就变了？似乎自己的赞助商更喜欢在韩国把自己往偶像明星的方向包装啊？ 行吧，管不了那么多了。 匆匆在机场签名合影几分钟，王艾追上队友共同前往酒店。 相比中国队的半主力阵容，首个对手日本队拿出了全主力阵容。其中既有竞技的考量，更有商业的考量。因为王艾首次参加东亚杯，所以各路记者云集，在中日韩朝等整个东亚地区引起轰动。虽说最终的奖金早已公布不能增发了，但在转播收视预期节节升高之际，各家电视台也将广告费用上调，自然各个赞助商也都向各国家队表达了看法，将由他们给各国家队发放一部分奖金。 在韩国停留两天之后的晚上，中日韩澳四个决赛对手的单循环第二场比赛在晚上九点进行，老高这边按部就班的列出首发阵容：董方卓、武磊、王艾、陈涛、刘建业、黄博文、张琳芃、冯潇霆、孙祥、杨昊，曾诚。 真的换掉了一大半儿人, 拿到首发名单的记者们面面相觑：国家队是真的不在乎东亚杯了啊。 看台上的球迷们惴惴不安, 能行么这个？ 晚上九点开始的比赛中，中国队确实有些乱，四面八方的新人凑合进这支国家队里，半个月时间不足以让他们学会“太极八卦阵”的运转方法，日本队一逼就露了原形，前场后场都有些凌乱。 好在中场核心的王艾和陈涛还稳得住，不管哪里出了问题，他们中的一个一定会前往支援。不管多乱的场面只要球到了他们脚下，就能稳下来。而日本队的进攻不管是地面还是空中，不管是快速还是传递，都难以通过中国队的中场中路，只好到狭窄的边路，无形中落了下风。 经过凌乱的上半场观察，中场休息时老高言简意赅的发布命令，暂时中止了新人们在极度灵活、极度自由，也极度依赖球商的太极八卦阵中的自由裁量，而是直接告诉他们你这么干、你那么干，相当于拿出了一个简陋版的太极八卦阵来。 谷褏 新人们终于知道怎么打了，于是下半场一开场就为之一变：中国队的防守稳固了，中国队的进攻犀利了。 先是王艾带球插上吊射了一个，然后是董方卓犀牛望月顶进去一个，然后是武磊前冲过程中突然脚后跟磕回，跟进的王艾打入劲射，再之后是反击中王艾的过顶长传送到武磊面前，他抓住机会打入了国家队的首个进球。 只有到了补时阶段，中国队才在后场被日本队偷了一个。 首场比赛便以4:1大胜。 回到酒店，中国队第二天召开了内部的总结会，战术教练老唐对着投影电视边讲边问，讲到谁了谁就要回答问题，比如某个球的处理你当时是怎么考虑的，现在我们站在上帝视角来看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什么，他当时处理这个球的时候你作为最近的队友是怎么考虑的，他们两个在准备做接应配合的时候你作为第三方你是怎么考虑的，为什么那么处理不这么处理？ 从点到线、从线到面，国家队教练组的每一句分析都是上有头、下有脚，新人们上完了这堂历时两个小时的总结会才初步体会到太极八卦阵的精妙：场上的每个人都有自由裁量权，而所有的自由裁量权又都有一个统一的方向。教练不会说你当时的处理是对还是不对，而是告诉你那么处理接下来的结果是什么。只有新人们直接问了，教练才会根据他的经验以及他观察的你的特点来给你建议。 这样的灵活机动的“教学方式”令新人们感到无比的自由，当然也无比的沉重：你可以自由裁量了，那么出现错误，你就要全背着。国家队不追责，不罚款，但上场机会就…… 开完了会，心里没啥压力，就是脑子累的直抽抽。 “没脑子的玩不了。”下午，陈涛和刘建业在球场中一边做着拉伸动作一边交代：“没事儿多看看主教练的回忆录，等你习惯了从主教练的视角看比赛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带着武磊跑圈的体能教练范志毅也在给武磊和黄博文上小灶：“师傅那边顾不过来，但都告诉过你们要多学文化课，就是为了今天准备的。你还年轻，还不晚，但要抓紧时间。这支国家队和以往的都不一样，就连我都是很艰难的才适应，诺……” 范志毅冲一旁用一对一单挑的方式帮助张琳芃的王艾努了努嘴：“从中国有了第一个博士球员以后，脑子不够的以后恐怕就干不了这行了。” “非得这么复杂吗？”黄博文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也不一定，但谁让人家成绩好呢？只要他还在国家队一天，国家队就得这么办。”范志毅嬉笑了一声：“你也别指望熬到他退役了就松快了，依我看除非有谁能复制他，要不然他就是退役了，他也说了算。” 和王艾一样都是87年的黄博文，闻声抽了抽鼻子。 第三百七十九节 我说（九） 王艾依然打中场，不是他不能打前锋……其实陈涛赵旭日这对组合应对所有亚洲对手都绰绰有余，而是他进攻能力太强。平心而论，没人会觉得日韩国家队超过德甲中游球队了，可王艾打那些球队一场能进四五个。 东亚文化终究和欧洲文化不同，整个东亚地区的文化都讲究一个“尺度”问题, 而欧洲则是有多大劲使多大劲，你不把劲使足了，人家觉得你瞧不起他。所以王艾在欧洲可以使劲浪，回到亚洲就要忍着点。 许你不仁，不能我不义。 吃点小亏、厚道一点，对改善中国的周边政治环境有好处。 古代的朝贡体系就是这么回事儿, 小国来中国坑蒙拐骗，朝廷不是不知道。但为什么还当傻子？因为小国要的只有那点经济好处, 而朝廷拿到的是政治好处。在多民族、多地区, 很多国界混淆不清的情况下，花点小钱哄那帮酋长不闹腾，朝廷就可以从容的开展改土归流。 是吃亏吗？是占便宜的地方你没看见、是没人告诉你。 眼下也是这么回事儿，在动辄就有几亿球迷观看的情况下，中国国家队≈中国。 当然，前提是比赛能赢。这毕竟是属于东方胜利者的特权，失败者要玩这套就是宋襄公了。 王艾自己在这方面也有点淡了，自从他去年夏天国家队进球破百，尤其是唯一一个对手老白淡出国家队之后，王艾就表现的意兴阑珊。连他今年春天在十强赛对约旦的比赛中把进球数提升到119个，从而正式超过阿里·代伊荣升为国际赛事进球最多的球员都没让他产生什么波动。 国内媒体也都没啥劲头，实在是这些年王艾创造的记录太多了，球迷麻木了，记者也疲倦了，有不服气的球迷嚷嚷了几声，结果是各方反应平淡如水。毕竟这个世界纪录多少有点“软”, 别说王艾这样的了, 就是随便一个国家队前锋如果舍下脸去参加20强赛, 找什么蒙古、关岛之类的，一场进10个也没啥问题，那样没几年就能把数据刷上去。 球迷们更愿意对王艾的77场143个欧冠进球津津乐道，那才是最高水平的赛事，那个进球才有含金量。 晚上的比赛中东道主并没放弃，反正韩国人的球风，他就是放弃了你也看不出来。中国队这边自然也没有糊涂到比赛没打就放水，很是认真的进行了赛前准备，结果拉开架势以后混乱的情况比上一场提升不少。虽然有些呆板，但架子撑起来了，个别球员已经开始有了一定的主动性，主动的融入这套战术体系里。 最终的比赛结果是5:3，进攻方面王艾一个头球抢点、一个远射都发生在上半场，余下的陈涛进了一个，董方卓进了两个。韩国方面下半场表现还行，在中国队松懈的情况下抓住机会连进两球，让韩国解说员一个劲哀叹：如果足球赛是120分钟该多好。 又是两天之后，中国队本次东亚杯的最后一场比赛来临，中国和澳大利亚队在半个月之前打了一场十强赛之后、又一次遇到，不过这次澳大利亚队遇到的是中国队的“另一半”！ 赛前董方卓和王艾对赌：谁拿下东亚杯金球奖谁请客！ 现在射手榜上，王艾第一，他第二。正好澳大利亚属于欧洲球队，动不动就踢进别人好几十个那种，属于一边挨揍，一边喊用力的那种，那王艾和董方卓他们就不用客气了。 谷鮑 老高摸摸兜，把大量主力派上了场，当然从名单中还是看不出来。比如董方卓、郜林、陈涛、王艾、赵旭日这个前场阵容，和前几场没大区别，只有中国队内部知道王艾这场要打中锋了。 不打不行了，有球迷反映了：知道你看不上东亚杯，就跟打十强赛似的，一场就俩、不多不少的，可我们看得上啊。平时看你们踢球太费电，好不容易回到家门口了，还不卖卖力气？ 行吧，老高从善如流。赛前做部署时要求王艾等联合会杯主力队员打出风采、打出水平。 7月27日，中国队东亚杯的最后一场可谓高潮迭起，出任中锋的王艾光上半场就打进4个，澳大利亚防守体系比一张纸也硬不了多少。当王艾的各种步伐、各种速度、各种假动作轮番往外拿的时候，武磊、张琳芃等人是看的叹为观止！ 跟我们单挑，那真是玩儿啊。 下半场王艾开场不久又打进一个，是一个慢腾腾阵型前压过程中，窥视到了澳大利亚防守体系出现了一个小小漏洞之后，在运球中突然横移的起脚冷射。这个进球之后，老高很痛快的就把王艾换了下来，以至于有的球迷就在老高的背后不远喊让王艾再踢一会儿。 赛后老高面对记者果断甩锅：“王艾下个月还要参加全运会……” 言外之意是告诉球迷：别闹了啊，为你们好！ 这场比赛也以中国队8:2的大比分取胜结束。 第二天韩日大战日本赢了之后，本届东亚杯正式告终：中国队三战三胜获得冠军，日本队两胜一负获得亚军，王艾不出所料的在以9个进球拿下金靴的同时摘得金球。 当然，由于主办方经费紧张，所以奖金腰斩：冠军25万美元，亚军15万。嗯，没腰斩也不多，反正蜻蜓点水吧。像王艾这样金靴金球队长副领队加一起，才分了不到3万美元，这还是体育总局依然大方也要抽成的缘故。 领奖当晚，国家队就登上“胜利航班”，和女足国家队一起飞回国内到宾馆住了一夜，第二天等候领导接见。 下午男女足从宾馆出发抵达大会堂，不大会领导来到，对大家表示了亲切慰问并表扬了大家的好成绩。还开玩笑说当年他看球的时候总是替国家队着急，恨不得自己上去踢两脚，现在么偶尔会替对手着急。 接见时间并不长，在表达了赞扬、慰问、期许之后，男女足就双双离开了大会堂。 不过临走时王艾被有关人士提醒晚上抽出时间来在家等候消息，天色没黑呢消息来了，王艾再次出发，不过这次不是大会堂而是中南海了。 第三百八十节 我说（十） “领导做事就是高！”晚上坐着红旗车到家门口下车，一直望着车尾灯看不见了，王艾才迈步进了dc区父母家的院子，忍不住低声和老爹感慨。 王斌“嗯”了一声当先走，艾小青在客厅里出来：“吃饱没？” “吃饱了。”王艾摸着肚子：“真的！吃少了领导不让，说知道我是个大肚汉, 不让我装假藏奸。” 艾小青笑容绽放，一边走一边问：“刚才你和你爸嘟囔什么呢？” “领导厉害呗。”王艾走近客厅，看左右无人才压低声音：“这次去韩国是我们男女足一起去的，我们夺冠，女足那边第四，而且本来这次接见起头的就是我们男足大满贯。可女足也挺辛苦，也去了韩国，为了公平起见只能都接见, 该表扬的表扬，该安慰的安慰，这是做事公道。” 艾小青嗯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就是晚上让我去陪着吃顿饭呗，这是有重点。”王艾嘿嘿一声：“从国家的角度看，目前中国足球有三个梯队，你儿子我、男足国家队、女足国家队。嗯，我不是吹牛啊老娘，足球对球迷是一个意义、对社会是一个意义，对国家又是一个意义，我是从这个角度说的。” 见老娘点头，王艾才接着道：“所以，既要公平，一视同仁，也要有重点，有要害。公平的那个上了电视，大家都看到了，时间不长, 礼仪性的, 意思到了。私下里接见我一次，请我吃饭，表明没有忘了我的个人贡献和突出成绩。所以我才说领导厉害，事情考虑的周道，既要公平也要效率。” “你没瞎说吧？”王斌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瞎说……”王艾拉长音，见老爹的脸色迅速变黑才嘻嘻一笑：“那肯定不能，再说我能瞎说啥啊？我的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完全重合，我就怎么说我也跳不出这个圈来不是？” 王斌脸色依然不好看：“具体说说。” “对我总不放心！”王艾看向老娘，不过老娘这次没支持他：“你说说，我们也想听听，当然秘密的就算了。” “那倒没有。”王艾摇头：“真国家大事也犯不上和我一个球星说啊，即便是说，那也是下边其他部门的，什么外交部、文化部什么的。” “我想想啊。主要是说三件事儿，第一个是让我简单说了说超级巨星，还说让我写个篇幅有限的分析报告。第二件事儿是全运会，嘿嘿，领导开玩笑说他也很好奇我跨界到底能什么样，还说有时间他会看。第三件事儿是我大金全满贯，问我这个成就达成以后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这个我没答上来，我也没想明白。” 王斌听着、分析着，点了点头：“其他的呢？这都三个多小时了。” “没那么长，我去的时候领导还有事儿没过来，我在他家院里和秘书聊了半天，嗯，吃饭的话一个多小时吧，饭后又待了会儿，然后那边有会，我就回来了。”王艾想了想：“正事儿之外就是闲话呗，主要是足球这些事儿，欧洲足球、中国足球、日韩足球，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还有我在五大联赛比赛生活的一些事情，一些著名球星的事情，我看领导心情好就多说了一些。对了，还有，领导问了我的技术和训练，也问了希望工程。” 王斌到这时才点点头：“行啦，具体的不要讲了。” 谷芇 艾小青道：“领导能接见这么长时间，本身就是认可、就是表扬。” 王斌嗯了一声舒了口气：“……你回海淀吧，是打算休息两天还是立刻开始训练？” “嗯，缓两天吧。”王艾一说到这，疲惫的劲肉眼可见的浮上脸庞。 艾小青一阵心疼，叫住要走的儿子，从厨房拿了不少饺子：“包了不少，你想吃什么跟妈说，什么都有，只要是我们国家的，想吃什么都有。” “放心老娘。”王艾张开双臂抱了老娘一下：“我睡两天就好了，没事儿，休息不好我不训练。” 艾小青稍微放了点心，见儿子出门上了李林驾驶的面包车才重新回到客厅：“你有什么没说完的吧？” “咱这儿子啊。”王斌此时面带笑容：“以后不用担心了。” “还是工作干得好。” “工作干得好是前提。”王斌摇头：“但也要有沟通能力，领导一天文山会海的，也烦，回到家也希望松快松快。见见朋友啊，见见明星名人啊，也是生活工作的一种调剂。我以前觉得咱儿子总是那么笑嘻嘻的不好，可这些年我觉得好不好得看什么标准。” 艾小青难得听丈夫表扬儿子，于是心情愉快的给王斌端了一盘水果来。 “端庄严肃，这是我们传统的要求，可这个要求所指向的是什么呢？是当官啊。当官就得严肃么，就得话少，这是职业需求，没办法的。咱们这个传统文化是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讲究的是刻苦学习好当官，所以大多数的对人的塑造和培养方向都是服务于这个目的的。”王斌侃侃而谈：“可咱们儿子不想当官，早早的断了那条路，那么我为什么还要求他必须严肃呢？” 艾小青听了点点头：“正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往严肃那个方向塑造，见了领导也放不开，所以咱们儿子才一直被领导喜欢，是吗？” “稀罕物么，就像他在中国足球里边似的。能轻轻松松的和领导说话，还自带幽默感，恰好符合了他的地位和定位。”王斌摇摇头：“以后他和领导见面的时候多着呢，我们不能总这么揪着心。” 艾小青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你说全运会是不是多此一举？赢了也没用，输了还叫人笑话。” “这是工作啊。”王斌笑道：“跟领导能轻松的说话，是因为你本职工作干得好，你腰杆子硬，你不心虚。” “工作？” “对呀，咱儿子已经到了在体育界我说你听的时候了。” 第三百八十一节 听，时代的声音（一） 整个八月，都是王艾为全运会挪出来的备战期，为此不惜让远赴曼彻斯特进行最后谈判的雷奥妮明确告知曼城俱乐部：1314赛季前合练我做不到。 在新东家面前，这样的态度当然很不友好。可如果曼城不答应，雷奥妮都不用请示就能直接做主换一家俱乐部谈。 你说是超巨的傲慢，可以；你说是曼城不算豪门, 也可以。但反正我就是不去，这是不用王艾和阿联酋商务参赞明说的前提条件。 自从全运会组委会遗憾的通知王艾男子成年组没有能够恢复以后，王艾就意识到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参加全运会的机会……比奥运会都难。 把东亚杯的金球、金靴奖杯留在东城的家中，王艾捏着一张支票回到了海淀，随手丢给了时文君。女儿现在还不够大，她还要留在bj家里一年, 所以家里的财务是她做主。 几千平的大院子，自己带三个孩子，每个月的花费也不少。尽管王艾为此从未操过心，但不到三万美元的奖金更不值得他操心。反正这态度轻慢的让小美人儿一个劲儿翻白眼，王艾还不乐意：“给你钱你还不高兴。” 这一晚王艾依然去了健身房，只是运动量只有平时的四分之一，汗都没怎么出就上楼了，糊里糊涂的推开了一个房门进去就睡，天亮了、醒了才发现居然是儿童房：俩儿子、一个女儿睁着大眼睛滴溜溜的看他呢。 此时都上午九点多了，王艾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 “吃饭没有？”王艾坐起来冲孩子们招招手。 “吃了。”王胜跑过来：“爸爸，你怎么这么懒？” ……好问题啊！ “中华呢？吃饭没有？”王艾决定不搭理大儿子。 “吃过了，爸爸。”王中华乖巧的点头。 “红妆呢？” “爸爸……”女儿口齿不清的不知道说啥。 正逗孩子，门一开时文君走进来：“起来了？下楼吃饭吧，给你留着的。” 黄欣也走进来冲着三个孩子招手：“走，下楼玩儿去。” 王艾去洗漱，仨孩子俩大的牵着一个小的，慢慢的往楼下走。时文君靠着卫生间的门框：“你去韩国的时候，仨孩子都要从二楼往下蹦，黄欣好不容易才管住。” 王艾刷着牙回头：嘿嘿嘿！ 时文君这怒火腾一下就上头了, 快步走进来一脚踢在王艾屁股上, 踢完了不解气、又踢了两脚：“打算把孩子摔死啊？” 王艾自知无理, 闷头洗脸不吭声，等洗完了，小美人儿也发泄过了才拿着毛巾一声长叹：“有孩子就是麻烦，以前就你们的时候我随便折腾，也不怕你们学坏。” “升级当爸妈了，就得有爸妈的责任，你……” 时文君还要絮叨，冷不防被王艾的大毛巾呼脸上了，顿时抓狂，一路追杀着王艾到餐厅。 谷桮 “看看看，做的什么榜样啊，仨孩子都看你呢？”王艾坐在餐厅里气定神闲。 时文君回头，果然发现两大一小仨孩子正好奇的瞅着张牙舞爪的她，赶忙镇定了一二，可一回头瞅王艾都吃上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孩子们吼了一声：“出去玩儿，我要教育你们爸爸！” “梆梆梆梆！”时文君在王艾后面跟敲鼓似的打他的后背，王艾不痛不痒的吃着包子喝着粥，还有空点评两句：“很有活力嘛，就该这样，年纪轻轻的别整的跟老妈子似的。” 时文君打累了，坐在王艾对面，一伸手抢过王艾要拿的包子：“饿了。” “对，吃饱了有力气继续和我打。”王艾从容的拿起另一个包子。 “听着不像是坏话。”时文君又拽过王艾的粥。 “怎么可能是坏话？”王艾拿过一杯牛奶：“再有几年就该上学了，到时候都送到寄宿学校去，从小学着集体生活、独立生活，这样既能培养良好的性情，又能加倍珍惜家庭的环境。对我们、对孩子，都好。” 王艾说了一大串，时文君就有点吃不下去了，可已经吃了三分之一还得接着吃：“我有点舍不得。” 王艾皱着眉：“再生两个吧？” “什么跟什么呀？” “你得承认，孩子多了，就没那么金贵了。过去讲，孩子多了怎么养得起？无非是做饭的时候加勺水。虽说我们现在条件好了，不能这么整，但道理是一样的。”王艾语气平淡、循循善诱：“就像我们早晚要和我们的父母告别，我们的孩子早晚也要和我们告别，所以分别是早晚的，与其将来看着孩子上学、工作、结婚睡不着觉，不如早早的就打下基础。” “你别跟我说。”时文君烦躁的半转身冲院子里正坐在秋千上看书的许青莲喊：“大美、大美！” “怎么听着像狗似的。”许青莲笑吟吟的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卷书。 “小美不像吗？”时文君翻着白眼：“你问问你男人，他要把孩子早早的赶出去。” 许青莲都没问径自点头：“没什么错啊，孩子有一定能力了就送出去。” 时文君愕然的望着两人：“不愧是公母俩，你们的思路一模一样的。” “我们有我们的人生，孩子有孩子的人生。”许青莲笑嘻嘻的坐在时文君身边：“知道你带孩子带这么久，感情深，舍不得，可再舍不得，该舍也得舍。当然，我们该给孩子的不能少，但多余的也要控制。对自己好，对孩子也好。” 时文君无奈的点头：“果然是公母俩，还是一模一样。算了，不说这个了，还得几年呢。对了，你今天什么安排？” 说起这个，王艾抬头瞄了一眼阳光灿烂的窗外，好像被阳光刺激的还眯了眯眼：“如此大好时光，怎能浪费？我决定出去游园！” “你算算满bj城，你能去哪？”时文君讥讽道。 “就是，认识你以后想来个把臂同游都做不到。”许青莲也有怨言。 王艾想了想一拍桌子：“去密云！” 第三百八十二节 听，时代的声音（二） bj虽然是首都，但人多的地方还是城里，郊外、远郊、农村一样是人迹罕至。尤其是到了燕山脚下以后，怪石嶙峋、草木葱茏、溪水潺潺，偶尔会见到羊倌，就和全国其他地方的农村没啥区别。 虽说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王艾下令今天不理任何工作, 还特意从保卫们那里借了渔具、野炊工具，可上了车之后，在时文君递过来的一堆报纸面前，王艾还是选择了低头。 看看又死不了人。 今天出版的各路主要报纸都在重要版面刊登了昨天男女足被接见的新闻，其中《环球时报》还引用了昨天中国队夺冠后《体坛周报》对王艾“大金全满贯”的评价语。《体坛周报》是因为年底即将推出的亚洲金球奖得到了王艾支持，而《环球》的引用是因为王艾的足坛大满贯全满贯金满贯，实在是太煊赫。 国外媒体因为种种原因对此保持低调，国内媒体不能一点动静没有。虽说这个东西根本不算什么正式荣誉, 比欧冠总进球第一还差，但真能攒到这些，也足以令国人自豪。 而环球是一贯比较喜欢激动的，于是就这么说了。 至于其他主流媒体，比如人日、光明还没这么说，也没怎么太突出王艾自己。 “失望不？”坐在大面包车上，时文君早晨的气还没过劲。 “失望什么，这就挺好。”王艾平淡的放下报纸看向窗外：“反正东西都是实打实的，怎么说、怎么评价反而次要了。再过一百年，这些还是这些，评价么，则可能朝令夕改。” 时文君无语的盯着王艾几秒钟，挥拳嘭嘭嘭又打了几下，这下终于顺气了。 当然主要原因是这趟野餐郊游，是两辆大面包车，孩子们都在后一辆车上。 领路的是严竹, 他当年就在燕山里边当兵，对这一带熟，要不然凭王艾自己还真不敢乱闯。就在时文君和王艾就自由搏击问题继续探讨之际，他把车停在土路边：“到地方了。” 王艾一家人纷纷下车，山谷幽静，下有流水、上有丛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反正就这么个山里人看都不看的地方，城里人还瞅着挺美，尤其是王艾这种人。 他下车了就把双手拢在嘴边，冲着山谷的方向长啸一声。 王胜跟着嗷嗷叫，王中华也学着叫，王红妆左右瞅瞅，也跟着叫了两声。 时文君无语，黄欣无语，许青莲走上来拍了下王艾的胸膛：“肺活量不错么。” “那边有个小水库，没啥鱼，但也不管，可以钓着玩。”严竹介绍到：“你看脚下这条小溪，其实发水的时候也不小，所以都是鹅卵石，只要小心点就没事儿。” 特意穿着平底鞋的女人们点头称是，大家小时候都是平民百姓，都不娇气，孩子们也整天摸爬滚打的，活泼的很。于是在严竹、刘亮及多达十六名保卫人员的安排下，众人终于离开了车子，走进了山林间。 谷甈 刚开始时文君和黄欣还管着点孩子们，后来她们自己也玩的忘了，时文君就说这是什么什么野菜、那是什么什么野菜，黄欣欣喜的找到一株黄色的龙葵果，说这是小时候最爱吃的。 自己吃，也给孩子们吃，所以孩子们走到小溪边看鱼、抓鱼，扑腾的半身都是水也管不着了。 保卫们也放松起来，尤其是女保卫居多的情况下，气氛活跃的很快，如果不是还有点底限，恨不得学七仙女去洗澡。 王艾在严竹的陪同下扛着钓竿优哉游哉的走出去一百来米就看到了一片镶嵌在山间的碧绿的四四方方的三四亩那么大水面的小水库，据严竹说，旱年可以放点水，多少让下游的庄稼解解渴，涝年可以存点水，多少让下游有点准备。六十年代修的，今天没啥大用了，可也没废弃，就这么荒着，都是大石块垒，也不怕坏。 就是不知道里边鱼有多大，每天放羊的羊倌路过这会让羊来喝水，这会儿应该还没到。 王艾就听着严竹的介绍，嘴角含着笑，一步三摇到了水库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这山风真凉快啊，在家里浑身表面都一层热气，就像微波炉似的。诶，这还有沙子啊。” 严竹笑着点点头，坐在王艾身边：“以前这就是个河道，只是比较宽，比较平、比较缓，所以上游的沙子冲到这就留下了。” “里边多深？”王艾手指着水面的中心地带。 “大概四米多吧，水憋起来了，河道中间还是挺深的。” 王艾看了看严竹：“我没想下水，你不用吓唬我，以这沙子的粉碎程度来说，中心地带肯定淤积了不少，你说的，多年荒废。” 严竹呵呵笑了一声：“钓鱼吗？你看，水面上鱼都蹦起来了。” “钓！”王艾终于来了兴致，可他不会钓，幸亏刘亮跟着来了，他会。 打窝子，上饵，放钩，几个人也没说一定要钓上来，即便钓上来也不一定吃，小的肯定还得放回去。于是也没耽误说话，迎着山风一边闲扯，一边任凭白云悠悠。 下午一点，孩子们喊饿，王艾就收了杆随手放在一边，回身走了几步，见女人们已经把野餐布、野餐椅放好了。从家里拿来的大量面包、牛奶、火腿、蜜饯、水果琳琅满目，让王艾手里的两条一扎长的小鲫鱼格外寒酸。 “这就是好日子啊。”王艾感慨一声，回头一扬手，两只小鲫鱼就从空中飞过，扑腾一声落在安静的水面上。 除了儿童食品之外，王艾一家人和保卫们吃的都一样，瞅着半身不是泥就是水的俩儿子，王艾非常高兴：“好，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这自由自在的农村，就是比bj城里的方格子舒服。” 两个儿子当然听的糊里糊涂，但不妨碍他们理解为爸爸不生气他们弄脏了衣服，所以这个上来跟爸爸显摆他抓到的小鱼，那个跟爸爸显摆他找到的野菜，还非要让爸爸尝尝。 正接应不暇，今天出来唯一带着的黑色手机响了，王艾赶忙趁机脱身：“喂，哦，段哥啊，我？我正度假呢，哪？密云啊。” 第三百八十三节 听，时代的声音（三） “密云？你这么大个明星跑密云去度假？那是度假的地方吗？” “咋就不是呢？非得是国外吗？我一年10个月在国外，我早就看吐了好么？” “那个……” “再说我这种情况你也知道，真往人多的地方钻，就不是我看景儿，而是我成景儿。你说我总不能放浪形骸吧？得给人民一个好形象吧？哪像现在，我就在密云一个山沟子里谁也看不见！我光膀子呢, 这小风一吹……” “咳咳，那个，我们这是电话采访。” 王艾表情定格，沉默片刻：“……能掐了不？” “我不想掐……” 听着那边段暄压抑的笑声，王艾就知道自己又一次社死了。不过没关系，被这么搞不是一次两次了, 王艾有心理准备，全国球迷也有心理准备。在别的明星身上可能要掉代言的大事儿，在王艾这反而是助力, 反正他历来都是这样，私下里无拘无束，爱玩爱闹。 “那我再给你描述一段密云的山间风光怎么样？你听听我的口才？我上学时候语文可好了，你听着啊……” “诶别，时间有限，咱谈点正事儿。外边都说你要去曼城了，你能证实一下吗？” “呃，我现在还不知道最新的谈判进度，只能说我们双方共识不少，互相接近的速度挺快，但不是百分百一定能去成。” “那么你选择曼城，有孙继海的原因吗？中国太阳至今还让许多曼城球迷念念不忘。” “当然有一定因素，继海哥在曼城的时候我正好在切尔西，平时没少了去他家玩。” “一直有球迷呼吁你重新考虑切尔西，据说切尔西那边诚意也很足, 但你的态度好像更倾向于曼城而非老东家，对此大家都很感兴趣，想亲耳听一听你是怎么考虑的。” “这有什么可听的？”王艾很不正经的反问。 那边段暄一时郁闷，好在马上就调整了回来，在电话里商量道：“大家好奇嘛，广大球迷好奇嘛。大球星的转会历来是大事儿，以前大家隔着一层看个热闹，现在有你大家就想多看看，看看具体是什么流程。” “只是流程？想知道内幕吧？” “嘿嘿，随你怎么说。” “嗯……转会这种事儿要看双方、三方的需求。球员要发展，球队要调整，所以都有一个适合不适合的问题。球员希望转会能够更进一步，在成绩上、表现上，而每个球队不管是买人还是卖人，目的也是一样的。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具体说就是大面儿上的足坛技术风格的流行，小一点的球员个人的进步或者退步，乃至球队要换个打法、换个主教练什么的，都可能产生人员流动的需求。所以转会这种事儿挺正常的，你情我愿的事儿，没太多秘密可说。” 王艾说了一大段，又补充道：“至于我的考虑主要是不想走回头路，这世界上球队这么多、历史这么长、球迷那么多、名人文化那么多，我希望更多的体会、体验。当然你可以说我有点任性，但对我来说，新鲜感很重要。如果仅仅的工作的责任感，我会努力去完成，但没法保证一定出色的完成。” 谷液 “那你怎么看待马尔蒂尼那种终身效力一支球队的球员呢？” “一是敬佩，二是理解。他们的忠诚值得钦佩，但同时他们一般都是球队所在城市的市民，家里有祖传的对某个球队的支持，这个时间跨度可能是以百年计。我们中国还没形成这么强大而持续的足球文化，就是辽足至今也不过六十年。对了，过几天辽足庆祝建队60年，你记得……” “好的，谢谢小王儿接受我们的采访。”段暄打断王艾的话。 “什么呀这是？用完人就甩，我插句广告都不让！”王艾拿下电话碎碎念。 “……哪个，还没挂呢。”电话里传来段暄的声音。 “……”王艾愣了片刻，若无其事的按了挂断。 爱咋咋地！ 王艾这边在荒凉的山脚下悠闲自在的吃吃喝喝，段暄那边在央视大楼里边喜气洋洋。本来新闻媒体就热衷于揭露名人明星的私生活，毕竟群众都爱看。央视说到底也是个新闻媒体，尤其是王艾这种平民化、生活化，而且脾气好不爱生气的明星，他们就调戏的乐此不疲。 “你就让他们总这么耍你啊？”许青莲吃着水果用肩膀拱了拱王艾怂恿道：“报复他们！” 王艾摸着下巴眯着眼：“把大裤衩炸了？” 说完了一缩脖子：“这个不行，好不容易修的。” “切！”许青莲离开王艾身边去逗儿子了。 午餐过后，野游继续，王艾钓了会儿鱼，在孩子们来到身边之后就抱着仨孩子讲故事，一直到太阳西沉，又指着火烧云好好说了一通。兴之所至还领着孩子攀上了一个小山头，俯瞰一下这大好河山。 在严竹的提醒下众人终于行尽而归，乘车离开密云向城里赶，车上王艾临时决定找一个大饭馆吃一顿，就当家庭聚餐了。 提起这个，大家的兴致就来了，实在是跟着王艾想在外边吃顿饭难上加难。即便有这个机会也通常是公务活动、商务活动，既不是一家人，也根本放不开，比如你去大会堂吃饭，不能自己点菜，更不能喝的五迷三道。 虽说因为笨蛋食品的原因，王艾家的食材极其丰富且珍贵，饭馆还真比不上，可下饭馆吃的也是个气氛，于是王艾一说，大家就愉快的同意了。 只是这些人里头其实对bj都不算熟，王艾每年只有大约六分之一的时间在bj，而且还通常是憋在家里哪也不敢去。女人们也差不多，只有时文君略好点，她这一口气呆了一年多了。 于是在她的指点下，具体说是她记得从笨蛋食品采购食材的安全饭馆，要不然王艾去了只能吃青菜。车子到了以后，王艾抱着女儿挡着脸，低调的上了二楼进了大包间。 不大会儿，罗列杯盘，时文君点的，全是家常菜，正好对胃口。 “我先吃为敬！”王艾扯过一盘京酱肉丝，迫不及待的举起了筷子。 第三百八十四节 听，时代的声音（四） “啊呀，这一天！”夜色中回到海淀的家门前，王艾对着大门抬头举起双臂：“舒坦！” 女人们，保卫们乐呵呵的看着大球星感慨生活的美好，就见王艾左顾右盼一眼看见家门前一侧不远的邮局，指着问道：“还开门么？” “早关了。”时文君抱着女儿跨进门槛：“干什么呀？” “想写封信！”王艾回头招呼俩儿子：“进院儿。” “写信？”时文君回头想了想：“家里还真有信奉邮票, 你要写什么呀？” “保密！”王艾嘿嘿一声：“在哪呢？” “你等我想想啊，我记得在好像后院影院的杂物间？好几年前你代言邮政产品的时候他们送的，我正好去看电影就随手放那了。这些年整理的时候也没扔，也没动，你去找找吧。” 片刻之后，王艾捏着一封信回到客厅：“哪有邮筒？” “出门左转150米。”时文君指点道。 “行了，你们不用跟着。”王艾捏着信神神秘秘的径自出了大门, 但还是有个保卫跟了上去，王艾也没多说, 走到邮筒面前，感慨了拍了下这个大铁箱子，顺着入口塞了进去。 到家不久，雷奥妮也回来了，风尘仆仆的进屋就先吃饭，一边吃一边跟王艾交代：“都弄好了，合同细节比拜仁的更进一步，曼苏尔说了，理解并尊重你参加全国运动会的决定，相信你适应球队的能力，并热诚的欢迎你早日到俱乐部。” 王艾坐在雷奥妮对面喝着果汁，闻声点了点头：“嗯，这就挺好。对于一家只拿到过一次优胜者杯冠军、一次英超冠军的球队，对我这个六个欧冠冠军的球星，应该有这种尊重。” 旁听的时文君撇了撇嘴，黄欣和许青莲对视一眼嘻嘻一笑, 雷奥妮一边吃着饭一边点头：“当然, 这就是足球规则, 不管曼苏尔多有钱，该拿不到的冠军一样拿不到。相比每年两三亿欧元的引援费用，只用四分之一得到你，他赚大了。” “这种有钱又野心勃勃的球队，不但钱给的足、条件放的宽，而且内耗比较少，钱、名我都可以拿到，而且还呆的比较舒服。”王艾看着黄欣他们解释道：“上升期的球队最适合我，还可以证明我的能力。” “大赛不失手？”黄欣笑呵呵的：“你就不怕以后别人说你都是乘风而起？” “这也是本事，是眼光，当然也是有能力在保证。”王艾不以为然：“要不说我运气好也行。” 许青莲也笑呵呵的：“好像人们也很推崇那种带领一个低谷球队攀上巅峰的呢？” “那当然，我也推崇那种。”王艾耸了耸肩：“但我不会做，太耗费时间，我的职业生涯就这么十几年，那种球队动不动就要好多年，几乎整个职业生涯都填里了。即便我有这个能力，我也不去，因为眼下我才拿到的更多。” “好吧，你有理，我们去健身房了，你今天去吗？” “我……今天不去了，彻底休息一天，我感觉我的身心状态崩的太紧了，有点接近极限了，不好好休息我怕我突然什么时候就垮了。” 黄欣她们三个去健身房，王艾还陪着雷奥妮在餐厅吃饭，今天晚餐虽然吃的不错，但时间也耗费的长，所以这会儿王艾也有点饿了，索性多拿了一些饭菜过来陪着雷奥妮吃。 谷烟 “房子也买完了，你看看吗？” “买完了我还看啥？你看着弄吧，相信你的眼光。” 雷奥妮赞许的用头拱了拱王艾的脸：“在伊蒂哈德球场东边，郊区、山脚下、大房子，三层的，前后都有院的。对了，附近还有个高尔夫球场。” “听着怎么有点像米兰的阿皮亚诺小镇？” “嘿嘿，知道你一直没忘了那里，所以照着那里挑的。”雷奥妮说到这突然叹口气：“就是不知道你在曼城能呆多久，好好的房子住两年就不住了。” “心疼钱了？”王艾逗趣。 雷奥妮白了王艾一眼，继续低头吃饭。 “新鲜感嘛，很重要的，可以维持目前的收入甚至更高，所以是值得的。”王艾安慰道。 “新鲜感？女人有没有新鲜感？”雷奥妮吃好了饭，收拾了一番回来接着道。 “饿了，什么饭都好吃。而只要我身体好，就永远会饿。”王艾指着自己胸膛信誓旦旦。 雷奥妮满意这个回答：“不想找新的了？” “别闹了。”王艾摇头：“你们四个我都应付不过来，还得你们互相抵消呢。” “不对吧，你不总是要一挑四吗？” “我不是说身体，我是说……”王艾忽然住口，瞅着雷奥妮，瞅着瞅着忽然凑近前弯腰一把抱起狮子，二话不说直接上楼！ 等黄欣她们健身回来，刚上二楼就听见房间里的动静了，顿时脸红心跳，恰好今天几个人身体都没问题，于是你看我看，最终在许青莲伸出双臂一推的情况下，同时闯进房间捉奸！ 是夜，王艾终于一举完成家园平定大业！ 目之所及，终于没有叛军了！ 充分放松的生活又进行了两天，王艾终于睡到了五点半能自动醒来。但女人们担心他还是有问题，又强行留了他两天，当然也可以说女人们开启了新阶段，玩的有点乐此不疲，总之，王艾一直在家停留了整整五天，才启程前往沈阳。 这次全运会作为sy市的一座大球场，当然也被安排了比赛。只是月底才开始，现在仍然是中超球队辽宁超越的主赛场。王艾考虑到自己参加全运会依然是全运会组委会宣传的一大亮点，且随着会期接近想必会得到更多关注，所以如果留在bj训练的话很难保密。于是，秘密前往沈阳的辽足俱乐部展开一个月的集训是比较适合的。 雷奥妮和黄欣前后接手请了几个专业的田径教练，帮他临阵磨枪，多是辽宁人，现在已经在辽足等着了。 时文君看家，许青莲看书，雷奥妮和黄欣一起陪着王艾前往，她们俩还要顺便对超越体育进行工作考察。 第三百八十五节 听，时代的声音（五） 故此重游，王艾站在他亲自设计的球场正门下，望着“虎头”下方悬挂的球场名字沉默不语。 黄欣穿着一件暗色的连衣裙站在王艾侧后，雷奥妮穿着一件无袖上衣和长裤，还戴着太阳镜，有些不解的看着两人。 良久, 王艾回头看黄欣：“是不是一直都说是老虎球场？几乎没人说大帅球场？” 黄欣笑了笑：“嗯。” 王艾点点头：“那就，顺应民意，改了吧。” 不远处，辽足总经理麦超闻声喜色上脸：“好好，我这就去办。” 麦超离开了，雷奥妮摘下眼镜疑惑的道：“没说全吧？为什么？” 王艾摇了摇头，走进寂静的球场, 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再上三楼，打开了依然干净整洁的虎头房，坐在了窗户边才慢条斯理的道：“有那么一个大家族，原本和和美美，后来做事不公道了，掌权的谋私利。于是受损的一些人就想起了以前家族里一个土匪的好处。再后来掌权的开始自我清理了，重新走正道了，那么，原本受损的一方虽然没有得到补偿，但也该归心了。” 黄欣看着两人微笑不语，雷奥妮若有所悟，王艾笑了笑：“当然，这段曲折是历史、是存在，它记录在历史上，不管多么不起眼，它总是存在的，它提醒我们还有更多人不要忘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黄欣道：“前年领导来的时候还没改吧？也不知道领导心里什么想法。” “来的时候领导没问，也没说什么, 就是抬头看了一眼。”王艾吁了口气：“但那时我没改，现在才改，这是我的态度，也可以看做是老百姓的态度。当然，不能明说，心里明白就得。以后，还得尊重，维护。” 黄欣郑重其事；“说的对，我刚执掌辽足的时候，下边人也不信我的，后来各方面都有起色了，我才得到了拥戴和支持。” “嗯。”王艾点头不打算再说了：“唯物主义者么。” 抵达辽足的中午，王艾请几位田径教练在辽足食堂吃了一顿饭，席间笑言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突发奇想就报了名，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就得请老几位多担待、多帮忙。 几位教练倒没敢大包大揽，一个年长的犹豫了一下：“小王儿，其实以你的知名度和财力，你可以从国际上请一些教练的，你好像和博尔特认识？” 谷鶴 “嗯。”王艾点头。 “我们肯定愿意帮忙，但我们的水平和人家恐怕有一定差距。” 王艾又嗯了一声，见几位没别的说了，才开口道：“我也曾想过，但我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临阵磨枪，不是要从头换一行了。全运会之后我还是要回去踢足球，所以我觉得还是国内教练好一些，可以因地制宜么。另外就是我敢报这几个项目也达到了报名标准，说明我自己的身体素质是一方面，以前足球训练中对这几个项目的帮助也是一方面，就是说我自己可能也有点心得体会。这都需要知根知底的国内教练和我密切沟通才行。” 见几位教练频频点头，王艾笑道；“再说，我又不是非得争金夺银。当初就是赌个气，时间这么久了也早就过去了。眼下我能出现在全运会的赛场上，能和其他专业运动员比量比量，我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甚至这么说，当媒体宣布我成功报名的那一刻，事情就算过去了，眼下只是收尾。好了更好，不好也无所谓。” 几位教练终于放松下来，还是年长的那个拿起筷子问了一句：“那，下午咱们测测？” “好。”王艾点头：“未来一个月我是你们的。” 一个中年教练和和气气的道：“还是要沟通，你刚才说的对，你本来是足球专业的，但在这几个项目上能达标说明你以前的训练还是有水平的，我们要多碰一碰，看看怎么齐心协力。” “好，来，吃饭！”王艾招呼道。 从8月5日午后开始，王艾低调的在“老虎球场”展开了为期25天的田径训练，教练们先是借用辽足基地丰富健全的测试工具对王艾的体重、力量、速度、心跳、血压、骨龄等进行了全面测试，然后用半天时间观察了王艾日常足球训练的情况，做到了心中有数。 第二天上午，王艾、黄欣、雷奥妮以及几位教练召开专门会议探讨这段时间王艾的田径训练模式。王艾一方出个人身心状况的分析，教练们拿出了田径训练的意见，最后谈妥，此次训练采用保守思路，以激发和保护王艾目前所拥有的身体技术情况为主，兼之以调节、稳定王艾的竞技状态为辅。 毕竟时间太短，二十来天要求王艾在百米、跳远、铁人三项上有什么能力和技术上的显著突破不现实，只能根据眼下王艾所拥有的能力进行保护性调节，帮他适应这三个项目，确保比赛中把他现有的能力发挥出来即可。 在辽足基地的一线队、二线队、青年队都知道王艾来了，可惜先后两位大老板看着没法凑过去和他聊聊，只能眼巴巴看他一天天的在基地和球场跑道中训练田径。好在每天晚上七点半到八点半王艾是训练足球的，也就这么会儿功夫他们能过来和王艾一起训练。 关于这一小段足球训练，王艾的意见是我终究要回去踢足球，不能荒废了。教练们也同意，如果一个月不碰足球反而在其他项目上卖力气，对足球能力的伤害可能还不如一个月什么也不做。何况如今王艾在三个项目上的所有能力都建立在他过去的足球训练上，保留一小段足球训练时间可以让王艾的能力有一个平滑过渡的阶段。 日子一天天的过，在辽足基地的这二十来天王艾基本上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清晨从虎头房下来进行晨练，然后和几位教练一边吃早餐一边谈当天的训练内容。上午一半用来技术讲解，一半用来技术实践。下午才是正式训练开始，一直到深夜。 第三百八十六节 听，时代的声音（六） 基本上除了将足球训练更改为田径训练之外，王艾每天的训练节奏并没有什么改变。一开始教练们还担心王艾这么高强度的训练是不是太兴奋，或者故意吹牛，经过一个星期的观察才发现，这是平平常常。 本来对王艾的身体数据就倍感兴奋的教练们也就开始放手施展了。 这段日子黄欣和雷奥妮并没有一直陪着王艾，全运会在老虎球场有赛事, 她们不在的时候自然是辽足的麦超负责协调，她们来了工作自然上调到超越体育层面由她们接手。何况，距离辽足基地一里地，就在浑河岸边超越康复医疗中心还是本届全运会总的运动医疗康复机构，在许多省份、许多项目的运动员逐渐汇聚沈阳之际，这家机构的日常工作也越发繁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出问题, 有两位老总出面许多事情都好解决。 随着会期日渐临近，外界对全运会的报道也越发密集, 其中消失在媒体上多达二十天，连微博都没有更新的王艾当然是被报道的重点，大家都在看好戏。不管这位中国第一名人、中国第一明星在全运会上是变成跨界天王继续高光高亮，还是马失前蹄摔个狗吃屎，都是值得一说的。 前者就夸他一样能百样能，后者就告诫他要尊重专业，反正怎么玩怎么有理。 9月1日晚上，王艾到黄欣当初的别墅，也是她现在偶尔的居所亲自下厨宴请二十多天来一直陪伴他的几位田径教练。全运会已经开幕三天了，明天就是铁人三项的决赛日子，也是首个验收成果的日子。 此前辽宁代表团力邀王艾出席开幕式，但王艾以训练紧张为由婉言谢绝了。 万一拉跨了呢？现在跳的越高，到时候不是摔的越惨吗？ “明天比赛不用紧张，正常发挥就行。”饭后王艾将几位送到门口，教练们还在殷殷嘱托，这可能是他们这些年接的最肥的一单，当然也是最用心却也最省心的一单。 派车把几位送回家, 王艾转身回屋翻看铁人三项的比赛资料。8月中旬王艾已经乘车前往棋盘山比赛场地进行了考察，眼下是了解对手的资料。 “情况不容乐观啊。”王艾放下资料感慨道。 “呵呵。”黄欣一笑以蔽之。 “行吧，重在参与。”王艾很是大度的原谅了自己。 “呵呵。”雷奥妮一笑以蔽之。 “还是我好啊，其他队员都在宾馆，还有教练管着，哪像我，无拘无束。”王艾决定无视女人们的阴阳怪气。 “你这算是外卡吧？” “算是。”王艾点头：“足球本来是特例，别的项目都有成年男子组，就足球没有。” “呵呵，到现在还想不开呢？”黄欣乐了：“你也不想想以前全运会真要让你去，你去不去？到时候耽误时间你肯定又不乐意。” “也是，以前我忙着往上窜，真找我，我恐怕也得推脱。” 谷黆 “现在功成名就了，才发现你的成就版图里还差一块是吧？” “是啊是啊，全运会虽然是国内的，可咱们有全世界五分之一的人口，就凭这个人口数量全国运动会在体育界、体育史上的地位就不低。” “唉，体育局真难啊。”雷奥妮感慨：“你想参加的时候，不让你参加你不高兴，你不想参加的时候让你参加你不高兴。话说，到底谁听谁的？” 王艾摸摸脑壳：“确实狂了点，哎呀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黄欣看向王艾：“那，明天去的时候表现谦和点，尤其是对其他运动员。” 王艾嗯了一声，忽然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儿了？” 黄欣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田径圈子里流传说要给你一个教训，不过我估计就是一说。” 听着这话，王艾先笑后严肃：“谦和归谦和，我不会主动凑上去让人打脸。我敢说，国内没几个田径运动员的训练强度比我高，更是几乎没有人比我的饮食、生活更科学、更讲究。这几天你们也注意到了吧？我和他们探讨的时候，有些东西我说的比他们明白？虽说在田径方面他们是专业的比我更有经验，但从训练整体来说，我的训练理念、训练科学、人体科学这些，哪怕我只是在国外业余接触一些田径方面的东西，也比他们先进。要不然国内田径项目怎么一直不出成绩呢？” 两个女人听到这互相看看，黄欣笑了一声：“要是小美在，这会儿准嘲讽你了。好吧，你说的对，实践出真知，国内田径项目不出成绩足以说明国内的田径训练理念、体系距离世界一流水平还是有差距的。你业余接触一点，和他们专业精深，可以优势互补。” 雷奥妮看看两人，小声嘟囔：“我还是觉得他们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见识……好好好，我错了。” “看个电影吧？”黄欣赶紧打圆场。 明天就比赛了，这时候再争论教练是不是放水、王艾是不是真行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不如哄着他聊，让他把信心保持下去。终究，女人们希望王艾成功，希望看到王艾成就大满贯的版图里最后一块拼图被成功点亮。 第二天早晨8点半，王艾乘坐超越体育的面包车抵达棋盘山赛区。他的游泳装备、自行车装备、跑步装备都已准备好，现在换上了游泳装备和一大堆运动员一起躲在主委会调配的房子里静等比赛开始。 外边有许多记者，记者后边的比赛场地的外围更是有许多群众，王艾进屋的时候略扫了一眼就断定，其中至少五分之四是球迷。 运动员们还算友好，看得出来他们彼此有不少熟人，他们也都认识王艾，在王艾主动上前打招呼的时候，也给予了回应。 有的热情、有的谦和、有的冷淡、有的矜持。 王艾不以为意，完成了打招呼这一环节、表达了自己还算是平易近人的“任务”之后就在一旁静静的休息。 9点55，主办方进来通知各位运动员准备参赛。 10点整，伴随着一声枪响，一身泳装、泳帽、眼镜的王艾拥挤在运动员中间第十二个跳下水，是跨界天王还是不知羞耻就看这一下了！ 第三百八十七节 听，时代的声音（七） 赛前教练们研究认为，王艾在游泳和自行车方面短板明显。他虽然经常游泳，每个家里还都有一个长泳池，但毕竟游泳只是他体能训练的一种方式，既不追求速度，也不追求美观，可以说是爱怎么游怎么游。而且露天泳池冬天就不用说了，起码在德国这两年冬天只有极少数时候才下水。自行车方面更是如此，只能说会骑，比普通人体能好，但技术什么压根谈不上。 所以教练们给的建议是游泳和自行车你只要跟着不落后太多就行，注意保持身体节奏，等最后10公里长跑才是你发力的时候。 对于一个每天要跑40公里的人来说，把长跑定义为发力阶段是合理的。 因此一下水王艾的身影就在群众的注视中慢慢的落后了，别人奋力游泳的时候，王艾的表现不紧不慢的，让负责直播比赛的央视五套解说员只能笑着调侃他“大将风度”，而后果断的将镜头对准了前几位。 1500米游下来，王艾一点没觉得累，感觉好像完成了热身。只是么，前边的自行车场地，就剩一辆自行车了。 王艾麻利的扒下泳装，丢掉泳帽、眼镜，换上自行车这套，上车出发。别的不说，就这套装备就花了王艾十五万，对于一个“票友”来说，参赛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起码他没整个大二八来是吧？ 刚上车的时候挺凉爽，骑着骑着开始热了，王艾努力的骑着，整体感觉刚刚进入状态。路边的工作人员和混进来的球迷还会给王艾加油，刚开始王艾还会闻声扭头给个笑脸，后来渐渐的麻痹了。 实在是人太多了…… 而且落后的有点多，王艾也在着急往上追。 勉勉强强跟着倒数第二抵达了自行车终点，王艾从车上跳下来，感觉屁股有点麻，但不影响行动。脱掉了外衣、扒掉了裤子、扔下了眼镜 第387节听时代的声音七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帽子，顺便还喝了一口水，把特意管阿迪要的跑步鞋换上，出发！ 双脚踏上坚实的地面，前边的队伍遥遥在望，距离不算太远。 铁人三项运动员有出身游泳的、出身长跑的、出身自行车的，但终究较量的是整体的体能，现在前边的运动员即便有长跑出身的，也只能说在技术上比王艾强，尤其是在王艾前两个环节有意积攒体能的情况下。 开始跑、开始跑、迎着家乡中午的灿烂阳光和山谷的微风！ 全面发力的王艾开始追赶！很快，脚步轻快的超过了第一个呼吸沉重的对手，然后超过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直看到终点线了、看到彩门了，王艾依然在不断超越对手，甚至在最后二百米开始了百米冲刺。 在摄像头的注目下、在群众的欢呼下，王艾以铁人三项少见的冲刺速度完成了全程。 “我第几？”王艾呼哧带喘的问等在这里的工作人员。 漂亮的姑娘犹豫了一下：“第九，恭喜你王队长，首次参赛就能有这样的好成绩。” “才第九啊？”王艾遗憾的摇摇头：“哦，谢谢你。” 走到一旁的教练身边，还没等王艾说话，教练先自责：“早知道你体能这么好就不让你前边留力了，给前边多一些这会儿还能提几位。” 另外一个也说：“游泳阶段你可以比练自行车的、练长跑的快，自行车阶段你可以比练游泳的快，我们还是太保守了。” 王艾一边喝水一边笑：“归根结底还是时间太紧，我总共全程才练了三次，其实对体能情况我自己应该更清楚，是我自己没有分配好。” 等在这里的黄欣打圆场：“不错了，首次参赛就能拿到名次，还不是倒数第一，对各方面都能交代的过去。好了一会儿再说，颁奖典礼要开始了，你快过去吧。” 第387节听时代的声音七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只拿到了一个第九，可参加颁奖典礼是应该的，是对对手的尊重。于是王艾临时套上外衣静静的站在一旁，注视着三位解放军选手依次登台领取了金银铜牌。 解散时王艾被林龙揪住：“心情如何？” “你不去采访冠亚军你采访我个第九干什么？”王艾故意没给好脸色：“你瞅瞅，镜头还对着我，像话吗？我是业余选手啊，你还有点专业精神吗？” 林龙扛着摄像机一声不吭，忠实的把超巨的言行都记录在案，等王艾说完了才指了指另一边：“那边有人采访，我这算是花絮。” “哦。”王艾方才满意：“你想问啥？” “你心情，怎么样？” “不怎么样，才第九，话说我已经好多年没看着别人拿第一了，一般都是我拿。可也别说，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王艾摸着胸口。 “过几天的一百米和跳远你还参加吗？” “干啥不参加？我凭啥不参加？” “你才第九！” “第九怎么了？哦，你是说我第九可能进不去百米决赛是吧？” “……我是这个意思吗？”林龙把脑袋从摄像机后边露出来疑惑的道。 “我就当你是！”王艾面对镜头神态呆滞了几秒钟，忽然仿佛活过来了：“参加是肯定要参加的，都报名了干嘛不参加？竞技体育不是只有第一、倒数第一也是光荣的，能参加本身就证明了超越普通人的能力、毅力。不管我第几，能参加全运会我都感到光荣。” 林龙等王艾说完了，伸出大拇指：“说的漂亮，回头我把这段剪了看看能不能当全运会专题的片花。” 王艾意外的点着镜头：“不是直播啊。” “你第九！” “真他么现实啊！”王艾仰天长叹。 “行了行了，别闹了。”黄欣一瞅王艾 第387节听时代的声音七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林龙这扯上没完了，旁边的人越聚越多，生怕王艾激动之下冒出什么虎话，赶紧把他拉走了。 到家了，王艾一边吃午饭一边嘟囔：“没事儿，铁人三项本来就勉强达标，我都没想报叫他们撺掇的。训练时间又不够，我觉得第九很不错了，正好接下来有五天时间可以加强一下百米和跳远。” 第三百八十八节 听，时代的声音（八） 辽足训练中心挨着浑河的一块空地，临时挖了沙坑给王艾用。他本来是可以加入辽宁田径队的，但考虑到人红是非多，还是决定自力更生好了。9月3号开始，王艾就围绕着这片沙坑展开第二阶段的，也是最后的突击训练。 为了更好的比赛效果，麦超要求辽足队员，尤其是青年队员不要再去缠着王艾了，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都不要了。有了麦超的严令，王艾身边终于安静了一些，每天就是开会、训练、吃饭、睡觉四件事儿。时间很快来到了9月7日，这天上午王艾要去主赛场也就是沈阳奥体中心，还也就是新修的五里河体育场去进行跳远及格赛，下午在同样的场地要进行男子一百米预赛。一大堆运动员要选拔出来进入下一轮的选手，竞争额外激烈。 虽说中国田径在世界上争金夺银的不多，可也不是不值一提的那种，也是徘徊在争金夺银的门槛外不远的，因此对手们的实力都很强。跳远的李金哲、百米的张培萌、谢震业、苏炳添。 同时，跳远和百米才是王艾此次报名全运会的核心项目，是他多年苦练、科学训练的最大附属成果。 还同时，男子百米、跳远是整个全运会的核心赛事，全中国从上到下都非常关注。大概是因为东亚病夫这顶帽子太耻辱、太沉重，最简单、最直接、最直观的田径就被依托了纯粹体育之外的任务。 每个中国人都“盼着”击败外国人，尤其是在田径项目上。跑的比你快、跳的比你高、比你远，你还怎么说我是病夫？这和球类对技术很依赖的运动项目性质不同。 而本届全运会因为王艾的跨界，导致男子百米和男子跳远的受关注程度更高了。大量的王艾球迷和支持者转而开始关注这两项比赛，由于田径项目尚未明显起色，而王艾太出色，因此他的支持者远高于这两项赛事本身 第388节听时代的声音八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关注者。 因此，从各方各面，9月7号、9月8号两天的比赛都成为了重头戏。 9月7日上午八点，王艾里边穿着运动服，外边套着薄外套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进入主赛场，抵达报名处履行手续。几位田径教练难掩意气风发的陪伴在身边走完全程，而后主动帮忙安排休息室。 赛前王艾突击看对手资料才勉强认识陌生的对手们，不过大赛来临，尤其是有可能进决赛有可能进不去的大量对手心情根本就放松不起来。所以王艾走进休息室，大家也只是抬头看了看，个别的点了下头、笑了下，气氛压抑而凝重。 王艾一见没人愿意说话，索性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从挎包里拿出耳机带上听音乐。伴随着《阳关三叠》的悠扬曲调，不知不觉间王艾半睡半醒的被人推醒，时间到了。 对手们都在整理服装，个别的已经先出去了，王艾舒了口气站起身，把耳机、手机都收好随手交给混在教练群里冒充工作人员的李俊。这个混蛋刚回来，这段日子浪的飞起，凭借平时跟师傅老范网上沟通学习，外加王艾给他搜罗的大量刑侦资料，这个暑假在ly市刑警队混的风生水起，都不想回来了。 王艾现在懒得理会他，因为刚出门就被记者堵住了，一打眼不认识，一看手中的麦克风好是新浪的，后边还有搜狐的、凤凰的，也不知道这帮人怎么混进来的。他们的背后不远还有好几台摄像机三心二意的拍着其他运动员，却一心瞄着他。 王艾有些无奈，一方面起码央视和新华社的不用说，随到随有，其他的虽然区别对待但也不好大面上过不去。可另一方面，许多成名已久的跳远对手被轻视，肯定心里不舒服，而王艾是不愿意让别人心里不舒服的。 打起精神，按部就班的、按图索骥的回答了几个问题，王艾匆匆离 第388节听时代的声音八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了场边。刚回到跳远运动员的行列中，就听到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装逼犯。王艾也只能心中一声叹息，装没听见。 不过，随着逐渐走进草坪中央、逐渐靠近裁判、工作人员、跳板、沙坑，王艾的心情渐渐昂扬，尤其是主赛场看台上的观众们的呼唤声已经连片响起的时候，忽然有一股豪情在王艾心中萌生：说我装逼犯，那我就装给你看看！ “放轻松、放轻松，只要拿出你的七分能力就可以了。”教练在王艾耳边不断叮嘱。 王艾嘻嘻一笑，点头称是。 算上王艾，参加跳远及格赛的总共有23个运动员，要77米以上，如果不足12个才会按顺序补。 王艾排名在第23，作为唯一一个外卡还是外行的运动员，组委会还是很严谨的。当然也可以说把王艾放在最后可以把观众的胃口多吊一会儿，许多今天周六也有工作的观众就是为了看王艾这一跳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才抽时间来的，等王艾跳完了他们还要走。 几天之前铁人三项的比赛成绩出来以后，各方议论纷纷。有的夸赞王艾首次参加，还是一个足球运动员能拿到第九已经很好的，夸赞的人当中不乏铁人三项的知名运动员。但也有的嗤之以鼻，说牛皮吹上天了，才来了个第九，你在足球行里牛逼是不假，可你敢跳到其他行业里挑战人家的专业，就是自不量力。 在家一直看书的许青莲抽空关注了各方评论，偷偷给王艾打电话说整体评价对王艾有些不利。倒不是负面的多，而是一直以来王艾的形象就是冠军，而这一次干脆没上去领奖台，无形中拉低了王艾的形象。 许青莲还偷听了时文君和赞助商们的电话，有一些赞助商已经在规劝了，说如果剩下两个项目不能达到冠军水平、起码接近，还是考虑放弃算了。 “我们给你发点奖 第388节听时代的声音八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还不行吗？求求你放过自己吧。”这是一位赞助商担忧王艾的冠军形象下滑而无奈的恳求。 而时文君之所以隐瞒不报，是因为她和她们和他一样。 信心百倍！ 第三百八十九节 听，时代的声音（九） 迄今为止，王艾没参加过任何正式的跳远和百米比赛，无论任何一个体育机构都没有他这两项比赛的数据。他究竟能跳多远、究竟能跑多快，完全是沉浸在一片迷雾中。 尽管一些球迷通过技术手段分析了王艾的比赛视频得出了惊人的结论，可那毕竟是分析，说服力只停留在满足人们的好奇心阶段, 根本算不上什么扎实的证据，也就无法触动专业机构，不论是体育局、田径队还是严肃媒体。 人们既对王艾多年来的冠军形象十分信任，认为他既然甘宝明，还通过了报名，就一定有两把刷子；可另一方面人们也本能的认为一个非本专业运动员创造奇迹的机会并不大，要不然别人不是白练了？ 于是矛盾就产生了，他究竟能怎么样谁也说不清。除了王艾的家人们平时见过他偶尔这么玩才有信心之外，与他关系越紧密的人越是忐忑。 铁人三项决赛的第二天, 韦迪主任特意打电话过来询问，话里话外、曲里拐弯的表示了和赞助商们差不多的看法，甚至更耿直一点：“放弃也没什么，比赛受伤不是正常的吗？虽然有那么点丢脸，可很快就过去了，你马上就要回英超，比赛一开球迷就都忘了，你还是中国第一明星、全球三个超巨之一。” 言外之意，你要不行就留着目前对你还算有利的猜测，别不行了还非要上自己把这层迷雾揭开，结果大伙一瞅你就是个笑话。那你的商业赞助可就完犊子了，顺便我们足协一年在你身上的十亿盈利也完犊子了，再顺便今年年底体育总局做财政预算的时候你这一部分也完犊子了，再再顺便我这个领导的工作业绩也完犊子了。 王艾是好一番解释才勉强让韦迪主任不说话了，但安心肯定算不上，因为今天韦迪主任来了。名义上是参加全运会之后的辽足60年大庆，可那还有一个星期呢！ 只能说, 韦迪主任对王艾的爱是深沉的！ 望着王艾的双眼是蓄满泪水的！ 恨不得把他捆起来带走！ 可王艾非要搏一搏, 韦迪主任也没办法，尤其是领导人都知道、都表示感兴趣的情况下，他只好放下工作亲自跑来一趟以一个足协主席的身份来观摩田径比赛！ 一个一个跳出去，有的一下就及格了，然后直接走到场边换上衣服撤了。剩下的不怎么达标的或者想争一下决赛出场次序的还在跟着转，终于第一轮到了王艾这里。 他在旁边的草地上悠悠然的爬起来，还拍了拍屁股，原地活动了活动，慢悠悠的跟在前一个运动员身后不远到了起跑线。这时候看台上的喧嚣声就响起来了，控制也控制不住。 他是球星、他的支持者球迷，他们的逻辑里声音越大越好。 王艾也不管，径自整理着衣服，继续做着简单的热身动作。在前一个运动员完成跳跃，工作人员开始平整沙坑的时候，王艾终于安静了下来。奇怪的是，他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一个表情手势都没有的情况下，沈阳奥体中心主会场也忽然安静了下来。 谷螾 坐在人群中的许多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个变化、感受到了这个应该不会被媒体报道却令人动容的变化, 韦迪主任抱着肩膀很是得意的左顾右盼，恨不得扯着嗓子喊一声：“这是我们家的！” 裁判向王艾示意可以开始了，王艾分腿弯腰，双手掌心压到双腿后的地面上，做了一个让普通人惊恐的动作后，才神情平静的直起腰。然后再微微弯腰，双腿轻松的迈开向前、逐渐步幅加大、速度加快，在抵近跳板之前的五米左右缩小步幅、猛然提高步频，最后仿佛是一道红色闪电撞在无形的气墙上骤然弹起。 很难形容这一刻王艾的惊人一跃在人们心中的感受。 在专业人士的眼里，王艾此次跳跃选用了较为原始的蹲踞式，当然也是最自然的姿态、是每个人都会的。其他两种方法掌握起来有些难，虽然一个月的时间要掌握也不是做不到，但王艾考虑之后放弃了，教练们也没强求。 当发现王艾助跑的速度极快时，许多人脸上微微变色，当看到王艾空中早早的就屈腿等着往下落时，许多人脸上浮现笑容。当王艾落下时，许多人面带疑惑：好像，那是此前22人没有落下的地方啊…… 看台上下的人们豁然站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场地中心的沙坑。此时，大屏幕回放来了，落点在……超过8米了！ 807米！ “哦吼！” 雀跃的不止是人们的心情，更有人们的双脚：跳远预赛第一轮，唯一一个跳过八米的！ 随着主裁判表示该跳有效，主赛场内更嘈杂了。围在沙坑附近的对手们震惊的望着笑嘻嘻从沙坑前边绕回来的足坛超巨，而此时广大的电视观众们更在体育频道主持人的提醒下注意到两个细节：其一是王艾落地时很稳；其二是王艾落地时腿都没怎么弯，屁股只是沉了一下就站直了。 这说明他还有余力！ 王艾的教练走上来和他说了几句，随后王艾就向裁判表明放弃接下来的两跳。可这番小动作被看台上的球迷发现了，于是纷纷起哄要他再跳一个。 连裁判都面带微笑的准备给王艾一个反悔的机会，不过王艾只是略犹豫了一下就坚持了放弃。于是当他走到护栏边的时候，球迷的声音更大了，人群里的韦迪主任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看接下来王艾打算怎么办：你可是有求必应的呦！ 扛着摄像机的林龙也打算看热闹，不过王艾在慢慢走到他面前时突然启动，风一样掠过他的镜头和他的麦克风，只是跑过后回头冲他“嘿嘿”了一声，整个不到两秒。 解说员刘建宏沉默了一秒钟：“……别的不说，速度是真快！我都没看清人就没了。这让我对晚上的短跑比赛更期待了，下面我们请嘉宾为我们分析一下王队长刚刚的一跳。” 第三百九十节 听，时代的声音（十） 主流媒体尚在矜持，网络媒体已经行动了起来，随着9月7号上午9点14分王艾的这一跳，首轮过8米的消息几乎一瞬间就开始在网上热传，有的手脚快的已经把视频剪切好了并配上了音乐同步放出。 嗯，这么干的高度疑似各路赞助商的小号！ 它们终于舒了口气, 就像看台上哼着歌撤退的韦迪主任。哪怕距离世界纪录还有80多公分，距离中国记录也有30多公分，可毕竟是首轮以及随后被证实的及格赛第一，好歹也是个冠军。 这样的话哪怕明天的决赛名落孙山了，好歹有块遮羞布，什么紧张了、没发挥好了、有伤了…… 央视一套的午间新闻随后便将这条消息当做一条趣闻播放了出来，从而再一次召唤王艾的球迷关注全运会, 尤其是晚上的百米预赛。 回到辽足基地的王艾和教练们短暂的对刚才的一跳进行了总结, 此时重新拿到他红色手机的李俊忙个不停，各路不太熟的人通过这部电话向王艾道喜。反而王艾自己的黑色手机基本没动静，看来不管是留在国内的朋友还是已经到欧洲开始了新赛季的队友都知趣的没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吃过午饭，王艾略休息片刻便到了虎头房午睡，黄欣还在康复医疗中心那边忙活着，雷奥妮抽空回来道喜结果被王艾拉上床一起午睡，和心爱的女人一起可以睡的更踏实。 下午两点，雷奥妮揉着眼睛睡醒了，一瞅王艾还在睡，赶忙推了推他，两人一起到卫生间洗脸。老虎球场自从几天前的女子成年组比赛过后就恢复了安静，此时一个人也没有，王艾洗漱完毕在教练们的陪同下绕着球场转了几圈彻底恢复了精神，才开始进行热身性质的训练，为晚上的比赛保持好状态。 下午五点，王艾在辽足食堂和大家共进晚餐，肇俊哲、王亮等人都在，还有不少结束了一天训练的青年队球员也在, 肇俊哲和王艾聊起了半个月前周海滨他们结婚的事儿。当时王艾只是匆匆露了一面, 反而肇俊哲他们这批老国家队员在大连盘桓了很久。 连吃带聊，到了晚上六点，众人纷纷告辞，王艾也带上跑鞋、证件在黄欣、李俊、赵丹等人的陪同下与教练们一起登车前往主赛场。 今天晚上的百米是预赛，分为四个小组，前三就可以进复赛。由于王艾没有正规比赛成绩，所以作为最后一名被分在了第三小组的第八位，至于第四小组还没到八个人。 教练们说只要成绩到了10秒50就能进复赛，要王艾收着点跑。但王艾为难的明确自己不知道跑的时候究竟是几秒，教练们一想可也是，他们也是这个月以来在训练中屡屡被王艾的速度震惊所以忘了他根本做不到像其他短跑运动员那样对自己的速度有清晰的感知，思量再三之后，只能决定让他随便跑算了。 进复赛要紧，其他的顾不上了。 9月初的沈阳，晚上6点50分，天色擦黑，新五里河体育场内大灯将跑道照的通明, 张培萌、谢震业、梁辜鸿、苏炳添等都正是好年华、正是出成绩的岁数，外加一个混进来的足坛超巨, 使得这场百米飞人大战哪怕还只是预赛也备受关注。 在场边王艾坐在人群中，几位教练昂然陪伴左右，看起来比赵丹他们还积极。 第一组跑完，第二组上前，王艾伴随其他第三组成员同时站起，溜达到起跑线侧后方做准备动作。很快，第二组也跑完了，最好成绩是苏炳添的10秒33。在裁判的示意下，第三小组上前分别站好，各自做着最后的准备动作。 王艾的位置在第八赛道，就是最外边、最靠近观众席的这个，从短跑的效用来看当然是最差的，噪音最大、也最容易受外界影响。不过此时王艾无心他顾，不管多么有信心，哪怕是对比赛本身的尊重呢。 他一心一意的做准备动作，并随时注意裁判的动向。 谷跛 不过他这一亮相倒是让观众产生了一点意外的联想，8个人里边王艾个头最高、王艾身体最壮。那粗大的大腿、膨胀的胸肌、清晰的三角肌……平时人们对王艾的个头感受不深，大概是因为在足球场上总是动作频频，外加上王艾的身体太匀称、肌肉太发达，唯有到了这时候、到了王艾站在百米起跑线上人们才清晰的注意到。 几乎是一瞬间在央视直播网站的评论区就出现了一条留言：“我怎么好像看到了一个黄皮的博尔特啊。” 也几乎是一瞬间，这条留言就得到了多条评论，许多人还在打字却看到视频中裁判已经示意，顿时停住了双手。 王艾双脚蹬在起跑器上，双手按地，耳朵聆听着枪声。 此时全场静悄悄的，不论是谁的支持者都闭上了嘴。 “啪！” 枪声就是命令，八名飞人几乎同时从起跑器上弹射而出！ 王艾最慢！他怕抢跑！ 可他从踏上跑道、直起腰身、摆开双臂之后，就开始一个一个的反超，还没到50米他就跑到了横向八人的第一！ 加速、加速、加速！ 在千百万双眼睛的注视下，王艾不断加速，几乎风一样掠过了终点线，又跑出去一百多米才停下脚步。 在全场轰然炸响的声浪中，王艾表情轻松的转身迎接全场对第一的道贺，正准备走下赛道回家，冷不防注意到看台上的欢呼声越发高涨，然后一个跑道边的工作人员冲他兴奋的挥手，还跳着脚吸引他的注意力。 等王艾看过去的时候，他指着电子记分牌的方向，王艾探头扭身去看，又向外走了两步才看清，电子记分牌上显示的数据是：9秒98！ 王艾伸手挠了挠头皮，忽然笑了一下。 这时，他的教练们已经冲了上来，围着他嗷嗷叫，不断拍打他的身体，还拥着他往电子记分牌的方向走。 当王艾单手搭在留有“9秒98”记录的电子记分牌上，姿态轻松的面向主看台给媒体们照相的时候，领导笑着关上了电视机，打开了王艾提交的报告。 与此同时，央视大楼里刚刚鼓掌完毕的段暄，撕开了一封平信的信封。 第三百九十一节 额滴神呐（一） 王艾没有接受任何赛后采访，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而媒体们当时也没多做追逐，因为第四轮，也是目前全国记录保持者张培萌还没上场。 当张培萌收着力气以10秒42的成绩完成比赛之后，记这么才后知后觉，而此时再想找王艾, 还哪里找得到？ 辽宁是王艾的家乡，从王艾拿到外卡身份就可见一斑。而辽足是王艾自己的企业，他往辽足基地一呆，从保安到工作人员一律严阵以待，谁也进不来。 王艾红色手机、白色手机都难得的关机了。 他知道9秒98意味着什么。 两年前苏炳添以10秒16打破了全国记录，今年上半年张培萌以10秒04打破全国记录。可无论怎么跑，中国人还是徘徊在十秒之外，莫说中国人了，整个亚洲至今也没人跑进十秒内。 最快的还要算15年前的伊东浩司, 他在曼谷亚运会上跑出了10秒整！ 可没进十秒就是没进，外边和里边是两重天地！ “就说你收着点力吧。”夜色下的虎头房里喜气洋洋，教练们一边吃饭一边“埋怨”王艾：“平时我们测的时候都心里有底，让你慢点是因为我们知道你正常发挥甚至不正常发挥都是什么水平。” “嘿嘿嘿嘿。”王艾吃着炖肉也不吭声，光顾着笑了。 此时面前的电视机上忽然画面一转，《新闻联播》节目主持人海霞面带微笑：“在刚刚结束的第十二届全国运动会男子一百米预赛上，我国足球名将王艾以9秒98的成绩打破全国和亚洲记录，同时与王艾同组的谢震业以10秒01的成绩同时打破全国记录，下面请看现场情况。” 吃饭的一堆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电视机上，只见画面已经切换到了新五里河体育场的主看台上，随着清晰的一声枪响，王艾在最外道起跑，画外音开始：“王艾启动较慢，根据分析应该他比较担心抢跑所致。但在启动后他的速度优势很快得到了显现，连续超过7名对手后以第一的成绩跨过终点线。从回放可以看到，他没有采取任何冲线动作, 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跑的有多快，这也验证了很长时间里球迷们的猜测和分析。” 接下来是被抓到没跑了的谢震业羞涩的接受采访：“是的，今天我发挥的格外的好，大概是因为王队长跑的太快了吧，本来想留点力气给明天的。但，大家都跑的很快，没办法、留不住了。破纪录我也没想到，对，明天还会努力。” 画外音结束，画面还特意留了十秒左右，留给了王艾被抓拍到呆愣的表情和走到电子记分牌附近合影的一幕。 画面重新回到直播间，海霞面向镜头：“恭喜小王儿又一次创造了奇迹，他代表黄种人第一次跑进了十秒，体现了更高、更快、更强的奥林匹克精神。” 新闻结束，虎头房里压抑片刻便响起了整齐的掌声，教练们、干部们、保卫们望着王艾的眼神充满热切。 王艾在掌声中笑容满面的站起来拱拱手：“不至于、不至于。” “至于！”山东大汉张光熬了一嗓子。 掌声更加热烈了。 王艾笑呵呵的坐下接着吃饭，教练们摇着头：“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啊，不知道多少人睡不着觉。” 谷搯 王艾继续呵呵，教练们只好道：“不过你可要睡好才行，明天才是正戏。虽然记录肯定是破了的, 第一个进十秒也归你了, 可你还可以更快一些的, 还有跳远决赛。” 人们走了，虎头房重新安静下来，王艾站在床边望着外边的灯火和安静的球场，黄欣依偎在王艾身边，片刻后扔垃圾顺便安排保卫的雷奥妮也回来抓住了往下的另外一只手臂。 “至于吗？你们俩？”王艾调侃道：“多少年了你们都没这么乖过，瞅瞅你们现在这样？” 黄欣有些羞涩的松开手臂，捋了捋头发：“你不明白一百米对人们意味着什么。” “我明白啊。” “你只是理论上明白，但在情感上不明白。” “唔……也对。” 瞅着王艾不吭声了，黄欣反而问道：“发什么呆呢？” 王艾一伸手搂着黄欣的肩膀、搂着雷奥妮的腰肢，摇摇头：“没什么，我在想明天该怎么应对媒体。” “后悔了？”雷奥妮问道。 “谈不上，本来我就跑的快么，我又没吃药，光明正大这有什么后悔的？”说到这，王艾还是龇牙：“不过，田径队的可能要瞅我是事儿了。而且我也没法保证以后都能代表田径队比赛，他们的比赛也特别多，什么大奖赛了、亚运会了、世锦赛了、奥运会了，我根本忙不过来。” “你还真想兼职啊？就这也得亏是曼城没什么底气，你换一家豪门早就不干了。” “就是不想才为难啊，我得琢磨着怎么把上级、媒体还有群众的热情拒绝掉。” “我反而觉得你改行也不是不行，反正在足球世界你都已经大金全满贯了，再也没什么可拿的了。”黄欣半是认真、半是调侃道：“你要真转行了，还能留在家里多一些时间。” 王艾摇头：“不见得，他们总是要集训，到处飞来飞去的，还不让带家属。足球比赛虽然多，但我每天都是在家里的，每天都能陪你们。再说田径虽然最重要但赚的可没有足球这么多，没这么强的戏剧性和群众基础。而且我真要改行，别人不说，韦主任能在我家门口上吊你信不信？” “田径队欢迎你啊，让他们掐去。”黄欣难得活泼的逗趣。 “还是别让上极为难了，奥运百米奖牌和世界杯冠军之间，论重要性不相上下。可如果把赚钱能力算进去，反正我觉得真让领导下决心二选一的话，肯定还是让我踢球。再说，田径队好歹还有张培萌他们，正好岁数出成绩就在这几年之内，可足球离开我是真不行，下一波人你们也知道。” “好吧。”黄欣代表上级妥协了：“金牌呢，拿给我玩玩儿。” “何止金牌啊。”王艾转过脸来一脸淫荡：“我也给你玩儿啊。” 第三百九十二节 额滴神呐（二） “不好吧。”黄欣面带警惕和犹豫：“明天就正赛了。” 王艾理直气壮：“正因为这样才要你啊，可以调解比赛状态激发雄性激素的，你看，这就是我的科学之处。他们还传统的认为赛前一天要养精蓄锐不能同房呢，可我这个认识可是最新科研成果！来吧，放心吧, 我比你们更想创造好成绩不是吗？” “可是都说98年世界杯决赛罗纳尔发挥失常是前一天晚上在夜店……”黄欣被王艾拥着往床边走，嘴上还是在嘀嘀咕咕。 “他那个事儿啊，大概是有人下毒。”王艾大咧咧的：“即便不是下毒他肯定也没少了喝酒，喝酒是真的伤害运动能力。” 眼看王艾低头要亲上了，雷奥妮反而冷静下来：“才8点。太早了，你还是活动活动再说吧。” 王艾依依不舍的离开黄欣的嘴唇，又伸头过去惩戒了一番雷奥妮才松开：“好吧, 我下楼去跑几圈, 明天全运会就结束了, 我得琢磨着回曼城踢球的事儿了。” 王艾起身在雷奥妮的陪同下下楼，二楼保卫房间里李俊正玩手机，闻声抬头：“去哪？” “去跑几圈，走，你也陪我下去。” “我陪你跑啊？” “不是，陪我练球，该找找球感了。” 王艾和李俊还有两个保卫在空旷的训练基地一直玩到了晚上九点半才收兵回营，王艾在三楼里间的卧室里一直没羞没臊的到了十一点才睡下。 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照进三楼安静的卧室，沉睡中的王艾睁开眼，轻轻动动手臂挣脱了黄欣的拥抱，挪了挪身子从雷奥妮的屁股下拿出大腿，侧着身起床挑开窗帘向外看了看，附近已经有晨练的老人了。 “你们接着睡，我下楼跑一圈。”王艾按住了要起身的黄欣。 七点半从基地出来，阳光已大亮, 正看见黄欣和雷奥妮结伴前往食堂。 “一会儿不就要比赛了么，还跑这么累？”黄欣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王艾笑着一抹额头，再向下一甩，汗水在地上淋了一条：“现在彻底活动开了，正好休息，等会去跑的时候储备大。” 成年队是走训制，并不在食堂吃早餐，只有基地的青年队员们吵吵闹闹的前来，结果一眼就看见了王艾面前桌上高高堆起的高热量食物，食堂的大厨正一脸谄媚的站在一旁等候夸奖。 “来来来，一起吃，大师傅的手艺了不得！”王艾热情的招呼人。 为首的一个愣头愣脑的家伙跑过来一屁股坐在王艾身边，拿起大肘子就啃，其他人被他带动也跟着跑过来。 王艾自己也在吃，不过一边吃一边看这个家伙：“我就是客气客气，你怎么还当真了？” 吃肘子的这位摇着头不说话，等终于咽下一口之后才问：“你说啥？” “我说我就是客气客气，没打算让你们真过来吃。”王艾变了脸色，其他青年队员顿时吃也不是、走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为首这位继续摇头, 又吃下一大口茫然的看王艾：“你说啥？” “诶呀卧槽, 你是抓紧时间吃呢是吧？”王艾气乐了，站起来踢了他一脚。 这家伙挠挠屁股，一动不动接着吃。 谷廊 “行吧，接着吃、接着吃。”王艾坐下后冲呆愣的不知如何是好的傻小子们挤了下眼睛，这帮傻小子才后知后觉的接着吃。 “最近踢的怎么样啊？别光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结果正事儿办不成。” 已经吃下了半个肘子的混球终于能好好说话了：“你放心，我已经进国青了。” “不对吧？”王艾疑惑的道：“93国青已经解散了啊，你进什么国青？” “95国青。” “那也不对啊，你是94年的啊。” “所以，我才能在这和你吃饭啊。” 王艾琢磨了琢磨一拍桌子：“唐震，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儿？” 瞅着王艾虎着脸，唐震才收了嬉皮笑脸的样子：“93国青我是没赶上，95国青组建的时候找我了，后来才知道我是94年的，就这么的被放弃了。” “哦。”王艾点头：“多大年龄就是多大年龄，可不许造假。当初84国少组建的时候就因为骨龄问题淘汰了一大半，差点让我们陷入绝境，这是我们的优良传统，你可不能忘了。听着没？” 王艾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着唐震的脑袋，显然对这个调皮的家伙不太放心。 唐震被拍的终于吃不下去了，放下已经啃光的骨头：“我虽然国青只是瞅了一眼没真进去，可我在中乙是头号射手。” “是吗？”王艾的目光看向其他人，得到了纷纷点头的表示才回过头来看唐震：“进多少？场均几个？” 唐震有点犹豫的回答：“13个不到。” “唔，还行。” “比你还差的远。” “嗯，那倒也是，不过你现在还没到20，和一帮成年队员打比赛有这个进球率也还不错了。”王艾说到这想了想，遗憾的摇头：“可惜我明天中午就得走，没时间看你踢球了，回头你让你们教练把你们的比赛录像发给我一份儿。” 在旁边也吃饭的黄欣瞅着王艾这爱才心切的劲儿，赶紧接过话来：“资料我都有，明天我一起带到英国去。” “好吧。”见黄欣说话了，王艾就没再多说，接着低头吃饭了。 饭后青年队员们纷纷告辞，王艾也回到楼上休息了一小时，然后下楼上车，继续带着他的人马乌泱泱赶赴主赛场。 刚到门口，连王艾都惊着了，一眼望去全是人。中间的是记者，外围的群众，都眼巴巴瞅着他的这辆大面包车。 王艾吐了口气，回头瞅着车里人：“事儿闹大了啊。” 李俊笑嘻嘻的：“昨天你就该知道，黄种人最快、首个进十秒、足球明星打破短跑记录，你算算，哪条不够上头版的？何况是攒一起？” 保卫们先下车用身体往前顶，王艾随后下车冲着周围的记者点了点头：“抱歉，我现在不接受采访，比赛在即，我要保持心情稳定，谢谢大家。” 幸亏王艾足够高，外围的群众才幸运的不止看到王艾的手臂还看到了他的笑脸。 第三百九十三节 额滴神呐（三） 进入赛会方安排的休息室，队友们略带矜持的和王艾打了招呼，随后便陷入了沉默当中。对这些百米飞人来说，很难准确形容此时的心情，也很难准确把握和王艾打交道的方式。 他是成名多年的中国第一明星，仅仅内部流传的一些小道消息就表明他的年收入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他是中国第一球星, 眼下又成了中国的第一田径明星。 说佩服是肯定有的、说嫉妒当然也少不了。不打招呼显得心胸狭窄，打招呼显得没立场，打招呼太热情了又显得谄媚。 最后只有后来进屋的谢震业和王艾聊了几句。 9点15，来了通知，大家纷纷起身出门。刚进赛场就听见现场主持人激情澎湃的介绍各位运动员，到王艾的时候还特意等了等然后才大声的喊出他的名字，给他戴的一连串头衔, 连王艾自己听了都脸红。 因为昨天意外的打破亚洲男子百米记录, 哪怕王艾自己关了对外联络的手机, 可王斌、艾小青那边可屏蔽不了。如果是朋友同事过来打电话恭喜道贺那还好，可好几位领导也打电话来。有位已经退休的领导直接表扬他们，说他们不但培养出一个能在赛场不断创造奇迹的运动员，还培养出来一个始终心系祖国、热爱祖国、奉献祖国的好青年。 老领导的话这么重，两口子哪还坐得住？ 本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儿子动不动就整个大新闻，都麻了，他们本来是懒得过来，就打算在bj家里看电视了的。可眼下不去不行了，于是两口子大晚上的订机票，一大早就飞来了沈阳，这会儿刚刚进入运动员的家属区。 许青莲也来了，康丝也偷偷动身混了进来，唯有时文君出于安全考虑依然带着三个孩子留在家里，而且离开了王氏庄园，入住了dc区的老房子里。 9点20, 验名结束, 各位运动员都做好了准备。 9点25, 第一组上前，王艾这次分到了第四道，抓紧时间最后做了几个准备动作，俯下身双脚蹬在了起跑器上，静等枪声响起。 一声“准备”，各位飞人充分蓄力；一声枪响，八位运动员同时冲出！ 这一次王艾的起跑稍微快了一点，但还是倒数第一，然后仿佛是昨日重现，王艾依然在站直了身体后逐个反超，一眨眼的功夫就第一个冲过了终点线。看那距离依然会领先01秒以上！ 这一次没用人提醒，王艾跑出去一百来米主动绕回来探头看电子记分牌，10秒01，王艾有些意犹未尽的又看了一眼，还是10秒01，行吧，就这样。与此同时，看台上也响起了巨大的掌声，当然还夹杂着同样整齐的叹气声。 没破纪录啊！ 王艾听了这叹气声哈哈直笑，在和上来和他打招呼的苏炳添等人寒暄过后没理会伸手要采访的记者们，很快消失在人群后方。 曾在1996年创造10秒2全国记录的陈文忠在直播中评价：“1001秒的成绩是目前全国第二好的记录, 比今年四月张培萌的提高了003秒，如果同时在跑道上冲线，大概是一个身位不到。这份成绩可以证明两件事：第一件是中国顶尖的短跑运动员在成绩和水平上相差无几，谁的状态调节的好、现场发挥的好就有机会创造记录；第二件是王队长不是浪得虚名，他确实很厉害。从预赛和复赛的成绩可以看出，他有经常跑进十秒的能力，对于一个非专业短跑运动员来说，我非常钦佩他的身体素质，也对他的训练很好奇，希望能有机会请他和我们短跑同行们交流交流。” 谷緮 陈文忠的这番差不多代表短跑同行甚至中国田径界的公开邀请，还没有传到王艾耳中，他正在进行药检。从昨天到今天，这是第五次了，三次比赛检三次不说，昨天中午和昨天晚上都有偷袭……突击检查！ 就怕王艾这份石破天惊的成绩是假的，那他么从领导到群众可就都白高兴了！ 你可一定要是真的啊！别玩儿我们呐！大哥！ 一边等着王艾撒尿、十二运兴奋剂检测站的工作人员好几个忍不住碎碎念，害的王艾以为他们想围观自己是大是小…… 结束了药检出门上车，黄欣略带担忧的问道：“没事儿吧？” 王艾哈哈一声，靠在座椅上：“如果我在辽足基地食堂、吃的是全程监控的笨蛋基地食材都能有事儿，那别人都得有事儿。” 黄欣一想可也是，就没再问，雷奥妮反而开口：“你没破纪录呢？” “嗯，那晚上快点跑。” “你收力了？” “那倒没有。”王艾摇头顺便指着自己的脑袋：“进赛场的时候被现场主持人叫的有点乱了心神，起跑之前才调整回来，跑的时候感觉步子有点乱。” “我觉得你在炫耀。”雷奥妮眯着眼。 “……哈哈哈哈哈！”王艾狂笑；“我就是炫耀，怎么样？一会儿停车了我踹你一脚，我看你能不能追得上！” 雷奥妮狂翻白眼，要不是车上人多她一定要让王艾明白一个事实：不论你跑的多块，最终你都得跑到我的床上来……我踹不死你！ 王斌、艾小青难得来一次超越体育，超越集团固然是个庞然大物，可在家族企业排名中无论产值、贡献、实际地位，是远远不如北方轻工、北方农副、北方金融这三家。别的不说，就北方轻工的近四十万产业工人就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在两口子以考察超越体育为名，实际上是不得不跑来看儿子的情况下，整个超越体育就闻风而动。各部门、各分公司、子公司的老总们早已乖乖的在辽足总部门口，也是超越体育总部大楼门口排队等候。 黄欣雷奥妮也没法陪着王艾胡扯了，只能乖乖的去陪同考察，康丝也没空被艾小青抓住充当秘书，她这次来可是请假跑出来的，正好被大老板的大老板的大老板抓包，要是不伺候好了，回去就得遭罪。 唯有许青莲溜溜达达的没事儿干，兴致盎然的上了虎头房。 第三百九十四节 额滴神呐（四） 许青莲进来的时候发现王艾正在电脑上打游戏，也不知道他怎么手脚这么麻利，刚回来五分钟，都击败电脑的两次进攻了。 “给我倒杯水去，渴了。”王艾头也不扭的吩咐道。 许青莲乖乖的起身去倒水，放在王艾手边不远, 就这么安静的坐在王艾身边看着五彩缤纷的电脑屏幕，偶尔会偷窥一下男人的侧脸、打量一番男人肌肉鼓掌的手臂，然后看他的背、他的腰、他的腿，偶尔还会无声的偷笑。 “发什么花痴呢？”不知不觉间，一局已经打完，王艾一边喝水一边回头才注意到许青莲发呆的眼神儿。 “哦。”许青莲吓了一跳, 抬手就给了男人一下。 “想我了是吧？”王艾果断站起面对许青莲就扒自己的裤子：“来，尝尝我的味道。” “你滚滚滚。”许青莲笑着没什么话，手上却很坚决。 “行吧。”王艾坐下后直勾勾的瞅着许青莲：“过来。” “干嘛？”许青莲瞪起眼睛：“你还没完了。” “不是。”王艾指着自己的双腿：“抱你一会儿。” 许青莲看了王艾一秒钟, 站起身走过来，扶着王艾的双肩，听着王艾“张开”的指示，只能告诫：“你不要动啊，我说真的。” 王艾神色平静的点头：“嗯。” 感觉许青莲轻轻坐在自己的双腿上，身体有点紧绷，王艾只好道：“我知道我平时恶作剧太多，所以你不放心，但这会儿我真的是胡扯，没别的心思，就想抱你一会儿。” “为什么？”许青莲双手搂着王艾的脖子，眼睛亮亮的望着。 “感觉……有点不真实。”王艾双手搂着许青莲的纤腰：“我都跟你说了，我可能是重生的，也可能是做梦的，反正在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么一天。百米最快的还是张培萌, 过几年是苏炳添, 没有我这么一号。” 许青莲主动把身体往前挪了挪凑近了看着王艾的双眼：“你的努力创造了这一切，这做不了假！” “嗯。”王艾深吸了一口气，肩膀放松下去，随意摸着许青莲的腰肢，望着她美艳的面孔、玲珑的身段、茭白的皮肤和晶晶亮的眼睛：“哪怕所有东西都是假的，只要你是真的就行。和那些成绩相比，你才是我最大的成就。” 许青莲急促的喘息了几下，呼出来的都是热气：“我哪有那么好……还有你不要甜言蜜语的哄我，骗我给你现在做什么。” “我都说了，我刚才是开玩笑，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收获。” “没有吗……那你怎么都硬了？” “自然反应啊，我就主观上不想，可你这么坐在我身上，让我闻着味道、感受着温度……不是，就在我们这种情意绵绵互诉衷肠中，下一步不是自然而然吗？” “你果然想下一步了！”微微红脸许青莲耍赖。 王艾双手一提，两人的小腹就紧紧挨在了一起，许青莲扭了扭身子：“顶得慌。” “压平了就好了。” “那也会烫的慌，嗯……呃……嗯……” 谷魏 “嘿嘿嘿。” 许青莲在被王艾抱起来转身放在床上时已经放弃了抵抗, 不过嘴上还在警告：“我和你说真的, 你用身体导向我的意志, 我现在确实屈服了。可我本来是不想的，这样当你做完了之后，我冷静下来了我还会后悔的……加倍的！呃、啊！” 王艾停下动作，捧着许青莲的脸：“刷完了牙就把牙刷扔垃圾桶是吧？” “你滚蛋你！”许青莲噗嗤笑出声，一边笑一边挥拳。 两人正闹着，楼下脚步声响起，许青莲赶紧推开王艾，见王艾恋恋不舍只好安慰道：“我是你的，随时随地都是，行了吧？” “还随时随地，你总给我设置障碍。”王艾掷地有声的道。 上楼的是几位意气风发的教练，叫王艾下楼去活动准备吃午饭。王艾只好打起精神、打散旖旎，套上外套下楼。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斌艾小青也在干部们的陪同下吃饭，看样下午考察也不会结束，王艾就没凑过去，慢条斯理的吃过了饭按照教练的要求去休息、活动、训练、准备。 一整个下午，王艾都在安静的辽足基地里默默准备晚上的两项决赛。 事到如今，王艾参赛就不再是为这次训练理念之争做个收尾了。如果没有机会争取冠军的话，王艾也不会想太多，可有机会争取的话为什么不呢？ “我终究是个随身背着领奖台的男人啊！”王艾一边吃完饭，一边摇头叹息。 “你少吃点。”陪着王艾吃饭的许青莲发出超重警告。 “行吧。”王艾依依不舍的放下大肘子，起身活动了两圈：“出发！” 许青莲顺手拿了根黄瓜，自己咔咔的吃，还掰了一半放在王艾嘴里，王艾一边吃着黄瓜下楼，一边瞅着许青莲絮絮叨叨：“我说你这是干嘛啊？好家伙带这么多水果，哦，还有饮料、面包、火腿？你是旅游还是野餐啊？” “从6点到9点，三个小时呢。” 王艾傻眼，摸着许青莲的脑门：“新五里河离我们这才三里地，我不会回来歇着啊。” 咣当一声，许青莲手里的食品袋落地，见王艾一脸看傻子的笑容羞恼交加：“都怪你，都怪你整天骚扰我，我都糊涂了。” “诶诶诶，到门口到门口了！”王艾赶紧安慰着抓狂的许青莲。 上车了，驶向主赛场，教练一个劲给王艾做心理建设，许青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憋着劲晚上要给王艾一个好看。 主赛场门口依然人山人海，昨天是前菜，今天、现在才是大餐。光王艾自己数，摄像头就不少于五十个，还有不知道多少人手里高举着手机对准了他。 “保持内心的平静，你正常发挥就行。”教练依然在王艾耳边告诫。 王艾也极力保持着内心的平静，一直到晚上6点35，跳远决赛即将开始。 “李金哲有8米5的能力，你不要再保留了，从第一跳开始就尽全力！”教练搂着王艾的肩膀：“你的发挥不稳定，所以别想太多，跳一次是一次！” “好。”王艾点头深呼吸走近沙坑。 第三百九十五节 额滴神呐（五） 相比一百米，人们对王艾的跳远并不怎么期待，只有一些死忠球迷还在声嘶力竭的跟别人安利：“他跑那么快、跳远一定也能破纪录，没看他及格赛根本没用力吗？” 作为预赛第一，王艾被排到了决赛三跳的第一位，在裁判示意每个人都可以三次试跳的时候, 王艾选择了放弃。他感觉自己的心力、体力尤其是可以激发他全力以赴的对跳远的热爱只够消耗三次，一旦选择了试跳，弄不好正式跳的时候反而跳不出来了。 这有点玄学，可却是王艾的真实感受。对此，裁判当然没什么表示，你不愿意就算了, 场边的教练也没什么表示, 这都是事先商量过的。 不过王艾放弃试跳这个事儿，却在各路解说员甚至一些外国记者眼里变得神秘起来, 他们争相做着各种靠谱不靠谱的解读。 19点01分，多位跳远运动员的三次试跳都已结束，王艾就一直坐在旁边的草地上闭目养神。为了能够屏蔽现场的喧嚣、安抚心情的激荡，王艾选择去思考深邃的哲学问题，以至于被通知而睁开眼睛的时候，不但目光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冷漠。 王艾镇定的走向跑道，在裁判示意开始之后，他又主动往后退了几步，才一个深呼吸放出，低头助跑！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在抵近跳板的时候切换步幅，上身前倾，单脚踏板腾空而起！ 依然是蹲踞式、依然早早的收拢双腿…… 沈阳九月，夜里凉爽的风吹动了王艾的衣襟、拂过了他的脸，他看到对面看台上无数的闪光灯像夜空里的星星。王艾下意识闭上眼，感受着脱离地心引力的翱翔, 感受着那一丝丝、一刹那的、令人沉醉又有点畏惧的自由。 “噗通！” 王艾落地，双脚重重的插在沙子里, 屁股一沉、身子一弓，竟然稳稳的以马步姿态站住了。 这一下，连举着扫把的工作人员也愣住了：王队长你为了跳远点可真用功啊，要不然这一屁股坐下去至少短半米！ 厉害厉害！ 我看看究竟跳多远……嗯、嗯？？ 旁边的几个裁判都站了起来，凑近了沙坑边缘仔细看痕迹，结果两个足迹清清楚楚，足迹之后的沙坑平平整整。其中一个裁判低头写着什么，另外一个裁判抬头望向站在沙坑边的王艾，呼出一口气才在全场的嘈杂中提高声音：“8米52！新的全国记录！新的亚洲记录！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恭喜你王队长。” “谢谢。”王艾点头离开，他知道裁判的意思是什么，在主裁判已经举旗示意有效的情况下，他说的是兴奋剂。 随着电子记分牌上新的数据出现，早已被各路解说员科普过了的现场观众平平无奇的心绪猛然波动起来，上一个记录是8米40，现在是8米52！ 提高了12公分！ ……新的全国纪录、新的亚洲记录！ 谷鈚 对全场炸响的欢呼，王艾并没有什么表示，也没理会其他对手复杂的目光，依然回到了刚才坐着的草地上，继续闭着眼调整着。 仿佛一切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仿佛所有人热切的目光都被隔离在外, 他就任凭现场几万、电视机前几亿观众热烈的与他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任凭他们发泄着心中澎湃的激情。 很快，第二轮来了。由于第一跳王艾同时刷新了中国和亚洲男子跳远记录，让上一个中国记录创造者、也是今天解说嘉宾的劳剑峰在直播中不知该怎么解释，乃至一时无语。所以王艾在这一刻竟然享受到了一把足坛的超巨待遇：他第二跳是有工作人员专门过来提醒他的。 站在四十多米开外，王艾平静的深呼吸、低头启动，依然是风一样的速度、依然是准确的踏板、飞翔，不过这一次落地时王艾没站稳，身子前倾直接趴在了沙地上，这一瞬间他清楚的听到运动员的方向传来了几声嗤笑。 成绩自然不怎么好，8米27。虽然这个成绩在许许多多的比赛中都足以拿金牌，也是今天一轮过后的第二好成绩，可其他运动员大概压力太大了，都忘了体育道德。 王艾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太丢人了，啃了一嘴沙子，尤其是他跑到场边漱口的时候，笑话他的不止是是运动员了，看台上下也都在笑，毫无对运动员的体谅更不用说尊重。可能是平时王艾的形象太温和、太平民化，所以大家都不觉得笑话他有什么问题。 还是许青莲了解他，她知道男人只是想得开，不是没脾气，如果是一连串偶然因素快速叠加在一起超过了他的化解速度，他就有可能令人意外的忽然爆发。 “你别生气嗷。”隔着铁栅栏，许青莲赶紧安慰。 “嗯。”王艾依然脸色不好看，看着他的教练们：“就这样吧，行吗？” 和气的中年教练本来要点头，岁数大的教练却忽然道：“小王儿，你第二跳确实不好，但我却看到了你的进步，你落地时是想修正第一跳对吗？想更舒展从而跳的更远，对吗？” 王艾依然在漱口，不过动作慢了下来。 老教练挤到了许青莲让开的位置上抓着王艾的手臂：“你已经打破了全国记录和亚洲记录，所以你不要想的太多，这第三跳你就当表演赛吧，好吗？你就放肆一把好不好？让我们也开开眼看看你这位业余运动员究竟有多大本事？” “表演赛吗？”王艾放下纯净水的瓶子。 “就跳着玩儿！”教练们给王艾鼓劲。 “就是！跳着玩儿！”许青莲给王艾鼓劲。 “行！”王艾松动松动肩膀，转身就回去了。 主裁判见他回来了也收回了目光，转而望向了正做准备动作的李金哲，心中难免一阵感慨：王艾横空出世硬是跳了一个8米52！李金哲唯一还有优势的就是他的年龄了。 不过，很快李金哲就用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名将的尊严。在裁判和王艾的眼皮子底下李金哲的这第二跳，竟然跳了个8米53！ 第三百九十六节 额滴神呐（六） 谁也没想到在王艾突如其来的打破亚洲和中国跳远记录之后不到十分钟，李金哲就再次打破！ 此时已经调整过来的劳剑峰直接在直播里调侃：“我都想管王队长叫一声爷爷了！” “您这么客气呢？”韩乔生非常意外的调侃道。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没发现王队长来了以后我们这记录就接二连三的破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男子百米迄今已经五人次超过原记录了，这跳远又是两次, 正好七个！” “那爷爷是什么意思呢？” “葫芦娃啊！一个人带了七个葫芦娃啊。” 在倾听这段解说的人们的哄堂大笑中，跳完了的李金哲主动走到王艾身边：“谢谢你，没你的带动我可能破不了。” 王艾笑眯眯的：“我还有第三跳。” 李金哲自嘲的一笑：“没关系，反正我打破过亚洲记录了，哪怕就几分钟也值了。” 王艾对李金哲好感顿生，拍了拍他的胳膊转身准备他的第三跳了。 当王艾面向沙坑的方向，神情平静的准备起跑时, 主赛场又一次忽然安静了下来，简直落针可闻。看台上的一家人甚至都能听到身边陌生人下意识压着呼吸的声音, 只能感慨不愧是家乡人。 王艾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再深吸气，什么多余的表示也没有直接起跑！ 跑、跑、跑！ 他的跑和一般跳远运动员迈大步不同，他就是拿助跑当百米来跑的、就是加速、加速、加速到极致！ 跳！ 大概是刚才和李金哲的短暂交流让王艾受到了刺激，他原本表演赛的轻松心情荡然无存，充盈在胸膛里的满是争强好胜的雄心！ 王艾的身影划过看台、划过星河，像一只奋力挣脱地心引力的大鸟，那高高跳起的身姿、那昂扬向上的头颈、那永不服输的意志，牵引着千千万万的人心。在他的身影从最高点充满力量、美感、浮空感甚至优雅的飘落时，人们的目光都对准了淡黄色的平整的沙坑！ 到底多远还没出现，因为终点已经被起立的裁判和工作人员围住了。人们只好焦急的在脑海中回忆刚刚的残影，似乎这一次起跳王艾有一个明显的挺身动作，这是……他第一次运用的挺身式！ 第一次用啊，难道是逼急了才用的？那，结果是什么呀！ 好煎熬啊, 快点啊！ 似乎是响应了人们的呼声，围在落点附近的人们散开了，远远近近的视线里是裁判们的笑容、是工作人员围着王艾的庆祝，是王艾本人松了一口气回转身体看向场边。 沙坑边缘的电子记分牌上赫然刻着一个令人惊骇的数据：8米77！ 谷漠 8米77？8米77？ 8米77！ 这是一个丝毫不亚于百米亚洲记录被突破的惊人事件，迅速的铺满了千千万万的电视屏幕来宣泄着导播的心情，也鼓舞着观众的心情。 重新切换到现场画面，人群散开后，王艾方才抬起头渐渐平静了呼吸，等他走向场边时李金哲走上来张开双臂，拥抱了足坛超巨：“恭喜，你真了不起。” “看你的了。”王艾平静的点头。 李金哲望着沙坑的方向点了点头，无言的做准备动作。 不知是王艾过于凶猛的表现让李金哲一时无法接受，还是他刚刚的第二跳已经尽全力，或者是他旧伤未愈，总之李金哲的第三跳同样不错，8米44……尘埃落定。 王艾同样拥抱了李金哲，转身走向休息室。围堵在面前的记者们争先恐后的发声、乱哄哄的好像一群等待投喂的动物。王艾只能强压心中的不耐烦倾听了几个无聊的诸如“心情如何”的问题，完全不走脑子的从备选答案中挑选几个放了出去。 记者们略感满足，王艾却已经不耐烦到了极致，他迫切的需要静一静。 好在此时王艾的教练们、保卫们都看出来了, 上前礼貌的屏蔽开了众人，把王艾送进了球员通道。 休息室里，王艾完全放下了伪装, 闭着眼的脸上全是暴躁和威严，让旁观者噤若寒蝉。只有许青莲不管不顾的冲进来坐在他身边，还抓着他的手，让打算换衣的其他运动员颇为不适。 就像无人敢打扰此时的他一样，也无人敢对她的来到表达什么反对。这一刻，竞技体育的残酷一面充分展露了出来，许多从小练跳远练了十多年的运动员，面对一个外人、一个违反纪律的外人，却不敢说任何反对的话。 主客颠倒……谁强谁有理！ 沉默了整整十分钟，王艾的身体才慢慢松弛下来，恰在此时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提醒颁奖仪式即将开始了。当王艾睁开眼时发现竟然还有兴奋剂检测中心的人在一旁默默等待……平时横行无忌的他们，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等了十分钟！ “谢谢，血还是尿？” “尿就可以。” 王艾点头，接过试管，朝向厕所迈步，身前身侧的人们纷纷无声的闪开。片刻后交付了尿样后，王艾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出球员通道，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安静的伫立在领奖台后，倾听着现场主持人依旧激情澎湃的言说，感受着远远近近热烈的、热辣的目光。距离世界纪录只有18公分，王艾是用了很大力气才劝说自己放弃改行练跳远的冲动的。虽然他在足坛里已经没有太多激情，而似乎跳远还是一片蓝海，可他终究明白：跳远也是一项残酷的竞技项目，现在自己的一切凭借的是自己的身体素质、科学规律持之以恒的训练，而自己已经26岁了。哪怕技术进步，可身体素质下滑，两者相加，究竟是多是少？ 没人知道，而王艾，不敢冒这个险，也没人要求他、必然没人要求他改行。 跳远等田径项目固然地位更高，可足球影响更大！ 在王艾的沉思中，礼仪小姐和颁奖嘉宾满脸笑容的走来，在李金哲的提醒下王艾才恍然的登上了中间最高的领奖台，掌声如同海浪一般浮现且绵延不绝。 第三百六十七节 额滴神呐（七） 接过鲜花、戴上金牌、接受勉励，王艾直起腰举起手。 他看向哪里、哪里的观众就欢呼挥手，就连一直苦着脸被拘在艾小青身边的康丝明知道王艾不可能看到她，却依然雀跃不已，拼命的向场中那个万众焦点的、那个仿佛是天神降临的身影挥手。 新五里河体育场在9月8日晚上6点30分，为王艾一个人心花怒放。 王艾挺拔的身影留在了星星点点闪烁的镜头里, 飞速的扩展至所有能扩散的领域。 颁奖仪式过后，李金哲略带谨慎的问王艾的手机号，王艾在场边给他打了过去，互相存了才友好道别。 安静的出门登车，王艾还穿着借来的辽宁代表团外套，也忘了还。车上的人们在王艾依然沉静不语的情况下只能激动的互相交换眼神儿。这不是畏惧而是敬意，对一个既能在足球上成为世界第一，又能在跑、跳两项上提升国人高度的传奇运动员的敬意。 “我要睡一会儿。”回到虎头房, 王艾看着许青莲。 许青莲张了张嘴什么也没问：“好，一会儿我喊你。” “嗯。”王艾脱下鞋子翻身上床，拉过毯子翻过身闭上眼睛。 许青莲咬着下唇望着毯子里的王艾，晚上九点就要百米决赛，现在睡觉……科学不科学的已经顾不上了，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在外边冲着跳远亚洲新纪录喊不科学。既然王艾本来就不科学、且不科学到了现在，那保守起见就只能继续不科学。 反正无所谓了的不是吗？ “我的男人早已彪炳史册，多一项少一项已经不影响他的历史地位了。”许青莲下楼略带自豪的和终于跑出来的康丝炫耀。 康丝犹犹豫豫的低头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许青莲没听清，便好奇的挑起她的下颚：“什么？” “我是说、我是说……”康丝抿嘴、喘息最后出口又变成了极低的声音：“我是说，分我一点好不好？” 这次许青莲听清了，愣了一下随即笑个不停：“我家的马鹿终于也成年了吗？” 康丝忐忑的提出要求：“我只要五分之一、十分之一、一点点就好。” 许青莲摇着头拿起了康丝的左臂看着她左手腕上的劳力士：“连我都没有，只有你这一块，还不懂吗？” “我……” “你不是怕他，你是怕我？”许青莲敏锐的察觉到了康丝的潜台词，忽然叹口气：“怕我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们一直给你留着位置吗？还是说, 你今天就要？” 说到这, 许青莲仰头望着天边的繁星，又回头瞅了瞅依然安静的虎头房，再回头看向康丝：“想上去吗？今天？现在？” 康丝睁大了眼，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不、不，我我是说我还没准备好。” “我看不像。”许青莲调侃的将目光扫过康丝早已成熟的身段。 康丝身上一阵发烧：“我是说，西班牙那边……” “哦？”许青莲想了想：“事情快要好了吗？” 谷瓴 “嗯。”康丝压低声音：“上个月王后告诉我，费利佩王储已经答应在他登基后，为表扬w基金多年来对西班牙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给我封爵。” “只是封爵吗？” “王后说，这是一种妥协，她已经和希腊王室沟通好了，到时候新国王将代希腊王室封我公主，希腊王室将不承认、不否认。反正我没有兄弟姐妹，只有我一个。”康丝耸了耸肩：“我的孩子也不可能继承，哪怕是女儿。但有可能获得非皇室公爵的爵位，这一切还不确定，大致上是这样，还要看将来基金会和王室基金会的合作情况。” “公主？”许青莲绕着康丝转了一圈：“公主？你可知道公主在我们家的待遇会是什么？” “我、我还是康丝，完成了这个，我就是露西亚！” “可公主封号不是假的呀, 有文书、有冠冕、有记录。” “我是塞维利亚的渔家女露西亚！”康丝强调道。 “哈哈。”许青莲玩味的挠着康丝倔强的下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肯定很好玩儿。” “你，你真的不反对？” “我干嘛要反对？有个公主给我玩儿啊, 我都迫不及待了。” 康丝戒备的后退了一步：“我……” “好啦，逗你的。”许青莲转身拉着康丝的手臂：“走吧，上楼看看我们的男人，一会儿他还要继续创造奇迹呢，代表中国人、黄种人！哇！我好幸运！” “我也是。” 两人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走近床前，却发现王艾枕着双臂正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听到动静才注意到她们：“呦、康丝来啦？” “嗯，来看看你。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前经纪人，听说你开辟了新战场就临时请了假来给你助威，你真厉害！” “是吗？非常感谢啊，工作顺利吗？” 许青莲在一旁无语的看这两个家伙虚情假意：你们倒是摘下情侣表啊。 康丝的乐观坚定冲散了王艾心中的阴云，他起来吃了一点水果和巧克力，做了一番热身动作察觉身体无碍便放心的关心起了康丝近来的工作情况。 从四年前许青莲意外离开，王艾调动他的秘密底牌李俊出山调查开始，康丝就在逐渐脱离王艾的身边圈子。到2010年夏天李俊正式成为王艾的助理后，康丝就回国轮岗，至今已经三年多了。 她先是进行了“残疾人劳动潜力”的调研，在跑遍了东三省并向有关部门提交了厚厚的调研和展望报告后，功成身退加入北方轻工北方造纸辽阳基地。从普通工人干起，经历了库管、班长、调度、车间副主任、基地安保办公室副主任等一系列岗位的锻炼，如今已经可以对制造业说的头头是道了。 昔日青涩的小丫头，除了眉目依旧，只有激动时才能察觉往日跳脱的样子，大多数时间已经变成了一个干练的、有主见的、气质偏黄欣和时文君的中间状态的女干部了。 这不由得不让王艾感慨，也不由得他不问了一句：“让你回国从陌生的工作做起，想没想过其实是被我流放了？” 康丝下意识看了一眼左手腕，抬起头笑容绽放：“没有呀。” 第三百九十八节 额滴神呐（八） 王艾微笑的注视着康丝，康丝勇敢的和王艾对视。 “亲、亲上！”许青莲在旁边撒花。 “你不说本来还……你一说，怎么好意思？”王艾笑着瞪许青莲。 许青莲大惊小怪：“你还会不好意思？你怎么摆弄我们的？” “也对！”王艾一步上前张开双臂搂上康丝，刚要低头，康丝却比他低头的还快，直接把脸贴在了王艾的胸膛, 让王艾满嘴都是她的发丝。 “呃……” “哈哈。” “以前亲过的，怎么了？” 康丝伏在王艾胸前摇头不说话，半晌抬头不等王艾低头推着他的胸膛退开了：“等我身上不再有任何负担的时候……等我干干净净的再来找你。” “你们。”康丝一边后退着一边补充。 许青莲歪着头抿了抿嘴，王艾摊了摊手吐了口气，公母俩对视一眼忽然同时转头、同时大跨一步，吓的康丝睁大眼惊叫一声转身便跑下了楼。 “呵呵。”许青莲望着楼门的方向发笑, 感觉腰身被搂住便笑道：“怎么？想亲的没亲上, 想起我来了？” 王艾微笑不语, 渐渐靠近。 许青莲推了一把，指了指墙上：“都七点半了，你准备准备吧，我去看看康丝，别真给吓坏了，挺好的小姑娘。” 王艾抽了抽鼻子：“行吧，你总是这样扫兴。” 许青莲回头飞了个白眼，麻溜的下楼找康丝去了，王艾则收拾了一番随后下楼，几位教练在辽足总部大厅里正不断的接打电话。 “怎么？来活了？”王艾调侃道。 “那个，嘿嘿。” “也是。”王艾理解的点头：“请我恐怕谈不了太多，都知道我不是专业的，但又好奇我究竟怎么办到的，所以，嗯……请你们比较好，既保靠又不丢脸, 是吗？” “我们会遵守保密协议的, 不该说的保证一句不说。” “嗯，其实如果是问我, 那就把训练日程表拿出来，其实这根本不是秘密，国家队人人都知道。”见几位教练点头，王艾又笑了笑：“我觉得区别最大的恐怕还是理念问题。” “去年底发表的那篇文章？” “对呀，我想说的都在那说了。那是全国体育界的最高刊物，我在那发文章总不至于骗人吧？我不但不骗人，反而……”王艾撇了撇嘴：“反而，不说呕心沥血吧，也实实在在。我本想即便不同意也能和我友好探讨，谁知道……” “嘿，怪我们故步自封，骄傲自大了。” 谷冡 王艾摇摇头不打算继续说什么了：“行吧，你们老几位是打算现在就走还是怎么着？” “小王儿你这么一说，我们可没脸见人了。”老教练收好手机站起身：“都是圈里的，子一辈父一辈的求到门上，我们也不能不接电话，可我们就是要走也得你参加完全运会的。” 王艾嘿嘿一声：“好，那去训练场？” “好。”几位教练纷纷起身, 跟随在王艾身后，甚至主动关了手机。 王艾在几位教练的陪同下前往训练场进行最后的活动，一直在大厅玩手机的女保卫杨丽随即起身上楼找到黄欣，把刚才听到的一五一十的禀报了。 黄欣沉着脸听着，听完了摇摇头：“随他们去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吃着我们家的饭，还惦记别人家的碗！”杨丽愤愤不平。 “嗯。”黄欣舒展开了眉头：“就是临时合作管不了太多，再说，博士也根本没想保密，他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可劲喊呢，有人替他宣传也好。” “博士……还真是坦荡。”杨丽佩服的道。 “嗯。”黄欣看向杨丽：“到这个地步了，总要做点有益于大众的事。既然他有能力，而且他也没时间，既然他没法保密，而且他也没想保密，那就这样吧。能够为中国田径界做一点小小的贡献，也不旺了他参加一次全运会。” 与此同时，汤牡丹也在给许青莲汇报，许青莲的反应更洒脱：“这是好事儿啊，别的不说，中国田径界以后从上到下都欠博士一个人情。” “他们不会不承认吧？” “你傻了？他们怎么不承认？现在的训练理念是什么？以后会是什么？别说自己的训练理念没问题，没问题怎么破纪录是个踢球的？体育界的这帮人最重实践，谁出成绩谁是爸爸，他们肯定得学，而且还得大面积学，到时候再低调也瞒不过去。”许青莲哼哼一声：“我要是他们就干脆承认自己的不足，摆出来一幅虚心学习的样子，这样还能得到上至领导下至群众的好评，可要偷偷摸摸的口嫌体正直，你就瞅着他们被笑话吧。” “博士应该收他们专利费，当初骂那么难听。”汤牡丹出馊主意。 “小家子气。”许青莲笑道：“他们错了，我们对了，他们要向我们学了，这就够了。你想啊，现在这帮运动员现学可来不及了，那是理念不是技术，需要长久才能生效。那么这俩记录就会以十年为周期挂在中国田径榜上，嘿嘿，你琢磨着？” “就是……”汤牡丹冥思苦想：“他们每看一次就难受一次？” “哈哈。”许青莲笑着搂着汤牡丹的肩膀：“等一切捂不住了，就只能把我男人请去。嘿嘿，一帮田径队的开会，请我这个踢球的男人做报告、当嘉宾、当导师、当专家……” “真狠！” “胜者为王啊！”许青莲不以为然：“我男人要输了，不会比他们好看，这就叫愿赌服输！从他们开口骂人就该想到有今天。其实我都纳闷，以前国家田径队来测过一次，那时候我男人就能跑进十秒了，为什么这个消息他们居然不知道？” “内斗？”汤牡丹眼睛亮亮的。 “不知道，管他的？反正现在一肚子官司的又不是我们，走，看比赛去！”许青莲拉着汤牡丹出门：“我告诉你啊，我觉得我男人今晚上还要来个大的！” “……多大？” 许青莲瞄向一脸窃笑的汤牡丹，抬起白生生的手臂：“这么大！” 第三百九十九节 额滴神呐（九） 晚风习习，吹进面包车的车窗，吹的王艾衣襟频频扯开，许青莲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帮王艾拉上……都是亚洲跑的最快、跳的最远的人了，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王艾开玩笑似的每当许青莲帮他拉上不久，他就再次拉开, 然后低头看着许青莲嗔怪的、忍耐的再次帮他拉上。 母老虎此时格外乖巧，竟然一直忍着做重复劳动，硬是没有反对王艾的恶趣味。“百米和跳远的群众性真是广泛！” “那是，是人就会跑、就会跳，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踢球。”许青莲终于熬到了王艾老实，拍了拍他的胸, 还偷偷捏了一小下才故作镇定的分析：“足球的群众性那么广泛还不就是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也能踢两脚么？那短跑和跳远更是。” “那我改行吧？”王艾眼睛亮晶晶的。 “改呗，吓唬谁呀？挨骂的又不是我。” “没劲！”王艾一摆手，不再理睬窃笑的未婚妻。 为了维护全运会主赛场外的秩序，这一次王艾就没有走正门了，而是在停到了全运会员工停车场，从员工通道进入的体育场内，这让守在门口的人们未免大失所望。 据说这事儿是省委领导交代的，要是这功夫王艾出点什么事儿那还了得？就指着他出菜呢。 相熟的运动员在低声交谈，当王艾推门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王艾笑了笑，所有人也都笑了笑，没说话。 10几分钟之后，工作人员来通知，众人纷纷起身鱼贯而出，外边的教练们立刻涌上来陪伴着自己的运动员，叽叽喳喳做着最后的交代。 各人有各人的办法，王艾不知道田径教练会交代什么，他只知道足球教练会交代什么。结果一听发现还真差不多, 无非就是别紧张什么的，王艾心中好笑, 耳边就听着教练们七嘴八舌的絮叨, 也不以为意。 他的目光看向红色的跑道、看向黑色的记分牌、看向带着黄色外套的裁判、看向白衣如雪的礼仪小姐、看着对面看台上的灯光闪烁，甚至偶尔看看在赛场灯光掩映下黯淡无光的夜空。 沈阳啊…… “诶！要开始了！”正漫天遐想，王艾被推了一把，许青莲在他耳边急切的提醒他。 “哦！”王艾收回视线，发现对手们都已经走了，近处却还有辽宁电视台的摄像机无声的瞪着硕大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死死的“盯”着他。 王艾忽然觉得家乡人好可爱，就冲镜头笑了一下，然后深深吸气，现场的大屏幕上正好切到这段信号，结果全场人都看见王艾的胸部高高挺起，两块鼓胀的胸大肌线条明朗，双臂上的肱二头肌、肱三头肌、三角肌等等群落同时膨胀起来。 一股强烈的雄性气息几乎透过屏幕，向着所有人扑面而去！ 许青莲脸红了，推了一把男人：“显摆什么呢，快去。” 王艾冲着镜头“嘿嘿”一声，走到跑道前方，搓搓手，认真做准备动作。很快, 裁判提示, 八个飞人同时蹲下, 双脚缓慢而准确的踏上起跑器，双手反复丈量身前的距离，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裁判提示：“准备！” 远远的、终点线后的摄像头依次扫过目前中国最好的八位短跑健将。如今没人再对张培萌、谢震业、苏炳添这些名将中间混进一个足坛超巨感到好笑了……他是亚洲记录保持者、全球第一个跑进十秒的黄种人！ 笑？笑你妹！ 他是王！ 谷棭 不管他出身何处、他是王！ 就在所有飞人的表情渐渐狰狞之际，“啪”的一声枪响，所有人激射而出。这一次王艾启动很快，几乎不落下风，他感到风在流逝、光在闪烁、跑道在飞驰…… 嗯？好像，对手太弱了吧？王艾忍不住用余光左右扫视……再回头，对手们早就停下了，居然是有人抢跑，而王艾不知不觉的跑出去三十多米了！ “知道他外行，没想到这么外行！”家属区里，雷奥妮无良的大笑。 “就练一个月，还是自己练的。”黄欣强压笑意，替男人挽尊。 重新准备、重新蹲身、重新蓄力、重新枪响、重新启动……重新抢跑！ 王艾又一次无奈的从最远处兜回来，观众群里有稀稀落落的笑声，王艾看向了重新做着准备动作的面无表情的对手们，又看向了场边，他的教练们脸上一片焦急！ 这些退休的、靠边站的田径教练就指着王艾出成绩帮他们扬眉吐气呢，可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了，哪怕他以前足球训练里有很多内容和跑跳重复了，哪怕他很认真，可终究没有在心理上完成对身份的转变。 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别的短跑运动员对这种高度疑似搅局的行为都有一定准备，所以并不会受太大影响，可王艾不行。 肉眼可见的，王艾的精神头衰退下去，这可怎么办？ 王艾自己也隐隐然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在裁判提示第三次开始准备的时候，他感到了双腿的酸，感到了视线的沉重，感到了胸膛的寒冷。 就在裁判准备喊“准备”的时候，王艾忽然直起腰，在裁判、礼仪小姐、对手、记者、观众等等的诧异神色中，扭头跑向了场边、跑向了许青莲。 许青莲同样惊诧的望着忽然跑来的男人，手心都是汗：亲爱的，好多领导都在看你的直播呢，你、你可千万不要这时候耍脾气说什么退赛啊！ 王艾虎虎生风的跑到许青莲面前，说了一句：“亲爱的、帮帮我。” 然后，在众人瞪大的眼睛注视下，他捧着许青莲的脸就亲了上去！ 体育频道导播刚才低头喝水，忽然听得直播间内外安静下来，还有低低的窃笑声，吓的猛然抬头看向监视器，这一看更害怕了：“我、我……” 他重新低头看自己的咖啡杯，再抬头看向站在桌边抱着肩膀笑嘻嘻的张斌：“主任，还没跑呢吧？” “你喝多少啊？”张斌头都没动，继续津津有味的看屏幕。 “那怎么就亲上了？不是赛后才有的吗？” “那是他！” “那，播吗？” “播！电视剧允许吻戏，运动员咋了？他只要不是脱裤子就行！” 第四百节 额滴神呐（十） 观众在哄笑、礼仪小姐在偷笑、裁判在微笑，家属区里的雷奥妮在大笑，黄欣在抿嘴笑，两位大老总在捂着头苦笑：我儿子就是爱加戏！ 央视的镜头到底还是顾忌了点，没给侧面只给了王艾一个背影，可在这个背影里, 一只白色的小手原本在狠狠敲打王艾的胳膊，却肉眼可见的垂落下来，后来还主动抚上了王艾的腰。 全程啊全程！ “等着我，拿金牌给你玩儿！”王艾吻了不到十秒钟松开后眼睛睁得很大，无视了全世界、只盯着许青莲的双眼。 “嗯，快去吧。”许青莲强作镇定。 夜风里的她，鬓边的发丝有些乱, 忽然有些柔弱、有些坚强，有些顺从、有些倔强，有些责怪、有些笑意。有些嗔怪、又有满满的、无惧无畏的爱意。 王艾全神贯注的跑回跑道，家属区里雷奥妮叹口气：“想不想刚才的人是你？” 黄欣头也不回：“有区别吗？” “有。”雷奥妮撅起嘴。 “好吧。”黄欣耸了耸肩，侧头靠近狮子：“晚上我们一起尝尝？究竟是什么牌子的能量饮料。” “哈哈！”雷奥妮一下捂住嘴。 “小王儿有着不亚于博尔特的大长腿、有着看起来非常完美的短跑运动员的外形，还有998秒的亚洲记录。”趁着第三次起跑准备时间有点长，贺炜抓紧时间絮叨几句：“当然还有这个有趣的花絮，小王儿究竟能给全国人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好，比赛就要开始了。” 这一次，王艾身表的肌肉都收缩了回去，伏在地上的他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大个子，只有他扬起来偶尔看向终点线的脸，是那么坚毅、执着、无畏和期待！ bj时间9月8日晚上9点29分，历经两次“磨难”的最受关注项目终于第三次启动了。 “准备！” 众人蓄力！ “啪！” 众人猛蹬起跑器，令人意外的是，王艾几乎第一个踏出了第一步！许多人一瞬间心跳都慢了一拍，不由的看向裁判、看向裁判、看向……毫无表示的裁判！ “嗷！没有抢跑、没有抢跑！” 贺炜直接在直播里喊了出来！ 王艾埋头了十几步后昂起头来, 迈开大长腿飞驰向前，此时他的视野里已经没有了对手, 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奔跑、向着无穷的未来、光明的未来奔跑！ 从农村跑到城市、从辽阳跑到bj、从中国跑到德国，二十年来无数个日日夜夜奔跑的身影在这一刻凝聚在一起，向着前方、向着红旗、向着终点线！ 有个对手摔倒了他没看见，张培萌的双眉挑的老高他没看见，谢震业咬牙切齿他没看见，苏炳添的脸极其凶恶他没看见！他踏着人们的心跳声没有任何减速的冲过终点线！ 一直到跑到跑道拐弯的地方，主赛场内的喧嚣才传入他的耳鼓。 剧烈的喘息中王艾回头，见对手们都在走回终点线、走向记分牌。还不等王艾过去，他的身影就被狂喜的跳过栅栏的教练扑住！ 黑色的牌、红色的字：9秒71！ 谷卣 电视里，贺炜声嘶力竭的重复这个数字、一遍遍！ 电视里，王艾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看台，拥抱整个看台上连绵不绝的欢呼声。 电视里，清高的张培萌这一次自动走过来：“恭喜。” “你多少？”王艾问道。 “被你甩了两米多呢。” 王艾略算了算：“进十秒了？” “嗯。”张培萌咧开嘴用力的点头：“9秒92！第一次！第一次进十秒就这么多。其实我都要跑不动了，可一想，怎么也不好输给一个球星太多是吧？” “哈哈。”王艾按着张培萌的肩膀：“相信我，你不是白练的，你的技术底子远比我好，只要拿我的方法参考一下，很快就会超过我。” “你会教我吗？” “我的教练！”王艾回头指着场边：“早就准备出卖我了！” “哈哈！”张培们大笑着去和自己的教练和亲人庆祝了。 “你多少？”王艾看向同样来恭喜的谢震业。 “嘿嘿、嘿嘿, 9秒、9秒94！” “恭喜呀, 你呢？”王艾看向苏炳添。 苏炳添和蔼的笑了下：“9秒96, 谢谢，我也可以问你的教练么？” “当然，所有人。”王艾认真的望着未来的苏大神：“我是偶然找到捷径的幸运儿，但我不可能永远幸运，中国短跑还得靠你们。” “谢谢。”苏炳添主动张开双臂。 当王艾终于走向场边的时候，所有记者疯了一样挤在他面前，王艾对着各个数不清的话筒和摄像头：“我只有一句话要讲。” “我比博尔特只慢了004秒，算距离大概不到半米，就是这么长，一探头、一抬腿的距离。”王艾比划了个手势后放下双臂：“我可能没机会打破他的记录了，但如果我们现在同场比赛，我一定会赢他很多次。我来参加全运会、我来打破记录的就是要告诉那些总喜欢说我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人……” 说王艾凑近镜头竖起食指：“外国人能做到的，中国人也能做到！” 王艾的手臂在二十公分的宽度上一挥：“所有！” 央视直播间里，贺炜缓缓吐出一口气问嘉宾：“刘翔，你对今天的比赛有什么评价？” “我……呵……王队长说的真好。让我高兴的是，今天决赛的八人里，有五人的成绩跨进了10秒。就在昨天之前全亚洲还一个也没有，昨天也只有一个，可今天就变成了五个。一场比赛里五人同时刷新全国和亚洲记录！这注定是一场载入史册的、传奇的比赛！不管他将来是不是还会回到田径场上，他对中国田径的贡献都是无法抹杀的，我为能亲眼见证这场比赛感到荣幸。” 几分钟过后，仿佛沐浴在金色光芒里的王艾、张培萌、谢震业重新出场，在连绵不绝的声浪中踏上领奖台，依次领取奖牌。 他们是中国前三人、中国历史前三人、亚洲前三人、亚洲历史前三人！ 金牌、笑脸、灯光，全都耀眼；鲜花、爱人、美食、全都芳香！ 第一节 躁动（一） 赛后王艾第一次前往全运村，他被辽宁代表团特别邀请出席晚上为他个人举办的小型庆功会。理论上王艾当然是辽宁代表团的一员，只不过他的情况略微特殊，所以才一直没有住全运村，也一直没和辽宁代表团、辽宁田径队正式见面。 庆功会和足球的庆功会差不多，基本都是吃吃喝喝, 说些好听的话。 王艾在席间向团长请假，说明他想抓紧时间到英国归队，团长听取了王艾的理由后很遗憾的表示，本来他们希望王艾能出席闭幕式的。但考虑到英超已经开始三轮了，八月末开始的国际比赛日也已经即将结束，9月14日就将开始第四轮，而王艾舟车劳顿加上熟悉球队什么的，很可能也踢不上。 曼城的阿联酋土豪尽管大方，但超巨的骄纵也得有个限度。 尤其是当王艾低声解释了他离开拜仁的理由之后, 就得到了团长的首肯和谅解。怎么说王艾也是中国这个国家在足球上、甚至体育事业上标志性的人物、世界驰名的人物，有点困难，上级和组织都要谅解、支持。 晚宴上辽宁田径队不出意外的表达了亲近之意，还转述了电视直播中陈文忠代表中国田径界的非正式邀请，王艾很是为难的表示：自己其实在田径方面没太多好说的。如果一定想要从他这得到什么，他推荐了过去一个月陪伴他集训的四位教练。还开玩笑说，自己的秘密都被他们看到了，如果有什么经验的话，他们一定比我自己总结的好。 四位教练除了一位是bj田径队的退休教练之外，其他三位都是辽宁的。辽宁田径队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都没等晚宴结束，当着王艾的面就打了电话。 吃到差不多了，两位贵宾突然同时杀到，他们分别是中国田径运动管理中心主任杜兆才和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主任韦迪！ 众人一看这架势就摆出了一脸的看好戏的样子，连王艾也有些为难，他就怕两位领导妥协让王艾身兼二职, 那可就真忙不过来了……无论如何也忙不过来。 说起来，这两位都是辽宁体委出来的干部，与王艾的关系都很亲近，或者说辽宁体育不但是足球，在几乎所有领域都是一个大山头，如果想找，总能找到各种关系。 好在两位领导没有真的让王艾身兼足球和田径，最多只是表示，一旦将来有亚运会、奥运会、世锦赛这种大赛，田径队缺人的话，希望王艾能届时为国效力……不需要赛前集训，到时候检验一下如果你的情况符合标准就可以直接参赛。 这算是杜主任的最大妥协了？王艾看向韦迪，韦迪笑眯眯的微微点头。 谷儛 王艾思量再三，还是答应了下来。 人家是正厅！好声好语的和你商量，不惜大晚上的特意跑来跟你商量，你还要啥？ 超巨怎么了？超巨什么级别？辽宁有句俗话叫“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眼下就是王艾最“有权”的时候，这时候要不收敛点反而飞扬跋扈，那等你退役了啥也不是了再看？你想上门求人？人家正厅级的干部家门朝哪开你都不知道。 杜主任同样提出了希望王艾能分享田径方面的经验心得的要求，王艾思考片刻提出了三个层面的设想：第一个层面是战略性的、思想性的，就是去年底发表在《中国体育报》上的文章，王艾直言：那就是我最核心的思考, 现在也没有超过那些内容的；第二个层面是刚才和辽宁田径队说过的，关于过去一个月陪伴、指导他训练的四位田径教练，他们也许在田径届水平一般，但他们是唯一认真观摩过王艾日常训练的专业教练，也是唯一能够从田径角度总结王艾身上的经验教训的教练，用好他们就能把王艾的田径经验剥离的一干二净；第三个层面是王艾与两位主任、一位团长私下说的，希望体育界能多多运用高科技来发展技术，王艾举例说，自己的任意球得到了清华大学数学系的支持，自己的短跑得到了沈飞的支持，自己的游泳得到了大连海事学院的支持。 “我在欧洲是每天都会关注国际上最新的人体学、运动学的学术成果的，我家里专门订阅了期刊，我从小就阅读这些，这可能是我的训练一直保持在最高水平的原因之一。” 为了将杜主任的要求办好，王艾还特意将最熟悉自己训练情况的雷奥妮留了下来。她不但本身是高级知识分子，还有着德国人对技术的痴迷，在她长期执掌cy体育的过程中，着力打造了cy体育技术部，早年在王艾到达图宾根接触德国青训模式的过程中，她甚至算是王艾那时的教练。 而且雷奥妮在中国体育界也很有名气，她既是中德两国体育文化合作的标志也因大刀阔斧的推进超越体育改革而得到了人们的钦佩。她在辽宁体育界的地位不但远远超过了她的前任黄欣，甚至超过了王艾本人。毕竟王艾只是在赛场上的英雄、大众层面的英雄，在体育界改革的一些深度问题上，王艾只有战略上思想上的支持。而将这些东西变为具体的方式方法、推进辽宁体育界的“大盘”振兴，推进诸如辽足、辽篮等标志性项目的改造，雷奥妮才是首功。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杜主任行尽而归，韦迪主任也只是匆匆交代了几句也告辞回京。 这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王艾出门上车回到辽足基地。 第二天清晨，王艾跟随父母乘坐“德国美人号”回到bj，雷奥妮噘着嘴被王艾无情抛弃，同样被无情抛弃的还有坐高铁回辽阳的康丝，然后就轮到了王艾被无情抛弃，在bj家里吃午饭的时候许青莲表示打算再留在bj一个星期阅读最新的保密材料。 只有黄欣做好了随同出发的准备。 老爹王斌没有太多交代，在对儿子此次全运会上下前后的表现表示满意之后，就像所有的中国父亲那样没多少话了。老娘艾小青在王艾交出了两块全运会金牌、填补了荣誉柜空白之后，也表示：你可以滚了，我找我俩孙子去！ 第二节 躁动（二） 老爹王斌没有太多交代，在对儿子此次全运会上下前后的表现表示满意之后，就像所有的中国父亲那样没多少话了。老娘艾小青在王艾交出了两块全运会金牌、填补了荣誉柜空白之后，也表示：你可以滚了，我找我俩孙子去！ 就在王艾在dc区的老房子吃午餐的时候，体育频道的段暄正在和张斌做紧急工作协调。段暄摇晃着一张纸走到张斌的办公桌前：“你看, 这是他上次被我耍了之后给我寄的炸弹。” “啥？”张斌紧张的抬起脑袋，一瞅，段暄手里一张大白纸，上边浓墨重彩的写着俩字：“炸弹”！ “就这？”张斌失笑：“你们俩可真会玩儿，是你又把电话采访冒充私人通话是吧？” “哈哈。”段暄坐下来：“他应该是有点不高兴，但也没真的生气，所以搞了这个东西来警告我一下。他下午就要走了, 你说我去不去？” “去哪？” “机场呗。”段暄比划了一下：“这么大事儿，啊, 跳远亚洲纪录不说了，短跑啊，百米啊，就比博尔特最好成绩少那么一点点。我以为中国人能先进十秒就不错了，他这一下好么，直接干到9秒71！你说他这一下我们少了多少个新闻？而且他还是个踢球的，我跟你说主任，英国那边也疯了，曼城官网你看下？连夜发的通告，说什么我们拥有了全球跑的最快的足球明星！真正的足球场上的博尔特！” 在段暄手舞足蹈的碎碎念中，张斌沉吟了一下：“你问问他下午几点的飞机，我看看能不能和bj机场协调一下。” 就这样，当王艾匆匆辞别了家人，带着黄欣和多名保卫人员抵达首都机场贵宾厅之后，第一眼就看见了记者段暄、摄影师林龙两个家伙。 王艾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说好的：“不好意思，我时间太紧张了，实在没办法, 曼城那边虽然没好意思催我, 但我总不能太装了是不是？毕竟吃人家饭的。” “理解理解！”段暄也决定先说好的：“你能抽时间在机场接受我们采访我们就已经很满意了。” 客套话说完，王艾和段暄大眼瞪小眼，林龙在一旁冷笑一声：“摄像机还没开呢，你们俩虚情假意打给谁看？赶紧的、打完了好干活。” 王艾指着段暄的鼻子：“老段、下次不许耍我了啊！” 老段一挺胸：“该耍还得耍！” 王艾撸袖子准备让老段见识见识亚洲飞人的体能，老段赶紧退后两步：“但是，我们肯定保护你的形象，绝不会让你受到损失！这是我们的职业道德！” 王艾悻悻然收手，坐下后拧开矿泉水一人扔了一瓶：“行吧，没事儿被耍一耍也有好处，可以提醒功成名就的我，别那么装。行了，采访吧，打算问啥？” 段暄拿出一看就是临时准备的、笔迹凌乱的采访提纲，王艾也拿出笔来让提纲更乱了一些，一边哗啦还一边嘟囔：“我跟你说过的，我的感情情况不包括在采访内容里，你怎么还打算问？以前我就说你们体育频道是八卦频道, 看来你们还不改？” 段暄就解释：“这是我的助手帮我弄的，再说你不是说过么，体育明星和娱乐明星只是行业区别, 性质上大同小异？那你说我们在工作中和音乐频道有点相似也正常是吧？诶你真不打算说啊？昨晚上你整了那么一下之后，可是有好多台摄像机直接对着你未婚妻的。对了你今天上网没？网上到处都是她的照片，个人资料满天都是。” 谷禎 王艾抬起头吃惊的问道：“真的？” 见老段点头，王艾看向黄欣，黄欣点头安慰道：“其实去年你们一起去伦敦奥运会之后就传过一次了，那次就把什么都抖搂出来了，什么小学照片了、同学回忆了什么的。这次就是更轰动了些，资料没有什么新东西，放心吧。” “哦。”王艾这才放心。 老段此时已经拿出了话筒坐在王艾对面，那边林龙也默默架好了摄像机让助手操持着，他自己拿了一个小摄像机放在另外一个角度拍摄。 “那就先从这件事说起？” 王艾瞄着老段，老段毫不退缩：“你昨天等于是当着全国人民的面示爱求婚，大家都在谈论，就像黄总说的，网上到处都是，也不差我们了是吧？” 黄欣闻声也劝道：“你正面回应一下可以打消很多谣言，没有比央视更好的辟谣渠道了，也没有比段哥他们对你更好的记者了。” 老段冲黄欣竖起大拇指，王艾也只好点头。 老段扭头对着摄像机，在林龙示意可以开始了之后面带微笑：“大家好，这里是首都国际机场，我们在这里堵住了即将前往英国参加1314赛季英超联赛的王艾本人。我们将就大家关心的全运会的话题，尤其是短跑和跳远以及新赛季的足球话题对他进行一次比较匆忙的采访。” 在首都机场的协调下，王艾和段暄坐在贵宾厅休息室的一角，林龙挑选的角度既能看出这是机场，又能看到王艾的随身行李，镜头里还只有王艾和段暄两人，算是一个比较简陋的直播间。 “王艾你好，现在大家最关心的话题是，昨天晚上在赛道边给你加油的那位女士，她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老段果然第一个问题就抛向了八卦。 “段暄你好。”王艾抿着嘴，忽然笑了一下：“呃，她是我未婚妻。” “网上都说你们是人民大学的校友，还是ly市一高中、一中的校友？” “呃，是的。” 老段的脸上带着一丝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察觉的奸计得逞的笑容：“那，昨天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在第三次起跑前忽然去亲吻你的爱人？一般来说都是比赛结束之后才会有的，我们注意到你在比赛结束之后反而没有去找她？” “你们怎么要注意这个？”王艾瞪起眼睛反问。 “咳，偶然、偶然。”老段终于有点窘迫。 第三节 躁动（三） 镜头之外，黄欣在李俊和保卫们的陪伴下望着采访现场，李俊小声嘟囔：“每次都搞的像相声似的。” “那不是好事儿？”黄欣看向李俊：“这样轻松的谈话氛围有利于巩固博士特有的亲和形象，怎么，你又不想干了？” 李俊叹口气抬头：“还得干呐，工资高。” 黄欣笑着摇了摇头, 一家人都对李俊的业余爱好没办法，他有一颗成为福尔摩斯的心。 镜头里，采访还在继续，在挑逗了老段两句之后王艾还是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昨天的决赛不太顺利，大家都看到了，两次抢跑, 我在这方面没有准备, 也没经验，所以情绪受到了打击, 我感觉要没什么变化的话恐怕跑不出来了。” “所以，你对你的爱人说，帮帮我？” “你们连这个都知道了？”王艾再一次瞪起眼睛。 “你忘了多少人注意你了？当时在你们身边有人拿手机拍呢，见你忽然跑过去可不对着你吗？现在网上都有视频！” “哎呀！”王艾双手搓着大腿：“这是多么可怕的时代啊！” “所以老话儿不是说么？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影响。” “好吧。”王艾摊了摊手：“我和我未婚妻的感情很好，当时第三次起跑我感觉自己的状态不行了，我又没什么办法，尤其是急切之间。所以就去找她了，然后把所有东西都忘了，最后就跑出来了。” “作为一个专业的运动员，你应该知道跳远8米77，百米9秒71的含义吧？” “两个亚洲记录。” “……就这？” “可不？还能是啥？。” “你不是故作平静吧？” 王艾笑了下：“当时肯定也激动，但这不是第二天了吗？我破的记录很多了，也拿了很多全球意义上的冠军。即便是在欧洲联赛，因为联赛的开放也具有了全球性质。所以，两个亚洲记录，也许我退役了会经常自豪的回忆，但现在、起码现在并不足以让我长久的为之心绪不宁。” “可那是中国田径事业的巨大突破啊。”段暄不可思议的道：“我听说，中国田径界有可能为你召开一次研讨会？” 王艾点点头：“我也听说了, 不过这是正常的。一线的工作者负责在实践中摸索进步，二线的学者负责总结提炼，各有分工，并不代表什么。说到底，真正的成就感应该来自于某个行业的长期工作、长期努力，那样在情感上才有起承转合、才有正常的递进，而不像我这样偶然跳进来的，我在情感方面的递进并不完整。我想，张培萌、李金哲他们一旦取得了突破，那份感情才是真挚、浓烈而恒久的。” 谷堛 “大家注意到，当时跑完你和张培萌他们，此前还有和李金哲他们都聊了一会儿，你们聊了什么？能说一下吗？” “简单交流了一下比赛经验，表达了一下互相钦佩。” “那么你以后会代表中国田径出征吗？你有了过去几年最好的跑和跳成绩？” “大概不会……嗯，有可能吧。但我不会以田径为主，不会在日常训练中加重这方面的比例，我的中心工作依然是足球。”王艾望着段暄稍微多解释了几句：“这既是因为多年来我的工作重心始终是足球, 田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转行会造成巨大浪费。也是我在田径方面的经验很差，现在从头练起已经来不及了, 同时中国田径届人才济济，早晚会出成绩，可能我转行还没等练出来就已经被别人超过了，所以综合考量下来还是要以足球为主。田径方面只有国家需要了，我才能代表国家出战，这方面身为一个中国运动员没二话好说。” 见段暄意犹未尽，王艾笑了笑：“老段，我已经26岁了，我不是十几年前的少年了，可以什么都敢想，什么路都敢走。运动员到我这个年龄，考虑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了。” 段暄望着微笑的青年、昔日的少年，一时间情绪低落。 好在他很快调整了出来，笑道：“如果让你假设一下你小时候就从跑跳练起，现在会得到什么高度？会不会打破这两项的世界纪录？会不会在bj奥运会上和博尔特争雄？” “小时候？小时候也没有田径教练来找我啊？”王艾笑道：“第一个来找我的是高指导，所以我就跟他踢球了。” “你设想一下呢？如果有呢？” “嗯……”王艾皱眉抬头思考了十几秒，摇头道：“没来找我是有道理的，小时候我也上学，学校里的体育老师其实都算是我们国家特色的体育方面的探子，比如球探啊什么的，一旦发现了人才会联系体校的。我现在回忆，其实我小时候跑跳并不突出，甚至我足球也算不上有天赋，只是练的早、练的勤，所以显现出来了。” “你小时候竟然没有跑和跳的天赋吗？那你是怎么打破记录的？我是说这个过程是怎么样的？” “过程么？大概是和我到德国以后的经历有关。”王艾依然想了一下才回答：“我是13岁去的德国，那时候刚刚要进入青春期。可能是那段时间的饮食、训练、生活让我在跑和跳方面进步巨大，但具体什么原因我还说不清，可能各方面都有，也可能是进入青春期以后忽然这方面的潜质浮现出来了？我不确定。” “那时候你测过没有？” “玩儿过，但没测过，起码没有像田径这么测过。比方我们训练也要练跑，有时候大家开心了也模仿田径运动员来个百米什么的，但都是开玩笑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忽然就行了，一直是练足球的。” “那你最早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难道是最近吗？” “那还真不是，我记得我第一次发现这个事儿和曲波有关。” “曲波？国家队的曲波？” “对。02年世界杯之后我不是被沈指导叫去参加81国奥了吗？亚运会、奥运会，由于位置比较接近，而且那时候我也到英超了，所以我们俩关系比较好，正好他跑的比较快，就跟我说了好几次让我测测。” 第四节 躁动（四） “什么时候测的？” “嗯，06年吧？刚开始他和我说的时候我还小呢，04年为奥运会备战的时候我才多大？16，身体还没长成，你看我那时候的照片还比较瘦，没有今天这幅一身横肉的样子。所以那时候他即便跟我说, 我即便真的跑了也跑不快的。后来他总拿这事儿跟我开玩笑，我这才真的跟他跑了一次。” “那次你跑多少？我是说06年，嗯，你18岁的时候？” “呃……十秒二三那样吧？” “那也接近全国记录了吧？” “当时我们还真问过，接近是接近，但接近的有很多, 中国电子计时的百米记录是周伟, 1998年创造的, 我们06年跑出10秒2多的时候，都是8年后了。” “当时曲波跑多少？” “最快的一次好像是10秒5，将近10秒6。” “就是说当时你并没有考虑转行？” “对，我的成绩虽然不错，但我这样的不少的，连全国记录都破不了干嘛要转行呢？” “你也没想到后来能越跑越快、越跳越远？” “对，谁也想不到不是吗？如果能想到，我和曲波较量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围观，真有机会田径队早就来找我了。而且，跑的方面我好歹还测过，跳的方面其实一直都没认真过。” “那后来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09年吧，我们在沈阳备战世界杯的时候，我又和曲波见到了，他又拿这事儿跟我开玩笑。他那人就这样，逮住一个笑料一辈子不放过那种。然后我又和他测了一次。” “多少？” “最快的一次是9秒95，一般都是10秒出头，反正就在这个跨度里。” “这个可够了吧？” “什么？哦, 全国记录是肯定够了，但我相当相当不稳定，跑十次能有一次进10秒就不错，偶然不好的话就10秒2出去了。” “我是说，田径队这次该来找你了吧？” “嗯，当时杜兆才主任听说以后特意派了个小组过来，我的情况组织上当时就掌握了。虽然说我的极端成绩确实……嗯，还行吧，但不稳定是个最大的问题。比如我参赛，预赛、复赛都是有门槛的，我很难保证能进入最终的决赛为国争光，极大可能是浪费一个名额。”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稳定下来的呢？”段暄抓狂的道：“你这一步步的进展简直了，我觉得其他田径运动员可能半年就解决的问题，你这一拖拖了好多年。差不多十年？” “所以我才不是专业的啊。”王艾无良的笑道。 谷明 “快说，什么时候稳定下来的？你这次跑三回，成绩都很好。9秒98，10秒01，9秒71。” “可能就是按你所说的，我是在较长的时间里慢慢稳定下来的，我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关键的时间点、关键的改变, 说到底我们踢球的最多就跑60米，足球场总共才90米长，我们跑一百米干嘛？如果一定要说彻底稳定下来的，应该就是过去这一个月的集训，几位教练帮助我，嗯，把本来已经稳定在10秒内的短跑，大概一半一半吧，就是跑两次一次进十秒这种稳定在四分之三左右。” “所以你三场比赛其实算是稳定发挥？那我问你，你在全运会之前的测试中，最快的时候跑多少？” “9秒73……我大概在这个月里，跑进9秒8的不到10次，决赛的发挥确实是非常不错的。” “为什么？和你未婚妻的加油有多大关系？” “又说回来了？” “一直也没离开啊。” 王艾吐了口气：“行吧，我未婚妻的因素是直接原因，就是当时我需要一个机会将我分散的、低落的情绪重新集中起来。但根本原因是一个月的集训，让我对自己的身体在跑和跳两方面的稳定性提高了，我知道怎么才能尽量稳定的发挥了。当然，足球方面的作用也不小，一场比赛90分钟会有许多个心跳加速的关键时刻，比如射门前，比如激烈的对抗中，都需要全神贯注的。足球的特质可能也是我田径方面长期以来发挥不稳定的原因，因为足球赛就是不稳定的、多变的。” “刚才听你的话，好像你认为我们跑和跳的希望很大？” “当然，别看世界纪录都是外国人的，可我们中国顶尖运动员距离他们很近，尤其是一旦在方法上、经验上突破之后。我觉得我们的物质基础已经够了，差的是方式方法。” “那你的方法，包括你的训练心得和这次突破前后所带来的东西，能起到多大作用？” “这个我说不好，但肯定有用。因为我一直没把田径当主业，现在想也晚了，我究竟是怎么成长起来的，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所以借鉴意义有多大我没法衡量，这就需要田径的教练们、运动员们一起去挖掘了，毕竟他们是专业的。” “你会支持他们吗？” “现在不就是吗？”王艾反问了一句又补充道：“只要我有时间，有机会。都是国家的事，我个人没什么需要保密的。我的训练表、我的饮食表，都可以给他们，只要他们想要。不过要我抽大块时间来陪他们搞什么测试，我不见得能抽出空来，毕竟足球方面的工作已经很多了。” “说起足球，你对在曼城的职业生涯有什么期待吗？” 王艾笑了下：“和过去没区别。” “没区别是什么意思？” “就是，冠军能拿多少拿多少，我不嫌多，相信球迷也不会嫌弃多。” “有人说你和伊布是国际足坛顶尖球星里边最不安分的，你怎么看待你已经换了第六个俱乐部的事实？” 王艾笑着看向段暄：“是不是我总换俱乐部，让我的合作者感觉麻烦了？毕竟我每换一次，赞助商就要换一次海报？你们就要换一个联赛？” 段暄笑着没解释：那是当然的！ “嗯，这方面可以有很多理由，其中一个就是我不愿意重复自己。”王艾思量一二：“拉长时间线看，我每一次转会当时都是有着迫切的需求，比如这次从拜仁到曼城，原因大家都清楚。而且对于一个足球小国的球星来说，在足球中心世界闯荡，每一次转会都是一个阶梯。” 第五节 躁动（五） “阶梯吗？能解释一下吗？” 王艾想了想点头：“以下这段我说给你们听，但我不建议你们播放出去。” 段暄认真点头：“我们是相当相当尊重你的意见的。” “嗯。”王艾神色严肃：“我没法像梅西和c罗那样利用每年的夏天和俱乐部重新提条件，我没资格那么近乎贪婪的去勒索俱乐部，哪怕是正当利益。因为我的肤色、祖国甚至信仰，都有太多可以被利用、被煽动的东西了，可以轻而易举的令我手忙脚乱、自顾不暇, 甚至反过来请求帮助。所以我只能把最开始的谈判当做最重要的谈判，在失去进一步谈判空间、尤其是我感觉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情况下，我就会考虑转会的问题。” “似乎这种现象并不多见？” “超巨本来就不多。”王艾笑了一声：“难道你没注意到除了我之外，大多数中国旅欧球员的转会都很少吗？曲波在布莱克本可是一直呆到现在的。” “这是你说的中国足球特色的一部分吗？” “当然，不过不是核心部分，属于外延。虽然我这个个体是在我的意志下做选择，但换个人在我的位置上也会这么做, 这就是足球中国特色的必然性, 是由先天的属性和后天的追求来共同决定的。” “在个人荣誉方面, 你已经完成了足坛大金全满贯，接下来你还有追求吗？” “肯定和最开始的时候不一样，0到1是质变，1到2是量变，这个重要性肯定不同，我的个人感受也不同。” “个人感受能说的详细一点吗？” “比方说我在切尔西获得了足坛的第一个个人奖项，就是某个月的英超最佳球员。颁布之前，我曾设想了很久。之后的世界足球先生入围、金球奖入围，跟着兰帕德他们一起到苏黎世的时候，都曾经很兴奋。我拿到的第一个重大奖杯是世界足球先生第三，是一块铜板子，我甚至是抱着它睡觉的。而上一个金球奖，哦，就是三年前的那个，我拿到之后只是摆在了床头柜上。” “那你接下来的职业生涯还会尽力争取那些吗？你知道每一个都代表了中国人的进步，提升了中国人的上限, 是千千万万中国球迷寄予了真诚的祝福的。” “我只是不如最开始那么激动, 但还是要争取的, 只是不会再想那么多，而是踏踏实实的做好训练、踢好比赛，那么各类奖项该来的就一定会来。” 谷欛 “包括第四次获得金球奖吗？” “对，我现在就是做好我自己，静静期待结果。” “本赛季还会开启超巨战争吗？”段暄调整了一下坐姿，吸引了林龙的摄像头注意后做了个夸张的手势：“那可是世界足坛从未出现过的风起云涌，你们三个在不同的联赛、不同的球队，却架起了五大联赛个人竞争方面的最高舞台，甚至吸引了全世界的注意力。” 王艾笑了一下，略顿了顿：“我想，只要我们三个还在踢球，战火就不会停息。无非是什么方式、什么烈度、什么领域、什么层面，因为被许多人认为是当代最好的三个球星，那么被拿出来比较就是难免的。可比较的多了，就会被看做是战争。再说我们三个都是射手，都是同类型的、同质性的，就更容易被比较了。” “还会像上赛季那样吗？你们三个都打破了一系列的记录, 甚至提高的幅度令人目瞪口呆, 难以想象。” “这个，也说不好。起码从我个人来说，之前我是根本没做这方面的设想的，是形势的发展最后产生了那样的结果，本赛季开始以后会是什么情况，我难以判断。说起来，我还要感谢这个时代极大的缩小我和他们两个之间的空间距离，让我们彼此激励，共同创造。” “那如果他们两个本赛季还是在西甲展开了个人进球方面的激烈竞争，那么，最终你还会参战吗？”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不参战，怎么办呢？在我的位置上有退路吗？超巨，不是可以屈服、妥协、退让的角色。他必须挺起胸膛面对炮火，哪怕最后被击倒，他也一定是迎面被炸的粉身碎骨的。” “说的好恐怖。”段暄笑了一声：“听你说是角色？你不就是超巨吗？为什么还是角色？” “大众的需求会改造每个行业里的人，向着一种大众理想化的、希望化的方向转变，那个目标就是角色，我们超巨本人属于被改造的、被推动的对象。”王艾解释了一句而后重新回答这个问题：“我明白你还有许多球迷关心的问题实质是我们三个还会不会重复上赛季那种近乎疯狂的进球表演，坦白说，我认为希望不大。一个是我们那种踢法，太累了，我知道我自己的状态，有段时间累的睡不着觉……” “累的睡不着？”段暄打断道。 王艾用手指了指胸膛：“精神上的，身体上的疲惫是一方面，重要的是我们不但要踢好自己的比赛，还要经常关注另外两个人的表现，关注他们的进球甚至伤病，这极大加重了我们的工作量和心理压力。每当对手踢的好的时候，我们总难免焦虑，为下一场比赛自己的表现而焦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三个都顶住了压力，在另外两个对手的挤压下越发出色。但不是没有代价的，这个过程既是充满激情的，其实也是充满煎熬和痛苦的。起码我本人是不想再重复的，除非没办法。” 见段暄点头，王艾接着道：“另外一方面，明年是世界杯年，我们三个都基本上要参加世界杯，联赛每年都有，世界杯四年一届，我们势必的要或多或少的转移一部分注意力到世界杯上。包括关注世界杯的各类消息，参加各种热身赛，乃至在联赛的最后阶段注意保护自己不要受伤等等。当然，保护自己不等于不尽力比赛，只是保护自己参战世界杯的机会，毕竟太难得了。” 第六节 躁动（六） “一个球员的职业生涯也就十几年。”王艾感慨的道：“而且一个国家队也才23个名额，世界杯也不过32个正赛名额，你算算？才700多人，全世界的选拔啊，四年才一次，稍不小心就错过了, 甚至错过一辈子。” “那你倾向于支持世界杯扩军和缩短周期吗？” “情感上肯定是这样的，每个球员都有这样的期盼。但能不能做到还要通过理智的分析，因为有一些现实的问题很难解决，比如亚洲杯，世界杯缩短周期无疑会压制亚洲杯的空间。再比如世界杯扩军会增加赛事主办方的压力，我今年去巴西参加联合会杯才知道居然有巴西人反对承办世界杯。你看……”王艾摊摊手：“世界乱纷纷, 唯有中国岁月静好，有时候在我们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其实在其他国家是另一套观点。” “那么说到世界杯了，你的展望是什么？中国队的展望是什么？” “还是要先看世界杯分组情况，年底能出来，还不知道我们和谁一个小组，那么具体的战法、我们的热身赛对象、训练周期等等都要跟着动。” “最终呢？能卫冕吗？从联合会杯的情况来看球队各方面都不错？包括新老交替？” “嗯，我们会尽力争取，虽然这很难，毕竟历史上只有意大利和巴西做到过。我们虽然对我们的实力有信心，但我们同样尊重历史规律，只能说一切还都在各种不确定性当中徘徊，我们只能从最开始做起，能走多远走多远。同时也希望球迷们给我们一些……嗯，不说是支持，支持的已经足够足够了，给我们一些宽容和谅解，万一我们没有卫冕、没有进入决赛、半决赛什么的。足球是圆的，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进入世界杯的队伍没有哪一支是去当亚军的, 大家都在尽力拼搏, 尽力研究对手、尽力设置针对性战术，我们成功一次，不代表会永远成功。在我看来，能进入淘汰赛的任何一支队伍，拿下最终的冠军都有充分的说服力。有的时候，足坛就是这样充满了偶然、机遇和失落，就像荷兰队，不强吗？范德法特、罗本、范佩西，不强吗？他们的前辈不强吗？然后历史就是这样不带丝毫感情的。橙衣军团如此，我们中国队也是一样的。” 段暄连连点头：“我相信，中国球迷会体谅你们的。” “代我提前说声谢谢。”王艾自嘲的一笑：“也许是被球迷宠爱的太久了，我变得害怕失去了。” “那么从你的角度，明年世界杯中国队达到一个什么标准，你会原谅自己？或者说你认为中国队进到哪一步，算是达到了最低目标？达到了及格线？” “小组出线。” “这么低？” “不低了，我请广大球迷朋友注意看一看中国的足球基础。过去六十多年我们国家和老百姓一直在忙着生产而不是消费，忙着工作而不是休闲，毕竟我们落后的有点远, 不想挨打就只能这么走。而足球的高度，就像金字塔是要看底层的厚度和宽度的, 我们这些人能走到今天……除了小时候不着边际的幻想之外，是出于我们预料的，也是不大符合正常的历史发展规律的，只能说我们这些人，哦，我不是说光是国家队这些人，而是许多人，包括球迷、记者、商人等等，大家，我们做的都很好，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几乎做到了最好，才有这样一个反常规的结果。但我们不能总寄希望于这种奇迹，未来的中国足球还是要等到足球这项运动变成我们百姓身边的、日常的健身休闲方式的时候，才能真正的后顾无忧。” 段暄频频点头，等王艾说完了才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表：“你的登机时间快到了，那我们今天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王艾点头，段暄温和的一笑：“你和你的未婚妻，什么时候结婚？” 谷塱 王艾猛的睁大眼：“又来？不是问过了吗？” “问过吗？”段暄变得疑神疑鬼起来：“林龙，我和小王儿聊了多久？三天三夜吗？” 林龙的手一点都不抖，只有脑袋摇的跟钟摆似的。 “我是说，这种问题不是集中在最开始吗？你怎么又绕回来了？” 段暄耸了耸肩：“王博士，你不觉得你刚才的谈话内容太深奥了吗？许多形而上学的东西，球迷不见得喜欢，回头我可能会剪掉很多。” “你要剪掉你还让我说？”王艾不顾形象愤怒的指责：“我水都喝了两瓶了！” “你要对电视记者的工作进行指导吗？我记得你的所有学位里不包括传播学？” “好吧，你说的对。”王艾大方的认错，看看表站起身拎着行李：“我看登机时间要到了，今天就这样？” “好，嗯？”段暄屁股刚抬起来马上狠狠的坐下：“最后一个问题，你别跑。” 王艾无奈的搓搓脸：“婚期未定，你看我今年忙成啥样？哪有时间结婚？哪有心情结婚？我未婚妻也有工作，也很忙。所以，今年肯定不行了，大概、明年？” “你问我呢？”段暄扭曲着脸。 王艾嘻嘻笑了一声：“行啦老段，我的婚期不定你还不懂吗？结不结婚都不影响我踢球，我和青莲这些年感情，早就不在乎什么仪式了，那就是履行个手续而已。” “好吧。”段暄转头面向摄像头：“又是一场内容丰富、充满哲理当然也有些笑料的访谈，这可能是对小王儿访谈的一个特点了吧？由于马上就要登机，所以本次采访只能遗憾的中止，让我们一起期待重回英超的小王接下来的赛场表现，一起期待年底金球奖的表现，一起展望和预祝明年世界杯中国队能取得好成绩。” 段暄说话的时候，王艾一直在镜头远处当背景，等他说完了，摄影师关了机器了，王艾才走过来和几个人握手：“又要万里长征了，多余的话不说了，有空欢迎你们到曼彻斯特。” 第五节 躁动（七） “想孩子了？”安静的头等舱里，王艾低声问坐在舷窗边的黄欣。 “嗯？哦，没有。”黄欣笑了笑：“在身边还嫌闹腾呢。” “言不由衷。”王艾回头看了看，今天的头等舱里只有王艾一行人，八个座位的头等舱坐了他和黄欣、李俊、严竹、杨丽等五人。 其他保卫拒绝了头等舱的待遇，刘亮直言不讳的说：跟着你当然可以坐头等舱, 可是自己总有出门办事的时候，那时候怎么办？由奢入俭难，所以做两次体验过了就行了。 李俊正在笔记本电脑上研究什么，严竹在闭目养神，似乎已经睡了。杨丽头一次坐头等舱正好奇的翻菜单。 于是，王艾伸手过去挑起黄欣的下颚，在黄欣翻白眼的不满中坚决不撒手, 还捏了捏，低声道：“知道你心疼孩子, 可你更应该心疼的是我，孩子可以再要，我只有一个。” “我对你还不好？”黄欣摆了摆头挪开了王艾的手，轻轻叹口气：“有时候我觉得干脆留在家里算了，我不像小美呆不住，我还是挺喜欢每天在家带孩子的。” “因为你喜欢，所以才不要。” 黄欣扭回头来上下打量一眼：“就是找不痛快呗？” “人嘛，不能在舒适的环境呆太久，人需要鞭策。”王艾悄悄捂住了黄欣的手，头也靠过去：“在鞭策和舒适间寻找平衡，就像在丈夫和孩子间寻找平衡一样。” “也像你在我们间寻找平衡？”被教训的黄欣忍不住刺了王艾一句，但马上又往回圆：“我还是喜欢工作的，只是有时候看着孩子，嗯，就想陪他们长大。” “家里最适合带孩子的确实是你，你性格好、有耐心，还有专业知识。但越是这样, 越是要把你拉出来，丰富和完善你。小美人儿的性格和你相反，她反而要在家里补课。”王艾说到这，调整了一下座椅，双腿放在了前边平伸开来：“说起来，我一直担心你退回到家里当我们的老妈子，太可怕了。” “不好吗？你都说了我那么好。” “可你是我的爱人啊，我要独立、坚强、自信的黄欣，而不是含辛茹苦、满面风霜的黄欣，我要你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我看了你还有按住你的冲动，你也应该这么去塑造你自己。”王艾的手指摩挲着黄欣的手背：“你难道没发现单纯的对一个人好，不见得能换回来吗？如果你为了孩子、为了我，退出工作，一心在家，我可能会非常感激你，但我可能不再爱你。” 黄欣温和的脸庞在前方不断闪动的显示屏的照耀下一阵阵五彩的光影，忽然偷偷的探身过来亲了王艾的脸颊一下：“我已经三十多岁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都过来了，你不要总担心我跑掉。” “没有啊, 哦, 习惯吧，嘿嘿，能把你留在身边这些年，我是很自豪的。” “越说越过分了。”黄欣的脸色微红：“你就是个情圣！我比你大了八岁，居然……姐姐、妹妹，甚至……你不要总锁着我。” “锁着你还让你出去工作？笼子里的才叫金丝雀。” 谷檀 黄欣温和的望着王艾的双眼，脸上的笑容真挚而深情：“锁一个人的最高方式，是锁她的心。” 王艾扭了扭身子：“原来我这么厉害。” 黄欣轻哼了一声，大概觉得自己说的太肉麻了，果断扭头不再理睬可恨的小男人，但手却没有抽出来，一直到微笑的空乘送来晚餐。 飞机到达英国上空时，已经是当地时间10号的晚上，望着舷窗外一片片的灯光，王艾一边整理着座椅，一边收拾着随身的各种小物件。他的东西倒是不多，黄欣的多，头等舱空间宽大有时候会遗漏一些东西。 刚出机场就见到了总领馆来接的车子，王艾虽然通知了俱乐部但拒绝了俱乐部安排的球迷接机，他现在有点怕球迷们的那一双双眼睛。 这个夏天当他离开拜仁的消息最终尘埃落定后，许多拜仁球迷都在社交网站上表达了惋惜、不舍和留恋，大量的照片、文字和纪念文学被广泛传播。 尽管王艾只在拜仁呆了两年，他却是二十年来唯一一个效力德甲的世界足球先生，他连续两次打破尘封四十年的德甲单赛季进球记录，他给拜仁带去了8座冠军奖杯，包括最重要的联赛、欧冠、德国杯的“三冠王”，且同时卫冕！ 他的赛场成就无人可敌，而他在赛场外又以温和友善著称，几乎所有见过他、接触过他的人都说他是个可以亲近的、令人信任的伙伴。 每个拜仁球迷都知道他离开的原因，他没有背叛，只是无奈，就像他多年前第一次从德国离开一样。在听说撒玛利亚庄园只是封存而没有挂牌出售后，德国球迷更加确信：王艾是爱着这里的。 虽说前路茫茫，很难说王艾会不会再次回到德国踢球，但过去的两年已经永恒。 “感觉怎么样？重新回到英国？”总领馆里，潘总领事笑容可掬的拉着王艾的手臂：“来来来，参观一下我们的领事馆，从今后就是你的家了。你的房子我们一直派人照看着，哈特曼女士离开时委托了一些事，比如食品采购什么的。” 王艾冲李俊使了个眼色，李俊恍然后低调的去了领事馆的财务室。 潘总领事心明眼亮，看了也没拒绝，毕竟走的是公账，王艾不给报销就得领事馆这帮人自己勒裤腰带。 “就在领事馆吃饭吧，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以后许多事儿还得需要你帮忙。” “应该的，祖国是我的后盾，我也应该为国做事，尽我所能。” “好好好，来，这道菜可是我们领事馆的大厨师特意做的，闷了好几个小时呢，平时我想吃她都不给我做。” 面对热情的同志们，王艾一行人也就不客气了。 饭后倒是没多聊，潘总领事知道王艾还没回自己的新家，在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之后就放王艾走了。只不过王艾临走时留了一个大旅行箱给领事馆，里边满满的从笨蛋食品带来的食材。 第八节 躁动（八） “吃一顿饭花了好几万。”从总领馆出来，上了雷奥妮过来时托运到此一直寄存在领事馆的面包车上，李俊吐槽：“你又亏了。” 王艾笑而不语，黄欣看自己的新保卫杨丽似乎也不懂，于是便温和的解释：“人和机构打交道，最好也要讲点人情往来。没错, 我们吃饭走的是领事馆的招待费的公账。可是我们来白吃，难免人家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所以花一点钱，让这种不舒服消失，有利于我们合作关系的开展。” 车子向着东方郊外行使，来之前雷奥妮已经留下了完整的路线图，王艾离开英国五年多, 可英语还没忘，严竹等人更是严谨, 所以半个小时左右开到了一座山脚下，前方夜色里亮着微微的鹅黄色小灯的，就是王艾的新家了。 宽大的车库可以放下三辆车，王艾拎着行李、捏着钥匙走到门口：“晚上的看不清啊。” 随口说着，随手拧开了院子的铁门，刚进门，淑女就扑了上来。然后，墙角的vivi和lili也难得热情的跑过来，这同样是领事馆今天派人送过来的。狗子倒是安心在家，猫是到了新环境有点害怕，还没出去浪。 “等我一会儿哦，收拾收拾就带你们出去玩儿。”王艾摸着狗头和猫脖子说了一会儿话方才站起身来。 这是一栋独立别墅，由于身在郊区和农村的交界地带，也是一片丘陵的山脚下不远，所以院子异常宽大，王艾随便瞅一眼就知道，至少五六百平米，这还仅仅是前院。房子的外观看不太清, 但不是非常新，大概建了十年左右，但保存的应该不错。雷奥妮来的时候经过了一番很系统的清理改造，按照王艾一家人的生活习惯、文化气质等等，因此看起来还不错。 主体建筑依然是三层楼的、堡垒式的，正房门口有几层台阶，两边有围廊，窗外不远有橡树，院子大门的两侧是外墙，隔着墙两米多是一排绿植构成了第二道防线，王艾知道在那些绿植当中，隐藏着至少二十个摄像头，主体建筑上差不多同样多。 只是相比西班牙的阳光、意大利的温暖，英国偏阴冷，所以房子没有设置露台，窗户也偏小，不过设计的巧妙，不会影响采光。如果天气好可以到院子里的草地上就是, 有了兴致还可以从后门出去走个一百米不到登上丘陵眺望远远近近的城市。 “狮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王艾漫步在自己的新家里, 随手动一动电器家具，随手打开冰箱冰柜瞅瞅，又去健身房、餐厅、厨房都看了看，甚至穿过后门去望了望露天游泳池，他可是铁人三项运动员来着！ 安保组长严竹负责分配房间，李俊也住在一楼，女保卫们还是住在二楼，各自收拾东西。王艾携手黄欣登上三楼他们真正的“家”，房间有八个，其中四个已经被布置为卧室，两个是书房，还有一个杂物间，另外一个空置。 王艾和黄欣同样先进最大的卧室也就是主卧的房间收拾行李，安放床铺，未来几年这里就是他们一家人最主要的活动场所了，那张超级宽的床……特别对王艾的心意！ 铺床叠被的黄欣在王艾的嘻嘻笑声里忍不住驱赶他：“你去收拾书房吧，我自己就行了。” “你自己就行了？”王艾下床，趁着黄欣弯腰收拾的功夫“啪”的一声偷袭，然后才大笑着走了。 谷縸 从图宾根到科鲁尼亚，从伦敦到米兰，从慕尼黑到曼彻斯特，王艾的书越来越多了，这次直接是六个大箱子。雷奥妮来曼彻斯特的时候非常忙，根本顾不上，所以只能封存让王艾自己过来。 王艾收拾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各类哲学、社会学、农业学、数学还有一部分历史学的书籍归类放好。许青莲的专业书籍也放在这里，另外一个书房，大概还要被她用来当做研究室，因为王艾已经决定不再专门到学校求学，而是在家里自学了。 那么这个研究室，也将成为未来几年王艾要长期工作的地方。 那些资料非涉密的部分同样封存在各种大箱子里，还是许青莲亲手封的，王艾还不敢动。 忙完了这一切，王艾到二楼看了看，发现严竹还在最后调试监控设备。严竹主动把监控系统、安保系统的情况向王艾做了介绍，也把武器的位置告诉了他，包括两把电击枪、两把手枪、三把防暴枪和一杆步枪。五年前王艾从科鲁尼亚到科巴姆，由于那里毕竟是伦敦的农村了，原本严竹和赵丹一人一把手枪有点不够用，所以才开始正式采购其他枪械，这些年该淘汰的淘汰，该留下的留下，差不多攒了有一个班了。 保卫们不但在国内有持枪证，在英国也有，是德国认证的。因为cy体育的日常工作里包括向签约运动员提供安保服务，枪证、枪支都是走那边的途径。 王艾正摆弄着外形复杂的cz 805，黄欣下楼来看了一眼：“可要藏好了，万一小孩们翻出来可是大事儿。” 严竹点头：“家里储备的都是枪弹分离状态，只有我们随身携带的才枪弹一体，而且都隐蔽、有锁。” “嗯，手榴弹呢？” “一般情况我们不带，带也通常是带闪光弹。家里的十几颗都藏在我房间旁边的杂物间。箱子有锁，而且放在天花板上。” 听到这些，黄欣方才放心，转身去二楼检查女保卫们的房间分配情况了。雷奥妮是肯定要来的、许青莲也是肯定要来的，她们就得带来八个保卫，女保卫们的住宿条件虽然不差，但还是和三楼、一楼的相比差了些，所以黄欣必须亲自关注。 等王艾一肩膀一只猫、怀里还抱着狗从外边溜达回来时，家里的一起都料理好了。把狗放进一楼客厅的狗窝，把猫放进猫窝，王艾轻手轻脚的上楼进了卧室打开灯。 “不要装睡了！”王艾搓着手：“我要倒时差！” 黄欣咬着牙从床上支起上半身：“我？倒时差用的？” 第九节 躁动（九） 次日早晨，黄欣从一楼健身房出来路过厨房的时候瞅了一眼，早餐已经做好，男人还没下来。等她上到三楼时却惊讶的发现，男人正对着面向群山的窗户“练功”，可是练功归练功, 你能不能把裤子穿上？ “大自然的气息啊！”王艾生龙活虎的转身过来。 黄欣长叹一声，走过来弯腰把一地的衣服裤子捡起来递到王艾怀里：“你这是休息好了？做好比赛准备了？” “没意思，就不能和我一起玩儿？”王艾嘟囔着接过衣物，手脚麻利的穿好：“没做好准备，只是感觉状态萌发，可以开始训练了。” “喏，镇上买的报纸,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不适应英格兰记者的夸张笔触了。” 王艾接过报纸扫了一眼，发现是杰米曾经供职的《每日邮报》，上边大标题写的是“曼城起义！” 下边特意选了一张王艾穿着国家队队服的照片，附带的文字说明倒没那么富有政治含义，但挑事的意图也相当直白：曼彻斯特的红蓝色将地位颠倒，除非曼联把c罗买回来。这个夏天，整个东曼彻斯特都在焦急的期待与拜仁的谈判，当谈判终于以6000万欧元落地又在焦急的期待他的降临。时隔五年，从斯坦福桥走出的中国人变得更加强大，在数年前失去c罗后，终于又一位超巨来到，这不仅是曼城的机会、曼彻斯特的机会，也许也是英超的机会。 橡木餐桌旁特意留下来的一块地方已经放满了报纸，王艾看完一份放下随手拿过一份铺开，一边吃一边看，这一份是《太阳报》，体育版的第一张照片竟然是昨夜王艾从曼彻斯特机场出来的抓拍，也不知道这帮狗仔堵了多久。 文字评价倒不太客气：从西班牙西北角来到英国, 在曼联、阿森纳、利物浦等传统豪门的示好中选择了切尔西。从德国西南部回到英国, 在曼联、利物浦、切尔西等球队的邀请中，选择了曼城。似乎我们的东方超巨更加偏爱新老板一些，因为新老板往往出手阔绰，这比较适合从来不参加上午训练的中国人。 “这小报！”王艾哼了一声把《太阳报》扔在一边：“主流报纸在哪？” 黄欣指了指一摞报纸下边，王艾从中抽出来铺平在桌子上，这一次是《卫报》，王艾认真查找关于自己的内容，意外的篇幅很大，大概和《卫报》总部就处在曼彻斯特有关。 核心就两句话：“也许他的到来对曼联是个危机，但对曼彻斯特是个机会，可以进一步提升曼彻斯特足球在英超版图中的地位，抗衡首都英超球队群体的压力。” 《泰晤士报》也有一部分内容：随着记录轰炸机的到来，所有英超纪录都变得岌岌可危！我们现在就可以期待明年夏天英足总的档案馆的繁忙工作了。 “还行。”王艾欣慰的放下报纸：“本地报纸呢？” 谷鱀 黄欣指了指两人身后的椅子，王艾回身的时候注意到黄欣嘴角一闪而过的笑容，颇为纳闷，等拿起报纸来再一看，好么，《曼彻斯特晚报》头版头条写的是《进入超巨时代！》 好粗好粗的感叹号！ 文章里写道：“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曼城球迷的激动, 一个26岁的、刚刚两倍多刷新了德国射手纪录的超级射手, 将给雄心勃勃却数个赛季以来并不顺利的曼城带来怎样的变化, 也许从他耽误了前几轮英超赛事也要参加的中国全国运动会可见端倪。他在这项并不为人所关注的赛事里, 竟然创造了877米的跳远记录、971秒的百米记录，还有进入决赛的铁人三项。我们不敢保证他在英超一定能复制在德甲的奇迹，但我们现在可以信誓旦旦的对全世界说：嗨，我们拥有足球场上跑的最快的、跳的最远的球星！虽然后一个没什么用。” “……前一个其实也没什么用，在大多数时候只需要跑半个百米的情况下，他最多能领先对手一两个身位。但也许就是这一两个身位，帮他完成了史无前例的壮举、一系列的近乎永恒的记录。如此，我们哪怕像中国人一样谦逊，我们也可以说，从今以后，曼城的速度将无人可及！蓝色也许不再仅仅是天空、大海和月亮，也许还有诸葛弩！” 报纸还在下放用小字对诸葛弩做了简单的科普！ 真是贴心！ “看来我又要多一个外号了。”王艾放下报纸心满意足：“就是英国人怎么跟我们东北人似的，这么爱给别人起外号？我在德国两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外号吧？” “乱七八糟的叫，大多数时候还是叫你的姓。有时候开玩笑的会延续你在意大利最后一个赛季的‘中国皇帝’，有时候还会叫你奥古斯都。”黄欣放下筷子笑道；“如果你在德国多几个赛季，也许奥古斯都真的会成为你的固定外号。” “黑头发的奥古斯都？呵！” “屋大维可能就是黑头发，你别忘了意大利人是黑头发居多。” “好吧。”王艾摇摇头放下报纸专心吃饭，他今天上午要去俱乐部报道，正式和老板曼苏尔、主教练佩莱格里尼见面，当然还有队长孔帕尼。 这三位虽然始终没有见到王艾，但都通过不同渠道表达了友好。曼苏尔甚至动用了阿联酋驻华商务参赞上门想请，王艾早前在到中东参加比赛的时候也得到了他的托人问候，尤其是后者很早就在王艾心中留下了较好的印象。相对的，大巴黎的卡塔尔人就表现的有点迟钝，今年春天才开始联络他。 佩莱格里尼在双方谈判尘埃落定后给王艾打了个电话，表达了欢迎和支持的态度。同样作为一个新人，面对大牌云集的更衣室，理应互相支持，所以王艾也在电话中表达了友好和敬意。 毕竟当年王艾在拉科鲁尼亚的时候，正是黄色潜水艇扬名全球的时候。作为当时的艇长，王艾虽然只是在比赛中远远的见过几次，但也印象非常深刻。他可是少有的能被欧洲引进的南美教练，虽然他父母都是意大利人。 第十节 躁动（十） 孔帕尼在电话里不像他在球场上那么火爆，比较温和有趣。反正王艾来曼城又不会和他抢位置，即便是超巨也不会让他紧张。而王艾过去的赫赫战功，却让他心跳不已。 王艾以比孔帕尼还小一岁的年龄，居然拿到了六次欧冠冠军！ 而孔帕尼…… 曼苏尔、佩莱格里尼、孔帕尼，三个雄心勃勃的家伙，在王艾面前就是一个“欧冠失败者联盟”。 同样，全队除了几个前锋略有不开心之外，大多数球员都在王艾转会消息落实后通过各种渠道表达了欢迎，比如纳瓦斯在自己的社交网站上写道：“一个新时代！我已经对新赛季迫不及待了！欢迎我的强大队友！我有许多梦想要实现！” 连续四个感叹号，大概代表了曼城队中这一大批地位介乎球星和巨星之间的、在超巨时代显得有些黯然、但绝对实力并不差的，却总是在重大荣誉、起码是集体荣誉上遗憾多多的人们的心情。 就连半年前已经被ac米兰买断的巴洛特利都意外的发声，这一次他作为ac米兰的球星，还面临续约的问题没有再对离开曼城表达惋惜，不过还是表达了真诚的祝愿：“我跟你们保证，如果我知道他半年后就要来，我会用自杀来威胁曼苏尔让他不要卖掉我。虽然我对几年前离开国米并不后悔，但我当时并不是十分清楚与他分别会有多少遗憾……他可是经常给我做饭吃的！” 王艾和巴洛特利这个让曼城头疼、在当地球迷评价中两极分化的家伙的友谊，再一次加强了球迷的预期：连巴洛特利都对他念念不忘，融入球队完全没问题了呀！ 最后是已经离开曼城多年的孙继海被挖了出来，球迷呼吁这位昔日的“中国太阳”能劝说今日的“中国超巨”像他一样在曼城多呆几年……孙继海没有公开回应，但在私下里给王艾打了电话拿这事儿开玩笑。 他并没有真的劝说，他知道超巨和巨星真的是两种生物，有太多的利益需要关照，远没有那么自由。比如曼城新赛季的球衣赞助商是耐克，而拜仁的球衣赞助商是阿迪达斯，王艾虽然和阿迪达斯签署的合同中并不包括球衣赞助，只是形象代言，然而这番他穿上老对头的商标还是让阿迪紧张不已，和王艾再三沟通得到保证后才放下心来。 上午八点半，在家收拾停当的王艾重新穿上了他多年不变的青年服正装，在李俊和严竹等保卫的陪同下出门登车。可他的车子刚刚开下小道不远，就迎面遇到了满眼的蓝白色！ 粗略望去，至少上千人，连久见大场面的王艾都有些吃惊……他们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热情的球迷冲着王艾的车子不断的挥手，出于安全考虑严竹制止了王艾开窗回应的想法，好在球迷并没有堵路，王艾的防弹依维柯顺利的开出山区，开进市区。 然而，市区更多！沿着王艾家到伊蒂哈德球场的路边，大量的曼城球迷在这个非比赛日、非周末的上午聚集，他们挥舞着旗帜、高吼着队歌，像过节一样兴奋。 个别的球迷会驾驶车子跟随一段，但因为曼彻斯特交通情况不怎么好所以才放弃，否则这支车队是会一直持续到俱乐部正门的。 谷紥 与车子外的喧嚣不同，车子里渡过了最初的震惊，王艾试图用其他方式舒缓激荡的心情：“回到英国了，我们对狗仔的防备应该回归到最高水平了。” 李俊好奇的道：“那么恐怖？” 王艾摇头：“反正和意大利、德国是两个层次。如果说我是球场上的超巨，那么英国记者，尤其是小报记者就是新闻界的超巨，而且是一大群，分工明确、互相配合、咬上就不撒嘴的一大群。” 李俊听着就像野兽群一样的形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扭头看严竹：“严哥……” 严竹笑了笑：“放心，都给他们准备好了。” 王艾想了想昨天严竹给他介绍的那些设备略微放心：“李俊你帮我记一下，今天回家让黄欣出面和最近的警察局打个交道，嗯……让w基金出面做一些捐赠，比如什么伤残警察扶助金了这类的。总靠我们自己严防死守固然能安全，但也容易出问题，这帮家伙兴奋起来是敢直接翻墙的，尤其是我一个中国人，总不能真的开枪打他们。如果说狗仔多少还知道点尺度，那么你看……” 王艾敲了敲车窗，一个大胡子的曼城球迷正驾驶着哈雷摩托乐的跟个傻子似的陪伴在车窗外，一边开还一边冲着路两旁的球迷挥舞手臂，吓得今天开车的司机张光方向盘都不敢打。 “球迷就难办了。不管不行，管了又容易出事儿，所以让警察出面最好。再说我们家那个地方有点偏，让警察多照顾照顾也有备无患。” 在李俊的记录中，依维柯终于抵达人山人海的俱乐部正门。如果不是王艾再三推辞，本来这场欢迎仪式是要放在伊蒂哈德球场的。 在诸多记者、名流、名宿、球迷代表的见证下，一身正装面带微笑、强大而儒雅的王艾走到俱乐部队徽的墙下，与老板曼苏尔热情的握手，两人还耳语了片刻。然后是佩莱格里尼，然后是孔帕尼等人。 在数百闪光灯的连击下，王艾微笑接过了蓝白色的曼城球衣，号码延续了他在拜仁的20号。 随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王艾简短的回答了二十多个问题，表达了对曼城的欣赏，表达了对曼城球迷的感谢，表达了对自己的曼城生涯的期待，但没有正面回答诸如能在曼城呆多久的不友好提问，反正这个问题大概也是曼联那边搞的小动作。 10号球衣属于哲科，王艾没要，他已经过了需要球衣号码来展现身份地位的阶段。 如今的他只要往这一站就够了，他自然是万众焦点、他自然是场上核心，他甚至是所有人的信仰。尤其是对曼城这种躁动不已的后豪门，能有“欧冠史上最强男人”的加盟，就够了。 第十一节 信仰（一） 发布会过后，王艾在参观了俱乐部之后便在曼苏尔、佩莱格里尼的陪同下前往城市足球学院，这是一处崭新的大型足球训练营，设施之豪华、健全比科巴姆更胜一筹。 王艾对老板曼苏尔亲自来陪同参观多少有些不安，虽然这位和王艾见过的诸多大人物相比不值一提，但眼下的身份并非如此。曼苏尔身上带有阿拉伯人特有的热情亲切, 与冷淡的英国人、傲慢的俄国人完全不同，甚至比中国人的社交距离都更亲近一些。 好在曼苏尔陪同王艾粗略参观了之后就遗憾的说，自己还有事情，以后有机会再和王艾聊天。 曼苏尔走了，王艾明显看到佩莱格里尼和孔帕尼都偷偷松了口气。老板太冷淡当然会令人惴惴不安，可老板太热情了，也会令人浑身不舒服。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老板的热情, 是希望你把活干好。 越热情, 期待越高。就不说资本家和无产者之间的关系, 就是为人也不好辜负他人的期待，尤其是练体育的，有点应对不来。 好在老板终于走了，剩下的人就自在多了，孔帕尼热情的帮王艾分配休息室、健身房的箱子，带着王艾略带炫耀的参观餐厅，游泳池，桑拿浴室，理疗室。而佩莱格里尼居然就这么微笑着一声不吭的陪着，完全没有大权旁落的紧张感。 等孔帕尼炫耀够了，佩莱格里尼才温言细语的和王艾交谈，还是在王艾的提醒下才带着他去队医室检查了身体数据。然后又拉着王艾去了他的教练室，话题依然很宽泛，多是提及以往的东西，就这么漫谈着，一直半个小时之后才慢慢的和王艾说着他的执教思路以及对王艾的设想。 其中关于王艾的部分并不多，主要介绍的是他对球队的认识和战术布置。 上午十点，佩莱格里尼终于结束了和王艾的交谈, 亲自从他下楼，王艾远远的看了一眼在内侧球场训练的队友便出门上车了。 “怎么样？”回到家中，黄欣关切的问道。 “都挺好。”王艾一屁股坐在新家前院草坪上的椅子上，回忆了片刻：“老板挺有意思、教练也挺有意思，嗯，队长也挺有意思。” “那我就放心了，刚才电视上还看衰你这个超级大牌呢。” “哦？是说我这个超巨和巨有钱的老板出不来？和霸道的队长处不来？其实我觉得还好，怎么说我也是最能进球的，只要我不侵夺他们的利益范围，他们就没必要得罪我。” 黄欣笑了笑：“下午去训练吗？” “教练没说，我说明天下午去，他也没反对。”王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正装：“这身衣服是不是太有压迫感？” “是你本人太有压迫感，你超过了历史上所有人，起码在某个方面。而这些人现在就是你的经理、领队、教练，他们对你有所敬畏是正常的。你说过的，因为爱这一行才能干出来，他们首先是球迷然后才是球星。” 谷锶 “穆勒为什么不这样？他见我第一面就和我开玩笑？” 黄欣笑而不语，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王艾，半晌才道：“想慕尼黑了？” 王艾呼出一口气, 摇摇头：“别想了、不想了。诶说起来这个教练挺有意思的，我刚才没说吧？他的性子我从来没在教练身上见过，你说我经历过的教练也很多了吧？国内国外的怎么也几十位了，从高指导刘指导算，一直到麦指导还有我们家的王指导、张指导他们，再算上唐指导、马指导，反正就没有一个他这个性子的。据我所知，就是温格都不是这样。” “什么样啊？”黄欣好奇的道。 “……”王艾皱眉想了片刻：“不太好形容，这么说吧，你知道我的温和有一大半是装出来的，一少半是忍出来的，而他不是，他好像是真的。我感觉我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乱蹦跶他都不会粗暴的制止我，你说他能忍吧，我看还不像，诶，你听说过他和球员闹对骂的事儿吗？” 黄欣想了想：“还真没听说。” “就是，我经历过的教练一个赛一个的火爆，他不，真是个有趣的人。” “你可不要欺负他啊？怎么说也是你教练。” “怎么会？”王艾笑道：“不过你提醒的也对，这样容易退缩的人确实会慢慢的让身边人越界。” “会让球员越来越不尊重他，尤其是成绩有起伏之后？”黄欣敏锐的分析：“我虽然没做过教练，但教练其实也是一个团队的领导。个性柔和的领导，确实会让人如沐春风，如果有工作能力就会在一段时间内威望很高。但如果没有强硬手段，这样的团队往往凝聚力不够，在困难面前承受力不足。” “你觉得弗格森那样的更好？” “起码在足球上，领导需要坚强的意志。球员年龄都不大，20来岁，还是练身体的，想的不多。教练的坚强意志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一些无关痛痒的、年龄大了就能想明白，但当时想不明白的问题。” 见王艾认真听着，黄欣便接着道：“我分析过佩莱格里尼的过往，他是一个很擅长术的人，就是很有办法的人，尤其是足球场上，他战术大师的名号还真不假。但问题就在这，术有极限，过于依赖术，一旦术不利，则没有余地。当主教练失去球场上的战术方法不能赢得比赛时，要么激发球员的创造性让他们自主在场上发挥，要么压制球员个人想法以安稳度过低潮。曼奇尼属于前者，弗格森属于后者，而佩莱格里尼只是佩莱格里尼。” 在王艾的注视下，黄欣笑了下：“说起来与穆里尼奥有点像，不是脾气和方法，而是为人，哪怕一个张扬一个低调，但都是独一无二的。” “那我倒是够幸运，这样的教练我能遇到两个。”说到这，王艾摇摇头：“想这些干嘛呢，我在这可能都没他留的长。” 第十二节 信仰（二） 午饭过后，王艾和一家人继续收拾房间，把三楼全部委托给黄欣，让她按照自己的心意收拾主卧，而自己下到一楼的健身房去调试健身设备。 慕尼黑的那套就留在了撒玛利亚庄园，反正以王艾使用的频率尤其是还有诸多热爱健身的保卫人员共同操练之下, 磨损的也差不多了。在雷奥妮嫌麻烦建议重新买一套之后，历来小气的王艾也就没多说。 就这么一直忙到晚上，王艾来到餐厅刚坐下就道：“我还是太乐观了，体能没恢复过来。” 黄欣把一盘英格兰炸鱼推到王艾面前：“吃一点油脂，补充些。” 王艾也没拒绝，拿起来便大嚼：“好吃，总也不吃油大的，偶尔吃一回还不错。” “你就不要着急比赛了啊。”黄欣见王艾吃的香，便劝说：“这个夏天你几乎一天也没歇着, 联合会杯、东亚杯、全运会，别人要起码准备半年的赛事，你三个月全做完了。” 王艾边吃边点头：“以前就觉得我应该是体能长期耗尽的状态，各方面深度疲劳。但今天早晨起来感觉还不错，还好收拾了一番健身房这才发现体能不行。” “俱乐部不会着急吧？”同桌的李俊问道：“你来之前俱乐部做了很长时间的宣传，包括赞助商都非常期待，应该也做好了各方面的产品推介准备。” 王艾抬头言简意赅的道：“不管，反正合同里没规定我必须出战多少场。” 黄欣想了想：“曼城的优点是一线阵容非常强大，缺点是替补席不足，而现在联赛刚开，问题不大。只要博士的训练态度可以，并且和教练沟通好，推迟半个月出战没什么问题，这半个月就算是赛前合练就好了。” 李俊挤着小眼睛：“这么一算，薪水不是白领了？我算算啊，周薪35万, 四周140万，算欧元是200万，人民币2000万。” 王艾翻眼睛：“税前！” “哦，45所得税，那就是1925万英镑周薪，啧啧，亚亚图雷才22万，还是税前。” “什么叫超巨呀？” “老板可能不在乎，但主教练也能等？” 王艾摇头不再说话，今天是黄欣下厨的，都是他爱吃的，不想理睬李俊这个笨蛋。 反而黄欣吃饱了，耐心跟李俊解释：“中午博士回来和我聊了一会儿，我们认为佩莱格里尼是个很有办法，但缺乏坚强意志的人，他自己也未免就不清楚。对于他或者当下的曼城来说，博士最大的作用不是每一场去胜利，而是确保重大比赛的胜利。过去几年曼城主要是在重大比赛中失手才没能一跃成为欧洲最强，现在联赛刚开，除了十天之后的曼彻斯特德比没有什么太重要的赛事。我们大家都可以等, 等博士的状态恢复。” “那个人记录怎么办？” “你也说了, 是个人记录, 俱乐部并不在乎。” “梅西进了5个了。” 王艾闻声挑了挑眉，没说话继续吃饭，黄欣继续慢条斯理的分析：“今年底的金球奖应该就是博士的了，梅西现在努力来不及了。明年金球奖大概率要看世界杯情况，如果他们三个都没拿到冠军才能看个人表现。再说，这里是英超，和西甲比赛一边多。哪怕博士耽误了三场、四场甚至五场，也比在德甲更从容。” 李俊这才理解了王艾当下的竞技处境，简单来说就是随着世界杯年的到来，主宰过去两年全球足坛核心事件的超巨战争，将从欧洲金靴移师世界杯。不但王艾的注意力会转移，另外两个也同样如此，三位超巨成名多年，且正在巅峰，目之所及除了彼此再没有其他人能对他们构成冲击。王艾虽然拿到了足坛大金全满贯，但因为肤色、国籍等无法明说的因素，必然无法将另外两个踢下去，可另外两个拿到也无法将王艾踢下去。 谷磵 所以当他们的战场移动到世界杯这个更高舞台后，并没有改变他们的竞争规则：超巨内战。 上赛季三人分别刷新两大联赛记录，并且将其他人远远甩在后边，比如王艾一个人顶得上德甲第二到第五的进球数之和，梅西一个人顶得上西甲除了c罗之外的第二到第五的进球数之和，连c罗都能顶上三人。如此一来，他们超巨地位坚如磐石，不论三人彼此怎么争斗，也无非是超巨自身地位高低、排名前后。因此上赛季三人的联手壮举，意外的降低了三人的竞争烈度，提供了一定的妥协空间。 王艾因此才不着急。 可这些就发生在当下、就发生在足坛最高三人中间的细微分别，还真不是李俊这个三心二意的家伙能及时察觉的。 “说吧，你是不是想用钱？”饭后王艾拉着李俊来到了后院，望着不远处高高低低的丘陵，坐下喝了口水：“你很少对我赚了多少钱感兴趣的。” 李俊嘿嘿两声：“今年夏天我跟着刑警队的师父去了一趟公安部痕迹鉴定中心，诶呀那里的好东西，我跟你说有一样……反正你借我点钱，从我工资里扣。” “你用那玩意干嘛？你用得上吗？” “我想研究研究。” “不借，你哪有功夫整那玩意？我身边的工作还少吗？” “……那我提前领工资。” “至于的？20天等不了？” “不是20天，是200天。” “多少？”王艾一个高跳起来：“八个月工资？16万你买个玩具？” “我自己还凑了10来万呢。” “这么他么贵？” “是啊，可他么贵了，就这还只能买个二手的，要不怎么公安部才有呢？我们要破案只能去公安部鉴定，如果我们自己有就不用费那劲了，还得排队。” “我们有些技术还是不行啊，嗯，诶？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不借！” 片刻之后，李俊心满意足的溜达走了，王艾望着他的背影叹口气走到前院树下一屁股坐在黄欣身边。 “你们俩商量什么呢？” “他要给ly市公安局添一台设备，就公安部有，自己钱不够找我借。” “让北方轻工出面吧，反正一直是共建单位。” “我不是担心这个。”王艾摇头：“李俊这个混球，要留不住了。” 第十三节 信仰（三） 助理这行不但琐碎还没啥前途，有点志气的都不爱干。李俊算是助理中绝对的高收入群体了，毕竟吃喝都是王艾的，一个月还拿两万多人民币的工资，各种保险还都有，但就这也不爱干。 要不是哥俩从小关系就好, 再加上钱真不少，三年也呆不住。而即便是这三年他的“业余爱好”也没放下，每到寒暑假必定跑刑警队混着，他哥骂他是傻叉，放着一个月两万的工作不好好研究，偏偏去研究一个月两千的, 他顶着他哥的骂还是去。 这就是真爱，外加可能想要个一技之长。 助理工作干的勉勉强强, 大概比康丝10强那么一些, 毕竟康丝是真爱玩，而且那时助理工作草创。但比康丝兼职w基金之后就差了不少，没她那么干练，要是和现在的康丝30比，那就差远了。 用句俗话来说就是工作的积极性、主动性严重不足，说什么是什么，不说就等于没说。 听了王艾的理由，黄欣淡然点头：“那你想怎么办？把康丝找回来？” 王艾苦恼的摇头：“我倒是想找，可她刚刚在制造业两年，还没去农业、金融、文体呢？” 黄欣一乐：“差不多得了啊，人家轮岗就是几个月或者一年，你这一下就两年，还不够，而且一个地方要两年？那就是快十年啊。你这是轮岗吗？你这是发配。话说，你让康丝回去不就是想让她熟悉熟悉家里吗？有些自己的支持者么？目的还没达到？” “她最大的支持者是我，没我点头，她或者你有再多的支持者能怎么着？”王艾恼羞成怒。 “对对对, 你是天, 你是我们的主子，行了吧？”黄欣哄小孩。 王艾骄傲的哼了一声，沉默了片刻：“让小美人儿安排一下吧，让康丝交接工作，去笨蛋食品。文体和金融都是虚的，工业和农业是实的，她在我身边多年体育口不用了解了，金融这方面因为慈善基金的关系她也日常接触，唯有农业，她怎么也得留一年，春种秋收看个完整。” 黄欣微微点头，可发现王艾的目光瞄向了她，且晦涩难言，顿时领悟：“怎么？想把我也赶走？想起来了我还没真正轮岗？我也是文体了解的多，工农业都没碰过？还有金融？” 王艾重重的叹口气，伸手摸着黄欣的手背：“都是孩子妈了，我怎么舍得，可恨时间太少。” 黄欣反过手来拍了王艾一下：“你是既想让我们天天陪着你、不离左右, 又想让我们全面发展，干啥啥行，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 “不追求十全十美，人类怎么进步？无非是达到了一个十全十美又发现了一个更大的十全十美。列宁的共产主义还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呢。” 黄欣瞥了王艾一眼：“行吧，反正我这一百来斤早就是你的了，可你劲折腾。” 王艾伸手拉着黄欣就往怀里拽，黄欣赶忙阻止：“有人呢，外边。” “那行，上楼！”说着，王艾起身就拉着黄欣走。 到了三楼，终于是把黄欣抱在怀里，耳鬓厮磨着才说：“我是真舍不得你，所以不能让你也一去一两年，这样吧，今年过年你回家看看孩子、看看老人，我估计不能回家，你代我回家，然后就暂时别过来了，留在国内，也去笨蛋食品吧。康丝去了只能做中层干部，你去了做高层，呆到夏天再回来。” “我不用去工业、金融？”黄欣身子有点热。 “我刚才想过了，一去太久不好尤其是你本身就是中国人，无需深入中国生活，不是康丝那种，去的太久不会增进更多了解，我的设想是将来家里开会研究事情的时候不论提到哪一块，你们都能有认识，能参与进去。如果能在该行业领悟的更多、掌握的更多更好，起码要个入门。二是连续轮岗也不好，囫囵吞枣、眼花缭乱的，还是去三个月就回来，明年换个地方再去比较好。去了学东西，回来也能学东西，前三个月预习、后三个月总结。像我这样半工半读、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既有理论也有实践，掌握情况更高效。” 谷絀 “嗯，倒是有理。” “是呀，我什么时候都有理，不过也是进步的，比过去进步了的。” “也不尽然，我们都是有第一职业的，像我和狮子的第一职业都是文体，因为有这方面经验所以去别的行业也能不说拿的起来，起码也知道怎么入门。康丝是没有第一职业，所以要扎根下去。所以过去的看法不算错，只是现在的更完整。” “你同意了？” “我敢不同意么？” “我听着你不怎么服气啊。” “没有……呀！” “我得惩戒你，谁让你阴阳怪气了？” “没有，不是，那助理怎么办？你重新请一个吗？” “不请了，就你们来吧。嗯，这次等狮子回来让她给我当助理，你就忙着看农业资料吧，最好能带点想法去，然后实践一下，这样增进的更多。” “等狮子玩够了，你也让她回国继续轮岗？然后助理让青莲或者文君做？” “嗯，就这么办吧，谁让我女人多呢，谁让我有女人缘呢。” “女人缘，谁总怕我们跑掉？” “所以，为了让你跑不掉，我决定现在就把你钉上。” “钉上？哈哈！” 黄欣笑着被王艾按在床上，也不拒绝、不挣扎，就看着王艾折腾，等一起差不多了才劝告：“玩儿一会儿得啊，我可受不了你从现在一直玩儿到睡觉，才六点多呢。” “玩儿一会儿是一会儿！” 王艾确实没一直玩到睡觉，他是分两阶段的，先把黄欣折腾的动弹不了了，他下楼去跑步健身了，等黄欣好不容易恢复过来要睡觉了，他又回来了，惹得黄欣第二天给许青莲打电话请求援兵。 许青莲在那边无良的大笑：才一天你就受不了了？当年我在英格兰的时候可是天天就一个人呢。 “起不来床是常态，不过你放心吧，等磨出茧子就好了。” 第十四节 信仰（四） 尽管许多英格兰媒体联络了王艾要求采访，王艾都婉言谢绝，他可不想整的跟当年的舍瓦似的，一场球没给切尔西踢呢，牛就吹到天上去了。结果踢了半天踢不出来，丢人丢到家。 12号去俱乐部见面并在家休息, 13号继续在家休息调整，14号是球队客场挑战斯托克城，王艾既然上不了场也就没去，当然也没去俱乐部，依然在家休息。15号全队放假一天，王艾又得到了一天假期。就这么连着休息了四天, 当然也是连着用自己的方式调整了四天，王艾才在各方面感觉已经神完气足, 才前往俱乐部参加正式训练，也是第一次和全队正式见面。 全队都对王艾的到来表达了欢迎，起码从脸上看不出来拒绝，在分组训练时阿奎罗更是主动上前与王艾搭班子。似乎他在国家队与梅西的良好关系丝毫也不影响他对王艾表达好感。 后天就是欧冠小组赛的首场，对手是捷克的比尔森队，明天全队就要出发，考虑到对手是全捷克甲级联赛里第一个闯入欧冠小组赛的，而且是连续两年的，全队并未太轻视，当然也没太重视。 训练结束后佩莱格里尼问王艾的意见，是不是愿意随队去一趟，王艾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不过他从佩莱格里尼这里要了前几场比赛的录像资料说要回家研究研究。 佩莱格里尼很开心：“你看完了之后随时来找我，我希望听听你的看法。还有，我对中国队的战术战法也很好奇。” 从教练室出来已是夕阳西下，王艾拿着几张光碟上了车，开出去二十分钟就到了自家门前。附近的小镇、群山甚至报摊王艾都已经用几天时间熟悉过了，就像wiwi夫妻那样已经趟出了自己的新王国。w基金那边也已经委托黄欣出面给最近的警察局捐了一笔钱, 王艾家附近警车的出现频率明显提高了一个档次。 “找教练要的？”刚进家门, 伴随着一道热气，黄欣跟仙女一样从厨房飘出来看着王艾手中的光碟问道。 “啊，比赛录像，做什么饭吃？” “你又要通过看比赛录像来熟悉球队了？蒸肉饼、披萨饼、意大利面，今天是意大利菜。” “呵！”王艾随手把光碟放在客厅的架子上，回头看了看夕光斜照的山头：“别说，曼彻斯特的天气比伦敦好多了，有那么点意大利的意思，对路！” “穷讲究，吃个饭还得看环境，我看你是吃多了。” “我有罪，我一个人比许多穷人的饭量多五倍也不止，加剧了地球变暖。”王艾笑嘻嘻的坐在餐桌旁，看着女人、助理、保卫们一样样拿出来饭菜，一样样分好了，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块披萨就吃：“唉，为了赎罪，我就要多吃一点了。” “你不该是少吃吗？”黄欣把一盘拌蔬菜推到王艾面前。 “比起全球变暖, 浪费粮食更可耻！”王艾拿着披萨看着对面：“嫂子别光看我啊，难道我丑的看就看饱了？” 李觉今天一是来找黄欣汇报工作, 二是来探望丈夫，听了王艾的话笑哈哈的：“男人丑点没什么，重要是有本事。” 谷礽 “诶？”王艾翻眼睛：“你的意思是我真丑了？” 爽朗的李觉一点头：“是啊，跟我男人一样丑。” 旁边低调吃饭的严竹无辜的挨了一炮，抬起头眨眨眼，还是决定不和老娘们一般见识。王艾倒是不依不饶：“我觉得你的审美观有问题，像我这样朴素自然的怎么就不美了？你觉得韩流那种娘里娘气的美？” “不是我觉得，而是时代变了。今天的生活更富足，男人也有必要修饰自己。” “花枝招展的？” “这个词难听，但道理还真是，你瞅着吧，未来的男明星也要讲皮肤、讲头发、讲小饰品，过去女明星讲究的。”李觉侃侃而谈：“就像你每年夏天拍那么多照片，没化妆吗？起码一点淡妆吧？这就是趋势。” 王艾闻声点头，思量一番：“你今天是打算让我们旅欧中国球星也往哪个方向塑造？起码公众形象方面？” “是的，想和黄总商量商量，哦，我带了调查报告来。” 王艾赶紧阻止：“先吃饭，工作不着急……嗯，虽然我本能的反感，但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时代确实不同了，物质极大丰富了，男明星的主要受众是女观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精致的通常比粗疏的更被人喜欢。” “你能带个头吗？”李觉瞄着王艾：“你的公众形象最好，还有学历加成，气质也好，你可以更加精致一些，比如头发啊，饰品啊。诶你别瞪我，说真的，这种修饰可以扩大你们的受众范围，许多女性并不是球迷。” “可真要那样，容易丢失男观众啊，我们的根基是球迷啊。” “可以分类投放，消费群体是球迷的依然是原来的路线，消费群体是女观众的才更新。” 这一次王艾思考了挺长时间才回答：“我还是要审慎，这不是我或者中国旅欧球星内部的事儿，我和梅西、c罗之间有明晰的界限，现在走明星路线的是c罗，就是化妆啊、饰品啊这些来弥补纯竞技层面与我们的差距，我不能轻易转向他的方向，那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你的目的一个是试图抓住时代特征，一个是扩大旅欧球员的收入范围，对吗？那你应该从除我之外的领头人那里做工作，比如陈涛啊、赵旭日啊、周海滨啊什么的。” “可是他们不听，我刚说两句就拒绝了。”李觉诉苦。 “合着我太好说话了是吧？”王艾翻眼睛：“反正这事儿我是不能答应，我的商业价值早已经开发到了极限，再怎么转变也不会有什么突破，反而会出现各种不可控的风险。如果他们三个领头的不愿意做，你可以更低一点着手，从更年轻的、事业刚起步没多少钱的，他们缺钱还有文化，有动力也能听懂。” “好吧。”李觉遗憾的放弃了把王艾当洋娃娃装扮的诱人想法，就是不知道有谁要倒霉了。 第十五节 信仰（五） 事后想想，王艾觉得如果自己刚出道，在对前途认知不清的情况下，还真有可能上了李觉的贼船，毕竟很多时候钱就是足球生涯的衡量器。 一边遐想，王艾一边奔跑在曼彻斯特东郊的山林间，等夜色深沉回家之后，王艾一边吃着牛腩夜宵一边和黄欣商量：“我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去购物啊？我发现我对钱都失去敏感性了，我可是出身农民、工人家庭的，小时候穷的好裤子都穿不上，这才几年啊。” 黄欣几乎无缝衔接的回答：“好啊，应该去体会一下的。” 说干就干，饭后王艾就轻车简从去了曼彻斯特城内想找个地方消费一下，可找来找去竟然没什么稳妥的地方。酒吧、商场人太多，即便戴着帽子眼镜也会被看出来，所以最后逛了一大圈只能去超市还是比较偏僻没什么人的超市逛了一圈。 可惜一圈逛下来，王艾还是没找到花钱的快感，他一个一天光工资就赚3万英镑的人，就这居民区的小超市怎么才能让他感觉到花钱的快乐？除非超市卖给他。 商业区的各种奢侈品店作用也不大，那些奢侈品也无非是一两千英镑的样子，王艾去一圈能把车子都塞满。而且别看现在已经进一步升级为“欧罗巴之光”的境内外电商网站算是奢侈品起家，可王艾自己身上是一件奢侈品也没有，除非是代言的。 他对那些东西本能的厌恶，所以最终他只能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有钱花不出去好痛苦。”王艾夜练之后在健身房里咣当咣当，还跟黄欣吐槽：“王基金那边都攒了二百多亿了花不出去，w基金也不少。你说我这是慈善基金啊，怎么都快搞成投资基金了。” 黄欣笑呵呵的搓着她的健身球：“精打细算是好习惯，谁让我们这些说话算的都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呢。” “交党费不让，想给希望工程加钱也不让，要不我都投资到平民球场上吧？” “可别！”黄欣赶忙阻止：“那是北方轻工的项目，算是北方轻工的外挂油箱，万一将来遇到什么难题了可以出售一部分土地换取资金，你要随便进去就打乱了企业的正常节奏。” “要不我投给笨蛋食品的生物工程项目？那边可是无底洞。” “不行，笨蛋食品不缺钱，缺的是时间。别人起跑的时候笨蛋没跟上，现在往前追，有些东西不是钱可以解决的，路还是要自己走一遍才稳妥。” “北方轻工研究院？” “那不是一样的道理？人家正常循环节奏稳健，你就不要添乱了。” “我是添乱？我给他们钱还是添乱？” “你不是立了志向要把所有工资外收入都捐了吗？老老实实的做慈善基金吧。一年虽然捐不了多少，但这才是一个长远的项目不是吗？再过些年你退役了，难道基金就黄了？” “那也太多了，我最起码巅峰期还能保持五年，这就又是两百多亿，其中一百多亿要给王基金，按照现在一年花两三千万、赚两三亿的速度，到时候得膨胀成什么样？要按存量算，现在中国红十字会就没我有钱。”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问题啊，个人慈善基金规模大到这个程度是有些不好。” “是吧？”王艾放下杠铃一边擦汗一边走到黄欣身边坐下：“要不，我给国家捐艘航母吧？辽宁舰大概是30亿美元上下，嗯，等我退役了我能攒出俩！” 在黄欣直勾勾的注视中，王艾还显摆：“还是航母好啊，我终于找到缺钱的感觉了。踢了二十年的超巨才能买起俩，这说明以前的计量单位不对，以后赚钱就照航母算！啊……我这一年赚多少？工资的话一年一百五十分之一航母，总收入扣掉一少半，一年是十分之一航母，啊呀，我好穷！” “你咋不说话呢？什么眼神儿啊看我？”王艾奇怪的看着黄欣：“国家缺航母这不明摆着么？美国十三个，中国才一个啊。” “你姓沈？叫万三？”黄欣慢慢的站起来，忽然挥手就打在王艾脑门上：“你脑袋长结实了？我让你嘚瑟、你还捐航母，你干脆在海外买块地捐给国家算了，让960万凑个整儿好不好？” “好啊好啊！”王艾一边捂着脑袋一边还嬉皮笑脸。 黄欣打的啪啪的嫌手疼，瞅着男人一幅我有钱我有理的样子无奈的道：“你消停点吧啊，等你退役了没有工资了，广告代言也没多少了，一年能有个一两亿的就不错，现在你要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到时候有你受的。” “唉！我感觉我浑身上下都被束缚在一个圈子里，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就像我想要逛街都做不到一样，整个是一个被放在冰箱里的玩具，非常昂贵的工具，这与人的自由天性不符。” “反正你想直接捐给国家有关部门是肯定不行的，你以为领导不让你一次捐太多仅仅是好心指点你不要大手大脚？有些东西，注定不是个人可以参与的，哪怕你就纯捐钱也不行，不是你的菜你不能碰，你名声再好、目的再纯粹也不行。”黄欣摇着头：“尤其是我们家，有些东西别人能碰的我们也不能碰，我们能碰的只有一条就是名声，国家不在乎我们名声是不是更好，只要我们不打算把名声政治化就行，所以做慈善是你唯一的花钱途径。” “花不出去不是吗？”王艾两手一摊：“有些倒是能花，比如医疗保健，可这里边太埋汰我不想掺和，而且我这点钱往里一撒一下就没了，哪像航母啊，规规整整的一个玩意儿。到时候就叫‘王艾号’，什么‘王艾号’停靠在它忠诚的基隆港了什么的，一听就带感！” 黄欣翻个白眼，想了片刻：“你不是总和严哥他们嘲笑中国没有世界名枪吗？你退役以后可以研究研究这方面，花钱大、名声好，国家和社会还都能接受。” “行！”王艾慨然应诺：“以后我就是武器专家了，到时候记得给我百度百科更新一下！” 第十六节 信仰（六） 王艾的自由天性被黄欣残酷的镇压了，第二天太阳初升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出去练球，一年才赚150分之一航母，嘚瑟什么？ 这还是辽宁舰，要是福特舰那就只有千分之一，那王艾是无论如何也攒不出来的。 穷人·王艾忽然找到了踢球的兴趣，这一天在俱乐部渡过的非常愉快，晚上依然勤奋的训练，第二天又练了一天，晚上早早的打开电视机准备看队友在捷克的比赛。 前几天的英超第四轮曼城被斯托克城0:0逼平，算上第二轮2:3输给加的夫城，本赛季开局不怎么好。曼苏尔还不至于这么点耐心也没有，但如果迟迟得不到扭转，王艾的调整半个月的计划就要被迫加快了。 最要紧的除了眼下这场欧冠小组赛就是四天之后的同城德比，曼城要想变成货真价实的豪门就一定要踩着曼联的脸，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的就是。伦敦人口是曼彻斯特的3倍，gdp是8倍，所以伦敦养得起6支英超球队，而曼彻斯特2支都费劲，本地市场就这么大。 而且曼联一贯是慢热后追型，二十年的弗格森时代对曼联最大的改变是注入了他的那种苏格兰人特有的顽固、倔强的精神，不论开局多差，稍不留神就能被他追上。而一旦被他追上，再想反杀就只能盼着下赛季。 好在当晚的比赛中，曼城3:0轻取比尔森，佩莱格里尼的帅位稳固了，下一场的同城德比王艾被迫提前出场的危险降低了。不过在第二天王艾还是接到教练的电话，通知把他放在了大名单里。 据教练说是老板、商业开发部以及诸多赞助商的共同意思，但佩莱格里尼承诺，只要比赛顺利就不会要他出场，他可以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调整状态。 王艾当然不会拒绝，不但感谢了教练的好意，同时还表示：一旦真的需要我出场，我现在可以拿出上赛季80%的战斗力。 不知道佩莱格里尼听到这样的答案是一幅什么样的表情，不过在电话里他的声音依然温和平静：“很好，80%……已经足够好了，如果你指的是进球数的话。” 9月22日下午四点，在东曼彻斯特的伊蒂哈德球场，数万名浅蓝色服装的曼城球迷，终于在王艾来到曼彻斯特的第12天、超巨同意落脚曼城的第67天出现在了球场边。 尽管现场主持人已经你介绍过了本场比赛曼城的大名单，王艾明明白白的是替补，但当王艾的阿迪达斯踏上草坪的一刹那，欢呼声还是在全场响起，就像王艾从球员通道里出来所经之处掌声如潮、口哨声不绝一样热情洋溢。 被俱乐部承王艾“旨意”压抑的不准接机、不搞大型欢迎仪式的球迷热情，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出来，热身时几乎每一次触球都有欢呼声响起，也不知道这帮球迷是不是发现彼此都有差不多的心情才越玩越兴奋。 下场时佩莱格里尼在王艾耳边开玩笑：“要不让你上吧？” 王艾也笑嘻嘻的，但果断摇头，说不上就不上，准备不好就不上，除非不上不行。 片刻之后，王艾还是走进了替补席一屁股坐下，一路上虽然和球迷打招呼，但对个别冒充球迷的记者提问会不会上则笑而不语。 这场比赛曼城打的很好，整整控制了比赛长达60分钟，整个上半场曼联才一脚射门，一直到下半场曼联换人成功后局面才略有平衡，最终还是发挥出色的鲁尼利用一次直接任意球的机会追回了一球，可这一球对于4球落后的局面并没有什么缓解，从鲁尼进球后依然沉闷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曼城一方自然是欢呼连连，从王艾的视角来看，哲科有两次射门都是差之毫厘，今天的曼联显然是完败状态，被弗格森钦点的莫耶斯遭到了巨大挑战。相反，干脆利落的击败同城死敌的佩莱格里尼，得到了球迷的齐声喝彩。比赛结束的一刹那，球迷们的掌声既是向着这场比赛，也是向着球员们，当然此时起身的王艾也注意到许多鼓掌的球迷都在看着主教练。 比赛最开始阶段王艾尚且能感受到摄像头对自己的关注，可当比赛越发精彩后，镜头关照的就不多了。唯一有趣的是，每当本方进球之后，大屏幕上准会给他半秒的镜头。与其他曼城球员兴奋的同时起身欢呼不同，王艾基本上是坐在椅子上鼓掌，显示出双方还是有点不同调。 赛后本场打进两球的当然是记者们最爱的对象，可记者们也没饶过本想偷偷溜走的王艾，挤在他面前宁可抱着摄像机步步后退也坚决要他说两句关于什么时候能上场的问题，王艾只好简短的回答：“我刚来不久，各方面还没准备好，队友们状态很好，暂时不需要我调整原本的节奏。相信我，曼城买我来不是要我做球衣模特的。” 记者们还想问点别的，王艾摇头不再回答，转而快步离开，和球员通道两边的球迷偶尔挥挥手便离开了球场。记者们也没过多纠缠，都是超巨了，这点待遇还是有的，况且王艾以友善著称，一般情况下不会让记者空手而归，但也绝不会惯着没完没了。 佩莱格里尼带着孔帕尼出席赛后新闻发布会，王艾就坐在更衣室里笑呵呵的瞅着阿奎罗和大家看开玩笑，瞅着哲科身体不是很协调的跳舞。处在上升期的球队就这点好，更衣室气氛简单纯洁，不用费什么心思。 片刻之后主教练和队长回来宣布放假一天，周中准备迎战联赛杯对手维冈竞技，王艾便起身和大家一起走向停车场，然后在停车场分别。别人都是自驾车，各类豪车，唯有王艾有司机，还是一台面包车。 依维柯已经购买了五年多，尽管保养的不错但外表依然显得有点陈旧，让人完全看不出来这竟然是一台昂贵的防弹车。发现队友们若有若无的好奇目光，王艾也只是笑了笑，没解释。 超巨的世界你们不懂。 第十七节 信仰（七） 刚到家就看到前院的大草坪上有几个窈窕的身影正忙碌在烧烤架附近，等王艾瞅着车子开进车库一起进了院子才发现，居然是许青莲和雷奥妮以及她们的保卫们。 “呦，回来啦？不是说要参加了牡丹的婚礼之后么？”王艾拎着背包路过时好奇的问道。 “后悔了，不让我去。”许青莲没有好脸色的道：“本来说的好好的，我礼物都准备好了，特意抽时间不来找我男人去陪她找男人，最后居然嫌弃我。” “啊呀，谁给的胆子啊敢嫌弃我的女人？”王艾停下脚步。 “怪你！”许青莲翻着烤肉横了王艾一眼：“要不是你全运会搞的那一出闹得我全国人民都认识了，我还能去。牡丹说了，她想低调完婚，不希望我带着一帮记者和狗仔去。” “记者就算了，狗仔？哪个狗仔敢碰我？我抄了他的家！” “瞅把你能的？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哦哦！”王艾闻声赶紧快走两步进屋，发现黄欣正抱着一盆子腌好的肉往外走，便低声在她耳边道：“你还找援军？今晚上我还对付你一个！” 黄欣看附近没有保卫，就狠狠的回了一句：“你脑壳里都长了什么？” “生……呸！”王艾快步上楼放下背包，拿出球衣球鞋放好，又转了一圈发现仅仅这么一会儿功夫卧室就变了样子，许多雷奥妮和许青莲特有的东西都装了进来，放在了原本空置的地方。 比如雷奥妮的喜羊羊抱枕，比如许青莲的查理兹塞隆海报，雷奥妮返老还童老理解，许青莲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了查理兹塞隆，问她还不说，王艾只能碎碎念的说，你喜欢什么查理兹？雷奥妮不就是查理兹？而且人家还是纯正的金褐色头发。 等王艾草草看过后便急三火四的走到前院，接手了烤肉的工作：“我说你们俩今天刚回来就忙活这事儿？也不好好休息？胃肠能行？” “头等舱。”雷奥妮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还举了举手中的鸡翅膀，她已经吃上了。 “总做空中飞人已经习惯了，能吃能睡。 “那怎么一回来就吃烧烤呢？” “庆祝你加盟曼城后缺席了至今的全部比赛啊，啊哈哈。” “至于的吗？你不该为你的男人我着急上火吗？” “不干活白领工资还不值得庆祝？赶紧的，我饿了！这段时间在家里太清淡，想回辽宁农村改善改善，结果还叫你搅和黄了。” “给给，小心点烫。”王艾赶紧把烤好的肉撒了一把孜然、辣椒面递给许青莲。 “烫怕什么，重要的是吃的爽。” “烫出泡麻烦。” “麻烦什么？”许青莲奇怪的反问了一句，然后看到王艾色眯眯的眼睛顿时来气了，要不是还惦记着吃肉，嗯，当然也为了不会半夜吓醒，恨不得把王艾脑袋按篦子上。 保卫们也各自在烤肉，除了胃肠不舒服的都在前院边吃边聊，王艾也不用管别人，伺候好三个胃口不大的女人就行。片刻后他拿着一串汁水四溢的牛肉咬了一口，叹息道：“偶尔吃一回还真不错。” “没有我烤的好吃。”雷奥妮忙中抽闲回了一句。 “那你烤啊。” “那还要你干啥？” 王艾拎着烤肉溜达到雷奥妮身边：“晚上收拾你行了吧？” 雷奥妮果然眉开眼笑：“现在呀？我吃饱了。” “你们俩消停点。”黄欣看不下去了：“明明是两个高级知识分子，怎么凑一起就搞的好像野兽一样？狮子你不把研讨会的事儿和博士说一说吗？这十来天没在家，研讨会开了没有？” “开了个小的，就在我们超越体育。”说起正事儿了，雷奥妮算是认真了起来：“正好赶上全运会刚闭幕，搞田径的基本都还在，就抓紧时间开了个小会。带博士的那四个教练都在，我也列席了。” “讨论出什么结果了？” “太仓促了，没什么重要结果，不过博士的目的都达到了。”雷奥妮喝了一口果汁：“主要就是由我来说明博士的日常训练内容、时间，四个教练用他们观察到的情况进行初步分析，还有博士的日常饮食，嗯我把训练时间表、饮食表都分享了出去。我们这算是对田径届仁至义尽了，什么秘密都没有了的。对了，博士体检数据他们也都有，全运会提供的。” 黄欣吃着烤蘑菇思量着：“你提了那篇训练心得了？” “那怎么不提？本来就是一体的，训练心得是博士日常训练内容、饮食内容的提炼总结，是博士当然还有我们以及超越体育、cy体育这些年紧密跟踪国际人体学、运动学最新科研动态的综合成果。别的不说，我们家订阅的期刊都花了多少钱？几十万欧元了吧？博士好心好意的一分钱没要的把这些好东西告诉他们，结果呢？狗咬吕洞宾不是吗？”雷奥妮愤愤然：“那我这个德国大娘们、心胸狭隘的德国大娘们逮到打脸的机会我会放过吗？” “你没说什么过头的话吧？”黄欣略紧张的问道。 “没有，我就是按部就班的提了一句，说训练心得是上层建筑，博士的训练生活精华都在里边，别的就没说了。”雷奥妮特坦然，但瞅着黄欣明显不信的样子只好着重说明：“我真没说别的……老娘不让我说，说我要敢胡说八道就打我屁股。” “哦。”黄欣这下放心了，雷奥妮就这点好，跟平辈的没大没小、跟外人更是不屑一顾，唯独对王斌和艾小青这对公公婆婆很尊重。当然了，老两口也特别惯着她，艾小青的首饰柜敢随便翻的、动不动就偷走一个俩的，就只有雷奥妮。 “后天比赛能上吗？”吃的差不多了，终于聊起了正事儿，许青莲收拾完了一圈回来坐在月色下，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到那天正好半个月吧？” “嗯，差不多，各方面。”王艾往下拉了拉裤脚，晚上见凉了。 “对手实力一般，你可能在下半场上？正好我也打算去看看球，有我们的球票吗？” “必须有啊，这算什么？本来想给我包厢的。” 第十八节 信仰（八） “瞅把你牛的，对你这么好，你还能稳得住？” “必须学着稳住。”王艾强调道：“我们小门小户出身的，对内应该坚持勤俭作风，对外得适应社会赋予我们的身份甚至消费水平。” “所以……你不打算在后天的比赛时间里进球？” “这是我打算不打算的事儿吗？新球队啊，我刚把队友认全了，配合、默契什么都谈不上，哪能说进就进？” “在家里还用这么谦虚？我看你虚伪习惯了。” “嘿嘿，只能说看情况，如果机会特别好，我不进就丢份了。我的打算是后天实战演练一次，我亲身感受一次，对曼城的战术、技术、跑位、配合还有大家对我的场上态度什么的，得体验一次才知道怎么融入，怎么进球。” “不让你虚伪你又吹上了？”许青莲看看一旁望着月色发呆的黄欣，和靠在王艾怀里不出声的雷奥妮：“你们都没觉得博士吹牛吹的好难听吗？” “怎么都好听。”雷奥妮咕哝了一句继续昏昏然，甚至贪婪的嗅着王艾的气息。 黄欣回过头来：“他不一直是这样？你是不是书看多了？” “好吧。”许青莲站起身来迎着月色伸了伸腰：“可能是我来到新城市、新家以后有点不适应吧，没准儿我还挑床呢。不过，这里是真敞亮啊，科巴姆的、阿皮亚诺的、慕尼黑的都没有这么宽敞的院子。喂，狮子，会跳舞吗？” 雷奥妮茫然的抬起头来：“什么？” “跳舞啊，会吗？”许青莲原地转了一圈，伸手在月光下舒展着手指，望着地上的月影：“你不觉得在这么明朗的月光下、这么柔软的草地上，这么熟悉而友爱的人面前值得跳一段舞蹈吗？来啊来啊！” 雷奥妮被说起了兴趣，索性站起身来走过来：“跳什么？” “随便啊。”许青莲说着便悠然的扭动起来，也看不出来她跳的到底是啥，但节奏感很明显，肢体也很协调，动作很有美感。 “我也来、我也来！”看她们两个已经自顾自的跳上了，王艾也来了兴趣，结果被一体驱逐，连被扯起来不得不加入的黄欣都吐槽：“你除了硬的跟钢筋似的大树舞你还会什么？出去夜练去，别耽误我们享受月光。” “狼人还是吸血鬼啊？”王艾不服气的问了一声，结果人家仨人一边跳一边欢笑，根本没人搭理他。 半夜，王艾一身清爽而疲惫的上了三楼的主卧门前，推开门发现狮子和黄欣都不在。狮子其实是生理期，刚才是故意跟王艾逗闷子，而黄欣则是连日操劳好不容易有人接班所以早早的躲了，所以只有许青莲在，她果然有点挑床，一直没睡。 不过王艾刚上床不久，刚把手搂在她的肩膀上不久，她就闭上了眼睛。 王艾轻轻关了床头灯，拉上了窗帘，在昏暗中侧头看了看许青莲精致的脸，忍不住低声道：“你终于活出自我了吗？” 许青莲没吭声，王艾重新躺下望着天花板，非常欣慰的一笑，又忍不住侧头支起上身，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嘴唇。已经快要睡着的许青莲勉强睁开了眼，被子下的双腿一动：“玩儿一会儿得啊，简单些。” 王艾呵呵直笑，手伸进被子里把她的腿推回去，顺便紧了紧被子：“睡吧，我亲爱的。” 说着，老老实实的躺下也闭上了眼，许青莲却偷偷睁开眼抬头看了看，嘴角翘了翘往王艾的怀里靠了靠才重新合上眼。 第二天清晨刚醒，许青莲便靠在王艾怀里问他你昨夜临睡前说了什么，王艾的回应是翻身上马亲了她好一会儿才郑重其事的道：“我欣喜你终于卸下了所有负担，活出了自我、活的洒脱的样子。” “以前我不是吗？”许青莲笑吟吟的望着男人。 王艾呵呵一声起身就要走，许青莲却追问：“你就不怕我和以前不一样了，然后家庭和谐没有了？” “我相信你。”王艾做了个手势：“相信你的大胸怀！哈哈！” “喂。”许青莲在背后喊了一声，王艾一回头，抱枕正砸在脸上。 “刚睡醒还挺有劲！”王艾把抱枕扔回去：“如果不是备战期，你信不信我现在立马捅你俩小时？” “我蹬飞你！”许青莲炫耀的抬了抬小脚丫，用脚丫指了指窗户：“从三楼！” 王艾晨练归来，许青莲和雷奥妮都已经起床，王艾洗漱的时候还听到了雷奥妮调侃许青莲：“昨晚没吃？” “他倒是想喂我，可能是怕我噎着就忍了。你过去没有啊？” “还有几天，今天吃也勉强行。不过算了，先收拾东西吧，书房用我帮忙吗？” “不用，你收拾我们的个人物品吧，书房让男人帮我，未来一年他上午给我打工，哈哈，我终于可以剥削他了。要是他干的不好，你看我怎么骂他。” “这么过瘾？那我也加入好不好？” “好啊，我们本来就有历史部分。” “那把黄欣也算进来吧，难得家里没孩子，到时候我们仨一起骂他。” “好啊好啊，我去找黄欣！” 王艾在卫生间听的女人造反讨论的热火朝天忍不住冷笑两声，把我惹急了挨个捅你们，就凭你们仨手下败将？正当我铁人三项不是铁啊？ 这天上午整理了一番书房，下午王艾去训练，她们继续整理家。然后第二天上午开始，书房成了四个人的战场。一起骂王艾的场面倒是没出现，许青莲忙着分配工作，三人忙着阅读资料，几百万字的素材，许青莲搞了快一年，整体上的研究结构已经非常细化了，早就不是王艾早期看到的样子了。 三人要正式加入这项工作，哪怕有许青莲解释，也得费一番精力才能上手。 从许青莲回家，曼彻斯特新家的节奏终于变得稳定有序起来，不同于黄欣时常没注意，雷奥妮太有注意，许青莲是既能把事情安顿的井井有条，又完全不用王艾操心。王艾终于可以放开家庭因素，全身心的投入到曼城的工作中了。 9月25日，伊蒂哈德球场，在只有一半主力的情况下，依然在替补阵容中的超巨，终于极有可能登场了。 第十九节 信仰（九） 晚上7点半的伊蒂哈德球场，浅蓝色铺满了看台。对手是同为曼彻斯特地区的维冈竞技，是一个很励志的对手，建队80年，其中一大半的时间在业余赛事里，为进入联赛申请了34年, 进入英超的时间还不到十年。 王艾在切尔西期间与对方三次碰面，打进6球，以当时王艾的进球率来说，算是比较高的，这和对手常年徘徊在英超中下游有一定关系。 7点45分比赛开始后王艾安静的坐在场边，不同于看台上的球迷、场边的记者和家属区的三个女人, 王艾是一点也没着急：能上就上，不能上看看也好。 该着急的是老板、赞助商和主教练, 我为什么要着急？坐一分钟赚一分钟的钱！ 上赛季的足总杯决赛上曾经将曼城逼的无能狂怒，直接导致曼奇尼下课，此番佩莱格里尼到来，果然换人如换刀，攻防两端卓有成效，先是哲科在上半场抽射进了一个，然后是下半场开局十几分钟时替补前锋约维蒂奇追加一球。而维冈竞技多次向曼城发起进攻，都无法奏效。 佩莱格里尼的助手来到王艾身边提醒他进行热身，王艾方才放下双臂，慢条斯理的脱下外套，在场边做起了热身动作。 随着他的起身，整个伊蒂哈德球场都为之动容，球迷们甚至纷纷伸着脖子、充满深情的望着王艾的背影：我们花了6000万英镑买的超巨终于要上场了吗？ 可惜，就在佩莱格里尼即将发出命令前的一刹那，大概是紧迫感驱使，约维蒂奇冲的太猛被犯规博得了一个点球，王艾只好站在场边等待。亚亚图雷主罚命中，比分变成了3:0。 预定的对位换下的约维蒂奇进一球还造一点, 站在场边和王艾做交代的佩莱格里尼非常顺畅的给王艾讲解他的战术体系中边锋的作用，结果死球还没来，边锋米尔纳踢了一个漂亮的传中。 正在做最后指点的佩莱格里尼呼吸一滞，转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的重新说前锋，然后对方门前人影散开，约维蒂奇欢呼着跑向场边…… 佩莱格里尼和王艾说攻击型中场，场上重新开球，替补前锋内格雷多传中，攻击型中场纳瓦斯跟进射门，5:0。 佩莱格里尼有点尴尬，本来以为比赛2:0就差不多了，然后留下半小时给超巨，结果队员们接二连三往里踢，想换谁谁进，眼看比赛还剩下不到十分钟了。 让王艾上吧，前场四人状态火热，三分钟内联手打进两球，这时候换人说不过去。不让王艾上吧，王艾都热身20分钟了、站场边都10分钟了。 大胜局面下是新球员热身的好时机, 球迷、俱乐部、老板、赞助商都热切的期盼着王艾能早日上场, 憋半个月不动弹已经是极限，佩莱格里尼说什么也得让王艾今天上去亮亮相。 万般无奈之下，佩莱格里尼指示助手告诉第四官员：换亚亚·图雷！ 亚亚·图雷笑呵呵跑到场边和王艾击掌，王艾回头瞅了一眼教练，教练保持风度，保持微笑。王艾就懂了，这是说你爱打打哪，反正就五分钟了。 看台上球迷可不知道这些，光看到背着20号球衣的超巨、时隔多年的又一位中国球星，而且是更强大的中国球星上场了，欢呼声立刻就响了起来。 然后他们就看到，欧洲金靴七连冠的超级射手，默默跑到了后腰的位置上。 谷岜 感受到万千道不可置信的目光，佩莱格里尼咳嗽了一声：我他么也没办法啊！ 球场解说尴尬了片刻，硬往上靠：王在中国国家队是打过后腰的，三年前的世界杯决赛正是他出任后腰锁死了强大的哈维…… 王艾想的其实特简单，他本来就打算用这场比赛做最后一次对曼城的摸底，既然前场拥挤、状态火热，王艾就不想去凑热闹了。打进去算锦上添花，打不进去反而容易被责怪拖累了大家的好状态，既然换下的是亚亚图雷，那我就“服从教练”吧。 正好后腰的位置视野宽阔，可以更加清晰的观察队友的跑位。 五分钟的时间里王艾有几次触球，但并未插上助攻，而是老老实实的扮演着后腰。维冈竞技的球员哪怕是进攻球员对他也似乎很忌惮，没敢在他面前耍脚法然而经常绕着他走。几次触球王艾要么横传队友，要么斜传前方，也没创造出什么机会，比赛就结束了。 终场哨响，全场欢声雷动，王艾笑呵呵走向场边，别看只有五分钟出战，可是出场奖金是一样的，赚了！ 在更衣室的时候通过小电视看新闻发布会，就有记者不怀好意的问教练超巨是不是有问题，你为什么让超巨去打后腰。佩莱格里尼脸不变色心不跳：“王是一个很全面的球员，大家都忽视了他的防守能力，我希望能更多的挖掘他，让他更多的帮助球队。” 智利人的一番话别说记者了，连更衣室的队友们都懵了，什么仇什么恨？ 结束了发布会，教练回来宣布放假一天后立刻接到了老板的电话，智利人在电话里再三保证绝无此事！ “意犹未尽呐！”依维柯上，雷奥妮舒展了一下腰肢靠在椅子上：“才5分钟……” 在黄欣的敌视下，雷奥妮后边的话变成了只有王艾能听到的程度：“高潮还没到你就泄了，而且你还在后边。” “隔得老远。”王艾另一边的许青莲补了一刀，然后和雷奥妮击掌相庆。 黄欣拿这两个家伙没办法，只好和王艾说正经的：“感觉怎么样？试的怎么样？” “还好。”王艾笑呵呵的指着胸膛：“感觉到跳动了。” 到家后，女人们健身的健身、看电视剧的看电视剧，王艾在三楼的二书房里用笔记本电脑重新看了一遍本场比赛，校正自己刚才的比赛感受。 正凝神，许青莲推门进来：“看看这条国内新闻！” 王艾哦了一声转过视线，只见一篇微博文章，大标题是《王艾怎么了？120天的联赛进球荒！》 第二十一节 神（一） 从龙套到主角，曼城上下还不大适应这种转变。相比成名已久的邻居，在困境下缺乏逆境翻盘的勇气，哲科、阿奎罗、亚亚图雷、孔帕尼这些曼城队中的核心球员，同样没有登顶世界所带来的镇定和自信，甚至包括佩莱格里尼在内, 都是离最高舞台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摔了下来。 场上的曼城还在寻求追平，但无论如何都给人一种挣扎和徒劳之感，球员们依然在奋力跑动，但更多的只是“做做样子”。如果正常能力是10，正常发挥介于8到12之间，那么现在能力还是10，而发挥只有8甚至更低。这决定了某些瞬间的对抗他们因为失去信心而倾向于“赢了这一下又能怎样”的自我怀疑中而放弃, 而大家都这样放弃就会表现出“我们都很努力, 但就是踢不出来”的态势。 除非有一个强大的变量注入这个进程中才能逆转，有的教练是通过精心换人，有的教练靠的是临场激励，还有的靠超巨。 超巨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强大能力、超巨拥有处变不惊的强大自信，可惜超巨只有三人且已经足够拥挤，且超巨三人中经常打替补的只有王艾一个。 谁有王艾，谁就多了这一招，眼下佩莱格里尼就打出了这一招。 王艾没理会队友们若有若无的期待目光，他保持着平静的表情跑到影锋的位置上等待比赛重开。王艾的平静让队友们心中忐忑：这个一场训练赛打进10多个球的家伙，不会也忽然状态不好了吧？ 78分钟，前场中部的王艾接后插上的孔帕尼直塞后斜传哲科，然后快速前插，哲科发现了王艾的动向也试图做配合，可惜他的意图太明显，结果在斜传王艾前方的时候，被第二个防守球员头球破坏。 王艾随即横移去抢球，足球又被另一个维拉球员送到曼城的后方边路，萨巴莱塔和对方中场巴库纳开始争抢, 哲科跑回半场参与防守, 王艾也移动到中圈附近就不再动了。 几经拼杀，曼城终于获得球权，费尔南迪尼奥、纳斯里、米尔纳、哲科同时进发，维拉防守体系同时后退，王艾在最前方时不时回头观望，时不时调整跑位，在足球过了半场之后，他已经悄悄移动到了中路偏左，介于维拉中卫和边后卫之间的肋部。 刚才王艾保守的分球，让带球疾跑的纳斯里产生了误解，他以为今天超巨状态不好或者求胜欲不强，所以他任凭王艾的位置在最前方却一直没传球，一直到眼前的维拉球员已经聚集了9人之多，想象中的快速反击已经成了泡影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和队友们的体能、精力都已经接近枯竭而对手因比赛形势有利还有余力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从肋部指向维拉球门的王艾，向他挥了挥手。 纳斯里直传，质量不错, 从夹缝中送到王艾身边，但与最理想的传球相比略显保守，王艾只能暂时止步回身从周围维拉队员的虎视眈眈中拿下球权, 而等他快速转身后，对手的包围圈已经完成。 身前身后多达4名防守球员，身前一人害怕被王艾过掉保持距离，而身后左右二人正跃跃欲试要上前夹击，最近的队友也身在包围中即便勉强接到王艾的回敲也无法形成威胁。 王艾只能将足球在脚下横拨，闪身带球向底线冲击。 谷慆 这番思量就在瞬息之间，而在表面上看来就是王艾回身接球，面对多人防守果断下底。 随着王艾极其敏捷的摆脱和横向拉扯，维拉队一条直线的中位线在右侧出现了一个尖锐的突出部，全场人、主客双方的心都悬了起来，此时王艾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坚决下底然后传中，二是利用速度撕扯开的缺口继续直冲、扩大、直达终点。 第一选择虽然保守，但无可挑剔，足球本就是集体运动，关键时刻寻求队友支持是正常的，进不去大家谁也埋怨不理谁。而第二选择的个人英雄主义气息太浓厚，进去了当然万众欢呼，进不去就会有“独”的嫌疑。 更关键的是，第二选择是有硬性要求的，就是你得比对方中卫跑的快！ 恰好，这个夏天王艾的最大收获是9秒71！ 在队友尚未包夹到位而眼前机会出现的刹那，王艾毫不犹豫果断单干了。在对方中卫侧身追赶的脚步就慢了一拍的情况下，王艾的冲势就起来了。在他转身带球时人们还以为他要下底，结果他带球一步迈过维拉的中卫线后径自奔着门将去了。 在看台上双方球迷的视野里，王艾并没有多做什么，无非是停步、接球、转身、横拉、带球跑而已。而在双方教练的眼里则是另一番场景：超巨，用他这个夏天创造的本年度最好短跑成绩将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底传中，硬是跑成了一个单刀！ 维拉门前人影乱窜，双方球员都在高速逼近，当先一人在维拉门将紧张的神色中若黑色闪电，等他跑到点球点时，对位的防守球员居然被他甩出去两米多。门将只好弃门出击矮下身子去扑足球，却被他跑动中一刻不停的将球挑起，从门将的上方飞过。 万众哗然，远隔万里之外的中国球迷已经被幸福感塞满了心脏：我说什么来着？时隔五年的第一个英超进球，果然来了吧！ 底线后方呆滞的维拉球迷望着进球后看也不看球门的黑色身影，似乎正在和五年前那道海蓝色的身影重合，却比那时更强大。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这个夏天许多报纸信誓旦旦宣布的“超巨时代”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己之力改写比赛的能力！ 曼城球员在青绿色的草地上如被拉扯的丝线扑向唯一的焦点，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暴露了他们惊喜的心情。当他们互相拥抱、拍打、说笑着往回跑的时候，曼城球迷的掌声一刻也未停，他们好像真的看到了一支不屈不挠的百战强兵在崛起。 不再是有钱而已。 第二十二节 神（二） 看台上，许青莲抢过了李俊的笔记本电脑，在李俊惴惴不安的神色中用王艾的微博账号发了一条消息：打破了四个月的联赛进球荒！ 发出去没到十秒钟一条评论就来了：真是小心眼啊。 许青莲哈哈笑着把电脑塞回给了李俊：“就是这样！” 场中重新运转，维拉不甘心大好局面被扳平，而曼城也升起了取胜的希望，因而比赛变得更加激烈了, 再加上联赛刚开双方都比较浪，因而竟然打起了精彩纷呈的对攻战。 可是，曼城有超巨、养精蓄锐半个月的超巨！ 比赛第85分钟，就在上一个进球的六分钟之后，准确的说维拉开球、进攻、曼城破坏、反攻，维拉破坏再反攻，曼城再破坏之后, 亚亚·图雷在中圈送出一个过顶球, 然后就站在原地看着超巨队友在落后对方中卫五米多的情况下，跑出去三十米硬是第一个触球，再带球跑之后对方中卫就硬是追不上，最后又是一个单刀赴会、又是一个挑射。 在王艾挑射完成顺便跳过对方门将滑来的身体落地后，他并未打量满脸失落和不可置信的球门后方球迷，而是绕着弯跑开、慢跑向自己的队友。两次被王艾的速度打击的体无完肤的维拉中卫深深低下了头，我特意留出了五米的距离啊，怎么办啊！ 我真追不上啊。 这可能是最不讲理的一种反越位技术了吧？你他娘的为什么不去找博尔特玩呢。 央视直播中段暄激情的讲述：“天赋、天赋、小王儿重新在英格兰的土地上自由的挥洒着他的天赋。每个超级巨星都有一种或者多种无解的能力，在这个夏 天他成为速度最快的黄种人以后，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天赋是速度。然而，这是最无解的天赋，因为你知道了，你还是追不上。” 上海根宝足球基地里，金博斯先生文质彬彬的戴着眼镜，不过此刻却在拍桌子骂娘：“你们不要跟他学，有技术不用耍身体算什么本事！” 一个小球员胆怯的举手：“教练，不是你说的拼到最后拼身体的吗？” 金博斯先生闻声目光冷冷的扫过来，在小球员畏惧的低头后才道：“问题是, 你有他的身体吗？” 说着, 金博斯先生手指着电视：“他就是个坏榜样，亏我今天大晚上的把你们叫起来看比赛，要知道这样我就不让你们看了。没有身体的情况下学他，怎么学怎么死，记住没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金博斯先生越来越喜欢站在王艾的对手一方分析比赛了，大概是他王艾一方赢球太多没什么好分析的，他又不想让自己的球员看比赛光看热闹，于是他对王艾频频利用身体优势的做法就越来越不满……为什么我就没有天赋这么出色的？ 比赛进行到这个阶段，信心崩溃的反而变成了维拉，看台上要么寂静无声，要么球迷退场，最后的几分钟比赛也就变成了徒劳的挣扎，随着主裁判的一声长长的哨音，这场反超对反超的比赛终于落幕。万千球迷也终于从这场一波三折的比赛中脱离出来，该庆祝的庆祝、该沮丧的沮丧。 赛后曼城队并未停留而是连夜回到了东曼彻斯特，王艾在俱乐部门前附近下车上了自家的依维柯, 刚上车就被许青莲追问：“衣服呢、衣服呢？” “什么？我也没光膀子啊。”王艾奇怪的道。 “为了庆祝你打破四个月的进球荒，我把你的球衣卖了！”许青莲瞪着大眼睛招手：“衣服呢。” 谷医 “不是, 为了庆祝我打破四个月的进球荒, 难道不该保留当纪念吗？”王艾一边疑问，一边从挎包里掏出湿淋淋的衣服：“还没洗呢。” “人家说了要原味儿的。”许青莲也嫌弃的推了推王艾的手。 “你可得了，这上边全是汗，等邮过去没准儿都沤坏了。”王艾收回球衣问道：“卖给谁了？卖多钱啊？” “就上次说你陷入四个月进球荒的大v，你进第一个球之后我用你的微博开了个玩笑说你打破了进球荒，对方也真是机警立刻就顺杆爬了过来要买这件球衣，我就卖给了他。钱我让他看着给，反正给多少我都直接捐红十字会。” “哦。”王艾点头：“炒作啊。” “对啊，对方本来就是炒作，所以应该一直关注我们的微博。在我说那句话之后他立刻发现了新的炒作机会，这件球衣到他手里他肯定会大书特书的，没准以后会变成我们的铁杆支持者也说不定。”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坐在窗边的雷奥妮忽然说了一句《论语》。 “满招损、谦受益。”许青莲笑吟吟的抬起头来用《尚书》辩解。 “亢龙有悔。”黄欣见两人对上了，赶忙用一句《易经》平息事态。 全程旁观的工具人李俊瑟瑟发抖：我好像是大学本科来着，我到底学的什么？这些话我都会，为什么我就想不起来？这一刻，李俊更加想念刑警队那些质朴的好人了。 回到家中众人齐动手，没用20分钟就做好了饭，因为比赛是下午，也就是路途比较近要不然就应该在伯明翰吃饭。饭后众人又谈笑了一会儿，王艾便起身去拿训练服和鞋，黄欣意外的追问：“你今天比赛了呀？” “嗯。”王艾回头笑了下：“但没怎么活动开，外加状态一般。” “不到20分钟进两球还状态一般？”李俊终于逮到说话的机会了，因为他也将被迫的换上衣服出去跑步。 “用速度硬吃不算本事。”王艾竟然和万里之外的徐根宝说了差不多的话：“我终究不是博尔特，这次维拉没准备好，下次对手就该派个速度快的中卫防着我了。” “下一个对手……”李俊忽然沉默了下来。 “拜仁。”雷奥妮摇着头：“这么快就和拜仁对上，真是想不到。” “谁能想到呢？”王艾弯着腰换鞋。 “你……打算怎么办？职业精神还是故人情深？” 王艾直起腰来整理了一番训练服，走到门前回头道：“我们主场。” 第二十三节 神（三） 对每一个告别的老东家，王艾都既有留恋，也有决绝，就像一件旧物。因为岁月的沉淀有了几分依恋，却因为明天的岁月必须抛弃它。如果加上足球明星的谋算，就要考虑如何做才能获得上最大的好处。 摆在王艾面前的是本赛季的欧冠小组赛曼城和拜仁分在了一起, 本赛季的拜仁和上赛季相比最大的变化就是走了第一、第二射手，其中王艾来了曼城，戈麦斯去了佛罗伦萨。然而，拜仁的硬实力犹在，莱万多夫斯基完全能够取代戈麦斯的作用，曼祖基奇也是一流射手不比戈麦斯差多少，起码和哲科是一个层次的, 至于老妖精皮萨罗更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一次。 罗贝里组合依然是世界上最好的边锋组合, 穆勒依然是最好的前场自由人和前场捡漏王。相形之下, 曼城队员的硬实力也许不差多少，但心气却差的老远。当然，拜仁也有两个不利的地方，一个是拜仁少了王艾这个攻击全能加特级射手，且这个射手加盟了曼城，另一个是新教练瓜迪奥拉是个非常倔强的人，他必须用一段时间来重建球队，而这段时间成绩会不稳定。虽然佩莱格里尼也是新教练，但他却是一个各方面都很柔和的人，能够在曼奇尼留下的阵容和打法中慢慢灌输自己的想法，从而塑造一个稳定的过度。 在来到曼彻斯特调整适应的半个月里王艾已经拿到了本赛季曼城所有的比赛对阵情况，除去一些他肯定不会参加的低级别赛事，主要的有联赛、欧冠、联赛杯、足总杯四项，其中欧冠是第一位的、联赛紧随其后，必要时可能还会前后颠倒，总之这两项赛事是王艾要核心努力的赛事，当然也是曼城对他寄予厚望的赛事, 尤其是欧冠。 小组赛里与拜仁有两场比赛，王艾既要考虑到对他情深款款的曼城球迷的感受，也不能忽视了对他念念不忘甚至已经开始提议给他在安联球场门口立铜像了。虽然大概率不会通过或者起码现在不会通过，但这份情谊还是令王艾感动，更令他的团队不敢小视。 最后草草商量了一个办法：伊蒂哈德球场，王艾要参加比赛以向新东家表明忠诚；安联球场，王艾将借故不去以向老东家表明留恋。 这和过去1112赛季欧冠决赛王艾上场对阵老东家切尔西不同，那时他已经离开多年，哪怕切尔西的球迷不会忘了他但终究感情已经渐渐平淡，而且他离开切尔西的时候其实算不上多么愉快，这与眼下与拜仁的过往完全不同。 现在王艾还没有将这个想法告之俱乐部，反正欧冠小组四出二，除了拜仁还有俄罗斯的莫斯科中央陆军和捷克的比尔森，虽说也是一国豪门，但在这个小组里就是鱼腩。哪怕曼城如今实力不稳定可能有摔跟头的危险，但王艾自信的是，只要不是大崩盘，有自己在。 如果自己少赛一场曼城就小组出不去，那自己就都出战了, 曼城也走不远。 第二天主力队员们下午抵达俱乐部展开训练, 三天之后就将和上赛季欧冠冠军拜仁碰面，这对于曼城这样一支野心勃勃的球队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自我证明的机会，王艾同样来到了训练场，并且在训练结束后被请到了教练办公室。 “瓜迪奥拉会策划什么我不知道，海因克斯的思路我倒是一清二楚。”王艾坐下后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佩莱格里尼闻声楞了一下笑着摇摇头：“瓜迪奥拉，我可能更熟悉一些，嗯，从来没赢过他。” 王艾对教练的坦诚有些震惊，无奈的咳嗽两声。 “怎么样，愿意和你的老朋友见面吗？”佩莱格里尼温和的说道：“我听说你和他们的感情很好，愿意吗？” 见王艾沉吟，佩莱格里尼又道：“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我不希望强迫我的队员。” 谷疰 王艾呼出一口气：“宁可延续尴尬的记录？” 佩莱格里尼笑出声：“不一定会输哦，曼城的实力很强大。” 王艾望着教练言简意赅的道：“这是我们主场。” 佩莱格里尼品味再三了然点头：“虽然你前两场替补表现很好，但考虑到你和主力阵容磨合不久，所以继续安排你打替补。” 对这么知情知趣的教练，王艾真诚的道：“谢谢。” 佩莱格里尼微笑着点了点头：“下面能跟我说一下他们主力队员的特点了吗？” 王艾愕然，随即笑道：“当然，我想瓜迪奥拉也已经拿到了我的资料。” 从教练这里出来王艾心情愉悦，可同时他也牢记着女人们的提醒，越是这种为你着想的柔和的人，越要注意和他交往的尺度，始终保持敬意才可以赢得更多。 回到家以后王艾只是草草和家人说了一番他和教练商量的结果就把拜仁的事情抛之脑后，一个是太熟了，另一个是想多了难受。 三天之后，晚上八点多的伊蒂哈德球场声如鼎沸，看台上大片的天蓝色和红黑色交错，天蓝色占了八成，但出来热身的王艾还是经常忍不住去看红黑色，去看另外半个球场上热身的前队友们。 这个夏天的离开王艾并没有道别，只是在三方正式签订协议后给许多人发了短信，既包括和他玩的很好的穆勒，也包括和他做了两次队友的罗本，还有耿直的里贝里、稳重的拉姆、倔强的小猪…… 王艾还是忍不住有点心情低落，热身一结束就匆匆回到了更衣室，可能是离别的越果决，心中的遗憾就越沉重。本来过个几年就会平淡下去，可一切都摆在了眼前就没办法了。 8点45分，比赛正式开打。王艾在场边看了5分钟就在心中一声叹息：今天必须上场了。 老牌豪门还是上届冠军的拜仁信心十足，一点也不受客场影响。反而老牌草根且从未染指过欧冠甚至只拿过一次优胜者杯冠军的曼城心虚胆怯，对手稍微一强硬就开始担心会不会输、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用体系对抗的思路去观察，曼城一开场就让出了主导权。 第二十四节 神（四） 失去比赛主导权，在体系对抗中落败的一方，很少能够最终获得胜利。除非队中拥有一个个人实力极为强大且心态稳定不受影响的巨星，或者命运眷顾，比如什么“斯坦福桥惨案”这种。 以这种视角来观察比赛，十猜九中！ 拜仁今天的阵型与上赛季区别很大, 莱万、曼祖基奇、皮萨罗三位正统前锋一个没上，反而把上赛季经常打前腰和左右边锋的穆勒顶到了最前边，罗本里贝里虽然还是在原位，却因为没有一个正统前锋相形之下位置更突前了、更自由了。这个无锋阵明显是要更充分的利用罗贝里强大的攻击力，更充分的利用穆勒捡漏的能力。两位边锋的攻击能力获得了更宽敞的射界，而穆勒由于更靠近球门机会更多。 中场也是，拉姆被改造成了后腰, 看来瓜迪奥拉是完全不觉得拉姆的个头有什么问题……可也是, 梅西1米69，哈维1米70，伊涅斯塔1米71，巴塞罗那就是这么个玩法。反而，克罗斯和施魏因施泰格两位常年打后腰的选手被推到了前边打起了双前腰。 瓜迪奥拉将前锋线后撤、中场前提，压缩了中前场空间，是典型的tiktak思路。虽然王艾觉得拜仁打tiktak有点不可想象，但依托于强大的个人实力和长期作战的默契，多少还是能打出点模样来的。 看到这一切王艾多少有点庆幸，无锋阵啊，对前锋太不友好了。如果是杯赛王艾能忍受个人表现不足的问题，比如他在中国队里长期打前腰。但在联赛，他是不愿意牺牲自己的攻击能力的。在瓜迪奥拉这套阵容里，身体优势被极大削弱，身高、体重、力量、速度……反正王艾觉得这套打法真就是适合西班牙具体说是矮人国巴塞罗那，就像塔盾战锤是矮人的标配一样。 甚至可以这么说，这套打法就是专门为小个子研发出来的，可以把小个子的弱点无限掩盖，把小个子的优点充分发挥。而大个子也这么玩儿, 只能说是浪费天赋：我本来一个门前抢点就能搞定的，我为什么还要费劲吧啦的一点一点往里磨？ 瓜迪奥拉如果离开了矮人国还坚持矮人国的特有打法不去因地制宜，很难复制他在巴塞罗那的奇迹。当然了就像许多世界名帅一样，曾经的辉煌够吃个十几年了，懒得再动心思、躺在舒适区不断重复也是一种活法。穆里尼奥都算是这一类型的，走遍天下都是4231防守反击。 今天的曼城阵容与以往区别不大，最大牌的哲科单前锋，阿奎罗、纳瓦斯、纳斯里在他身后布置，费尔南迪尼奥和亚亚图雷双后腰，与对手那充满想象力和压迫感的无锋阵相比显得平平无奇。 开场第7分钟，拜仁右后卫拉菲尼亚起大脚长传，里贝里左前场得球，因为中路突前不再是强壮的中锋而是一个游移不定的家伙，里贝里不再有心理障碍而选择了果断的内切、起脚，一脚就打破了乔哈特的十指关。 知道比赛要不利，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不利，王艾坐在替补席上微微摇头，拜仁的阵容太强了, 前场三人罗贝里加穆勒, 怎么摆弄怎么有理，说是无锋，其实一旦得球压上去算是三前锋。 尤其是打起了运动战以后，这仨混蛋都是贼能跑的那种，除非跟他们打阵地战。 随后的25分钟时间里，拜仁完成了4次高威胁射门，而曼城的进攻都很难通过中场，即便过了中场也会被稳重的拉姆封死，比赛局面极其被动，佩莱格里尼不得不多次站在场边喊话。 好在乔哈特发挥稳健才将这波凶狠的攻势顶住，曼城一直到上半场比赛第33分钟才完成了第二次有威胁的攻击，可惜阿奎罗的转身抽射直接射向了角旗区，也不知道昨晚上他喝了多少。 大概是自由奔放的天性所致，在王艾的印象里阿根廷人能生活规律、不泡夜店的只有萨内蒂，连梅西都不行。梅西虽然去的少，但主要是性格羞涩，但再羞涩有小罗这样的损友、马拉多纳这样的榜样也是免不了的。 谷畒 阿奎罗也一样。 上半场剩余的时间就在中场互相拉锯甚至犯规中结束了，主场作战的曼城1球落后。 下半场归来开战10分钟左右，佩莱格里尼用罚球区里威胁不小的内格雷多换下了迷失在拜仁巨汉森林中的哲科，可换人没到两分钟拜仁就追加一球，这一次是丹特起球，穆勒反越位反出来一个夸张的距离，轻轻松松拿下单刀。 看着熟悉的暗红色奔驰在草皮上、看着熟悉的二娃进球后露出了痴呆般的笑容，王艾是差一点点就从替补席上站起来欢呼，幸亏赛前反复做的心理建设了。 就在这个进球之后不到三分钟，罗本利用速度撕开防线打近角得手。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佩莱格里尼顾不上换前锋了，因为拜仁发起了一波又一波凶悍的攻势，曼城后场一夕三惊，勉强支应。这一被动局面一直持续到了比赛第70分钟，大概是拜仁有点累了才告一段落。 这时佩莱格里尼才有空琢磨怎么进攻，替补席上的王艾终于获准站起匆匆热身后就在场边等到了状态不佳外加体能耗尽的阿奎罗，与他同时上场的还有米尔纳，换下了纳斯里。 拜仁没有前锋，可最前三人各自进球，曼城这边反而把进攻四人换掉了三个。 比赛还剩下23分钟，对面是上届欧冠冠军且领先三球。 眼下对曼城有利的只有主场不歇的球迷和一直歇着的超巨！ 背负一连串不可思议射手纪录的超巨第一，是否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是否能够在老东家身上再刷一波个人奇迹？ 在和阿奎罗拥抱的一刹那，王艾已经抛却了所有的私心杂念，反复在心中念叨：敌人、敌人、敌人！ 现队友的目光带着期待、前队友的目光处变不惊，可王艾上场不久就察觉到了后者是假象！他么的这帮家伙对自己是严防死守啊，拉姆……你不要总拽着我啊！ 你拽就拽了，干嘛还挂我身上？ 拉姆也心里苦：我才不想挂，你跑慢点我下车！ 第二十五节 神（五） 从来想往王艾身上挂的就不少，但这么明目张胆的不多，尤其是成为超巨以后。也就拉姆这帮人信任王艾的人品，当然更信任他的球技不这么整不好使。 王艾几次冲击拜仁的防线、几次无果而终，看台上难免更加心浮气躁，王艾自己反倒冷静了下来。 拜仁的防线自然不是无懈可击, 就像拜仁的防线看待他不是无法防守一样。只是每一种王艾攻击的方式都需要一定的前提条件，比如最无可防守的直接任意球首先需要对方犯规一样。 随着王艾的上场，拜仁的攻击戛然而止，不知是这帮前队友太怕了王艾的攻击力而自觉的退回，还是瓜迪奥拉赛前的安排，连“前锋”穆勒都退回了半场参加防守。起码从场面上看，被动了70多分钟的曼城竟然大兵压境的反攻了。 也不知道看台上双手插着裤兜的曼苏尔能不能笑出来。 不过拜仁的全面回缩终于让懵逼的曼城上下找回了一点自信，怎么说也是主场, 于是渐渐的，攻势有了起色。在这个过程中，王艾和内格雷多简单协调了一下，本来他对位换下的是阿奎罗、是影锋，内格雷多顶替的是哲科是中锋。但显然，内格雷多的身体在拜仁中卫面前没有优势，而王艾在外围又被骚扰的厉害，因此两人换位了。 比赛第82分钟，米尔纳下底传中，传中球却被回撤防守的里贝里蹭了一下，王艾不得不离开原来的位置跑向前点。好在被晃了的不止是他，前点的范比滕也被晃了一下，他一边抬头看球一边回头看对手，在发现王艾紧急调整冲过来时果断扭身用他的大身板子挡着王艾的路线。 原本能挡住的，起码按照过去两年无数次攻防演练的经验是能挡住的，但过去两年和现在的中间隔了一个9秒71的夏天，以往王艾不敢或者未曾想的现在敢了、想了！ 就在全场球迷的见证下，王艾从范比滕身后绕弯跑, 拜仁上下想提醒这个大傻个子来不及了, 就见王艾绕到范比滕侧前方抢先跳起侧身甩头！ 足球飞进远角！ 电视镜头对准了范比滕那张震惊而不可思议的脸，他就在王艾身后呆呆的看着前队友的背影。 内格雷多冲进球门捞起足球往回跑，大家都没有庆祝齐刷刷的跑回半场，还有机会！ 重新开球，米尔纳、纳瓦斯快速传递到前场，王艾从罚球区里反跑出来接应，内格雷多心有灵犀的深入罚球区。王艾得球后沿着罚球区前沿横跑试图远射，拉姆紧紧堵在前方不让王艾有起脚的机会，王艾从左边到中间、从中间到左边始终没有起脚机会。 拉姆的忠于职守、拜仁的严阵以待是一方面，曼城队友缺乏足够的威慑力也是一方面，重新回到左边的王艾无奈的再次带球往中路移动。 这一幕不知怎的莫名有点喜感，不过王艾可不是开玩笑，在这个过程中他注意到了敌我双方的位置变化，比如内格雷多已经移动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地带，就在人们以为王艾上头非要内切之际，王艾移动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时忽然利用拉姆脚步的空隙快速送了一个直塞。 内格雷多就利用这个机会一步完成反越位，打了一个诺伊尔腿侧的地面球，将比分追到了2:3。 现在上头的轮到拜仁了，前队友多厉害他们比谁都清楚，看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在重新开球后, 动作就变得大了不少，此前的比赛中本来也积累了不少火气。 比赛第88分钟，博阿滕红牌罚下，正对球门的一个直接任意球。 曼城的主罚手有好几位，而此时罚球手们都在看着王艾，等他的表示。倒也不是他们失去了罚球的勇气，而是在丧失信心的艰苦比赛中王艾通过行动成了他们的主心骨，于是不由自主的就像任何一个大牌球星所拥有的场上场下特权一样。 王艾没有多想，在察觉到本方罚球手都在下意识等他之后便主动上前。 正对球门不到30米，在王艾看来和点球差不多，他只是略稳了稳心神便小碎步上前一脚踢出。左脚高高扬起，就如同足球的飘飞。 脚落、球进！ 六个前队友排成的人墙、一个前队友组成的门线恍若无物！ 十多年里仅仅是晨练夜练，这样的球王艾踢了几十万个。 伊蒂哈德球场压抑了一个半小时的心情终于释放了出来，忧郁的月亮的歌声在看台上响起。王艾一直奇怪这样孤单忧郁的歌怎么和足球联系上的，此时却好像有了点感悟。 短短17分钟，从3球领先变成3:3平，而且还被罚下一人。拜仁终于醒悟，对前队友防守是必要的，不防守能被他打死，可光防守也是不行的，还是会被打死，还得进攻啊！ 于是，最后的五分钟比赛就在一片支离破碎中结束，王艾再没得到什么好机会，而拜仁的攻击也没什么成果，双方都难掩遗憾的结束了比赛。 哨声响起之后，王艾驻足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扭头看向累的半死的拉姆，两人相视一笑，深深拥抱。随后，小猪、里贝里、罗本、穆勒等人都走了上来和王艾拥抱，最后诺伊尔都远道而来与王艾拥抱说话，搞的曼城队友在一边插不上队。 王艾是在一片暗红色的包围下走下了草皮，一直到球员通道附近才重新和淡蓝色汇合。 曼城队员、球迷大度的原谅了王艾的“背叛”，甚至反过来为王艾和拜仁球员之间的深情厚谊鼓掌，这让王艾的心情爽朗不少。 “还有一场，就是我和拜仁的彻底结束。”回到家中，王艾坐在三楼主卧喝着茶水平淡的分说。 “感觉你怎么有了点曼城的忧郁？”许青莲调笑道：“怎么，要改变球风了吗？超巨先生？” 王艾也没否认：“不是我想改变，而是必然会改变。不管什么原因曼城选择了那首队歌，都必然会受到文艺作品思想宗旨的影响，那么我也如此。” 第二十六节 神（六） “倒是和皇马有点像了。”黄欣思索着道：“不急不躁、大将风度，只不过皇马是王者的淡定，曼城……是穷讲究。” 王艾笑了一声；“怎么样，我的表现怎么样？” 黄欣道：“从比赛进程上看，完美。但从你个人来看，还没有恢复到全盛状态, 要不然拉姆是防不住你的，哪怕他背后有两个中卫差不多链式防守的情况下，也是防不住你的。” “嗯，勉强够用，怎么也得过一段。” “虽然你说的是实话。”许青莲咳嗽一声：“但小美要是在你肯定不敢这么说。” “那是，她要在我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 哪像你们。”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王艾的眼睛滴溜溜的瞄向许青莲和黄欣, 黄欣立刻指着王艾：“闭嘴！” 许青莲回过味来了, 也举手：“闭嘴。” 此时今天留守在家的雷奥妮洗澡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道：“什么事儿啊让男人闭嘴？想让他行动吗？” 黄欣赶紧转移话题：“你觉得明天的各界评论会是什么内容？” “王者归来呗，王者归来的注脚。”雷奥妮坐在王艾身边拍了拍王艾的脸：“让英格兰颤抖吧！哭泣吧、上气不接下气吧！” “至于的？我怎么都得走不是吗？”王艾横了一眼雷奥妮：“你还没想通？” “想通了，但不接受！”雷奥妮倔强的道：“带着伊萨尔河的激流，去将英超冲击个七零八落吧，像阿尔卑斯山的雪崩，将英超埋葬吧！我的男人！” 王艾眨眨眼，在黄欣和许青莲看好戏的目光里指着雷奥妮道：“看看，才来曼城几天啊，变成诗人了。这就是文艺作品对人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啊，是不是？” 雷奥妮目光流转，手搭在王艾的大腿上，身子出溜到地上对着王艾抬起头：“去将英超埋葬吧，我的……主人？” 王艾豁然起身走到雷奥妮身后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就那么按在床面上，还对要走的黄欣吩咐：“过来！” 黄欣无奈还是和许青莲一起被同样的摆放好，在王艾品评“人善被人骑”之后只能徒劳的叹气。 不过这也是这一夜王艾最后一次说，搞得王艾第二天早晨起来还在不满：“你们的词汇也太匮乏了。” 这天上午王艾特意抽时间来浏览了一下各路报纸，这毕竟是他加盟曼城也是回归英超以来的首场重大赛事。 《卫报》的评价是：“wiwi似乎有一种特别的能力被忽视了, 无论他穿上什么球衣都能很快变成那种球衣的一部分，会让人会忘了他是一个新人。3场替补、4个进球，晚归队一个月所带来的不快昨夜烟消云散。我们可以说这是他曾经的英超记忆被激活，但其实伊蒂哈德与斯坦福桥除了都是蓝色调之外没有任何相同之处，他甚至没有在这找到任何一个熟人。” 《曼彻斯特晚报》的评价是：“超巨时代真的来了，全英超都应该感谢曼城，就像全德国对wiwi的离开表达惋惜一样，他的到来必然会拔高英超的上限，让英超和西甲争雄。如果他取胜的话，就像过去两年，那么英超的价值也将再一次超过西甲。” 《泰晤士报》的评价是：“印象里顽强不屈的品质在曼彻斯特只属于红色，但昨夜，它开始属于蓝色。也许这是曼城双雄真正并驾齐驱的开始，我们可以期待更加平衡的曼彻斯特德比了。巨星带来的不仅是成绩、信心，还有勇气和视野，过去这个夏天‘wiwi争夺战’的胜利，让曼城得到了它真正需要的，哪怕为此付出了巨额的转会费和英超有史以来最高薪水，好在它足够有钱。” “评价还不错。”雷奥妮陪着许青莲做科研做的三心二意的, 这会儿也偷懒看报纸：“小报看了吗？” “翻了翻, 没什么重要的。”王艾摇头：“关于我的要么是往死了吹, 要么是往死了骂，惯常手段了，不用看。” 雷奥妮了然：“国内呢？亚洲金球奖是下个月还是下下个月？” “11月月底公布。”王艾不在意的道：“和金球奖同一天截止日，比金球奖早公布。” “能坐起来吗？” “肯定能啊，亚洲这么大，评委那么多，再说就是一个媒体奖。”王艾笑道：“我觉得这事儿，公平的说体坛办了一件好事儿，这种事谁先办就是谁的，日本韩国虽然是足球强国，但我感觉这个思路上出了问题，一门心思的想着脱亚入欧，反而让我们抢了先机，这会儿应该正后悔呢吧。要脱亚入欧，那最好是带着亚洲一群国家才显得有分量不是？光自己，谁稀罕你啊？日本的国民收入水平居然和葡萄牙是一个档次的，葡萄牙什么档次啊？说真的，你算算真正对国计民生有核心作用的产业哪个是在日韩？汽车？手机？这玩意也就是力工，好东西还都在欧美手里攥着呢。” “那咱家呢？农业、造纸？”雷奥妮挑衅。 “你还别小看了这两样，咱家的造纸虽然低端，但纤维研究院可是全球最大的，想不到吧？过去五年我们家是全球申请纤维相关专利最多的，想不到吧？虽然造纸本身不是高科技，但能孕育高科技，我们的某些特种产品已经进了航天、航空、军工。笨蛋研究院在国内生物工程方面也是首屈一指的，自从不用承担笨蛋助学基金以后盈利就投到研发上了。将来中国在国际上真说话算了，也有我们家的一份功劳，多多少少的。”王艾自得的道：“笨蛋某些方面已经超过日本，纤维已经90%超过日本，就是表面上不起眼，国内都没几个人知道而已。” “瞅把你得意的。”雷奥妮嘴角含笑。 “哈，那是，嘿嘿，低调、低调。”王艾还是笑容藏不住的样子。 那边埋头工作的许青莲、黄欣闻声也抬头自得的笑了笑。 经过了一个愉悦的上午，王艾在李俊和严竹、张光、金元素的陪伴下前往城市足球学校展开训练。大后天就是英超第七轮比赛，对手是顽强的埃弗顿，所有人都知道，王艾将要首发了。 第二十七节 神（七） 训练场上气氛很欢乐，阿奎罗、席尔瓦既是主力，也是爱说爱笑的。在他们的带动下，内格雷多、米尔纳、亚亚图雷甚至孔帕尼都时常开玩笑，就是相对冷淡的斯拉夫人哲科和约维蒂奇也不得不变得活泼一点。 王艾到时，下午的训练刚要开始, 在王艾换衣换鞋过后佩莱格里尼也来到了训练场上组织大家分组，一项一项训练开始。 训练中只要不是紧张内容，大家说笑声依然不停，佩莱格里尼也不管，其他助理教练或者偶尔溜达过来的俱乐部经理什么的也不管。这种轻松的气氛令人舒适，只是王艾和大家现在只能说是熟悉还算不上朋友, 所以他通常只是听个热闹并不参与。大家也不会拽着他开玩笑, 一旦在训练或者比赛中要和王艾沟通的时候, 态度也比较正式。 这种矜持冷淡的态度就连李俊都察觉到了，这天夕阳西下往家走的时候他忍不住在车上就问会不会影响默契感的培养。 “我们只需要了解场上的彼此就够了。”王艾把视线从车窗外疾驰而过的法拉利神色平淡的道。 “可你在拜仁不是这样？”李俊疑惑的道：“我记得你刚去拜仁就和大家在一起玩了？” “嗯……”王艾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拜仁有罗本，以前还有罗彤亮吧？他们对我比较接受，不像这里。” “你是说曼城球员排斥你？有吗？敢吗？” 王艾摇头：“更多的是一种感觉，而不是什么明确的反对我的联盟。这么说吧，如果超级巨星是5，巨星是4，球星是3，主力是2，替补是1，那么你说罗本、里贝里、穆勒算什么层次的？” “4。”李俊立刻回答。 “那，阿奎罗、哲科、大卫席尔瓦他们呢？还有内格雷多？” “……4？好像也是4？” 王艾耸了耸肩：“严格来说，罗本、里贝里、穆勒，算45，介于巨星和超级巨星之间，就是他们和我们三个相比就差一口气，甚至这口气都没差多少差的是形象。比如罗本的秃顶、里贝里的大疤、穆勒傻乎乎的，你再看我们三个？c罗的形象和流行偶像也差不多, 梅西就像暗黑破坏神里的暗金装备低调奢华，我……强大而温和，我们三个不但强大而且还没有短板，整体上对外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们差的就是这点，所以商业上达不到超巨，只能委屈在巨星层次。” “所以，他们自觉和你差距不大能玩得起来，稍微有点敬畏和距离但不是什么大问题。而曼城的这些普通巨星和你相比，各方面就差的远了，所以一时玩不到一起去？” 王艾无声的点了下头，过了会才道：“我以前读过克鲁伊夫传记，里边说他当年在巴塞罗那的时候经常只是半天训练，另外半天出席各种商业活动，他的队友们对此也是心态复杂。你想想我是不是也是这种处境？他那个年代还没有超巨，就是巨星和球星之间也有这种问题。”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主动打破它，如果你想要更好的团结队友一起往上走的话，还是彼此更默契一些更有好处。” “嗯，你说的对, 但是需要时机。”王艾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一直到家里了，吃上晚餐了王艾才接着道：“现在曼城的宽松气氛塑造了一种松散的、积极的、但经不住考验的球队文化。我的到来带来了少见的紧张感，他们，就是我现在的这些队友们对我的态度既复杂、又矛盾。” 黄欣慢条斯理的吃饭，也不理王艾说什么。雷奥妮耳朵听着，手上还在翻着一本什么资料一心多用。许青莲神色有些疲惫，一幅食欲不振的样子靠在高背椅上听着王艾和李俊聊天。 李俊嗯嗯连声，希望王艾接着往下分析。 “对我的戒备有两条，一是我来之后，原本被当做核心和宝贝的这些人感到了压力，不论是阿奎罗、哲科还是席尔瓦甚至亚亚图雷，我来之后他们就是二流了，再也无法享受到俱乐部近乎放纵的关爱了。另一个是我的前场全能，他们每个人的位置我都能打，谁也不知道我究竟会常驻哪个位置，而他们……经过了几场队内训练赛以后已经对把我压在替补席上不抱幻想了。” “欢迎也有，主力队员里只有阿奎罗比我小，半年。第二小的乔哈特也比我大半年，但是在个人成就和集体荣誉方面，他们捆一起不如我的零头儿。到这个年纪了，对自己究竟在足坛是什么地位、什么层次乃至什么前景都有评估了，不是小孩什么都敢想了。所以我的到来对他们这些开始琢磨历史地位的人而言是个难得的机会，是个跨越层次、打破壁障的机会。” “既戒备又欢迎……”李俊边吃边琢磨：“这和你不主动融入球队有什么关系呢？” “超级巨星只有一种情况会低头，就是装给外人看的时候。”一心多用的雷奥妮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李俊听后更茫然了，还是黄欣好心的说道：“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理性人，尤其是这些踢球的多半都是大孩子。如果我们先低头就会让他们产生错误判断，比如我们有求于他们，或者他们真的很强，反而会影响以后的默契培养。” 李俊眨巴着小眼睛：“就是，超巨要有超巨的格调？” 黄欣笑了笑：“这是欧洲，封建贵族残余还在的欧洲。我们不能拿着社会主义中国赋予我们的人人平等精神来工作，那只会碰壁。” “怪不得。”李俊喃喃道：“我说怎么和国家队和职业队是两个态度呢。” 许青莲此时仿佛才从呆滞中缓过来，一边拿起筷子一边问道：“首发阵容定了吗？你能首发吗？” “没说，得明天吧，怎么你要去看球？” 许青莲吃着饭点点头，咽下一口才道：“我发现看球有助于缓解疲劳。” 第二十八节 神（八） 第二天下午王艾回家时拿到了首发名单，他果然获得首发，位置还是前锋，不过和他搭档的并非是上一场很有默契的内格雷多而是阿奎罗，两侧的边卫分别是米尔纳和大卫席尔瓦，中场中部是亚亚图雷和纳瓦斯, 中卫是相对固定的孔帕尼和来斯科特，右边后卫是萨巴莱塔，左后卫是科拉罗夫，守门员依然是乔哈特。 佩莱格里尼只是简单宣布了首发名单并没有向大家尤其是王艾解释他的用人目的，回家后王艾和黄欣、雷奥妮两位体育公司老总简单商量一番认为，教练是为了磨合阵容, 从实战出发试验王艾与不同队友之间的化学反应，从而为赛季后半段应对不同对手制定对策。 在哲科与阿奎罗的组合中，通常个子小力量大的阿奎罗突前，脚法细腻又有身高的哲科反而在外边，大概是哲科193公分的身高再加上他相对瘦弱的身材不适合对抗最激烈的中卫阵地。当然也可能是更偏爱用自己的脚法，就像伊布那样，当然也还可能是因为阿奎罗更喜欢冲在前边，毕竟他的启动速度很快，打着打着他就跑最前边去了，而两个前锋通常是不能平行站位的。 王艾还没和阿奎罗具体沟通比赛中怎么站位，阿奎罗应该还是会按照习惯冲到最前边，而王艾又是无所谓的，这天下午他和大卫席尔瓦多次配合，和亚亚图雷配合也比较多，王艾比较喜欢他们的踢球方法，很带脑子。 也是这天下午在分组训练中他才听大卫席尔瓦说起以前，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那是在遥远的2003年的阿联酋世青赛上，他就认识了王艾。而在两年后就是荷兰世青赛上，他更是和圣婴托雷斯并肩作战，最终输在了王艾脚下。 席尔瓦这么一说, 王艾就想起来了，当年他的印象里西班牙青年队有个很帅的中场球员，小个、长发、大眼睛，活像个歌星。可眼前……除了笑容依旧真诚炙热，怎么这么沧桑啊？比我大一岁也不至于老成这样？ 这天回家说完正事儿王艾就问自己的几个女人，我是不是也看起来像三十来岁？为什么同样是80后甚至是85后，我瞅我这帮队友一个比一个老？连阿奎罗看起来都比我至少大三岁？ 这番话说的女人们娇笑不已，许青莲安慰说不管你多老我们都爱你，雷奥妮说你永远都是小弟弟，还是黄欣厚道一些：你老点才配得上我。 闲篇扯完，大家都认为应该是生活方式区别所致。王艾的这帮队友个顶个的毛发旺盛，还爱留胡子，而王艾至今下巴上还是光溜溜的，另外就是业余生活了，这帮家伙几乎和酒精分不开，而酒精这东西最容易导致人苍老。反过来说生活自律的，不管是c罗还是萨内蒂，都很抗老。 转眼间一夜过去, 王艾清晨从胳膊大腿上把自己“拔”出来，轻手轻脚的下床生怕打扰了昨夜又被他折腾的够呛的女人。今天的比赛在中午进行, 上午没法了只能去俱乐部，做科研的时间只能挪到下午，好在不用去的太早，宽松的俱乐部就是这样，许多纪律差不多就行。 上午九点王艾在俱乐部门前下车，上楼开会，佩莱格里尼温言细语的交代一番他的战术安排就放大家下楼去训练场玩儿了，中午在俱乐部简单吃了点营养餐休息了片刻便出门上车一起抵达伊蒂哈德球场。 今天的埃弗顿早已没有了李铁的身影，王艾对这支球队的印象只剩下了“太妃糖”的硌牙难咬，怎么说这一抹深蓝色也是和利物浦一个城市斗了这么久的。名气远远不如却也一直在英超混着，每年两次利物浦德比也经常让大名鼎鼎的邻居灰头土脸，就像曼城总对曼联做的那样。 在这样的球队眼中，同城德比就是最高赛事，最爱干的就是在邻居飞向星辰大海之际偷他们的家。 如今这样两支昔日老破小见面了，不同的是曼城正在挣扎着向豪门进发，而埃弗顿还是过去那副死样子：我谁也不服，但我懒得说。 今天来观赛的除了例行公事的双方老板，例行公事的蹭王艾热度的各路明星名人，还有低调的中国国家队教练组一行人。马上开始的国际比赛日国家队已经将集训地点定在了图宾根，由于世界杯尚未分组抽签所以热身赛对手随随便便选了个欧洲小国叫尼德兰的，嗯……就是荷兰！ 范佩西、罗本、范德法特、斯内德等大将都已经确认将参加。 以前的中国队选热身对手一般都是国际二流的，如果突然蹦出来一个巴西阿根廷意大利法国这类，不用问，准是商业赛，中国球迷贡献出场费才能把人请来陪玩。如今则不同了，当王艾联系罗本希望他能促成双方踢一场比赛的时候，罗本直接就答应了，出场费什么的提都没提，从后续老高那边反馈的情况来看也是按照国际通行规则来处理比赛收入的。简单说就是除了球票按卖票球迷国籍划分之外，球场广告、电视转播都是一家一半。 马东偷偷告诉王艾，就这一场10月12号在狮子球场的比赛带给中国足协的预收入就高达两千万！ 世界冠军么，就得这份儿待遇，就有这种钱途！韦迪主任明年60不退休就凭的是这份儿业绩！ 赛前老高、老唐他们并没有和王艾见面，只是简单通了个电话，长久合作有些事情不用废话，比如不要受伤什么的，只是约定了晚上一起到王艾家参观，有话到时候说。 中午12点半，伊蒂哈德球场上座率95%，入眼的几乎看不到蔚蓝色的椅子全是白蓝色的球衣。电视转播已经打上了双方的出场名单和球员站位，所有的英文字母中就王艾的名字短：wang ai！加一起还不如别人一个单词长，显得极为醒目。 第二十九节 神（九） 不但如此，如今英超效力的中国人也没有以前多了。鼎盛时王艾在切尔西、孙继海在曼城、李铁在埃弗顿、曲波在布莱克本，如果本赛季王艾不来就只剩下一个在布莱克本多年来工资原地踏步、比赛时间也不多的曲波了。 热身阶段很快结束，在休息室略呆片刻，双方队员同时出现在宽敞的球员通道中。新球场就这点好哪哪都阔气，像安菲尔德是有厚重的历史沉淀, 可也到处显得窘迫，就球员通道两人并肩就站不下了。哪像现在？两人并肩站着、中间一大块、两边还一大块，简直是双向六车道！ 牵着小球迷的手，王艾第五个出现在球迷们的视野和摄像师的镜头中，一阵淡淡的喧哗在看台上飘起，似乎就是王艾这个超巨引起的唯一波澜了。 分列、握手、合影，双方队长凑到一起和裁判组“密谋”，蓝白色从左向右打，深蓝色获得了发球权。 12点45分, 在被浮云遮盖的看不到阳光的伊蒂哈德球场中圈，王艾和阿奎罗相对而立，目光频频交流。只待一声哨响，两人同时冲向回传的足球，埃弗顿横传，阿奎罗上前骚扰，王艾径自前冲后回身等待。 阿奎罗骚扰未果，足球进入曼城半场，阿奎罗回到中圈之后，王艾回到中圈，亚亚图雷和纳瓦斯上前阻截，很快足球被左边后卫科拉罗夫得到，王艾和阿奎罗同时转身前冲。科拉罗夫在米尔纳的协助下插上助攻并一路抵达埃弗顿半场中后部边路起球。 球给的很大，中路左侧的阿奎罗见球出脚就放弃了，他够不着。即便跑过去，个头也不够，中路右侧更加深入一些的王艾勉强够到了, 却在对方门将出击中因为勉强跳起头球而没有足够的高度被对方把球打飞, 顺便也摔了个跟头。 五万多人的伊蒂哈德球场这时才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这令前来观赛的中国队教练组一阵诧异。爱说话的老唐左顾右盼：“曼城球迷也太冷静了吧？” 宿茂臻是几个教练中唯一在英超待过一段的，闻声笑了下：“反正曼联肯定不这样，高指导你在斯坦福桥看过球，那什么样？” 老高想了想：“不如曼联利物浦，但肯定比这闹腾，在那看球哪怕平平常常的时候说话也得凑近了，在这……嗯，幸亏我们说的都是外国话。” 老高的冷幽默让几位教练一笑，而场上的形势在此时也是骤然一变。 王艾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埃弗顿门将大脚把球踢到曼城中后场，孔帕尼出击抢先一脚把球又踢了回来，中圈附近的纳瓦斯分边，席尔瓦又斜传到了前场。此时王艾正往回跑，没想到足球这么快就回来了，于是驻足等球的同时左右观察。 此时阿奎罗跟一辆小坦克似的突突突的开进了埃弗顿罚球区，于是王艾在距离球门四十多米开外的位置上用后背倚靠着埃弗顿球员迎着来球脚尖一挑，足球轻巧的飞上半空。王艾继续用身体阻挡背后球员的绕前，而后侧身右脚抬起脚尖向后一抽, 足球从两人侧面向后飞起，直落到埃弗顿两个中卫身后，弹向右侧底线。 阿奎罗正好到这，他先是用脚压了一下二次弹起的足球，然后在对方门将出击到位前跑动中趴下，借着身体的冲势用他圆圆的脑壳撞在球上。 球速很快、力量不小，在安静的仿佛无人的球场中发出了一声闷响。老高他们离得远尚未看清球到底进没进，却先看到了底线后方蓝白色身影群举起的手臂，听到了从安静到喧闹一瞬间的球场变化。 球进了，比赛刚进行了6分钟。 电视镜头给了佩莱格里尼瞬间的一张特写，从孔帕尼出击到纳瓦斯分边，他的表情尚镇定，从席尔瓦斜传他的眼睛就睁大了，而当他看到左顾右盼的王艾挑球、背后传过顶球时已经流露出了一个惊恐的表情。 至于阿奎罗精彩的进球时，他已经握起双拳庆祝了。 中国队教练组里，小字辈、小透明的陈洋教练忽然感慨一句；“这就是超巨，啧！真不像我认识的人。” 老范、老宿、老李，还有老唐意味不明的同时打量他，老范笑嘻嘻的：“我不配呗？” “不是。”陈洋着急上火的解释：“我是说小王儿这一举一动都尽显巨星风采，不是就是每一个动作，哦不是，就是经常的会在简单的动作上体现出世界顶级水平来。” 老唐按着范志毅的脸：“转回去，别吓我徒弟。我觉得说的没错，就刚才那个动作，进球起码一半儿功劳。阿奎罗那个小王儿也能做，而小王儿做的，曼城没几个能做。亚亚图雷身体够，但没那么灵活，席尔瓦技术够但身体不够。难的是在对抗和被冲撞中还能保持那么好的落点和准确性，你看，多少球迷冲着他鼓掌的？” 王艾的女人们大概常年和他在一起早已经见怪不怪，毕竟经常要陪他出去训练的，看也看麻了，所以此时讨论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蓝色月亮》这歌影响力这么深吗？这全场都是诗人。”许青莲吐槽道：“几年前我来看老王的时候，球场也没安静成这样。” “那时候还是小球会吧？他信是07年来的，08年是曼苏尔接手的。”雷奥妮心不在焉的道。 “以前是小球队相对的内部团结，许多球员都是效力多年的，球迷有归属感。从几年前大笔买人开始后，成绩虽然上去了，但球迷和球员都不熟悉，归属感差了。”黄欣条理分明的分析：“几年前我记得孙继海在的时候，球场也是很喧闹的，足球的传统太强了，小球会的球迷还不大适应骤然间变成豪门。” “也许，博士有能力变成真的豪门……诶诶！” 在许青莲的低声惊呼中，曼城今天的第二个进球来了。科拉罗夫助攻上前横传席尔瓦，罚球区弧顶的席尔瓦没停球直接顺势一脚直塞，游荡在埃弗顿后卫身侧的王艾同时启动。 人到、球到，捅射，破门！ 球场的温度终于上升了。 第三十节 神（十） 两次进球相距不到5分钟，哪怕是凉的很快的人也还没有从刚刚进球的激动中摆脱出来。习惯了在进球或意外中才发出声响的曼城球迷骤然间感觉胸膛热了很多，于是，这一次进球后的喊声也强烈了一些，时间长了一些。 不同于骄傲的阿奎罗很少和球迷互动，大多数时间只是低头跑一段就和队友汇合, 王艾在进球后面对一张张从冷漠变热情的曼城球迷的脸，尤其是底线后方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望着他炙热的脸，很是开心的挥了挥手，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看他美的。”许青莲在黄欣和雷奥妮中间笑吟吟的道。 “别小看那几秒，至少能帮他多卖一百件球衣，这还只是被他‘看’了一眼的现场球迷。”雷奥妮终于打起了精神：“去年他的的球迷卖了三百多万件，很多都是这么来的, 唉，我的拜仁呐。放走了博士，一年少卖300万件球衣，算过账没有啊。” “行了吧你。”黄欣隔着许青莲瞪了一眼狮子：“还没过劲呢？拜仁分的那点钱最后还不是落到我们手里了？真正肉疼的应该是阿迪达斯吧？我们来了曼城，曼城是耐克。如果今年博士还能卖300万件，耐克坐地就能拿3亿美元。” “那我们拿多少啊。”雷奥妮沮丧的随口一句。 “协议不是你签的吗？”许青莲扭头看着雷奥妮，顺便一伸手搂着她的肩膀：“因为我们和阿迪是合作伙伴，所以耐克通过俱乐部一年支付我们3000万美元，俱乐部才能分2000万。” “怪不得阿奎罗还有很多人懒得看球迷，反正看了也没什么用，不像博士，哎呀，真是虚伪，一举一动都是算计。” “我倒觉得……诶诶！” 只见在球场中曼城发动快速反击，接到纳瓦斯直传的王艾，尽管面对着快速回缩的埃弗顿多名防守球员，依然感觉到有机会，带球前冲的同时忽然起大脚，足球精准的从人缝中穿过。 发动前毫无征兆平平无奇, 也就让埃弗顿守门员毫无准备, 他几乎是眼睁睁瞅着足球在10分钟内第三次破门。 “你嘴开光了、每说一句就进球？”黄欣难得的调侃许青莲。 “开没开光，你还不知道吗？”许青莲目光流转：“昨晚上谁尝了那么久？” 黄欣翻白眼：“快看，博士的样子！” 许青莲、雷奥妮忙站起来去看，哪里看得清，前方全是球迷距离还远，还好黄欣拉着她们重新坐下拿起了一直放在腿上的小电视，只见电视镜头给了王艾一个大特写，是背影。 背负着20号、英文字母是wang ai的球衣的背影，双手摊开面对欢呼跳跃的底线后的蓝白色，随着王艾微微的侧头，与他面对面的球迷们咧开大嘴，欢呼的更加热烈了。 随着王艾回身和队友们共同庆祝，球场的欢呼高潮过去，却绵延许久。有点受不得自己男人被万众欢呼给心灵带来的波浪式的冲击，许青莲回头去看忙碌的李俊。带着耳机的李俊正严肃的操作电脑，忙着看评论、听评论、搜集图片、制作动图。 见他没空，许青莲拿起电脑看央视直播, 正听到主持人贺炜评价：“从球场的气氛来看, 小王儿只通过两三场比赛就征服了这里。此前若有若无的质疑将消失不见, 我们仿佛可以看到又一个为他狂热的球场诞生。几年来我们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报道小组随着王艾的脚步走遍了西甲、英超、意甲、德甲，又回到英超，变化的是岁月，不变的足球、是激情、是热爱。” 许青莲听到这看着身边的两人：“我感觉，贺炜特别适合解说曼城。” 球场中已经第四次开球的埃弗顿依然沉默的像一块石头，百年陪衬、百年小透明的历史似乎塑造了这种球队特别的坚忍。不过重新开球后更加激进的踢法似乎表明10分钟内被连干三个，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 大局已定的曼城放松了一些，比赛也就进入了一段互相冲撞，甚至流血频频的阶段，萨巴莱塔的鼻子、科拉罗夫的眉骨，另外还有孔帕尼的胯骨。 王艾的女人们一阵一阵的惊呼过后又窃窃私语：“还是博士狡猾，你看一般上火之后就看不见他了，他只管放火，不管灭火。” “这叫善于保护自己。”老高他们教练组也发出了差不多的评价。 在埃弗顿的强攻下，曼城终于在上半场第21分钟丢了一球，随后曼城打起了一点精神将3:1的比分坚持到了中场休息。 佩莱格里尼挺高兴，在更衣室表扬了大家，同时也希望大家在下半场抓紧时间争取再发动一些有威胁的攻势，将埃弗顿的希望彻底熄灭，只有这样大家才能轻松一些，也减少一些受伤危险。 见教练这么替大家考虑，队员们也就都愉快的答应了。下半场开场后在第9分钟、第13分钟分别由科拉罗夫和阿奎罗各进一球，其中卡拉罗夫的进球是王艾在罚球区内的短传助攻，阿奎罗的进球有王艾对防线的拉扯。 如果以温度计衡量，伊蒂哈德球场的温度此时已经达到了80，难得的激情在球场内的空气中浮动。这种热烈的气氛在埃弗顿终于疲惫的认命之后不断加温，终于在比赛第81分钟，随着王艾门前抢点头球得手后，突破沸点。 这是王艾加盟曼城后的第一个帽子戏法，是四场比赛的第七个进球、是连续第三场进球，是英超时隔五年半之后的又一次来自超巨的帽子戏法。 伊蒂哈德球场的欢呼声整整持续了十分钟，尤其是王艾跑到角旗去举起双手做起大树舞的时候，看台四面八方、上下三层、男女老少、贵宾百姓齐齐动手随着王艾的摇摆而摇摆，左右摇摆三次后随着王艾双手握拳振动双臂而同样振动双臂。 大家同做一件事，我做的，你也做，你做的，我也做。 《blue moon》依然忧郁，蓝月亮却不再忧郁！ 神的手，点燃了蓝色的火焰。 第三十一节 阿妮卡漂流记（一） 当王艾在伊蒂哈德球场若陛下君临一般煽动起全场的热情时，全球无数球迷也在随着心潮澎湃。当秋日午后的阳光洒满伊蒂哈德球场，王艾走向场边接受全场球迷的又一次掌声时，他那伫立的身影，含笑的嘴角都让这场平平无奇的英超赛事变得富有韵味。 伊蒂哈德球场被征服，英超联赛正式进入超巨时代！ 同一时间, 德国南部小城图宾根也有许多人观看了这场比赛。得益于当初坚决的德国化举措以及小城本身大量外国留学生带来的冲击，哪怕王艾已经离开十年了，这座球场、这座城市依然视他为自己的孩子。 而随着王艾在足坛越走越高，这种向心力就越来越强。如果不是王艾反复拒绝，图宾根市政厅已经要把他当初住的房子买下来当做景点开发了。如今的狮子球场、狮子训练场的旅游收入占到了俱乐部日常营收的45%，为了招揽球迷当地旅游主管单位联合cy体育推出了“王艾小路”项目，就是沿着登曾博格社区北上、西行、南下、东去、再北上的环城旅游公路。 尤其是来自亚洲的黄种人被王艾传奇的足球生涯所吸引，来到小城后就会沿着这条路线走一遍，畅想一下当年这里的晨光暮色中王艾奔跑的身影，追随一下王艾出发的足迹。图宾根01和03两支梯队每天都会沿着这条路线拉体能训练，当然也是顺便扩张和巩固在小城的足球影响，听说下一步主办方还打算推出“王艾挑战赛”，让游客参与这条全程十公里、不同阶段有不同跑步方式、带球方式、训练内容的王艾式足球训练。 伴随着今年夏天王艾打破亚洲百米短跑记录和跳远记录，又一次创造体坛奇迹，这条普普通通的路线变得更加富有商业价值了。 除此之外，王艾在图宾根时期的营养餐也早就被塑造成了“王艾餐”成为小城大多数餐馆的必备套餐，甚至图宾根大学哲学系在招揽留学生的时候都会注明：世界足球先生曾经就读的学院！ 而总揽这一切的，是一个不起眼的、常年隐身在黄欣、雷奥妮两位大老总身后的罗马尼亚姑娘，阿妮卡·达列·科瓦西。自从七年前被王艾用10万欧元“买”下来以后，她就留在了富庶的小城。由于良好的家教和素养，在体现出了认真工作和忠诚的品质后，从后勤部普通办事员一路擢升，在两年前雷奥妮回国待产后正式和李觉肩并肩的成为后雷奥妮时代图宾根青年俱乐部的主要管理者。 雷奥妮、黄欣时代的图宾根青年主要工作是巩固基础，扩大与小城各方面的契合，扩张俱乐部中国人色彩与德国社会的协调，至于商业方面则主要集中在了“贩卖”中国球员身上。 经过多年耐心细致、谨小慎微的工作, 小城和小城周边的德国社会已经适应了中国人面孔的频频出现。在两位老总相继离开后, 接手日常工作的阿妮卡和李觉的工作重点就放在了各种商业开发上，当然这也和以前的主要利润点逐渐枯竭有关，85国青一代人是中国足球人才培养的井喷期，之后很难再找到如当初的白广海、罗彤亮那种被埋没的人才了。 而集团如今已经铺设的女足、篮球等项目还不能造血，还需要男足供养。摆在阿妮卡和李觉案头的最大ip就是王艾这个超巨，因而围绕王艾做文章，推出各种周边产品就顺理成章了。 对此王艾既没有反对，也没有明确支持，完全是一幅放任自流的态度。对他来说图宾根青年赚多少钱不重要，只要存在就是胜利。眼下的商业开发完全是集团成型后的自然结果，一个没有发展规划的接班人也不会被黄欣和雷奥妮信任。 这天比赛结束后，图宾根青年经理办最里边的小隔间里，电脑屏幕也暗淡下来，门一开，爽朗的李觉走进来：“还看呢？” “哦。”面对着屏幕发呆的阿妮卡惊觉：“没有，哦……” 李觉笑了一声坐在阿妮卡身边的椅子上：“27了还不找男朋友，难道你真看上我们老板了？” “没有没有。”阿妮卡忙摇着双手，然后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夸张无奈的看着李觉：“你不要总拿这事儿开我玩笑, 真被黄总和雷总知道了，我就完了。” “你以为她们不知道？”李觉哈哈大笑：“只是不在乎罢了，我们老板的女球迷不知道有多少，多你不多、少你不少。” 阿妮卡抿着嘴摇摇头：“不是喜欢的就一定要在一起，我喜欢的人有很多很多，我想大多数人也是这样。老板这样的人，我觉得能和他一起工作就很好了，以后有人给老板写传记的时候一定会提上我们一笔，这还不够吗？我原本只是一个注定要流落街头的女子啊。” 李俊闻声抬手摸了摸阿妮卡的头发，同情的点了点头。 “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刚才我一直在考虑怎么才能把老板这个ip更好的利用起来，你觉得我们研究一下大树舞怎么样？” “怎么研究？我觉得这个动作除了老板之外，谁做都傻乎乎的。”李觉睁大眼睛：“不瞒你说，我记得我小时候在幼儿园就总做这个动作。” “啊？”阿妮卡睁大眼睛：“好像……我也做过的样子。” 李觉也惊奇了：“难道是我们社会主义国家流行的？就像举重和体操？” “不排除。”阿妮卡呆滞的摇头：“当年两大阵营内部的文化体育交流是很密切的，互相影响也不奇怪，我小时候还看过《上甘岭》呢。” “你觉得能开发出来？是变成球队的庆祝动作还是周边产品？或者是变成一种舞蹈风潮？比如让韩国人学学，然后转一圈反馈回来？”李觉追问道。 阿妮卡皱眉思索了片刻，双手抓着头发摇头：“不想了，太复杂以后再说。先说眼前的吧，荷兰队什么时候过来？” 第三十二节 阿妮卡漂流记（二） “10号。”说起正事儿了，李觉也严肃起来：“可能会派助手提前两天过来考察一下宾馆和球场。” “争取把荷兰队留下来，我们这里费用不高，设施不错，如果能在12号比赛过后让荷兰队留在这里训练就最好了，都说这届荷兰队是史上最强的一届来着。” “可我们训练场的保密程度还不够高, 因为我们有着强烈的中国背景，也许荷兰队会担心泄密。毕竟理论上说，明年世界杯上我们双方有可能碰面的。” “谈一下试试嘛，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协商。”阿妮卡笑容可掬：“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万一呢？这次要不是老板出面联络罗本，我们本来是得不到这个机会的。可既然机会来了, 那就要做到极致，能开发的都开发出来。” “你可真是。”李觉指着阿妮卡：“难怪你成长的这么快。” 阿妮卡嘻嘻笑着，望着自己的伙伴：“我是背水一战嘛，不像你回国了也能发展，我能回哪去呢？” “你具体想怎么办？” “作为一个赛事组织者、设施提供者，我们要为荷兰队提供所有能够提供的服务，极力营造宾至如归的感受。”阿妮卡冷静的道：“我觉得你刚才的模糊判断是准确的，我们几乎不可能立刻就让荷兰队将我们这里确定为他们不定期的训练场地。但我们应该努力营造这种可能性，暂时的训练场更新扩建不考虑，那需要两位老总甚至老板批准，但我们可以在软件方面努力。” “可以在荷兰队入驻的部分摆放郁金香、荷兰国旗，为他们提供地道的荷兰菜？其实我觉得硬件方面也不是一点不能做，比如可以把训练场隔开，用高大严密的塑料板。” 阿妮卡考虑了一下：“先采购好放在训练场一边，到时候问范加尔是不是需要。” 李觉正要说话，楼下孩子哭声传来，只好站起身：“孩子又闹了，我去看一下。” 片刻后李觉回来：“有孩子就是麻烦，这还是老总关照，要不然生完孩子回来位置都没了。” 阿妮卡沉浸在思考中没注意李觉的话, 见她回来了接着刚才的话头：“这次商业赛我们是肯定赢利的, 但以后邀请荷兰队来训练就牵涉到场地使用费的问题。我们现在要着力研究这方面，看怎么才能把费用降低，我们从外部把钱赚回来。” “公开训练赛？这是一个比较成熟稳定的盈利方式，一般国家队训练都会给训练场地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我们怎么办？对球迷卖票？但票价不能高，国家队通常会把这种事情一分为二的看，场地收一点钱弥补一点亏空可以，但不能收的高，这算是国家队一种对球迷的回馈，有个底线。其他的商业开发也是，国家队想省钱，但也不是对钱太敏感，毕竟这是足协负责的，对于国家队来说首要的还是训练本身、是提升成绩，不是很需要这种商业开发，甚至还很反感。” “所以，要巧妙。”阿妮卡拿起笔在记事本上记了一段：“算了，暂时先这样，我可能还是太想要了，其实回归最初的目的，只要能够经常邀请到一些强队在这里训练, 哪怕直接不赚钱，间接不赚钱，我们还可以在第三层赚钱。比如可以推广我们训练场的品牌，增强我们训练场的历史厚度，提升球迷来旅游消费的获得感。” “要不，先从中国队身上试试？咱们自己人么。”李觉笑道。 阿妮卡也笑了声：“那等高指导他们来了以后问问？还有楼下的黎指导那？” “估计他们不会管，会推到老板那边。” “那还是算了，老板现在忙的很，问到他那可能就是一摆手让我们随便，问了还不如不问。要不我们问问两位老总吧？她们现在比较有空。嗯，还可以展示一下我们的工作业绩？请她们放心？” “我感觉你是要抢班夺权。” “早晚的嘛。”阿妮卡说了一句，扭头看向外边青翠的训练场和不远处蒙蒙的山影：“两位老总还有国内的轮岗，制造业、农业、金融业，我们这儿只是一个起步点，一个小台阶早就该跨过去了。之所以这么久还兼任总经理，还不就是对我们不放心吗？那么，一个全资企业、有着严格财务纪律的全资企业有什么要担心的呢？” 说到这，阿妮卡回头看向李觉：“雷总今年夏天负责老板转会谈判时候跟我们说过，要我们快点成长，我感觉她是真希望我们能快点接手的。如果我们还不勇敢的表明我们的能力和意愿，不排除她们耐心耗尽委派别人的可能。你可能不怕，作为集团储备干部你回国也有都是工作岗位，不回国还可以去中国商会、欧罗巴之光等等，我怎么办呢？” 李觉点头：“好，那我们把报告细化一下，尽量考虑周全。” 两人围绕着此次荷兰队与中国队在图宾根狮子球场进行热身赛的机会展开了深入的关于图宾根商业开发转型的讨论，一直到晚上才勉强结束。 阿妮卡下楼到球员餐厅吃晚餐，李觉带着孩子回家自己做，等阿妮卡吃过了饭才在cy体育保卫部的一名干事陪伴下前往中国球员聚居的“中国城”附近的公寓。 她的级别按理应该配备保卫了，但因为正式职务依然是cy体育总经理秘书，哪怕在几个秘书中她排名第一，眼瞅着就是未来的cy体育总经理，但没到就是没到。因此集团才在两位老总的安排下给她安排了一个轮换的保卫人员，每天陪伴她上下班。 到达公寓楼下，阿妮卡便让保卫回去了，她自己带着挎包脚步轻快的踏上台阶，一个弯一个弯的转下来，最后在顶楼的左侧到了装饰着可爱的花纹墙饰的门前。 哼着歌拧开了房门，房间里却骤然飘来炸肉丸的香味，一个容颜不再却倍显慈爱的女人迎出来：“阿尼！” “妈妈！”阿妮卡惊喜的扑上前去抱着母亲：“你什么时候来的？” 第三十三节 阿妮卡漂流记（三） “孩子，你好吗？”布加勒斯特地质和地理学院的教授抱着心爱的女儿，没说几句就湿了眼睛：“你为什么总也不回去？我和你爸爸实在太想你了，只好请假过来看你。” 阿妮卡抿着嘴，摇着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摇头摇着摇着眼泪就下来了。 “怎么了？我的阿尼！如果这里不好就回罗马尼亚吧，我们可以在老家买个房子，不缺吃不缺穿的。” “不是，妈妈，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就是很忙。”阿妮卡拉着母亲走进客厅里坐下：“你看, 这是黄总送我的首饰, 这是雷总送我的宝石，我的工资又涨了，嗯，是你们的十倍，嘿嘿。” 阿妮卡的母亲闻声微笑摇头，刚要说什么，厨房里阿妮卡的父亲探出头来：“啊呀，阿尼还有阿尼的妈妈，过来吃饭啦。” “你还好吗，我的女儿？”坐在阿妮卡对面的父亲有点炫耀有点担心的望着明显食欲不振的女儿。 阿妮卡无奈的指着餐桌上的菜：“爸爸的肉丸、鱼丸我好喜欢的，可是……我在公司刚刚吃过晚饭了，好想吃，但又吃不进去，怎么办？” “哦？”远道而来的两口子愕然：“以为你会回家吃饭。” “不用，我们公司福利很好的，球员下午训练过后会在餐厅吃营养餐，我们管理层交一点点钱也可以吃。我有时候没空回家就在单位吃过饭接着工作，久而久之在家里就不怎么做饭了。嗯，也懒得做, 嘿嘿。” “怪不得家里一点常备的蔬菜都没有，还是我和你父亲特意去市场买的，那边中国人很多，还有许多不认识的菜。” “嗯。”阿妮卡还是没忍住，信手捏起一颗鱼丸放在嘴里含糊不清的道：“都是跟着老板过来的工作的，最开始是负责城市卫生，后来有一些被附近的德国农民雇佣，就带去了中国的菜种子，慢慢的我们的蔬菜也多了。” 见女儿还是爱吃自己做的菜，阿妮卡的父亲放下心来拿起叉子和餐刀，夫妻俩一边吃饭一边询问女儿的工作情况。上一次回家还是在圣诞节，转眼又是大半年过去了，女儿除了日常寄一些钱、礼品之外很少谈到她工作中的情况，问就总是忙。 如今罗马尼亚的经济形势略有好转，但收入还是很低，治安情况并没有明显好转。夫妻俩隔着这么老远，总也见不到这个唯一的女儿还是很担心, 那毕竟是德国，而且还是和一群中国人一起工作，中国人也是外国人啊。尤其是以前经常听女儿说当初的老板是怎么耐心的、一点点的开展融合工作的，难免会更担心了。 “过几天荷兰队就要来了，我一直在忙这件事儿。这场比赛是我们cy体育承办的，包括赛事的组织、双方球队的安排、电视转播的联络、赞助商、记者、球迷，全是我们在做。”阿妮卡一边细细品味着父亲的手艺一边跟父母解释：“以前我们也办过类似的，每次中国队来热身都会组织比赛，也会卖出一些票，也有电视转播什么的。但这次不同，这次是荷兰，也是全明星队，甚至明星的味道比中国队还浓。所以我们就下决心做一把大的，争取把这种机制固定下来，不但中国队的欧洲拉练要承办，以后还要争取其他国家队的。因为我们最大的优势是有老板的带动和奠基让我们在中国和亚洲名声很大，有这份固定的旅游资源。围绕这个旅游资源，就可以进一步开发。” “就是争取让游客们花更多的钱？”阿妮卡的父亲问道。 “对，物有所值的、心甘情愿的让他们掏钱。”阿妮卡笑着点头赞许了父亲的悟性：“这是最外围的，中间一层还包括赛事的直接收入。这次双方的热身赛给双方带去的出场费就高达200万欧元，我们也能从中赚个几十万。但我们希望能少赚点，让双方尤其是荷兰以后也经常过来，争取变成一个非固定的集训场地，让我们训练场的开发能变成长期相对稳定收益，这是最里层的。我们俱乐部的时间虽然悠久，但真正发展起来的时间太短，也不过十年左右，历史厚度完全不值一提。多办这样的赛事可以夯实我们的厚度，慢慢的真的扎下根来。” 听着女儿的侃侃而谈，两位教授十分欣慰：虽然听不大懂，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哎呀，我想起来了还有好东西本来要寄给你们的。”阿妮卡说到一半忽然跳起来，飞快的跑进自己的卧室。 阿妮卡的父母望着女儿欢快的身影对视一眼，刚才还觉得女儿稳重了…… “手表？你去年寄回家的我们还戴着呢。”阿妮卡的父亲一抬胳膊。 “不要总买这么贵的东西，你自己要留一些，将来结婚、养孩子很花钱的。对了，你还没有自己的房子吧？” 阿妮卡把两块手表推给父母：“这是球场赞助商合作协议的一部分，两位老总奖励给我的。不贵的，我们巴登州的钟表业占全德国的五分之四，毕竟那边就是瑞士嘛。” “哦。”阿妮卡的母亲这才接过手表：“不过我们只有四只胳膊啊，不能一个胳膊戴一个啊。” “可以送人嘛，我的叔叔或者大学里的叔叔阿姨们。”阿妮卡快乐的坐在沙发上晃悠着腿：“我多余的，他们需要的，正宗德国货，说是瑞士货也行，嘻嘻。” 阿妮卡的妈妈深吸一口气放松下来：“当初……谁想到是这么一种结果？我们当时都以为世界末日了。” “没想到末日的尽头是伊甸园？”阿妮卡笑着逗趣。 “这么说也行，除了忙点，我们这些朋友同学的孩子，就数你发展的好。可惜……” “我不着急，但我保证不会耽误找男朋友。”阿妮卡赶紧堵住母亲的嘴：“经过了这场热身赛，我估计我就能转正了，正式担任总经理了。到那时就不会这么紧张了，我会有自己的秘书和助手。” “那就好。”阿妮卡父母神色更欣慰了：“对了，你的老板，中国的超级巨星，在哪？” 阿妮卡笑了一声张开双臂：“到处都是。” 第三十四节 阿妮卡漂流记（四） 阿妮卡的房子原本是她和李觉合租的，后来李觉结婚产子就搬了出去。而此时她们的地位已经上升到了cy体育的中高层，因此由公司出面承担了她们的房租。阿妮卡考虑到公寓环境不错就没换地方，正好这一趟阿妮卡的父母下了决心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当夜就安排父母住在了另外一间卧室里。 第二天清晨，阿妮卡的父母早早的起身为心爱的女儿准备早餐, 刚把面包烘好房门一开，女儿竟然从外边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几个包装袋，脸上还汗水淋淋的。 “早餐，尝尝中国人的，我去洗澡。”阿妮卡把豆浆、油条放在餐桌上。 “走多远啊, 一身汗？”阿妮卡的母亲心疼的道。 “不远，我是训练回来顺便买的。” “训练？你、你不是未来总经理吗？” “嘻嘻，等我出来说。” “女儿的生活真奇怪。”阿妮卡的父亲把培根、煎蛋、面包放在餐桌上, 打开了“中国早餐”的包装：“我看看这是什么？牛奶吗？” 片刻后，阿妮卡一身清爽的从卫生间走出来坐在餐桌旁：“这是油条，许多国家也有，这个是豆浆，是大豆磨的。雷总曾经跟我说我们欧洲人皮肤容易粗糙就是肉类吃的太多，植物类的吃的太少。虽然我觉得她是逗我玩，但是中国女人的皮肤确实比我们好一些。妈妈你喝，没什么怪味的，就是粮食的味道。” 在阿妮卡的盛情邀请下，父母只好暂时放下在他们看来已经很丰盛的早餐去品味中国人的早餐。一直到这时阿妮卡才一边吃着一边跟父母解释，老板的名气越来越大，他在这里的历史也就被挖掘的越来越多。他的饮食习惯、生活习惯、训练习惯、训练方法甚至训练路线都被后来者接受和效仿，他当初定下的基本策略，比如球员第二职业制度依然在贯彻，而且不仅是中国球员，慢慢的德国本土球员也开始这么做了。 那毕竟是世界足坛三个超级巨星之一！ 自然而然的，阿妮卡这种年轻的管理层，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总会效仿和模仿王艾的生活方式。尤其是黄欣、雷奥妮这两位大老总都把晨跑、健身当做生活的一部分之后, 效仿的就更起劲了。 如今，阿妮卡、李觉领头，整个cy体育的中高层都坚持晨跑和健身，就是当初施拉普纳在的时候，老头子都会在早餐暴走几公里意思意思。 瞅着27岁的女儿肉眼可见的年轻、活泼，明明忙的回家做饭的时间都没有却依然富有活力，阿妮卡的父母就知道这种生活的好了。 “其实也没多难，如果没有一个威望足够高的人带头可能会坚持不下来，但我们不是有吗？” “听说有些企业会给跑步上班的员工发奖金？”阿妮卡的父亲思索着：“据说这么做会降低员工请病假的几率，提高工作效率？” “是的，不过我们没有奖金。”阿妮卡笑道：“我们也发现了这个规律，但我们是通过满勤奖这种方式来鼓励的。身为一家体育公司，健身应该是不用明说，但人人都懂的生活方式才对。如果我们要求球员勤奋，而我们自己大腹便便，那肯定会被球员腹诽的。而如果我们带动，球员就不会觉得训练那么累了。” 吃过早餐，阿妮卡看了看表：“我要上班了？你们……跟我去看看吧？” 夫妻两人正好要亲眼看看女儿的工作环境, 便也起身跟着下了楼, 阿妮卡便把楼下等候的保卫给父母介绍。远道而来的罗马尼亚夫妻才直观的理解了女儿如今的地位。 一路走着，阿妮卡时不时的和路两边的人打招呼，来到总部楼下，阿妮卡指着五层楼的cy体育总部最边缘的一个办公室：“那是老总办公室，我的就紧挨着。” 等阿妮卡一步踏上总部的台阶，神色自然而然的严肃了起来，小脸绷得紧紧的。和员工们打招呼也不再是刚才路上笑容可掬的样子，变得矜持而冷淡，这番变化令跟在一旁的教授夫妻啧啧称奇。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没开，秘书室的八个办公桌组成的，阿妮卡的在最里边，还有个小隔断，似乎表明了她和其他秘书地位的区别。 小隔断里空间不大，却塞的满满的，各种技术资料堆的老高，一点也不像老总的待遇，唯一能表明个人特征的是一件罗马尼亚风格的挂饰。 “我就在这里了，工作很忙。”阿妮卡转了一圈：“大家都有自己分管的工作，最后到我这里汇总，我或者李觉和两位老总汇报。日常的工作就是我们商量决定，因为许多工作专业性很强，我为了能拿的起来就必须多看资料。” 阿妮卡的母亲顿时就明白了女儿的地位从何而来，当初一定是八位秘书地位差不多，各有各的分管工作，在其他人只负责一滩的时候，女儿不但负责自己的还学了其他的。这样在涉及到一些负责的、多个部门负责的工作时，本来要多人轮番汇报，但到女儿这里以后，她不但汇报了自己的，也把别人的汇报了。 也许被她代表汇报的会不高兴，或者觉得省事儿了。但在老板那里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能抓总的人。那么后续，自然而然的，老板和女儿的沟通越来越多，一些老板交代的事项就必然从女儿这里安排下去。 而一个能兼顾所有工作，且能够安排工作的人，可不就成为负责人了么？老板和其他人都会慢慢的接受和默认这一点。 一想到这，阿妮卡的母亲有些心疼：我的阿尼！这是吃了多少苦啊。 “没关系的。”似乎读懂了母亲的表情，阿妮卡愉悦的坐下拍着资料：“总要学的，多学总没坏处，我小时候你们不是一直这么要求我吗？接下来我要工作了，我让人带你们参观一圈好吗？中午请你们吃营养餐？” 正说着，李觉走进来，先是和阿妮卡父母寒暄了片刻然后才抱着资料道：“电视台的人马上到，我们把合同最后研究一下？” 第三十五节 阿妮卡漂流记（五） 和电视台的人最后敲定了播出时间、插播广告、主持人、特写镜头数量、双方球员分配比以及报道期间的工作生活环境待遇，乃至出入证等等复杂事项。电视台的人刚走，球场赞助商的代表来到，阿妮卡和李觉带着其他秘书又开始接洽谈判这一块的工作，包括奖金额度与电视、网络播放量的关联比的最后敲定，邀请知名球星在相关广告牌下留影作为非代言人的、无法正常使用但可以在比赛相关宣传中使用一次的相关费用等等。这一切忙完就已经到了午后, 下午还有球迷代表要来，阿妮卡和李觉只能匆匆下楼吃了一顿食堂特意给他们留下的营养餐。 “我们的图宾根”和“图宾根前进”两大球迷组织经过多年的发展越发壮大了，连续两任市长都是其中的一员。图宾根全城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非职业球队的球员、球迷也大多数名列其中，是王艾、图宾根青年这个中国人在德国的嵌入点与德国社会良好融合的关键通道。因此球迷工作，一直以来都被俱乐部高度重视。 阿妮卡和李觉联合接见了两大球迷组织的代表，商讨了关于赠票额度、范围，球联谊活动、球星出席人次、时间等相关问题。阿妮卡代表俱乐部表示, 赠票没问题, 但关于球星尤其是荷兰球星的问题还需要她与荷兰队领队沟通, 为了达成此目的，可能需要球迷组织做些暖场、提升气氛的相关工作。 球迷组织代表满口答应，不过就是组织人马迎接、挥舞旗帜、大头照、条幅这些吗？好办！图宾根足球队前老板、“我们的图宾根”现会长、狮子球场最大的一家足球纪念品专营店老板——捷克德国人库格尔明确承诺：只需要告诉大家荷兰队来了，人有都是！实在不行还有物美价廉的留学生嘛。 谈到最后老库格尔还提出了一点个人要求，希望届时能邀请足坛超级巨星亲自到他的店里转一圈。 阿妮卡闻声思索片刻，老板这几年虽然也常来，但一年其实也就两三次的样子，却都来去匆匆行程紧凑。上一次和图宾根到了老球迷们亲密接触还要追溯到他第一次获得世界足球先生以后，本来以为那是巅峰，可随后又奇峰迭起，世界足坛出现了一种新的商业形态：超级巨星。 自家老板就是其中之一，恰好这段时间老板一次也没来。 难怪老库格尔他们想念了。 不过虽然理解了对方的想法，阿妮卡却没敢直接答应，只是说会向老板转达。当然，鉴于此事极大的可能性，她谨慎的表达了看好事成的态度。 老库尔个满意的离去，cy体育总经理办的窗外也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阿妮卡又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呆坐了片刻, 直到被夕阳折射在楼下一个商户的玻璃窗上刺了眼睛才舒了口气，这一天回味起来好像没什么疏漏。再低头看了看小记事本，回忆各种要点都已经记录好，又思考了一下何时给两位老总打电话的细节。 与此同时，李觉正抱着孩子陪着两位罗马尼亚的教授说话，准备等阿妮卡出来一起去餐厅。今天她不回家做饭，而是在餐厅点了菜，在阿妮卡下来不久后，一辆cy体育的平平无奇的面包车停在楼门口，随后，一个蔫头耷脑的中国人带着一个昂扬的中国人下车，和司机道别后各自背着背包走进餐厅。 在李觉抱着孩子上前之际，阿妮卡在父母耳边低声道：“这是老板身边的大保卫，也是cy体育集团、中国德国商会、欧罗巴之光的安保体系的总负责人，李秘书是他爱人，也是他带到集团来工作的。” 布加勒斯特的两位教授顿时对这个平平无奇的中国人刮目相看，cy体育因为女儿的原因才知道一些，中国商会是完全不知道，但欧罗巴之光却太知道了。如今别说欧盟主要国家了，就连遥远的罗马尼亚各种传统产品商户都已经是这家网站的入驻商户。去年亚马逊曾经发起过一波凶悍的攻势, 包括金元拉拢和媒体抹黑, 但因为亚马逊打不开中国市场导致渠道受限，最终还是被欧罗巴之光挺了下来。唯一的成果就是许多罗马尼亚传统商品制造商也开始上了亚马逊，但因为亚马逊是欧美文化圈的，同质产品太多而聊胜于无，所以欧罗巴之光依然在东欧地区迅猛扩张。 一体两面的网站，还为许多贫穷的东欧家庭带来了廉价的中国商品。因而整体上呈现出了在西欧顺差、东欧逆差的整体平衡格局。 阿妮卡的父母因为囊中羞涩，同样是这家“华夏之光”网站的忠实客户。 可如此宏伟的跨国公司的安保总负责人就在面前，这让两口子有点手足无措，甚至偷偷打量自己的女儿：阿尼已经和这样的大人物一起工作了吗？ “你好，卡瓦西教授，我是严竹，这次是为了热身赛提前过来做一些安排的，当然也是我的轮岗时间到了。来之前不知道你们也在，没带礼物请谅解。”严竹挤出笑脸和阿妮卡的父母握手，两人连道客气。 严竹不太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而阿妮卡的父母略带拘谨因此这顿饭远远谈不上吃的活泼。阿妮卡也不敢过多探问父母关心的老板的话题，只好当着严竹的面和李觉谈工作，因为她知道，严竹不管安保之外的事情，但他是老板最信任的人之一。 当他的面谈工作，等于是侧面向老板汇报。 一直到吃的差不多了，严竹才简单交代：“黄总应该会在明天到，你们有敲不定的请示她。雷总应该会陪着老板一起来，老板会和其他国脚差不多前后到。这次许总不会来，她还有工作，你们接待黄总和雷总就可以了。老板那边不用多操心，他和以前一样，除了集训、比赛、接待球迷之外，不会干涉公司管理。” 第三十六节 阿妮卡漂流记（六） 陪伴严竹轮岗的是张光，阿妮卡也抽时间给父母做了介绍。饭后两家人分开，严竹、李觉和孩子去享天伦之乐。张光则在酒店住下，准备明天开始接触一些集团安保的相关工作。 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了，阿妮卡饭后便领着父母在小城转了几圈，去了河心公园、去了大学、去了教堂、去了市场, 夜色下的小城安宁祥和、富裕美满，两位罗马尼亚教授徜徉其间，不由得痴了。 曾经动心也到德国工作，可惜罗马尼亚的学历虽然官面上被承认，但在规则里其实是不被承认的。到德国不但做不了大学教授，连做中学老师的资格都没有，两口子也是犹豫再三才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的。 虽说看起来以女儿的能量和未来的发展，也许能够和图宾根大学做一些沟通。可那时夫妻俩已经五十多岁了, 没什么雄心壮志了。人么, 年龄越大越是故土难离。 罗马尼亚再差，终究是家乡，终究有一帮老朋友。 第二天上午九点，阿妮卡和李觉在斯图加特机场外等候，随着一架用英国来的航班降落，片刻后黄欣在保卫的陪同下出现在视野中。在两位大秘书不断挥手之下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你们怎么还来了？不说不用吗？”黄欣上下打量二人。 “领导说不用，就是客气客气，可不能当真呐。”李觉上前抱着黄欣的胳膊：“您就别考验我们了。” 黄欣斥了一句，笑着上了大面包车，阿妮卡略带拘谨的在一旁赔笑，直到黄欣问起了工作才言谈自若、有问有答。 到了小城，黄欣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去了cy体育总部。不同于王艾来来往往的蜻蜓点水，黄欣每次来都是深入其间，仔细考察各项工作开展情况，听取分公司、子公司负责人的工作报告，还会召集一些不起眼的人展开单独询问。 对此阿妮卡早已熟悉了，在她的理解中老板已是天上的人物, 这份基业产业只是寄托了老板的一些理想, 但绝不是理想的全部。哪怕这些基业都丧失了老板也依然是各国元首的座上宾，可以施展的领域太多了。可是黄总和雷总就不同了，她们既是老板的女人，也是老板不同时期的工作伙伴，超越体育、cy体育既是他们爱情的象征，也是他们历史的记录，更是她们向上攀升的起点。而对她阿妮卡来说，能在图宾根这座全德国也数得着的富庶小城留下来，还有一份令人羡慕的职业就足够了。 最初时她还想过是不是和老板发生点什么，反正球星都那样，老板也不例外，好几个女人。可自从她亲眼见到雷奥妮、黄欣、许青莲三人同场的一面后就断了这个想法，即便是其中看起来最温和的黄总，也是内敛而刚毅、干练而通达的强者。那被“赠予”了整个cy体育最核心的重资产——狮子球场的雷总更是一个在德国、中国这两个大国鼎鼎有名的人物。至于那个总是笑吟吟的许总，不知为什么，阿妮卡每次被她的目光扫过都觉得一阵莫名的心虚。 阿妮卡无法想象这样三位棱角分明的强者的共同生活是怎样的，也许和普通人差不多？但那是因为她们都是同等水平的强人，如果是一个弱者混了进去, 结果只有被碾成粉末。 而且，还有一位时总并不常来, 据说她曾经在国家灾难中立下特殊的功劳，连老板都对她敬爱有加。最后的是一个当初嘻嘻哈哈的西班牙姑娘，这两年也几乎看不到了，听说正在国内轮岗，接受培养。但李觉曾经和她偷偷说过，这位老板的前助理背景不小，而且深受信任。多年来遥控几十亿资产的w基金，属于老板藏在兜里的、不对外示人的高级储备干部。 阿妮卡听到这些闲话就懂了，康斯坦丝虽然早年间工作荒疏，但也没出过什么错，更重要的是忠诚。能够执掌w基金这么多年，以cy体育严密的财务制度、监察制度来看就一定是清清白白。而能顶住这样庞大资产的诱惑，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能力可以培养提升，人性却很难改变。有些企业需要杰出的掌舵人来为企业发展方向定型，而这项工作在cy体育乃至更上层的企业中都由老板一家人来做了。因而需要的干部，忠诚和品质高于能力。 阿妮卡明白了这些，也就明白了自己的工作方法。当黄欣这天上午不断考察各部门、各公司工作，不断召集各部门老总听取工作汇报时，她就打起了全部精神，随时应对黄总的提问，补充其他人的说明。 在陪着黄总吃午餐时，阿妮卡听到了黄总对她的表扬，更多的还是考校。既有一般的社会新闻的看法，也有行业内动态的分析，也少不了公司目前所处的环境下各种宏观的战略上的问题。谈到最后，黄总问了一个罗马尼亚姑娘完全没想到的问题：“你对回国轮岗这件事怎么看？” 阿妮卡略愣了片刻，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惊喜，强自镇定的回答道：“听您说起过，家族关联企业在国内分别有工业、农业、金融业、文体行业四大块，彼此的业务范围区别很大，而现代企业的管理在较为抽象的层面实际上是统一的。因此一个高级干部必然会涉及到制度的构建和管控，而只有轮岗不断的扩张事业才能摆脱狭隘视角对高度的限制，提高管理思维达到较高的层面，从而更好的控制工作。” 黄总的评价比较淡然，只是交代阿妮卡继续努力工作。搞的整个下午阿妮卡都有些神思不属，一直到李觉上门来恭喜她才定下了神。 “只有高级干部才会轮岗，黄总和你说这个是让你做好准备。等过几天雷总来了应该就会正式委任你了。”李觉诚心诚意的恭喜伙伴。 “你呢？” “我也差不多吧，可能会让你当第一副总主管图宾根青年，我做第二副总，主管cy体育其他业务。我们要正式接手，可能还要回国到超越体育交换任职一段时间，那毕竟是母公司。” 第三十七节 阿妮卡漂流记（七） 送黄总到达宾馆的套房，最后询问了一番没有其他事项，阿妮卡才恭恭敬敬的告辞。这并非她惺惺作态，而是地位使然，她可没有李觉那种进退自如的信心，因此也就表现的患得患失。 一直到离开酒店汇合了父母往家走的时候, 她才恢复过来。本来想第一时间和父母道喜，但考虑到这一片基业真正的奠基人、性格强悍甚至颇有点说一不二的雷总还没到，所以她没敢说。 万一呢？猫可是经常抽风的，狮子不也是猫么？ 第二天上午，阿妮卡在请示之后一个电话打给了荷兰队领队，将电视台、球迷、赞助商等各方要求转达给了对方，并在电话中展开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具体磋商。等终于谈完了, 在一旁看资料的黄总才抬头对她勉励的笑了笑，阿妮卡就知道又一个考试的关口趟过了。 下午, 中国国家队教练组同时来到，阿妮卡仍然亲自前往斯图加特机场接机。当年高指导在这片土地上耕耘的时候，她还没来，即便她今天的地位已经远超当年的高指导，可她依然谦恭。 就不考虑高指导和老板的关系，就世界冠军教头这一名号就足够一个德乙球队总经理出门迎接了。 除了高指导还有唐指导、范指导、宿指导、李指导以及曾经在这里踢球后来走上教练员岗位的陈指导等等。嗯，等等的里边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马指导……老板的同学、队友、多年的国家队工作伙伴，甚至比高指导的时间还长、还完整。 老板曾经开他的玩笑说他是流水的主教练，铁打的助理教练。 高指导一行人也是从英国来，在车上闲谈时说到他们看了那场老板大发神威的比赛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留在英国与曼城队展开了一天的友好交流。即便是在车上这么一会儿功夫，几位教练也对佩莱格里尼，就是老板现在的老板交口称赞，更是对曼城的豪华设施掩饰不住的羡慕。 阿妮卡知道，中国有个国家队专用基地——香河基地, 但既然教练们这么羡慕就说明还是达不到曼城甚至切尔西的程度。至于图宾根……阿妮卡自忖，只能说人文服务很到位！ 毕竟是十年前比照德乙俱乐部标准建设的基地, 虽然屡经扩张提升但受到客源的限制总有极限、总有一个盈亏点。老板虽然不在乎收益, 但阿妮卡她们不能不在乎, 这也是他们希望能够与荷兰队达成协议的原因。 “高指导，关于此次热身赛，我们有一些安排，我想向您汇报一下。”阿妮卡在教练们说的差不多了之后表态道。 “这事儿……马东，你不是副领队吗？你和阿妮卡秘书碰一下吧。” 阿妮卡的目光看向了黑又胖的马东：“马指导……” “呃，好吧，其实我这个副领队就是个打杂的，真正说话算的是没来，即将要来的那个又不管事儿，行吧，你说，我听。” 阿妮卡便把不涉及商业机密的事项当着几位教练的面一一道来，也不知道这位马指导听懂没听懂，或者听懂了多少，反正就看他点头了。搞到最后阿妮卡汇报完了，反而是口快心直的范指导嘲笑他：“你要真听懂了，应该提问才对呀？” 马指导狡黠的一笑：“专业的事情应该让专业的人来干, 既然足协将事情委托给了cy体育就是信任阿妮卡秘书、信任cy体育的管理团队。我履行个手续、走个过程就行了, 真问可就露怯了。” 在教练们互相的调侃声中, 阿妮卡不好说什么只能是赔笑。虽然她也知道以老板在cy体育的权威以及两位老总的高度掌控，别说她阿妮卡没不好的心思，就是有、也做不到。扎根十年的图宾根青年，上上下下全是亲华派！ 半小时的路很快就到了尽头，阿妮卡先下了面包车回头等候，就见消瘦的高指导下车来以后望了望四周：“不知怎的，总觉得德国的气候更舒服一点，老范，你觉得呢？” 范指导下来挺了挺腰，摇头道：“身为一个上海人，我还是觉得英国更舒服一点，不刮风下雨不习惯。” 片刻后众人走到楼下，高指导抬头望了望：“五楼啊，你们不打算安装电梯吗？对老年人可太不友好了。” 阿妮卡闻声小心的道：“老，嗯，王队长说了，我们是一家体育公司。” 高指导听了笑了下没说啥抬脚往里走，跟在身后的范指导叹口气：“唉，吃谁饭、听谁话，我就不信你阿秘书每天穿高跟鞋爬五楼不累。” 对如此明目张胆的挑唆，阿妮卡保持微笑，范指导反而指了指她：“小姑娘真谨慎，怪不得有出息，不像我，一天到晚的胡说八道竟得罪人了。” 上到五楼，阿妮卡看到黄总在总经理办门外等候国家队一行人，这些鼎鼎大名的教练们并没有因为年纪较大或者是老板的前辈就轻视这位老板的女人，很是客气的寒暄几句。进入总经理办公室以后，也落座在客位，听坐在主位上的黄总简要介绍此次工作安排。 虽然说的内容与刚才阿妮卡在车上介绍的大同小异，但教练们依然挺的很认真，不时点头、发问，黄总也耐心作答，偶尔记录，偶尔会让阿妮卡回答，整个过程严肃而正式。 这让阿妮卡难免有点失落，可随即她又想开了，老总说的话是要负责任的，也是能够负得起责任的，无论自己做了多少工作，哪怕老总全部照搬了，也是把责任承揽了过去。如果此事运行中出了问题，出面解决的、承受指责的也只是老总而不是自己。 简短的交流过后，气氛轻松下来。图宾根青年现在也在休赛期，各项场馆设施都闲置着，国家队一来正好利用起来，在晚上简单的接风宴之后，国家队教练组就正式借用了这一套体系，为接下来的国家队小集训和热身赛展开筹备。 第二天，荷兰队副领队，同时也是主教练范加尔的助理教练低调来到小城最后一次考察图宾根青年俱乐部的宾馆、训练场、休息室、健身房等等训练设施。 阿妮卡又忙碌了起来。 第三十八节 阿妮卡漂流记（八） 这一次热身赛荷兰队将在小城停留两天或三天，这段时间里中国国家队将使用图宾根青年的备用训练设施，也是图宾根01的梯队训练设施，等荷兰队离开之后再使用正规训练场。为此，俱乐部给国家队特意减免了不少费用，哪怕备用训练场设施水平也极高, 哪怕此次国家队收入丰厚不在乎那么点，但黄欣还是在正式工作会议中将此项落实了。 国家队里并不都是王艾的人，哪怕大多数人都和王艾相交莫逆，但也不能因私废公。如果因为老高、老唐、老范甚至老宿、老李都没的说就真不把国家队当回事儿，那么这一波人没问题，但问题留下了, 一点点的积累到一定程度, 双方的友好关系就会冷淡下来。 这天荷兰队的领队和中方领队马东简单见了一面，做了一点简单的沟通。更多的还要等范加尔带队到达以后看情况再定。阿妮卡从黄总那里听说的是，老板在和罗本沟通的时候曾经提到最好赛前双方队员也私下见一面，简单聊一聊，为比赛预热，起码要防止比赛踢上了头伤害了谁。 荷兰队是全明星队、寄予了全国的期望，可中国队也同样是全明星队，同样寄予了全国人民的期望，谁也不希望这场比赛有人受伤。但这一点还需要范加尔首肯，现在还不知道罗本与他说没说。 又是一天的忙碌，阿妮卡将范加尔的助手安顿好之后才一身疲惫的回到家中，但在父母关切的目光下还是打起了精神：“没事儿，正常工作，我终究是脑力劳动，虽然事情多了些、杂了些，但主要是刚接触这方面的工作, 还不太熟悉，以后就好了。” 两位教授虽然明知道女儿是说谎, 却没忍心戳破。与女儿的忙碌相比, 她的收入足够高、前途足够好，也只能变着花样给女儿好好吃的。 “你老板明天会到吗？”阿妮卡的父亲装作一副忠诚球迷的样子：“一直想见见他，求个签名什么的。” 阿妮卡的嘴里塞着肉丸子，没好意思戳破父亲的谎话：“他要大后天才能到，黄总说他临时有事去了一趟米兰，可能国际米兰转让过程中有点问题，外加他有一些商业事务。对了爸爸，你经常上的那个欧罗巴之光总部还在米兰，今年夏天他们老总结婚，嗯，丈夫是老板的另外一个大保卫，他这一趟去可能也有新婚道喜的意思。因为，反正我听说他们俩结婚的时候很低调没有邀请老板还有许多其他明星什么的，这一趟老板还有这个事儿。” “你知道的真多，你们老板的行程难道不该是高度保密的吗？看他的保卫这么严密？” “所以我才只和你们说呀。”阿妮卡笑的眯起了眼睛：“我在公司内部的保密级别已经可以正式接触到这些消息了，何况这次热身赛我是操盘手嘛，老板又是最核心的人物，我当然有必要知道老板的行程啦。” 罗马尼亚教授夫妻对视一眼, 各自欣慰。 又是一夜安详的好睡，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餐后阿妮卡又忙碌了起来，今天的事情很多，全队身价能把图宾根大学都买下来的荷兰队终于要到了。球迷活动、接待活动都要紧锣密鼓的进行了，阿妮卡一刻也离不开。甚至为了让荷兰队宾至如归，黄总都减少了露面的次数而让她主要负责。 上午十点，干干净净的两辆大巴车在斯图加特机场外等候。阿妮卡陪同荷兰队副领队站在车外一边等候，一边依然在低声做着工作沟通。片刻之后，一头潇洒浓密头发的范佩西率先背着包走出机场，一眼便看到了装饰着荷兰国旗的大巴车。这位豪门曼联的主力前锋顿时绽放出礼貌的笑容，脚步轻快的走过来。随后，头发相对稀少的范德法特苦着一张脸也走了出来，此时两旁等候的球迷终于发出了炙热的欢呼声，让随后出现的荷兰队员有些意外、有些惊喜，他们频频和球迷挥手，脚下不停依次走来。 再之后，就是头发更少一点的斯内德，他闪烁着大眼睛左顾右盼，对球迷队伍中不少的中国人面孔显然有思想准备，在看到等候的阿妮卡时玩味的点头笑了笑。 队伍的末尾是一点头发没有的罗本，见到接待的如此热情，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很是热情的向球迷挥手打招呼，甚至飞吻。 最后的最后，发型出现反转，一头浓密白发的高大的范加尔走出通道，显然也对球迷接机感到意外，阿妮卡注意到他似乎皱了一下眉头，但随后又舒展开，看样是自己特意安排的举着他头像的球迷起到了正面作用。 荷兰队乘坐的大巴车是在球迷的“拱卫”下一路驱车40公里来到小城的，一直在车上陪同范加尔说话，应询的阿妮卡注意到，渐渐的，范加尔和荷兰队众球星的神色变得更加舒缓自如，不再是刚才出机场那一瞬间的矜持和表面化。 “你们做的不错，但……”罗本指着窗外：“这种能持续吗？” 对这位老板的好友特意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低声的关切询问，阿妮卡正面回答：“你们的球迷很多，尤其是在我们这个安静的小城。只是他们平时缺乏组织，如果你们能公开一些训练赛或者给一些简单的回馈就更好了。” “ok！”罗本露出一脸褶子的笑容下了车。 阿妮卡急忙也下了车，领着荷兰队众将来到他们将要入驻的狮子宾馆。宾馆大厅接待处背景墙上的荷兰国旗、走廊拐角的郁金香、墙壁上悬挂的荷兰名胜画、接待人员的荷兰语以及随后让众球星过目的菜单上的荷兰菜乃至房间里的喜力啤酒、飞利浦剃须刀……来自主人的热情，已是不加掩饰了。 我就是要舔你了！ 怎么着吧？你下次来我还舔你！ 见到荷兰队众人满意而略带自得的神色，阿妮卡忽然领悟为什么黄总不出面而是她出面了。 比荷兰队众球星地位更高的老板，是不能让自己女人做这种事儿的，哪怕这是商人的本职工作，那也不行。 超巨要有超巨的格调、各个方面。 第三十九节 阿妮卡漂流记（九） 在荷兰队抵达的同一天，中国队的队员们也三三两两的到了，这一次就没用阿妮卡亲自到斯图加特机场接机了。用黄总的话来说就是：回自己家了，接什么接？ 虽然黄总是用很柔和的语气说的这番话，但阿妮卡还是忍不住一阵偷笑：确实，中国国家队队员里大多数都是从这家俱乐部走出去的，都是黄总曾经下属的下属，哪怕是自己在职务上也远高于这批国脚。 到别的地方就算了，如果是回图宾根，真要去接反而会让他们不舒服。 中国队抵达后入驻了另外一座宾馆，双方还是像正常的热身赛一样各自练自己的。从cy体育的角度来说当然是一场商业赛，可在两支国家队眼里仍然是一场研判明年世界杯的竞技赛！ 10月10日清晨，阿妮卡早餐也没来得及吃，匆匆洗漱过后就带着她的临时保卫登车南下，守候在德国和瑞士边境，上午七点左右接到了一辆悬挂意大利牌照的依维柯面包车，双方简单打过招呼后便一前一后北上。 到了图宾根时，恰好赶上中国队正在晨练，一大批当地球迷扒着训练场的铁丝网正在眼巴巴的瞅着这支世界冠军。当两辆车抵达训练场门外，笑容可掬的马领队走进拉开车门的时候，周围球迷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来。 朝阳斜照、金光温暖，一片光影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晨光里、出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里。尽管他只是穿着普通的运动服、普通的球鞋，身上没有任何装饰，但他只是在那一站、只是走下车的一瞬间，惊呼声便在人群中响起，随后是连片不绝的掌声和口哨声。 站在另一辆车下的阿妮卡抿着嘴、束着手不知该不该上前，她怕自己被那一团温暖的光所融化。 这就是足坛三大超巨之一！ 图宾根的孩子！ 欢呼声并未随着超巨一 第39节阿妮卡漂流记九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次又一次挥手而停歇，最后他不得不走向球迷与他们握手寒暄了片刻才稍稍缓解了球迷的热情，在一阵的签名、合影整整十分钟过后，球迷们才散开。 “你好吗？阿妮卡？刚才看你被撞的都站不稳了？” 面对忽然之间超巨老板的关怀，阿妮卡有点手足无措，尤其是她注意到老板身后那位顾盼自雄的雷总。 “我、我很好，我应该做的。” “呵呵呵呵。”老板发出了一阵我懂你的笑声，随手指了指她：“有空再和你聊，现在我要去报道了。” 阿妮卡懵懵懂懂的答应一声，懵懵懂懂的就要跟着往里走，冷不防手被抓住了，还被扯上了车。等阿妮卡醒悟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面前是面沉似水的雷总！ “听说你要抢我的总经理？” “啊不、没、没有，我……”阿妮卡语无伦次的迎合几声，猛然间注意到雷总嘴角若有若无的讥讽猛然想起了什么，强自镇定道：“对，我就是要接替你担任总经理！” “哦？”雷奥妮目光玩味了三秒钟，忽然狂笑起来：“一定是黄欣出卖了我，哈哈！” 阿妮卡睁大眼睛，不知道“出卖”和“哈哈哈”有什么关系。 “算啦。”雷奥妮笑够了，甚至抬手摸了下阿妮卡的脸蛋：“不吓唬你了，其实说起来你们俩尤其是你，本来可以更早一点接替我们的……我早就干够了。也许你早点接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我们赌不起。你的老板辛苦这么多年才在欧洲攒下这么个地方，以他现在的地位和名气已经不可能从头再来了。我、他，还有更多的人，输不起，不敢把成败寄托在你们身上。所以我们只能多等一等、多看一看，放着你们这些人自由竞争，既看能力、也看人品、还看性格。” 见阿妮卡不是很明白的样子，雷总点拨道：“八个秘书， 第39节阿妮卡漂流记九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上谁下？考验的上进心，是工作的积极性，没有这份志向是不能执掌这片基业的。八个秘书只有一个总经理，自己干的出色还不够，还要把别人比下去，怎么比？用什么手段？这片基业寄托的是光明的理想，不能选上来一个手段卑劣的人。身为领导者，要有管理能力更要有威望、能服众，这同样是在你们长期代管过程中慢慢体现出来的。” 阿妮卡绷着小脸、坐得笔直，她知道最后的时刻要来了。 雷总玩味的上下打量着这个罗马尼亚姑娘：“当初我是真没想到最终能是你那时候你不但语言不通，对什么是体育公司更是完全不懂，用你打杂你都给我惹祸，要不是看在老板的面上我早就把你送回罗马尼亚了。不过也别说，谁能想到我一个普通大学生能当了中国政府挂号的外国专家？你丑小鸭变白天鹅也不算什么奇怪了。英雄不问出身，这是中国，当然也应该是你罗马尼亚、尤其是社会主义那段时间应该有的正义。” 阿妮卡点头：“我最开始没想太多，就是想好好工作。” 雷总点头：“也许这就是你最终脱颖而出的原因吧，总之我们没想到，我们……很看好。好了，下车吧，去做好你总办秘书的最后一项工作。” 阿妮卡松了口气，想下车又回身想给雷总鞠躬，结果一头撞在天花板上，惹得雷总哈哈大笑，不但赶她下车，还拍了她屁股一巴掌。 阿妮卡又是忙碌了一整天，她知道这一天雷总也没闲着，到处去拜会朋友、到处吃喝玩乐。到晚上阿妮卡发现老板来到了图宾根训练场外约了罗本出来，两人交谈片刻便说笑着走进了荷兰队入驻的宾馆。随后不久，在荷兰甲级联赛闯荡的另外两个中国队主力也来到，再之后，中国队的球星们三三两两的过来，荷兰队入驻酒店的餐厅变得热闹起来。 阿妮卡本 第39节阿妮卡漂流记九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进入问问有什么需要做的，可又怕打扰了这些大明星们的私会，直到发现高指导领衔的中国队教练组也大驾光临。 第四十节 阿妮卡漂流记（十） 阿妮卡低调的走进宴会厅，发现众人混乱的坐在一起却又有隐隐的界限，最显眼的位置上坐着范佩西，他正侧对着老板身手舞足蹈的说笑话。老板双手放在沙发扶手上侧头听着，两人之间是斯内德，他正双手按在两人的沙发肩上站着听两人说话。老板的另外一边是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上身前倾保持倾听的范德法特，范德法特的旁边是把双腿放在茶几上的罗本，他正和身边的中国队二号明星陈涛掰着手指说话。 其他人零零落落的分散在这几个人四面八方，即便组成小团体也经常会被范佩西的说笑声吸引。 阿妮卡注意到一件有趣的事，与球员们隐隐然以王艾为首相反，双方教练坐在一起却隐隐然以范加尔为首。不知是因中国人的尊老传统还是高指导的谦逊性格，总之范加尔居中，高指导一旁作陪。 看看没什么事，阿妮卡就悄然离去找到黄总既是做汇报也是提问题的问了这个现象。黄总的回答言简意赅：权势。 往家里走的时候，阿妮卡慢慢思考，慢慢明白。老板的权势已经远远超过了国脚的范畴，就连超巨也不足以形容他在足球圈的地位。这才折服了骄傲的范佩西、桀骜的斯内德、刚强的范德法特，使得他们心甘情愿的围绕着老板说话，丝毫也没有这几天面对自己时的冷淡。 “还是老板好。”回到家中叙说这一幕的阿妮卡感慨的道：“不管是对我还是对那些大明星都是一样的。” “那是因为在老板看来，你们都是一样的。”阿妮卡的父亲忽然说了一句。 “是吗？”阿妮卡疑惑的问了一句恍然：“哈哈，也对，我们都是凡人。” 见母亲欲言又止，阿妮卡这次大方的道：“黄总和雷总都表态了，这件事过去我就升职。” 母亲长出了一口气，父亲却小心的问：“你老板 第40节阿妮卡漂流记十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表态吧？按理说这片事业对他也很重要。” 母亲反驳：“他既然委任了先后两任总经理来考察阿妮，应该就是放心的了。” 父亲嘿嘿笑了声：“我们的阿妮在这里投入了太多，如果事情不成就要到别的地方从头开始，过去几年就浪费了。” “不会的。”阿妮卡自信的道：“老板不会拒绝黄总和雷总的推荐，而且他们一定研究过了的。在八位秘书里目前只有我能把全部工作拿起来，本来李秘书也可以，但她生孩子以后很大精力放在了家庭，我就后来居上了。” 在阿妮卡一家压抑着兴奋的期待中，又经过两天的忙碌备受关注的为2014巴西世界杯筹备的中国队与荷兰队的热身赛在狮子球场终于在12号中午上演了。直到双方球员在震天的欢呼声中走上场即将开球前的一刹那，阿妮卡依然带着其他助手在德国rel电视台导播间进行最后沟通，身边还跟着一个临时要来瓜分热度的球场赞助商。 场上比赛已经开始，阿妮卡耐心听完了赞助商的诉求，三言两语交代给身边的助手让助手下去安排在中场休息时在球员通道附近竖起一个新的广告牌才让身边安静了下来。 此时黄欣的保卫杨丽找来，请她到包厢一起看比赛。阿妮卡掏出小镜子简单照了照方才迈步跟着走到包厢门口，推门进去时发现雷总也在，图宾根市长、议长等本地名流也在，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中国人、德国人、荷兰人，看样子大概是什么知名人物？反正阿妮卡不认识，这几年在德国她除了图宾根青年的有关人士之外，几乎不认识什么别的名人。 黄总拉过阿妮卡，把她介绍给了图宾根市长、议长等本地大人物，直言她将是未来几年图宾根青年以及cy体育的负责人，各位大人物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 阿妮卡镇定自若的 第40节阿妮卡漂流记十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黄总的带领下与各方人物寒暄，谨慎有礼的应对各种提问，包厢前方视野中就是双方激烈而精彩的比赛，她却仿佛没看见，一直高度紧张的应对各种往日不曾有的社交内容。 一直到下半场比赛开始了，阿妮卡的耳边终于安静了一些。那些大人物听说她只是接任副总经理就放过了她，依然在和黄总和雷总热聊，而此时阿妮卡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她这个副总是实权副总，许多以往需要上报请示的内容以后可以自己做主了。两位老总以及高在天上的老板只会在重大决策时提供意见，外人也许看不分明，但她很清楚，图宾根青年的“阿妮卡时代”已经开始了。 耳边听着黄总、雷总和一众大人物的谈笑风生，眼睛看着比赛，心里却在盘旋往复。不知何时场上的比赛已经走向了尾声，阿妮卡赶紧看了一眼电子记分牌，上边是双方打成了2：2平，橘红色的荷兰国旗、鲜红色的中国国旗在倒计时中止时挥舞的格外卖力。 “比赛很精彩，双方球星之间的亲密友谊更是令双方球迷满意。”阿妮卡身边的小电视里传来了解说员的分析总结。 片刻后，包厢门一开，今天打进一球后被中途换下的老板一身清爽的来到了，包厢里的大人物们纷纷站起来争先恐后的和他打招呼。老板也一如往日的温和礼貌，娴熟自如，不让任何人感到冷遇。 过了会儿，大人物们告辞，阿妮卡陪同老板下楼将各位大人物送走，随后又急匆匆的和老板一起前往宴会厅，双方此时应该有一些比赛中暴露出来的问题需要总结，因此并没有在一起。阿妮卡将老板送到了中国队的餐厅，又去了荷兰队的餐厅，一直忙到午宴结束，双方各种休息她才蒙黄总召唤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没想到，老板也在。 老板伸出手：“本来我还要留一个 第40节阿妮卡漂流记十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星期，但黄总怕我忘了就让我现在跟你说。过一段时间我想调你回国到超越体育挂职轮岗，你方便去中国吗？” “哦、哦方便，我一直想去看看。”阿妮卡礼貌的握了下老板的手。 “等你回来，这个副字就可以去掉了。”老板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认真的道：“阿妮卡，图宾根是我的家，替我守好它。” 第四十一节 曼城的变压器（一） 10月15日开始，在图宾根集训的中国国家队的国脚们三三两两的离开这块海外基地回到各自俱乐部报道。老高他们也收拾行装准备回国一边休假一边等待国际足联12月初的世界杯分组“决定”，至于下个月月中的国际比赛日教练组已经不准备折腾了，到时候就让中国队二队在亚洲找个对手打一打就好。 因为各位旅欧球员的战术素养已经足够高，等国际足联抽签结果出现后再挑选热身赛对手时间足够。相反，接替老白、老孙这批老国脚的新一代国脚战术素养乃至个人技术方面存在明显不足，急迫的需要老高他们带一带。 明年世界杯是个重要节点，不但85国青将达到年龄、技术、体能综合评价的巅峰，也将是国家队正式“改朝换代”的开始。就连大领导都知道，老高坚持八年实属不易，到了必然改变的时候了。 老高目前属意经验丰富、素养强大而又为人圆滑的唐尧东接任，但是否能成形却完全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只能尽力向上级举荐而已。中国足球的影响太大、太深、关切者太多、利益关联者太多，谁也不敢说最终结果是什么，就连他高洪波当初都差一点被拿下。 现在回头看当初的理由简直荒唐的可笑，可身在当时当地却深知那时的风高浪险。要不是王艾紧急回国周旋，可就变成真的了。 所以，一个中国足球高层动荡不安的时代要来了。 85国青不但是这支国家队的绝对主力，更是现在中国足球当仁不让的偶像、领袖王艾的铁杆支持者。当这批队友逐渐黯然、逐渐从舞台中央离开，即便现在看起来体能、状态、伤病……完好的无以复加的超巨，届时还能有多少话语权也无法清楚知道。 没有了从小并肩作战的战友，新人哪怕看着他比赛长大，但到底没了昔日的默契，更会因为 第41节曼城的变压器一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垄断国家队十多年的王艾时代所结下的各种仇怨而变故频生。 好在这些隐忧目前并未侵扰高洪波、王艾等人的心情，他们还要专心致志的为明年的世界杯准备。唯一的好消息是韦迪主任将在年底升半格成为副部，从而可以继续掌管足管中心和足协，届时阎世铎可能也会将足协主席的位置让给他以加强他的权威。 这个安排，正是上级看到了国家队更新换代的各种隐忧而做出的特别的人事安排。即便大家都知道下一代球员和85国青比差的很多，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着急也没用，唯一盘算的只有尽量平稳的渡过这段低潮期。可能这一点也是韦迪能继续担任大元帅的原因：都知道景儿要不好……各种能人都缩回了手。 人生在世、名利二字……呵！ 王艾回曼彻斯特的时间是10月18日，前一天他特意探望了图宾根青年队、01队、03队，系统考察了cy体育各部门，旁听了数场工作会议但没有发言。列席会议的黄欣和雷奥妮也没有在讲话，全程都是阿妮卡和李觉主持，只是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场会议上，黄欣宣布了超越体育集团公司的任命。 由于此前已经有了接近两年的长期铺垫，因此此次委任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图宾根青年队主教练黎兵、cy体育新闻发言人杰米以及包括篮球队、女足队、医疗康复中心、经纪公司等各部门负责人都表示了支持。 敏感的人当然明白一个新时代来临了，尤其是听到了“回国轮岗”这个关键词以后，表明两位技术干部将向行政干部转变，正式迈入集团企业的高层门槛，其路线和已经当了辽足老总数年的麦超相似。 10月17日晚上，在安静下来的图宾根基地，王艾携黄欣、雷奥妮宴请阿妮卡一家、李觉一家，系统了作了一番工作交代。 本来李觉 第41节曼城的变压器一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是王艾等超越体育高层看好的干部，中国人、bj人、北体大毕业、和严竹是夫妻。可没成想几年之后竟然是不起眼的阿妮卡后来居上，而且李觉竟然很服气，这就没办法了。留下八位秘书分别负责不同工作，本质上等于是一次公开考试，谁行谁不行，数年下来校验的清清楚楚，放在所有人的眼里。虽然大局依然控制在王艾手里，但他也不能视集团干部的集体意志。 何况，阿妮卡真的是一个优秀干部。 王艾所担心的是阿妮卡作为一个罗马尼亚姑娘，在中德“合建”的cy体育没有任何固有的根基和支持者，对两边来说她都是外人。别看秘书干的不错，但那是手里掐着尚方宝剑，不论是来自王艾的还是雷奥妮的，集团上下都没的说。可一旦阿妮卡不再是谁的阿妮卡而只是阿妮卡的时候，各种问题恐怕就会暴露出来。 图宾根青年是王艾绘制中国足球蓝图的一支妙笔，此前王艾还从未把他看重的事业交给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外人。如今雷奥妮、黄欣的能力不断增长，家中企业规模不断扩大，她们和更重要的岗位之间有着强烈的互相吸引，王艾不能阻拦这一趋势。在阿妮卡折服李觉并得到后者真诚的辅助后，一切就必须要解决了。 因此才有了三人同时站台的举动，也有了这场三个家庭的特别晚宴。 晚宴之后，三家人各自散去。阿妮卡回到家中久久无言，甚至独处了很久才出来和父母分析这场晚宴上老板的话。 通过这场晚宴阿妮卡明白了三件事：第一，她必须抓紧时间解决个人问题了。用老板的话来说就是：你身如飘萍！恋爱、结婚、产子是女人事业的三道关口，你一道也没过，我与你重任怎么放心？我怎么敢把需要长期发展的事业交给你？万一你一时兴起便走了，我怎么办呢？ 而不言自明 第41节曼城的变压器一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是，最好她的男朋友、丈夫是中国人。 cy体育是一家脉络鲜明的中国公司，所有真正的高管都是知根知底，且与中国有着血脉联系。 第四十二节 曼城的变压器（二） 阿妮卡认识到的第二件事是她过去的视野还是窄了，cy体育已经是中国德国文化体育事业合作的典范，这家公司发展的越好，身为创立者和实际控制人，老板在两国的重要性就越强。所以要真正的执掌它，就必须站得更高。仅立足于行业性了解和公司内部了解远远不够，她必须更为充分的了解中国，这也是老板在这一晚又一次正式问她去中国轮岗的意见的深意。 “回国轮岗之后，副字可以去掉。反过来说，不去轮岗，就永远去不掉。” 第三件事是她模模糊糊的感觉李觉可能也要回国了，去向暂时不明，反正李觉一家可能要有变动。 在父母的参谋下，理清了思路的阿妮卡明白，她下一步的核心任务是和中国发生灵魂上、血脉上的、无法分割的关联才行。虽然她是老板亲自花钱买出来的、是老板乃至中国代表团拯救的，但，还不够。感情要有、利益也要有，尤其是她这个罗马尼亚姑娘，和中国太远了，各种意义上的。 “老板之所以隐晦的交代你，是怕伤了你的自尊心，这起码说明他真的很看好你。”阿妮卡的爸爸非常冷静的分析道：“其实我觉得他过于小心了，也许在中国讲血统会让人反感，可这是在欧洲，贵族是什么？难道不是血脉、血统吗？阿妮，你反对找一个中国丈夫吗？” “哦，不、没什么。”忽然被问到个人感情了，阿妮卡有点懵，随即调整过来点头：“这么多年总和中国人接触，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异样，当然也没有了最初的好奇，呵呵。” “我也觉得你们老板是真的很想把这一切交给你的，所以越是重视越是小心。”阿妮卡的母亲也跟着分析：“你有机会到中国的话，留心一些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不会拒绝你的中国丈夫，你们老板不就是中国人吗，全世界几十亿人的偶像， 第42节曼城的变压器二 (第1/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许多多白人为他疯狂。” “嗯，雷总说过，老板一个人顶得上所有孔子学院对中国形象的提升。”阿妮卡抬头望着窗外发呆了几秒钟长舒了一口气，回头看着父母笑道：“我要有专职保卫、专用福利了，工资也涨了三倍，马上就有半个月的带薪假。我带你们出去玩啊，嗯，老板在马尔代夫的那个岛我想念很久了。” 阿妮卡的父亲笑道：“度假吗？我们还没出国度假过，这次来看你算是第一次。” 阿妮卡的母亲问道：“你没去过吗？李觉不是去过几次？” “让我去我没去，我都在工作。” “好吧，我可怜的阿妮！” 阿妮卡猜测到的第三件事也是一件大事，是阿妮卡猜测不透的却在王艾这里悬而未决的一件事，李觉的变动并非来自于她本身而是来自于严竹。 自从数年前严竹退役正式将王艾安保小组负责人的位置交卸给赵丹以后，他就开始以副组长的身份工作，只是凭借资历经常看起来和赵丹平齐而已，事实上在上级备案的王艾安保小组中已经没有他的名字了，这就需要委派一个新的“警卫员”来到王艾身边工作，顶替这个缺。 只是因为王艾一直没同意，上级才让严竹兼任。但2013年眼看过去，严竹也已经37岁，且在欧罗巴之光、cy体育、中国德国商会都是安保总负责人。他的上级固然对王艾如此重视他的兵感到欣慰，却也为严竹的精力担忧，为此特别在王艾去米兰时通过大使馆的保密电话规劝了他一番。 长期以来因为王艾身份的特殊性，具体说就是影响、贡献都很大，但实际的行政级别不高，为此他的安保制度是非常灵活的内外双层制：内圈按照行政级别配备两名警卫员，走的是部队团级干部的待遇；外圈配备经过秘密考核的转业士兵转变的保镖两到四名 第42节曼城的变压器二 (第2/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个别时候可以更多，走的是实际是和王艾父母一样的三级警卫制度。 在这个保卫体系中，来自保密部门的两名警卫员是绝对核心，负责王艾的出行规划、警情分析、装备保管、住宅设施、警卫排班、支援联络以及保密纪律，别看规模不大，却一丝不苟。严竹和赵丹都要定期向上级交报告的，他们内部自有一套王艾不干涉的奖惩制度。有些时候甚至可以干涉王艾的家庭生活，这也是王艾一直称他们为保卫而非保镖的原因，人家真是警卫员，是现役军官，轻视和侮辱他们就不如轻视和侮辱他们自己。 如果说严竹半退不退的15个警卫员状态，上级尚可容忍，可今年夏天赵丹也结婚了，按照王艾的性子再过几年非得也给赵丹安排一个好去处不可。即便赵丹继续留在部队，可已经年过三十又有家庭拖累，势必不如当年。 结婚了总的适当的给人放假吧？赵丹放假了，回来一个同样事情繁多且已经退役多年消息不灵、能力止步不前甚至倒退的上了年龄的老警卫，这就构成了安保制度的漏洞。 那时，王艾实际的专业警卫数量已经变成了1个甚至05个，上级可就忍不了了。在罗马的通话中，那位不知名的领导甚至开玩笑：“你如果出了事儿，谁给希望工程一年3个亿啊，你还能挣到那么多吗？” “你和我们军人一样，既然以身许国，就要为国家爱惜自己，不要再推脱了！” 领导的话说的这么重，王艾就没办法了，现在一个新的警卫员正在路上随时都可能出现在王艾身边。而新警卫的到来反过来倒逼严竹彻底离开王艾的警卫圈，严竹的离开又带来了李觉工作的动荡。 夫妻俩已经思乡多年，加上双方父母老迈，双方都想回国待几年。如此，欧罗巴之光等三家集团海外公司的安保工作也要经历一番变 第42节曼城的变压器二 (第3/4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动。严竹建议王艾考虑踏实本分的张光和敏感警觉的刘亮，这样一来王艾身边又需要增加外围的两名保卫。 这就叫牵一发而动全身。 身为一个年收入超过50亿、直接捐给国内5亿、间接捐给国内25亿的超巨，身边事就没有一件是简单的。 第四十三节 曼城的变压器（三） 18号上午回到曼彻斯特，王艾在家中吃了午餐，问了下许青莲的工作情况，下午便前往基地参加训练。下一场比赛在两天后，队友们回来的都比王艾早，尽管王艾观察到的情况是这帮家伙利用这半个月没少了玩儿，可毕竟回来的早所以顺理成章的去伦敦王艾没有获得首发。 王艾也理解，甚至都没用佩莱格里尼安慰。梅西虽然在本赛季开局时候表现挺猛，但随后状态起伏较大，缺席数场比赛，目前联赛进球是8个，欧冠进球是3个。c罗倒没什么变化，出战较多、效率一般，目前联赛进球8个，欧冠进球5个。而王艾自己联赛进球5个，欧冠进球3个，这么点差距与过去两年的严酷竞争态势相比轻松的不得了。 在连续两年赢得超巨战争胜利，且集体荣誉独霸天下的情况下，今年年底的金球奖已经没有悬念。c罗黑王艾的可能性等于零，因为他最大的助力是皇马俱乐部，而皇马俱乐部一直对王艾垂涎三尺。至于明年，因为世界杯的缘故超巨战争的主战场将变成巴西，联赛进球第一的重要性直线下降。 这个前提的真实性远远超过门德斯、老梅西和施拉普纳三位超巨代表私下会晤中的信誓旦旦，反正三人、三方本来也对这种表态不相信，只要有机会背刺什么的不在话下。 没有了泰山压顶的催逼，哪怕是王艾也会表现出一定的惰性。 当晚结束训练，王艾神态轻松的和队友道别上车回家，到家门口已经是华灯初上。踏上青青的草皮，走过三十米的距离，逗了逗摇着尾巴乱转的淑女，走进房门正好开饭。 “我们打算出去玩玩儿。”夹起一块红红的水煮肉片的许青莲一边往外摘花椒，一边抬头看王艾。 “你们？”吃着满嘴青豆的王艾，把目光依次扫过许青莲、雷奥妮和黄欣：“都去？去哪？” “塞浦路斯。”雷奥妮说了一声，随手递过来一堆旅游资料。 王艾一边吃着一边草草看了看：“不等我啊？我也想去啊。” “哼哼！”许青莲瞄着王艾：“什么时候？你给个准信？” 王艾抬头仔细想了想：“明年……这时候？” 三个女人齐齐翻白眼，许青莲重新低头吃饭：“我们算过，你能陪我们出去至少要到后年，这还得是你不参加奥运会的情况下。” 黄欣也难得吐槽：“你觉得你跑出来9秒71，国家能放过你？本来没这事儿赶上奥运年你能休息一个夏天的。” “就是，总觉得自己太闲了，总找事儿。”雷奥妮也跟着吐槽：“要你这个男人有什么用？想要你陪着出去玩玩，一整就三四年为周期。” 王艾被喷的不高兴了：“我的俱乐部还是旅游景点呢你们怎么不说？” 三个女人抬头瞅了一眼王艾，决定不搭理他，反而兴致勃勃的讨论起了塞浦路斯，一直到饭后上楼休息了，王艾才不高兴的问道：“你们都走了，家里谁陪我？” “你一个人又不是不能过。”许青莲对着电脑搜索资料，头也不回的道。 王艾看向雷奥妮：“狮子，你留下陪我！” 雷奥妮举着咖啡杯，大眼睛咕噜噜的摇头：“不，我也得想休息休息，今年夏天太累了。” “黄欣，你留下陪我。” 不等黄欣说话，雷奥妮帮助她说：“她比我还累呢，这个夏天你是没闲着，我们也没闲着啊。你去联合会杯我们陪着了吧？你别觉得你们比赛我们就轻松，我们是家属团的头儿，一堆破事儿什么都得操心。刚刚这半个月，你集训，我们也整天开会，研究工作。” 王艾撮着牙，痛心疾首的道：“要你们有什么用？我这么多女人竟然总是一个人睡觉。” 许青莲这时回过头来：“谁给我们安排一堆事儿的？” 话说到这就说死了，再往下说就是无限死循环，王艾只好叹口气：“我本想着过几天新警卫员过来让你们第一时间也认识认识呢，然后给严竹办一场欢送宴，这么多年了。” 说到这个话题了，女人们才认真起来，黄欣道：“我们打算11月中旬回来，正好你的新警卫员过来也得熟悉一段工作，等我们回来的吧？” 王艾想了想终于点头：“好吧，对了，你们去塞浦路斯也别光一堆女人去，我的保卫你们抽两个人陪着，有些事儿还得男人好使。我不在的话我不放心。话说，你们就不担心我吗？” 雷奥妮走过来弯腰在王艾嘴上亲了一下：“不担心啊，难道半个月以后三楼就住了新人？” 王艾闻声猛翻白眼，气哼哼的站起身转了一圈，女人们更加热情的讨论，逼的王艾不得不最后问了一句：“后天我去伦敦比赛，你们陪我去了之后再走啊？” 黄欣笑道：“机票都买好了，后天上午的，曼彻斯特直飞希腊。” 当晚王艾耍脾气谁也不要自己睡，声称要适应没有女人的日子。当然女人们也没惯着他，唯一有点担心的雷奥妮还被黄欣和许青莲联手拉走了。 别说，第二天早晨起来王艾感觉精力十分充沛，鉴于女人们不听自己的这天上午王艾也没去一书房帮忙做项目，干脆带着即将离职的严竹和下一步有了模糊去向的张光、刘亮到附近的山林里转了一大圈。在已经荒疏的山林间，王艾和严竹、张光、刘亮好好谈了谈。 严竹早已经知道自己的未来，所以很是平静，刘亮和张光也分别参与过几家企业的安保系统组建，对将来作为严竹的下属到那边开展工作也很期待。见此情景王艾只能压抑心中的惆怅，毕竟人往高处走。 中午时王艾和女人们打了声招呼便前往俱乐部和队友们一起出门乘坐飞机南下伦敦，先是在傍晚前往伦敦碗适应了一下场地，然后在酒店便休息了下来。队友们有的出门去玩，有的留在酒店玩，唯有王艾怏怏不乐，哪也没去。 第二天上午再一次去适应场地，大概是受到了情绪的影响，王艾竟然在训练中意外拉伤大腿，这一下更没法踢了。 第四十四节 曼城的变压器（四） 晚上七点进行的比赛，一身黑衣的曼城挑战红白相间球衣的西汉姆联。西汉姆联的这身衣服和当年的阿森纳挺像，乍一看差不多。王艾内心深处对西汉姆联这支东伦敦工人阶级的球队一直有好感，哪怕明知道自己肯定来不了，所以比赛看的还挺认真。 大腿的伤不严重，逼急了也能上，所以王艾还是坐在替补席里观看的比赛。最终结果是客队3:1击败主队，阿奎罗在上半场第15分钟接到了亚亚图雷横跨40米的直塞，轻松打进第一球。而后又在下半场开场5分钟的时候，利用对方防线漏人的机会，在前点顶了一个头球。虽说几分钟之后西汉姆联就以一个精彩的门前倒钩追回一球，可随后内格雷多的小角度打门搭在门框上弹地差一点跨过门线把伦敦碗的球迷吓的齐声惊呼。一直到比赛还有15分钟结束时，又是阿奎罗在罚球区里扑向球门的过程中忽然向后传球，给了大卫席尔瓦机会，比赛也就此尘埃落定。 第二天回到曼彻斯特，王艾先是在俱乐部检查了一下伤势，由此确定了两天后前往俄罗斯的行程。回家时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除了在门前台阶上晒太阳的wiwi和lili，好在女人们给猫狗留足了口粮。 诺大的家中，只有王艾、李俊、严竹、赵丹、苏石、金元素六个人，恨不得说话都有回音。往日随处可见的女保卫、入耳的叽叽喳喳声全部消失不见，让人颇为不适应。 王艾按照严谨的流程进行康复训练，大运动量的跑跳没法做了，只有小运动量的，还不少，让人颇为憋闷。大概是运动量真的不够，晚上王艾竟然失眠了，只好爬起来看了半宿的电影。 出发前夕王艾还是有点不舒服，佩莱格里尼只好让预定打替补的阿奎罗再次出任首发前锋。到达俄罗斯之后明显感到气温很低，为了防止运动量不够再感冒了，第二天的比赛时王艾是穿着大衣、戴着绒线帽出现在球场边的。 莫斯科中央陆军比西汉姆联的实力强了不少，当然也可能是主场作战又一次发挥了气候优势，总之和曼城打的有来有往，最后凭借阿奎罗的又一次梅开二度，而且还是一个脚下一个头顶将主队击败。 在王艾有伤且没有明确的上场要求的情况下，佩莱格里尼将比赛机会分配给了约维蒂奇这位天赋不错，但努力不怎么样的黑山前锋。 24日回到家中，依然空落落的，女人们在塞浦路斯玩的开心，一群人不是逛街就是在海边晒太阳，还给王艾显摆找到的各种小纪念品，王艾无聊的只好拉着保卫们联机打游戏，却也没多少兴致。 三楼八个房间、六个住人，如今只有王艾一个。王艾感受到了难得的孤单，当然还有孤单之后无奈的、被迫的平静。 上午在书房一整理资料、学习资料，沿着许青莲制定好的路线图一点点展开铺陈，下午跑到俱乐部参加训练，一早一晚还是重复着多少年的节奏，枯燥、平静、疲惫却也充实。 从莫斯科回来两天，全队再次南下伦敦，这一次的对手是王艾的老东家：切尔西。如果说西汉姆联和莫斯科中央陆军都有各自的问题，曼城看得见也能抓得住的话，那么第九轮英超的对手曼城上下就没人敢小瞧了。 同样的斯坦福桥、同样的罗曼先生、同样的特里、同样的穆里尼奥，一切都仿佛时空穿越，一个让全英国甚至全欧洲都头疼的防线重新架设了起来。曼城的好消息只有一个，就是当年切尔西的头号射手改换门庭在本方。所以佩莱格里尼在确认王艾伤愈之后没有二话，本场比赛的前锋搭档是王艾和阿奎罗。 重新回到斯坦福桥，王艾的最突出感受竟然是这里好吵。整个赛前热身期间根本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全是切尔西的队歌以及不知道什么歌曲的噪音，相比这里，伊蒂哈德球场就像图书馆一样安静。 这大概是在多年好成绩的烘烤之下，切尔西脱胎换骨真的变成了一家豪门。王艾坐在更衣室里回想，好像还真是这样，拜仁的安联球场、国米的梅阿查球场、曼联的老特拉福德、巴塞罗那的诺坎普，都是一样的疯狂而喧嚣。反之各个小球会的主场都安静如鸡，除非进球或者要进球才能来两声。 看来曼城的豪门之路还远着呢。 带着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下午四点四十，王艾和队友们鱼贯而出并站在队伍中间，这支切尔西还是有几个人是当年的熟人，比如特里、兰帕德、切赫，还有和王艾玩的很好的乔科尔。王艾依次和他们打过招呼，一直聊到了即将走到球员通道的尽头，丝毫不在乎近在咫尺的摄像机。 看台上没有什么针对王艾的条幅，毕竟过去好多年了，当年的巴拉克早已退役、舍甫琴科也已经回到故乡、德罗巴在上海申花打了一年又去了土耳其的加拉塔萨雷。虽然在王艾的社交账号上依然能看到切尔西球迷的踪迹，但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狂热。 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切尔西与曼城的比赛开始了。 作为近年来英超崛起势头最为凶猛的两只球队、两个有着大财团支撑的球队、两个有志于英超冠军、欧冠冠军等所有冠军的球队，这场比赛吸引了大量关注。王艾效力新东家会怎么样对待老东家，也是津津乐道的话题。 不过不用太多猜测，刚开场第7分钟，王艾就用一次石破天惊的超级远射做出了职业球员的回答。 这次距离球门四十米的射门是在中场搏杀后的一次意外，大卫席尔瓦抢到球权却没拿住，争抢中足球滚向前方被王艾甩开特里抢到，然后转身向前冲刺的过程中没有任何迹象的一个盘带脱离了乔科尔的阻挡后突然起脚。 切赫飞身也没拦住，球进同时场边的摄像机对准了主队替补席，本来抱着肩膀皱着眉头的穆里尼奥，有了一个明显的叹气动作。 他明白，任凭他构筑了何等的铜墙铁壁，也挡不住这位昔日的最强弟子。 第四十五节 曼城的变压器（五） 进球后王艾没怎么庆祝，只是和队友们简单做了个拥抱便安静的回到半场等待比赛重新开始。而穆里尼奥也没有站起来进行干涉，依然坐在他的位置上选择相信他的赛前安排。 随后的比赛中双方局面大致相同，互有攻守，控球时间也差不多。不过切尔西的防守比前两个对手严密了太多，进攻却又犀利了不少。托雷斯上半场表现勇猛，先是门前单刀险些命中，又是下底传中助队友破门。王艾这边打进一个远射后陷入沉寂，相反阿奎罗打进了一个世界波，让比赛在上半场过后曼城依然保持领先。 下半场开场不久，王艾在门前用高频跑反复摆脱和拉扯，终于甩开了前队长特里的贴身盯防，一脚捅射贴着近门柱进网，令切赫无可奈何，也令场边的穆里尼奥无奈摇头。 特里已经做到了最好，从上半场第7分钟之后每次王艾跑到危险位置上都是他上前封堵，面对无所不能的超巨特里跟的相当辛苦，中场休息在更衣室一声都没吭一直闭着眼睛休息。想到这，穆里尼奥还在心中鄙视了一把佩莱格里尼，如果是我，我会让他打边锋，9秒71的速度，怎么踢怎么有、踢什么有什么！ 踢进第二个球，王艾的耳边终于听到了看台上一些疯狂的叫嚣。只能感慨时过境迁，新生代的球迷已经没有了当年王艾驰骋在这里的影子。随后的比赛中王艾依然努力，但他和阿奎罗都没有了什么好机会，反而是发挥出色的托雷斯在下半场为主队打进一球，这个2:3的比分也保持到了终场。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穆里尼奥直言：最熟悉我的防守体系的人是我培养的前锋。温和的佩莱格里尼对葡萄牙人的吹嘘不置可否，表扬了本队、表扬了对手，无聊的令人发指。 李俊拿着的红色手机响了若干次，都是各路记者要求采访的。李俊拿着杰米为他提供的发言稿一丝不苟的重复：wiwi对斯坦福桥充满怀念、对切尔西充满敬意，对特里、兰帕德等队友非常喜欢，但wiwi现在是曼城球员，为球队效力…… 经此一战，王艾的联赛进球数达到了7个，依然是令人瞠目结舌的高效率7球3场。相比之下，梅西本赛季已经踢了8场西甲，进8球，c罗更是踢了10场西甲进8球。三位超巨都保持了自己的特点，这也让阿迪、可口可乐等王艾的主要赞助商在重夺金球奖上铆足了劲。 还有半个月就是各项宣传高峰期的到来，一直持续到明年一月苏黎世的尘埃落定。在此期间，王艾要接受采访、拍摄新的广告片、出席商务和社会活动，李俊又一次忙碌了起来。 几天之后，曼城东去纽卡斯尔进行联赛杯的第四轮较量，由于比赛不太重要加上从国际比赛日之后的10天时间里已经打了3场比赛，这是第四场，佩莱格里尼担心主力们太疲劳导致受伤，所以前段时间比赛出色的阿奎罗等人留在曼彻斯特，他戴上了王艾、哲科、罗德维尔等人前往应战。 哲科在和阿奎罗的配合中居于外围，尽管他有193的身高，但弹跳一般。所以赛前王艾在适应场地时和他简单沟通了一下，哲科还是打外围，王艾位置前提打中锋，两人的协商结果也得到了佩莱格里尼的认可，于是第二天的比赛就这么大了。 效果还行，哲科的脚法相当不错，王艾的速度和冲击力也足够一个强力中锋，两人在场上多次配合，不过先进球的却是哲科。在上半场第11分钟纳斯里边路传中送到门前，王艾在后点被多人封堵没机会直接打门，于是跳起后将球用头点向了中路，哲科在人群中一脚精准的射门帮曼城先得一分。 哲科的进球一定程度上分散了纽卡斯尔防守的注意力，喜鹊军团在王艾这边稍一松懈，王艾就连进两球。分别在上半场第29分钟和31分钟，先是克里希斜传门前，王艾背身得球迅速转身横拉后的射门得手，再是重新开球趁着喜鹊军团立足未稳哲科长传，王艾用速度冲破防线轻松打入远角。 下半场归来，依然凭借速度冲刺的王艾先是帮客队创造了一个角球，随后又在门前乱糟糟的人影中原地拔起，将纳瓦斯的角球顶进，完成了他效力曼城后的第二个帽子戏法。随后又在比赛第39分钟时在门前横拉后忽然回敲，让跟进的哲科又是一次中距离劲射，把比分变成了5:0。 王艾和哲科第一次配合，效果突出，打喜鹊军团打的鸟毛乱飞，取得了一场完胜。 赛后纽卡斯尔的电视评论员认为主队的排兵布阵没什么大问题，对一个11天里要打四场高强度比赛的对手而言，以快打快试图拉跨对手体能是正确的。唯一没有应对正确的是对超巨的研究，没想到超巨的体能那么好，没想到超巨和伤愈复出的哲科能出现化学反应。 按理说，两个190出去的大个子是很难有什么化学反应的。只是这两个大个子都不同于传统的英格兰大个子那么糙，都有细腻的脚下技术所以才能形成高空的威慑，然后在这种威慑下偷偷的在脚下使劲。 一场精彩的大胜将曼城的连胜场次延续到了5场，不败场次延续到了12场，曼彻斯特媒体对佩莱格里尼的评价也从赛季初的质疑变为了坚定的支持甚至有些谄媚。智利人虽然没法像葡萄牙人或者苏格兰人一样给媒体送料，使得他一直不被媒体喜欢，但本地媒体还可以，尤其是当曼城这个与切尔西很像的球队开始崛起后，渐渐的记者们开始将佩莱格里尼与穆里尼奥相提并论，就像当年非要撺掇穆里尼奥和温格的矛盾一样。 两场首发之后，在王艾依然没有表示强烈的上场比赛愿望的情况下，11月初的第十轮英超王艾再次进入轮换，阿奎罗搭档内格雷多，纳斯里搭档大卫席尔瓦，身穿主队蓝衣迎战诺维奇。 第四十六节 曼城的变压器（六） 对手曾经在上赛季爆冷击败了曼城，所以全队上下“复仇”愿望很旺盛，结果在伊蒂哈德球场就竟然上演了一场7:0的大胜，阿奎罗、席尔瓦、后卫纳斯塔维奇、内格雷多、亚亚图雷、阿奎罗、哲科……谁上谁有、谁踢谁进，状态好的吓人。 而且今天诺维奇的命还足够好，因为一直到比赛最后一分钟曼城仍然在不懈的进攻，其间有几次如果是王艾射门就进了，曼城这帮射手还是达不到超巨的精准度，所以7:0还让主队意犹未尽。 不过，这已经是1968年以来最大的主场胜利了。也就是说上一次在主场看到自家球队这么牛逼的球迷，不是死光了就是已经在老人院了。 队友们打的这么好，王艾没办法只能在场边枯坐了90分钟。不过如今的他也没啥压力，所以看的乐呵呵的，比赛结束走向场边时，还冲着摄像机挥了挥手，完全没有超巨应有的霸气和不满。 其他两个家伙除非受伤，否则必定场场首发，不让首发就是对不起我、就是瞧不起我，就是打压我。他们的赞助商也要求他们这么做，没有足够的曝光率，超巨也会掉色的。 只有王艾例外，他在拜仁的两年就不说了，以前在国米也是出场率在三人当中最低的，只是他的进球效率太高。反而因为出场次数少导致每一次曝光都很充分，这才维持了他超巨的商业帝国。 对此，王艾的赞助商们早就被迫躺平了。早年在国米他们还极力劝说王艾多和曼奇尼、穆里尼奥等教练争取比赛机会，后来发现王艾玩的和一般球星压根不是一个套路，效果还不错，外加说了王艾也不听，最后就只能听之任之。 其实在和赞助商的博弈中，不听才是重点。从小到大王艾就是个不听话的、有自己想法的，从国少队到国家队、从图宾根到拉科鲁尼亚，一直如此，他的高效率、高爆发模式已经彻底走出来了。 反过来说，也只有他能这么玩儿。 这天晚上回家，王艾乐颠颠的吃饭，和一帮大老爷们聊天。经过这十来天的适应，王艾已经初步习惯了家里没有女人的生活，多简单呐，男人在一起事儿少，还能玩到一起去。整天不是锻炼身体就是打游戏，有吃有喝的没什么不好。 结果正吃着，严竹电话响，接起来说了几句之后冲王艾点点头，出门到大门口从一辆出租车旁边接到了一个带着行李的人。王艾在房门前瞅着，两人先是互相敬了军礼，握了握手才一前一后走进院子。 “你好，王队长，我叫钱自强，是你的警卫员。”来人笔直的站在王艾面前，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绍。 王艾打量了一下，嚯，又是精神的一个小伙！眼睛很亮、脸很瘦，一看就是常年习武的。 王艾从台阶上走下来伸出手：“你好钱自强，我叫王艾。嗯，为国家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名声远大于实力，恨我的人太多，所以上级关怀，以后我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我一定竭尽全力。” “好，进屋吧，正吃饭呢，你吃了没有？”王艾一侧身先迈步进了客厅，然后带着钱自强走向餐厅。 “在领事馆吃了。” 王艾哦了一声回到刚才的座位上，拿起筷子瞅着钱自强笑了一声：“那我们接着吃了啊？刚才没吃完。” “好的。”钱自强点了头，眼睛下意识的到处瞄，一眼就看见了窗户上方的监控器，然后又看见了墙角的监控器，没几下又发现了隐蔽在门框边的监控器…… 严竹好笑的顺着钱自强的目光溜达了一圈，起身倒了杯水拉着钱自强坐下：“别着急工作，这些都会交代给你，诺，这些是零食，你多少吃点，你是今天从bj飞来的吧？折腾这么老远吃不好睡不好的，补充点体力，一会儿晚上还有夜宵。” 钱自强这才收回目光，老老实实的坐在餐厅一角的塑料椅上，拿着严竹送给的薯片，不知吃好还是不吃好。刘亮和张光此次被抽调跟随前往塞浦路斯，一方面是他们经验丰富、忠诚可靠、一方面是为将来他们到cy体育、欧罗巴之光工作做铺垫，所以家里只有苏石和金元素。 王艾一边吃着，一边瞄着他们俩，发现这两个保卫多少有些不自在，就像强者遇到强者后自然而然的戒备，相反，严竹很松弛、赵丹也很松弛。 至于李俊，就是一幅完全没感觉的样子，一边吃饭还在一边看手机。 饭后到餐厅，众人坐下王艾才慢条斯理的做介绍：“我的资料大概你都有，是吧？我是一个贡献挺大、毛病不小的人。许多媒体都把我说成了偶像，嗯，这么说吧，对外我这个偶像还算是合格，对内嘛，你肯定知道，我在感情方面过去没处理好，所以有些遗留问题。这方面，希望你能正确看待。” 钱自强没说话，端端正正的坐在王艾对面点了点头。 王艾对此嗯了一声，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我呢，可能有点文人的自由散漫精神，这个怎么说呢，搞学术的啊，就是学术本身不能受限，是什么都能研究是没有界限的。所以搞学术的人容易变成自由主义，我就是。反正我的原则呢，是不欺负人，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的感情问题是全凭自愿的，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方面的问题了。是吧，赵丹？” 一直笑眯眯的赵丹忽然被点名有些懵：“什么？” “你可是我犯错误全程的旁观者、记录者和打小报告的人啊。不是你代表上级告诫我，到此为止的吗？” 赵丹笑了声：“我是告诉你到此为止吗？我是让你浪子回头。” 王艾摊了摊手：“你让我怎么浪子回头？人家跟我都是真心的，还好多年，我把人赶走？我为了我的前途痛下决心？那我不陈世美了吗？” 第四十七节 曼城的变压器（七） 赵丹就笑呵呵听着，王艾一龇牙：“你看，道理是道理，情感是情感，我没办法。犯下的错误无法挽回，如果硬要挽回就会犯下更大的错误。所以我能做的是以后不犯错误，并将以前所犯的错误好好处理，不给上级找麻烦，不给国家抹黑。” 赵丹点头、严竹点头、金元素、苏石都点头，钱自强沉默的听着，忽然发现大家都看他，于是也赶紧点了点头：“来之前上级跟我说过，我能理解。” 王艾叹息一声往后一靠，琢磨着说什么一眼看见钱自强依然规规矩矩的坐着就摆了摆手：“不用那么紧张，我这儿毕竟不是什么领导，你们来我这属于特派，我就是个老百姓，这也是日常生活。我的敌人虽然不少，但我盟友也不少，危险虽然有，但不是时时刻刻，你要总这么绷着也太容易累了。” 钱自强略微松弛了点，算是给王艾面子，王艾也不戳穿自顾自的道：“我的安全保卫工作呢，我的分析是重点两块，一个是我的日常保卫，一个是警情分析。日常保卫呢你能理解，算是对各种大大小小的对手的防备，当然还有一些神经病，包括什么恐怖分子了、什么极端分子了这些。警情分析可以看做是一种积极防守，前出防守。是围绕我的利益关系分析我的安全问题来源，然后做出针对性布置，或者给我提出建议，让我在某些方面调整一下工作内容。比方说我的某个赞助商和对立的赞助商斗争非常激烈的时候，对方就有可能对我这个头号代言人下手，如果你们分析对方采用下三滥的手段可能性很高的时候，就要提醒我，我就可能做出一些工作调整，比如降低参加赞助商活动的力度等等。” 严竹和赵丹都严肃的听着，苏石和金元素没有表态，钱自强略微皱眉。 “你原单位的工作模式我是不了解的，我只能从表面来分析。你们应该有专门的情报支援部门，但我这儿么，没办法，就这么两个人，所以每个人都得一身多能，身兼多职。” 赵丹闻声看了一眼王艾，没说话，王艾笑了一下：“我知道在我这你们依然能得到家里支持。但家里不是为我一个人服务的，我也根本不是重点，我在其中所占比例应该是微不足道的，所以我们的情报工作还是要做，从我出发，一环环的分析出去，争取早一点发现危险源头，然后设置一重重的阻截网，越提前化解越好。你们在我身边动刀动枪的，应该是最后的手段。” 严竹听到这里看向钱自强：“小钱，王博士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对危险也很敏感，我们的工作方向是一致的，所以他的意见我们必须重视。当然了，专业领域还是以我们为主。” 钱自强认真点头：“我明白了，严哥你好好带带我，赵哥，以后我服从你指挥。” 两位小组长各自点头，王艾叹息一声：“有时候我就想啊，你说我是个什么东西呢？哦不，我是说我的性质啊，就是足球明星的性质，对国家的作用。想来想去我发现，我算是一件儿昂贵的玩具，哦，说是一件儿昂贵的装备也行。” 金元素凑趣：“辽宁舰？” 王艾哈哈一乐：“没它那么牛逼，但挺像的。嗯，作用不小，但也事儿逼，平时总得维护，然后关键时候拿出来才有用。你看，我这吃的东西，一个月好几万，这算是航空煤油了，要不然我这发动机就容易犯病。我这一早一晚的总是训练，这算是日常维护，要不然就漏水生锈。我平时总看球赛、看资料，这算是演习战术战法，确保跟上时代。总之，我要是辽宁舰，那你们就是驱护舰和护卫舰。” 在众保卫的笑声里，王艾接着道：“反正啊这一年到头花老钱了，可不花还不行，不花就干不过人家。记得几年前还有航母无用论呢，结果现在航母出来了，你看，全都说真香！” 李俊看看王艾、又看看钱自强：“在足球世界里，超级巨星真的是航空母舰，一般国家、一般团队养不起。梅西在巴塞罗那，年薪3000多万，c罗在皇家马德里，年薪2000多万，王博士在曼城，年薪也是2000多万。围绕他们提供服务的是一大群人，比如各种专职的个人教练、个人医疗团队、保卫团队、公关团队、商业团队等等。王博士这边便利的条件是他自己早年就投资了一个体育集团，所以各种后勤支援没算在支出里，如果他像梅西和c罗那样，每年光后勤消费就不会低于1000万欧元。当然了，这里的消费还不仅是硬件方面，还有软件方面的，比如家庭生活、比如旅游度假，这些东西可以缓解他们身上巨大的比赛压力，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比赛中才能发挥好。” 钱自强点头，苏石这时候插话：“这方面还真不是矫情，我来之前也觉得有什么呀，就是踢个球呗，好坏能怎么着？来了之后慢慢的才觉得，动不动就几亿人看的比赛，轻松不了，放纵不了。博士刚才说他是个自由主义者，我觉得那只是他内心里的想法，其实从外在来看他从来没自由过，也自由不起来。世界足坛的重心是欧洲、是白人，唯一一个黄种人巨星、超级巨星，他所面临的环境远比另外两人险恶的多。” “我明白，中国人在欧美人擅长的领域闯出一片天地，他们会拿着放大镜去挑剔的。”钱自强说了一句看向王艾：“博士在这方面没的说，我来之前领导的评价是没有辜负祖国和人民的期待，甚至远远超出了祖国的预期。王博士是当代中国的传奇人物。” 王艾闻声站起来拱拱手：“承蒙上级错爱，走了一点狗屎运。” 在大家的笑声中，严竹抬手看了看表：“你该出去训练了吧？正好带小钱陪你走一圈熟悉熟悉环境。” “好。”王艾也就不坐下了，直接上楼换衣换鞋，下来时，保卫们已经分配好了。 严竹、苏石、钱自强，陪同，赵丹、金元素留守。 第四十八节 曼城的变压器（八） 尽管从上级那里知道了王艾的训练情况，但两个小时下来钱自强还是为王艾的训练强度震惊，尤其是跟在后边听严竹发牢骚说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十年，天天如此的时候。 “辛苦了，赶紧吃点。”回到家中，王艾和几个出门陪他的保卫分享夜宵。 到这时，钱自强也不装了，累屁了！ “我们的训练强度都没你大。” 吃着牛腩、喝着牛奶的王艾含糊不清的道：“我没什么天分，不下苦功夫的话真干不过别人。我们踢球的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天才，有的家伙他妈的从来不去健身房，那体格杠杠的，我要有十天半个月不去健身房马上就完。” “你都跑9秒71呢，还不行？”钱自强吃的挺爽，话也多了起来。 “就是硬练的，我也没想到我能跑那么快，这不你刚才看到了，我这一圈下来大概有二十几次全速冲刺的，早晨训练也是，嗯下午在俱乐部也差不多能有这些量。一天下来六七十次全速冲刺，大概就是这么练出来的。”王艾放下保温桶拿到水池边去清洗：“有些人是天赋出色，其实我们运动员较量到最后，什么技术都是虚的，只有身体是真的。当然了技术也不能不强调，小时候不打好基础长大了身体硬了再追也追不上，但身体依然是底子。我这没什么天赋的还想玩这个，除了比别人更辛苦，没别的招。竞技竞技，较量的是啥？是谁更狠。” 严竹放下他的小碗儿，摇头道：“就是这么个理，竞争都是人和人之间的，所有指标都是你争我赶的过程中创造的，阶段性的。想和人竞争取胜，就得别人做一个，你做三个。当然天才除外，天才不讲理。” “我健身房你去看看吗？”王艾冲钱自强招呼。 “正好我也想去看看，熟悉熟悉。” “那走吧。” 半个小时下来，钱自强一脑袋汗，一直到王艾出来上三楼了他和严竹的交接工作才正式开始。 严竹给钱自强分配了房间，鉴于他今天刚来就没多说，反正严竹还得过段日子才走，只是稍微安慰了一下新警卫员同志：“他日常的生活节奏就是这样的，天天如此，早晨也是。我们保卫是轮班的，所以不会像他这么累。” 钱自强表示我明白，我适应适应就好。同时对为什么警卫员都得从我们那里选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一般地方出来的真跟不上他。 新警卫员钱自强的加入，就这么风平浪静的开始了。家中的安保设备，明的暗的都一一交代。王艾的重要关系人，也一一交代。家中的武器装备等也都告诉了钱自强相应的位置和取出的方式。在王艾不在家的时候，严竹和赵丹领着钱自强整个楼上楼下都逛遍了，除了女士们私密的柜子之外，也都翻过了。反正王艾这里没什么隐瞒的，看就看了王艾不在乎，只是女人们一旦回家，没事儿的时候就不要上三楼了。 对此严竹没解释，钱自强脑子里一过就明白了，以自由主义分子和如此复杂的家庭成员，还是远离为妙。不管他业务多精通，王艾对他多尊重，他都是“服务人员”，这个定位不能错乱。偶尔干涉雇主，那也是为了雇主的安全，不能真觉得王艾有毛病就瞧不起他，或者主次颠倒，这是来之前领导反复交代的。 11月6日，莫斯科中央陆军来到伊蒂哈德球场，进行欧冠小组赛的第四场比赛。曼城前场的轮换又一次开始，这次是王艾与哲科搭档首发，中后场的变化不大，结果延续了上一场的好状态，90分钟下来打了对手一个8:2，王艾上下半场各入两球，状态爆棚的好。哲科打入一球，下半场被换下，结果换上来的内格雷多爆发，半个小时完成帽子戏法。 这天比赛也是王艾的新保卫钱自强的第一次正式排班，不但领取了基地的出入证、球场的出入证，还在曼城保卫系统领取了一张特殊的证件，以表明他是保卫人员。这也是王艾多年来和俱乐部争取过来的权力：他的保卫人员有权冒充球场和俱乐部保卫人员，处在距离王艾最近的地方。比如球场的草坪边上，最大化的提供了工作便利。 伊蒂哈德球场的山呼海啸，王博士一举手一投足就能引得球迷万众呐喊，钱自强在这方面和其他保卫人员没什么区别，都从对雇主冷静的旁观视角变成了从雇主出发的主视角！ 也就对上级为什么派人下来有了更为清晰直观的认识。 在世界上最大的运动中，全中国就这么一个。三次上时代周刊封面，两次自己上的，对全世界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全中国就这么一个。 两天之后，在曼城前往客场桑德兰比赛前夕，浪够的女人们终于从塞浦路斯回到曼彻斯特。当这天晚上王艾从训练场出来溜溜达达笑笑嘻嘻走到自家房门里的时候，竟然有点恍惚：怎么这么吵！ 女人们正在客厅里互相分享着这段时间旅游的快乐，展示着各自购买的纪念品、展示着各自拍摄的照片、展示着各自采购的美食，发现王艾尤其是带着新保卫进来的时候才略微矜持了点。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不用。”黄欣走上来伸出手：“小钱，我是黄欣，是王博士的工作助手，很高兴你能来到曼彻斯特，以后就拜托了。” 钱自强显然是看过黄欣资料的，收回手敬了个礼：“你好黄总，我会尽忠职守。” 雷奥妮冲钱自强点点头：“我是雷奥妮，有的时候会请你们专业人士帮忙。” 钱自强言简意赅：“好的。” 许青莲笑吟吟的指着自己：“认识我么？” “认识，许总，你是欧罗巴之光的创立者，中国人民大学的历史硕士，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历史博士，王博士的未婚妻。” 许青莲点头表示满意，黄欣看了看严竹道：“都交接好了？” 严竹笑了笑：“小钱准备的很充分，如果不是小王儿留我，我前几天就走了。” “你走了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不是？”黄欣笑着摇摇头：“李觉什么时候来？” 第四十九节 曼城的变压器（九） 经过简单的商量，决定等王艾随队从桑德兰回来再办。严竹推脱几次也就接受了，反正也拒绝不了。 这些年王艾誉满华夏，按照他的收入水平完全可以请一个排的保镖。许多远不如他的明星派头都比他大，动不动就保镖几十个。而王艾历年来的保卫加一起还不到10人，双方的感情也很深。哪怕是当初犯错误离开的孙义，王艾也按照他的理想组建了一个电竞俱乐部给他。何况是严竹这种跟随了十年的大保卫头子了，不吃一顿怎么也过不去。 前往桑德兰之后，佩莱格里尼特意找王艾谈了一次。他是担心王艾对他的轮换不满，对手里掐着六座欧冠冠军奖杯堪称“欧冠之王”的超巨，提什么条件曼苏尔都能答应。 王艾只好安慰这个他挺喜欢的智利人，不过也借机提了一些条件。尤其是围绕着明年世界杯，佩莱格里尼秒懂，这是既不要总踢比赛导致受伤，也不要总也踢不上比赛导致状态不好，正合他的轮换心意。 桑德兰本赛季目前联赛仅积4分，可光明球场却是曼城的伤心之地，过去三年曼城只要来到这就是0:1告负，眼下换了主教练不知道是否能打破魔咒。 10号下午三点整，王艾跟在队友们的身后走出球员通道，一转身奔向替补席抱着肩膀坐了下来。不同于一般比赛开始前摄像机对准了场上球员，他的面前远远近近的始终有多台摄像机扫描着哪怕他的一丝丝表情，只要王艾瞅佩莱格里尼一眼，各种将帅不和的传闻就会喷薄而出。 可惜王艾没顾得上扯着犊子，因为曼城的比赛并不顺利。虽然一开场就表现出了旺盛的斗志，连连向主队球门发起攻击，而且打的还挺好，但第一个进球却来自主队。上半场第21分钟，主队边后卫助攻上前，客队中卫跑动中摔倒送了一个单刀，主队的边后卫脚法居然还不错，在乔哈特被迫弃门出击后一个兜射绕过门将打进门内。 王艾见此就是一皱眉，不过也没多想，眼前这场面曼城完全控制比赛，从人员到斗志、从教练到投资，典型的80万打60万，优势在我！ 大概是被王艾心中默念的常公语录真给影响了，上半场曼城射门11次，竟然零中，好几次那眼瞅着就进了，可不是打偏就是打高。搞的中场哨响王艾一边往球员通道走一边疑惑的回头，想不明白怎么就进不去。 队友们也想不明白，更衣室里很沉闷，佩莱格里尼大概也有点烦躁但控制的不错，慢条斯理的重复了几句大家早就知道的比赛安排。王艾还在靠着柜子闭眼睛重复对上半场比赛复盘，桑德兰的防守并不强、球员实力也一般，差什么呢？难道差的是大卫席尔瓦的穿针引线？不过那也不对啊，射正球门好几次呢。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不解，十几分钟后王艾再次出现在替补席上安坐，等着好好看看下半场，好好琢磨琢磨桑德兰的秘密。这一琢磨就是半个小时，曼城依然狂攻不止，前几场可都是大比分取胜的啊，5:0纽卡斯尔、7:0诺维奇、8:2莫斯科中央陆军，射手们状态火热，没道理啊！ 本场比赛阿奎罗的跑位依然犀利，哲科的脚法依然精准，桑德兰动不动就漏人，可他么…… 最后，在被佩莱格里尼叫起来热身时王艾只能将原因归结为射手们的状态集体除了问题。前几天是大家共同的高峰期，眼下进入了大家共同的疲劳期，或者说射门的精准度是波浪式的，前几天都在波峰，眼下都在波谷。 这就有点像是过去两个赛季的拜仁慕尼黑了，经常大比分碾压式的取胜，然后就是一球小负，怎么踢也进不去。 好在有我！王艾心中免不了有点自得，关键时刻还得看老子这个超巨的。拜仁是这样，曼城也是这样！ 比赛还剩下不到15分钟，王艾在场边接替憋闷的纳瓦斯，首次出任左边卫。不过别人在这个位置上是左边卫，而王艾到这个位置就会变成左边锋。 刚上场的第一次触球，王艾就极为轻松的摆脱了对手边后卫的骚扰，从容下底还特意瞄了瞄，给中路送去了一个精准的传中。但阿奎罗和纳斯里竟然谁也没碰到，一个太靠前、一个太靠后，简直见鬼了。 王艾就不服啊，我再来一个试试！几分钟后经过奋力拼抢，王艾又拿到一个，还是轻松下底，还是瞄了瞄才传，结果这球竟然被门将出击打飞了。可归根结底还是接应的队友没到位。 这时候比赛时间就剩下7分钟左右了，王艾也不敢浪了。不管因为啥就是进不去，等比赛后再琢磨，现在就得自己干了。 几经争抢，在队友的帮助下，王艾在罚球区角的位置获得了球权。桑德兰的防守依然松松垮垮，王艾稍微一使劲，就是简单的用了两个假动作就挪出了射门空间。似乎桑德兰的门将对自家大门有种盲目的自信，明知道超巨正瞄着他竟然没多少紧张。 “砰、咣！” 王艾一脚射出去竟然打铁了，足球高高的敲在横梁上崩上了半空。 “啊呀！”的惋惜声和惊呼声在球场中浮现，一边往后退一边瞅着主队大门的王艾也满脸疑惑，下意识挠了挠脸。 见鬼了！ 王艾就有点上头，我他么就不信了，还有我打不破的十指关。于是他伸手冲周围队友示意，队友们早就懵逼了，见有人不服果断点头答应：都是你的，就看你的了！ 比赛最后一分钟，王艾再次得到射门机会，这次他在四十米开外带球，远远的瞅了一眼球门，然后低头往前带着跑，过了两人后头也不抬奋力抽射。 再抬头时，终于长出一口气，封死了曼城全队25次射门的光明球门，终于被这一脚打破。 主队球迷的惋惜声令人心碎，客队球迷的侥幸声同样令人动容，这是一场多么魔幻的比赛啊。要是没有不怕鬼、不信邪、专门破魔咒的超巨在，光明球场的魔咒又要延续一年了。 第五十节 曼城的变压器（十） “都说你是曼城的变压器。”第二天回到家中，在院里迎接的黄欣笑着道：“你看报纸了吗？变压器啊，不知道谁这么有创意。” 王艾也觉得有趣，先是一伸手把手炮脚蹬、不断挣扎嚎叫的wiwi抱在怀里挠了挠下巴，又把有点胆小但又有些渴望的lili也抱了起来，然后才冲黄欣道：“可能是因为曼彻斯特是个工业城市，所以才能想到这样的外号吧？是曼彻斯特媒体写的吗？” “回答正确，《曼彻斯特晚报》！”黄欣拿起王艾刚才随手放在草地上的挎包：“话说，桑德兰怎么回事儿？我昨天在家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曼城怎么就打不进去。” 走到房门口，王艾弯腰把两只猫放在了被太阳晒的暖暖的水泥地面上，看着两只猫冲他叫了一声然后依偎在一起，再贴着狗脸说了几句话，让淑女安静了些才走进房门。 今天是给严竹送别的日子，李觉也带着孩子早早的到了。送别的方法也简单，大吃一顿！这些年在王艾身边工作，也算吃过见过玩过，什么样的庆祝方式也没有兄弟们在一起好好谈谈更舒适。 王艾亲自动手，把零零碎碎的材料都弄好放在瓦罐里，这是一道他的保留菜品、非大事儿不用的佛跳墙。多年来屡经改版，最终进化到了福建的完整版，一煮就得十多个小时。 东西整上了，王艾在厨房盯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干脆招呼一声把众保卫弄到各自房间联机打游戏好了。带着孩子的李觉就在客厅和王艾的女人们闲聊，偶尔坐累了就围着房子转上几圈。 他们家在bj和图宾根都有别墅，在米兰、柏林也都有公寓，两口子加一起年薪百万不说，福利更是丰厚，所以钱是不缺的。只是还做不到王艾这种走哪都是一个度假村级别的房子。 王艾撒手去玩儿了，许青莲和雷奥妮在院子里打羽毛球，黄欣就陪着李觉一会儿带带孩子，一会儿看看厨房的火。中午在家众人随便吃了一口就准备下午上街逛逛，可惜无论王艾多么踊跃都被众人拒绝。严竹还难得开玩笑说今天我是打算领着老婆孩子和朋友们一起散心，你要跟着出去就没人认出来，我也会下意识的履行职责。 王艾我靠了一声只能任凭自便，黄欣陪着去、她的保卫们当然也跟着。在家闲不住的雷奥妮也陪着去，她的保卫们也跟着。只有许青莲兴趣不大，大概是前几天去塞浦路斯已经把她积攒了几年的乐趣耗尽，变得和王艾一样成了家里蹲。 今天俱乐部放假，一直放15天，今天王艾也放假，明天开始就要按照李俊列出的日程表到处跑活动了。所以这天下午王艾抓紧时间在院子里的草地上颠球、练球、跑动，等严竹他们把曼彻斯特的景点逛了一遍兴尽而归的时候，王艾已经洗澡换衣结束，准备从厨房往外端菜了。 “来，给孩子盛点。”王艾怕严竹的孩子被烫到，拿出了专门的小碗。 “还不谢谢你王叔叔？”李觉接过小碗，指示孩子。 和严竹很像的严科鲁规规矩矩的道谢，站起来从妈妈手里接过小碗儿。这个名字严竹很是坦诚的告诉王艾是从拉科鲁尼亚出来的，那时他刚在军队里犯错误心情低落，没成想被派到了海外去保护一个未成年球星……心情更低落了。 也就是后来随着和王艾的相处发现这位少年球星潜力真的非常巨大，在海外非常直观的感受到了他对国家形象的提升后，严竹的心态才渐渐扭转，甚至于他和李觉的爱情都与王艾有关。身为北体大的高材生，李觉当然比一般人更关注王艾的情况，经常看比赛、看场外视频就偶尔注意到了严竹的存在。后来介绍人给他们保媒的时候，才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要不然李觉也是雷奥妮的性子，可不见得能看得上严竹。 所以两人有了孩子之后，起名就选了拉科鲁尼亚。 “如果昨天你早点上就能赢了吧？”李觉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有可能，羊群效应既可以是负面的，也可以是正面的，关键是破局。”王艾随口答道。 “曼城是新东家，老队员位置都站稳了，博士刚来要平滑的融入。”严竹见钱自强有些茫然的样子便出声点拨：“这就是博士对自身安全很重视的一个表现，算是前出防卫、扼杀源头和事前预防，通过自己的一些行为来降低危险的爆发。” 钱自强恍然，不由的看向王艾，王艾摆手一笑：“我就是胆子小怕死罢了，和你们当兵扛枪的没法比。当然，怂人也有怂人的招。” 在大家的笑声里，赵丹也点拨了两句：“博士完全有能力凭借自己的力量摧毁桑德兰这样的弱旅，可如果不是大家都没办法，怎么显示博士的重要性呢？这样的情况发生那么几次，队友们也就服了，教练老板也就认了，那么相应地位也就无声无息的获得了。我们没法像别人那样大吼大叫、撒泼耍赖只能用这种巧妙的方式，谁让我们是中国人呢？” 王艾举起杯子：“慢慢来，慢慢品，一个锅里吃饭都是自家兄弟，很多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智慧，是大家慢慢商量、慢慢摸索出来的。严哥，喝一杯吧？” 严竹放下筷子也举起酒杯：“小王儿，今天哥哥要走了，咱们革命战士不说那些伤感的话。一定程度上你肩负着祖国的希望、人民的期待，我们是你的团队的一员，也分享了你的荣光。希望我走之后，你的道路依然宽敞，你的成绩依然辉煌。在这条十四亿人的复兴道路上，哪怕万里之遥我们也是近在咫尺。” 举着杯子的雷奥妮总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真是令人感动的同志情谊呢。” 严竹呵呵笑着，王艾瞥了狮子一眼：“严哥说的好，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干了这一杯！” 第五十一节 画眉深浅入时无（一） 在国际比赛日的第一天晚上，严竹一家静悄悄的离开了曼彻斯特东郊王艾的庄园，几番推让，王艾只能驻足在房门前望着几个保卫相送，好在黄欣也跟了出去，最后看到一家人在赵丹、钱自强的陪伴下走到远处，又交谈了一会儿才上了一辆出租车。 按照计划，严竹将在欧洲继续工作一段时间，重点是将围绕cy体育、欧罗巴之光和中国德国商会三个实体分别建立的安保体系抽离出来，组建出来一个和cy体育之于超越体育一样的，之于胜利安保的sl安保公司。在组建完成后，他将和李林对调，实现双方的轮岗。 sl安保公司与胜利安保相比，规模小的多，就像cy体育和超越体育相比一样。理论上归后者管理，实际上因为空间和所处环境的原因，在管理和财务上都是独立的，只是在财务上同样受到家族独立的财务公司遥控，只有纯粹业务方面是独立自主的。 在公司内部的行政级别上，sl安保和cy体育一样，比“母公司”低一级，cy体育相当于辽足俱乐部，是三级单位。虽然从业务、盈利、规模上都远远超过后者，但王家人始终将中国本土作为立足点，因此要适当抬高同类型企业国内公司的地位。比如阿妮卡，她想要顺利执掌cy体育必须回国轮岗，必须到超越体育下属分公司历练一番，这是平级的。如果cy体育和超越体育平级，她就必须到超越老总的位置上历练，只有企业序列和重心始终在国内，各种形形色色的国际人才才能被纳入到中国这个圈子里，企业的向心力才能有保证。 李林已经在胜利安保的总经理岗位上工作了13年，一直没挪窝。来自王家人的信任是关键，自身能力不断进步也是关键，要不然他一个普通转业兵走到管理一家三千多名员工，业务范围覆盖全国的大型专业安保公司的负责人位置上，是一定会出问题的。 他差的只是没有任何海外工作经验，虽然安保工作对社会大环境依赖很深，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家里人没指望李林能成长为黄欣那种在四大集团都轮岗过，将来能进入核心决策圈的干部，毕竟他的专业限制了他，但也不希望他囿于国内一块，希望他能更全面的成长。 正好严竹在欧洲陪伴王艾流浪十年，也需要回国调整一番。从严竹的角度来说，他想要进一步成长也需要一家大型安保公司的历练。 严竹走后，钱自强正式上岗，赵丹明确为王艾安保小组的负责人，王艾决定给他每年三个月带薪专门用来陪老婆刘丁香，赵丹思考再三决定将其集中在每年夏天。这段时间王艾通常在国内，且通常都有国家任务，安保需求并不强，有钱自强带队加上其他几个保卫足以应对。这样的话平时王艾在欧洲的时间他只能抽时间去陪伴老婆，且日期不定。 赵丹的理由是：“日期不定，才能遮掩弱点。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请假，坏人也不知道。我媳妇那边也要接受这一点，我什么时候想去她没有话语权。虽然你的身边从来没出现过严重威胁，但我们必须时时刻刻最高警戒。” 见赵丹考虑的如此周到，王艾也就认可了。 这半个月的国际比赛日他虽然没有比赛，但事情却非常多。欧洲这边因为金球奖投票截止日是15号，哪怕各方、几乎所有主要体育报纸都认为王艾获奖几乎没有悬念，但赞助商们还是要按部就班的开展工作。一个是防止意外，一个是抓紧捞钱，王艾当然也要全程配合。 除此之外，王艾也要回国一趟。首届亚洲金球奖也是15日截止，颁奖放在25日，此行虽然王艾不会到那边公开亮相，但还是要在bj和对方的代表进行一番私下接触。比如商谈什么时间、什么方式对方给自己颁奖……是的，首届亚洲金球奖的获奖者更加没有悬念。本田圭佑什么的，竞争老二就不错了，这也就是亚洲，如果是在足球的中心欧洲，他和王艾之间至少差了一个梅西！两人中间隔着一百人也不止。 由于各方都看好王艾打破金球奖的三次定律，因此国内的赞助商们也急需王艾回国“投喂”，当然体育频道、新华社体育频道这些老朋友也需要王艾去“照顾”。 商业方面的事务之外，还有两件事。一个是因为今年王艾去英超了，冬歇期没了，所以王艾要利用这个时间段去青基会完成今年对希望工程的捐款。另一件是王艾要去体育总局试探试探领导的口风，问问明年老高到点谁接班的问题。如今韦迪那边没啥事儿了，能接着干，这决定了足协这个层面不会有什么动荡，唯一就是国家队。一个人一个思路，如果上来一个和老高完全不一样的甚至拧着干的……王艾就是有能力把教练赶走，也尽量不要这么干，那太伤人品了。 当初王艾保老高能成，关键还是在于上层的博弈中王艾添加了布拉特亲口认证“世界名帅”这么个变量，把对方“请世界名帅”的理由给削平了，从而顺理成章延续下来。可理由削平了，倒高力量却没有削平，也削不平。从根本上说，倒高的是一大批人，其中既包括徐根宝-高洪波这条线之外的其他足球从业者，也包括围绕这条线之外的其他赞助商，还包括阎世铎-韦迪这条线之外的体制内力量。他们的目的也各种各样，有的是为了捞钱、有的是为了捞名、有的甚至干脆就是不忿：赶上一波好球员了，谁都能带出来，凭什么只有你高洪波占便宜？ 正是因为认清了倒高力量的庞大和这种来自历史规律的必然性，老高和王艾才默认了2014年世界杯之后的交班。而王艾保老高一次算是“师生情分”或者“足球理念”，但不能总这么干，那就叫无组织、无纪律了。 夸你的时候你是超巨，板起脸来你也只是运动员。 第五十二节 画眉深浅入时无（二） 岁月的风霜在每个人心中积累了深浅的瘢痕，王艾如今热血犹在，但也开始考虑所有事情的成本了。 只有成功验证不了一条道路的正确性，还要有不走这条道路而失败的例子，当正反两个方面共同作用，以“太极八卦阵”为核心的中国特色足球理念体系才能真的立起来。 许多时候历史就是这样，你一套光明正大、逻辑自洽、实用性极强的理论就摆在那，人们却不一定信，甚至你说多了，哪怕你说的情真意切、说的理由充分，人们却厌烦了。只有你真的丢掉这些，让人们在实践中吃亏了，才能反过来诚心诚意、赌咒发誓的信任你原来的这套东西。 苏联就是这样，没解体的时候苏联百姓个个骂社会主义，解体了、沉沦了，反而念起了苏联的好。中国也是，国有企业大规模存在的时候，人人都在骂，等稀里哗啦了，见到资本家是怎么残酷剥削的了，才想起来全民企业的好。 正好2014是85国青的巅峰，而2018即将国家队“换届”，用这个必然的低潮期去验证老高、王艾等人共同创立的足球理念体系的反面，也没什么不好。 总要来的。 至于对这套理念的信心，老高和王艾都是十足的，这是他们师徒俩并肩作战多年才一点一滴摸索出来的。王艾为此搜集了世界各国的足球理念反复比对，广泛征求了从年大帅、高丰文等老一代到高洪波、范志毅等中青代的意见，再凭借他本人卓越的成绩、丰富的理论根底而最终探索发展出来的。起码是现代这个年代、现代这个生产力条件下最适合中国足球的发展路线，哪怕以后时空变幻了，也能在这条路上继续修修补补继续发展。 原因在于这套理念融合了大量的与欧洲截然不同的中国文化、中国传统，这是基因方面的东西，相当于重塑了一套足球伦理。如集体主义、如人民战争、如人民史观，从最深处一层层铺垫出来的东西，最终才是“太极八卦阵”这个竞技理念……唯有扎根的东西，才万古不移。 这是哲学家王艾所深刻知道的道理，也是绝大多数足球从业者听不明白、意识不到的，就连老高听了都觉得王艾是疯了的东西。许多需要中国足球一点一点拼凑、东挪西凑最终一个巧合才能拼成的东西，到王艾这里基本上走的是直线。只是理论要让人们普遍接受，还是离不开一个曲折的过程，只是相比原本的自然发育更高效了。 严竹走后王艾几乎没时间想太多，各种活动已经紧锣密鼓的积压在他的行程表上，因此当晚他谁也没要就自己睡的。而且接下来连续两天，王艾都是自己睡的，女人们才有点慌了，三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每天派出一个人跟随王艾出去“加深感情”，一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具体说就是一个商务活动的间隙王艾休息看消息时忽然说了声：“严哥，你过来看这条新闻……” 女人们才明白，王艾不是跟她们赌气，而是对严竹离开的不适应。这个沉默寡言，却也忠实可靠的大保卫头子从02年就陪在王艾身边，哪一个女人也没有严竹陪在王艾身边的时间长。只是他低调、不表达，所以看起来在王艾的情感世界里可有可无。 新保卫钱自强已经到了，所以王艾顾及着他的感受才没有表现出日常对严竹的习惯，但不代表他心里也能这么平淡的过去。 好在王艾就流露出来这么一丝就压抑住了，因为他和严竹之间不仅是朋友关系，也是同志关系，上下级关系，不能太感情用事。该做的都做了，不必要的不必做。 11月15日中午，王艾一家收拾行李准备回国，一家人都走，就留下苏石看房子。黄欣、雷奥妮是想孩子，许青莲就是想回国看看，王艾也没细问，无非是多订几张机票的事儿。 等一起收拾好了，电话也来了，布拉特的，要王艾在下一个月留出一些时间准备拍摄纪录片，王艾满口答应后就挂了电话。旁听了整个电话交谈的女人们在电话挂了之后击掌相庆，地位到了布拉特这个层次有些话已经不用明说了，虽然按照现在的规矩金球奖前三的大概都会拍摄纪录片，但国际足联主席亲口通知而且还是在投票截止日亲口通知，已经暗示的非常明显了。 布拉特都没问王艾会不会去，自从c罗搞出来一出拒绝参会的大新闻之后，每年颁奖典礼之前这一点都要多次确认，尤其是三个超巨。而不问不是说你中国人懂礼貌就一定会来捧场，而是“告诉”你你获奖了，所以你不可能不来。 这个好消息也让王艾颇为激动，他倒没像女人们那样，但也是紧握了握拳头。4次和3次相比不是多了33%，而是迈升到了一个新层次：从此以后，起码在金球奖的获得次数上，自己超过了历史上的所有人！ 当之无愧的历史第一，也是这个时代的第一。 家里人兴奋了一会儿，就各自提着行李出了门，钱自强驾驶着第一辆面包车，杨丽驾驶着第二辆面包车。自从家里女人们多了以后，一辆面包车已经不够用了，只是王艾一家很少集体出行所以才一直没买。直到上次女人们要去塞浦路斯了，才发现不够用，这才紧急提了一辆奔驰面包回家。 还没到机场，王艾的电话就响了，海尔那边探听消息的，王艾没直说，除非是张总当面问否则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由一个黄种人率先打破金球奖规律，一定会引起某些骄傲白人的不满，所以王艾只是非常隐晦的表达了一下。 这个电话之后，国内赞助商的电话又响了好几次，王艾每一次都是用差不多的话应付过去。先行迈入机舱时便交代李俊，让他接下来接电话时可以稍微明确一点，让这帮老板们放下心来。 至于欧洲的这帮赞助商，竟然没有一个“关心”的，大概它们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第五十三节 画眉深浅入时无（三） 打破三次金球奖的宿命，对白人来说难度也不小。因为现在主持颁奖的这些大佬当初就是创造这些成就的人，带有老年人天然的对年轻人的傲慢，所以要让他们认同你超过他们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王艾的今天，已经铺垫多年。从0910赛季国米六冠王加上夏天王艾的世界杯冠军加身，才帮助王艾一举追平了金球奖三次得奖的历史记录。而从哪年冬天开始，王艾就远离了金球奖。尽管在这个时间段里，王艾先后完成了国米的双冠王、拜仁的五冠王，金球奖依然被分别授予给了梅西和c罗，王艾两次都是第二。 原因不言自明，是个明白人都明白。 在国米的最后半个赛季和在拜仁的一个半赛季，都是陪跑，也是当年王艾团队无奈的设定，其中包含了对王艾的巨大信心，当然也有王艾本人的不懈努力。以超巨战争为标志，这两年的空白期，三位超巨打罗圈仗，最终以德甲、西甲单赛季个人进球记录的突破天际为最终结果。 经过这两年节节升高的超巨战争，三个人在商业上都获得了巨大成功，将原本位列三人之后差距不大的巨星们远远甩开，就像当年的小罗对兰帕德一样。而王艾经过这两年的金球奖陪跑和超巨战争胜利的预热，在两个三冠王连续卫冕的巨大集体成就的加成下，今年的金球奖轮，也轮到他了。 从三到四的突破在如此完美的成绩衬托下，除非金球奖出台明确规则最多三次获奖，否则王艾获奖就是众望所归的事。 这方面，欧美的这些大赞助商远比国内的赞助商玩的明白。前几天王艾在欧洲各地参加赞助商活动时已经从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了，明年一月的苏黎世将是一个巨大的嘉年华！现在的许多海报都已经按照那个鼎盛的架势在铺陈预热了。 人生达到此时，王艾的激动只剩下了一瞬，然后就是躺在飞机头等舱里看着女人们兴奋的叽叽喳喳。这趟从曼彻斯特到bj的航班，头等舱被王艾的人包圆了，当然平时也是坐不满的，八个座位，王艾一家人占了四个，最信任的保卫占了四个，这一趟五十多万就没了。 至于李俊，因为他要接打电话，这一趟回国大部分都是夜间，所以他没进头等舱，而是和头等舱紧挨着的商务舱前排，有事可以进头等舱和王艾商量。 赵丹把头等舱的位置让给了钱自强，说是让他感受一下，头一次坐头等舱的钱自强才知道在头等舱里居然可以像旅店一样舒服的躺下，除了吃饭上厕所空姐不能代劳之外，完全可以做到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而且瞅空姐那眼神儿，好像陪床也不是不行，起码你说了她绝对不带生气的。 “有钱人的世界是吧？”王艾忽然冲钱自强说了一句。 钱自强楞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刚才我心里真这么想的。” 雷奥妮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仍然有些拘谨的新警卫员，轻描淡写的道：“头等舱算什么？只要是有名有号的球星都是头等舱，能称得上巨星的出行都该是私人飞机，如果是超巨就得是私人飞机里的顶流才配得上。” “过了过了。”王艾赶忙摆手：“他们都是欧美人，去的最远也不过是跨大西洋，我们是整个跨亚欧大陆。” “有区别吗？”雷奥妮反问。 “怎么没区别？我们远啊，如果把飞机调来不是空跑？多少油钱呢？” “……养得起飞机的还差油钱？你买汽车的时候算计过油钱吗？” “怎么没算计过？平时防弹车很少动用不是吗？还不是太沉了耗油高吗？” 雷奥妮目瞪口呆，望向黄欣：“还有这事儿？” 黄欣脸一红：“我安排的……能省就省点儿……” 雷奥妮双手一捂脸，耸动几下肩膀，见没人理她愤怒的拍了拍许青莲：“给我拿手纸，我要哭一会儿。我以为我和超巨过日子，没想到是葛朗台。” 众人就是一阵笑，王艾冲雷奥妮招了招手，雷奥妮便从她的位置上站起溜达到王艾床前，在王艾推上小桌测了测身后，含着笑挤在王艾身边，幸福的靠在王艾肩膀上，被王艾搂着肩膀、摸着头发，一起望着舷窗外渐渐暗沉下来的天幕。 许青莲和黄欣对视一眼，各自耸了耸肩膀。她们两个一个是性格强硬、一个是年龄大，都做不出来这种故意撒娇讨关心的举动，只能看着不要脸的洋婆子占便宜。如果这是德国美人号，那么接下来还会有更加激情的节目。 飞机在万里长空飞行，头等舱里渐渐安静下来，许青莲和黄欣一起看电影，雷奥妮伏在王艾肩膀上已经睡着了，而王艾依然在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大地发呆，直到空姐送来了晚餐。 头等舱的晚餐十分精致，虽然比其他航空公司的头等舱差了不少，但是可以换，可以按要求改。女人们拒绝了红酒、沙拉和烤肉，要了矿泉水、蔬菜汤、火腿和面包。而王艾什么也没吃，过了一会儿拿出随身的小包吃上了自带的食物。 中间上了几回厕所、看了几个电影、聊了几次天，大多数时间都是拉着毯子搂着雷奥妮紧紧巴巴的睡着。大概五六个小时的样子，王艾去卫生间洗了脸，回到舱里躺在雷奥妮空下的床上休息了片刻，再起来时，舷窗外的阳光已经透过了密实的窗帘。 “呀，到bj了吗？”雷奥妮睁开眼，随着窗帘的拉开，安静的头等舱里像是被第一道阳光扫过的森林，大家纷纷起来了。 恰在此时，空姐送来了早餐，女人们蜻蜓点水的吃了点，王艾表示自己不饿。 走下飞机之前，王艾乐呵呵的与空姐甚至还有机长合影，看着女人们把各种东西反复点验彻底收拾好后便下了飞机，片刻后出现在自家的面包车上。 护卫车上，钱自强和赵丹并肩坐着，看着前方的先导车、主车依次启动才疑惑的问道：“博士没有吃飞机餐。” 赵丹楞了一下随即恍然：“以防万一。” 第五十四节 画眉深浅入时无（四） 这趟回国不吃飞机餐王艾没和人商量，是自己的突发奇想。有趣的是，不论是和他同在头等舱的女人们还是在经济舱的赵丹，看到和听说的第一时间都明白王艾的想法。 这两年反兴奋剂组织没那么“猖狂”了，现在一年大概六七十次的样子。最多时一年接近三百次，王艾都平安渡过，尤其是王艾硬顶了两年悄悄通过媒体把这件事儿披露以后，哪怕不喜欢中国人的人也有点看不下去了。 一个足球运动员的药检频率，比短跑运动员还高，至于的吗？王艾只是把消息披露出去还没有诉苦，手里依然有牌没打，所以反兴奋剂组织见好就收，发表了一个钦佩王博士体育精神的声明，就此收招，不再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给王艾施加心理压力。 但即便如此，王艾的药检频率依然是他所在的各个队伍最高的，拜仁如此、曼城依然如此，搞的阿奎罗有一次送走药检官后跟王艾开玩笑说这就是超巨吗？ 据王艾所知，梅西、c罗都没这个待遇！ 这就没办法了，只能忍。反正王艾明确一点就是，如今反兴奋剂组织对自己做的一些事情，终有一天都会成为自己的“财富”，也会成为他的各种利益关联人的财富，包括但不仅限于女人、领导、球队、赞助商、国家！ 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天知道种族主义泛滥的欧洲人会不会在王艾即将打破三次金球奖定律的时候偷袭他一下。温和的机长、优雅的空姐也许私下里就是一个狂热的种族主义分子，谁也保证不了。 听了赵丹的解释，钱自强敬佩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超级巨星也不好当啊。” 赵丹一边瞄着窗外一边搭话：“以前也不这样，这不是赶上有一个重大突破吗？博士既然有心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好。其实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极低，几乎不可能，但反正也没什么负担，做就做了。这样的雇主还帮我们省事儿了，我们都没想到。” “但你也不用自责。”赵丹回过头来笑道：“严哥不是说过吗？我们的老板是个安全意识极高的人，有自己的想法，这就是他自己的想法。因为涉及到他的专业是我们不擅长的，所以他的做法补充了我们的不足。一个真正良好的安保团队，是离不开被保护人自己的积极配合的。” 钱自强思考着：“既然这样，那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饮食安全都要加强了。我们采购时要挑选不同的超市，不定期的更换，食品要经常换，家中厨房的设施要增加，从方方面面确保安全。” “嗯。”赵丹笑了笑：“你来负责吧，到时候和黄总汇报下，她肯定同意。其实如果是私人飞机的话，就没这些麻烦。但我们老板考虑到还是不要太张扬，所以才不要，毕竟你也知道我们国家是个贫富差距很大的国家。老板因为贡献大所以赚钱多一点人们也没法说什么，毕竟他的收入还有另外两个人比照着。可如果把这份收入明晃晃的摆在人们面前，还是容易出现不好的评价。” “我说呢，飞机上雷总还提这个事儿来着，说是超巨出行都是最好的私人飞机，巨星也是私人飞机，只有一般的球星才是头等舱。” 赵丹呵呵笑了声：“他们是打情骂俏，你不必当真。如今老板的所有事情，都是经过商量、设计出来的，哪怕是一件小事都有一番道理在里边。” 前边的车子已经驶入了海淀区的胡同，dc区的老房子这几年已经日渐拥挤，王斌、艾小青各有一个保卫小组，外加上秘书、厨师什么的，就好几十人。上千平的大院子也有点装不下，如果王艾这二十来人再去了，保卫们就没地方住了。所以大多数时间一家人都住在颐和园那边的王氏庄园，海淀这边属于王艾这个小家的居住地，环境什么的都不错，地方也够大，但父母不好总来。如今随着三个孩子降生，艾小青平时和姐妹们聚会的地方也不在海淀而是挪到了王氏庄园那边，那边地方更大。艾小青还打算在远郊再买一个地方建个更好的玩耍之地，许多时候她们这个层次的工作，都是在玩耍之中完成的。 今天之所以去海淀是因为父母暂时都不在bj，王斌因为一个国家重点科研项目出了点问题所以前往辽阳的北方轻工研究所。艾小青陪同，顺便去北方农副东北各处基地考察一圈，笨蛋食品打算推出逆势推出婴幼儿奶粉，艾小青不太放心。这方面钱是好赚，但也危险，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砸了笨蛋食品这些年的牌子，必须在各方面紧一紧。 “闺女闺女！”王艾一进海淀的院门便看见了牵着女儿手的时文君，可虽然嘴上喊的是女儿，眼睛却时不时的溜达到时文君的脸上，气的小美人儿想要发作，可人太多又发作不得，只能偷偷的翻白眼。 刚过一岁的王红妆能走了，但不认人，时文君教了一会儿才勉强喊了声爸爸，一直到保卫们各自散去了，留下的只有几个人了才活泼了一些。两个儿子自然不用说，王胜抱着王艾的腿蹭蹭往上爬，王中华仰着头也满眼希望的等着王艾抱。 “饭给你做好了，你们也没吃吧？”小美人儿望着几个人。 黄欣摇头：“飞机上吃饱了。” 许青莲摸了摸肚子：“你一说又饿了，给我们带份儿了吗？” 而雷奥妮，早已跑向了厨房。 饭后略休息了片刻，王艾来不及和时文君多说什么，李俊已经从院外引了一位中年人过来，是《体坛周报》的副总编辑，王艾和来人就在海淀房子的客厅见面，就亚洲金球奖的各项事务展开了一上午的交流。 中午请对方在家吃了一顿午餐后握手道别，王艾这边也没休息出门径自前往超越文娱拍摄广告片，就这么一直忙到晚上天都黑了才困倦的重新回到海淀的家门前。 第五十五节 画眉深浅入时无（五） “你们吃过了？”王艾一进门就随手把挎包放在桌子上。 “孩子顶不住饿。”时文君站起身过来伸手接过王艾的外衣：“你脸上的妆没怎么洗净，再洗洗。” “算了，我先吃饭吧，饿了。”王艾摇头就要往餐厅走。 “我给你洗，行了吧？”时文君拽住王艾，不由分说的推向卫生间：“不卸妆对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 王艾对着镜子深深鞠躬，任凭时文君的手拧开水龙头，在他脸上轻柔的擦拭。这份温柔比饭菜更快的让王艾恢复了精神，他忍不住伸手…… “啪！” “手真重。” 王艾收回手甩了甩：“你等晚上的，你看我有多重！” “又死不了，吓唬谁呢，你还当我小姑娘呢叫你一说就不敢吭声？”时文君继续搓洗王艾的脸。 “现在该是盼着了是吧？” 时文君哼哼两声：“你要不行我就自己来，大不了给你吃药。” 王艾脸上还是水呢，就歪过头从下往上看着小美人儿：“含蓄、含蓄懂吗？你不要跟狮子一样。” 时文君吃吃笑着，给了王艾一个小耳光：“老实点！” 洗好了脸，也精神了，王艾回到餐厅狂吃海塞：“她们呢？” “带孩子的带孩子，做运动的做运动。”时文君坐在王艾对面就看着王艾吃。 “有事儿？”王艾奇怪的道。 时文君摇头：“没事儿，我就想看看我男人。” 王艾笑道：“晚上扒光了让你随便看。” 时文君笑了一声，忽然道：“你和青莲该把事儿办了吧？” 王艾愣了一下摇头：“没工夫，好几百封信要写，我哪有时间？她要做科研，我上午帮她，下午练球，这一天一点空也没有。这不好容易国际比赛日国家队没事儿，我回来又是一大堆商业合同，干不完的活儿。” 时文君安静的听着，等王艾终于说完了才道：“可你婚纱照总得拍了吧？要不然你写信寄什么照片？” “到时候再说呗。”王艾不以为意的道：“明年世界杯完了应该能抽出点空吧？到时候一起整，关键还是青莲什么时候能放一放她的工作，要总那么忙着，她也不见得有心弄这事儿。许多信都得她写，我附名。” 时文君眨着眼睛看了王艾半天，忽然道：“她怀孕了，你不是不知道吧？” “啊？”王艾干巴巴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我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时文君狠狠翻了个白眼，随即又无奈的扶住额头：“你这个男人怎么当的？你们时候开始备孕的？” “呃……好像去英国以后我就没戴过，按我们的频率你也知道，每天都能。但她不要那么多，大概一个星期能一回？” “你问我呢？” “她嫌收拾麻烦，做科研很累，晚上也不像以前能陪我玩那么久，没什么兴致的。有时候就是为了应付我，让我尝尝甜头她就想睡了，不想大晚上的还去卫生间。” “你们俩真是！”时文君恨的不行：“天生一对神经病！” 王艾嘿嘿两声，时文君又问道：“那你俩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她们去塞浦路斯之前，回来后……嗯，正好赶上我想适应适应一个人睡，然后我适应不了来兴趣了，她又身体不舒服，然后又是没兴趣……你是说她去塞浦路斯之前就怀孕了？然后一直没告诉我？” “哼哼！”时文君站起身拍了下桌子：“赶紧拍照片吧，省得肚子大了！” “那她为啥不告诉我呢？我得去问问。” “你自己琢磨，我怎么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了？还有，你吃饱了再去，别一会儿再嚷嚷饿。” 王艾一想也是，赶紧趁这机会想想，一边吃一边想，似乎自己没得罪大美啊。 想不明白，正好饭吃完了，王艾随便把东西一收拾就到了院子里，发现游泳室的门开着，雷奥妮、黄欣正带着两个儿子在水里扑腾，许青莲坐在岸边正打算脱衣服。 “诶我的姐啊，怀孕了最好别下水你不知道？”王艾快走两步赶紧拉住许青莲。 “没事儿，我轻点。”许青莲挣扎了一下。 “别闹别闹，那怎么也得四个月以后，还得七个月以前，话说你怀孕多久了？” 许青莲白了王艾一眼：“你猜。” 王艾掐指一算：“两个月？” “哼！” “咋不告诉我呢？” “不想告诉你！” 王艾叹口气，搂着许青莲坐在岸边的躺椅上，前方碧蓝色的水池里大大小小的人还在玩耍，女儿王红妆抱着卡通的游泳圈也在小心翼翼的下水。 王艾和许青莲就瞅着一堆人在那闹腾，过了好一会儿王艾才贴着许青莲的耳边道：“我哪里做的不对你说么，不要跟自己赌气。今天要不是小美提醒我，我根本就没注意到，我也是太心粗了。你们去塞浦路斯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想趁着没法自由活动之前好好去玩一玩？你告诉我呀，我请假也陪你去。” 许青莲扭脸望着王艾真诚的眼睛，忽然一笑，在王艾嘴上亲了一下：“这种事儿如果女人不说，男人怎么能知道？我就是不太习惯，要不是你们一直劝我，我本来是想把手头的事儿都做完了再说的。所以我没怎么配合的，还总是偷偷去洗掉，嘻嘻。可能是你的种子生命力太强了，我一不小心就中了，唉！” 王艾也叹口气：“还不是怕你万一年龄大了怀不上吗？万一呢是不是？” “可我的工作还没做完，我呕心沥血的劳动成果！” “我帮你做，为了这个我不都不上学了吗？” “我的！” “……当然是你的呀，我是你的助手。”王艾笑着咬了咬许青莲的耳垂：“小心眼，我什么时候说要抢你的劳动果实了？大不了我不署名行了吧？” 许青莲笑了声，不知怎么就释然的往后靠了靠：“好吧。” 孩子们闹腾够了，要上楼睡觉了，王艾也从健身房里出来了。等时文君从楼上安顿好孩子下来时，看到王艾正在调戏许青莲：“你说说你什么时候不行？我可是等了好久的四美具啊。” 第五十六节 画眉深浅入时无（六） 许青莲能叫王艾吓住？直接就解扣子：“好啊，正好我们今天都没事儿就随了你的心意，你们都同意吧？” 雷奥妮第一个举手，黄欣早已无奈反正也跑不掉，时文君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她等男人可是一等就好几个月，再加上平时总被灌输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 半解罗衫的许青莲推着王艾往卧室走：“正好我还不想要孩子呢，你赶紧给我捅下去……” 女人们齐声娇笑，王艾束手无策。 最终的安排是黄欣、雷奥妮陪着孕妇许青莲去另外一个卧室休息，正好昨天从英国回来没怎么休息好，需要追加一夜。今晚男人的使用权就落到了望夫石一般的小美手上。 不出所料的，小美第二天早晨没起来，被王艾折腾两个多小时半途补水补了好几次，用好不容易上午才起来的小美的话来说就是用一次顶半年！ 既然许青莲怀孕了，那么拍照真的得抓紧了。这一天王艾忙着和各路老板谈笑风生的同时，便把拍照的事情留给了家里的四个女人，让她们琢磨。不是只有许青莲要拍，她们也都要拍。王艾是这时候才想起来他的三位“前妻”根本就没有和他拍过婚纱照。 “虽说你们都是大女人，一点也不矫情，但我承认，我真是混蛋！” 王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脸上被挠花乃至向曼城俱乐部请假延长假期的准备，不过女人们只是嘲讽了他几句就让他赶紧滚出去干活儿。 “你以为我们在塞浦路斯照的都是什么？” 可话是这么说，忙了一天晚上回来的王艾还是认真的建议几个人考虑一下到什么地方留影比较好。祖国万里江山，什么地方都行，王艾准备舍命陪娘们！ 只要你们说出地方我就陪你们去，全中国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顶多提前申请！ 就这么着，王艾一直到18号晚上，到艾小青终于听说许青莲怀孕特意回来当面骂了她一顿的时候，拍照的地方才想好。 雷奥妮简单，点名国务院，说要拉着王艾在国务院的大牌子前合影。因为她是中国政府友谊奖获得者，而这个奖的获得和王艾有直接关系，所以在这里合影最适合。当然了，不能说到那地方去拍婚纱照，那是疯了，就是简单的合影，完了就走。用雷奥妮的话说就是：有那一张就够，别的随便凑。 时文君思量再三，在王艾的反复劝说和鼓励下提出了要回辽阳辽纺的老街区那边，如果老街区找不到了，就去笨蛋食品基地的大牌下，其他的也是随便。 问到黄欣的时候她已经胸有成竹，点名中国人民大学。她本来想说当初在海淀的老四合院的，但那里已经被拆迁了完全找不到了，于是就后补了一个中国人民大学，当年王艾上大学的两年是他们关系逐渐转变的两年。没那两年的牵扯，黄欣就和王艾的人生道路没什么关系了，自然就不会有今天。 轮到孕妇了，她点名辽宁舰！这个要求把王艾下一哆嗦，辽宁舰可是刚入列不久，还是首艘，应该正忙着训练呢。可大话说出去了不能忘回收，就问许青莲怎么想的。 孕妇想的也简单：你是中国足球的开拓者、第一人，辽宁舰是中国航母的开拓者，第一艘，我要做中国本土现代企业制度的开拓者，第一人，这不正好吗？ 整的王艾没招，只好求助的望向老娘。艾小青摇头：“我们家和军方有关系的只有北方轻工研究院，但那边一直是你爸管的，而且不知道和海军有没有关系。” 王艾搓搓脸就想出门问赵丹，按照级别他肯定是不够，但他的上级神通广大。不过刚要出去黄欣提醒王艾：“要不你问问张教授？” 一下王艾就想起来了，三年前南非世界杯的时候王艾有一次和张教授闲聊就谈到了辽宁舰，世界杯回来庆功的时候王艾又一次大发感慨，当时张教授说将来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这不就机会来了？ 电话过去，张教授很为难，但没说不行。过了会儿电话又打了回来告诉王艾“等通知”。结果通知第二天早晨就到了，王艾正准备继续跑超越文娱去拍片子，张教授的电话就到了。 “马上就要到出去演训了，再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可能一直停在南方什么地方，你要不上舰，远远的拍照问题不大。”上了前往青岛的飞机，张教授才低声和王艾交代：“海军那边对你的印象很好，你很争气，所以我昨天和那边提了一下，很痛快的答应了。其实你要是提前说，安排你上舰也不算什么。” “信得着我？” “……你能看懂啥？” “……” “再说连你都不相信，还有谁能信任？你的家庭、思想、历史、贡献、产业，没有一样经不起考验的，还怕啥？而且将来还是要安排群众或者外国人参观的，总不能我们自己人还不让看。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提前说，让组织有准备，肯定得安排你上舰参观，我们许多指战员都是你的球迷，到时候也算是一个慰问。” 到青岛后很快上了一辆军车，过了会儿便开进了军港，远远的，辽宁舰那巨大的舰身映入眼帘。等下了车，王艾和海军干部寒暄了几句后就忍不住了，沿着栈道从头至尾、从尾到头走了两遍！ 看的直流口水，好几次差点掉水里，他么连媳妇都忘了！ 笑眯眯陪着的张教授也不打扰，一脸的意气风发，他可是海军出身的！ “它是你们的大宝贝儿。”王艾指着辽宁舰然后指着自己：“我是中国足球的大宝贝儿，都是大宝贝儿，所以我们哥俩要照一个！” 说完了，王艾就美滋滋的挑了个好位置、好光线等人拍照。这时才注意到许青莲掏出了两个红色的小本子，赶紧哈巴狗一样把媳妇拉过来。 身穿黑色正装的王艾身边站着洁白长裙的许青莲，两位背对辽宁舰那巍峨的身影，任凭快门闪动。 钱自强头一次发现，王艾能笑的这么开心。 第五十七节 画眉深浅入时无（七） “我是不是任性了？”在青岛参观了辽宁舰之后，王艾一行人匆匆离开军港，因为马上就要有军事任务了，正好王艾要去海尔参加活动，一直忙到晚上回到酒店许青莲才忽然问道：“我瞒着你，你是不是生气了？回来后好几天都没要我们。” “你也能产前抑郁？”王艾奇怪的上下打量许青莲：“瞎想什么呢，那顶多是跟你们逗闷子。” 许青莲挽着王艾的手臂坐在酒店高层套房的床边，往王艾身上蹭了蹭：“洗澡啊？” “别撩我啊，你知道我禁不住诱惑，我的抗性很低的。” “抗性低你没说那半个月找一个？” “我的抗性是有专人的，你现在不没事儿吗？自己洗吧。” “……非要我说出来呀，你这个钢铁直男！” “可你怀孕了，书上说这时候不能动的，你忍忍吧，再过两个月才能稍微试一试，小美可是一整年都没让我碰的。” “我不管！我要你爱的证明！” “可是……” “哼哼！”许青莲站起来踢了王艾一脚，走向卫生间临进门时回头咬着嘴唇拍了下自己的长裙，王艾眨眨眼，立刻站起身舔着脸：“能行？你可是一直不给我的。” 第二天飞回bj的德国美人号上，许青莲一直是侧身坐着的。昨晚玩的多开心，今天就有多难受，就这王艾还在怂恿她：“没事儿，多来几次就好了，你看黄欣和雷奥妮，不什么事儿没有？” 许青莲翻着好看的大眼睛，连她自己都感觉到随着彻底无保留的被拿下，往日处处和男人争锋的心态正在扭转，就像每次夜幕战争都被迫的处在被支配、几乎很少有胜利一般。 张教授也同机返回了bj，到国防大学门口下车时摆摆手：“你真能拿到？我听说最多三次来着？别到时候我和那边都说好了你拿着金球奖杯上舰慰问，结果你拿了个大前年的去。” 王艾没解释，笑嘻嘻的比划了一个胜利手势。 到家时阳光正好，王艾便拉着雷奥妮和黄欣出门分别前往国务院和中国人民大学，王艾依然是一身正装，雷奥妮穿着一件轻薄的黄色大衣、牛仔裤和小牛皮皮靴，挽着头发，神气十足。此前通过赵丹向上级交了申请，所以来到这里时得到了许可，两人先是在大狮子前合影几张，然后又在两个大条幅侧面合影，最后在警卫的同意下越过黄线，站在正门侧面飞快的照了两张就出来了，一定要把影壁墙上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照里边！ 说是一张，哪能真一张？申请下来挺费劲的。据说能批下来还不是冲王艾，而是冲雷奥妮这个国际友人的面子！就这也只是给了两分钟，从两人抵达正门摘下口罩确认身份，然后摆造型拍照到结束，趁着周边市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消失了。 “诶你们说我是不是有毛病？这门儿我都进了好几次了，偏偏在门口照相我还挺激动的。”回程的车上，王艾冲赵丹和钱自强问道。 赵丹没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你去足协门口想过合影吗？可许多球迷都要去合影而且还挺激动的，这就是你把那地方当成了工作地点平平常常。” “说的也对。”王艾想了想表示赞同，然后看向黄欣：“完了，去人民大学，我可是一点也激动不起来。要不你换个地方？” 黄欣难得的翻个白眼：“你觉得全中国还有比刚才的地方更严肃的吗？” “有哇！”王艾一拍大腿：“军事基地！拉电网那种，靠近了就开枪的。” 黄欣懒得理王艾，看向钱自强道：“我们的王博士就是这样，总忘了自己是bj人。” “我这叫平民心态，不忘本！”王艾争辩道。 到人民大学门口就方便多了，学生出出进进的也没人管，王艾和黄欣手拉手低调的走到门口，抓着没人注意的功夫摘下口罩咔嚓咔嚓，跟做贼似的。 “哎呀，就不能大大方方的。”上了车黄欣才回过味来：“干嘛蹑手蹑脚的？” “你不觉得偷来的才好吃吗？”王艾乐不可支。 “跟你的母校你也这样？你要说一声，恨不得校长室都让你用。”黄欣摆了摆手：“人大不是一直希望你退役后就去当老师的吗？据说还和社科院争过？” “就那么一说。”王艾叹口气：“我是人大出来的，但工作关系一直挂在社科院，一年交几篇论文算是没断了关系，副研究员都评上了。真退役了我要从事教育工作也得是那边，这边最多挂个客座。说起来，还真不如去社科院那边拍照了，我就是怕这边和我拉关系所以才没打招呼。” “瞎想呢，等你送信的时候，人家回信还能不提？” “提也没用，我现在都不知道我退役了干什么，瞅目前这态势，大概率得归体育口。你没发现我这些年哲学上基本原地踏步没什么大进展了吗？杂七杂八的倒是多，尤其是体育这边突飞猛进的，今年要拿了金球奖再锻了世界第一金身，我退役了想干什么可就由不得过我了。国家不可能放过我在体育界的号召力让我去当一个教书匠或者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学者，就是当也只能是兼职，主要还得这边。以后国家申办什么大型赛事了，准得让我出头。” 黄欣想了想看了下雷奥妮，雷奥妮思索了一秒钟点头：“也是，各行各业干的太出色的话，改行可就不容易了，想放下一切重头开始，即便他自己愿意，他身边这一圈圈的关系也不愿意。对了，你什么时候回辽阳？今天下午吗？” “嗯，抓紧时间去一趟吧，争取一次都办利索，要不然回欧洲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有空呢。” 说办就办，王艾回家后吃过午饭就带着时文君出门奔机场，这次就不是私人航班了。昨天如果不是去看辽宁舰，还要邀请张教授同往，家里是不肯动用的。结果到了辽阳发现辽纺老街区拆的差不多了，两人转了好几圈，最后只好在十四中门口勉强合影。 第五十八节 画眉深浅入时无（八） 辽阳没有机场是从沈阳坐车，两人挑中14中合影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11月中的辽阳可比bj冷多了，小风一阵阵儿的吹，偏偏两人还游兴不减。这毕竟是两人从小长大的故乡，一草一木都带着回忆的芬芳。 所以从14中离开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决定今晚不走了，在家乡睡一夜。这一下时间就宽裕了，虽然随行的李俊苦着脸要跟超越文娱那边打招呼，不过却不会影响王艾和小美的心情。 “你说，你以前的记忆里你是个平凡人？”在辽阳宾馆吃过晚餐，小美挽着王艾的胳膊在晚风里的中华广场溜达。 “那是，反正绝对配不上你，我老幸福了我告诉你现在。”穿着长款羽绒服的王艾溜达到一个长椅附近，拉着小美一屁股坐下：“歇会儿，白塔不是照完了吗？” 小美坐在王艾身边用戴着手套的双手按着椅子没说话，仰头望着深蓝色的天空，双腿不自觉的悠荡了起来。 “带孩子这两年，你少有这么轻松的时候吧？” “那你还说？” “嗯。” 别的地方不敢去，兴师动众的，就连在辽阳宾馆开房王艾也是让保卫们拿的身份证，生怕惊扰了家乡的干部们前来拜访。他明天就走，行程太匆忙，连好好陪陪自己的女人也做不到，只能抓紧这么一点时间。 好在这样的生活已是常态，掩映在王艾巨大身影下的女人们都擅长自己找乐子，比如这天晚上王艾去健身房和游泳池回来时发现小美正在劲劲儿的玩微博。由于她早已卸任了各项职务，所以当初笨蛋食品ceo的公务微博交给了别人运营，她自己又弄了个小号，正在吃瓜。 见王艾回来了指着屏幕：“你看看这篇文章？” 王艾扫了一眼便坐了下来，把这篇《十问李开复》从头看到尾叹了口气：“今日欢呼孙大圣，只因妖雾又重来。” “你能忍？” 王艾又叹口气，手指掠过屏幕上文章里的一些名字：“他们不敢惹我。” “所以？” 王艾接着叹口气：“我们这个国家确实有些问题，但爱和恨两种情绪老百姓还是分得清的，我们之间泾渭分明，我爱我的国，他们卖他们的国，互不干涉，我存在爱国者就多一面旗帜。我如果出手，干掉他们不在话下，就简单的舆论方面来说吧，腾讯微博那边一直在拉拢我。但我出手就不是我自己了，毕竟我是国家的人，无论我怎么以个人身份都会被认为是国家出手，轻了重了很难拿捏。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些都是反面教员啊，我们的社会、我们的人民要经过他们的‘教育’才能觉醒，才能更清楚的看明白我们究竟要什么，究竟要走什么道路。他们不是一直想要启迪中国青年吗，好啊，我不干扰，我看着，我看着他们启迪的结果是什么，我认为一定不会如他们的意！因为我们自古以来就是一个不缺少仁人志士、大义担当的国家，他们的捣乱只会让我们的人民更早的清醒过来，更早的从反动派、资本主义、帝国主义的迷雾中清醒过来。人民的觉醒才有人民的战争，过去我们是教育觉醒，但时间长了老百姓烦了，好吧，现在就掌控大局，让反面教员们出场好了。” 说到这，王艾随手关闭了网页，扭过小美的肩膀看着她美丽的眼睛：“我们这些接触到更多真相，相应的在知识上、意识上领先了一步的人，有时候要压抑自己的爱恨，保持审慎、保持沉默、看国家的眼色行事，而不能随随便便浪费我们的影响力。毕竟这些影响力是有成本的，是几十次《新闻联播》、数不清的报纸头条换来的。所以我不是怕了、也不是变了，而是等待时机。” 小美耐心听完了，白了王艾一眼，扭过头去重新打开网页：“没劲，老头一样。” 王艾站起身来背着手望向脚下不远明暗不定的中华大街：“长大了，要算计了，没法像小时候一样快意恩仇了……我们中间有些坏人还没有清理掉，积重难返啊，需要很强的执行力、意志力坚定不移的推动才行。只有把这些坏人清理掉了，这方面的工作，具体说就是网络上的舆论工作才能拿的起来。起码现在，是真的顾不上，能维持一个大局稳定就不错了。” 小美听王艾说的沉重，默默的站起来从背后搂住了王艾的腰，王艾拍了拍她的手：“所以，这些垃圾消息尽量少看，没事儿吃点娱乐圈的瓜不好吗？” “你忘了，我们家也有一部分在娱乐圈里，什么事儿不知道？网上的多半都是假的，有明星争抢地位的抹黑，也有明星炒作的自黑，他们赚钱太容易了，一个个的跟疯子一样。” “老张的瓜不是假的吧？” “哼哼，你还好意思说张导演？你没超生吗？” “你们是我前妻！我哪里超生了？” “屁！跟前妻藕断丝连，渣男！” “嘿，只能说爱我的人太多，我一时门没关严，就把你们放进来了，我也是悔不当初啊。” “渣的振振有词！” “嘿嘿。”王艾转过身来双手搂着小美的腰肢，低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早点睡吧，明天起大早回bj还一堆事儿。” 昏暗的灯光下，小美的脸竟然红了，不知是因相隔很久的独处，还是因乡土芬芳的侵染，总之，这一夜柔情蜜意，恩爱不绝。 第二天清晨王艾早早的下楼上车前往沈阳桃仙机场，上午九点回到bj。李俊报告已经和新华社体育部、央视体育频道说好了，王艾才放心的赶往超越文娱。这些年下来国内的赞助商们除非有急事否则都是通过网络或电话给超越文娱下单子，王艾只需要到场按照指挥去拍就行，老板们一般不会再飞来了。如今国内市场能接的都接了，剩下的给多钱也不接那种，比如小额贷款什么的。多年合作关系的情况下，按部就班就好。 前两天积压的工作让王艾与两边记者的相约赶在晚饭前才紧紧巴巴的凑合上，王艾只好在家里先请他们吃饭然后再谈。 第五十九节 画眉深浅入时无（九） 访谈持续了三个小时，倒是没太多劲爆内容，是一次“例行采访”。大概三四个月左右，外界的饥渴度就必须用一篇重量级报道来平息。 谈的内容很多，亚洲金球奖、金球奖、世界杯、全运会、英超、德甲、曼城、拜仁、超巨、超巨战争，还有一部分国内联赛等等。重点还是在王艾个人身上,因为这方面比较好说，麻烦也少，球迷也爱看。总之气氛轻松愉快，与昨夜在辽阳宾馆截然不同。 送走了记者，约定了金球奖颁奖之日再次专访，王艾健身后上楼和女人们谈了点正事儿。如今许青莲怀孕，家里分工要经历一番调整，小美人在家两年，忙于带孩子、做科研、帮王艾监督国内动态，离开男人也太久。如果大美不怀孕，王艾原准备用三个月轮岗的方式轮流回家带孩子替换小美。 可既然许青莲怀孕，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这次再回到英国许青莲将不再跟随，为了大人小孩的安全还是留在bj养胎为好，还可以和三个孩子建立感情，等差不多了就放小美走，由许青莲全部接手。 正好家里有许多保密材料，许多机构还比较近，很方便。 家里的意思、王艾的意思、女人们的意思都差不多，因此很快取得一致。不过最后黄欣提出这趟她也不跟着去英国了，一方面帮时文君分担一些工作，一方面帮有点抑郁的许青莲开解，当然更主要的是她要去超越文娱轮岗，拓展自己的知识面。 等三个月以后她再和雷奥妮互换。 家大业大，既要安全也要发展，既要事业也要感情，就没法总在一起。王艾已经很久没有和父母一起出门了,三个孩子在bj也从不会同时和爷爷奶奶一起出门。就像对待卖国贼王艾如今不再立刻撸袖子下场一样，这都是成长后才认识到的。 又是一个黎明，已经21号了，25日联赛就重开，王艾也要抓紧时间回去了。于是在这一天上午十点，他悄悄前往青基会，连续第六年在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了国内个人慈善事业最大的单笔捐赠。 由于领导有话，所以王艾的捐赠数额依然是35亿人民币，这一次走的是王基金的账，这样便于善款的统一管理。王艾现在将广告收入的90%直接划入w基金和王基金，工资和剩下的10%用于生活训练开销、应对临时性需求等，但总额也有7亿人民币。 由于王艾日常花销不多，考虑事情由留足了后手，所以这部分款项历年累计下来也接近了50亿，只不过大部分是以欧罗巴之光公司债权等方式存在的，现金倒是不多。而王基金和它的影子w基金，虽然多年来没少了花可规模还是超过了300亿，成为了国内金融市场上举足轻重的力量，奠基人康丝及现在的团队主要进行各种保守投资。 既不要老百姓的钱,也不要企业的钱，就王艾自己往里填。既不涉及资产转移，也不涉及避税、更不涉及遗产，这个基金干净的一塌糊涂，反正就是爱怎么干怎么干、爱给谁给谁。偏偏外界不知道，少了无穷的麻烦。 王艾到时，“恰好”团中央领导视察，青基会就安排了一顿寒酸但管饱的工作餐。午餐过后，王艾简短的向领导汇报了本年度的工作情况、收入情况、基金情况，得到了一番勉励和嘉奖。 此事儿已经略显平淡，但所有人都知道它的力量！只要善始善终就是一张王牌，对王艾、对国家，都是！ 下午，王艾前往中国足协，早就和韦迪主任约好了今天，进大门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那块大牌子，拍了两下搞得出出进进的人莫名其妙的。 “我们打算搬到奥体中心去了，买两层！”韦迪主任豪迈的一挥手。 “好啊，省点钱下来干点正事儿。”王艾随口就一句。 “你小子话里带刺啊，我们什么时候不干正事儿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以一个社科院副研究员的身份观察呢。” “呦？科学家来检查我们工作了？” 王艾也觉得今天怎么这么爱冒泡，伸手扇了下自己的脸，陪笑道：“您别介意，我这不知道怎么了竟说实话。” 韦迪看了王艾几眼：“为以后着急了？乱朝廷不乱国家，你怕什么？你就是个踢球的，能干就干、不能干拉倒，谁还能强求你？” 王艾想了想无奈的叹口气：“行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王艾在韦迪的办公室里谈了一个多小时，出门时表情释然，李俊上车了就问，王艾一个劲摇头：“我还是天真了，算了，我算是运动员里遗憾极少的了吧？得学会接受遗憾。其实……欲望无止境，算了。” 李俊就大概明白了王艾的意思，也只能暗中叹息。 中午简单吃了点饭，王艾打了几个电话，不大会一个穿着大衣、戴着棉帽的老头悠悠哉哉的溜达到鸦儿胡同，正要敲门，王艾迎出来了。 “老领导，可想死我了，抱一抱！”王艾没大没小的张开双臂。 查培新眯着眼，作势踹王艾，但还是让王艾抱上了。 进了门，王艾把三个孩子领出来让老领导见了见，许青莲也出来陪着两人说了会话。 茶室中茶香袅袅，查培新看了王艾一眼：“听说你前天去骚扰海军了？” “诶呦！”王艾作势站起：“您可轻点儿啊，我是有点任性了，但我可不敢干扰海军建设啊！我就是去追了个星，您可不能这么给我定性。” 查培新一摆手：“行了少作怪，作为公众人物一言一行要谨慎。” “您放心，照片我肯定不会公开放出来，除非国家需要我放。”王艾赶忙举手表态。 “嗯，还行，说吧，把我老头找来有什么事儿？我可和你说，我如今就是一个退休老头，每月领着死工资，什么人也不认识、什么事儿也办不了。” 王艾嘿嘿一声，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我这有些事儿想找人问问，这不您是我的介绍人、老领导，还是我的……联系人？” 第六十节 画眉深浅入时无（十） 查培新瞥了王艾一眼，没承认、没否认、没搭腔。 王艾心中大定：“所以有些事儿悬而不绝的希望能请您代表组织给点意见，看看怎么办好。” 老头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王艾思量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不您提到辽宁舰了吗，我的心思吧，就从辽宁舰上引出来的。当时……您可能也知道,辽宁舰入列之后，我在比赛中还做了个造型，实话说我知道有点不妥，但我实在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能憋着没在微博上说任何话都是反复思量、反复自我告诫甚至最后不上网熬过了这个劲儿才做到的。” 老头笑了一下，指了指王艾：“有进步。” “是吧？我也觉得是。”王艾嘿嘿一声，重新坐好：“然后,问题就来了。当时我和我的……咳，孩子妈说这事儿，我就说一艘太少了,美国那么多，连印度都俩，我们一艘怎么够？下一艘呢，还不知道时候呢，太慢了！话赶话说到这了，我就突发奇想，我说要不我来捐一艘吧？” 老头睁大了眼，王艾赶忙摇头：“孩子妈立刻就说又不是打仗，用得着你个老百姓捐吗？以前老百姓嚷嚷多少回国家都没吭声，你就更不能了。还有的讥讽我说，平平常常的太平年月，你抽冷子说要给国家捐航母，你觉得国家会怎么想？就是不把你当沈万三也会觉得你有病。还有的……呃，还说国家的军事发展都是有计划的，既然现在才搞、才搞第一艘那就是现在才有搞的基础、搞的必要，你乱介入只能找麻烦，国家根本不会接受。” ……瞅老头的气息平稳了，王艾才接着道：“最后她们还讥讽我,说我有俩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别人都玩飞机、玩游艇，你倒好，想玩航母，你觉得辽宁舰的下一个该叫王艾舰吗？” 老头被气乐了，喝了口茶：“提醒你，你那点钱根本就不够。” “是呗。”王艾丧气：“我原来合计左了，我琢磨着我都霸占收入榜第一多少年了？一个六万吨的船有啥，几千吨铁呗，才几个钱？我一年能攒俩！算上舰载机什么的二合一还不行？那我一年就能攒一艘！后来一问才知道，我整个职业生涯总收入填里都不一定够，更不用说人员和舰队了。” “然后？” “然后我就迷茫了呗，我这超级巨星有啥用？干一辈子连一艘航母都捐不起，国家多需要啊，万里海疆，人家十来艘我们才一艘还中型的，这得什么时候能金瓯无缺？我已经这么牛了，得干点什么才能夸嚓一下提升国家和民族力量呢？” 老头虎着脸点着王艾：“个人英雄主义了。” 王艾楞了一下,想了想点头：“是。” “不过也是能力到一定层次了,考虑问题就会更大了。小来小去的项目你不感兴趣也正常。”老头见王艾有些消沉就安慰道。 “是呗。”王艾舒了口气,望着老领导：“这两年……从赢了超巨战争以后我就有点没目标了。别看国内外的报纸上对四次金球奖炒作的挺厉害，什么重大突破了这些。实话和您说，前几天投票截止日布拉特给我打电话暗示我得奖，我呀就激动了那么一秒钟，多一点没有。足球这东西，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我该拿的、能拿的都拿了。他们说我是大金全满贯，这一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眼下我在足球方面的考虑就只有明年的世界杯，争取和我这帮达到巅峰的队友们实现世界杯卫冕，拼尽一切、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卫冕，然后我就不知道干什么好了，您说我还在足坛争取什么呢？” 见老头在思考，王艾笑了下：“现在我没拿到的，只有现在拿不到的，比如金足奖或者什么球王称号之类的，未来几年干点啥呢。” “我不是足球专业的，全中国这方面比你还懂的也不多了。所以你要问这个不该问组织，该去问你的教练或者去问贝利、马拉多纳什么的，要不然问刘局长也行。” 王艾摇头：“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注意到国家的问题，人民的事业才是无穷的。坦白说，这一年多我很受鼓舞，理由您肯定也知道，和全国老百姓一样，看到了曙光、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复兴。我比以往任何时候，哦，我年龄小，仅就我自己的阅历，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信心，想做点什么。这些年在国外国内来回跑，什么地方都去，入眼的还是有许多不如外国的。正好我不是有俩钱吗？就琢磨着干点什么，所以请您来就是想向您请教，我接下来应该为国家做点什么，或者您觉得我什么地方做的还不够？我需要组织的指点和引导。” 老头舒了口气点点头：“你能想到这些，很好。随着你工作上的进步、影响力的增长，当然还有一点收入上的增长，你的能力、辐射力当然对国家的用处越来越大。组织上也一直在观察你，如果有必要、有需要当然也会通过我或者其他渠道来帮助你。但实际情况是，组织对你近几年来的表现依然很满意，或者说你在大多数自行其是的情况下，满足了上级对你的期待。工作成就不断，场外没有丑闻，公益事业一颗真心、不遗余力，在狭窄的体育事业之外，在宣传工作、外交工作甚至科研工作上都有一定成果，你的表现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运动员所能达到的极限。在这种情况下，上级不可能不近人情的还要你去做什么，你的日程表有多紧张我们都知道，再让你做什么很可能会影响了你的主要工作，那就舍本逐末了。” 见王艾依然在等待，老头只好道：“你父亲多了个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理事的兼职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领导说你父亲是个教育家！” 第六十一节 云雾层层（一） 王艾楞了一下，随即会意，低头笑了会儿重新抬头，双眼直视老领导。老头被王艾萌萌哒的眼神儿瞅的有点不自在，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你的情况了。你现在的处境就是在一个越过极限后天空海阔、云雾层层的状态,所以你有点不安，有点急切的寻找新的目标。” 王艾摇摇头站起身转了两圈重新回来坐下：“我过去一直活在各种目标的进程里，一个接一个，现在没目标了所以心虚。从横向来看，马拉多纳、贝利到我这个阶段也到头了、也没目标了，但我不希望像他们那样，我希望有新的目标去奋斗。我才26，退役最起码还得五六年甚至更长，我不希望虚度这段年华。而没有目标、就会没有奋斗,尽管我可能重复过去，但原地踏步不也是一种虚度吗？我感觉我还能进步、还能上升，但我需要知道怎么做才对国家最有利。” 老头安静的听完了王艾的表述，看了看对面这个高大的、在外面被广为传颂的超级巨星此时诚恳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业务方面组织通常是不干涉的，尤其是你这种本身就站在历史前列的人，组织反而要倾听你的专业见解。但我坚信，奋斗无极限，只要你想奋斗，祖国有无数的岗位、无数的需求，至于你最终能找到什么、确定什么，组织上不强求，但随时准备对你提供帮助。” 见王艾轻轻皱了皱眉，老头无奈的暗中摇头。对面这个青年什么都好，就是性急，而且听不得官场话，非要你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含糊不能有不可,要不然他就坐立不安。 不过这也不奇怪,搞学术的，尤其是认真搞学术的，都有这方面的性格倾向。因为学术上真是一点不能含糊，要不然就是一错百错。 想到这里，老头只好把话说的清楚了一点：“听说过丝绸之路吗？” “嗯？听说过啊，xj、甘肃、玉门关嘛。” 老头摇了摇头：“你有空查一查，领导人刚提出来一个概念叫‘一带一路’，这是国家对外的下一阶段的宏观战略，有可能与你的工作发生关联。” “啊~”王艾恍然，甚至长长的出了声。 “想到了什么不要急于做决定，国家本身还在进一步研判，事情还在早期。但我分析，会有你的用武之地，到时候也许你想不到，国家会主动找你也说不定。总之，我们是发展中国家，还有很多东西、很多领域存在不足。而即便是一些尖端领域，比如你的足球,难道就没有进步空间了吗？你的足球技术我记得石头球和头顶弧线球两个技术之后,好多年没动静了吧？”老领导站起身,拿过大衣和帽子：“突破之后一段时间的寂寞是难免的，但我保证，它不会很长。别说你本身就有为国奋斗、为国奉献的热情，就是没有，身为，嗯一个优秀的中华儿女，时代也会推动你去做的。” “好吧，我明白了。”王艾也站起身：“在我家吃饭吧？我私人请你，作为我的长辈，也让孩子和家人都和您熟悉熟悉。” 老头沉吟了一下摇摇头：“还是算了，以后找机会的吧。” 说完了，老头迈步就走，王艾也不敢强求只好在身边跟着送，许青莲听到动静也出来了。走到大门口，老头忽然回头笑了下：“听说你们家有新推出的笨蛋婴幼儿奶粉，能不能给我拿一点儿？” 王艾楞了一下，笑道：“那还不容易？自家产的！” 许青莲陪着老领导在门口，王艾脚步匆匆的咣咣跑回去、片刻拿着一个大网兜回来，里边是七八罐婴幼儿奶粉，还问呢：“您有孙子了？” 老头笑呵呵的接过奶粉，没让王艾派车，出门后一辆普通的奥迪慢慢开到面前，驾驶员的位置上是一个秘书样子的人。 车子远去，王艾和许青莲并肩往回走，瞅左右无人，许青莲偷偷拍了下王艾的手：“腐败了？” 王艾摇摇头：“怎么可能？这二三百块钱的东西根本不值当，凭我们的关系他真要张嘴，我这随手几十万的算什么？再说他退休了，无职无权的，谁也求不上他什么事儿。” “那什么意思？难道真有孙子了？那也不对啊，他们那级别怎么还差一点奶粉吗？” “不知道，想不明白。”王艾摇头：“老领导这人在外交战线上和洋人斗了一辈子，心眼多着呢……” 说到这，王艾忽然驻足望着前方：“没准儿啊，是在打掩护呢。” “掩护？”许青莲瞪着眼睛：“为你？你们的关系？” “不知道。”王艾摇头：“下次……唉，没办法，我这知名度去哪都不合适，可能还是来我家最合适吧，算了以后再说。我晚上的飞机，你真不陪我回英国？” “不是说好了的？” “是说好了的，可一想就有点舍不得了。” “嘁！孩子都给你怀上了，你还骗我干什么？” 说完了，许青莲也不等王艾多嘴，做个鬼脸就蹦蹦跳跳的走了，急的王艾忙在后边喊，她竟然也不理。 晚餐时王斌终于赶回来了，和儿子一家简单吃了个饭。饭后父子俩谈了谈，王艾便拉着行李箱，带着雷奥妮出门了。俩儿子、一女儿这段时间也没捞着和王艾多少相处时间，所以对老爹又一次的万里远征什么表示：爱走走！ 同样，除了血脉亲情之外其实也没多少相处时间的王艾对孩子们也没太多离别之情，反而对许青莲、黄欣、时文君三人一番又一番交代。 “你怎么跟我一样和孩子不亲？”在钱自强驾驶的面包车上，雷奥妮紧挨着王艾。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儿，我就负责把他们抚养长大，教导他们成人，不走歪道，将来他们的日子还得他们自己过，我又不想搞个封建大家庭什么四世同堂之类的。所以呢，我的重点还是我们彼此，我们同辈人。” “嘁，冷血！” 第六十二节 云雾层层（二） 穿过辽阔的欧亚大陆、穿行在白昼与黑夜之间，英国时间22日凌晨，王艾等于回到了曼彻斯特。庞大的庄园一下少了两个女主人、八个女保卫，冷清空阔了不少，要不是雷奥妮极力安慰，还主动操作,这一夜王艾很难睡着。 “只有我觉得没意思了？”清晨醒来时，雷奥妮就问了一个致命问题。 “怎么可能？我对你的兴趣也是无限的！”王艾翻个身搂着母狮子：“当年第一次见面可没想今天……话说，你怎么腹肌都练出来了？” “哼哼，大美、小美、黄欣都有，我要再不练出来你都懒得上我了，就是胸小了你可别说我。” “说也是开玩笑,你还能有小美小？” “诶，昨天倒时差，今早上就别练了吧？” 王艾重新躺下：“那干啥？” 雷奥妮眯着眼伏在王艾胸膛上：“我三个地方，你都没兴趣了？我可不像黄欣那么保守，也不像老虎总和你对着干，你能想到的我都玩得起，怎么样？大干一场吧？我百依百顺的。” 王艾哈哈大笑，拍了拍雷奥妮的娇躯：“如你所愿！那，现在就开始？” “开始！”雷奥妮叫了一声，继续盯着王艾不动。 半晌，两人谁也不动，终于一起笑出来，然后慢慢靠近。 楼下的钱自强抬手看了看表，也已经穿好衣服的苏石笑了笑：“有时候太疲劳，晨练会缩短，就像夜练那样，动态的。” 金元素走出来看着钱自强道：“小钱，你的八极拳让我再看看？” 钱自强一笑：“走，院里，离得远点,省得给他们吵醒了。” 王艾把狮子摆平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其实没怎么尽兴，一个是王艾还挂着晨练，一个是他用晨练的力度尤其是对准狮子一个人的时候，狮子有点受不了。于是下楼抱着球绕着庄园跑了几圈，又去健身房玩了一会就出来了，正好狮子也下楼，大家就一起吃了早饭。 赵丹当着王艾的面把家里的安保工作重新排了班次，保卫人员几乎少了一半，保卫面积却没变，出行变化不大，在家里则要重新调整。王艾惯常的没意见，听之任之，只是就家里的日常说了点。 前几个月三个女人都在，内政是黄欣负责，许青莲做学问，雷奥妮就瞎玩。现在就剩雷奥妮一个人了，内政理所当然的要归她,包括物资采买、家用更新等等。同时，李俊也要走了，说死了要去当警探，王艾也拦不住他，所以雷奥妮还要开始接手王艾的个人助理工作。 还有，黄欣这次留下是打算去超越文娱轮岗的，那么自然超越体育的总经理就没法兼任了，那边形势复杂一时找不出合适的人来代替就只能全部委托给雷奥妮。cy体育那边两个副总上任，工作减轻了不少，但也不能完全撒手。 王艾说完了，狮子的眼也直了。本以为这次将独享男人，结果是他么独享工作！ 雷奥妮顿时就要求把康丝调来，声称轮岗那么久也差不多了。 没人的时候还和王艾吐槽：“我们仨再的时候我也没什么不满足的，我怎么这么傻要一个人？干到最后就麻了。” 王艾赶紧规劝：“那边的工作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索菲亚王后的运作了。她现在在中国挺好的，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天傻乐呵，你真把她调来就该牵肠挂肚了，弄不好还坏事儿。” 雷奥妮只好把嘴撅老高，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下午，王艾丢下一大堆事儿给雷奥妮，自己高高兴兴的前往俱乐部销假、恢复训练。后天英超重开，12轮主场对热刺，一天训练结束佩莱格里尼的助手就告诉王艾将首发，王艾点点头没说什么。 明摆着的，金球奖投票截止了，王艾的声势如日中天，似乎过去两年被压抑的热情集中爆发了出来，他的球迷颇有扬眉吐气之感。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王艾自己不想上，俱乐部都得劝他上。虽说他的肖像权都在自己手里，哪怕是俱乐部拉来的广告、哪怕是集体出镜他也要拿大头，但不还有小头吗？另外不还有球衣吗？转播费吗？甚至球票吗？乃至曼城这种新科准豪门最需要的声望、声势、金球奖获得者吗？ 王艾也明白、俱乐部也明白，王艾也需要、俱乐部也需要，所以不用废话，所有、一切都得给让路！至于王艾回来的晚，其他人回来的早、队内训练赛表现的好，没用！ 金钱至上！还有王艾用过去两年一次又一次所展现出来的竞技能力！ 23号，曼彻斯特当地报纸就披露明天的比赛王艾将首发，消息来源是不具名的曼城俱乐部人士。这就很明显了，是告诉球迷赶紧买票！伊蒂哈德球场太大了，曼苏尔的野心太大了，所以竟然总也坐不满。看比赛的电视观众可不知道你球场比别人的都大，就能看到看台上一块一块的空座，就觉得你球市不好，你不是豪门……还是王艾来了以后，具体说每当他可能要上场的时候，这些看台上的斑痕才能被填满，或者说，王艾没来的时候凭借既有阵容、成绩和球票价格已经在曼彻斯特能召集的球迷都召集来了。王艾的到来加强了球队的号召力，把一些原本要看电视的球迷叫到了现场，很直观的推进了曼城进身豪门的速度。 俱乐部给佩莱格里尼的最低要求是：起码要让王艾踢半场！除非他有伤病。 王艾对此也积极配合，这段回国的日子虽然忙，却很注重身体健康，也很注重日常训练。在夏天艰难谈判之后，他和俱乐部在几乎所有事项上都高度一致，自然会心无旁骛的并肩作战。 24日下午2点半，bj时间晚上9点半，时隔半个月的伊蒂哈德球场重新人满为患，童话般的天蓝色再次星星点点的分布在草皮上。当王艾出场热身时，球迷们就在不断呼唤他的名字，一个硕大的标语被郑重其事的升起在看台上。 “求求你了，把金球奖带给我们看看！” 第六十三节 云雾层层（三） 王艾第一次对曼城球迷产生了亲切感，因为这是一种浓烈的的渴望！曾几何时，王艾也曾这般渴望过，中国球迷也曾这般渴望过。曼苏尔虽然不爱放大话，可他的钱就是最好的誓言！在他的“鼓舞”下，百十年来始终在强悍邻居镇压下小心翼翼的曼彻斯特球迷,终于伸出了他们的触角，要发出他们的声音。 两点半，王艾、阿奎罗、纳斯里、纳瓦斯、亚亚图雷……乔哈特等一字排开，迎接球迷的欢呼。片刻后，王艾和阿奎罗站在中圈，在主裁判一声哨响之后,王艾脚下一推,阿奎罗得球横传，比赛开始了！ 三大超巨之一、今年最有可能的金球奖获得者开始比赛了！ 不料，王艾却被抢了风头。就在他敲给阿奎罗转身向前之后，阿奎罗横敲纳瓦斯，纳瓦斯跑动中斜传王艾，王艾起脚就射，却被热刺的中卫挡出。不过足球并未跑远，而是滚到了一侧，恰好被紧跟到此的纳瓦斯抓住，他小角度对着球门就是一脚。 惊魂未定的守门员赶紧扑救，却因准备不足而眼睁睁看着足球飞过头顶，擦着横梁入门，而此时比赛刚刚开始了27秒！ “啊~”满场球迷都在呼喊。 王艾也很意外，因为纳瓦斯的“射门”从脚法到弧线甚至到落点都更像一个传中，然而，就这么进了。自己刚才的大力抽射相当突然，但被对方中卫忽然伸出小腿挡出，结果接球的纳瓦斯轻飘飘的一球进了。 好吧！王艾迎着从角旗区跑回来的队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比赛重开,热刺积极展开部署，战斗多发生在中圈前后，阿奎罗固执的游荡在最前线，王艾只好回撤到中场参与战斗。由于双方人员个人实力的悬殊差距，战争的天平很快激烈的倾斜，曼城越打越自信、越打越从容，热刺越打越害怕、越打越无力。 上半场第9分钟，正是在王艾和纳斯里的配合中，意外的将一球送到前方的热刺中卫身后，阿奎罗抓住机会打入了曼城的第二个进球。 上半场第17分钟，王艾在中场意外抢断，快速出球，阿奎罗带球冲击罚球区中被盯防很紧只好回敲，被跟进的王艾一蹴而就，这一次站在罚球区里的大力抽射，哪怕守门员判断对了方向也慢了一刻。 比分变成了3:0！ 伊蒂哈德球场的欢呼声达到顶点，王艾只是冲着看台举了举双拳。今天他显然不是一个孤胆英雄，而是曼城集群的爆发，连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可能是这个国际比赛日大家休息的比较好，可能是佩莱格里尼临场的战术设计正打在了热刺的软肋上,总之，人人如龙。 王艾在上半场比赛第29分钟再次打入一球，这依然是一个大家配合的结果，边后卫纳斯里助攻到底线前方，忽然往罚球区送来了一个弧线很大的传中，被人群中的王艾捕获，他一个势大力沉的头球将比分变成了4：0。 上半场剩余的时间，热刺还是调整有效的，抵抗住了曼城一波又一波的攻势。15分钟后比赛再来，王艾险些在刚开场就把比分再次提高，这次他带球移动到罚球区前沿时，注意到两边队友的拉扯而中间出现了机会，于是快速的几个假动作坐下来闪开了射门通道，但最终一个球送进去被守门员挡了出来。 本来已经站起来要欢呼的曼城球迷，齐齐的发出了一声叹息，随即在王艾的笑容带动下也哈哈大笑，今天的比赛太爽了！ 下半场第57分钟，亚亚图雷忽然爆发，他带球从中圈之后与队友两次撞墙式配合杀到对手罚球区，在即将摔倒之际送出横传，阿奎罗一脚命中，5:0！ 庆祝进球时，王艾注意到内格雷多在场边热身，于是主动走向场边配合教练换人，这是早就说好了的：如果我能进球，就可以早点换我下来，如果我没进，就多给我点机会。 对于温和友善的佩莱格里尼，王艾哪怕是强势的要求也愿意用温柔包裹着它。 结果内格雷多上来以后，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打入两球，还助攻了纳斯里一球。当比赛在客队愁容满面的煎熬中结束时，场边的记分牌是8:0！和闪耀在各家电视屏幕上的是差距打到让人吃惊的控球率和射门率：66%：34%、19:2。有效射门率是13:0！ 更有趣的是，今天的八个进球分别来自王艾、阿奎罗、内格雷多、纳瓦斯，而且一人两个，且各自都有助攻。虽然其他队友表现的也不差，但最闪亮的还是这四个人。香港和中国大陆的许多足球解说员竟然不约而同的想起来一个词：四大天王！ 就这还有大卫席尔瓦、哲科等悍将没上呢。 一时间，曼城的攻击力引起了广泛注意。 梅西这段日子受到阿根廷国家队的拖累，联赛表现一般，连续多场没有进球了。目前联赛进球仍然是8个，欧冠进球是5个。c罗倒是影响不大，反而进球不断，目前联赛进球是17个，欧冠进球是8个。而王艾目前联赛进球10个，欧冠进球6个，三个超巨现阶段竟然是过去两个赛季的老三c罗第一，王艾比赛太少所以进球率依然是场均2，后续还有看头，反而梅西不好说了，也许他正集中精力琢磨世界杯也说不定。 而令人意外的是，阿奎罗的联赛进球也达到了10个，欧冠进球5个，竟然超过了他的好朋友梅西，位居目前的五大联赛第三，自比第二的王艾少一个欧冠进球。哪怕他的出战次数多得多，但这一现象还是引得众说纷纭。 看好曼城的当然会说曼城也许真的会在本队培养出来一个超巨了，那就史无前例的、五大联赛史无前例的同时拥有两位超巨，比孜孜以求的皇马还快！而看衰曼城的则说王艾和阿奎罗与数年前的伊布和梅西很相似，两个大个子、两个小个子，大个子有脚法、小个子有灵敏。既然伊布和梅西无法共处，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缺乏化学反应的王艾和阿奎罗也将无法共处。 第六十四节 云雾层层（四） 而相对中立的则分析说，英超刚刚12轮阿根廷人就有了10个进球，这样打下去，38轮过去，阿奎罗的进球很可能突破30，甚至更多,创造他的个人新纪录。如果按年龄算，比王艾和梅西都小一岁的阿奎罗还有进步和上升空间，要是抓住了未免不能成为第四个超巨，要是抓不住也能保持巨星地位。 王艾没有对各界评论发表意见，即便记者堵了训练场的门让他评价阿奎罗，他也只是简单的点评：“我强大的队友”，至于和超巨的关系、能不能变成超巨,王艾一笑置之。 阿根廷的市场能装得下两个超巨？开什么玩笑！ 梅西美洲、c罗欧洲、王艾亚洲，虽然偶有穿插,但格局十分稳定。原本由欧美球星瓜分争食的亚洲市场被忽然崛起的王艾一锅端，此前为了便于这种瓜分欧美足球界一直在主张“足球无国界”，使得欧美球星想要用种族、国别和信仰攻击王艾难以出手，最终只能强力护盘。近年来梅西的团队时不时的就会放出诸如“美洲的骄傲”这种说辞，而c罗也减少了到美国游玩的次数，多次出现在欧洲的著名景点中，暗示“我是我们的人”。 这个态势可比两强对峙的时代紧张多了，也严密多了。全世界已经没有其他市场可以开发，全是存量市场！非洲大陆看似广袤，实际上的商业贡献连欧洲一个普通国家都比不了。所以阿奎罗再上升就会直接侵占梅西的帝国，而对c罗和王艾却影响甚微。 王艾当然就风轻云淡，而c罗恐怕正在看笑话，巴不得梅西和阿奎罗这对在国家队总睡在一个房间的好基友反目成仇。只要起了争执，不管梅西怎么做、怎么说，吃亏的都是他。 王艾和梅西的形象都非常干净，当然感召力强，可太干净了一旦染上黑点就会大量的粉转路。而c罗这种白黑不白的吧，诶？抗性贼他么强！ 坏孩子变成好孩子会比好孩子更受宠,这个奇特的心理现象在亚洲和欧洲都是一样的。所以c罗要出点什么丑闻，大伙就会说：哦，他就这样，看他踢球好了。而梅西和王艾要出点什么丑闻，那可就是连篇累牍、成年累月的念叨。 就在这片纷扰中过了三天，欧冠第五场小组赛来临，比尔森来到曼彻斯特。由于曼城已经小组出线，因此佩莱格里尼进行了大面积轮换，就连王艾都被放在了替补席上，绝对主力前锋哲科终于再次首发，依然和热议中的阿奎罗搭档。 比尔森今天的表现十分顽强，上半场的阻击很是强力，曼城尽管有着主场优势，还有三天前8:0大胜英超对手的壮举，但还是一直被拖延到了比赛第27分钟才由阿奎罗凭借一个点球领先。而即便领先了，也没能保持到半场，上半场第43分钟被比尔森的霍拉瓦一个远距离劲射追平。 从场面看，曼城甚至落在了下风，不过这并未影响他的心情。于是下半场他依旧按部就班的搞轮换,阿奎罗下、王艾上。佩莱格里尼临时交代，希望看到王艾和哲科的化学反应，希望他们俩能成为一对成功的组合，反而没要求王艾必须进球、必须击败对手。 没有意义的胜利嘛。 不过王艾的反应却出乎智利人的意料，下半场就上场的王艾刚开场三分钟就通过前场的积极拼抢拿下了一个球权，然后不等双方队员运动，径自就在距离球门四十米外开炮了！ 这一炮势大力沉，打的比尔森门将毫无反应，打的伊蒂哈德球场明显呆愣了那么一秒钟才响起了欢呼声。紧接着在比赛第6分钟、第8分钟，王艾又通过一次长途奔袭甩开对手打进死角，一次门前混战凭借出众脚法神奇的晃开多达5个对手打门得手。 不到10分钟就完成了帽子戏法，将僵持了整个上半场的比赛局面一举撕破！ 到这时候，佩莱格里尼回过味来了。他借着重新开球往教练席走的时候偷偷扫了一眼，阿奎罗傻乎乎的还和队友热聊呢，智利人心中感叹：你的超巨队友已经对你有想法了！在长达三天的关于你成为超巨的新闻中，你把80%的赞誉给了梅西，为你的队友、你集体荣誉上最大的帮助者只留了10%。 俱乐部不好说什么，但你就真的以为你能和王并驾齐驱了？ 中国人温和，那也是超巨，是在一众大牌球星中杀出来的。 在智利人的深思中，接下来的比赛王艾没有进球了，他发泄了一番之后就耐心的和队友打配合，最终帮助哲科进了一个，球队最终以7:2的比分击溃了意图雪耻的比尔森。 赛后场边记者例行公事的问，王艾例行公事的答，但在走出球场时被围堵的记者提到了，王艾装作没听见回答了别的问题后匆匆告辞。 王艾和阿奎罗在接下来几天例行公事，表面什么也看不出来，但私底下也没有任何联络。王艾不在乎阿奎罗是怎么想的，阿奎罗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或者不想认输。 进入12月，第14轮英超比赛来到了，曼城将前往客场对阵西布罗姆维奇。这场比赛王艾首发搭档内格雷多。结果王艾在山楂球场大显神威，凭借明显超过阿奎罗一筹的飘忽跑位屡屡出现在致命的位置上轻松的把球送进球门。下半场又在体能极其充沛的情况下硬是通过速度抢下两个单刀，打满全场，独进5球，还有一个助攻。曼城在连续防守失球的情况下，硬是凭借强悍的进攻7:2客场大胜。 所有看比赛的人都注意到，今天比赛结束后，曼城球迷围堵了客队的大巴车，这是冷静的曼城球迷少有的激动时刻！因为本赛季开赛以来已经有了多次5球以上的大胜，而这样的大胜才能逐渐提高球迷的观赛热情，让球迷变得越加狂热，这是走向豪门的必由之路。 自然而然的，支持曼城的媒体不会在报道阿奎罗的超巨，而攻击曼城的媒体加倍炒作王艾和阿奎罗的矛盾。 第六十五节 云雾层层（五） 回到曼彻斯特的晚上，本地电视台播放了一段对阿奎罗的专访，地点似乎在阿奎罗家的客厅。王艾此时正好吃晚饭，于是就边吃边看。 先是一段无聊的谈话，包括阿奎罗的家庭、小时候这些，王艾就和雷奥妮闲聊。 “你觉得他想通了吗？” “谁知道？”王艾拿起一根黄瓜咔嚓咔嚓的：“他这个年纪,又是偷偷的渴望已久的事情，有可能失去冷静。”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是我打算怎么办，我已经出招了，他要觉得行，那就接招吧，我不介意和他来一场队内第一射手的友谊赛。” 雷奥妮抿着嘴角含笑摇头：“他要真这么想可就太傻了，你最危险的敌人是亚洲人,比如韩国的那个小孩叫什么孙、孙……” “孙兴憨。” “对……我能想起来的！”雷奥妮捅了王艾一下才接着道：“没有亚洲其他球星达到你的位置,你的超巨就是稳的,过去的成绩再吃个五六年一点问题也没有。哪怕以后你远不如过去，但只要稍有表现，外界还得把你推上去。你和梅西、c罗的竞争，现在回头看更像是意气之争，虽然客观上起到了竞相上升淘汰他人净化战场的目的，但谁也下不去，顶多是个排名先后。” “嗯。”王艾指了指电视，访谈正式开始了。 雷奥妮还是抓紧说了一句：“他找你纯粹找错了对象，蠢货。” 王艾轻轻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喝汤看电视。 “和王已经做了几个月队友了，你能和大家分享一下你对他的看法吗？他实在是太难采访到了。我们想要知道他家里的情况，竟然只能转载中国媒体的报道。他邀请过你吗？你去过他在东曼彻斯特的庄园吗？” “没有。”阿奎罗瞪着大眼睛说了一句，马上补充道：“别人也没有，哦，我们也没有邀请他……呃……” “你们的关系很紧张吗？” “不不。”阿奎罗连连摇头：“我是想说，我们大家还、呃……这么说吧，我的中国队友生活节奏很紧张,你们应该也知道的吧？不少人都拍到他在晚上训练，其中一些还是球迷，会和他打招呼什么的，社交网站上已经有不少了，如果你一直关心他你肯定知道。我们很多人白天训练过后，晚上都是休息娱乐的时间，我们有我们的习惯和节奏，但他是训练。而我们是不会打扰队友训练的，这很重要，对他对我们对全队都很重要。” 电视镜头外，王艾和雷奥妮对视一眼，心中大定。阿奎罗这段话虽笨拙但得体，预示了接下来访谈的走向。 果然，在记者下一个问题“你会成为下一个超巨吗”的回答中，阿奎罗就审慎的表达了他和现在三位超巨之间的差距：“我会一直努力，但坦白说，不容易。有信心、有勇气是一回事，但差距也是明摆着的。” “有机会是吗？从你本赛季的表现来看，你甚至在进球上达到了和他们差不多的标准,而你更年轻。” “比我年轻的也有很多人,比我年长的也有很多人,但超巨只有三个，我是说公认的只有他们三个。至于进球，现在联赛刚进行13轮，还早得很。大家通常都注意他们的数据，而我们球员会注意到更多，比如他们的身体很少有伤病。在技术和数据之前，首先他们是身体特殊的人。伤病恢复起来需要时间，状态会受影响。总之，他们的成功不是偶然，而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要想成为他们，我是说真正的成为他们并不容易。” “可你本赛季的表现很好不是吗？” 阿奎罗笑道：“其实，我无法想象一个赛季能在联赛里进88个球，天哪，那是我最好成绩的3倍！这个距离太遥远了，我现在争取的是联赛进球超过30个。而这个目标之后，还有40个、50个、60个、70个……哦，我不想再数了，你知道通常的联赛金靴只是一两个球的差距就决定了。” 看到这，电视镜头前的王艾舒了口气，站起身来拿着餐盘走向厨房。 刚回来电话响，是阿奎罗的短信：“wiwi，快看电视，我的专访！” 王艾笑了声，回头看向厨房，金元素摆摆手：“你忙，我按下洗碗机就行了。” 电视里阿奎罗在和记者开玩笑，没说正事儿，王艾就随手拿起手机回道：“谢谢你的夸奖，我觉得你的跑位和射门很美，希望能和你一起横扫英格兰。” 短信飞快的回来：“哇哦，我喜欢，让我们干他们吧！” 电视中的访谈恰好也到了结尾，阿奎罗笑容满面：“我感觉这个赛季我们要打破一些东西了，我感觉我们的球迷也有所感觉，大家都在小心翼翼的期盼着某个时刻的到来。我们大家正在无比团结的去共同争取那个金花灿烂的夜晚。” 阿奎罗这次经过精心设计的专访取得了良好成效，第二天早晨出现在报摊上的各家报纸都给予了一定好评，尤其是本就倾向于曼城的《曼彻斯特晚报》更是直白的说：阿奎罗的表态化解了可能本就不存在的队中大牌球星之间的危机，作为两年来队中绝对主力、射手，通过公开的方式向名震四海的超巨表达友善。我们认为以东方超巨历来的友好温和，曼城的团结已经不成问题。接下来问题被抛给了英超的其他对手们。 这天下午的训练中，王艾主动和阿奎罗打交道，在俱乐部安排的记者见证下，两人搭配训练，整个训练场笑声不断，在队内训练赛中两人也表现极好，阿奎罗少见的后撤，王艾则投桃报李不断用他更强大的身体掩护队友创造机会。 不同于真正的豪门，蓄势待发的曼城还不敢通过炒作球星的矛盾来不断占据报纸头条从而牟利。小心翼翼的曼城生怕球星们弄假成真，所以在这天曼苏尔满意而去之后，佩莱格里尼很快就趁热打铁宣布了下一场的首发名单：不出所料，王艾搭档阿奎罗！ 第六十六节 云雾层层（六） 王艾喜欢相对简单纯粹的队内环境，如果矛盾重重，他这个中国人、唯一的超巨、和所有人都不远不近的家伙很可能成为替罪羊。简单纯粹的环境更有利于王艾独善其身、不占因果，更有利于他强大的竞技实力被尊重和善待。 当年如果不是罗曼先生和穆里尼奥的矛盾，他本来可以留在切尔西的。从此后几年他的表现来说，如果他留在切尔西,完全可以创造一个蓝桥王朝。可惜，罗曼先生执意引进舍甫琴科，将有序向上的队内环境破坏的一干二净，王艾才不得不出走，甚至在几年后亲手摧毁了切尔西第二次问鼎欧冠的梦想。甚至在穆里尼奥回锅切尔西后，也宁可选择前辈孙继海曾经效力的曼城也不再去西伦敦。 王艾曾经就这个选择和许青莲直言：我已经吃过一回亏了，哪能不长记性？ 12月3日,阎世铎、韦迪两位中国足球的执牛耳者联袂来访,他们将在后天前往巴西的萨尔瓦多出席世界杯抽签仪式,途中路过欧洲安排了一系列行程。先是到多年俗称，今年年中终于正式挂牌的“中国足球海外基地”图宾根青年俱乐部考察，亲切看望慰问了各级管理人员和队员，给艰苦训练、人才不绝的图宾根01、03两队的小队员送上了小礼物。考察结束之后，又前往多家俱乐部现场观摩了欧洲强队的训练比赛、观看了旅欧球员的表现，然后才来到英国。 王艾当然不会让两位领导在外边住，家里这么大，光一楼就六个房间，保卫们才住了俩。两位领导加秘书才六个人，足够了。 在王艾的介绍下，两位领导参观了曼城俱乐部，得到了老板曼苏尔的亲切接待。佩莱格里尼开放了城市足球学院，任由中国贵宾考察观赏，连对内训练也不背着。当然，背着也没用，王艾在呢，他的助理天天跟着来、而且是天天带着照相机来，什么秘密也保不住,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换取超巨的好感。 现在智利人已经知道88球的秘密了，这位与梅西同龄甚至小几个月的却比梅西成名更早的超巨，拥有与梅西不相上下的凭借脚法、灵敏而支撑的对抗能力，同时他比梅西的身体更好、更强、更全面。只要他往对方半场一站，他就是一部活着的足球进攻百科全书，所有的进攻方式他都会、都擅长。很多时候之所以他的对抗能力看起来不如梅西漂亮恰恰是因为他的身体太强，既然能轻而易举的凭借速度和力量过掉对方，他就懒得再用花哨的技术。而一旦他面对强敌、或者认真起来去动用他所有的本领，他就无人可挡。 决定一场比赛他进几个球的不在于他的身体，而在于他的心情。 智利人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甚至偷偷的琢磨是不是什么时候刺激他一下看看他究竟一场能进几个。 12月4日，在两位中国贵宾的陪同下曼城前往山楂球场。西布罗姆维奇如临大敌，从曼城队进入城市的一刹那开始就有主队球队的“陪伴”，辱骂声不绝于耳，羞辱客队的条幅、照片比比皆是。 “这就是英格兰的足球文化。”在酒店，王艾来到两位领导的房间指着窗外依然徘徊不去的主队球迷笑道：“英格兰足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阎世铎笑了笑没说话，韦迪摇摇头：“在中国这样,肯定不行。” “那是，为了安定团结,中国足球真这样，领导宁可停了联赛重归体工队。”王艾笑道。 “全人类五分之一人口的大国，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特点，这个特点也是消除不了的、客观规律的体现。”阎世铎风轻云淡的表示。 韦迪点点头：“以前我们把联赛搞了起来，不断健全规则。下一步，我们应该尝试深化提炼中国足球特色文化，让足球这项运动融入中国社会文化体系当中，真正的扎下根来。” 韦迪的话引起了王艾的兴趣，他本来打个招呼就要走的，听了这话索性坐下来：“您觉得辽足的第二职业制度和高中学历制度算不算与中国文化相结合？” “怎么不算呢？”韦迪反问道：“中国人热爱家庭，讲究尊老爱幼，中年人的负担很重，你不给他第二条路走，让他赌运气，以职业足球这个淘汰率，除非是没得选比如学习太差的，否则谁敢来呢？阎副局长您认为呢？” 阎世铎想了想笑了下：“几年前这么推进的时候还真没想到文化的问题，就是为了服务职业联赛，现在叫你一说还真有道理。本来嘛，文化和竞技也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在第二职业方面我们迈出了第一步，虽然不强求目前来看只有辽足真正做到了。” 韦迪道：“不好强求，但走和没走是两码事。大不了以后多呼吁几次，我们上头呼吁，足球少年的家长也有需求，慢慢的两边合力，促成职业俱乐部将其落实。” 阎世铎点头表示赞同：“过去几年足协的工作重点是制定完善各项制度，尤其是检察制度，效果很好，法制化已经初步建立了起来。目前联赛的各项工作条理清楚，社会、俱乐部、球迷和赞助商都很满意。从94年开始的职业化改革，终于走完了刚性制度方面的构建。下一步，确实可以将精力放在下边了，看看怎么样夯实足球运动基础。过去我们也做了一些，比如足球进校园什么的，但从后来来看，基本都是一阵风。给政策就群起而上，政策撑不住了就一地鸡毛，这说明用行政命令去推动方法不对，文化确实是一条路。” 韦迪频频点头，忽然看向王艾：“小王儿你怎么不说话？” “哦。”王艾回过神来：“我觉得两位领导高屋建瓴。” 阎世铎、韦迪都是一笑，阎世铎甚至点指着王艾：“你小子一般这么开口往往接下来不会有好话。” “没没。”王艾赶紧摇头摆手：“不是，这次起码不是，我是真觉得两位领导看的远。我刚才想的是怎么实现下去。” 第六十七节 云雾层层（七） “哦？你想到什么了？”韦迪追问道。 “具体的还没想那么细，但方向好像有点了。” “说说，赶紧说完了你赶紧去训练，接下来我们两个老头研究一番，再找机会和你碰。”阎世铎催促道。 “我的考虑是足球这项外来运动，我是说现代足球，到中国这个古老国家、古老文明体系中，双方是存在结构性矛盾的。比如您二位刚才指出的外边球迷的这种现象，挪到中国是肯定不行的，这是欧洲原生的东西、英格兰的文化土壤长出来的这个现代足球。但因为现代足球已经有了世界杯这种平台，我们肯定不能从规则方面，竞技规则方面改动。但中国这块文化土壤还是可以生长出与这里不同的围绕足球、竞技之外的足球文化的。”王艾语速很快的说到这顿了顿：“我们可以尝试构建一个与外国截然不同的，当然不是刻意追求不同，而是如您二位分析的那样一定不同的足球文化体系，围绕着竞技足球延伸到商业、联赛规则、青训、足球文化、民间足球这一整个的足球生态链、足球的生态体系，有中国气质的中国足球生态体系！” 韦迪一拍巴掌：“就是这个！” 阎世铎一边点头一边沉吟，过了会儿才道：“是这么个道理，在道理上是通的。嗯，这样，你呢先去训练，这个事儿你别放过，你琢磨琢磨近期给足协交个报告。我和韦主任这段时间也跟踪研究一下，正好要去南美，开完会也多少调研一次。回头我们找一些专家再问问，我们群策群力，看看怎么把这事儿做好。” “好。”王艾慨然应允，站起身笑道：“前几天在bj我还因为失去目标而苦恼，这下好了，我能感觉到，中国足球的又一个新阶段来到了，真正的中国足球，而不是中国西洋足球时代要来了。” 离开两个老头的房间，王艾走起路来都生风，他真的感觉这一次中国足球要扎根了，中国足球的改革发展这一次真的做到关键处了。这一轮工作做完才算职业化改革彻底完成，因为没有相应的、牢固的生态环境烘托和孕育，职业足球只能是无根浮萍。而一旦有了健康的、自生的足球文化土壤，青训还算事儿吗？收入还算事儿吗？那么竞技方面还算事儿吗？过去不是没坐过这方面工作，但就如阎世铎所说，做的其实还是西方那套，与中国文化结合的太差了，所以才无法落实、无法真正发挥作用。唯有真正踏实的从中国本土出发，才能把这项工作做好。 回屋了和雷奥妮一说，雷奥妮也感觉这一次工作做到位了，真正考虑要解决根本问题了。只是训练在即，她让王艾匆匆在纸上写下了一些想法后就赶王艾走了。 一直到晚上训练结束，王艾心中的热情才稍稍平息，才把精力放在明天的比赛上。 12月4日晚上9点，主客双方队员都穿上了长款球衣，看台上也是一片片的羽绒服、绒线帽，热身时队员口中的白气都清晰可见。但寒冷的天气并未阻挠客队万物竞发的攻击欲望，前二十分钟就完成了6次射门，4个进球。 第一个进球是在比赛第11分钟实现的，王艾在罚球区外直塞，纳斯里回传，阿奎罗定点扫射。第二个进球发生在两分钟后的反击中，王艾在边路起球，阿奎罗头球命中。第三个进球发生在比赛第18分钟，亚亚图雷助攻上前得到队友横传捅射得手。第四个进球发生在比赛第20分钟，阿奎罗带球插上脚后跟横敲，王艾跟进捅射。 短短9分钟时间里，曼城队全员上手，4个进球令人眼花缭乱。 凌晨四点抱着电视机看球的中国球迷大呼过瘾，曼城队举重若轻的进攻表现与上赛季同样进球如麻的拜仁相比不是一个风格。拜仁打谁都是全力以赴，都是火花四溅，而曼城这边起码这几个进球显得轻飘飘的。 看台上陪两位中国足球的掌舵人看球的雷奥妮评价说：“曼城本来就是一个相对轻松欢快的团队，海因克斯更像是一个铁血统帅，强调意志品质，而智利人么，招数很多又温和。” 西布罗姆维奇几乎无法对曼城构成什么威胁，如果不是曼城杀心一般上半场就不是4:0能搞定的。中场休息时，佩莱格里尼没批评队员们斗志不足，反而是做了新的战术调整，要求队员按照他的新设想去试试，大家嘻嘻哈哈的点头答应。 结果下半场开场后，曼城又是连续进球，比赛第55分钟纳瓦斯发角球，王艾从罚球区里跑出来轻松跳起吊射远角。几分钟后他被哲科换下，哲科与阿奎罗配合帮助后者完成帽子戏法。随后在比赛第72分钟，纳斯里创造点球由亚亚图雷打进，这时候比分已经变成了7:0。 直到比赛的最后十分钟，主队才由客队的一个乌龙球追回一个，并在补时的最后一次攻击中在曼城后卫心不在焉的情况下打进一个，勉强维持了一点颜面。 赛后的小型庆功会上，王艾停留的时间比以往都长了一些，甚至啤酒也喝了一点，直到大家都熏熏然了王艾才匆匆离开，又到两位领导的房间商量了一会儿才就此分别。 12月6日的抽签仪式，王艾身为队长可去可不去，因为联赛的关系就不去了。反正老高已经提前到了巴西，正等着两位领导。不过事关重大，王艾将在曼彻斯特家里观看现场直播，并接受体育频道的电话采访。 有趣的是几天前阿奎罗关于超巨问题的专访曝光后，各路媒体虽然一致好评，但球星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梅西在巴塞罗那接受采访回应称：“我和kun是好朋友，我尊重和支持他的任何决定。我认为他的能力可以成为超级巨星，但他现在要做的是多争取荣誉。没有足够多的荣誉在手的话，商业上的扩展很难。而我们都知道，王是一个……啊，难以形容的在争夺荣誉方面的天才。” c罗的回应是：“什么？超巨？除我之外还有超巨吗？” 第六十八节 云雾层层（八） 在竞技方面实在追不上的c罗已经确定将个性更充分的激发出来，这一年多迹象越发明显。包括但不仅限于辱骂客队球迷、频繁更换发型、参加健美比赛、含糊不清的婚外情和私生子传闻等等，欧洲球迷在如山峦一般雄伟的另外两个超巨的阴影下，给予了c罗无限的包容甚至纵容，就如同当年在大罗、小罗等连绵不绝的南美球星挤压下他们给予贝克汉姆的支持一样。 终究欧洲才是足球的中心，外来户还是不同种族的王艾绝不会在这方面与人争锋，反正c罗的个性化包装并不符合中国和亚洲大部分人的口味。而梅西则注意到与欧洲同文同种的南美社会可能会出现问题，正好卡卡老去、内马尔青涩，他就借机凶猛扩张在南美的商业版图，抢占巴西帮的势力范围，从而与c罗分割大西洋两岸，甚至还主动到美国参加活动，反攻c罗的美国市场。 三个超巨小来小去的攻守一直在进行，但激烈程度与前两年不可同日而语。三个团队都降低了在媒体上自我吹嘘和互相攻击的频率，一起将目标对准了明年的世界杯。 在世界杯上王艾领先一步，不但是连续两届的金靴奖，还拿到了一次异常宝贵的冠军。如果不是因为种族、国别、信仰等因素的制衡，王艾都要成为超巨中的独一档了。赞助商、球迷都在催促他们赶紧追上去，即便拿不到冠军也起码要进决赛、半决赛，要不然脸疼。 在境外社交媒体上王艾的球迷嘲讽另外两家的球迷最多的借口是：大力神杯。反正你说什么，我就大力神杯，一力破百法属于是。 因此本届的世界杯小组抽签，比往年的影响力更上层楼。国际足联也变得小心翼翼，不但早早的公布了抽签办法，还邀请了许多知名人士出席见证，生怕已经被东方超巨镇压的有些狂躁的欧美球迷“暴动”。 12月5日王艾回到曼彻斯特，全队休息一天。第二天正常展开训练，从现在起一直到明年2月上旬，曼城全是一周双赛！对着这个密密麻麻的赛程表王艾都有点眼晕，多4场联赛的“好处”体现出来了，不但没有冬歇期，一周双赛还格外频繁，近乎成为常态，一周踢一场才是稀罕物！ 这就要求更为短暂快捷的休息、训练、比赛节奏，因为整个夏天没歇好，王艾生怕联赛后半程出现伤病。在通过一场独中五元的比赛镇压了队内阿奎罗的野心之后，他明确接受了佩莱格里尼的轮换建议。下一场，就是12月7日的英超15轮他将以替补身份前往南安普顿。 未来一段时间他将继续以轮换主力身份打比赛，要么是连续多半场，要么是打一场休一场，反正这段时间的“周三赛事”主要是联赛杯、足总杯什么的。从王艾自己的需求和球队的实力配备来说，具备这样安排的可行性。 按雷奥妮的意思，王艾最好把这个设想和佩莱格里尼说明白，但王艾考虑到这么做有点咄咄逼人，弄不好智利人会多想，所以决定利用每场比赛之前的时间个别的和他沟通。 阿奎罗、哲科都是赛季20＋的射手，内格雷多也能上20，许久没出战的约维蒂奇也是10＋，这样的阵容应付一般比赛足够。至于王艾……咳！80＋的情况下除了商业方面的增益，还是在重大关键比赛中效果最佳。通俗的说，拿不下来的比赛把王艾放上去狂轰滥炸，可以弥补阵容和指挥的不足。 大家都明白的情况下，王艾的“请假”申请愉快的得到了批准。智利人喜欢王艾不假，但也不讨厌别人，五个前锋实在太多了点，哪怕原来的四个捆一起也不如王艾一个人进的多，但王艾终究不能在体能上一顶五。 12月6日晚上，倍感放松的王艾吃过饭等着抽签仪式开始。无聊中就开始撩猫，他先是把怀孕的lili抱在怀里不让走，lili胆小又听话加上行动不便就忍了。可调皮的wiwi不干就想甩掉老婆自己跑出去玩儿，可惜被万恶的铲屎官一把揪住了尾巴。 多年的老朋友了，从08年抱来开始算，五年的老猫了，跟着王艾从米兰到慕尼黑、从慕尼黑到曼彻斯特，有时候还跑中国度度假，可谓翻过山、穿过海见多识广了。所以反抗起来虽激烈，但不伸指甲，翻过身来四个爪子密集的拍打，还上嘴咬，还哼哼。 弄了半天，王艾皮都没破，就是沾了不少口水。 wiwi跑了，跨过门槛还回头冲王艾“哈哈”了两声示威。不过没跑远，从lili怀孕以后，它们俩就很少到院子外去玩了，反正院子比慕尼黑的大多了，草丛、灌木、花坛、车库、仓房，有都是它们俩玩的地方，甚至被黄欣发现它们俩为产子准备了一个“爱巢”——就在仓库的角落，两只猫不知道从哪拖来了一堆报纸。 晚上7点整，抽签仪式终于开始了。王艾抱着肩膀坐在客厅沙发的正中间目不转睛的看电视，在各路名流轮番上场的展示下，很快结果出来了。 卫冕冠军中国队以种子队身份分在了第八组，第二档球队是目前排名12的比利时，第三档是排名23的俄罗斯，第四档是排名26的阿尔及利亚！ “不是好签啊。”雷奥妮喃喃的道。 沉默的王艾忽然笑了声伸手搂着狮子的腰：“世界冠军嘛，就得这份待遇。” “诶，说的好，一会儿你就这么回答央视提问。反正你是球员，你不用分析对手，你只要表明信心就好。” 王艾想了想点头：“也对，反正，国际足联没做绝，没把德国分我们一个小组，那才糟糕。” “但德国在g组！” 王艾站起身，摸了下雷奥妮的脸蛋：“你是不相信中国队小组第一，还是不相信德国小组第一？” 雷奥妮叹口气松弛了肩膀：“我总感觉，你要在巴西和穆勒他们碰面。” “呸呸！”王艾跺脚：“不要咒我！” 第六十九节 云雾层层（九） 和德国队在世界杯碰面当然是最不好的选择了，德国人本身不是什么大度的民族性格，而中国队与王艾又与德国又有很深的牵连。一旦在世界杯上击败德国，那德国社会肯定会“反思”是不是自己给了自己一枪，弄不好会威胁到图宾根青年。 虽说顶多是一些骚扰，毕竟德国在中国也有广泛利益，但骚扰也最好不要。当然了，真碰上了那也没办法，顶多表现的有好点，但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世界上每前进一步的重要性高于图宾根青年可能要付出的成本。哪怕德国人不讲规矩玩死了也没什么，还有不声不响的拉科鲁尼亚做备份！ 西班牙足球的高潮已经过去了，今年底cy体育就将正式接管俱乐部，目前正在做各项筹备，包括财会审核、干部抽调以及俱乐部更名。未来的拉科鲁尼亚的将挂在黄欣曾经的大保卫头子杨军名下，在法律上规避与王艾的联系，以防各路对手不讲武德。 如果十年前王艾就能有如今的财力，根本就不用签个十年协议，cy体育的发展也会更从容。当然以当时王艾团队对欧洲足球运行机制的了解，真立刻接手也不一定玩得转，有着十年的过渡期就好多了，人才储备好了，规则也摸透了。 拉科俱乐部的变化被有心人看在眼里，通过查阅俱乐部股权变化已经发现了杨军的名字，虽说因为俱乐部管理层要交卸控制权而摆烂导致联赛降级，但怎么说也阔过，超级拉科远比德乙的图宾根青年更具知名度。 与拉科鲁尼亚关联的还有贝莱隆退役回归家乡，陈涛主动要求留守。他的理由非常感人：“我现在就想平稳的过渡到明年为世界杯尽力，至于职业生涯，我已经28了，不想别的了，当初如果没有你收留，我根本没机会出国，现在球队正是用人之际，我怎么能走呢？” 王艾的回答也很有兄弟情：“如果明年夏天拉科回到西甲怎么都好，如果留不下我就卖掉你。” 其实陈涛就是瞪着眼睛瞎说，他在拉科这些年什么恩情也都还完了，他就是懒。按照娱乐圈的说法，球星们的体系也是有不同的生态位的，两人技术和打法都很像，但王艾不但比他强，还比他小，无论在国家队还是在职业队他上升到中国第二球星就到头了。而且他的收入并不在于薪水，而是在于广告，大量的财力一般搭不上王艾的赞助商基本就归到他的名下。虽然他对“小王艾”的说法痛不欲生，但只要钱给到位就“您说的对，我是小王艾”！而王艾的说法也是明骗，事实上是陈涛的薪水尽管不如超巨，但也比一般巨星高一些，而王艾的经营思路向来是俱乐部自力更生，即便借钱也得还。当拉科沉沦到西乙时，陈涛的薪水就很刺眼了，严重影响俱乐部的收支平衡。 当然了，归根结底是兄弟俩开玩笑。这些年一直在一起，彼此太知道对方了，这些年一直都有其他球队要买陈涛，王艾三番五次撵他他不走。如今拉科要重建了，他想再跟一年，而王艾不愿耽误兄弟的前程就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毕竟拉科到西乙，曝光率降低，会威胁到陈涛的广告营收，也就是他的真实收入。 王艾的头名也有头名的苦恼，七八年的中国明星收入榜第一，挡了多少人的路、抢了多少人的财。希望他倒霉破产万人捶的不知道有多少，偷偷瞄着记着捅咕着不知道有多少。王艾只能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大笔的收入捐了出去，自己还要累成狗、忙成狗，反正是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都快把自己活成圣人了。陈涛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比如王艾的车库里就一辆宾利以及一辆防弹依维算豪车，而陈涛攒了一车库，而且这家伙已经有了一艘游艇了，就停在科鲁尼亚。虽然小了点，那也是游艇，反正中国球员里边他是第一个。 现在海外球员最爱聚会的地方不是王艾家，而是陈涛家，因为上王艾家就得谈工作，谁特么愿意谈工作？ 拉科的种种变化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一些中超俱乐部蠢蠢欲动，买人的、送人的、合作的都在蓄势待发……雷奥妮正在为此发脾气。 带上雷奥妮，王艾在世界杯抽签次日随队前往南安普顿。本来以为将是一场轻松的观赛之旅，没想到全队都状态不佳，从第八分钟阿奎罗打入一球之后就再无表现，反而上半场第40分钟被主队逼平。 经过了中场休息的调整，曼城的进攻还是毫无起色。坐在替补席上的王艾一只手托着下巴胡思乱想，如果还打不开局面恐怕自己就得上了。只不过看教练中场休息时的那几句话，似乎信心还挺足的，也许用不着我上？ 大概是王艾放松的坐姿让智利人觉得他不着急外加他不担心，于是调兵遣将始终没动他。可惜连上两人都不好使，一直到比赛第75分钟佩莱格里尼的所有招数、包括在场边临场调整都不起效的情况下终于把王艾丢了出去！ 王炸一出，效果非凡，从比赛第79分钟上场到94分钟结束的15分钟时间里，王艾4次射门，两次命中，把波澜不惊的比赛变得激情澎湃，续写了他“教练拯救者”的传奇。 接下来的比赛是欧冠小组赛最后一场，曼城客场对拜仁。在双方都已出线的情况下，这是一场小组头名之争。此前主场对阵拜仁的时候王艾就暗示过佩莱格里尼，除非不赢就淘汰，否则客场作战他将请假。那么理所当然的，智利人在两天后确定了不包括王艾的大名单。 王艾在德国还有不少广告合同，所以有可能的情况下他愿意给德国球迷留下“恋恋不舍”的印象，他没卖掉撒玛利亚庄园也是基于同样考虑。 王艾在家中观看的这场比赛，看得出来双方都想要第一，但都不想付出太大代价，结果打成了一个2:2平，最终拜仁凭借客场进球多一个得到了小组第一。 第七十节 云雾层层（十） “都说今年金球奖可能是c罗的呢，你看他连续比赛什么也没错过，还连续进球，你再瞅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曼城客场战平拜仁的第二天早晨，许青莲的电话打来，带着孕妇特有的骄纵：“你是不是要不行了？还是狮子吃的太多把你累虚了？” “我一挑三尚且天天进行，现在一挑一你知道狮子都要躲我了吗？” “哼哼，我看你到时候拿不到怎么办，可是你说的，拿奖杯给我当礼物。” “当然当然，奖杯都预定出去一大圈了。你这，国博那，还有辽宁舰，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挂了许青莲的电话，王艾摸摸脑门子，感觉媳妇提醒的对，这段时间关于金球奖的动向他关注的真不多，起码应该是没有另外两个家伙的多。以国际足联的尿性，大不了到时候来一句“评奖也是圆的”。 所谓豪门，是势力大、牵涉广、人脉深，在足联这个商业组织里一呼百应的。曼城在这方面就薄弱的太多了，几乎没有存在感。毕竟人脉关系是需要时间建立和经营的，有钱不代表一切、有钱更不代表信任，从08年算起到今天才6年不到的时间，顶多跟核心人物算是点头之交。虽说自己的成就太煊赫、声势太旺盛，但也不过是加码太高、操作太难，而不是不能操作。 因为俱乐部在此事上没用，所以王艾将目光投向了赞助商以及中国足协。赞助商是个隐藏的投票方，在赞助商是同一家的情况下由赞助商出面不管是协商还是暗示，一切都好商量，支持赞助商的代言人就等于支持赞助商。如果强弱悬殊还可能引来反抗，但如果相差无几或者代言人本来就最好最强，那几乎顺水推舟，话到必成。 考虑到不要授人以柄，王艾又发现了施拉普纳的作用。老头退休好几年了，明面上和王艾没有任何经济往来，只是在cy体育领一份养老金和补助金而已。而cy体育的注册法人又是雷奥妮，所以由施拉普纳出面联络了阿迪等王艾的主要赞助商，提及了今年的投票问题。 赞助商的反馈良好，声称已经开展相关工作。 接着，王艾就琢磨怎么跟足协开口。足协固然是王艾的娘家、领导单位，但其实王艾与足协更像是合作关系：有事儿一起商量、没事儿不打交道，这对双方都好。王艾是不习惯官场作风、足协是不习惯王艾的自由散漫。 想起要给足协打电话，王艾才想起来答应两个老头的事儿还没办，索性心中的激情尚在，当时谈话时的灵感尚在。于是便又给许青莲打了个电话，上午暂时请假要写报告，科研的事儿往后放一放。许青莲嗔怪两句就轻轻放过，科研的事儿经过紧锣密鼓的近两年工作接近收尾，全文完成了75%。最主要最艰苦的工作是早期的研究思路和研究框架，这个东西搞定了之后，现在就是往里填空。许青莲能答应怀孕也是看到了这一点，从回京之后她的主要工作就放在了对王艾完成部分的审核和之前部分的反复审视和雕琢上。由于有两个妈妈带孩子，时文君也能抽出空来帮忙，大的框架只有修修补补、小的框架动一动也有很多现成的笔记素材可以往里填，只有王艾的思路和行文习惯和她们不一样才需要一定修缮。 搞定这事儿之后，王艾开始琢磨给足协上交关于足球文化的专题报告。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当然也没有什么足球文化专家，起码中国没有。如果宋代考古专家算是的话，那也和现代关联不大。所以最终王艾决定从主要足球大国的民间足球运动、与足球相关联的文化活动入手，最终拿出来一个相对抽象的足球与文化的逻辑关系和客观规律，然后再引导到中国的文化体系中，推导出一个能够被中国文化接纳、支持甚至原生的能够辅助足球竞技的文化体系和文化类别。 想清楚了这些，王艾才感觉工作量浩大，只好提前给韦迪主任打电话先说明报告提交的要晚一点，这边工作量很大。韦迪主任很开心的表示支持，同时也简单通报了两个老头商谈的结果：先要找一些老教练尤其是基层教练问问，然后等王艾的报告，等报告来了之后足协开会讨论，讨论过了再找北体大的专家询问。等在政策和专业方面通过了，再联络中超的豪强个别谈话沟通，争取在明年世界杯结束后的专题会议上一次通过，形成文件。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请示领导也是要高频率的，众所周知，领导是球迷，很关心中国足球建设、关心中国足球长远发展。 等把韦迪哄开心了，王艾才提及了今年金球奖的事儿。说另外两个家伙夺走的难度很大，但不是没有可能，所以请足协考虑怎么万无一失的搞定这事儿。 韦迪表示支持，但提醒王艾两件事儿：一个是和亚足联主席张吉龙联络，让他做工作比较好。亚足联也和欧足联一样是个各大豪门、各家足协私下沟通磋商的地方。另一个是要王艾支持过几天要到曼彻斯特给他颁奖的亚洲金球奖一行人，接待好了就等于是给金球奖预热。亚洲金球奖这个平台一旦建立起来将来就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有用，评委众多势力也会越来越大。 挂了电话，王艾的心终于平静下来。现在他能做的都做了，余下的就是按部就班、静等结果。 12月14日下午一点半，全队从城市足球学院前往隔壁伊蒂哈德球场迎战如今不复当年、缓缓滑落的枪手阿森纳。 暂时放下了一脑子官司的王艾与内格雷多搭档，后边是复出的大卫席尔瓦。比赛的进程和前几场很像，曼城的攻击轻飘飘的效率极高，防守却也频频出错，结果就是球迷幸福了，又是一场对攻大战，双方进了10球，比分是7:3。 打了一小时，王艾进了两个，在比例中并不算高，似乎波澜不惊。但凭借异常稳定的发挥，他不但甩开了阿奎罗7个球，还一举反超了在欧洲金靴榜领跑的c罗。 第七十一节 如汤如沸（一） 超巨战争这种事儿，真不是想停就能停下来的。西甲一个赛季38场，c罗目前出战16场，进19球，就休战了1场。在联赛推进到44%的时候，在梅西和王艾都没怎么动弹的时候，依然有望将联赛总进球突破40。 这就是不讲武德了。 梅西和王艾都已经将目标对准了明年的世界杯，今年夏天三个团队碰面谈的也是这个方向。虽说彼此之间根本就不信对方说的任何话，但利益在哪还是清楚的。 但这玩意有时候控制不住，就是普通人也有火上头的时候，何况是他们这种一个人就能改变比赛的杰出运动员。当其中一个忍不住冒头，另外两个就会紧张当两个掐起来，最后那个就一定会被卷入。 三人之间既互相提防，也在小心翼翼的维持格局。虽说恨不得另外两个赶紧死，但好歹斗了这些年，底线在哪都清楚，真换了新人上来开耍起了王八拳，那还不如现在。作为当今足坛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放弃激进选择保守是必然的。 按照三人多年形成的形象定位，王艾占了一个效率、算是机器人，梅西占了一个天赋、算是外星人，c罗占了一个努力、算是超人。梅西的压力最轻，只要正常比赛、正常过人就能维持。c罗只要时不时的放出加练消息，再多搞一点花边也能。王艾最累，他必须真实的在数据和表现方面击败两者，牢牢的将欧洲金靴抱在怀里，一旦丢了这个，就破了金身，他的超巨形象就得面临一番动荡和重塑。形象之下，另外两个无需反超王艾，只要保持在他和巨星之间就可以，反正也不靠这个。 但这有个前提，就是不能差距太大，尤其是梅西和c罗之间。被王艾甩开已经是没办法的事情了，连续八年的欧洲金靴，全世界都服了，或者说都被迫的适应了。在王艾的效率之下，梅西和c罗之间才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他们的进球差必须保持在一个肉眼可见的距离内，给球迷足够的想象空间，或者说争吵的借口。如果连球迷都萎了，那才是真的塌房。 上赛季在王艾88个联赛进球的震慑下，全世界为之失声，人们也就懒得评价梅西与c罗之间的10多个进球差。而本赛季王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c罗的心就活了。不但一度在欧洲射手榜上大副领先王艾，还以两倍领先梅西…… 这要能忍就不是煤球王！ 按王艾的了解，别看梅西笑呵呵的人畜无害，该下手的时候狠着呢。前年金球奖俩葡萄牙人使坏给梅西脸色看，回头梅西就疯了，接下来俩月的11场比赛打进了22球，不但让西甲金靴彻底明朗，甚至让王艾都感到了紧张！ 梅西可不是伊布，有个大体格子稍微认真点进球跟玩一样。梅西那得时时刻刻高度紧张、高强度拼搏才行，他要没一股子狠劲，根本做不到这点。 在全球球迷都将注意力再次放在西甲、放在两位超巨之间，尤其是梅西接下来的回应时，王艾团队也在审慎观察各界反应。他的焦点当然不在梅西，阿根廷人才进8个球，即便反应也得有段时间，王艾的焦点是在金球奖上。从c罗的联赛表现来看，王艾隐隐然觉得他好像有点意思，虽然有点风声鹤唳的味道，但3到4的关键时刻，王艾也不敢大意。 于是，王艾和李俊做了工作分工，他研究报纸，李俊研究网络。要黑自己必定要动用舆论，这样与皇马关系好的报纸就会在行文中流露出来。三天过后，王艾放松下来。虽然不能说百分百，但大差不差。赞助商、足协、亚足联以及若干球迷组织的反馈都正常，王艾在新闻界不多但很稳固的“线人”反馈的消息也没什么异样。 就这样，周中的联赛杯来了，王艾休战。哲科搭档内格雷多出战，约维蒂奇替补，比赛最终以3:1客场击败莱切城结束。 第二天上午，王艾在曼彻斯特机场接到了亚洲金球奖颁奖小组一行人。如今双方曾经的不快已经彻底过去，一路上谈笑风生，直到王艾家中的客厅。 仪式还是要走的，王艾套上曼城的白蓝色球衣，就在客厅里双手接过奖杯。同样的流程下午去俱乐部还要再走一遍，等小组回到编辑部再挑选合适的照片发布。 与金球奖相比，简陋了不少。但奖项初创也不能要求太多，放眼未来吧。 闲谈过后，双方就奖项自身的一些问题谈了谈。对方虽然系统考察过金球奖颁奖流程，但毕竟是外人，许多内情远没有从06年就开始参与至今，而且拿过三次奖的王艾那么清楚。 中午就在王艾家吃了午餐，略休息片刻，王艾便带着小组、奖杯前往俱乐部。主教练佩莱格里尼出席颁奖仪式，就在俱乐部的新闻发布厅，王艾一身正装笑容可掬的接过奖杯。然后是参观俱乐部、参观训练场、旁观训练课，《体坛》小组发出了和前段时间两个老头差不多同样的感叹。 一天的训练结束，中国客人大有收获，王艾前往宾馆接受了体坛的一次正式采访。身为国内体坛销量第一大报，这是体坛第二次对王艾展开专访，机会极其难得，副总编辑亲自上阵，光采访提纲就列了六页a4纸，恨不得一次把王艾掏干！ 体坛可不觉得发了亚洲金球就能怎么样，王艾成名十多年，什么阵仗都见过了，什么人都见过了，但能约他专访的还是那四家。哪怕《辽阳日报》、《辽沈晚报》已经很少专程来采访了，那王艾也不扩大，体坛羡慕也没办法，它干不过央视和新华社。 由于前段时间体育频道和新华社刚刚联合专访过，下个月金球奖之后肯定还得有，所以这次体坛采访的着眼点放在了球星的个人成长方面，问了许多有意思的问题，比如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王艾知无不言，条理分明，随着访谈深入许多久远的记忆又浮现上来。除了一些个人私密之外，这次王艾接受访谈诚意很足，回馈很多。 第七十二节 如汤如沸（二） 由于很早就规划了“媒体途径”，因此这次专访给了王艾很强的新鲜感。具体的说，对方很懂球星，知道什么样的问题球星乐意谈、谈了有好处，问的既不尖锐又有价值。 球星和运动员是两种生态，前者是靠广告的，后者是靠工资的。而王艾以前的合作对象就是太一本正经，体育频道因为相当收入靠着广告多少还能体贴点王艾的需求，访谈报道什么的围绕球星下一些功夫。而新华社虽然也有广告收入，但广告收入与新闻报道严格分离，尤其是在正式新闻方面广告部完全无法影响，因此这些年下来报道王艾的时候，从来都是“足球运动员”，顶多是“知名足球运动员”，什么巨星、超级巨星，统统不存在。 如果不是王艾的成绩太硬、太猛，有着大批捞不到专访机会也愿意报道的媒体当自来水，王艾的商业价值还真拉不到现在的高度。 谈的很好的情况下，到最后王艾又给了对方一个“猛料”。 “我要结婚了，时间大概在明年春天的什么时候。”王艾笑容和煦的说出这句话时，眼见着对方的眼珠子瞪圆了。 “是你那个同学吗？在伦敦奥运会看台上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同学？人民大学的历史系硕士？” “对。”王艾干脆的承认了：“我们在一起很多年，现在差不多了就把事儿办了。” “听你说的好像有点平淡……对了，日期呢？在哪办呢？” “呃，日期还没定，反正也不重要，大概到明年春天没什么事儿的时候随便挑个日子。” “随便挑？” “啊？啊，也不是完全随便挑，主要是得选个方便的日子，没时间凑到一起不行，怎么也得吃个饭什么的。” 体坛的副总编辑带着一脸狐疑：“那，是旅游婚礼吗？或者是到什么地方租个小岛？” “不用那么麻烦，在家里吃个饭就完了。” “啊？就、就吃个饭？是把所有亲朋都请到家里？” “不，就我们一家人，谁也不请。” “……能解释一下您的理由吗？”在副总编辑眼里超级巨星变身劳动模范，不自觉的用上了敬语。 “嫌麻烦是一方面，杜绝浪费也是一方面。我各行各业认识的人很多，一旦正常办规模肯定小不了，到时候难免顾此失彼。很多人本身就很忙，好不容易抽时间来了，我再安排不周，这不是待客之道。另外规模大了，浪费很难控制，尤其是粮食。我是农村出来的，太知道粮食的宝贵了，没有汽油大家可以将就着汽车上班，可没有粮食怎么办？只要磕头机不停石油就能源源不断，可粮食生产是有周期的，就风调雨顺的也得两个月。所以在种种考虑之下，还是别办婚礼了，大家都省事儿。” 在副总编辑尚未把这一串惊人消息消化完毕之际，王艾又跟了一句话：“哦对了，我这段话你要报道完整，别搞的好像我起高调让全国人民都不办婚礼了似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我的情况和我的考虑，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当然，反对浪费、反对浪费粮食永远都是对的，我也是坚持的。” 副总编辑呵呵直笑：“您放心，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王艾顺着副总编辑的目光注意到了在房间角落里一声不吭的钱自强，心中就有了数。多少次被领导接见的自己，已经不是随便一个什么报纸、随便一个什么记者甚至随便一个什么总编辑就能选择性报道的了，尤其是在自己着重说明的情况下。 愉快的专访完毕，王艾满足了小组成员合影签名要足球的愿望之后，双方握手道别。 不同于一般的明星要上大报纸得塞红包，王艾这边不存在的，得上赶着给他塞红包，他还不要。虽说为此没少了被人私底下编排，但王艾不在乎，有本事你咬我。 人走了，王艾才回家抱着他的新奖杯傻乐。亚洲金球奖办的太晚了，如果提前个十年八年的，王艾现在也能攒一柜子了。只能说当初王艾的视角还是窄了，没想到这一层，一门心思的争取既有奖项，就没琢磨自己办一个。终究亚洲和中国都是足球洼地，限制了人们的思维宽度。要是早想到，亚洲金球奖就轮不到体坛来办，央视体育频道更合适，毕竟金球奖就是法国国家电视台办的。哪怕网络媒体呢，也比夕阳西下的报纸更有前途。 王艾给亚洲金球奖主办方的建议不多，其中一条是尽量把奖杯定型，不要总换，越换越不值钱。王艾以自己举例：我的八个亚洲足球先生奖杯，足足3个造型，时间长看不着我都能记混了。 也不知道主办方能不能听得进去，王艾估计够呛，眼下这奖项还没啥影响力，但自己不是来了吗？这篇专访放出去，可不是说怎么轰动球迷、提高奖项影响力，而是会轰动赞助商！有王艾开特例接受专访的背书，奖项的权威性一下就站稳了，提前下注的赞助商们当然不会甘心光拿钱，还会尽量在这个幼年期的奖项中渗透自己的影响，扩张自己的利益。 有道是，吃谁饭、听谁话。人家大笔的钱香不香？想要啊，奖杯换个我顺眼的……还不就是一句话。 这件事儿忙完，王艾的注意力再次移动到联赛上，下一场英超17轮对手是富勒姆，不上不下、不强不弱的中游球队。佩莱格里尼安排了内格雷多做他的搭档，阿奎罗连续征战身体不适轮休。 这场bj时间21号晚上11点进行的比赛，王艾的表现波浪不惊，上下半场各入一球，打了65分钟被换下休息。备受关注的是孔帕尼，这位复出的队长打入两球，一个是对方、一个是本方。除此之外，亚亚图雷打进了一个慢悠悠的直接任意球，两个变为纳斯里和纳瓦斯各自打入一个小角度的劲射，全队在客场取得了6:2的大胜。 下一场将是重头戏，联赛第一的曼城将主场迎战联赛第三的利物浦！ 第七十三节 如汤如沸（三） 这一周是难得的没有比赛的一周，全队可能除了王艾都累坏了，当然也没谁能指责王艾的不是，进球就是王道。现在联赛积分41，甩开第二名阿森纳6分之多，关键就是若干要输的比赛因为王艾的替补登场反败为胜。相反，对一些弱队的比赛，有没有王艾都能胜利，就没那么关键。 这一点大家都清楚，所以王艾竟然在效力曼城半年才踢了13场比赛的情况下发现自己备受尊重！这在强调纪律的海因克斯、强调我才是明星的穆尼里奥麾下都是见不到的，只能感叹：这是一只多么没有底蕴的球队啊！ 正好，王艾还差着两个老头的作业没交，于是在这一周里王艾除了维持每天的训练之外就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关于中国足球文化建设的报告上来。 王艾选取了他生活过、工作过的几个国家作为言之有物的足球文化观察分析的对象：德国、西班牙、英国、意大利。另外还把阿根廷、葡萄牙、荷兰、罗马尼亚、希腊、法国等作为一般分析对象，这些国家他没有机会去仔细考察，但是通过队友的驱动，比如萨内蒂、坎比亚索曾经和他说过好多阿根廷足球的事儿，他都记在心里。再比如周海滨和冯潇霆去荷甲以后也总是在各种渠道说当地的事儿，王艾可以回忆一部分，还可以问他们一部分。 就是通过这种信息搜集渠道，加上王艾的分析能力，将报告的第一部分写好，初稿三万五千多字。然后开始第二部分，王艾更加广泛的阅读足球理论研究书籍，尤其是那种涉及到青训、民间足球运动的部分重点阅读，还没等形成条理分明、逻辑自洽的抽象认识，一周的时间就过去了。王艾不得不暂时放下工作，准备随队迎战利物浦。 利物浦本赛季的成绩和曼城相比差了些，但也算强队的正常起伏，苏亚雷斯和斯图里奇这对锋线搭档配合默契、效率极高，是目前英超射手榜上与阿奎罗仿上仿下的存在。如果不是王艾在，利物浦的纸面攻击力是超过曼城的。 赛前佩莱格里尼做了详细安排，慢声细语但也坚定不移的分析利物浦的攻防特点，生怕如今大幅领先的曼城骄傲自大。据他说，利物浦最大的特点是年轻，平均年龄才22岁，这意味着体能充沛、攻防快捷，要小心被这样的球队打疯了，而且利物浦本来就是个疯狂的球队。 智利人的提醒引起了王艾的注意，在开完会之后，王艾自己找来了利物浦的资料，尤其是视频资料看了好长时间，这还是他效力曼城以后第一次主动看对手的比赛录像。过去两年在拜仁看的也寥寥可数，身在强队王艾很多时候并不会动用太多精力。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时间来到了12月17日的傍晚，全队在训练场集合，吃晚餐。大家都知道这是既本赛季与切尔西和阿森纳的碰撞之后最为重要的一场战役，因此都拿出了全力以赴的态度。 晚上7点半，大家站在伊蒂哈德球场中央等待比赛开始。王艾在队列中注意到对方有人总是偷偷看自己，也不知道是谁，握手的时候似乎每个对手都挺兴奋的。 王艾有些摸不着头脑，等比赛开始了注意到对方年轻球员在自己面前跟猴子一样灵敏甚至亢奋的跳来跳去才恍然，这是、这是拿我当boss刷呢是吧？又有钱又有名？啊他娘的！ boss会大招你们不知道吗？ 感觉被藐视、被挑衅的王艾决定给利物浦的这帮小崽子们一个教训！于是，他在开场不久发现了这一点后，开始加强了个人带球，佩莱格里尼不明所以但没制止。队友们有的以为是教练的战术、有的以为是超巨的特权，反正都没反对，就配合着在周边跑。 于是王艾开始了一段长达10分钟左右的个人表演，虽说并不都是他带球，甚至球到前场多半还是在大卫席尔瓦脚下，但王艾在这10分钟里三段各自长达30秒的带球突破，毫无疑问是这段时间的华彩片段！ 最多时候王艾身前身后多达4个利物浦年轻球员围追堵截，王艾就带着他们在草皮上追亡逐北、以一敌四、毫无惧色！小将们不服气，超巨当然更是暴脾气，尤其是最后这一次，在小将们锲而不舍的追逐堵截中，王艾硬是从前场中部带球连番突破，小将们被突破了很快追上来，王艾就再次过掉，最后一直纠缠到门前，算上守门员五个人，还是叫王艾晃开角度打门得手。 伊蒂哈德球场全体起立，为这一轮精彩的骑士对决喝彩。 重新开球，小将们面对王艾变得有些激动，嘴里的脏话越发粗鲁。王艾不为所动，在比赛第15分钟于前场中路得到席尔瓦直塞后，跑动中运用出了钟摆式过人，而是连续钟摆式过人，将利物浦的后腰中卫统统干掉，最后凭借速度甩开所有对手长驱直入门前，在守门员扑到之前爆射得手。 从上一个进球结束，曼城的球迷们就在不断呼喊着王艾的名字，到这一刻终于变得疯狂。远道而来的红军球迷一瞬间仿佛置身于令他们痛恨的隔壁老特拉福德，这是温文尔雅的曼城人少有的激情时刻！ 王艾却依然平静，只是在看台附近跑动时挥了挥手。 再开球，王艾敏锐的注意到利物浦小将们的神色中隐藏不住的一丝畏惧。这种畏惧哪怕经过了中场休息也没有调整过来，接下来的比赛中小将们不再嘴里骚话不断、手上动作不停，变得规矩了许多。 王艾也变得有点意兴阑珊，在打入两球之后就开始帮助队友做球，在孔帕尼、内格雷多、纳斯里相继打入一球后王艾便看了一眼场边，随后不久，佩莱格里尼换人，王艾下场休息。 打你们，老子一个小时就够了。认真15分钟就够了！ 敢挑衅boss的尊严，就要做好被暴击的准备！打崩你们的自信心，让你们以后见我就怕！ 第七十四节 如汤如沸（四） “你可真够狠的，都把人打哭了。”雷奥妮坐在健身房的坐垫上，看着王艾呼哧呼哧的汗如雨下：“别人还以为他是比赛输的太难看，可我一瞅就知道是被你打击的失去自信、不想踢球了。” 王艾没说话把杠铃挂上，弯腰整了整护膝和护踝，重新抗上杠铃做深蹲。 “喂，你说话啊，5:1大胜你就没有要和我分享的吗？”雷奥妮抱着健身球开始做动作，嘴里还不停。 “说啥？”王艾粗声粗气的道：“竞技体育是残酷的，这是多老的话了？” “嗯，然后？”雷奥妮本来不同意王艾今天晚上还要加练，所以故意用话撩拨王艾。 王艾无奈，只好闭着嘴坚持把动作做完才咣当一声放下杠铃，扯过毛巾说了句“等我出来”就进了浴室，哗啦啦冲了五分钟再出来，接过雷奥妮的水杯一口抽干才一屁股坐下来。 “竞技体育的残酷性以往都表现在淘汰上，不管你准备了多久、不管你准备的多辛苦，上台较量三分钟，不行就什么也不是。在竞技体育里没有努力就会成功这一说法，大多数情况下努力、还得是足够努力也只是让你还能吃这碗饭而已。”王艾摇着脑袋：“在足球这个第一大运动里，残酷性还要深入的多。比如五大联赛从全球征召好手，哪一个不是小时候的天才？天才云集了才对。可都是被捧出来的一较高下，输的就更难受，我是说心理层面的难受。” “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候？” “像他们这么惨的时候没有，但有过类似的。”王艾站起身拥着雷奥妮走出健身房，随手关了灯：“小时候我家庭条件特别不好，唉，我现在还记得我六岁生日的时候，我妈就给我煮了两个鸡蛋，我吃的跟什么似的，吃一个、留一个，留了三天都臭了。” 雷奥妮没说话，一边陪着王艾上楼，一边用手紧紧搂着王艾的手臂。 “那时候我就想练球嘛，我知道我的家庭条件不好，身体没办法打底子，我父母的个头也不高，身体素质也一般，所以我就猛练技术。我现在所有的技术，包括跑、跳、盘带、传球、射门甚至无球跑动、比赛阅读都是在那时候打下的底子。”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三楼，王艾打开书房瞅一眼，发现电脑什么的都关了，窗户也关得严严的，脚下不停、嘴里不停：“小学都跟我一边大，我是老大。初中就一年忙着学习没合练，高中加入校队。我们差着六七岁呢，我身体太吃亏了，压力很大，但还没绝望。可能是长期练球所以身体比同龄人好太多，所以勉强能跟在校队里混着。现在想来，很多时候不管是同学还是对手，对我多少都是让着的，但当时不知道啊，当时就觉得还行。真正绝望的是进bj以后，老高上人大附中把我挑走了，我挑衅他。他当时才33，热血未冷的年纪，被我连连撩拨终于上了头，就拉着我去和他的前队友啊什么的成年队打了一场。” 王艾坐在床上重重叹口气：“他妈的，真为老不尊。那场比赛虽然我脚下的球谁也抢不掉，但他们玩身体，不是撞我就是挡我，再不就拉我，我他么才12，我哪干的过他们？” “高指导还有这样的黑历史呢？” “啊，他那人啊，厚重朴拙，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你不知道我嘴有多损么？那时候刚学了哲学、心理学，总想找人练练，欺负他个初中毕业都费劲的跟玩一样。” “然后你心态就崩了？” 王艾横了雷奥妮一眼，一把把她扯过来，抱在怀里啃了好几口：“崩个屁，我那时候还是有底气的，毕竟我的技术是真好，我就想的是你们丫挺的等我长大的，干死你们！” “那你还说这事儿？” “唉。”王艾又叹了口气：“有信心归有信心，但绝望也是有的，身体差距大到一定程度以后技术就没用了。皮之不存毛将不附，我是从那次起深刻体会到身体的重要性的。再加上我开始进入青春期了，一辈子最后一个生长发育的机会，错过就完犊子了，就是从那时候起才开始疯练身体的。” “咱爸一米七五、咱妈一米六二，你一米九二，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一方面。”王艾点头：“另一方面是家里的条件好了，最开始我们家种花的时候其实就不差我一口吃的了，但习惯成自然，穷怕了不敢花，我是长到10岁，就是上高中了，家里开厂子雇了几千人了才舍得给我吃。” “黄欣就是那时候认识你的吧？” “可不？那时候我们家就在城里买了房子，为安全还特意搬到了公安小区，就是出来进去全警察那种地方。我记得黄欣刚来的时候我爸妈太忙，她给我上课还帮我做饭，第一次打开我们家冰柜的时候指着龙虾半天不敢动，她不认识，以为是怪物，哈哈。” “龙虾啊，还吃什么了？” “什么好吃吃什么，我那时候正长身体也馋，花着花样要，我爸妈这时候也回过味来了，觉得小时候亏欠我，反正只要我点的他们就给我买。当然我那时候也没啥眼界，吃的也就是肉了什么的，就龙虾还是客户送的才认识。要是现在，我得让他们从外国给我空运才对得起我。” “蛋白质？” “对。”王艾点头：“那时候上课紧张，我爸妈应该是看了一些书，有空就给我做大骨头，蛋白质、钙的摄入都有保证，后来去国少也是去的早，老高跟我爹一样带着我，什么都教我，我吃的就更科学了，赶上身体的发育期，这不一下就催起来了。” “所以。”雷奥妮靠在王艾的怀里抬头看他：“你没受到什么真正的打击，但你怎么狠心打击别人呢？” 王艾低头看了一眼狮子，神色又恢复到了冷酷的样子：“竞技体育就是这么残酷，打击他们也是维护超级巨星的尊严，而尊严就是格调、格调就是权威、权威就是地位、地位就是收入。” “至于他们，谁让他们吃了这碗饭还来挑衅我的？”王艾摸了摸狮子的头发。 第七十五节 如汤如沸（五） 无独有偶，“王艾打哭了利物浦小将”的消息也在网上疯传，尤其是吹捧他无极限的中文网络社区。许多利物浦球迷一边大骂王艾无情，一边心中暗爽！ 王艾的卧室里，谈话还在继续。 “我其实算是个挺友好的人，一般不愿意得罪人，起码不会故意得罪谁，有条件的情况下，我愿意与每个人友好交往。但好人也有底线，涉及到切身利益的情况下，尤其是在规则允许的范畴内，我会做出和梅西、c罗一样的选择。” “也是。”雷奥妮摆脱了少见的惆怅振作起来：“干这行就得守这行的规矩，吃不得打击，干脆干别的……他们骂你了是吗？要不然这种情况你可能选择和队友做配合，不一定硬顶的。” 王艾耸了耸肩，没形容怎么挨骂的：“正常现象，这帮小子技术不咋地，歪招学的倒是多。要真有本事就去学二宝哥，那才是狠人，一个正常爷们硬是被所有人认为是兔儿爷。” 提起二宝哥，雷奥妮笑的花枝乱颤：“你可别说了，二宝哥委屈的都要哭了，意大利同性恋组织游行举着他的照片，他是百口莫辩，这段时间正要找你麻烦呢。” 王艾大笑：“让他找，我可以替他澄清，但是这些年他多赚的钱都得给我。哪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儿？他能在意大利混这些年，在国家队混这些年……诶我告诉你明年世界杯还得带他，奇才啊这是，我们都是物理攻击，他是魔法攻击，这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 “专克直男！”雷奥妮笑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偏偏踢球的就直男多！” 王艾叹息：“要不是他们夫妻恩爱，孩子都有了，我有时候瞅他都哆嗦，他那劲一上身，那小眼神、那小动作，全是勾引和暗示，这属于修炼成精了！诶我跟你说，我好多次后悔生怕他真变了，到时候夫妻不和他爸妈再上我家门口骂街，我这就等于把二宝哥毁了。哥们兄弟的，我这心里挺害怕的。” “说起来还真是，诶，不能真的吧？” “不能。”王艾摇头，为了加强语气可能也是说服自己重复道：“不能，我专门问过他，这家伙你猜怎么着？他为了加强他这满身能耐的杀伤力，专门请了老师学的、学的这套。对了，他老师你知道谁不？” “谁呀？” “嘿嘿，我这一代的童年噩梦、著名的荧屏变态冯远征冯老师！” “就是那个……”雷奥妮坐起身，比划着手势。 王艾心有戚戚然的点头：“就是他，可爷可娘、可直可弯、造诣深不见底的百变中年！” “怪不得！”雷奥妮舒了口气，还下意识打了个冷战：“跟他学的，难怪二宝这些年的气质越来越妖……诶就跟老虎似的，什么也没干、离你八丈远，瞅他就哆嗦。” 王艾嘿嘿一声：“青莲是天生的生人勿近，二宝哥么，按照他的说法他是方法派为主、表现派为辅。他去请冯老师的时候明说的，他老婆好不容易讨的，不能不要。冯老师也怕把他从男足坑成女足，就把体验派扔一边重点教他方法派，还有一些经验和小技巧什么的。” “他这些年也是付出巨大啊，全世界足坛可能也就他这一个。” “嗯，所以我们就多了一张牌，好多比赛关键时刻都是他发挥才把对手限制住。只是大家都更关注我，忽视了他的贡献。还好，教练不糊涂，33了还能在意乙当主力，也算不亏。” 雷奥妮点头：“国家队方面也是，论能力他现在其实挺勉强了，但你和高指导问都不问就算他一个。你当初帮他规划的发展路线，从实践来看没错。” 王艾无声点头：“还行吧，只是啊，注定不能见诸于报端，他的这份辛苦和付出，也没法被人传颂。” “一个集体总要有人默默无闻，也总要有人光芒万丈。”雷奥妮双手伸进王艾的衣服：“还好我的男人是光芒万丈的那个！” 王艾闻声一笑，站起身关了灯、关了门，转身搂着雷奥妮一起睡去。 “报纸的评价还可以。”第二天早餐时，雷奥妮翻着报纸还推给王艾几份。 王艾略扫了眼：“意料之中，集体荣誉感嘛，哈。再加上曼城和利物浦也没什么仇恨，犯不上追杀。” “你可以。”雷奥妮双手抱着大包子吃的跟个大白兔似的。 王艾耸了耸肩：“没必要，只要我没有被他们逼的表现狼狈或者干脆被激怒，我就算赢了。” 一起吃早餐的保卫们听王艾说的含糊其辞纷纷表示有兴趣，不过还是自由的李俊直接问了出来。 王艾瞥了李俊一眼，果断低头不搭理他：我找个放心的助理容易吗？钱也没少给、工作也不累，跑个屁啊？跑了你就别回来！ 王艾愤愤不平的想着，李俊眨巴眨巴小眼睛：“你是怕打开突破口吧？” 王艾装没听见，雷奥妮反而来了兴趣；“什么突破口？” 李俊得意了，撸撸袖子，双手按在餐桌上：“我这几年助理不是白当的，我……” “别吹，要不扣你工资！”雷奥妮打断。 “……研究过。”李俊无缝衔接，一点也没有受压迫、受剥削、受奴役的愤慨：“金球奖评选是挺有趣味性的活动，大多数评选过程中变数都非常大，只是候选的几个人都有获奖的理由，所以无论最终幕后交易出了谁，都能获得承认，嘿嘿，承认，嘿嘿。” 钱自强终于忍不住问道：“李俊，你说清楚一点，我听的糊涂。” 李俊看向钱自强：“金球奖是媒体奖，媒体是啥？舆论啊。幕后交易可能是少数人的交易，但要么出让利益，要么习惯成自然一定会得到这些欧洲主流媒体的背书。即便球迷疑惑，可大家一起说对，慢慢的也就成真了。” 钱自强点头，雷奥妮点头，连王艾听了也轻轻点了下头。 李俊更得意了：“06年齐达内的一脑袋差点把金球奖撞飞了，但金球奖终究是法国人办的，也就这么着了。可如果我们博士也有这么事儿，啧啧，俺们国家可是鞭长莫及啊。” 第七十六节 如汤如沸（六） “不能吧？”旁听的张光疑惑道：“博士可从来没有过球场暴力啊。” “是啊，博士是没有球场暴力，但如果被断球、被戏耍呢？在这个关键时刻？被一群无名小将？”李俊看向众人：“你们信不信马上就会有报纸跳出来冷嘲热讽？” 大家想想欧洲媒体的习性，不由得认可了李俊的判断。 “这种事本身倒没什么，哪个巨星超级巨星没有过比赛失误啊。但这就是突破点，如果是对手精心设置的组合攻击，有了这个突破口，后续的就会源源不断。”李俊换上一幅严肃的表情：“我们家王二算是足够小心的了，但只要有利益就会有纷争、只要有纷争就会有斗争，只要有斗争就没人能置身事外。做的好、把柄少，只是提高了攻击的难度，不是不能攻击。” 赵丹皱着眉头插话：“要这么说，今年还有很大不确定性？” 李俊摇头：“不确定性没那么高，毕竟我们算是攒了三年的劲儿。说起来过去两年的金球奖也该是我们家王二的，连续两年三冠王、连续两年超巨战争胜利者，那可是史无前例的超巨战争，凭什么他们俩一人一次？只是没办法，不让两年欧洲足坛就要疯了，我们计算过，强行得奖别说能不能实现，就是实现也是收获小于付出。所以今年算是水到渠成，但这个水到渠成不是我们什么也不做就到了，而是我们的支持者力量更强而已，是一个模糊运算的约等于，不代表没有意外的可能性。” “按你的意思，就是先让博士出个小错，然后大肆炒作把博士的公众形象打个缺口，再用其他真真假假的负面新闻扩大，最后乾坤颠倒？花落旁家？”赵丹追问道。 “对，虽然我不确定这一定会发生，但如果想要发生就一定是这个顺序。”李俊看向众人：“原本我也没发现，但前几天亚洲金球奖给了我灵感。诶你们说，同样是11月15号投票截止，为什么金球奖要在两个月以后颁奖？原本我们都被糊弄了，怎么整理选票啊什么的，可亚洲金球奖为什么才不到一个月？按理说一个新奖项，各方面都不怎么熟练应该时间更长才对。所以呢？金球奖特意留出来两个月的时间，干什么用的？幕后交易、暗箱操作用的！” “就是说，结合金球奖自身拥有欧洲各主要体育媒体的参与和背书。”赵丹放下筷子琢磨着：“再加上最后三人谁获奖都能说出一番道道儿来，所以私相授受的难度没那么大？” 李俊抿着嘴看向王艾，发现王艾依然在低头吃饭便摇摇头：“具体的事情我了解不多，但分析起来是这样的。而且你们注意，利物浦也是豪门，而豪门之间曾经有一个超联赛组织叫g14，这代表豪门之间会有许多利益交换行为。假设，皇马或者巴萨通过这个机制邀请利物浦出手，用这种看似正常的比赛现象，利物浦好像没道理不答应，而且皇马或巴萨也不用付出什么重大代价。那为什么不试试呢？” “要这么说……”雷奥妮也来了兴趣：“我们到曼城的不利就体现出来了，如果这个、哦不，这个联络机制肯定存在。但曼城不是豪门，不在这个利益交换平台当中，所以既耳目不灵，也无法制止。啊，你还吃呢！” “不吃干什么。”王艾抬头发现大家都在看他：“该吃吃、该喝喝、日子照样过。” 见众人都吃不下去，王艾只好多解释了一句：“拜仁也是豪门，但过去两年拜仁显然没帮我争取。” “那是因为你也没打算在拜仁多留不是吗？你在各个俱乐部最多只有三年多，俱乐部舍不得在你身上投入资源。”雷奥妮说了一句就忽然住口了。 钱自强听的莫名其妙，但又不敢追问，看着王艾、雷奥妮甚至李俊都不说了，只好压下了疑惑。等早餐结束王艾上楼搞他的足球文化报告的时候才悄悄的问赵丹，赵丹此时也想明白了，回答很简洁：“论人脉、论血缘、论种族，博士无论如何也和欧美球星比不了，所以博士选择的是一条走硬指标的路，就是创造扎扎实实的成绩，不断拉高被黑的难度，不断给他的支持者，主要是赞助商提高价码，从而突破重大奖项上对手的围堵。这样的话就没法在一个俱乐部长留，因为职业俱乐部通常好不过三年，三年是个很有规律性的周期。” 钱自强这回彻底懂了，感慨道：“好复杂，我真没想到这么复杂。” 赵丹笑道：“是啊，我来之前我也以为就是好好踢球就得了呗，可实际上每次金球奖的背后都起码是几十亿欧元的资金流，俱乐部、赞助商、电视台都在里边搅和，又怎么能简单的起来？” “亚洲足球先生和亚洲金球奖也是这么复杂吗？” “那倒没有。”李俊从一边溜达过来，和两人一起站在太阳初升的前院草地上：“博士在亚洲领先优势太大太明显，我们国家在亚洲的地位，是吧？不求欺负人，不挨欺负总还做得到。” “博士在各方面都做到了极致。”赵丹紧了紧衣领：“所以才能一步一个脚印，在各种复杂的利益关系纠缠下走到今天。当世足坛第一人、连续多年收入第一，处处是功夫，稍差一点也没今天的局面。” “接下来还会有吗？这种试探性攻击？” “谁知道？”李俊哈哈一笑：“我要走了，我才不管那么多！” 话音刚落，三楼就扔下一个足球来，正砸砸李俊脑壳上，砸的李俊嗷一声，只见三楼的窗户里雷奥妮探出身来：“可能还会有，但在博士巨大优势面前，不论是谁都得小心翼翼的规划、有步骤的执行，一波流是带不走我们的。” 李俊抬头惊异的道：“难道是真的？” 雷奥妮耸了耸肩膀：“这种事儿还需要证据吗？” 第七十七节 如汤如沸（七） <!--go-->“你真不打算做点什么吗？”关上窗子，雷奥妮望向伏案工作的王艾。 “做什么？以前不都这么过来的吗？”王艾头也不抬的道：“赞助商比我们着急，他们更有经验，让他们去做就是了。” 雷奥妮嗯了一声，抱着肩膀靠在窗上抬头望着吊灯：“按理说我早该想到的，还是被金球奖给迷花了眼。其实大大小小的事情通常只有规模的不同, 没有多少机制的差别。” “在绝对实力面前，阴谋没用。”王艾依然翻看着书籍。 “不能说一点用没有，改变不了历史的大趋势，不是改变不了历史的偶然性。可对我们来说，一次偶然就是重大损失。”雷奥妮看向王艾的侧影：“我们还是要动一动。” 王艾终于抬头看向狮子：“俱乐部不行、国家不行，怎么动？” 雷奥妮抱着肩膀想了想：“赞助商那边，我会通过你的经纪公司沟通, 让它们注意，可以考虑也敲他们两个一下。然后你这边振作点，别心不在焉的，知道你累，但你怎么也得坚持到颁奖之前，就这……大概五场比赛吧？打的漂亮点，把你的优势再拉高点。” 王艾手里拿着书，出神的想了十几秒，点头：“行。” “它们有主场优势，但也有个盈亏点，黑你也是要有成本的，你的成就越高、声势越大、表现越好，它们的投入就越大，准备卖你的评委要价就越高，因为评委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说到这雷奥妮打了个手势：“没有任何东西是无价的，大家都在动态中寻求一种权力和利益的长短平衡。” 王艾嗯了一声、又嗯了一声, 便接着低头看书了, 还做起了笔记。雷奥妮出门打电话，片刻后安静的回来，也拿起了一本资料默默的看了起来。 在前一段整理好了各国足球文化的资料并进行了初步分析后，此次最关键的第二步开始了。王艾要从这些资料中抽离出来足球这项普世运动与各国原生的文化是怎样结合出了富有特点的足球文化的，这个机制是什么。哪些足球文化对应了哪些国家和民族文化，足球是如何影响和改造的，在其中不同阶段是如何发生作用的。 搞清了这些理论部分，相当于总结出来一个公式，然后就可以把中国文化套里边，推导出来一个和阿根廷足球文化、德国足球文化、意大利足球文化、英格兰足球文化相似的富有绵长生命力的中国足球文化。 发现这个规律并不难，比如德国人酗酒，英国人赌博，都容易滋生足球流氓。南欧的意大利、西班牙也总有球迷闹事，但通常就是吵吵闹闹。足球这项对抗性运动容易让球迷产生代入感，进而因胜负而情绪激动，这又是共性。要仔细的区分个性和共性，才能剥离出普世性来，形象的说：捞干的。把最抽象的提取出来才能更准确的指导中国足球文化建设，避免像上一代一样把许多带有鲜明地域特征的足球文化拿到中国来，结果无法生根。 而要分析文化，就难免要分析思想流派、经济动态。如德国新**、俄罗斯光头党这些极端组织，往往也是足球流氓的中坚力量，当然还有英格兰的流氓无产者。 一直忙到午餐时, 王艾也没有停止思考。两个老头轻描淡写的让他写报告，可他却知道他这报告一旦交上去，极大概率会成为专题大会的核心文件。换言之，对全中国的足球运动发展产生深远影响的意见，由不得王艾不慎重。 “别想了，吃饭吧。”雷奥妮劝了一句。 狮子难得温柔，王艾晃了晃头将注意力对准了餐桌。 “我看你上午琢磨的东西太多太杂了，应该重新理一理思维。如果你这么强走下去，很可能最后是个大而无当的东西，就失了本意了。” “嗯。”王艾终于听进去了：“下午去训练，不琢磨了。什么时候搞明白了什么时候拉倒，反正俩老头也没规定期限，嘿，还不给稿费，哦应该叫研究经费呢。” 说到这，王艾忽然振奋：“我好像太傻了，给国家做研究怎么能我自己花钱呢？李俊，电话给我。” 李俊笑嘻嘻的拿过王艾的黑色手机，王艾打开来在微信上找到韦迪，啪啪发了几个字过去。片刻后，韦迪真回信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在对话框上，王艾喜滋滋的点开……02元。 王艾泪眼婆娑：“我在足协上班这些年，好像从来没领过工资，这是第一回见到现钱。” 雷奥妮拿过电话瞅了一眼愤愤然：“你喘口气的功夫都几百块，足协太抠了，等我给你要。” 王艾乐滋滋瞅着狮子打字，片刻后又一个红包发来，03元！ 韦迪主任搁着逗小孩儿呢。 赚了足协主席五毛钱，王艾心情愉快，别看钱少，可那是韦迪主任自掏腰包，够意思了。于是，下午去训练场时，王艾表现踊跃，直接让佩莱格里尼确定了明天的首发位置。 智利人可不知道他为什么高兴，就以为金球奖临近了要好好表现，恰好和雷奥妮的意见相符。 19轮的对手是范志毅曾经效力的水晶宫队，刚从英冠打上来，以防守严密凶悍著称，对曼城这种富有艺术气质的球队威胁不小。因为这场比赛是王艾和哲科两个大个子搭档首发，智利人的意图很明显：靠身体！ 王艾和哲科当然领会精神，两人在训练结束离开球场前还在休息室谈了片刻，做了一些简单的约定。 由于时间太紧，智利人没安排大家看对手录像，王艾自己也没精力，所以在第二天的比赛开始阶段王艾和曼城的表现都一般。 水晶宫队把重兵囤积在后场，而且组织协调相当有效，王艾是在比赛进行到35分钟时才找到破门机会。这是一个反击中哲科送来的精准传中，王艾跑动中弯腰抬左脚，不等球落地、不等防守到位一脚就把球弹进门内。<!--over--> 第七十八节 如汤如沸（八） <!--go-->一球领先之后，水晶宫队表示淡定，该怎么干怎么干，丝毫不受影响。虽然进攻方面陷入锋无力，但防守依然有条不紊，曼城的攻击屡屡受阻在防线前沿。即便是定位球水晶宫队防守的也很好, 惹得亚亚图雷一趟一趟空跑。 “王，下半场你和埃丁换个位置。”略微沉闷的更衣室里，佩莱格里尼冲王艾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哲科：“王的目标大，你又很少在里边，你们换位也许有机会。” 两个大个子一贯的不发表看法, 只是默默点头。 下半场归来两人果然换位, 其实赛前两人简单沟通时就谈到了这种可能, 只是没想到水晶宫队真下了功夫，把曼城犀利的攻势给挡住了，这才成了真。 王艾在外怎么打智利人没说，王艾自己领会是打前腰，发挥他名声大、仇恨高的精神特点和脚下功夫细腻的物理特点。哲科本来是个大中锋的料子，但可能是不喜欢身体对抗？眼下就没办法了，撑也得撑一会儿。 曼城队的临场调动没有让水晶宫队注意到，于是进球忽然而至，就在下半场开场第7分钟时，王艾在人影瞳瞳的水晶宫队后腰和中卫中间地带接到了纳瓦斯的横传。在足球到达后他迎着来球迅速转身，不等身边防守队员做出调整，右脚迅速兜了过顶球出去，在水晶宫队中卫和边卫之间带着旋转绕向了哲科和守门员中间。 哲科飞身来袭，一头把球顶进了球门。 无论是中卫、边后卫还是守门员，连哲科的衣角都没碰到。 相比一个赛季打进20来个的哲科, 还是防守80来个的超巨更要紧。 伴随着看台上的欢呼，王艾和哲科两个大个子相视而笑, 场边的佩莱格里尼挥舞双拳, 表情兴奋。 球员玩的是搏击＋扮演, 教练玩的是养成＋战棋，各有各的快乐。 两球落后，水晶宫队终于有点着急反击，于是本来就被工程师和超巨戳破的防线更加稀疏，在水晶宫队大举进攻尚未得手之前，曼城又一次得手。 这次是王艾拉边从小角度带球逼向球门，引得水晶宫后腰要上前挡在他和球门之间，就在他迈步上前的一刹那，王艾脚外侧将球轻轻一弹，足球连滚带跳的奔向外侧，跟进的哲科抢先一脚，在守门员后卫等等刚刚转过半个身体之际，足球从后点越过门线。 这种队友之间无需言语的心有灵犀，每个参与者都有成就感，因而王艾和哲科第二次拥抱，比上一次更感觉亲密友善。 水晶宫队有些激动，曼城这边加强了防守，慢慢的将比赛时间拖延到了最后几分钟，然后又一次由王艾发起攻势，他沿着边路长驱直入后发现水晶宫队将注意力分散在他和哲科之间, 波黑大个子被阻挠进攻的很不顺利，于是只能遗憾的单干。 比赛打了一个多小时，水晶宫队也累了，而王艾的体能一向是深不见底，所以这一次很是轻松的过掉两人推远角得手。 4:0的比分也保持到了终场。 赛后各种媒体评分，王艾都是10分，毕竟本场比赛曼城总共才7次射门，而落点在门框范围内的就5次。四个进球，王艾进两个、助攻两个，完完全全的统治级表现。双方教练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也赞不绝口，智利人甚至直言这是金球奖级别的表现。 要不是智利人天性羞涩，他就该直接喊出来一定要颁给我的球员了。 欧冠冠军或者金球奖获得者，教练能带出来一个就终生无憾。 由于这一场王艾打满了全场，而且打的很累，三天前还刚刚打过一场，因此三天后的英超20轮王艾进入轮休，但随队前往以备不时之需。 在曼城半年不到，无意识中王艾将工程师驯化，上不上都得带着他。王艾要不在替补席上坐着，智利人就总觉得缺点啥。 不过这场比赛还真没用王艾上，在阴转多云最后干脆下了一场冬雨的天气里，双方的攻击都不怎么顺畅，习惯的地面配合都打不出来，反而一帮糙汉子的远射频频建功。 先是费尔南迪奥在开场13分钟罚球区外围捡漏劲射，穿透多名防守队员打入球门。后是斯旺西队的后腰在下半场开场回应一个远射，然后是曼城后腰亚亚图雷插上助攻在罚球区侧面非常精彩的转身过人抽射远角，然后又是曼城边后卫科拉罗夫中场带球连连突破到罚球区内切打门命中，最后就是比赛倒数第二分钟斯旺西又回了一个远射。 而全场的有效射门也就这五次！ 值得玩味的是，进球的居然没有一个前锋球员。曼城这边是两个后腰加一个边后卫，斯旺西这边是一个边锋一个后腰！难得首发的内格雷多和近来表现不错的哲科，都踢的跌跌撞撞。 这俩人一个来自爱好脚下进攻的西班牙，一个自诩我是大个的马拉多纳，结果在雨战当中全部隐身，反而让一帮英超汉子拿了大头。曼城全队唯一又准又狠、头上脚下全能的王艾还一直坐在场边，毕竟上半场一直1球领先，下半场不久又3:1领先，智利人实在没有劳累王艾的必要。 不过在赛后他单独和王艾沟通了一下，三天后是足总杯第三圈，对手是曲波所在的布莱克本，按照轮休王艾应该上，但这场比赛的三天过后就是联赛杯的半决赛，对手是强悍的西汉姆联。 两相比较，还是与西汉姆联的更重要一些。对智利人来说，尽管目前联赛高居榜首，且分差较大，但一切尚未有定论。他要坐稳帅位，怎么也得拿一个冠军傍身，其他都还早，联赛杯已经近在眼前了。 王艾对智利人的处境洞若观火，当即点头答应。他对现在没什么不满意的，尽管他知道工程师和别人也是这样交流，但舒服就是舒服，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王艾不介意给别人创造方便。 三天后，王艾随队前往布莱克本，不料这场比赛对手异常顽强，智利人大概还是考虑三天后的比赛，结果三个名额用光却被逼成了1:1平，反而要多打一场附加赛。<!--over--> 第七十九节 如汤如沸（九） 智利人对自己不满意，雷奥妮也对王艾不满意。 “你明知道眼看就要颁奖了，你还是这么漫不经心的。” 从布莱克本回来，雷奥妮就揪着王艾展开了批斗。 “诶诶，金球奖摄制小组不是已经来了吗。”王艾拍了拍自己衣领子上的两只爪子。 “哼哼，糊弄我？”雷奥妮收回手掐着腰：“从合办以后就不是谁获奖拍谁了, 而是最后三人都拍，来了能代表什么？早就公布你入围了的。” 王艾神情凝重，双目肃然，指了指自己脑袋：“我有感觉。” “你感觉个屁！”雷奥妮这段日子忙着和各路赞助商沟通，忙着监管两大体育公司，忙着接手助理业务, 还要忙着给王艾打下手, 正想吃人。 “行行行。”王艾乖乖的从椅子上下来抱头蹲好：“5天后打铁锤帮, 8天后打喜鹊军团，我往死了打，行了吧？保准拿出超级巨星的实力来，行了吧？” 雷奥妮绕到王艾身后，一双大长腿一举就骑在王艾肩膀上：“go！” 192米的扛上186米的，走到门口时王艾随便一脚勾了块抹布甩到上边，雷奥妮顺手接过开始擦天花板，两人嘻嘻哈哈溜达到楼下时，保卫们都傻了。钱自强亲眼看着王艾扛着雷奥妮走到院子里，在淑女绕前绕后不断抬前爪的情况下，王艾竟然蹲了下来，抱着淑女往上扔，然后被雷奥妮接住，王艾就这么扛着一人一狗在院子里背着手溜达起来，好像扛着一团空气，偏偏雷奥妮平衡感极好，不管王艾是快是慢、是上是下, 双脚夹着王艾的腋下, 坐的稳稳当当，果然骑术了得。 “这么奔放的吗？”望着几个女保卫跟随在身边嘻嘻哈哈，钱自强忍不住问赵丹。 蹲地上择菜的赵丹头也不抬：“就当是负重训练了，你把肉切了，中午多做点。” “补充点营养？”钱自强笑着走向洗手池。 赵丹呵呵一声，继续低头择菜。他这一两年内也要走了，考虑到欧罗巴之光越来越重要，上级已经在研究让他转业到地方去加强该公司的安全工作了，继任人选也在抓紧挑选当中，他得趁着还在的时候尽早帮钱自强把工作撑起来。其中王艾家庭成员的性情也是交代的重要领域之一，以王艾的年龄而言，钱自强有可能是王艾长期的安保负责人，会伴随着他走完职业生涯，退役后开启新阶段。 由于联赛杯意外吃瘪，佩莱格里尼加强了联赛杯半决赛的首发阵容，王艾搭档内格雷多首发，哲科成为替补。在各个前锋的组合比较中，由于王艾在前场活动范围大, 所以喜欢突前的阿奎罗等于削弱了王艾的攻击范围，哲科爱好在外围游荡也容易和王艾撞车，只有内格雷多没有太固定的喜好且乐于和队友配合换位，虽然以上三个组合都有进球，但还是内格雷多与王艾搭档看起来更舒服。至于约维蒂奇，目前还没在正式比赛中和王艾配合，效果还不清楚。 两人身后跟着前腰席尔瓦，两翼依然是发挥出色的纳斯里领衔，搭配防守型中场哈维加西亚，再之后就是雄风不减当年的亚亚图雷。 1月8日晚上8点45，双方在伊蒂哈德球场正式开打。比赛第3分钟，王艾就通过在边路的突击为球队赢得一个角球，在席尔瓦走向角旗区时两人做了一个眼神交流，而后席尔瓦发出战术角球，王艾在外围接球直接起左脚兜了一个大弧线，绕开乱哄哄的罚球区在球门远点砸进门内。 这一次精彩的任意球配合也掀起了本场的进球狂潮。比赛第11分钟，亚亚图雷一次穿过中场的长达50米的直塞精准送到内格雷多脚下，内格雷多都没用调整直接起脚就射，比分变成2:0。比赛第19分钟，内切的纳斯里强势打门被守门员扑出，王艾抢步上前拿到第一点后陷入重围不得不把球回敲，纳斯里横推，内格雷多到位一脚劲射，3:0。几分钟后，席尔瓦外围远射被扑出，纳斯里跟进远射又被扑出，王艾又在万马军中抢到第一点，当然又一次陷入重围，然后他又一次回敲，哈维加西亚小角度打门得手，4:0。又是几分钟之后，王艾在边路带球向中路渗透中忽然大假动作力度晃开角度传中，内格雷多门前扫射命中，5:0。 这时比赛还不到半个小时，内格雷多已经戴帽，而王艾一射三传！ 直到此时曼城的进攻才稍稍放缓，进入了第一个体能节点，然而这段舒缓的时间也就五分钟左右，略略回了体能的曼城再次开始狂攻。 第34分钟，曼城大举压上，王艾在对方中卫之间，内格雷多在一侧，席尔瓦过人后斜传，内格雷多得球转身就打，不料差之毫厘。随后西汉姆联进攻被亚亚图雷抢断分球给纳斯里，纳斯里和席尔瓦撞墙式配合送到对方中卫之间，王艾抢步得球捅射被挡，跟进补射命中，6:0。 几分钟之后，亚亚图雷中场拿球再次上演千里奔袭，自己带球插到对方罚球区后低射命中，7:0。 上半场最后一分钟，内格雷多中路分球，纳斯里边路起球，王艾前点跳起头球攻门，从近角进门，8:0。 首发前锋各自帽子戏法，亚亚图雷和哈维加西亚锦上添花。 这只是上半场！ 伊蒂哈德球场今天彻底静不下来了，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下半场交换场地，刚开场不久，席尔瓦拉到边路起球，在他起脚瞬间王艾在中路忽然向后点跑，给前点的内格雷多创造舒服的拿球机会，他得球后打近角得手，9:0。几分钟之后，王艾带球在罚球区角连续假动作晃开射界远射，势大力沉的足球速度飞快，守门员无回天之力，10:0。 眼见着一场大屠杀就要上演，也是一场意料之外的大屠杀，亲临球场观战的老板曼苏尔的笑容就没收起来过，站在球迷中间的他甚至拿出了照相机准备给这场建队134年可能最大分差的比赛留下记录！ 这是他的曼城！ 第八十节 如汤如沸（十） 不知怎的，随后十分钟曼城狂风暴雨一般的踢法尤其是命中率诡异下滑，先是席尔瓦横传王艾远射没中，后是内格雷多罚球区里摔倒点球不给，闹的曼苏尔白白举了十分钟的胳膊。 不过这种诡异只是一瞬，10分钟过后曼城调整过来, 席尔瓦直传，助攻上前的边后卫克里希短传，王艾在罚球区里小角度捅射。当镜头里足球越过白色门线的刹那，曼苏尔无法自控的发出欢呼，索性双手还算稳，把画面留了下来。 11:0！建队134年最大分差比赛、最多进球比赛！ 到此时, 比赛刚刚进行了65分钟。 随后亚亚图雷体能下滑被德米凯利斯换下, 曼城进攻稍稍放缓了几分钟，在比赛69分钟时卷土重来, 可惜内格雷多的射门被对方中卫挡出。纳斯里开角球，人群中的王艾高高跳起，随着近处摄像机传来的一声闷响，足球第12次打穿对手防线。 随后担心席尔瓦体能的佩莱格里尼派上小将马科斯，曼城的阵型进一步后缩，比赛进入最后阶段。先是内格雷多罚球区里的一次劲射被扑出，随后西汉姆联完成了本场的第五次射门，却依然被轻松挡出。察觉内格雷多体能下滑，佩莱格里尼用攻击能力不亚于边锋的科拉罗夫将他换下，而科拉罗夫上场就建功，他在第一次触球后勇敢的插上助攻内切打门，可惜差之毫厘。随后他再次上前，不过这次没有选择自己打，而是到底线后回敲中路，跟进的王艾轻松用外脚背抽射，戏耍了西汉姆联的中卫和守门员, 足球饶了个一圈从球门右侧入网。 13：0！ 几分钟之后，意犹未尽的科拉罗夫卷土重来, 又一次渗透到危险的肋部内切中脚底踩球向后一推，得球的王艾向内冲被挡住后用连续的假动作将体能崩溃的对方边后卫晃倒，双腿以极高频率切换，让守门员失去判断力后弃门出击，最后被王艾打了一个穿裆！ 14:0！ 几分钟后，主裁判用一声哨响解放了僵尸走肉的客队球员，他们迅速退场，把伊蒂哈德球场留给了天蓝色的人们。 曼城队就像赢得了欧冠冠军一样兴奋，所有人，包括教练、队医、替补全部冲进场内，个别球迷也不顾阻拦翻过低矮的广告牌冲进球场，这可是“城里人”自诩的曼城球迷从未有过的疯狂举动。 冲进来的还是个女球迷，当她疯狂的踏上草皮才有点慌张，忍不住回头看她的爸爸。她爸爸本来也正在翻广告牌，见女儿看向他不知怎么的就停了动作，可能是被女儿脸上的慌张神色给搞的冷静了？ 就在女球迷即将被冲过来的安保驱逐的时候，正和队友们站成一圈抱着肩膀跳的席尔瓦注意到了, 他发现只有女孩一个人, 而且正在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待“处决”便跑过去：“你叫什么？” “维多利亚。” “你多大了？” “15。” “啊, 放过她吧！”席尔瓦与安保们解释。 安保们发现其他球迷只是在看台上欢呼没有冲进来的动作就犹豫了，席尔瓦大大咧咧的：“跟我走，你想见谁？” “我、我都想见！” “哇，标准答案！” “你这大衣的后面是什么？” “胜利女神。” “兄弟们，我们的胜利女神来了！” 乔哈特是英国人，一看就知道女孩大衣背后带着一双翅膀的女神是从白金汉宫的女神像而来的，他这一说大家都觉得真是好巧。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之后，看台上送下来一个与胜利女神同名的人，恰好她带穿着带有胜利女神图像的外衣。 “兄弟们、兄弟们，向女神祈祷吧！”席尔瓦起哄。 “怎么搞？”单场进8球的王艾也很兴奋，就跟着起哄。 “这样……”席尔瓦一阵指挥，大家便围着女孩，在不知是谁的一声“go”之后同时单膝跪地。只不过大家不太熟练，结果有的张开双臂、有的垂手低头、有的抚胸、有的抱肩！ 伊蒂哈德球场的欢呼声此时终于点燃了这个沸腾的夜晚。 “真是个幸运的女孩。”晚上回家后，躺在王艾怀里的雷奥妮指着电视机上紧急插播的比赛报道，尤其是最后欢庆的场面。 那胆小的女孩都要晕过去了，身边一圈什么人啊，巨星阿奎罗、巨星内格雷多、巨星席尔瓦、巨星亚亚图雷、超级巨星王……外围还有智利工程师在冲她微笑！ “是啊。”王艾嘴角含笑喝着矿泉水：“命运总是垂青一些幸运儿，而幸运儿也有自身的特殊性。你说球场七万多人，靠着看台这一圈的也得好几千，最后就她一个跳了进来。” “还叫维多利亚。”雷奥妮依然望着电视，此时电视上已经播放维多利亚的“赛后采访”了。 王艾耸了耸肩：“曼苏尔本来打算送她套票的，结果被总经理阻止，据说还要罚她钱。” 雷奥妮抬头看向王艾，忽然一笑：“也对，这姑娘成名了，你们刚才搞的那个仪式一定会在未来被反复播放，不处罚她以后球迷都得这么干。” 王艾呵呵一声，指着电视：“看吧，接下来充满戏剧性的东西要上演了。” “俱乐部处罚，球迷认错，球星求情，俱乐部坚持，球星拿钱？”雷奥妮迟迟笑道：“我懂，我也会。” “对了，你怎么进了那么多？8个，你的新纪录了吧？这可是英超啊。”雷奥妮从王艾怀里滚起来坐在王艾的大腿上抱着王艾的脸。 “主要是内格雷多刚开场的进球率特别高，然后我受到了激励吧？你知道这种事儿会互相影响的……” “回答错误。”雷奥妮的双手攀上了王艾的耳朵：“提醒你，这不是赛后采访，你要说真话！” “唔。”今天比赛后的庆功宴上被灌了不少酒的王艾笑眯眯的看向雷奥妮：“因为我技术高超、体能充沛、斗志顽强！” 雷奥妮捏着王艾耳朵的双手渐渐用力…… “哇！”王艾一用力抱着雷奥妮站了起来：“因为我有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巫师给我施加了魔法！” 第八十一节 一个球王的诞生（一） “上半场开场不久阿尔瓦罗的几个进球激励了我。”电视上一头汗水、一身天蓝色球衣的王艾面对场边记者的镜头侃侃而谈：“一个队的队友是会互相影响的，大家长期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一个人高兴其他人也会心情愉快。一个人伤心，其他人也会变得难过。当阿尔瓦罗拿出了大概是他职业生涯最快的一次帽子戏法的时候，我们这些朋友都为他高兴，也为他兴奋,所以也兴奋起来，尤其是我们前锋之间在射门上更容易互相影响。队友发挥的那么好，我自己也会变得更加渴望。” 记者在镜头外语速很快的提问题，而电视机外的会议室里坐着中国足球的一圈大佬，也面带微笑的等待着。 “哦，全队方面，当然也表现的相当好了。我现在没拿到数据，但我感觉可能我们全队这场的跑动距离会非常大,从我直观上感觉到的整场比赛大家都没有停止跑动、停止攻击。” “哦,不是、怎么可能？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赛前就安排好？这完全是比赛中一点一点变成这样的，我们谁也想不到，包括我们的对手。” “怎么评价对手吗？我觉得今天这么大比分的胜利也和对手有关。”王艾沉吟了一下：“如果对手采用伤人动作，我们可能就被无法充分展示我们的才华，比赛也无法变得这么好看。虽然从对手的角度这确实是一场惨败，但对手却始终文明的维持住了一个英格兰顶级球队应有的风度和自信，有了这种自信哪怕输了球也会很快爬起来。” “现代足球发展到今天，每个球队的球迷尤其是顶级球队都不在是球场内、看台上的这些，还有更多的通过电视、网络观看比赛的球迷以及更多的中立球迷。文明的比赛会出现更多高水平的表演，尽管输的一方会承受不小压力，但当你状态好时，对手也文明，成功的就变成了你，最后大家都受益，也能让足球这项运动的水平进一步提高。”王艾神色端正的面对镜头：“国际足联一直在推动绅士足球，我个人是赞同的。它与英格兰足球传统的热血激情并不矛盾。绅士是外在的表现，不伤人，共同塑造更精彩的发挥,吸引更多的球迷看比赛，热血激情是内核、是精神，去支持球员奋力拼搏，就像这场比赛的双方。我们奋战到底，但对手同样奋战到底，哪怕是比赛最后一分钟，哪怕无法追回的绝望之下也仍然没有放弃进攻，今天的对手是一群倒在冲锋路上的勇士，带有东伦敦特有的顽强勇敢，值得所有人钦佩。” “球队方面，我是刚才和大家聊天时才意识到的，应该是上一场吧，我们意外的被对手逼平。这个，我们现在是半程冠军，对手是目前排名中下游？对，我们赛前预计比较轻松的一场比赛，没想到没有达成目的。”王艾说到这不自在的动了动腿,但忍住了,接着道：“所以三天前的比赛后,可能大家都有一种证明自己的想法,然后大家今天都在努力发挥，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嗯，我是球队的一员嘛，大家都发挥的好，我在其中当然也受到了激励。大家也比较相信我，下半场把很多机会都让给了我，所以才有这个……嗯，是的，我职业生涯以来单场进球最多的一次……对，值得铭记。” 说到这，记者总算放过了王艾，但镜头依然在追他的身影。只见王艾离开了记者后走了两步弯腰开始整理他的护膝，镜头放大，原来王艾的护膝已经破损，崩出来的皮筋刚才一直紧紧勒在王艾的膝盖上，难怪他不舒服。 电视上放到这里，变成小画面，节目主持人的脸露出来：“也许这个细节是绅士足球的最佳范例，他刚才一直不舒服但为了尊重我们的记者和观众硬是一动不动的接受完了整个采访，才迫不及待的去整理。接下来，我们看看今天的幸运女孩，胜利女神的维多利亚的采访。” 电视画面重新闪动，电视外的一只手却按了遥控器，中国足协大会议室重新安静了下来。韦迪主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满意的放下杯子：“大家看看这份提议吧，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好。小白现在是辽宁足协会员，这份建议是通过辽宁足协上交的，他退役这几年成功的拉起了一个叫三海服饰的品牌，哦，现在公司叫三海服饰，是他和孙继海、张永海合伙搞的，商品的牌子是北国之心，嗯，发展的很快，将来不排除成为我们一些球队的主要赞助商。” 韦迪主任简单介绍了白广海的发展情况之后，就展开了面前的文件，给同事们阅读的时间。 这份文件的名字叫做《授予王艾“球王”荣誉称号的建议》。 王艾本人还不知道贼眉鼠眼的老白已经把他架上了炮口准备承受全国足球同行的非议，哦，评议，他还在为下一场，也是国际足联颁奖礼前的最后一场比赛做准备。 按照雷奥妮这个经理人的布置，王艾仍然要在这场英超21轮客场对阵纽卡斯尔的比赛中全力以赴，争取拿出金球奖级的表现来压住来自另外两个超巨乃至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质疑声、反对声、抹黑声。 攒劲三年，该突破了。如果今年不突破，就是说王艾在连续两年三冠王、在创造88个联赛进球的情况下还拿不到，就会形成强烈的负面效应：许多本就看他不顺眼的势力将受到极大鼓舞。以后王艾也将告别金球奖，甚至从此衰落。 用武侠小说的话来形容王艾的现状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用学校的话来说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王艾必须突破、突破到一个新境界，这是他也是中国足球甚至另外两个超巨的天花板。 突破之后，海阔天空！ 第八十二节 一个球王的诞生（二） 王艾和他的家人、团队在为这次重大突破做准备，王艾的赞助商、朋友们也各自行动起来，其中就包括央视体育频道。 就在足协专门为他召开是否授予他“球王”荣誉称号的会议同时，体育频道也在召开一次小型会议，包括张斌、刘建宏、段暄、贺炜、林龙等主要演播人员以及特意从总台请来列席的副台长在内。 研究的核心当然是围绕这次重大突破将如何安排节目，只不过贺炜临时提议是不是制作一个专门的纪录片,才引起了副台长的列席。 很多时候央视的表态被视为高层的表态，虽然个别时候也是央视自己意志的体现，但确实绝大多数时候来自更上层，尤其是一些重大表态、重大行动的时候。 其中纪录片是最为正式的，相当于某种印章，是被盖了戳的、认了证的东西。一旦播放出去，影响的可不止是群众的观感，还有方方面面对被记录的人的看法、做法。 比如一些捕风捉影的黑料不能再放了、一些无法自圆其说的批评不能再说了，起码对正规媒体是这样。 因为国家意志也是经常变的,一个人可能过去备受宠爱，却忽然不知因何就就变成弃儿，外边人根本说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个人完了，或者猜测得罪什么了不起的人了。但有些时候这种事儿可能干脆就没有国家意志，而是一小戳人精心设置的。所以对于一些重要人物，经常性的“认证”是必要的，尤其是民间影响力大的人物。 比如王艾这种，风口浪尖上这些年想把他弄倒的人无计其数。就是去掉了那些恨国党、红眼病，就代言市场上的对手们就够了。很显然，王艾当了多年明星收入榜第一，且经常远超前十其他人总和的情况下，他就是代言市场的一条巨鲸。 巨鲸死去，众鱼分肥！ 身在媒体尤其是体育频道这种核心大媒体，王艾的朋友们比远在欧洲的王艾更敏感、更能察觉各种围绕着王艾的暗流。所以这次工作会议，既有金球奖从3到4、王艾时隔两年重新回归的明面上的必要性，也有王艾的朋友们为他担心的小心思。 主席台上的副台长对这一切洞若观火，开场就亮明了态度,表达了支持，一下就缩短了会议的流程，进入了正式的内容讨论阶段。从01年至今10多年下来，王艾的央视朋友数不胜数，体育频道最高峰时一年广告费的80%是冲着王艾来的，每到王艾的比赛直播必定是收视率最高的时候，甚至会让其他频道感到压力。王艾的赛程表不光是体育频道有，其他频道也有，就是为了躲开广大球迷换台的收视压力，而不得不调整节目。也就仗着王艾一直在欧洲，比赛经常在半夜，矛盾才没那么深。体育频道也因此在收视率和广告收入上双双长红，不断提升在央视内部的地位，甚至经常和经济频道打的不可开交。 在上级的明确意见之前，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体育频道对王艾的热情。 因而，在足协会议暂时搁置了白广海的建议，保留观望姿态的同时,体育频道的工作会议却顺利通过了为王艾第四次获得金球奖而制作专题纪录片的提议。张斌亲自出马，各路编导紧急行动,距离颁奖还有不到一个星期了，虽然素材央视攒了一大堆，但也要编写剧本、设定口径，再选材、剪切、拼接、画外音甚至采访等等。 围绕此次突破，王艾虽然在曼彻斯特深居简出，他的支持者们却早已群起而出。曼彻斯特本地媒体不用说了，德国媒体因为阿迪达斯的缘故也明确站在了王艾一边，意大利媒体和法国媒体站王艾的也较多，但来自马德里和巴塞罗那本地媒体的反抗也相当激烈，从各种角度论证它们的当家球星获奖的合理性。 如果是一个不关注足球比赛的路人看了这林林总总的媒体表态，还非得看迷惑了不可。 只不过这一切仍然是针对球迷之外更广大的普通人的舞台剧，一年一度扩张球迷数量的争斗并不会影响广大专业足球从业者的判断。在沈阳桃仙机场的9号下午，一排十二岁上下的小队员正在依次过安检，而工作人员却正在和带队的大人合影。 片刻之后，带队的两人领着孩子们走向登机口，到这时才私下说话。 “老爸，刚才小王儿电话里说啥？” “没说啥，就说他知道了，到时候派人接机，还说当地气温比我们这暖和点，不用太担心。” “哦，您要退休的事儿跟他说了吗？” 不等老头说话，旁边一个悄没声跟着的姑娘忽然开口冲着年轻人喊道：“肇俊哲、肇俊哲！” 压着帽檐的肇俊哲无奈的抬起头，冲姑娘笑了笑：“你好……” 闹腾了一阵之后，肇俊哲才回来，把孩子们点了点数，依次领着上飞机，等他坐好了，身边的白头发老头才开口：“你这些年没怎么和他联系了吧？” “这不是琢磨着他太忙了吗，您说我一个中超中下游球队的队长整体都忙的脚不沾地，他得忙成什么样？他还要上学，所以我想没啥事就不和他联络了。”肇俊哲摘下帽子放在手边：“再说，从工作关系上论，他是我老板的老板的老板，我联系多了，怕别人有看法。” 白头发老头嗯了一声：“教练证要抓紧考，我能推你上去，但你手续不全终究是个事儿。集团多重视我们辽少也你知道，连年拨款，训练场都拉起来了，豪华程度不亚于南方球队，够意思了，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很多。” “老爸你放心，我已经报名足协训练班了，陈洋也帮我打了招呼。” “嗯。”老头应了声，沉默了会儿，欣慰的扭头看向自己的小弟子：“小肇儿，别人都是直接进一线队挂个助理教练，学几年就可以上手了，最起码中甲中乙以你的资历随便挑。但我让你来少年队接我的班儿，委屈不？说实话！” “嘿嘿。”肇俊哲望着张引严肃的脸：“是有点，不过早就想通了。” 第八十三节 一个球王的诞生（三） “先不说我的经验、人脉，就我对教练工作的认识也不全面。”肇俊哲当着老师的面侃侃而谈：“过去长期在一线队，对梯队不熟悉，别人可能一眼就看出来的问题，我就听得稀里糊涂，就是人家教我,我也只能死记硬背，自己没有亲身观察过、体验过，总是差着事儿。所以，与其在一线队浮浮沉沉，还不如沉下心来在梯队多锻炼几年，然后再看。如果是那块材料就往上走,不是就踏踏实实的干。” 说到这,肇俊哲站起身瞅了瞅兴奋的孩子们，轻声呵斥了一句才重新坐下：“人和人没法比，小王儿那种全才、还全是拔尖的，我可不敢比。我退役以后还能有一碗安生饭吃，已经不错了。职业球员这么多，俱乐部的位置就这些，教练就更少了，许多人轮也轮不上。” 张引赞许的点头：“这就对了，无论怎样能沉下心来总是好的。小王儿那种就是天上的人物，咱们比不了，从小、从第一步就比不了，以后就更比不了了。不过啊，他有他的麻烦，我们有我们的幸福，也无需妄自菲薄。起码青少年这块，我要说话，他就得老老实实听着，咱们有技术、有本事的人，就是有底气。” 肇俊哲赔笑，等飞机飞行平稳了终究又问：“足协那边能通过吗？” 老头无声的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肇俊哲都感觉老头忘了的时候，张引才说了一句：“现在不给，将来也得给。” “球王……”肇俊哲一边低声念叨着一边摇头：“球王……” “怎么？”张引来了兴趣：“后悔了？” “不是。”肇俊哲笑道：“我就是重来一遍也达不到他的高度，太难了，就是我也吃的好、身体好、练的好，可也做不到他那么稳。刚才我念叨球王是觉得他比其他人高了好几个层次，到今天他顺顺当当的，这里边的功夫肯定没少下。没他那个脑子，我或者其他人，就是给了这碗饭，也端不住这个碗。” 见老头心情好，肇俊哲忽然逗了老头一下：“老爸，要你，你能端住不？” 老头指了指徒弟：“屁！我连一线队教练都当不好，还能当球王？” 说到这，老头感慨了一下：“人呐，不到那个位置，不知道那个位置的风险,爬的高还站的稳的,怎么佩服都不为过。如果小王儿生在一个门第之家还算可以理解，他可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能稳成这样，他当球王、当我们这些人的头儿，我是服的。” “怎么是我们的头儿？”肇俊哲疑惑的问道。 老头看了一眼徒弟：“你真以为那就是个有名无实的东西？你看你刚才过安检，那么容易还不是因为你有名吗？他真要被戴了个球王的帽子，别的不敢说，但他以后再说足球的事儿，那就跟圣旨差不多了。” “这么厉害呢？”肇俊哲啧啧称奇。 “权威么，在科学界那就是院士。以前我们足球界是看谁资历老、弟子强，以后……”老头摇摇头：“没想到这么大岁数了还能看到一个新时代，球王真要给了他，他就是足球界的首席专家，而且还是终身制。” 肇俊哲呆愣半晌：“那这回去英国，我得跟他好好学学。” “嗯，机会难得。”老头说到这忽然笑了一声：“麦经理还是厉害的，特意挑的这段日子，孩子们能亲眼见证这段历史，真是好运气。” “是啊，从小见到这么重大的历史事件，天空一下就高了。有志气的会升的飞快，没志气的可以尽早改行。” “还是要多引导，看不明白的让他看明白，尽早立下远大志向。不说达到他这样，差一点、差两点、差几个级别也够用。” 父子俩断断续续的聊到晚餐时分才中断了球王的话题，只不过当晚休息时都有点睡不着。球王啊！老百姓随口说的、媒体胡乱吹的那和足协认证的能一样吗？足协是官方机构，官方机构授予的荣誉称号，而且还是这种极富个人英雄主义气质的，不是做出了特别突出贡献、拥有特别突出成就，绝对没这好事儿。 足协会议虽然暂时搁置了白广海的建议，但“球王”这个关键词却在足球圈内高速传播，从bj到上海，从四川到广东，从沈阳到哈尔滨，从城市到乡村，从中超到业余队。专业人士们窃窃私语，表情激动，有支持的、有疑虑的、有赞美的、有着急的，这世间种种又通过各种渠道汇总到几个中心点。 韦迪主任放任消息传播就是想看看全国同行们的看法，球迷和媒体评价不重要，同行们认可与否才重要，只有交口称赞才具备充分的合法性。 作为建议人的老白也从各种渠道获知了形形色色的反馈，作为已经退役的中国足球第二射手，他凭借这一先发提议又一次名震全国同行：你个贼眉鼠眼的怎么这么不要脸？为什么是你小子抢了先？ 受此激励，老白干脆放下三海服饰的管理工作，买了机票直飞英国。一个是到王艾面前嘚瑟，好好讹点好处，一个也是躲事儿……这两天孙继海总管他叫伯乐……嗯，拍马十段，他都听烦了。 这个消息同样汇总到了bjdc区王斌和艾小青的家，两口子置之一笑，不闻不问。当然，这样的消息也逃不过更上级的眼睛，但上级却保持着积极关注下的沉默。 在海淀区待产的许青莲，带孩子的时文君，到超越文娱上班晚上回来的黄欣，同样从各种渠道听说了这个消息。一番交谈过后，竟采取了和家长同样的态度：佯装不知，一动不如一静。 在王艾随队前往纽卡斯尔的前夜，已经在家两年的时文君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三个孩子，收拾好了行李登上了飞向男人的航班。 她将替换回国轮岗的雷奥妮，并陪同出席颁奖典礼。 第八十四节 一个球王的诞生（四） 吉隆坡，亚足联总部。 张吉龙看看手表：“祥福，我们这就走吧？去晚了赶不上球赛。” 沈祥福笑容可掬的一点头：“那走吧，主席。” 作为中国足坛的两位大人物，他们当然也听说了国内的事情。但即便没有国内的讨论，一个亚洲球员突破了金球奖的三次定律,也值得亚足联主席和特别执委跑一趟了，尽管今年的亚足联颁奖典礼王艾并没到。 但人们都理解，如此关键时刻，在公众场合露面越少越安全。 远远近近的、形形色色的人们向着曼彻斯特东郊的别墅汇合，这次突破的意义是如此不凡，以至于许多意料之外的电话打到了李俊手上,比如正准备出席格莱美颁奖典礼的朗朗对王艾表示提前的祝贺,声称国际足联没有邀请他，否则他十分愿意到场见证。再比如已经接受体育频道邀请为王艾的专题纪录片演唱主题曲的黄绮珊，也通过张斌之口表达了敬意。 最先抵达曼彻斯特的是辽少一行人，本年度辽宁少年联赛最佳阵容11人获得参加“王艾训练营”的机会，不过在他们刚出机场被雷奥妮带上车要走的时候，雷奥妮却忽然下车，又从机场里接到了三个人：刘尚杰及根宝训练基地的两名少年。 去年徐根宝就表达了对王艾不带他学生的不满，王艾当时开玩笑说等明年的。说完了王艾就忘得一干二净，他一天事儿那么多哪能记得这点？可徐根宝没忘，前段时间通过麦超了解到辽少的计划后，他谁也没告诉偷摸的派出与王艾交情深厚的刘尚杰带了两个孩子，带着满怀的诚意、满脸的谄媚扑面而来了！ 雷奥妮知道王艾不会拒绝，于是笑呵呵的把“三项全能”领上了租来的中巴车上。虽然离开超越体育三年多，可女王昔日的威风又在，肇俊哲是一直等车子到了王艾家门前，见到了笑呵呵的王艾本人时才略感放松。 而随后就在小球员争先恐后的要签名、要合影的过程中重新紧张起来。 今非昔比啊，这是球王，未来全国足球界的“皇帝”啊！ 在王艾家吃过一顿午餐过后，张引疲乏了就留在王艾家休息，由肇俊哲和刘尚杰带队,两个队伍13名少年就随同王艾前往城市足球学院临时加入了曼城少年队，未来半个月孩子们将在这里训练、生活。这既是因为王艾现在的家虽然面积大，但建筑面积只有一栋主楼而不像在慕尼黑有两个房子，实在是住不下。也是因为曼城的设施相当豪华健全，从未孩子从小建立正确训练观念的角度，还是去曼城合适。 身为曼城唯一的超巨，又是曼城历史上唯一的金球奖获得者，曼苏尔很是愉快的答应了这点小事儿。如果不是王艾坚持，住宿费、训练费什么的成本也不会收。 曼城的豪华自然令肇俊哲他们大开眼界，晚上休息好了的张引也是啧啧称奇，果然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想要什么有什么。辽足的训练设施在国内已经算是一流的了，在整个北方排名第一。可和曼城相比，就寒酸多了。 当天晚上抵达曼彻斯特的还有白广海，这家伙跟刘尚杰差不多，偷偷摸摸的来的，谁也没告诉。等他从机场出来蒙头转向的才想起来给王艾打电话,叫王艾好一顿埋汰,差点叫王艾撵到宾馆去住。 老白脸皮多厚？没这厚脸皮他的三海服饰根本发展不起来,刚开始的管王艾借人、借钱、借物资，北方轻工纺织总公司倾力扶持才把这个终端品牌撑起来，现在还是这家公司的绝对大股东……王艾想撤好几回老白都不干。 王艾想撤是因为他不习惯拉拉扯扯的公司管理体系，他家人少，没精力在这方面浪费。而老白薅着不让走的原因是融入王艾家企业体系的好处太大，占便宜没够。 白广海来了，肇俊哲也从曼城青年队赶了回来兄弟相见，他到的时候见王艾正和小白吵架，看得出来王艾是三分假、七分真的埋怨老白背后捅咕他，声称球王的帽子是我能戴的？我有师傅、师傅还有师傅、师傅的师傅还有师傅，我要是球王他们是什么？我要当了球王，你让他们怎么想？全国足坛这些年都是论资排辈往下走，我凭着成绩跳出来就够瞧的了，你把这帽子扣我脑袋上是嫌骂我的人少了吗？ 肇俊哲见王艾如此生气当然不敢插话，但也没多少紧张，他知道老白和小王不分彼此，打打闹闹都习惯了，于是就躲在一旁看笑话。老白笑嘻嘻的听完了王艾的埋怨忽然犀利的反问：你躲得了吗？ 在肇俊哲眼中已经站起来撸袖子要跟老白摔跤的王艾在老白一边摆手、一边后退一边喋喋不休中，忽然驻足。因为老白断断续续说的是：你到这个位置了，无论有没有这个东西，你都是众矢之的。老爸和小肇他们带来的孩子，哪个不是瞧着你、看着你、瞄着你？他们都是这样，别人呢？所以你躲不了，与其憋憋屈屈不如管足协要个名位，起码落个名正言顺、心平气和。 一直在旁边抱着肩膀看热闹的雷总笑眯眯的插话，她的理由很强大：不到时候非要拿会惹人嘲笑，到时候非不拿会让人小瞧。水到渠成的事情你拒绝不得，换个别人就凭你拿了世界杯冠军、两次金靴就足够了，你能拖到今天也差不多到头了。其实一些球迷和媒体早就这么称呼过你了，只是你只接受那四家媒体的采访，而它们都比较严肃所以你不知道而已。 肇俊哲又把目光瞄向准球王，只见他在夜色中的草坪上、滋滋冒油的烤肉架旁坐下来翻弄了几下烤肉才严肃的看向他的工作伙伴，语速缓慢的交代道：“我要拒绝，记得提醒我。” 雷奥妮无奈的点了点头，趁王艾不注意和老白对视一眼，各自耸了耸肩。肇俊哲耳朵尖，听到雷奥妮嘟囔了一句：“还得三辞三让啊？就一番真心也会被认为虚伪。” 第八十五节 一个球王的诞生（五） “你真觉得到时候了？”端着烤肉盘子往屋里走的肇俊哲看向同样端着烤鱼盘子的白广海：“我听说的时候也挺意外的，完全没想到。” 老白哼哼一声，回头瞄了一眼依然在忙活的昔日小老弟：“他就是想得太多，其实早该这样了。你算算马拉多纳有他成就高吗？除了世界杯冠军都是一次之外，其他的你算。联赛冠军、杯赛冠军、洲际冠军拿了多少个？” “老马在国际上可不算球王，国际足联认证的只有贝利再加上贝肯鲍尔。老马是因为和我们好，还是第三世界的，所以我们才捧着他。”肇俊哲陪着老白走进餐厅放下餐盘：“你想啊，他要是球王，那罗纳尔多算不算？小罗算不算？皮尔洛算不算？齐达内算不算？” “不一样的，个人技术、个人表现老马领先别人一大截。”老白搂着肇俊哲肩膀往外走：“对足球的发展，老马的贡献是划时代的，你说的这帮人其实算是继承者，而不是开拓者。他相当于把足球的美感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也是因为他足球规则都发生了变化。保护攻击球员，不准背后放铲，不都这么来的吗？” “你要这么说。”肇俊哲住口，重新在烤肉架旁拿起餐盘和老白一起往回来：“贝利算是现代足球的奠基人之一，老马提升了足球运动的水平和层次，算是规则完善的贡献人，那小王有什么？国际足联可没有因为他更改规则？” “你是犟眼子吗？”老白翻脸无情：“综合、综合！你平心而论，他的个人数据你害怕不害怕？你觉得除了他还有谁能在一年的联赛里打进80多个球？梅西算是个人技术超过马拉多纳的近乎完美的吧？他能吗？拼了命才打进60多个，这还是在他出场次数多了很多的情况下。就冲这个你说够不够？而且还是多年连续稳定发挥，个人荣誉和集体荣誉拿到手软的情况下？” 肇俊哲嘿嘿一声：“我就是想琢磨琢磨反对者是怎么想的。”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老白放下餐盘往外看了一眼，发现王艾已经在收拾烧烤架了，就溜达到厨房从雷奥妮手中拿了一些洗好的蔬菜水果出来放在餐桌上，重新坐在肇俊哲身边：“我有这个想法还是我媳妇提醒的，那天我闲没事儿在家和她说四年前的事儿，那时候我们在bj备战么，有一天聂卫平来看我们。当时我回家就跟我爸说了，我爸爱下棋你也知道，然后就聊他当年的事儿，说在那个全社会被日本经济、科技震惊的时代下，聂卫平异军突起在围棋界打破了日本封锁，史无前例的获取了重大胜利。为了鼓舞人心、鼓舞士气，棋院就授予了他棋圣称号。” 肇俊哲笑嘻嘻听着，还拎起了一条肉尝了尝，老白也伸手吃了一块：“这不就学我爸说话么，然后我媳妇听了就说，要这么算，那小王儿这些年带给国家的也不小啊，棋院能给聂卫平棋圣，足协就不能给他球王吗？” “啊，从这来的啊。”肇俊哲恍然。 “我一听说的有道理啊！足球的影响多大？他带给我们国家和民族的自信心提升有多大？虽说不是八十年代那个中国很多领域落后的社会背景了，可小王的舞台更宽、对手更强，你说他才几年啊就和成龙一样了，是海外最知名的中国人？这里边……啊，无形资产还小吗？”老白听着王艾的脚步声要进屋了，才凑到肇俊哲耳边低声道：“我是没找人算这事儿，但我直观感觉差不多。我问过我爸让他回忆他当年的激动和现在看他的心情，他说相差无几，都是晚上睡不好觉，好长时间缓不过来的，所以我才给足协提意见。” 一直在两人对面托着下巴听说话的雷奥妮咳嗽一声，老白才注意到王艾已经来到面前了，脸也不红的一摆手：“你别总说我，就是我不提别人也得提，我这电话这几天响了几百次，虽然有个别贱人骂我不要脸，但就没有一个反对我的提议的。以前大家是没想到、不敢想，可你总说我们要加强自信，你自信吗？你本来该是一个自信的源头和参照，你不当、你退缩，老百姓怎么进一步提升自信？” 肇俊哲闻声眼前一亮：这算是捅到小王儿的肋巴骨上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白这以毒攻毒的魔功大成了啊。 果然，王艾再一次语塞，缓了半天才含含糊糊的表示他是想退役以后再说的，还说他厌倦了各种场外争斗，被抬上来一格看着威风了，可风险也放大了。最后还沮丧的说他是想躲一时算一时的，现在却被最好的哥们给捅前边去了。 谈了半天，两人各有各的坚持谁也说服不了谁，老白坚持等足协询问他他还会这么说，王艾则再三确定他一定会拒绝。 饭后王艾去训练了，肇俊哲和白广海在分配给他们的宿舍里准备睡觉的时候还在谈这事儿，老白的意思是现在就看足协决心有多大。小王儿身为足协的中层干部也是国家队一员，理论上没有资格拒绝足协授予的荣誉称号，足协如果询问他的意见那是一种尊重，不代表要以他的意见为准。足协真觉得这事儿干得过，那就直接宣布就是了，他还能顶回去？ 第二天清晨老白死乞白赖的混进了王艾的安保队伍随同前往纽卡斯尔，肇俊哲没去陪着老爸继续在曼城青年队带孩子。不过在他中午回王艾家拿东西的时候，意外见到了这两年很少听到消息的王艾当年在国内的经纪人，也是笨蛋公司曾经的老总时文君。 看样风尘仆仆的，是专门来参加颁奖典礼的？ 时文君向他询问了此次训练营的情况，并表示自己确实是来陪同出席颁奖典礼的。只是最后时刻时文君说的一句话引起了肇俊哲的好奇，她告诉这位辽少的教练：她未来有可能到超越体育任职。 第八十六节 一个球王的诞生（六） 时文君在王艾的朋友眼里是比较低调靠后的，与许青莲、雷奥妮比差的远。除了查培新这种王艾的正管上级，没人详细知道她和王艾的关系。黄欣与之类似，近年来格外低调的康丝更是如此。就连雷奥妮也只有足球圈里的少数人，比如老高两口子知道她给王艾生了孩子，队友们则顶多是猜测。 时文君要轮岗到超越体育的事儿也是早就定下来的，她这次和肇俊哲打招呼也为了将来工作方便。 在她留在曼彻斯特休息准备精神饱满的明天陪同去苏黎世的同时，张吉龙、沈祥福两人也已经抵达了纽卡斯尔，准备观看比赛过后由沈祥福陪同王艾前往苏黎世，而张吉龙则单独前往代表亚足联与国际足联会谈。 当晚在两人入驻的酒店，王艾和雷奥妮联袂来访，除了送上球票，谈了谈金球奖的前景之外，重点谈到了在国内足坛高层引起轩然大波的白广海提议，王艾很明确的向张吉龙表示自己不需要这一荣誉，也不想要这一荣誉，并请张吉龙向上级转达。 两人告辞之后，沈祥福道：“看样他们也意见不一致，我们怎么办？” 张吉龙哈哈一乐：“我们管不着，我们就告诉家里就得，让他们烦心去。” 沈祥福笑眯眯的听完了一点头，过了会忽然问：“领导，您觉得这事儿该成还是不该成？” 张吉龙笑呵呵的瞅了沈祥福一眼，沈祥福忙解释：“我就是好奇，想听听领导的高见。” 张吉龙摇摇头，沉吟了片刻才感叹：“晚了，小白的提议太晚了。” “哦？”沈祥福直起腰：“怎么还晚了？一般人都以为早了。” “要是三年前么，世界杯冠军刚到手的功夫，凭借他绝对核心甚至领袖地位，发他一个球王称号不过分，他对中国足球的贡献甚至高于贝利对巴西、马拉多纳对阿根廷的贡献。可现在么，明年世界杯当头，这批队员又巅峰了，虽说从上到下一直在打预防针，可实际上所有人都觉得能卫冕。这里头的风险就太大了，今年给他称号，明年就不如预期，家里还是有顾虑。” “上边呢？”沈祥福指了指天花板。 “这毕竟是足协自己的工作内容，上级通常不会干涉。当然了，足球特殊，小王儿特殊里的特殊，肯定上级也要关心一下，但大致上不会阻拦。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正面的好事情，小王儿在上级那边又特别被喜欢，所以归根结底是足协的事。” 沈祥福听着、点头着，等张吉龙说完了便道：“这几天和几个老朋友也谈了谈，大家的意见很杂啊。” 张吉龙点点头、又摇摇头：“大家的意见不能说不重要，但可以预期，无非是支持、担心这些，但基本不会有人反对。反对也没有合适的理由么？小王儿这些年干的实在是太出色了，就我个人而言，感觉给他个球王根本不算什么，他应得的。在咱们这个国家讲究人民史观，所以对突出个人的事情一般比较审慎，但也分什么情况。一个球员从小到大把能拿到的冠军拿了一个遍，把能拿到的荣誉拿了一个遍，别忘了，仅仅十几年前我们的足球是个什么样子。如果忘了，看看下一批是什么样子就懂了，能出来他这么一个人物是多么难得。” 沈祥福闻声十分感慨，起身倒了两杯茶，推了一杯给领导：“是啊，十年前我带队去雅典，要是没他根本不敢想象能拿了一个铜牌回来。之前我们要么进不去、去了也是一轮游，连赢球都做不到。有时候我半夜睡不着都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太假了，我们没那个基础。” “这是给他称号的第二个理由。”张吉龙竖起手掌：“他不是一个人进步，而是带领一批人进步，不仅是带领成绩突破还在广泛的布置足球事业的长远发展，辽少联赛、辽女联赛、足球法制改革、足球文化建设、足球基础设施建设，林林总总、方方面面。其他人要拿出来一项就敢吹一声球王，何况是他拿了这么多？别的不论，就全国那八千多个平民球场的投资人，说他为中国足球做出了突出的长远贡献就恰如其分，夸他一声中国球王，我想没什么人能反对。” 此时在酒店的另外一个房间，比王艾更早来拜会两位领导的白广海也正在和肇俊哲一起分析足协可能的态度。 “简单。”老白双腿搁在茶几上：“足协肯定是愿意的，眼瞅着下一批人不行了，下下批人就你的这些孩子还不知道，这时候要是捧出来一个球王，以后球迷再骂街的时候，就有挡箭牌了，球王来给你们解释你们听不听？再说，球王终究是足协授予的，再高，也在足协之下，这不但可以确保‘王艾团队’始终在掌控之下，还可以提高足协的地位，毕竟培养出来个球王不是吗？就像羽协，培养出来一个林丹是不是领导有功？泳协培养出来个孙杨、跳协培养出来个郭晶晶？道理是一样的，所以足协只是在揣摩时机，当然也是揣摩或者说等待上级的明确意见。这么大事儿，韦迪主任肯定不能自己做主，我估计阎头也够呛，得更上边。” “至于吗？”肇俊哲闻声一惊，从床上坐起来。 “至于吗？”老白拿起易拉罐，吨吨吨了一番舒了口气放下：“微博粉丝25亿，占微博用户77%，平常一场联赛直播加重播观看人数从来不低于5000万，重大比赛经常冲过两亿！7个中国人里就有1个是他球迷，去掉老人、幼儿，成年男性几乎个个都是！你说，至于吗？” 肇俊哲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不像。” “不像？那是像不像的事儿吗？都是公开的统计数据！” “不是。”肇俊哲咣当一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是说，他不像这么牛逼的人。” “操，谁像？”老白一口喝干了易拉罐随手扔到墙角：“就因为不像，才更了不起！这叫、这叫他妈的返璞归真！” 第八十七节 一个球王的诞生（七） 瑞士苏黎世，中国总领事馆。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一个办事员好不容易把工作处理完，飞快的跑进会议室冲着围着电视机人们问道。 “又进了一个！”不知是谁兴奋的回了一句，眼睛却还盯在电视上。 大大的屏幕上，黄绿的草皮上，黑白色的主队在天蓝色客队的威逼下正进退失据,屏幕角落显示着比分已经是3:0，而时间刚刚要上半场结束。 “怎么进的呀？” “别吵、一会儿看回放！” “诶呀，这下，差一点啊，哈哈，你看小王儿也在乐呢。” “就是，他这心态是真好。” “换你你也心态好,明天就拿第四次了。” “我可没他这本事,真厉害啊,诶你们说他要和我们踢一场得什么样？” “那他一场能进40个！你别觉得那些防守球员笨，我告诉你随便一个英超后卫打我们一场进10个8个玩一样，他可比那些后卫厉害多了。” 会议室的交谈声伴随着电视里的中场休息更加热烈了，坐在一旁的梁总领事笑眯眯听着，等大家讨论的声音低了些才拍了拍巴掌：“同志们，做好准备吧，准备迎接我们的球王大驾光临。” “我能找他合影吗？”一个新人压抑着兴奋请示道。 梁总领事笑了一声：“他又不是政要，人又和气，没问题的。你不说他还也许主动问你呢，除非你烦他。” 旁边人调笑新人：“一看你就没问过，他年年来，年年跟我们合影，我都不稀罕了。” “都不稀罕了？”新人反击：“那明天你不要，我来，把你的让给我！” “不行不行，明天可是第四次，历史第一人。” “历史第一人？他有太多了吧？” “那能一样？别的什么进球记录了,队史纪录了能有金球奖大？那些加一起才行！” “好了别说了，外边来人了。” bj西城鸦儿胡同，王艾的家。 肚子已经很明显的许青莲依偎在黄欣肩上，望着播放广告的电视：“今天不能进八个了吧？” “对手还是有点办法的。”黄欣伸手拿了一串葡萄，揪下一个晶莹的小粒：“这个甜。” “不吃了，吃太多了。”许青莲嘴上拒绝，却下意识伸手摸向了荔枝。 黄欣也不管她，自顾自的吃葡萄：“哎呀，现在才有点感觉。” “什么？”许青莲葱白的手指灵活的剥着荔枝壳。 “幸福！”黄欣哼了一声：“三个小家伙睡了，吃着好吃的、看着好看的、自由自在的。” 许青莲白了黄欣一眼：“你还不错了，孩子都跟你亲，就小丫头也就跟你生半天就跟你好了，小美要知道非得气的翻白眼不可。我就不行了，仨孩子没有一个跟我亲的。” “你省心了啊，再说等你肚子里的下来就有亲的了。” “别提了，整天不老实，我觉得这孩子生下来也好不了。” “哪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 “那我说王胜？” “……你还是说王艾吧？” “也对，哈哈，都怪他我才这么不方便！” “你方便的时候，也没见你不要啊。” “……不行了，我想去游泳！” “别,多冷的天啊。” “要不我们去海南？度假村好久没去了。” 黄欣笑了笑，她知道许青莲的焦虑症又发作了，在三个孩子、一个孕妇的情况下，她不可能在外地还把四个人伺候好。父母、男人都不会放心，就是留在bj也得有人帮忙。 许青莲见黄欣不搭腔，只好赌气的拍了下肚子：“我后悔了。” 黄欣叹口气抓住许青莲的手：“亲啊，你就一点也不想要孩子吗？” 许青莲神色茫然：“不知道，就是不习惯，一想以后有个拖油瓶就难受。” “也就几年的事儿。”黄欣安慰道：“四岁就送幼儿园去，然后就上寄宿学校，我们就自由了。” 听到这个解释，尽管听到好几遍了，许青莲还是开心起来：“对了，明天他就是球王了吧？” “应该是，刚才上半场你没看吗？那个劲，今天比赛一定能赢，而且他至少进3个。” “这算什么理由？” “感觉，所有的决定也无非世道人心，评选这种事儿更是。” “这么说，到明天我就是球王的女人了？” “是呀，你们婚礼送的东西得升格了。” “唔……我明天就是球王的女人们了。” “呵呵。”黄欣怜爱的摸了摸许青莲有点胖起来的脸：“你们差不多得准备写信了吧？要是春天结婚，也没几个月了，你们还都有事儿。” “唔，明天再说，先看比赛，又开始了！” 这个夜晚，bj城里看比赛的还有许多人，比如今天下午刚从许青莲这里离开的张秀云，她正和丈夫一起边看边聊。他丈夫是个安静的人，所以就听着张秀云聊，最近是大事连连张秀云也有点按耐不住。 “万没想到央视能上我们这来求援，要给我们小老板拍纪录片，也不知道他知道不。”张秀云拿过热可可喝了一口：“以前也没觉得他多了不起，这冷不丁的忽然要是球王了，哎呀，你说这还真有道理啊。” “什么？” “你说过的，亲近的人没有伟大、也没有成长的认识。” “嗯。”张秀云的丈夫指了指电视机上被镜头对准的王艾：“如果你整天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你肯定会觉得没什么嘛，我上我也能。” “诶、不不不！”张秀云连连摇头：“我可做不到，他几乎是强迫症那种，早晨、晚上不训练就坐不住，累一身汗才舒坦，这可是非人的，正常人不会这样的。” “他是哲学博士，应该是在这方面有了一个自我设计。”张秀云的老公推了推眼镜：“我分析他最初立下了远大志向，然后用每一个小小的进步来自我激励，逐渐形成了一个有利的正向反馈。包括锻炼、训练这些，唯有这样才能支持他像你所说的那种锻炼方式。光凭意志、光凭吃苦，很难做到这一点，人都是耽于享乐的，虽然不排除有个别人真能那样，但他应该不是，我注意过他在公众面前几乎从来都是笑脸，这意味着他真的能感觉到幸福和快乐。” 第八十八节 一个球王的诞生（八） 张秀云仰着头听着，等老公说完了才忽然凑上去亲了一口：“能见证这样的伟大人物是我的幸运，能找到你同样是我的幸运。” 感受到老公的手臂挽着自己的腰，张秀云幸福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就听老公一边看电视一边问：“你们的张导就没琢磨过以他为中心拍个故事片吗？” “我提过，但张导说小王儿身上可拍的东西太多了,反而不好拍。因为每个群体认识他都有不同侧面，一部片子很难全部呈现出来，他需要公众评价稳定下来才好。” “比如这次？” “嗯，这次央视的纪录片一旦拍好了放出去，恐怕就算是盖棺定论了。不论足协那边怎么决定，央视的嘴巴说他是球王，官方恐怕也不会出来反驳，那么在相当一批人看来就等于是官方授予的了。虽然也有翻盘的可能,但在小老板身上太难了,他实在是太稳了。诶，你说这些年就是明星啊什么的，有多少翻盘的？像他这样名气这么大、成就这么高，还从来没有丑闻的，是不是稀罕物？中国足球是什么基础啊，以前七八十名的，他一下走到顶，这一步步的，他才26！” “嗯，只有这样的人……”张秀云老公指了指电视上一闪而过的特写镜头，那是众多以金球奖为关键词的标语、条幅：“才能把中国足球这一摊工作做好，起码没有任何人会觉得他有什么私心，他已经得到太多太多了，中国足球几乎不可能再反馈他什么了。” “就是……这样的人领导我们，大家才觉得前途光明？” 同样的疑问出现在年大帅和徐根宝的通话中，年大帅在问徒弟的看法，他已经退休多年不在乎这些事儿了，而他的徒弟徐根宝却还在一线拼搏。 “小徐同志”的回答是：“这小子！到这地步了！水到渠成、水滴石穿！” “总得有人带着中国足球往前走,就他吧，别人没资格。” 在种种的暗流汹涌中，发生在1月12日的这场英超比赛终于落下了帷幕，客队6:1击败主队，万众焦点的准球王拿下了四个进球，一举将他本赛季的联赛进球突破了30大关。在联赛还剩下17场的情况下，由他本人五年前创造的35个联赛进球记录已经无比暗淡。受益于英格兰发达的博彩业，“英超个人单赛季进球记录”成为了近期最为畅销的产品，又反过来进一步提升了王艾在英格兰媒体上的声势。 当夜曼城队并未在纽卡斯尔停留而是径直返回了曼彻斯特，沈祥福也时隔六年再一次来到了王艾在英格兰的家。吃过晚餐后，听说王艾要前往城市足球学院看望在那里训练的辽少最佳阵容，老沈也来了兴致。 “我还是装你的司机吧，省得麻烦，真要公开身份一听我是亚足联的非得兴师动众不可，我又不打算干什么，就是闲瞅瞅。” “沈指导你可别抢我的活。”李俊笑嘻嘻的打开司机的门：“要不你坐副驾驶当我的驾驶教练吧？” 老沈拍了拍李俊的脑袋，乐呵呵的上了副驾驶，大家挤在依维柯上开往夜色下的城市足球学院。 小球员们今天也刚刚看完一线队比赛,王艾到的时候,两国的少年队正要拉上草坪训练,见王艾来了都兴奋起来，围着他问东问西。少年队的教练也不怕事儿大，干脆邀请王艾参加他们的训练赛，正好王艾也想了解一下曼城的青训就愉快的答应了下来。 张引、沈祥福、白广海、肇俊哲等人站在场边，看着开心的准球王在一帮孩子的包围下咋咋呼呼又不敢真的用身体的样子一阵莞尔。谁能想到明天就要登上历史的领奖台的人，今天晚上能陪着一帮不知道能不能变成职业球员的少年们玩耍？ 已经从商的白广海陪着沈祥福说话，张引肇俊哲父子俩也在窃窃私语。 “你们俩的任命雷总已经通过了。”张引瞄了一眼在看台上说话的雷奥妮和时文君，转过脸来交代道：“你最好能跟雷总谈一次，谈谈你的建队思路，发展青少年赛事的思路，让领导对你的带队能力有个清晰认识，这对你以后的工作开展有利。” “王亮那边呢？” “他你不用担心，他是老默特萨克推荐的。老默在中国这些年任劳任怨的，临走了推荐个人没道理不答应。而且王亮没断了和小王儿的联系，比你懂事儿多了。” “那，现在？” “去吧。” 当肇俊哲来到雷奥妮和时文君面前时，雷奥妮看向时文君：“瞅瞅，技术工种就是不通人情世故，我们姐妹俩说点悄悄话，他非要梗着脖子过来汇报工作。答应吧，坏了心情，不答应吧，伤了人心。” 时文君笑而不语，雷奥妮回过头来：“行了，肇队长，你说吧，正好过几个月时总要去超越体育掌控大局，你现在汇报一次顶两次。” 就在肇俊哲牢记老爸的“我们技术人员就是硬气”而聚精会神面对他的考核时，训练场中的喧闹也结束了，半个多小时的训练赛大家都尽兴了，于是就一起坐在场边说话。 两国的孩子们围着王艾问东问西，王艾把李俊叫去当翻译，英国小孩问李俊就翻译给中国小孩，中国小孩问李俊就翻译给英国小孩。两国小球员的兴趣相差无几，认真一点的请教技术问题甚至还有战术问题，八卦一点的就问足坛趣事，比如他本赛季究竟能进多少个球啊，比如他和梅西、c罗的关系啊。王艾应付这些稚嫩的提问者游刃有余，哄得孩子们笑个不停。 临走，王艾鼓励了每一个孩子，甚至很正式的和他们一一握手。 这一晚，王艾在家和沈祥福、白广海等人聊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清晨，一架专机从曼彻斯特机场起飞，带着老板曼苏尔、主教练佩莱格里尼、队长孔帕尼及曼城全队，当然还有众星捧月的王艾及其团队，带着王者归来的气势飞向群山之间的瑞士。 第八十九节 一个球王的诞生（九） “他是最知名的足球明星。” “他是职业球员的典范。” “他捧起了大力神杯。” “他创造了一个特殊的吉尼斯世界纪录：创造足球记录最多的人。” “他是王艾，1987年出生在辽宁辽阳农村的中国人。” 一片漆黑的屏幕上，浑厚的画外音带来了一行行龙飞凤舞的注解。随后画面渐渐明亮、声音渐渐嘈杂，在一行行西装革履的前头，在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的映衬下，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正站在聚光灯下满面笑意的清晰的读出了两个拼音, 随后，大厅里激昂的音乐响起。台下一排排的贵宾三三两两的、最终全部站起，一边鼓掌，一边微笑，间或还有口哨声。 人群的前头、众人的焦点中站起了一位高大的黑衣青年，他的青年服依然是那么严肃板正, 他的步伐依然是那么坚强有力，他面带微笑缓步走上台阶，与布拉特亲切拥抱、耳语片刻。 掌声未曾停歇，西装和高跟鞋们依然站立，包括与他竞争最激烈的两位超级巨星。在布拉特捧起奖杯双手交过时，在他举起奖杯时，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终于在他的再三致意下，嘉宾们纷纷落座准备倾听历史之声。 “我和曼努埃尔、菲利普、弗兰克、塞尔吉奥·拉莫斯、蒂亚戈·席尔瓦、达尼·阿尔维斯、安德雷斯·伊涅斯塔、哈维尔、克里斯蒂亚诺、里昂内尔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城镇，有着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朋友。” 第四次金球奖获得者的声音沉稳有力的在大厅里回荡，包括他提到名字的巨星们被镜头一个一个扫过，有的沉着、有的开心、有的凝神、有的挥手，站在主席台一侧的布拉特和台下大多数嘉宾们一样保持着安静和专注。 “然而，我们大家都是为了足球而走到一起来，不论是作为队友并肩作战，还是作为对手激烈竞争，那一个个激动人心的时刻都已被时代所铭记。虽然终有一天，我们都会离开……” 说到这里，获奖者忽然扭头看了一下舞台旁边的布拉特和贝利，随后笑道：“然后受邀到这里给别人颁奖。” 在大厅里一片低低的笑声中，获奖人挺起胸膛：“然而今天, 是我们的今天，这个时代，是我们的时代。我们创造了足球运动最辉煌的今天，在这个时代里，我因你而伟大，你因我而不朽。” 在人们尚在回味时，演讲人已经离开舞台到一侧对台下低头致意，掌声又一次在大厅里回荡。 “我因你而伟大，你因我而不朽？”bjdc区王艾家里，坐在一起看电视的人们中间，大肚子的许青莲享受到了vip待遇，此时却望着电视机而喃喃。黄欣注意到老公爹王斌微微撇了下嘴，婆婆艾小青却笑的眼中闪光。 电视上的画面重新切回了直播间，一身正装的段暄一点笑容也没有：“距离2013国际足联颁奖典礼已经过去了19个小时，此时此刻的我依然心情激动。可能是他的冠军太多，对中国足球的提升太大，所以每当我们想要为他做一个总结时总有新的素材来到，让我们难以取舍。我们只好安慰自己：等一等吧, 等他歇下来的时候。” 屏幕里的段暄顿了顿，屏幕外的人们想了想, 随即屏幕内外的人们嘴角一起露出笑容：“这一等就等到了今天，我们实在等不下去了。在他23岁之前，他最多曾不可思议的身兼国少队、国青队、国奥队、国家队四个梯队的主力队员，甚至曾经在一个年度为以上四个梯队都进过球。当时的我们作为观众还无法像今天一样清清楚楚的意识到那究竟是多么难得，我们只是皱着眉头苦恼于素材太多。他23岁以后本来我们以为机会来了，没想到他在职业赛场又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无法置信的记录。曾经我们以为意甲48个单赛季进球已经是他和目前整个足坛的极限，可随后就被他的55个德甲进球刷新。就在我们以为他终于到头了的时候，他以88个进球告诉我们，这片天空还高的很。” “到今天我们已经不敢猜测他的未来，因为我们每当以为极限到了的时候，他都会向我们展示人的主观能动性到底有多强，就像他在去年的全运会上以一个足球运动员的身份报名参加短跑和跳远，还分别刷新了亚洲记录一样。”说到这里，屏幕上的段暄忍不住略微张了张双臂：“你能想象吗？第一个跑进十秒的中国人、亚洲人，是一个足球运动员？” “终于在这个冬天，当我们获知他极大可能突破金球奖三次定律的时候，我们下定决心，为他这十多年来的拼搏，也为我们大家的美好回忆做一个阶段性的总结。接下来请欣赏体育频道专门制作的纪录片：《一个球王的诞生》。” 画面重新黯淡下来，然后一行字缓缓浮现：“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刚接手国少队忙着到处找队员的我经人介绍去考察一个低龄球员，当时的我想不到这次心血来访的考察会给我和中国足球带来什么——高洪波。” 画面重新亮起，赵旭日出现在屏幕上：“你说国少队吗？啊！那是……” 赵旭日摇头：“那是一段快乐、充实、收获满满的日子，也是一段痛苦、艰辛、不想重来的日子。许多次，我听到我在被窝里偷偷的哭，我们可是男队！当时如果我们知道后边会那么累，我都不敢保证我是不是会打退堂鼓。现在回头看，还是会想起那种疲劳的感觉。！” “可是我们什么也不能说、对谁也不能说，因为他比我们还累，而且他还比我们小。只要他还在前方领跑，不论怎么样我们都只能咬牙跟上，直到我们成为为他合格的队友，直到我们有资格与他并肩作战。” “那段苦日子永难忘怀，那段苦日子是我们的财富。” 第九十节 一个球王的诞生（十） 一段国少队的记录过去，屏幕重新暗淡下来，又一行字浮现出来：“第一次带他的时候，很不舒服，我气的摔了杯子。他是一个太有想法、很不老实的球员，对教练的权威是不小的挑战。后来我慢慢的意识到, 我是中国足球的一份子，中国足球落后意味着我也是落后的一部分，急需外来的力量打破它。在中国足球这十多年来的飞速进步中，他是我们自我改变、自我突破、自我改革的先锋——沈祥福。” 画面重新亮起，已经是一幅商人打扮的白广海坐在办公桌后，窗台上还摆着他捧起大力神杯的照片。面对镜头，昔日的“斯图卡”沉吟了几秒钟：“那是我第一次走进他的书房，我发现了一堆我完全不认识的杂志, 后来我上网查才知道那是医学、生物学和体育学的学术期刊。” 说到这, 屏幕上的老白流露出一幅见鬼了的表情：“一个球员竟然去读《柳叶刀》？这是我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我问他你读懂了多少？他说他只关注和足球有关的……可这不是队医的工作吗？也许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几乎没有受到过伤病的困扰。” 画面切换，罗彤亮出镜：“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说的不是交情而是质量。他把搜集的包括盖德穆勒、比埃尔霍夫、柯奇士、克林斯曼的比赛、训练甚至讲解的头球集锦送给了白广海，他给我的是一套他自制的训练装备。在那两年里我们没有休息过一天，我们朝夕相处，训练、比赛、学习、讨论，最终，我这个在国内都属于二线球员的人变成了五大联赛主力。” 画面重新黯淡，白罗二人在五大联赛的精彩瞬间一一呈现。 之后一段新的文字浮现：“这孩子对我说，教练也要到足球发达地区学习锻炼，老师不进步，学生怎么进步？这个理由说服了我，后来他又送了很多人出去。这既是因为这孩子天生善良愿意帮助人，也是因为他在努力的用他的力量去推动中国足球的整体进步——徐根宝。” 画面亮起，一个胖乎乎的男人笑对镜头，画面外的艾小青问了一句这是谁呀，黄欣回答说这是姚夏。 “我留洋？我是求来的, 哈哈！”姚夏乐呵呵的晃脑袋：“那年他去四川度假, 嗯，哈哈，去四川度假也就他想得出来，我之前和他不认识，他算是去看老马、哦就是马明宇的，正好我和黎兵都在就一起聚了聚。然后我就问他，我想留洋你能帮我不？他说，行啊。嘿嘿，就这么简单，我之前琢磨留洋的事儿琢磨好多年了，可惜就是去不成，到他这，轻描淡写的就答应了，后边还有转会这些事儿，都是他托人办的。” “和他比差多少？哈哈哈，这还用问？数据不都摆着呢吗？你要是有空回头看看90年代的甲a比赛录像你就知道了，脚法、意识、身体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最简单的, 力量, 他要回90年代踢甲a, 国内大部分球员在他面前跟小孩一样。我们职业球员打业余球员什么样，他打我们差不多也什么样，力量和身体差的太多，什么技术都没有发挥的余地。就拿远射来说，老马应该是最厉害的了吧？你们看电视感受不深，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比老马的力量大多了，准头还强多了。老马如果是榴弹炮，他就是导弹。” 画面切换，老马出镜，他神色和语气都很平淡：“他呀，划时代的嘛。他用行动告诉我们原来我们能做到这么好、能走到这么高，原来种族和文化根本不是问题。虽然他是我们这一代球员的晚辈，但我们都发自内心的尊重他，他带给我们的是一个新世界。有人以前问过我，为什么你在02世界杯上以队长的身份，以大他17岁的年纪，居然能把罚球权让给他？因为我从他身上看到了令我仰慕的东西，那是高于我们的足球意识、足球理念、足球技术，是我们这一代球员日夜盼望的东西。所以有我没我，他都是他，四年后的德国世界杯，再也没人质疑了吧？” 一段王艾在两届世界杯以及在拉科的精彩进球连续播放，把观众们又引入到了那段惊喜连连的日子里。 渐渐的声音弱下去，屏幕重新黯淡，一段新的文字浮现：“他是我在中国执教最大的发现，我将因为破格带他去世界杯而名垂青史——米卢蒂诺维奇。” 画面亮起，一个略显陌生的外国人出现在镜头中央，画面一角打上了文字：拉科鲁尼亚六冠王主教练伊鲁埃塔。 “我带了他三年，他会向我请教很多问题，但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他今天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应得的，拥有他是你们中国人的幸运，三年前他击败了历史上最强大的西班牙队，让西班牙王朝还没开启就已落幕，而你们的王朝开始了。世界杯有几十亿观众，这不是两个国家而是全世界的大事。他是每一个教练的美梦，同时也是他们的噩梦。” 画面又一次切换，这是央视昨夜的采访片段，王艾坐在酒店房间里，身边还有人走来走去，金光闪闪的奖杯就放在他的手旁，似乎是刚洗过脸但仍然有些熏熏然。 “不、不要叫我球王儿，叫我小王儿，哈哈。” “啊……当然是高兴的嘛，你看这多好看？金色的、光滑的、跟凸透镜一样！下边还是这么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水晶，我最喜欢发光的东西了。什么宝石啊、金子啊、玻璃啊、手电筒啊，哈哈。” “破纪录嘛，之前肯定是个事儿，但迈过这一关也就没什么了。所谓新历史，其实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各行各业都在发生，我和他们一样，不过是我的职业曝光率更高罢了。” “以后？”憨态可掬的金球先生面向镜头摊开双手：“2014年，又是全新的一年呐。” 画面就此定格、昏黄，88个联赛进球的影像一一闪过，伴随着如痴如醉的球迷剪影，黄绮珊史诗般的歌唱恣意汪洋！ 第九十一节 山间彩云飞（一） 那一晚，王艾说了很多话，那一晚，王艾喝了很多酒。 第二天清晨在苏黎世最好的酒店醒来，站在临湖的窗边王艾闭上眼晃了晃头，确认脑仁疼是真的, 回头瞅了瞅床上已经睁开眼的雷奥妮，长叹一声：“沉迷酒色，可怎么得了？” 雷奥妮还在想词，原本趴着闭眼睛的时文君反而开口了：“还有财呢。” “酒色财……你是恨我死的晚是吧？”王艾骂道。 “这个我知道。”雷奥妮举手抢答：“酒色财气，人生四戒！” 王艾无语，回到床边一个后仰, 砸的两人惊叫连连：“不行了，我得再睡会儿，早饭不吃了，走时候你们喊我。” 上午九点整，王艾神采奕奕的从酒店出来，面对着依然恋恋不舍的记者和球迷，几番挥手、几番祝福才上了车。连续9年出席年度颁奖仪式，王艾已经从最初的谨小慎微变得潇洒自如，不论是官方还是媒体，不论是队友还是球迷都应对得体，面面俱到……就是有点饿。 飞机上，老板曼苏尔的笑脸就没收起来过，印象中从昨天这时候开始，好像他一口气笑了24小时，王艾见他一直瞄着自己的行李箱就用眼神儿问了一下，曼苏尔果断点头，这就是想玩儿又不好意思明说。 片刻之后，老板的社交账号发了一条：“我在飞机上陪同金球先生回曼彻斯特！”配图是小圆桌上的金球奖杯和一旁竖着剪刀手的大头照，幼稚的无以复加！ 昨夜颁奖典礼过后，王艾就派人将奖杯带回了酒店，这会儿重新拿出来队友们也来了兴致。他们不像是梅西和c罗的那帮队友多少还见识过, 很没自尊的都涌了过来，抱的、摸的、还有舔的，这里边就是阿奎罗曾经拜访梅西在巴塞罗那的家，可梅西的奖杯都是放在玻璃柜里的根本碰不着。 别看他们也是巨星，但在超巨年代，他们和金球奖的距离比业余球员好不了多少。王艾以前开玩笑说这玩意原本年产量好歹还是二，现在就一了，全世界上千万球员，一年就一个。他们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拿到金球奖，就是亲手摸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比奖杯更贵重的是人，一贯在队内有点抑郁的哲科在大家闹闹哄哄围着奖杯乱转的时候，他跑到了王艾身边搂着王艾的肩膀拿出手机：“来，笑一个！” 他这一带动大家都跑了过来，最后只能大合影，都挤在圆圆的机舱里，脑袋挨着脑袋、脸挤着脸的，却也显得温馨和谐。就像昨夜内格雷多和王艾说的那样：“我们知道我们没机会拿金球奖，真的, 你们三个太强了, 你们退役之前轮不到别人，可悲的是我们还比你们大。对我们来说更能指望的是年度最佳阵容，就是这次拜仁、巴塞罗那、巴黎三个队凑成的那个最佳11人。” 内格雷多下面的话就没说了，眼睛里全是渴望。王艾懂，那属于欧冠冠军，拿到了那个，就拿到了最佳11人的入场券，这是他们唯一的站在最高领奖台的机会。而要实现这点，自己这条四个金球奖、六个欧冠冠军的大腿就无比粗壮。 飞机到达曼彻斯特上空，下面一片白蓝色的身影，王艾就知道球迷来接机了。昨天晚上他就听说了，曼城球迷在城市各大广场顶着寒风观看颁奖典礼，布拉特宣布名单的一刹那，欢呼声和烟花同时升起。 喜欢球的、喜欢钱的普天同庆！ 面对如此没见过世面的球迷，王艾也早有准备，衣冠整齐的站在舷梯上不断挥手，神采奕奕的走下飞机登上开往伊蒂哈德球场的专车。对第一个比赛日开场时才能看到的金球奖杯，曼城球迷显然等不及了。他们可不怕邻居嘲笑，不说曼联本身是一大堆周边乡镇组成的队伍，就上一次曼联有人拿金球奖都过去了半个世纪，谁还记得。 闹了一上午，几千球迷才散去，老板派人跟王艾说，这次不算，过几天再来一遍！ “诶妈，饿死我了！”刚回到家，王艾就放下一切跑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来几块卤肉。 留守在家的保卫已经将饭菜做好，大家旅途劳顿也没什么话了，一起上桌吃饭，让留守的保卫们自己去看奖杯。 吃了三分饱，王艾终于定下了神：“昨天都谁给我打电话了？” 李俊嘴里叼着包子，弯腰打开挎包把笔记本和手机都隔着桌子递过来：“手机上有通话录音，笔记本上我给你整理了个来电表格。” 王艾说了声好接过来放在手旁，一边吃饭一边瞅着表格。光看名头不看内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体育总局、中华全国体育总会、足协、辽宁省委、共青团中央及青基会、外交部及欧洲司、中华慈善总会、红十字会、全国总工会…… 正琢磨着饭后把手机录音导入电脑仔细听听，家外边来人了，出去一看是总领事馆的，送来了一堆贺电！ “这才是正式的、官方的，电话应该是相熟的领导或者单位非正式的。”王艾拿着贺电回到餐桌继续吃饭，众人传阅贺电，最后被时文君一张一张收回来。 隔了两年才回到王艾身边的小美不好意思说什么，但行动表明，她是看不上王艾这大大咧咧的一边吃饭一边看贺电的举动的，这是多么宝贵的东西，沾上菜汤你也好意思？ 贺电是不用回电的，那一来一去就没完了，这是属于上级的表彰，你受着就行了，电话就得考虑怎么回的问题了。如果是办公室电话比较简单，王艾亲自打回去感谢上级的表扬，表明接下来还要好好干的志向就能其乐融融。如果是领导个人电话打来的，就得多想想词。 既要对领导来电时说的话好好琢磨，也要在回电时准确到位，感谢、表决心是必要的，此外还有领导的个人倾向什么的，总之一整个下午王艾都在应对这件事儿。 在时文君的协助下，到晚饭时才堪堪搞定。 “这种大型仪式活动就是这样，得奖一时爽，忙的时间长。”王艾放下发热的手机冲着朋友们吐槽。 第九十二节 山间彩云飞（二） 昨晚聚餐过后，张吉龙、沈祥福、陈洋、白广海等国内亲友团就先后告辞，大概是乘同一班飞机回去的。所以今晚家里颇为安静，王艾饭后感觉状态还行就带着球去了训练场，张引和肇俊哲还在，孩子们也还在。对他来说这是无关紧要的“公益活动”, 可对客人尤其是孩子们来说，却可能是人生中最宝贵的经历。 欢声笑语到月上中天，王艾承诺下次带着奖杯来，孩子们才依依不舍的回去。王艾在乘车到家附近还有几百米的时候从车上下来往家里溜达。 “不能过了年再走？你看这月亮，就剩半个月了。”王艾瞄着李俊。 “时总做助理轻而易举，已经上手了。”李俊笑嘻嘻的。 王艾点头：“那行吧，本来我还心疼红包呢, 这下省了。” “我提前回公安局，也能赶上那边的年终奖。” 王艾扭头看着李俊, 忽然飞起一脚，李俊成功预判，跳到一旁。 “你个未入职的民警能有几个钱？我这边有多少？你不识数啊！” 李俊单手握拳放在胸前，瞪起他的小眼睛：“自由！” 王艾拿球砸李俊，李俊轻巧的用脚卸下，颠了几下推到王艾的前方。王艾上前一步跨过足球，后脚一磕，前脚外脚侧一勾，球飞起再用另外一条腿的膝盖一碰，足球回到了李俊的前方。李俊接球做了个马赛回旋再踢回来，王艾带球前冲做了个克鲁伊夫转身再回去。 兄弟俩就像20年前他们在乡间小路上那样，你来我往。 大老爷们的分别很少抹眼泪，但不代表心里不难受，王艾的秘密太多难得找一个放心人操盘他这一滩事儿，而李俊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也不大可能第二次找打在王艾这种层次的名人身边工作的机会。 但，李俊也有自己的梦想, 也有追逐梦想的权力。不管他的梦想多么不合常理, 身为朋友也只能选择挺。 李俊决定在小年的前三天回去，就是陪同王艾经历22轮英超之后，他和ly市公安局刑警队说好了。剩下的这一周就是做各种工作交接，时文君刚来，雷奥妮又要走，这一趟她是要到北方纺织去轮岗的，所以时文君的工作任务不仅是王艾的助理，还有监管cy体育，做王艾的科研助手等原本雷奥妮负责的工作。 到了家门口，王艾收好球：“那行，等到时候给你办一场欢送宴。” 李俊笑嘻嘻的没反对，他知道，这是哥们最后的要求。三年下来见识了太多，他一直都有点排斥和不适应这种美光灯下的、超巨身边的生活，哥们能适应是因为哥们从小就大气，他不行，他是小老百姓。对各种虚情假意还是无法拒绝的虚情假意本能的反感、作呕，能忍三年还是看在哥们的情面上。 第二天清晨王艾感觉彻底恢复了过来, 便在黑漆漆的夜色中爬起来带着球出去晨跑, 仿佛这两天炸遍了全球媒体头条的人不是他，仿佛两天前那个万众瞩目的人不是他，仿佛捧着金球奖杯、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的也不是他，仿佛让曼彻斯特市政厅格外允许燃放烟花庆祝的对象不是他。就在曼彻斯特东郊的荒凉山上，在枯黄的落叶和树枝之间穿行，伴随他的是足球滚动的声音和两行滴滴答答延续到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汗水。 报摊前，老板钦佩的望着这个热气腾腾的中国人。他接触的大球星不多，但哪怕是个业余队的球员获得年度大奖后，也是要欢庆个几天几夜的，哪有刚回来的第二天跟往常一样的？ 说什么也不要王艾的零钱，王艾就一乐，索性拿了两份《泰晤士报》…… “这个送给你。”片刻后王艾回来笑嘻嘻的递过了其中一份。 老板低头看，只见最后一页的空白处龙飞凤舞的写着：“第四次获得金球奖后的第一次晨练纪念，王艾，2014年1月14日。” 老板再抬头看时，王艾已经走远了。 这天上午王艾正在整理他的关于足球文化建设的专题报告，门被敲响了，王艾皱眉回头，发现是雷奥妮拿着他的黑色手机：“韦迪主任的。” “昨天下午刚打完电话啊。”王艾说着接过手机，随手按了下通话键放在耳边：“领导，你是要看报告吗？足球文化建设的？嗯，第二部分已经写好了，正在搞第三部分，也快了，我想慎重一点，再修一修争取更准确一些。嗯，您要是着急的话我发草稿给你……哦，那好、好好，我年后应该能做完。嗯，过年英国没啥事儿，我就是要去一趟总领馆，可能还有大使馆参加一两天活动就行。嘿嘿，不像在国内，过年一个事儿我要愿意忙能忙一整年，嘿嘿。” 闲篇扯过，王艾以为韦迪就问这事儿呢，就想结束通话，然而冷不丁的韦迪问了一句：“球王你到底想不想要？” 王艾意外的道：“不是，主任，我不是向您请示了，我说我不要的。对了，张副主席那边我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他也应该回国了吧？向您报告了吧？” 韦迪在电话里沉吟了片刻：“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呢？” “什么？”王艾更茫然了。 “也对。”韦迪那边自言自语了一句才正式的告诉王艾：“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给你搞了一个纪录片，昨晚上刚放完，现在在央视网上还能看到，名字叫《一个球王的诞生》。” 王艾在脑子里转了两圈才明白领导的言外之意，顿时一激灵：“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他们都没告诉我要拍纪录片，就是那天晚上在苏黎世酒店颁奖前后采访过我，完了我还带他们参加的宴会，中间又采访了一些。往年也这样啊，没告诉我有纪录片啊。” 见韦迪沉默不语，王艾赶紧接着道：“领导您是知道我的，我要真想要什么就直接跟您说了，犯得上拐弯抹角吗？现代足球又不是皇帝登基还得三请三让的，给就拿着谁也不说出来什么，我整这事儿干什么？” 第九十三节 山间彩云飞（三） 韦迪主任闻声在电话里笑了一下：“行，我知道了，那你球王还想不想要了？” “领导啊，我说的真心话啊。”王艾恳切的道：“咱们国家的文化您还不知道吗？满招损、谦受益那都是斑斑血泪凝成的教训啊。就不说现代社会主义人人平等，就古代也不行啊，树大招风、出头椽子先烂, 这都多少年的老话了。我虽然在个人方面确实突出了点，可我会说是在集体智慧、集体成就当中有了那么一点贡献，加上机缘巧合什么的，我往人群里一站，大家还当我是自己人。可要戴了个球王的帽子、独列一档，这是要我自绝于人民啊。别说本来就不喜欢我的，就是喜欢我的也容易不平衡，到时候人人有想法我还怎么干？我现在什么什么都挺好，您还有其他上级领导爱护, 队友支持，球迷拥护，赞助商愉快，我安安心心的踢我的球，国家和社会都高兴，我自己也有收获，这不都挺好的吗？我干嘛要瞎折腾呢？” 听王艾说了这么一大段话，韦迪主任那边松了口气：“你能这么冷静的看问题，很好，我很高兴。以你的成就想要什么都有，早晚都得有，但是得稳得住。你真要过头了……唉，可麻烦着呢。国家过去在你身上投入了那么多，一旦你偏了，国家要扭过来也是损失巨大，这对你对国家都没有任何好处。” “可不是么？”王艾这边心有戚戚然的道：“我想的很清楚，我能有如今的局面绝大部分是因为上级和国家的支持, 我个人奋斗只占一点点, 就像我的收入比例似的。如果没有中国市场，没有上级在历次风波中对我的庇护，我的商业市场根本做不起来，到时候别说广告代言了，就工资都得少一大半。眼下我是各方力量博弈平衡的结果，就像一座休眠的火山，我维持稳定就很不容易了，真要戴个大帽子打破平衡指不定什么下场。还是我刚才和您说的，我现在一切都挺好，我干嘛要一个有名无实的东西坑自己玩儿？说句大白话，球王这东西能有去新华门好吗？” 韦迪终于笑出声来：“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意啦。” 王艾也舒了一口气：“领导您可别没事儿吓我，我是个胆儿小的，兢兢业业维持了这么点家业，可不敢败坏了，我一大堆孩子呢。” “嗯，看你前段日子接受体坛采访说要春天结婚？真不办了？” “话都说出去了。”王艾再一次解释：“就这两天给我打祝贺电话的、发贺电的一堆中央部委，你说我真要办能不请人家吗？可请来了怎么排座次？我根本就不懂, 更别提招待到位了。我们家祖宗八辈都贫农, 到bj这个皇城根脚底下能老老实实的有个房子住就不错了, 实在是不敢想别的。” 韦迪轻笑了几声沉吟了片刻，语气和声音都变得恳切起来：“小王儿啊，现在的情况呢是这样，我也是为难，所以打个电话问问你的意见。” “您说，我听着。” “本来呢小白给足协的建议是好心，理由是把你竖起来，这样以后成绩万一下滑了，可以让你出去和球迷解释，维持一个相对良好的足球舆论环境，应该说，还是富有远见的。以前我们足球的舆论环境什么样你也知道，上上下下都不想那样，所以他的建议在我想观察一下同行反应放出去以后，几乎没有反对的。大家都明白，也都需要。但你也说的有道理，太突出个人本来就不符合我们国家的精神文明宗旨，足球还是个集体项目，非常依赖个人权威，也非常依赖球队团结。如果现在就竖你，就像你说的我们也担心你根本撑不到国家队成绩下滑那天，或者消耗了你太多的精力用于踢球之外的事儿，怎么算都不合算。所以我们今天开会讨论觉得授予你球王称号还是要等一等，具体说你们这批人要退役了，下一批人真不行的时候也来得及。” “嗯，您说的对，我拥护足协的决定。” 韦迪说到这重重叹了口气：“问题是体育频道突然出来捣乱，本来小白的建议呢就是在我们足球圈内还是相对高层里边流传，影响没有扩散出去。我们这些人可以冷静的权衡利弊，商量出来一个好结果。可体育频道忽然放炮，一声球王就喊出去了，这下坏了，球迷激动了，完了我们内部的一些人还误以为是上级意思就把小白的这份建议也说出去了，这下就他么有理有据了。今天好几个领导给我打电话问我这事儿，还以为是我们足协策划的，个别的还以为是你策划了，毕竟这些年我们和体育频道关系很好，你就更好了。” “诶呦，那您是怎么说的呀？” “我解释呗，一遍一遍解释呗，我把你上次和我通话的原话复述给领导听，一再表示这绝不是我们足协和你的意思，纯粹是体育频道那边瞎搞。” “那领导怎么说的？” “各种倾向都有，大领导秘书转达的话是，他知道你小王儿做人做事光明磊落，但也要我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本来是一件好事儿，别搞到最后变成了坏事儿。” “啊！”王艾舒了口气，不过脑子的道：“那就没事儿了呗。” “怎么能没事儿呢？”韦迪主任急了：“你上网看看，到处是喊你球王的，到处都是呼吁我们赶紧行动的。有的还劝我们别那么小心眼，还有的干脆说我们足协嫉贤妒能，说早就该给你球王了。你瞅瞅，这里边还有不少的社会名流，什么企业家了、学者了、记者了。我们足协是个小单位，改制以后都是人民团体了，哪扛得住？这要不赶紧想个办法，可就眼瞅着里外不是人了。” 王艾无良的咧嘴；“那您想啊！” 韦迪那边似乎楞了一下，随即温和的道：“那就授予你球王称号。” “可别。”王艾赶忙阻止。 “那你想啊。”韦迪原样奉还。 “我还得踢球呢。”王艾不乐意。 “还是不是足协干部了？有没有点组织观念了？”韦迪打官腔。 第九十四节 山间彩云飞（四） 老少两人隔着一万多公里的电话开了几句玩笑之后双双傻眼，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顺应民意”，就坡下驴你们要就给，反正就一个无职无权的称号呗？可两人都知道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一个是继往开来的足协主席，一个是开天辟地的超级巨星，不管原本如何, 此时此刻都有为中国足球未来负责的长远责任感，绝不会愿意轻轻松松的不管洪水滔天。 这社会上历来怕的是拥有充沛的伟光正的理由，但实际上不可行的主张。因为这种主张特别能“迷惑”人，往往支持者众多，就会逼的主管部门在长远利益和短期利益之间左右为难。 而许多时候否定的理由还没法跟大众解释，因为有些问题眼下解决不了，说出来了除了引起一阵无聊的争吵之后啥用没有。比如眼下这事儿，总不能说我们不放心中国的社会文化吧？总不能说我们下一波人不成器, 准备那时候把王艾拿出来当挡箭牌吧？ 明知道是这么回事儿, 可身为超巨、身为足协主席就不能那么说。 所谓，自在不当官、当官不自在。 琢磨半天，王艾说要不我发个声明什么的？韦迪想了想说：“我倒是不担心你的口才，更不担心你的号召力，但问题是你这只解决了一半儿啊。就是大家能理解你不要的理由了，可我们足协怎么办呢？你突破金球奖四次定律是真的吧？足协……唉，如果没有体育频道捣乱我们足协装死一阵就过去了，可有这事儿以后哪怕你谦逊、你不要，但大众的看法是我们足协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可怎么表示呢？你十佳运动员都连续14年了吧？中国劳伦斯这半死不活的，别说你看不上，我也看不上，就马上重办给了你了，又怎么样？你如今的成就已经超过了当年的姚明、刘翔，给你什么也超不出这个范畴，那球迷还是不满意。” “总之，你的事情好解决，你社会亲和度很高, 你说什么大家都爱听, 只要理由正当大家都能支持你，足协不行，足协是官方。现在就是我们足协要表示表示，比以往突破一层的表示，那最后还得是球王，没别的了，比如新中国建国以来最优秀的足球运动员，你说这个球王有什么差别？你才26！” “感觉……”王艾回答说：“感觉和当年亚足联的差不多。” “可不么？怪就怪你小子成绩太突出了，超规格的突出，搞的我们既有的管理机制跟不上。” “要不……”王艾试探的问道：“今年正好是红山口会议20周年，要不给我个20年最佳职业球员？” 韦迪听了之后品味了一番：“有点意思了，但还是薄了，味道不够。” “味道不够……要不给点实物吧？” “什么实物？要钱呐？” “不是，奖杯什么的，人都是视觉动物，你看这金球奖还有过去的世界足球先生奖杯，都金光闪闪的，其实不值什么钱, 但看着好看，就把大家糊弄过去了。” “奖杯么……”韦迪这次沉吟了挺长时间才道：“你是不是还没拿过中国足球先生呢？” “是啊，我一直没在国内踢球，按照规则给外国人也不给我。”王艾提到这个事儿的时候语气就带点幽怨：“我世界足球先生都拿了四次了，亚洲足球先生拿了八次、甚至把亚足联都掏干了，中国足球先生竟然一次没拿到。” “嗯，确实，很不合理！” “嗯？” “为了你一个人，我们更改中国足球先生颁奖规则，你觉得这个够分量不？” “我个人是无所谓，嗯，也不是真无所谓还是有点想法的。但球迷那边应该比较满意了。” “你个人……诶，你的大金全满贯还缺一个中国足球先生吧？按照常理，全满贯应该是有本国体育管理部门的最高奖的，你一直没有？” “就是十佳，主要还是新华社的。” “嗯……” 在韦迪主任沉吟的时候，老少二人的思路渐渐统一，随后又商量了一阵，最后韦迪主任要王艾和体育频道那边打招呼，争取配合一下。可千万别这边开始行动了，那边还起哄架秧子。 王艾大包大揽，同时还替体育频道辩解：“他们终究是媒体，有媒体的自身属性，追求新闻价值，有时候难免和我们不同步。” 韦迪主任哼哼两声没说什么挂了电话，王艾这边手机烫手，他那边估计肩周炎都要犯了。 旁听了整个通话过程的雷奥妮以及后来赶到的时文君，在王艾看她们时齐齐撇了撇嘴，这俩虎娘们都是暴脾气，看不上谨小慎微，讲究以直报怨。要不是王艾把她们伺候的实在舒服，这会儿指定没什么好话。 报告写不成了，三人在一起一直商量到中午吃饭也没商量完，下午王艾跑去俱乐部训练，自然又是一番欢欢喜喜，王艾暂时抛却了烦恼和队友们大打攻势足球。几天后就是足总杯第三圈附加赛，本来上一场就该轻松利落的解决布莱克本，结果还要打“加时赛”，所以大家都憋了一口气。 晚上四点到家，王艾又和雷奥妮、时文君商量了一阵，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国午夜，便上网发了一条微博。他转发了去年9月他拿下全运会百米冠军后当时的团中央庆祝他“大金全满贯”的微博，评论道：“其实我不算是大、金、全满贯选手，因为我还差了一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奖项。” 这是这段日子围绕着“球王称号”的各种汹涌中王艾第一次发声，顿时就让他的25亿粉丝行动起来，首先是被认为是向足协吐槽。可随后就被其他人反驳说球王是个荣誉称号不算奖项。于是广大网友就开始盘点，然后怎么算怎么不对，因为王艾已经把他能拿到的都拿到了，总不能说世界足球小姐重要，但你没拿到吧？ 你吐槽这个事儿，也没人敢发给你呀。 就这么讨论了一个小时，王艾都给张斌打完电话了，网上才出现结果：李铁冒头，在转发了王艾的这条微博后，加上了六个字的评论：“中国足球先生”。 第九十五节 山间彩云飞（五） 李铁还真不是王艾找的托，多年以前他离开英超埃弗顿回到辽足，然后又一次留洋到图宾根青年，那几年他岁数大了就一直在教练组混着，之后回国就加入了恒大成了里皮的助手。 作为中国足球名宿，也是和王艾关系极为紧密的人, 对此次金球奖颁奖典礼当然非常重视，白广海的建议、央视的纪录片、身边人的评议等等他都留心了。今天本来也正在和其他人研究这事儿，正好等到了王艾的微博。 他可比普通球迷对王艾的了解深多了，于是不经意间的一个凑热闹完成了此次韦迪和王艾两人秘密行动中关键一步：球迷恍然大悟，舆论瞬间转向！ 什么球王称号暂时放在脑后，先来谈谈中国足球先生颁奖规则合理不合理的问题！顺便再研究研究大满贯、金满贯、全满贯应不应该包括中国足球先生的问题！ 本来众口一词给足协施加压力的球迷队伍四分五裂，下一步计划终于可以启动了。 不过那就与王艾关系不大了，足协包办, 只要王艾这边及时配合就行。李俊要走了, 这算是他临走前的最后一项重大工作，所以很上心，王艾也就把注意力挪到了其他方面。 足球文化建设的报告还得写，随着第四次拿到金球奖各路赞助商的奖金也纷纷来到，伴随奖金的还有增加的临时合约，有的需要王艾出席一些公开活动，有的简单点只需要王艾在家里捧着新奖杯照几张相片。cy体育经纪公司与李俊和时文君的电话联系十分忙碌，整个团队都在围绕这次历史性的突破做各种工作。 小美来到之后王艾省心多了，几乎足球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用他操心。小美在高管岗位历练多年，助理这点小事儿实在没难度，她又两年没工作劲头足的很。往常李俊在和经纪公司那边联络的时候基本是个传话筒，不会表达自己的意见，所以很多时候还是要王艾自己来做决定。小美可不这样，相当有主见，她还做过王艾长期的国内专属经纪人，就更拿的起来了。 1月15日，在颁奖典礼过后三天, 曼城在主场迎战布莱克本，在万千球迷的呼喊声中，王艾手捧金球奖杯走到球场中央向四面八方展示。曾经在看台上高挂“求求你，把金球奖杯带回来”的球迷们打了新条幅：“求求你，把欧冠冠军奖杯拿回来！” 这王艾可不敢答应，面对记者的提问躲躲闪闪，最后被逼急了就转移话题说自己会把金球奖奖杯放在俱乐部一个星期时间，任由球迷观看。 诶，这个也不错了，很有新闻价值。历代金球奖获得者还是第一个这么干的，没别的，容易丢！英格兰可是有着悠久的盗窃史，而且还很自豪的把赃物放一起显摆，那地方叫大英博物馆。 别说个人的金球奖奖杯了，就是世界杯冠军奖杯都丢过，只不过是发生在巴西。 当然王艾这次敢宣布主要是他不是很在乎，大不了丢了就让负责制作奖杯的珠宝店再给他做一个。这玩意归根结底，只有拿在他手里的才是真的, 奖杯只是他这个人成就的记事本罢了。另一个是用突然袭击的方式宣布, 会让窃贼没有多少时间筹划，等窃贼想明白了展览也结束了，王艾的奖杯就会通过外交渠道直接送回bj。 国博那边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一个新的金球奖，已经跟王艾说好了要把他已经收回家里的另外三个金球奖重新借出来，一字排开好好显摆显摆！甚至跟王艾约好了，等他有空回国抱着四个金球奖奖杯拍个照！现在赞助商们拿到的“合影”其实都是ps的。 展览环节过后，双方展开比赛，这一场佩莱格里尼没用王艾上，队友们士气正旺，结果90分钟过后，以5:0干干脆脆的击退了对手，挺进了下一轮。不过虽然王艾本场没上，家里还有小美帮着分担，可他自己还是闲不下来，辽少的孩子们还没走，他虽然委托给了曼城青年队，但自己也是要关心的。 就这样从早忙到晚的又过了三天，英超22轮开始，这是王艾突破历史后的首场比赛，对手是弱旅加的夫城，许多人都想看看起码在金球奖上超过了以往半个世纪所有人，隐隐然有了那么点当世球王意味的中国人会是怎样的表现。 历来突破历史的人都会有随之而来的低潮表现，几乎没有与之相反的，顶多是持平，这既是因为这种突破极为消耗精力，也是因为突破后的狂欢。 不过，王艾可不在其中！ 这场发生在伊蒂哈德球场的“四次金球先生首战”，以曼城疯狂的进球大战告终，双方总计打入了12个球，曼城9个，加的夫城3个！王艾以打满90分钟4个进球1个助攻的表现向外界表明：我是非同凡响的，正如我的成就！ 这场发生在bj时间深夜的英超比赛，让讨论了三天渐渐没了精神头的“中国足球先生颁奖规则”重燃，人们纷纷质疑足协是不是要装死，尽管前天足协发言人已经表示注意到了网友和球迷们的意见正在加紧研究，但熟悉中国官场套话的人都以为这是足协在以拖待变，现在变不了吧？又一个大四喜！也许在小王儿身上不算什么，可是全中国、全亚洲在五大联赛玩的球员，有谁大四喜过？ 这一次网友们算错了，就在足球比赛刚结束的凌晨零点45分，足协忽然在深夜发布公告：为了适应中国足球发展，经过缜密研究和广泛征求意见，中国足协决定近期修改完善中国足球先生颁奖规则，以增加覆盖面、增加奖项权威度，具体规则将在近日出台。 深夜集中在微博上的球迷们傻眼了：足协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就在他们疑虑重重去睡觉之后的第二天上午，中国足协正式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了新的评选规则，除去套话之外就一条：今后评选范围包括在海外效力的中国球员！ 决定一出，各种社交网站就爆了！ 第九十六节 山间彩云飞（六） 施政这种事儿确实需要稳重，事情千变万化而政令不能朝令夕改，有时候把情况确认好了才出台，也算是一种行政资源的节约。所以中国官方做事一般都是紧急事情反应比较快，比如救灾了这种，而其他事情反应比较慢。 足协也是, 通常一个什么事儿往往要磨叽很久。 而这次非同寻常的快！ 从体育频道“一个球王的诞生”播出，到王艾“我差一个重要奖项”，再到足协“更改中国足球先生颁奖规则”，前前后后加一起才不到一个星期，尤其是球迷们开始讨论甚至向足协建言到新规则出台，才三天！ 这让参与了这件事儿的广大球迷无不认为是“庶民的胜利”，是“我们的力量”，“我们改写了历史”，自然而然的成就感爆棚, 对足协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真正实现了大领导要求的“好事做到底”。 韦迪主任见此情形深感满意，于是决定趁热打铁，不等球迷回过味来说什么“2013年中国足球先生已经颁发完毕”、说什么“金球奖突破历史，结果中国追认得等一年”等风凉话，下午联络足球评论员张路，张路也愿意成全就主动找到记者透露说：“根据不具名的足协内部人士透露，足协深为关切球迷呼声，正在研究以一个合理的方式认可某球星的贡献。” 第二天消息见报以后，迅速被各大网络平台的自媒体转载，于是又一次掀起了讨论潮，足协的社会好感度都要刷满了！同时人们也期待足协到底能拿出个什么玩意来授予给王艾这个球王级的人物。 玩了几个回合已经有点玩明白现代网络传媒的韦迪主任开始不着急了，要发什么他早就设计好了，严令足协高层集体保密，也取得了王艾的同意，那就让大家期待几天，等期待度差不多了再发出来, 再刷一波好感！ 大众认可度对足协这种文体事业单位来说那就等于是“公众认可”，那就等于是政绩！ 就在韦迪和广大球迷玩捉迷藏玩的正上瘾的同时，这天打进了四个进球又拿到了英超1314赛季2013年12月最佳球员的王艾在比赛结束后匆匆回到家中。今天是给李俊送行的晚宴，当然雷奥妮也决定明天和李俊一起回国，她还有别的使命。 英超和几年前一样，月最佳给个奖杯还有一瓶中高档的红酒。由于王艾几乎不喝酒，所以他家里也没有任何酒精饮料，当然就对品酒什么的一窍不通，那就更当然了对喝什么酒没要求了。 正好月最佳的红酒还有点纪念意义，买可买不到，这玩意的“产量”仅次于金球奖，一年才10瓶！ 众人下厨，杯盘罗列，各种好吃的摆满了餐厅的三张桌子。王艾把酒打开一个人给倒了一点，家里可怜的酒杯都没有，大家只能用碗。 王艾端着碗站起来，神色凝重肃穆：“今天，我们聚在一起为我们共同的朋友送行。” 见王艾如此严肃，大家也都停止了腰杆, 唯有李俊嘬着牙花子斜着眼，他觉得自己这超巨哥们没憋好屁！ 果然, 王艾语气越发沉痛的道：“在他短短的27年的生命里，他热爱国家、热爱社会、热爱家庭，尤其是在最后的3年里，他废寝忘食、爆发了全部的光和热……” “开追悼会呢？”李俊嗷一嗓子点醒了众人，随即餐厅里笑成一片。 “来吧，为我们生命里难忘的人，为我的优秀助理李俊干一杯。他要另谋高就了，我们祝愿他心想事成！”王艾终于说了正常的话，大家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散，这对于不喝酒的人来说已经够慢的了，李俊的机票是明天中午的，这会儿饭后没啥事继续在客厅里和大家聊天。他的行李早已经收拾好了，雷奥妮和她的四个保卫的行李也收拾好了，这趟走倒不至于孤单。 第二天一早，王艾轻手轻脚的下楼，却见李俊穿着球衣球鞋坐在昏暗的一楼大厅正等着他。 “怎么？陪我最后一次晨练？”王艾笑呵呵的抱着球。 “善始善终嘛。”李俊也笑嘻嘻的。 “走。”王艾没废话直接出门，预见了wiwi和lili夫妻俩，打了个招呼便上了山。 李俊今天出息了，晨练全程从头跟到尾，那可是20公里！ 一月份的英格兰下午4点太阳就没了，上午8点半才见到，要九点半才真正亮堂起来。所以两人跑累了的时候，头顶依然星光漫天，只有东方地平线上才微微的有点夜色稀薄。 寂静的冬日森林里，兄弟俩踢着球，不紧不慢的聊着天。 “你去了能进编吗？” “够呛，你知道我自动化专业的。” “你还腆脸说呢？” “嘻嘻，没办法，喜欢上了。”李俊忽然跳起，把头顶一条树枝上呆愣的松鼠吓跑：“我就是仗着我哥有钱，可条件不是这样吗？我有这个条件当然要嘚瑟嘚瑟。” “嗯，也对。”王艾将球卷起来随手放在网兜里：“可如果你进不了编那收入可就太低了，你总不能一直靠着你哥。” “我爸妈不愿意跟我哥上bj，所以我哥前两年就给他们买了不少房子吃租金，还开了个小超市，嘿嘿。”李俊双手插兜一步迈上山顶，迎着夜风望向东方地平线：“我呢，没啥雄心壮志的，就爱在自己喜欢的东西里边玩儿，我哥在bj，我还是老儿子，爹妈养老的事儿当然归我。有那些房子在，我差不了。” 王艾也一步迈上山顶和兄弟肩并肩站着，过了会才道：“你和范师傅有联系吗？” “当然了，那是我唯一的师傅，三节两寿人不到礼也到。”李俊说来一句忽然道：“怎么了？” 王艾长出口气望着远方：“我家企业的大致情况你也知道，用制度管人，但制度总有滞后和不灵的时候，所以我需要一个规则外的人、可信的人帮我留心，必要时明察暗访。” 李俊失笑摇头：“我就知道你不能放过我，也行，我帮你盯着，有工资吧？” 在王艾朗朗的笑声里，东方地平线上一轮红日升腾而出。 第九十七节 山间彩云飞（七） 李俊的角色类似于大领导的联络员，是为了防止耳目塞听而设置的信息机制。通常九重天里的人物往往会被相当多高层“封堵”难以接触下面的第一手资料，这时候一些政治上可靠的社会名流就很关键了。 他们通常不会被收买，而且不在体制内、不在九重天，说真话、反应真实情况就有了极大的可靠性。 这种非明确机制当然是不会有财政拨款的，但是可以有补贴, 各种名义的，比如调查什么事情的调查经费或者干脆是领导自己拿出一部分钱。更多的时候完全是无偿的，毕竟社会名流通常是不缺钱的，他们更缺的是其实是与上边联络的渠道，所以不给钱也乐意干，有这样的渠道起码没人敢欺负。 王艾家的企业这些年蓬勃发展，固定资产早已突破3000亿，虽然被各种网络公司纷纷赶超，但在一个重资产行业已经殊为难得。毕竟制造业的一大特点就是稳, 既无法疯狂上涨，可抗风险能力也高，尤其是王艾家这种有着稳固市场的制造业。东三省、京津、内蒙东部加上日韩俄远东，民用低端纸的低利润决定了市场的本地化，也决定了北方轻工的经营状况极为稳健。 而王艾在这段家族企业发展的同期成为了足球明星、足球巨星、超级巨星，除了定期看企业简报，偶尔参与制度设计之外，对实际情况已经很陌生了。如今他数不清家里有多少分公司、数不清有多少高级干部，对于制度执行的情况更是茫然。 这是很危险的。 作为这一大片基业的唯一继承人，王艾不上心谁上心？黄欣、雷奥妮、时文君、许青莲等干部的成长算是快的了，三十上下就当集团公司老总已经是极限。本来王艾设想的是逐步让最稳健的许青莲接手替自己看着，可不成想这败家娘们先是跑了三年，回来后又和他较劲整学术，完了又怀孕，据说还有点抑郁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反正一时指望不上。 其他人里边黄欣性格绵软，能够得人心却也缺乏魄力, 还需要沉淀几年或者到金融部门去历练一番。雷奥妮是个解决问题的高手，但是太虎，一时半会的行，时间长了容易民怨沸腾，王艾一直希望她能去笨蛋公司锻炼，到慢悠悠的必须尊重客观规律的行业里将个人意志浓缩隐藏，注意观察、注意角度。时文君做事操切，是个善于急就章的，但是为人刻薄，大概是在笨蛋公司工作太长了被那群笨蛋给气的，好在有了孩子以后变了不少，王艾准备接下来多从高度上培养，让她能够从更高的视角审视具体工作，逐步从亲力亲为向制度设计者角色转变。至于康丝，从各方面反馈来看表现还不错，既能吃苦也能思考，思维也敏锐，为人也不错，但她现在心思不在这上。 唯有许青莲外圆内方、心思通透、沉稳敏锐, 既有高度也有广度, 既有实践也有理论, 各方面都很适合执掌一家大型的集团公司乃至总集团公司。奈何，眼下用不上，王艾就得自己上心。 在他目前无法亲自介入的情况下，安排联络人、监督员、调查员就是非常必要的了。李林、孙义这些前保卫都多少承担了这项工作，只是那时王艾还没彻底想明白。 去年黄欣的大保卫头子杨军结婚，黄欣为了她的前途，也为了万里之外增强对超越体育的掌控就安排她去做了一个总办秘书。这个决策进一步点醒了王艾，在李俊三番五次申请要走的情况下，王艾对他的安排就渐渐明朗。 这家伙其实是个无欲则刚的人，大概是哥哥太能干、对他照顾的又好，所以很长时间缺乏人生目标和奋斗动力，属于你让我干啥我干啥，反正干啥都行的状态，直到他看了柯南…… 他跟王艾直言：我没别的好的，你总得让我有一个。 正好，前几年许青莲出事儿就是王艾安排他就调查的，还跟范玉成学了好久，后来的联络也没断，正好符合王艾的要求：既低调平和不吸引人注意，又沉稳练达善于捕捉线索，跟在王艾身边这些年，大事小事儿都不瞒着他，对王艾的企业管理设想也懂得不少。许青莲在的时候，家里人探讨中国现代企业制度时，他也听的挺认真。 按他的话说：经济犯罪也是犯罪的一大类别，听你们谈企业制度尤其是民营企业制度有帮助。 综上种种，王艾便在李俊临走之际安排了这么个任务给他。平时不用管，该干什么干什么，但因为北方轻工的老家就在辽阳，也是当地的用人大户、明星企业，社会上的风言风语不少。对于一般人可能就听个乐子，可已经对现代企业制度有了不少了解的李俊听起来就能品出别的味道来。 当然了，王艾不舍得好哥们一去不回，也是理由之一，起码李俊是这么认为的。这三年对他是跌宕起伏的三年，是不适应的三年，也是他觉得自己八成将来会怀念甚至后悔但眼下必须要舍的三年，因而和好哥们的联络渠道保留下来，对他也是个安慰。 晨练过后，哥俩一起回家洗澡吃早餐。由于李俊答应了王艾设想很久的安排，所以王艾心情很好，索性今天上午也不做科研了，就捧出来一堆企业简报拉着李俊在客厅一本一本的看，一本一本的指点，其他保卫感兴趣的也留下旁听，王艾也不拦着。 这些保卫也是可以向这个方向培养的。 通过王艾的讲解，李俊对他的新工作有了更为直观的认识，尤其是认识到哥们是来真的，也变得认真起来。企业内部都有自己的纪律部、纪检部、保卫部，这都属于内部监督，而李俊要做的是个外部监督。 一直到中午，王艾才和李俊交代完毕，小眼睛那张蓬勃欲飞的脸被凝眉叹息取代，在把他和雷奥妮一行人送进登机口回来的时候小美忍不住道：“何必呢，一别两宽不好吗？” “哈！”王艾上了车一仰头：“小样儿还想跑！我得让他跑了算！” 第九十八节 山间彩云飞（八） “他就是欠缺社会的毒打！” 回到又一次寂静下来的家中，王艾搂着时文君的腰肢靠着三楼走廊的窗户：“他心境上还是个孩子，等瘾过足了以后终究要像个正常人一样，人嘛，没有满足的时候，尤其是同一层次的人混在一起总有个比较。到那时候他就知道我今天安排的好了, 和我这种莫说是超级巨星，就是北方轻工唯一继承人可以随时通话，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哪怕到时候他啥也不干，只需要把我俩的合影往家里或者开的什么买卖的大厅上一挂，别的不敢说，辽阳那一亩三分地, 辟邪！”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小美靠在王艾的怀里低低嗔怪了一句。 王艾低头看了她一眼, 调笑道：“又贤妻良母，哦不，红袖添香了？” 小美白了王艾一眼，继续靠在他怀里望着窗外冬日里寂静的山林，虽然这是异国他乡，然而安静的这一刻仿佛是她梦里的水乡。 良久之后小美才问：“这个国家比赛日你不需要回国吗？” 王艾摇摇头：“我们的战术体系已经成型，队伍主体又是并肩作战了十年的，彼此已经不需要什么热身赛来加强默契了，反而万里奔波的太疲劳得防备我们受伤。” 小美点头：“也对，此时热身赛没有好处还有害处，不搞也好。那，我们好好过个年？” 对上了小美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王艾果断点了点头：“家里八个保卫加我们俩正好四个人，男女各占一半，到时候一人做两个拿手菜就很丰盛了。” “那我去买菜，买……诶呀，你得让赵丹回去吧？人家新婚半年。” “嗯，也对，那就是9个人, 18道菜，吉利！”王艾笑嘻嘻的：“对了，一会儿我给领事馆打个电话，问下红灯笼、红纸什么的在哪买。你的毛笔字还行吧？” “行！”时文君点头：“那你出内容？” “好，我这就开始琢磨。嗯，对了，过两天辽少的孩子们要走了，我们请家里来吃顿饭吧，正好过小年儿。” “行，对了，除夕那天你能赶回来吗？” “够呛。”王艾皱眉：“那天比赛是晚上八点半开始的，踢完了得十点，我问问航空公司有没有，实在不行包个小飞机，反正是短途。” “那到家怎么也得十二点吧？bj时间就是大年初一早晨了。”小美也皱眉：“唉，其实还是对不上，如果你下午在家，他们晚上, 我们还能一起吃年夜饭。” “要不我请假吧, 反正热刺也是中游球队, 我们现在积分……” “别。”小美拒绝后忽然笑出声：“我就是一个想法，还不值得你耽误工作，你可是一直以来以敬业闻名啊。再说我们岁数都不大，爸妈其实也刚50出头，将来一起过节的机会多得是。” 王艾抿抿嘴：“我尽量往回赶吧，如果我们后半夜开席，他们正好是大年初一早餐，还是可以的，顶多是他们配合我们吃年夜饭呗。我要回来的早就是我们配合他们。” 时文君想了想，终于点头，面对面抱着王艾贴在他的胸膛上：“当年，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忽然冒出来跑我家的小孩竟然能、竟然能……” “竟然能有朝一日扒了你的裤子？” 小美抬头狠狠瞪了一眼，重新低头接上：“让我靠在他的胸膛一起憧憬美好的节日，你那时候看起来一点也不可靠，不大点儿，还嬉皮笑脸的，就像……” 小美忽然伸手掐住王艾的脸：“就像现在这样！让你笑！让你不着调！让你整天脑子里想那点事儿！” 等小美发泄够了，王艾才搂着她的腰：“你以为古代那些才子佳人就整天在屋里吟诗作画？抚琴下棋？那他们孩子哪来的？现在我是才子，对吧？考大学虽然算是作弊，可后来的就不能算了吧？尤其是米兰的农业环境科学、慕尼黑的数学，都是我咬牙切齿、五官扭曲磕完的？” 小美听的吃吃笑，王艾低头用额头顶了顶小美光洁的脑门：“你呢，佳人。有容颜、有身段、有情操、有德行、有能力，所以呢，我想古代红袖添香的那些故事里，也不乏我们现在的内容。” 小美抿着嘴直视着王艾的眼睛听着，忽然道：“闭眼。” 王艾听话，感觉小美紧紧抱着自己，接着道：“感觉一下身段如何？不许说谎，能感觉出来是女人么？别摸！” 王艾叹口气睁开眼：“我的小美人儿，终究是不一样的。经济条件恶劣时，这是育儿的物质基础，所以才有那种审美，现在无需了，审美就要变了。审美观是上层建筑，要随同经济基础的变化而变化，你就不要自卑了，好么？我从来没嫌弃过。前天早晨你不还说被我舔的疼……” “闭嘴！”小美给了王艾一拳，脸上却是笑的：“我去买东西了，你也去俱乐部吧。” 王艾张张手，颇为留恋的嗅了嗅残留的芳香：“我还以为中午能来场加时赛呢。” “你是播种机啊，无聊！”小美嗔怪一句，却见王艾紧步上前赶紧退后：“不是，等晚上的啊，哪一次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王艾止步疑惑的道；“狮子走了，你一个人行吗？” 时文君歪头笑着瞅自大狂，还是敛容后飘飘万福：“奴家体弱，请君怜惜。” 王艾笑着张了张手，最后还是肃容而抱拳施礼：“小生……不！” 小美愣了一下终于爆发，上来一顿拳打脚踢：“你竟然敢不照着词说！” 王艾一边抱着脑袋挨揍一边抗议：“我从来不都脱稿吗，哎呀！” 两人闹腾了好一阵才欢欢喜喜的下楼，要说王艾也是贱，他就怕小美或者谁委委屈屈的，宁可撩拨对方发火自己挨顿打发泄出来，虎虎生风的才健康。 王艾出门去俱乐部，小美带着人马准备逛超市，两拨人都走到门口的时候小美忽然问：“狮子这趟回去能办成吗？” “等电话吧，我估计差不多。”王艾笑了笑：“以前我跟师姐提过，这次其实是她点名请的。” 第九十九节 山间彩云飞（九） 狮子回国后并未马上办事儿，因为马上就是小年了，这段日子国家队虽然没征召海外球员，但年轻球员还是召集了不少了，老高也没空，只能等小年过了之后再说。 王艾这边当天晚上回来时, 发现冰箱冰柜都塞满了，而且没用王艾打电话，小美自己就找到了专门卖年货的地方——唐人街！说起来王艾这次来曼城真是太忙了，根本就没机会通过外交机构和本地的华人华侨留学生代表打交道，各种事儿轮番来，使得他竟然一直不知道曼彻斯特有着全英国第二大的唐人街。 自然而然，那里想要有什么有什么，从酱油陈醋辣椒酱，到年画鞭炮关二爷，应有尽有，过年那几天有舞狮。 晚上吃着分外对味儿的中餐，王艾摇头晃脑：“过去四个月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也没见你吃的少了。”小美来精神头的时候可不在乎是不是有保卫，该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 王艾仰头：“嗯，过年时候做什么菜呢？我们这么多人别做重了。” “自己报菜名，做重了就换呗。” “……要不我们每人发一张纸写下来吧？把自己最想吃的两道菜，自己做的最好的两道菜都写下来，大伙对一对，怎么样？”王艾左顾右盼兴奋异常：“看看大家最想吃什么，最擅长什么，多有意思啊？” 男保卫们基本都比王艾大，性格也稳重，都不掺和竟然冷了场，好在女保卫们年纪比较小有点跃跃欲试。小美无奈只好点头，男人孩子气发作就让他玩儿吧，反正也玩不坏。 就在王艾一家欢欢喜喜准备过年之际，曼城俱乐部也是喜事盈门, 几家一直谈不下来的赞助商吐口了。眼下曼城不但有金球奖历史第一个达到四次获奖的超巨，还有大幅领先的联赛，形势大好，而且现在还便宜。 很快小年来到，王艾把孩子们请回家里好好吃了一顿才把大家送上飞机。今年没办法了，王艾家里不够大，自己又太忙，实在顾不过来。好在曼城青训的水平不差，费用全免，俩教练还跟着，即便学不到什么，这么小年纪能跑到全球最豪华的青训基地体验一次，和超巨共度半个月，怎么也不亏了就是。 王艾当然也同意了肇俊哲和王亮的任命，让他们安心上任，同时邀请张引加入辽足技术委员会，成为诸多名宿的一员，享受终生的福利待遇。老头也没推脱, 70来岁了, 带完最后一批孩子也没啥念头了, 能有个好去处和老朋友们一起玩, 很舒心了。 就在这种全队开心的环境下，足总杯第四圈来了，结果士气正旺的曼城队6:2轻取对手，挺进下一轮。隔着一个星期重新出战的王艾状态不错，上下半场各入一球就被提前换下，全队都知道他正在琢磨过年，有知道他传统的队友就私下传话说他会给大家带礼物。 礼物是肯定有的，从中国邮寄来的，笨蛋专供！东北人不爱整虚头巴脑的，要整就整实惠的，全是好肉，一般人吃不着那种！比如小鸡子飞龙，虽然每一批甚至每一只出栏环保局都盯着，但笨蛋既然选择自己养当然就不会去偷猎，与古巴合作的生物技术取得不小突破，繁育花尾榛鸡还有其他的本土即将被淘汰的鸡种都取得了一定成功，具体说就是长的快了，出肉量了，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向了市场。 只是飞龙还是一般人吃不到，太少了，没等出厂就被人预订光了。 当然了，王艾这个太子爷想吃那还是随时都有的。 就在王艾接到总领馆电话，约定了新年期间将分别在曼彻斯特和伦敦参加活动的同时，身刚刚从沈阳考察回京的雷奥妮也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来到了高洪波的家。 程卫在家，雷奥妮按王艾的习惯一直叫她师姐。一见顾盼自雄的德国妞来到门口了，程卫就开心的去开门：“哎呀，非得麻烦你不行。” 雷奥妮笑嘻嘻的送上礼物进了屋：“姐夫还没回来？” 这就不是王艾的口径了，王艾长大以后很少这么占老高的便宜了，也是顾及着他的教练权威，但雷奥妮不同，今天某种意义上是来逼宫的，必须得把气势崩足了。 “过一会儿到家，今天国家队中午解散，他还有点事儿，快了。”程卫请雷奥妮坐下，拿来了水果盘子：“吃点，日本进口的。” 雷奥妮笑呵呵的拿过苹果一边削皮一边道：“家里人都说师姐你考虑问题周全，按他原来的想法他就直接来了，还是我来好，我是超越体育的大老总，还是辽宁足协的副主席。” 程卫笑了笑叹口气：“没办法，他就是个倔脾气，嘴上不说，心里可有鼓劲，这些年什么成绩都到手了，你要说这种情况下还一点傲气没有，那也不可能。其实小王儿过来也不是不行，但我怕万一谈不好没了余地。从我这论当然是平辈，可其实差了17岁，总归还是两代人，不管怎么平辈伦交，他心里头还是当他是孩子的。” 雷奥妮点点头：“中国家长就这样，不年老体衰了很难听孩子的安排。” 两人正说着，门口车库的动静传来，片刻后房门一开老高推门进来，一进来就一愣，他自然是认识雷奥妮的，当年在图宾根两人是工作伙伴，更知道这德国姑娘和王艾的牵扯，反正什么都知道，就是没想到她能来家里拜访。 老高谨慎的笑了笑没说话，先到处瞅了瞅，怀疑王艾是不是藏在什么地方要给他来个突击，程卫上前接过老高的大衣：“没来，还在曼彻斯特呢，就雷奥妮。” “我说呢，在外间屋没看见男保卫。”老高转身从雷奥妮笑了笑，脑子也在转，可转了半天没想明白索性就放弃了，坐在沙发上：“雷总，你今天这是？” 程卫在一旁偷偷翻白眼，人家好歹是名人、客人，你就不能先客气两句？ 第一百节 山间彩云飞（十） 不料，老高这态度正合雷奥妮心意，她怎么仰慕中国文化也是德国长大的，骨子里就是耿直：“我今天是来请你的，为了表示郑重，我才亲自来。” “请我？”老高眨巴眨巴小眼睛：“一起过年呐？” 程卫扶额, 她怕这俩耿直的家伙谈崩了，赶紧插话：“老高，你今年世界杯之后退下来，干什么想好没？” 老高扭头看看媳妇，又看看雷奥妮，心中渐渐明白了，有点不耐烦，却又不能对着雷奥妮使劲, 只好有点憋气的道：“还没想呢，早着呢，眼下还是世界杯重要。” 见媳妇脸色不好看，老高心中叹口气选择修正答案：“是这样，韦主任让我去挂个副主席，但我这些年实在是太累了，想着清闲一段时间，养养神。” 雷奥妮闻声点头：“其实如果不是博士太能折腾，本来这个球王该是你的。你的教练生涯不也是能拿到的冠军都拿到了吗？国字号的带队成绩差不多在所有项目里都是头一号吧？我觉得能从少年队、到青年队、到奥运队再到国家队包办所有冠军的可能只有你。” “可别。”老高心有戚戚然摆手：“眼下就够瞧的了，我现在背着十多个代言，钱也早就够了，以后就图个省心。” 雷奥妮靠在沙发背上，直视着老高：“那我就直说了？” 老高打量着这个著名的女强人笑了笑：“好。” “我代表超越总公司正式邀请你在卸任国家队主教练之后担任超越体育总经理。” 老高闻声一怔，雷奥妮接着道：“同时我代表辽宁足协邀请你介时担任辽宁足协副主席。” 老高一时目瞪口呆。 自从外界知道他即将卸任后，各种邀请纷至沓来，中超的不用说了，几乎排队请，j联赛、k联赛、俄超乃至五大联赛都有发来邀请的。作为世界杯冠军教头, 履历辉煌无比，在所有老板眼里都是香喷喷的肉包子。但老高一直没下定决心，职业队他也不是没带过，感觉没啥动力了，而且职业队波诡云翳的，弄不好还破了金身耽误了广告代言。 雷奥妮的邀请还是第一次有体育公司以老总的位置相邀的，甚至都不是俱乐部而是一家中国第一、亚洲第二的体育集团公司！按说俱乐部的事儿就够复杂的了，一两百个员工是常事。而超越体育就更大更复杂，员工两千多，光分公司就有篮球、女足、少足、电竞、医疗康复、经纪公司等等，集团公司本身还有后勤、法务、总办、市场、技术、财务、商务、球迷等等部门。 别看只是一家体育公司，论人数超过中国足协、论营收不比足协少多少。 老高一琢磨自己这些年最多也就管三十来人，充其量个是排长，一下去管两千人当团长，还有那么多自己不懂的专业顿时脑袋就大三圈，直接就要拒绝。这时程卫在一旁低声道：“韦主任今年61，最多再干4年。” 见老高瞅她，程卫多少有点心虚，然而此时此刻也只能鼓起勇气：“你的履历没的说, 但欠缺管理这一块。如果中国足球没这么辉煌，可能凭你的带队成绩也行, 可中国足球成绩太好了，反而是阻碍。也许将来姚明能在篮协当家，但你可就费点劲。” 老高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口。他不喜欢女人干涉自己的事业，但媳妇现在说的话却很在理。而且今天来请的是雷奥妮，这明显背后是她男人的主意。而他男人不来也不给自己打电话支使女人出面，这是……照顾自己的自尊心呢？ 想到这，老高脸上就现出了苦笑，叹口气：“我明白，你们说的都对，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也确实对那个位置有点想法。建国这么多年了……” 老高摇摇头：“我如果一下去当副主席，不说各种排斥排挤吧，脱离了一线具体工作，相当于被挂起来了。我本来的想法也是下去，当个教练什么的，你的邀请比我的想法更好，超越体育的重要性比一些弱省份的体育局还强。但是……我没经验啊，那么大一盘子交给我你们就真放心？我记得小王儿说过，那是他足球梦想的王国。好像成立到现在，一直都没脱离他的掌控吧？” 雷奥妮正色道：“据我所知你们师徒这些年交流过无数次，在足球理念上已经高度统一了，你干还是他干都是一样的，不会出现理念上的偏差，更不用说我们两家本就亲如一家，这不是问题。” 老高微微点头，雷奥妮接着道：“超越体育这几年一直都有一个总办秘书组负责处理日常事务，重大问题才向我或者黄欣请示批准。我们俩基本是遥控状态，请您去，如果你有精力就大可以投入进去一展抱负，我保证没有来自高层和同级别的阻挠。如果你累了也可以维持原样，秘书组完全可以满足日常需求。我们之所以不放手就如您所说，它太重要，而我们没有找到可信的人，能力上、人品上、感情上。” 老高在两个女人的注目下这一次沉默了很久，就在雷奥妮皱起眉头时，程卫捅了老高一下，老高才注意到狮子要急了，于是笑着摇摇头：“我这辈子，可是叫你家的超巨给安排的明明白白了。你坐着，我去厨房看看。” 老高起身就走了，留下两个女人对坐发呆，雷奥妮挑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见程卫点头，雷奥妮便吐槽：“事儿多。” 惹的程卫笑出声。 晚餐时，老高很认真的询问了超越体育的现状，侧面表明他对徒弟一家的安排其实很受用。 凭他的履历，足协的外事部、技术部、竞赛部、青少部、国家队部都不是问题，但综合部、发展部、福特宝和中超公司是弱项。他要成为20年来第一个专业主席，打破若有若无的宿命去执掌中国足球，履历就得更完美。 没有比超越体育老总更合适的过度了，其他人跪着也求不来这种好事儿，别的不说，王艾就不可能放手！自成立以来当家的全是他媳妇，哦不，前妻！ 老高，是第一个外人。 第一百零一节 雪雨风霜香满路（一） ，重生足球之巅 2014年1月26日，距离除夕还有四天。王艾在家接待了中国足协副主席林晓华一行人，随行的还有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记者水均益。 几天之前，就在雷奥妮在高洪波家吃了晚饭，敲定了半年后超越体育总经理人选之际，足协在多日的球迷热议期盼中终于公布了对王艾的授奖决定,副主席林晓华此行就是专门为王艾颁奖的。 这段日子是国家队比赛日，许多国脚都参加国家队集训去了，俱乐部没什么人，王艾也乐得清闲，整天忙忙碌碌的就琢磨过年吃什么。自从得到了雷奥妮的好消息后心情就更好了，于是笑容满面的前往机场将领导和朋友接到了家中。 王艾和林晓华不熟，只是到足协办事儿的时候见过几面。足协十好几个副主席,大多数都是点头之交。一个是足协副主席多是挂名，有职无权的，一个是王艾“格调高”，一般人想打交道也打不上。早年连个领队都敢想拿捏他一下，现在？许多人见他都绕道走，生怕被这位“金光佛”发现了什么。 没错，足协现在一些干部私下里就管王艾叫“金光佛”，也不是谁发明的。大概是一种酸涩、佩服又带点畏惧的复杂情感。 所以这次颁奖礼仪性很重，王艾很客气，林晓华也很客气，公事公办。 颁奖没有直播，但拍了照片，足协最终拿出来的是一个半尺多高的镀金人物奖杯，正面中心是一个低头射门的运动员，被射的足球上边浮雕了88两个阿拉伯数字。人物的两侧悬浮着四个金色足球，人物的下方是奖杯的底座，由整块水晶构成，底座正面中心银色的字写着：王艾，中国足球先生。 王艾也是第一次看这个奖杯,不由得感慨韦主任真是费了心了。 正面的人物不用说，是自己，那一头短发、修长的身体和劲爆的肌肉，太像自己了，林晓华介绍说这就是拿着他的照片给的雕塑系。被踢的足球上的88当然是88个联赛进球。正面两侧的四个小型金色足球，肯定是代表了四次金球奖和四次世界足球先生。底座上的铭文最有深意，也是足协此次诚意的最集中体现：十年中国足球先生！ 过去十年，从肇俊哲开始到孔卡结束的这十年、10个中国足球先生，王艾后来居上。既是过去十年王艾真实足球地位的体现，也是迟到的补偿。 围着这个奖杯唏嘘片刻，王艾展露笑容捧起奖杯和林晓华握手，水均益客串足协记者在一边啪啪拍照。拍照完毕，水均益抢先发帖，一串照片放出去点燃了微博，然后才开始提问。 王艾和林晓华一起接受了采访，只不过很简短。自从几天前体育频道逼宫，两边就加强了联络协调。由于《一个球王的诞生》水平很高，正合民意，所以收视率爆了,新闻频道后知后觉才派出水均益到王艾家来一场人物专访。 新闻频道有自己的想法,只把这个奖项当做第一天的重点,而足协也不愿意让这件事儿的主导权再次旁落，所以这天的采访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了几个问题就结束了。然后王艾请大家吃饭，下午去曼城参观，他的金球奖奖杯已经通过外交包裹送回国内，此时正在国博展览。 好家伙，四颗金球一字排开，那排场，反正人没到就已经鼻孔朝天了！ 不像别人拿复制品去应付，王艾这都是真的。07年拿到第一个金球奖时候法国人就提醒他可以自费做一个复制品，王艾一个是一时没舍得钱，二是觉得没啥用就没做，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真品走天下。坏处是自己的奖杯在哪都不知道，好处是不招贼。 晚上王艾再次请双方吃饭，这时王艾和林晓华就比较熟了，他是外国语专业的，在足协是管钱和物资的，就是司库，和王艾的业务重复面很小，于是就散漫的谈，想说到哪就说到哪，一直到尽兴为止。 由于要过年了，林晓华此行也是来去匆匆，晚餐后就去机场登机往回去，王艾送了一些英格兰本地产品算是纪念，然后才带着水均益和助手往家走。 新闻频道这次下了很大决心，将水均益派在王艾家五天，争取做出一档精品的人物访谈，其重视程度不亚于对外国政要。当然了，外国政要是不会给你这么长时间陪你玩儿的，王艾可以。新闻频道和王艾联系的时候，王艾只提了一个要求：我要男记者！ 不是怕自己犯错误，是怕被犯错误！谁知道谁跟谁好？桃色事件最要命，老百姓会血溅五步，当官的会整死你也不解气。而王艾知道自己吸引力多大、年轻有为、健康阳光、自己能赚还有一个庞大资产的家……多年前王艾和新闻频道打交道就一直是这个原则：就要老爷们！ 老爷们也许会想沾点好处，但不会像女人一样动不动就琢磨一口全吃下。 “你上次接受我们新闻频道专访，好几年了吧？”水均益坐在王艾家的客厅里，摄像机也没开，还敞着怀喝着茶，一幅老干部的模样。 “可不？”王艾也没拘束，直接摊在沙发上：“好像是世界杯回来吧？白岩松的采访。” “说起来还真是体育频道占了大便宜，仗着专业老扣着你。要不然以你的影响力，我们新闻频道怎么着一年也得专访你一次。你看阿根廷国家电视台，每年对梅西至少两次。” “可别。”王艾忙摆手：“您就饶了我吧，他们都是资本主义国家，讲究个人英雄主义，老百姓能接受，我们国家啥样？就让我在体育频道蹦跶吧，您新闻频道还是多关注老百姓的事儿。” “嗯，是这个味儿。”水均益笑道。 王艾点头：“就得这个味儿。” “不觉得亏了？”水均益挑事儿。 “还亏啥啊，早就到头了好不好？”王艾笑道：“还要啥？你说？” 水均益想了想也不由得点头：“那你就没啥想要的？” 第一百零二节 雪雨风霜香满路（二） ，重生足球之巅 “我啊，就想去旅游，去玩儿，啥也不想的使劲玩儿。”王艾摊摊手：“可不行啊，也许领导、上级当然还有你们都能替我遮掩，但我这心里过不去。我知道大家对我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没够，拼到拼不动为止。历来足球巨星都是这个宿命，你说他们钱没够吗？没烦的时候吗？一样的，只不过他们可能更多的是被金钱束缚，我是被人心束缚，这就是明星的权责对等。” 水均益啪啪鼓掌：“你这么冷静，我对这次专访更有信心了。” 作为曾经勇闯巴格达的战地记者，水均益决心做一档深入采访，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跟上了王艾。王艾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哪怕晨练就跟了五分之一啊就实在跟不动了，但就站在山头不走，瞅着王艾一圈圈的跑，然后一起回家。 王艾就劝他，快50的人了不用这么拼命，采访这点事儿你懂我也懂，大家照着提纲沟通一下就差不多了，你难得来我这，让我好好招待你几天不好吗？ 结果人家不听，人家也有人家的职业素养和职业道德，王艾也没办法就只能听之任之。 跟了整整三天，王艾什么时候起他就什么时候起，王艾什么时候睡他就什么时候睡，王艾吃饭他就吃饭，王艾训练他就跟着训练，反正是一步不落，整的王艾只能跟时文君分居,把她赶到二楼个女保卫们玩儿去，也不知道水均益看出来没有。 反正我不承认。 在这几天里，王艾获得“十年中国足球先生”的事儿在国内引起了一轮又一轮讨论，在水均益和王艾先后贴出奖杯照片后，第一轮就是各路人马分析这个奖杯的含义，第二轮是分析王艾拿这个高了还是低了，第三轮是分析这个和球王孰上孰下，第四轮就有意思了，有人提出：既然王艾是04年到13年的“中国足球大先生”，那上一个十年是谁呢？ 1994年红山口会议开启了中国足球职业化改革的浪潮，到今年正好20年。后十年如果是王艾，那前十年呢？是不是也得发一个？ 这一下就吵翻了天，各路老球迷纷纷现身，这个说黎兵、那个说范志毅，反正说谁的都有。老球星们意外搜索量暴涨，彼此支持者争的不可开交，而且还有向更上一代蔓延的趋势。可更上一代都已经是各路教练甚至是教练员的中坚了，一旦掺和进来事儿就大了。 逼不得已,国家队现任助理教练，也是呼声最高的前十年大先生的范志毅接受上海媒体采访时回应了这个话题：“我们前十年是群星并起的年代，我虽然拿了两次年度中国足球先生但不是绝对领先,论表现、论贡献许多人都和我不相上下。不像现在这十年皓月当空的，我作为一个前辈我都得说，这一波孩子比我们那个时候强了一大截，小王儿无疑是最耀眼的，没有争议的。所以前十年就算了，我们都退役了也不在乎这个。” 杨晨、肇俊哲等人也纷纷站出来表态，才算把车刹住。 终于在腊月29，也就是王艾随队前往伦敦的前一天，这次漫长准备的专访终于要开始了。 一清早在王艾穿戴整齐出门晨练时就发现水均益带着他的助手扛上了摄像机，于是王艾指了指镜头：“我用不用换一身衣服？” 水均益瞅了一眼，发现王艾的曼城训练服有些褶皱，似乎有两天没洗的样子了，想了想拒绝道：“不用，真实一点儿好。不瞒你说，这次我们采访的主题就是真实的球王。” “可别！”王艾赶忙摆手：“可别球王了，我和韦主任好不容易才压下的，你换个词。” “真实的……小王儿？” “这个好！”王艾转身出门，弯腰把两只溜达够的猫大爷请进屋，也不知道这俩家伙怎么这么大瘾，lili大着肚子都跑不动了晚上也不在家。社区的宠物医生说了，预产期就在最近一周。 养过猫的都知道，猫这东西贼犟，尤其是野惯了的猫，你不让它出去它跟你急。最终为了母猫的产前心理健康，王艾只能选择认命。wiwi单身多年或者说穿上裤子不认账多年，好不容易在慕尼黑看上一个拐回家，人家德国猫万里迢迢翻山越海的追随到曼彻斯特，可是连一句废话都没说。 在幽暗的曼彻斯特山间，水均益一身羽绒服拿着话筒背对着群山面对着镜头：“大家早晨好，这里是英国曼彻斯特王艾的家门外，现在是早晨6点10分，因为这里维度太高所以现在仍然是黑夜。这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科比在接受采访时说的那句‘你知道洛杉矶凌晨四点的样子吗？’，我不知道洛杉矶什么样，但我现在知道曼彻斯特的样子了。” 说着，摄像机横向移动，将周围的景物扫进来。只见在几盏昏黄墙灯的测光下，通向群山的路上寂静无声，一个人也没有。镜头再转，周围唯一亮灯的只有身旁的大院子，影影绰绰的能看到人影。 “那是王艾的家，我刚从那里出来，准备跟着他去晨练。由于他跑的太快，我还要给大家介绍，所以就在说话的这么会儿功夫他就没影了。他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在那个位置。” 镜头随之调整对准了前方黑漆漆的一片山影，山路上有着半死不拉活的路灯，其他地方什么也看不见，至于王艾当然也是看不见。随后镜头开始向前并伴随着抖动，镜头里是水均益拿着话筒慢跑的样子，跑出去大概一百多米就到了山脚，一段向上延伸的公路出现了。 水均益在这里停步，一边往上走一边回头对着镜头说道：“按照过去几天我观察到的情况来看，他每天是围着附近的五个山头来回跑，路线相对固定，大概跑十圈。跑完了就会在林地中间随便找一个平坦的空地练技术，前后大概需要一小时五十分钟左右，我们沿着这条路走一会儿就能遇到他。今天是腊月29，明天他还要随队到伦敦比赛。今天也是他获得金球奖后的第16天，是获得中国足球先生的第4天。” 第一百零三节 雪雨风霜香满路（三） 过了几分钟，黑沉沉的夜色里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顺着来路镜头里出现了带着兜帽，后背绑着足球的白蓝色训练服的人影，路过水均益身边，王艾挥了挥手，喊了声水哥，冲着镜头龇了下牙，便接着向前跑了，很快就消失在夜幕里。 此时水均益回身面对镜头重新拿起话筒：“根据附近报摊老板的证实，回到曼彻斯特的第一个早晨就看到了他在训练，每个黎明前的黑夜是他一天生活的开始。” 王艾接连路过了几次，水均益和他的助手当然也没有傻等着，英国虽然不冷，但毕竟是黑天。所以两人关闭了摄像机随便向前走着，还拿出了保温杯，里边有加了牛奶的热咖啡，这都是时文君为他们特别准备的。 两人甚至还登上山顶，遥望着王艾带着保卫在山路上一会快、一会慢、一会儿匀速、一会儿冲刺的跑法。又过了会两人来到一片林间空地等王艾跑过的时候问了声：“一会儿在这儿啊？” 王艾答应了一声好，就接着带球跑远了。 这片林间空地本来就是这几天王艾用的地方，这片低矮的丘陵类似的地方不少。丘陵东边、南边都有小镇，大清早的踢球砰砰声容易扰民，所以王艾更倾向于山间地带。 七点多的时候，王艾终于一身热腾腾的来到这里，摄像机已经架好了却没开，水均益打个招呼：“喝点儿水？” “不用。”王艾呼呼直喘：“回家了再喝，不耽误，起来的时候喝了一缸子，刚跑的时候肚子里咣当咣当的。” 水均益闻声莞尔：“你这么大明星，难道不该说、说……” “说啥？明星就不用缸子喝水了？”王艾脚尖一点，足球腾空，他抱着球准备走远点，就听水均益在背后问道：“不介意我采访你的保卫吧？” 王艾乐呵呵的一耸肩：“随便，他们愿意就行。” 蹲地上休息的张光和金元素只好站起来整了整衣服，今天带队的是钱自强，通过前几天的了解水均益已经知道了，两个带队的是不能进镜头的，他们有纪律，而且没条件可讲。 那边王艾走远开始颠球了，黑沉沉的只能看到一个人影，水均益冲张光道：“你觉得，他是睁眼睛的还是闭眼睛的？” 张光被摄像头的灯光晃得一眯眼睛，抬头瞅了瞅：“这天儿，我觉得睁眼睛闭眼睛区别不是很大。” “累么，相对你的收入而言？”水均益笑了声忽然问了个犀利的问题。 “看怎么算了。”张光犹豫了一下坦然道：“如果将这算是我们的工作，那当然累，这么大运动量还是天天这样。可要是将这当做锻炼身体，那就值了，锻炼身体还有人给钱，还不少，那不是好事儿么？” “我看你们好像是轮班跟着他跑的？” “全程也能跟下来，但我们毕竟还有工作，要留一些体能。” “你觉得他是不是去训练场更好一些？起码没有安保问题，你们可以轻松点？” “刮风下雪的时候可能会去，平时不会。博士和我们解释过，一个是他有很多训练方法是独特的，有保密的必要性。二是这个点对训练场也是太早了，你看天都没亮，他去了得开门、开灯，挺麻烦。对我们保卫来说只要安全方面没问题就行，足球专业的事情我们不懂，他说怎样就怎样。” “他就没有生病、不舒服或者就是不爱动弹的时候吗？” 张光想了想下意识看向左右，发现金元素和钱自强都没他来的早，只好回忆了一下：“极少。” “你为他……你和他一起工作几年了？”水均益本想脱口而出的是你为他服务几年，可这几天的接触下来他发现保卫们都很有自尊心，除了替王艾开车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附加工作，上下班的挎包都是王艾自己拎着，足球也是他自己背着，就是买东西回来也是他拿得多。王艾和他们是一群工作伙伴，真正平等的可以随时开口、随时商量事儿的工作伙伴。 张光咧嘴一笑：“6年了，从08年到现在。” “你会觉得烦吗？如果按你所说他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好像工作也不太稳定，他有个几年就得搬家？你们是不是也要学外语？” “外语简单，会日常对话就行，我们保卫内部还是用中国话。至于烦那是不存在的，他都不烦我们怎么会烦？他能找到兴趣，我们也能，尤其是看着他变得越来越厉害，我们作为亲历者、见证人也是有成就感的。” “将来会出一本回忆录吗？” 张光笑道：“就一个保卫的谁稀罕看？再说我们也是有保密纪律的，关于他的事儿我们不能说。” “这么严吗？” “那当然了。”张光不以为意的道：“明星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是这样的，各种消息滥发那还得了？到了乱七八糟的人手里指不定搞出来什么事儿，再说明星的消息往外散发是有规矩的，这是、这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反正不是随便的。” “可你刚才没少说。”水均益坏笑道。 “你们可是中央电视台！”张光震惊道。 水均益闻声楞了一下，回头冲着镜头：“忽然间，我有种强烈的自豪感。” 等回过头来又接着问道：“一起这么久，你们的球技怎么样？会不会也练练？” 张光看了看金元素，金元素躲得老远显然不想上镜头，张光只好道：“和这么大个球星在一起工作，天天看着听着都是足球这些事儿，所以多少算是懂一点的。有时候我们还会客串他的陪练，反正我感觉比当年强多了，要是一早遇到他，没准儿还能参加个业余队什么的。在慕尼黑他和罗本、里贝里总在下班后一起玩，我们有时候也凑个人头上去踢几脚。” “对他的那些绝技，你们作为近距离的观察者，就没想过自己也学学？他教你们么？” “那哪学得会？是个人就能学会还那叫绝技？他教也不好使。”张光连连摇头：“差的太多了。” 第一百零四节 雪雨风霜香满路（四） 在水均益的一再邀请下，张光简单说了说：“我们从小没基础，身体也没他好，而且太难了，极限的，连他自己都需要很大努力才能保持住。像蒙眼颠球，我们那真是一点也感受不到，光脚还好点，要穿着鞋，就那么碰一下？你得马上判断出足球落在你脚的什么部位、多大力量、什么角度，然后立刻判断出下一次足球的落点、角度、力量，然后你还要算出来你应该用脚的什么位置去接还有力量和角度。我们连第一步就走不过去，我们根本就没法判断出那么多东西，更不用说计算下一步怎么接了，而且连续这么整……脚也不够用，脑子也不够用。” “你说，连他自己都要很大努力才能保持住？听着里边好像有故事？” “没有、没有，你看他这不就是在努力么？每天都练的。” 水均益琢磨琢磨，决定诈一下：“他这技术是不是曾经没保持住？” “你、你怎么……”张光一脸震惊，随后就看到水均益阴谋得逞的脸便痛斥道：“你太奸了！” 调戏老实人得手的大记者心情很愉快，拍了拍张光的肩：“挖掘秘密才能让新闻报告更丰富，我觉得这件事对他没坏处，你说说？” “不说，除非他同意。” “我是中央电视台！”水均益强调。 在水均益特别跑过去“请示”王艾得到批准后，张光终于勉为其难的开口：“大概是前年，就是刚到慕尼黑的时候，他有一阵这个技术确实退化了。具体原因说不清，他自己说是有段时间没怎么练就忽然这样了。正常情况下他是可以无限颠下去的，制约他的只有体能或者一些意外，比如忽然来了一阵儿风，他又看不见这种情况对吧？但当时他做不到了，多少次，三四十个，甚至二三十个就掉了。那段时间他心情很不好，还想了不少办法自我安慰。但据我观察，他一直没放弃追回来。” 张光此时靠着一棵大树，以侧脸对着镜头，另外一半镜头留给了远处原地乱转，也不知道练什么的王艾：“后来大概三四个月吧，忽然有一天他就找回来了，我记得那天他非常非常高兴，还请我们吃了一顿好的，好像是格鲁吉亚菜。” “怎么找回来的呢？” “具体我不清楚。”张光还是选择了隐瞒，他本能的不想让其他人学会王艾的绝技，除非是王艾儿子，于是含糊其辞的道：“大概是久久为功吧，本来就有这个基础，发现的又早。” “前段时间国内有球迷呼吁要授予他球王称号，你作为他的工作伙伴，可以说是最密切的观察者了，你怎么看？合适吗？” 张光扭脸看了看水均益，又看了看镜头，低头想了片刻才摇头道：“不合适，他还年轻，他的贡献还没那么大，我觉得足协这次的特别中国足球先生奖已经足够了。其实真算起来，许多人的贡献是没法衡量的，比如高指导。我听说12岁之前他都是自己练的，对着电视、对着资料自己练的，是高指导把他领上了正路，还保持了他的个性和特点。直到今天，他都是非常感谢高指导的，他说过没有高指导当年的挖掘就没有他的今天，他还说……反正好多，大概就是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人吧。这还仅仅的培养挖掘球员这一件事儿，还有其他的，当然那我就说不好了。” 见水均益点头，张光索性进一步道：“还有当年阎副局长的领导、培养、保护，还有米卢的大胆启用等等。我觉得他不要这个称号是对的，足球本来就是集体运动，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队伍内外许多人的一起努力，独木不成林么。球王这个称号的排他性太强了，不好。” “不要？”水均益敏锐的抓住了一点。 张光打了个嗝，忍不住瞪了一眼憋笑的水均益，但在思量再三之下还是谨慎的道：“这么大事儿，领导也不能独断专行对吧？打电话来征求了他的意见，当时他是坚决反对的。我记得他的理由是……不说了不说了。” “再说一句、再说一句。” 张光暗自抽自己嘴巴，但在面上还是只能勉为其难：“我记得他说的是‘我现在什么都好，国家和人民什么都不差我的，我干嘛没事儿找事儿呢？’……好了好了，别说了，说点别的吧。” 正说着，远处的王艾竟然毫无征兆的啪叽一声摔了，众人赶紧跑过去，王艾爬起来拍拍屁股，水均益忙问怎样怎样，王艾没好气的指着镜头：“这么老粗的炮口对着我，我不紧张、不分神么？怪你，回头我把药费单子寄你们新闻频道去。” “好说、好说。”水均益乐不可支：“现在有空说两句？” 王艾喘息着抬起手腕：“不是有一整天呢吗？让我练完的吧，还有二十分钟。” 说着王艾放下球又准备开始，却忽然指着张光严肃的道：“不许出卖组织机密！” “是，团长！”张光笑呵呵的立正敬礼。 “团长？这个怎么来的？”重新回到旁边，水均益便问道。 “你不担心你们磁带不够长啊？”张光指着摄像头。 “现在都是数码的，存储卡我带了十个。”水均益得意洋洋的道。 张光无奈的道：“这个没啥内容，其实就是我们里边家退伍军人多，他又对我们解放军非常敬仰，不止一次说过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去参军，所以我们偶尔会一起看看军事电影什么的过过瘾。有一次闲说话他就问他在足协的级别等于军队什么职务，谁说的来着，反正开玩笑说大概是团级，他就乐了，就让我们管他叫团长。他就是羡慕，被叫着心里偷着乐。” “他还有这么一面呢？”水均益惊奇的回头瞅了一眼摄像头，摄影师竖起大拇指表示已经收到！ “他也是年轻人呐，也有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张光背着手不以为然。 第一百零五节 雪雨风霜香满路（五） 林间的视野越来越清晰了，东方的启明星闪耀在越来越淡的夜空里。 水均益不时的拧开保温杯喝一口甘醇的牛奶咖啡，在林地里踏着黄绿交杂的草地，看一眼依然在专心训练的“球王”，哦，小王儿。对保卫的访问已经结束，大概是知道自己嘴秃噜了，那个叫张光的山东汉子正一脸苦涩，说什么也不搭理他了。 这还真是一个特别的早晨！山间的空气无比清新，山间的幽静令人神往，难怪他不去专业豪华的训练场而就喜欢到这野外来。水均益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审视黎明前的夜色了，那纯黑、蓝黑、深蓝的变化，就像浓墨重彩的画布，东方的太阳虽未升起，却孕育着生机勃勃的力量。 “大主持人想什么呢？是不是要作诗一首？”冷不丁的，王艾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把水均益唤回了神儿。 “你训练结束了？” “啊。”王艾抱着球往兜里塞：“回去啊？早晨饭应该做好了，今天为了照顾你们的bj口味，可是做的甜豆腐脑！” “异端！咸豆腐脑才是正宗！”水均益挥舞着话筒。 “是吗？那好回头给你咖啡里放盐。”王艾笑嘻嘻的当先往山下走。 家里两个保卫负责早餐，其他人起的稍晚一点，此时也在院子里各自训练。多是练武，个别的冥想，见王艾一行人回来了也各自收了神通。水均益就调侃这是拿你当闹钟了，王艾也不以为意。 早餐很丰盛，既有中式的白粥、油条、小咸菜，也有西式的牛奶、面包、煎鸡蛋，以王艾为首的大多数人是什么都吃，但饭量很大，尤其肉食吃的凶，一顿早餐牛肉、鱼肉、猪肉什么的，起码五斤，王艾自己就吃一斤。 吃饭时，水均益的助手就把摄像机开着对着餐厅佯装没开，反正王艾也不在意，反而是赵丹和钱自强两位班长非常警惕，一个镜头也不进。饭后水均益和助手在楼下查看一早晨的视频，王艾上楼略作休息。 此时是一天最放松的时刻，酒足饭饱、无事可做、优哉游哉。楼下传来了时文君要带人出门采购的声音，听着好像前几天准备的年货不足，王艾拍着脑袋才想起来他还要出门联呢。 上午八点半，书房的木门无声的推开了，水均益冲着助手嘘了一声，助手特意放轻脚步将摄像机对准了屋中人的背影。镜头里，王艾左手边的书桌上摊开了几本大部头以及些许的杂志，王艾右手边的书桌上放着凌乱的一堆稿纸，两张书桌背后是高高的书架，从1米8的摄影师肩头的高度看去，依然很高，应该需要王艾踮脚才能够到。 在两侧的书架下方，还有五个书箱，上边分别贴着五个校徽贴纸。镜头略停了下，水均益就明白了，这应该是王艾就读过的图宾根大学哲学及文学系、拉科鲁尼亚大学西班牙文学系、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哲学系、米兰大学农学院及慕尼黑大学数学系的课本。 此时王艾正对的方向是窗户一侧的电脑桌上的电脑屏幕，上边似乎在播放一个走访节目，语言听不懂，反正和足球有关。 水均益正琢磨一个恰当的时机开口说话，冷不防王艾按了下鼠标暂停了视频，仰头靠在椅子上五秒钟，然后忽然站起，在房间不大的空地上来回走，还冷漠的看了一眼两人，却完全没理。 摄像师的手哆嗦了一下，看向水均益，水均益摇头。他确信小王儿不会无缘无故跟他们生气，前几天他也没事儿溜达到书房来，现在的状态应该是进入深度思考了。就采访过的学者而言，一般这种时候都是思考到极深、被各种凌乱又互相联系的信息包裹，别说俩记者，就是更大的人物来了，也只是进入了视网膜，而没有被大脑分析呈现。 看而不思，就是视而不见。 在寻常人身上是中邪的怪异行为，但在学者身上却很常见，而且是经常这样，尤其是一些负责开创性工作的学者。 过了会，王艾啊呀一声坐在右边的书桌前，从纸堆里摸出钢笔抓着一张草纸刷刷写字，写完了左看右看闭眼睛琢磨又一会方才满意，弯腰从地板上拿起茶缸子，准备一边喝水一边接着看视频，水均益赶紧伸手敲了敲门。 王艾转身：“进……” 明显的王艾有个往后躲的动作，似乎被瞬移的两人给吓到了。 水均益只好解释：“进来有一会儿了，你专注没发现。” 王艾长出口气：“我说呢，刚才好像看见人了。” 水均益回头冲着镜头撇了撇嘴：“我们俩这么大的人，他只是好像看见，这算不算目中无人？” “诶诶，你别挑拨我的群众关系啊。”王艾笑呵呵的看向摄影师：“别扛着了，多累，你架上然后自动录呗。” 摄像师面带微笑轻轻摇头，扛着摄像机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书桌，王艾笑了笑点头，镜头便移动了过去。水均益恰到好处的提问：“你这是研究什么呢？” “哦，足球文化建设。”王艾往后让了让，水均益搬了把椅子坐在王艾侧面去看王艾的草纸，上边字迹凌乱一时看不分明，于是指了指电脑上暂停的节目：“这是什么？” “嗯，米兰队历史探访节目。”王艾此时便不再理睬摄像师，拉着水均益道：“ac米兰历史悠久，传承有序，在米兰城有着深厚的社会基础、群众基础，还有相应的丰富足球文化。足球是一种游戏、一种竞技、一种商业、一种生活，还是一个固定的社会活动，在欧洲这个比赛日有点像我们过去的庙会，初一十五的十里八乡的老百姓凑一堆玩一天这种。只不过我们玩的是各种杂耍，他们是足球，我是说从社会机制、社会需求角度。” 水均益听的半懂不懂，索性跳过，他又不是来和王艾探讨课题的：“这些书呢？” 第一百零六节 雪雨风霜香满路（六） “哦，这几本是足球历史的，英足总的英格兰足球史，有很多早期的记录，那时候联赛还没这么发达，球星和球迷距离很近，足球文化的发展也是从那时候被正式记录的，很源头的东西。”王艾又拿起一本：“这是一个记者写的曼联杂记，里边有很多有趣的小故事，能反映出一家成功俱乐部的许多侧面，那几本是专门的足球文化著作。那些杂志有的是曼城的球迷杂志，还有其他俱乐部的。” 水均益笑道：“你一个曼城当家球居然星偷偷看曼联的书？” 王艾哈哈一乐，指了指地面：“在这个房间叫学术自由，在外边才叫身在曹营心在汉。” “你为什么要研究足球文化？这似乎和你的工作没太大关联？”水均益坐在王艾侧面正八经的提问。 王艾意外的挑了挑眉：“这就开始了？” “开始呗，方便吗？” “不方便。”王艾相当耿直的回应：“不过没关系，等我留个尾巴。” 说完了，转身在草纸上刷刷写了几行字，等了会儿又写了几行，然后转过来。 “你说尾巴是什么意思？” “就是小结，是我刚才思考的阶段性结论，也是下一次开始的动机，我看了这几行字马上就能想起来今天研究到哪了，方便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你真是个独特的人。” “也没那么玄，就相当于读书的书签了，只是我这没有专门的书，只能这么零散的记一下。” 闲话几句，王艾戴上了小话筒，摄影师调整好了镜头，水均益也做好了准备。 “我去过不少体育明星的家，也看过一些外国记者到体育明星家里采访的视频，印象中有书房的很少，大多数是健身房、电影院这些。你怎么看待这种区别？”水均益西装革履的坐在王艾对面，靠着书桌，侧对着山影连绵的窗户，王艾靠着另一张书桌，下身是运动裤，上身是毛衫，两人之间的电脑桌上屏幕被推到一侧，中间放了两杯茶。 茶的蒸汽将窗外的山影渲染的好像水墨画。 “明星的话一般生活开支方面不是问题，所以可以随心所欲的按照喜好来安排。”王艾说到这顿了顿，见水均益没有追问的意思就接着往下说：“除了少数人，比如皮尔洛那种家庭很富有的，大多数明星渡过的都是一个不说贫寒吧，也是一个物质匮乏的青少年时期。当然反过来说也行，如果物质丰富想要什么有什么，恐怕也难以脱颖而出。在这么一种相对的压抑自己各种爱好的童年长大之后，成为职业球员乃至足球明星，成人的自由度和收入的自由度两方面叠加，就会让明星的家里体现他们的喜好，大概是一种对青少年时期的补偿。” 水均益终于点点头：“那么，你的补偿是什么？据我所知你的青少年时期也很刻苦。” 王艾哑然，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水均益呵呵笑了声：“你刚才是在谈一个普遍性的东西，那么理所当然的应该包括你。” 王艾信服的点点头，想了想：“我小时候的缺憾大概是比较孤独吧？因为我很小就到了国外，和身边人年龄差距比较大，玩不到一起去。所以你看，无论你或者你的同事谁来我家，总能看到好多人，包括我的保卫和助理，我喜欢这种集体生活，如果回家了空荡荡的我会感到不安。别人可能会用各种设备装饰他们的家，填补他们曾经的遗憾，我是用人。” “你对你现在的生活会感到无聊吗？虽然我自己也是个爱看书的人，看如果每天上午都是这样憋在家里，我一定会感到无聊的，你会吗？” “会的，大家其实都一样，什么事情做久了都是的。”王艾带着回忆的神色：“有一段时间我就特别想出去玩儿，玩儿什么都好，就感觉整个人套着一层层的衣服，迫切的想要撕掉它。但后来……忙起来就忘了，这段感觉大概是去年上半年的时候，就是在拜仁压力特别大的那段时间。” “你是指超巨战争？就是你们三个超级球星在欧洲金靴榜上的反复较量？” “呃，是。”王艾坦然道：“那段时间……哎呀，大家都在说这个事儿，然后我们三个应该也是上了头，争的，反正我的生活节奏全被打乱了。勉强能维持一个大框架，但里边的内容……这么说吧，你看今天早晨我们吃饭的时候聊天，大家都在聊什么？聊各种趣闻对吧？从各种报纸、电视、网络上看到的有趣的事情，大家一说一乐，轻松愉快。但那段时间，整个足坛都在聚焦这件事儿，我们这一家人无论通过什么途径接触外界，看到的最多的都是这个，就是我们这个家庭的筛子作用失灵了。他们进了球、进多少个、大家怎么评价的，整天的往我脑子里灌。虽然最后撑下来了，但我的热情、激情、兴趣被冲刷的一干二净，那段时间是最想逃离的日子。” “你刚才说忙起来就忘了，具体一些呢？” “最难受的时候我就想，夏天放假要好好玩一玩，散散心。可等夏天真来了，我也摆脱了那种处境之后，没等想去哪儿呢，国家队征召，巴西联合会杯。从慕尼黑离开回bj，我大概歇了三天？记不太清了，反正立刻就收拾行李去国家队了，然后就是紧锣密鼓的研究对手、恢复训练、组织演练、战术磨练，就这么一路忙到了巴西，打了六场比赛拿了个冠军回来。然后就是东亚杯，我们几乎没停直接去的。东亚杯夺冠之后回来，我又开始为全运会准备，这里边有两场世界杯预选赛我都没参加，要不然更忙不过来了。而且这个夏天还有我的转会事宜，我都是委托别人帮我具体推进的，我只是拿个大主意，就这么来到曼城的，一直到今天。嗯，差不多有8个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忘了。当然可能也是我来到曼城这半个赛季，压力比在慕尼黑轻多了，也比去年夏天轻多了。” 第一百零七节 雪雨风霜香满路（七） “在曼城让你感到松弛吗？曼城在积分上一骑绝尘，你在英超射手榜上也大幅领先，这没有压力吗？” “曼城队很强，我的队友们状态很好，相应的我这边就轻松一些。” “还是因为他们两个吧？梅西、c罗？你的超巨战争对手，数年来金球奖上不变的最大竞争对手？” 王艾一笑：“肯定是有些关系的, 今年梅西有段时间状态不好，大概两个月？没进球，c罗挺稳定，但没有最大对手的挤压，他肯定也会比较放松。而对于我来说，只要他们两个不掐起来, 我这边就比较放松了。” “你这么说，好像有点无视英超的射手们了？” “不不。”王艾连忙摇头：“英超也有很多厉害的射手, 同样会让我有压力。但也必须承认，过去两个赛季，论射手的爆发力，确实是他们两个……太强了。” “但你是第一？” “但也把我逼到了绝境！我当时的身心状况并不好，身体方面还行，因为底子比较好加上仍然坚持科学的生活训练节奏，还行，主要是心理方面太疲劳了。我以前也是这种比较紧凑的生活节奏，但我基本上一直乐在其中，只有极少数时候，比如谁约我出去旅游，我一盘算动不动就得推到几年后这种，我会偶然的沮丧，但绝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开心的。就去年上半年那段时间……” 水均益没说话静静的用眼神鼓励，王艾吁了口气说了下去：“我从第一次拿到欧洲金靴以后就没输过，进球能力一直是我内心里保持骄傲的一块，是支撑我平视所有球星的一个东西。当有人试图在这一块对我发起挑战，向我发起冲击时，我肯定要全力以赴。不论是理念还是利益, 我都不能输。可对手实在是太猛了，超过了我以往的所有对手，那种爆发力，动不动就一场三四个的往上追？我前一天还十个球差距呢，一觉醒来就变成个位数了，而且两个家伙都是这样，就好比跑一百米，本来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多少年的第一，而且你的巅峰期并未过去，甚至你还在上升中。然而，忽然一场比赛里边，两个对手争先恐后的竞相逼近你，甚至一度和你平齐，你怎么努力也做不到彻底甩开他们。好不容易预赛你第一了，决赛来了，又是这样，那你就绝对做不出来博尔特在bj奥运会上那种的嘚瑟样子, 你做不出来。你满心都是对手是不是靠近了？会不会超过我？我要更努力、更努力、更努力。” “往事不堪回首？”水均益特意开了句玩笑, 舒缓了一下王艾的情绪。 “那样的日子……”王艾摇摇头：“当然，我们联手创造了奇迹，德甲、西甲历史记录同时期被大幅度提高，我们个人的记录也同样被大幅度提高，我们的知名度、收入也随之受益。但这个过程确实是痛苦的，你别忘了我们都是成名多年的球星，在各自的队伍里甚至联赛里几乎都没有威胁到我们地位的人，我们受尽了拥戴、支持、赞美，忽然之间让我们像多年前刚练球的时候一样摸爬滚打，整天担惊受怕，这个过程肯定是不美妙的。” “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应战吗？” “……当然，没得选。”王艾目光坚定的道：“我们只是一时沉迷在了轻松愉快的氛围中，我们却没有忘记当初的奋斗和拼搏。直到今天，起码我和c罗依然保持了很勤奋的状态。梅西这方面报道比较少，但我想也不会差。这其实就是一个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故事，如果没有这两个对手的逼迫，我一定不会踢进那么多球。因为很多比赛我们已经赢定了，对手不可能追回来了，这种情况下非常正常的反应就是松弛一下，可当时我松不下来，不敢松，我知道几千公里之外的伊比利亚半岛上有两个家伙正在随时准备取代我，跟狼撵的一样，所以我跑多快跑多快、能进多少进多少。可能我的这种状态也倒逼了他们俩，让他们也不敢放松。就是这种战争要么不打，只要打起来谁也跑不了，都得全力以赴。从这个角度来说，本赛季梅西忽然状态不好的，应该也是上赛季消耗太严重。” “88个进球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吗？” “这个……”王艾低头思考了十几秒：“如果他们能逼的再狠一点，可能会更多一点，或者说我再努力一些，可能会达到90个甚至更多？有这个可能性，但不大，更可能的是我忽然体能心态崩溃，然后一下就输了。理论上当然是无极限的，但在实际操作中，我在某些个时刻确实感到了极限的存在，一旦越过去可能出问题、出大问题。比如有段时间我考虑是不是暂时停止上午的学习，变成休息、训练或者其他积蓄力量的方式。但后来我没敢改，因为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甚至算是我逃避压力的一种方式，一种另类的积蓄力量的方式，我不知道我改变的结果。当然这就回到最初的那句话了，对手逼的还没有达到极限，如果对手不是只有一次和我并列而是经常的乃至反超，那就会逼的我去冒险。” “也就是说，从理论上你好像还有潜力，但在当时当地，你已经是极限了？” “对，综合考量之下的全力以赴了。” “如果有机会，你会对当时的他们两个说什么？” “说什么？”王艾失声笑道：“能说什么？我们的心意全世界都知道，而内中的痛苦和焦灼，可能只有我们三个最清楚。所谓最熟悉你的是对手，我们应该是一种惺惺相惜、不用说话又势不两立的关系。所以不用特别说什么，一切用行动表示，你怎么想的，他怎么想的，我怎么想的，我们三个彼此都一清二楚。” “这个赛季好像没打起来？” “嗯，梅西忽然状态不佳掉队了嘛，其实只要他们两个不打起来我的小日子还是不错的。但是……唉！”王艾说到这无奈的叹口气。 第一百零八节 雪雨风霜香满路（八） “两头猛兽放在一个笼子里是一定要一决高下的，何况他们身边的朋友也是互相对立的。而只要他们两个掐起来，我就跑不掉，因为我一定会被拿来比较，所有人，我是说包括媒体、赞助商、球迷、俱乐部、队友, 所有人，都会要你参战，你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你真退缩了，失去的将是比胜负多的多的东西。” “什么？比如？” “比如……星格，明星的资格。”王艾提示了一句。 水均益恍然：“为什么？” “你凭什么是明星啊？大家崇尚你什么？你的精湛技术、你的强大身体还有你的不屈意志。即便是在我们讲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年代里，一个运动员也是有体育道德的, 什么？更高、更快、更强，你要尽力发挥才是尊重对手, 才有友谊, 否则等于你瞧不起人家或者被人家瞧不起。” “这方面我倒是头一次意识到。”水均益郑重点头。 “我们的商业体育开展的比较晚么，其实文艺明星也有这方面的问题，只是他们不是竞技行业一般不要求不屈的意志，但经常扮演不同的人物，所以要求有较高的品德，这都是星格。你一旦这方面破了戒，你就不会再被大众视为偶像，你就不是明星了。” “能再详细解析一下吗？我觉得很多球迷会很好奇你对体育明星的论述，这可能会对我们国家的商业体育开展、很多运动员的自我塑造都有一定帮助。”水均益带着敬意问道。 “呃……我就是这么一说，就是抛砖引玉了啊？后续还得大家根据自身的情况和我们的具体国情再行完善、探索，我就是引个头？” “好，这句话我一定不会剪掉。” 王艾笑了笑，想了片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样都不能少，古今中外的文明国家都有这样共同的追求。而明星，其实就是大众偶像么，那当然也要两方面俱全，就是你既要有业务上的领先让人钦佩效仿, 也要有精神上的感召力, 只有两者结合你才是一个完整的明星。我们现代讲又红又专，古代讲德才兼备，就是千古大白脸曹操，也有悲悯的情怀，比如‘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这是底限。你如果没有这个，只有业务方面的强大而道德欠缺，那是很快就会完蛋的。因为每个老百姓都会想，业务厉害的人基本就是一个强大的人，可如果强大的人没有道德束缚，就早晚有一天会伤害我们，对这样的人我们为什么要让他强大呢？所以从第一步开始就有道德要求，我们中国是儒家，欧洲是宗教，从普通人开始就有，越强大要求越高，这是我们人类社会的每个个体、群体保卫自己的合理要求。” 水均益听完深深点头：“您说的通俗易懂，是这么个底层逻辑。” 王艾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放下后稍微舒缓了一下语气：“体育明星可能最多的就是我们足球明星了，毕竟受众最多，我就以足球明星举例。嗯, 这么说吧，你看那些足球场，外部可能有各种造型、颜色，但从上空看，是不是很相似？基本都是一样的？那么再想，这些足球场和一个什么古建筑差不多呢？” 水均益试探的道：“罗马斗兽场？” 王艾无声的叹口气，靠在椅子上感慨的点点头：“我们都是角斗士，和古代一样我们要用自己的拼搏赢得观众的喝彩，用自己的技能吃这碗饭。你可以输掉比赛，比如古代的角斗士被对手杀死，被狮子吃掉，这是难免的，现代的我们输球也是难免的。但无论如何，你不能怯懦，不能逃跑，不能哭泣、不能哀求，你就是输也要拼到最后一刻。你会因为输掉比赛导致你的明星失色，但不会失格。你就是总输，也是一个缓慢的滑落，而且大家仍然会追忆你的辉煌年代。而如果你失格，一切瞬间归零，你余生得到的都是嘲讽和谩骂。” “为什么会这样？或者说为什么对体育明星是不屈意志的要求？”水均益追问道。 “因为体育是军事的一部分啊！中国古代的君子六艺，其中的驭、射，就是驾驶马车和射箭，而马车当时等于是坦克。你要会开坦克，你还要会开炮，这不是战斗班组吗？你看，这既是军事也是体育。欧洲的角斗士，较量的是个人技艺，出去就能用在战场上。即便是现代，我们的一些高科技兵种，同样和体育紧密相关，比如一旦来了作战任务你可能需要几天几夜连续工作，你可能吃不好睡不好，但你都得撑下来，没有个好身体和坚强意志行吗？军事斗争是殊死的斗争、是不能退缩的斗争，所以大众对体育明星的要求，和对将领的要求、英雄的要求是有着同样内核的。比方说最常见一个现象，说某体育明星是英雄，但你基本不会听说歌星、影星被这么夸奖。” 在水均益深深的点头里，王艾对这段做了总结：“体育明星一定是杰出运动员，但杰出运动员不见得是明星。简单说，你就是输也要输在战场上、冲锋中，你挨打也要被打在脸上而不是后背上，体育明星不需要打扮的花枝招展，但一定要有旺盛的精神力量。就是你这人往这一站，你那股强悍就会扑面而来，就是所谓的气场，你可以粗糙但一定要壮！哪怕你长的不好看甚至丑，都无所谓。巧了，我们体育这行当里还真是丑人当家，能看得过去的没几个，不信你瞅那姚明，你瞅那孙继海，你瞅那范志毅，你瞅那高洪……咳、他们不是明星么？大众的要求就是如此，没人觉得他们没资格接代言，没人因为他们的脸而反感。” “那你也丑吗？” “我、我……你别拿我跟他们那些丑八怪比。”王艾挥舞手臂：“我这浓眉毛、大眼睛、高鼻梁的，是不是？还有我这皮肤？我告诉你最后一点，大众对体育明星没有容貌的要求，但你要真长的好看，那不更好吗？” 第一百零九节 雪雨风霜香满路（九） “谈谈你的研究工作吧，我很好奇，你是给足协搞的研究吗？”谈笑了一阵过后，水均益将话题引导到工作上来：“足协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足球文化建设吗？” “那我不清楚，毕竟我只是一个外聘专家。”王艾笑呵呵的道：“不过这次研究确实是领导委托我的。” “是足球和文化吗？交叉学科？” 王艾品味了一下点头又摇头：“理论上当然属于交叉学科，但我们想的没那么远, 不是两头对进，中间结合，还是从足球出发的向外延伸的。因为文化方面我又不是很懂，可能将来有了一定成果之后会邀请文化方面的专家来做后续工作，现在还谈不上。” “那它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丰富足球体系？” “简单说，扎根。”王艾声音晴朗的道：“其实以前关于文化方面我们很多人就在做，比如我们的俱乐部会考察欧洲豪门的球迷组织、球迷活动、周边产品开发，这其实都属于足球文化的一部分。足协在这方面也下达过不少文件，社会发展部门也进行过一些探索, 但整体上并不是很重要的位置。比方说我们社会整体上对这一块并不关注，你很少听说有什么足球文化方面的新闻。” “对，这个词都有些陌生。” “之所以这次提出来主要是在实践中发现了一些现象，就是中国足球目前主要依靠的是两大一小三股力量。”王艾顿了顿：“两大力量分别是国家的力量、群众爱国的力量，一个小力量是少数球迷，就是真的懂球、爱看球的、纯粹技术层面的，这么一个力量。这个态势与欧洲原生的，或者说我们一度追求的有差距。刚才我说欧洲足球是一项社会活动，是一周一次的庙会，也是一种嘉年华。我们的联赛呢也有这么点性质，但不强。你看中国球迷的主体永远是国家队，职业队的情况你看网络搜索量就知道了，加一起也不如国家队的零头。这说明我们的足球爱好者，多是在国家队身上寄托了爱国主义情怀，希望国家队能为国争光，为此不管踢的好看还是不好看都行，赢了就行。当然在国家队上这也算是个普遍现象，我管国家队赛事叫荣誉赛事, 本来就是这样。但我们和欧洲的区别是，我们这块太大，而国家队的根基就是职业队的块头太小。” “就是说，非纯粹足球领域的力量在主要拉动足球成长？” “对，就是这个意思。当年我们国家实力不行的时候，体育被寄托了摘掉东亚病夫帽子的职能，我们老百姓一时看不到国家和发达国家一样强盛，但起码要看到我们的人不差。而通过什么途径直接观察人行不行呢？体育么？面对面的较量，行不行一目了然。”王艾做着手势：“我们是一个五千年的文明，老百姓很质朴的拥有民族自豪感和文化自豪感，虽然现实有点差，但我们还是认为我们早晚也能在现实上行，我们差不是因为我们人不行，而是一时没走对路，比如清朝中后期闭关锁国啊，盲目自大啊。我们现在不自大，知道自己不行，但不认为会永远不行。这种力量支撑了体育事业的民间基础，那么当然的, 世界第一大运动足球，被寄托的就更多。” “但这和足协给你下达研究足球文化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啊。”王艾笑了笑：“因为我们国家早晚会强大起来，早晚我们的老百姓会目之所见的看到我们和发达国家的差距被缩短甚至在某些领域拉平、反超。那么到那时候，足球怎么办呢？老百姓不再很强烈的需要体育事业来印证他的民族自豪感，足球不再被寄托很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怀，一直支持孕育我们足球的这股力量就会渐渐离开，但与此同时，我们基于足球自身的的足球生态并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结果到那时很可能就是一个离开营养丰富的子宫，却没有奶水喂养的婴儿状态。” 水均益思考着频频点头，过了会儿才想起来接着问：“用足球文化打造足球生态，然后在现实中，在形势变化之后接过足球发展孕育的职能？让中国足球有自生的动力？” “对。” “但我们国家要追上发达国家还需要不短的时间，也许几十年，尤其是人均方面？那就是说这股支持足球的力量并不会很短时间内消失，似乎这个研究有些……我不是说不必要，而是可能时间到了之后自然就解决了？” “嗯……”王艾想了一会：“这就要解释一下这次研究的发展脉络了。” “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足球文化这方面，当时可能我还有许多同行都想的比较简单，文化这东西不是很重要，因为足球是竞技么，是场内决胜负，场外攒力气和文化有什么关系？重点关注文化的其实是俱乐部，因为俱乐部要赚钱么，有经济压力，而营造了文化呢，就有消费么，周边产品，比如纪念品啊什么的，认你这东西。当时我对俱乐部的这种诉求呢，想的也简单，我从宏观方面考虑的，就是说我们的人均收入达到一定水平以后，基本维生需求比例降低到一定程度以后，老百姓就会在娱乐方面提高消费，那么自然的会分散到各个领域，我们足球到时候凭借着自身影响力肯定就能吃到最大的一块，有什么可担心的？水到渠成么？” 见水均益频频点头，王艾便接着道：“所以我最开始重点关注的是个人方面，个人成长。后来成了国家队队长以后就关注到队伍建设，比如战略战术、训练体系、组织配合这些，仍然是集中在足球竞技方面的。后来足协就聘请我到青少年部当专家，我就注意到了青训问题。职业化改革最受关注的是联赛，但最深刻的其实是青训。我们这一代球员就成长在这个过程中，是我们的根，我们很了解，当然，也很忧虑。” 第一百一十节 雪雨风霜香满路（十） “一个是俱乐部是自负盈亏，而青训是纯投入，且收回成本非常漫长。二是青训成材率低，广大孩子家长不让孩子去。而如果两者要得兼，就是你俱乐部既愿意长期、持续投资，而且还能给孩子托底, 就是你哪怕踢不了球也能上大学，那么总投入就非常大，你很难获得盈亏平衡。而没有盈亏平衡的发展绝不是健康的发展。所以当我注意到这个困境的时候意识到，单纯的呼吁青训、呼吁加大青训投入都是及表不及里，还要进一步解决青训的困难。然后我逐渐意识到了足球生态问题，归根结底就是我们的青训人才太少。” “以前我认为制约我们出人才的是基础设施，只要我们的收入达到一定水平了，老百姓有时间有精力去踢足球了，再有足够的足球场，人才就会井喷。就是在这个判断之下，我和许多朋友一起推动了平民球场建设，这些年也确实涌现了不少人才，那里是免费的嘛，不但对小孩是免费的，对俱乐部也是，他们可以经常去淘宝。”王艾开了句玩笑，然后又道：“但还不够，因为足球在我们国家没有生根，老百姓对它的喜欢很大程度上并非基于足球自身，就是说老百姓有钱了、开始玩了，中国足球的影响力不见得能变成最肥的那口肉，你光张嘴等着吃，不一定能吃到。” “所以要有足球生态？” “对，以前也不是没有有识之士认识到足球生态的好处，也有一些尝试，但多是浮在面上，因为足球生态的形成, 必须有足球文化，而文化是有特质的，中国有中国的文化特质，你用其他国家的足球文化产品会和我们的文化体系产生冲突，结果水土不服。” “你刚才说两大一小，听你的完整论述是要在两大力量撤出之前壮大这个小的力量，从而完成有序过渡？”水均益一边分析一边看王艾，获得赞许后再接再厉：“而专业程度比较高的球迷数量越大，则足球覆盖面越广，足球潜在人才越多。而要扩大这部分人群，既要提供基础设施给他们磨练的空间，也要有与中国文化协调统一的中国足球文化作为驱动？给他们意愿？” “对对对对。”王艾连连点头：“还有一点，丰富的足球文化还能开发出富有中国特色的足球商业，增加俱乐部的营收。就是说，在未来我们国家老百姓消费支出越来越高的情况下，通过足球文化的中国化促进足球运动生根，从而在整体老百姓的休闲娱乐支出中, 分到更多。足球是相对比较健康的, 它的壮大可以挤压不太好的那些支出，比如吃喝嫖赌抽。所以这件事儿对国家、对社会、对足球都有好处。” 水均益舒了口气，不自觉的向后一靠，感慨的点点头：“我本人也是一个球迷，私下里也经常找人踢球，听到的也很多。但如此宏伟的、条理分明的、层层递进的分析我很少能听到。” 王艾脸上并未得意：“也是不断发展的，和其他人不断交流碰撞出来的。刚才我叙述这些其实也是我本人对中国足球认识的一个过程。我偷偷的告诉你，过去的每一个阶段，我都认为我掌握了真理，足协要是听我的就一下就都好了。然后每次下一个阶段都会嘲笑上一个阶段的自己太幼稚、太武断。” 在水均益的笑声里，王艾也笑道：“所以，可能还有下一阶段，来推翻或者更正我现在的认识。” “既然足协委托你来搞，那么就是信任你的专业能力，或者说你的认识现在已经是国内足坛排在前列的，也许不完美，但在眼下是最好的了。” 王艾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舒服多了，希望将来大家对足球的认识进一步提升之后，对今天的我不会骂的太狠。” “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 “什么？” “就是你始终都在研究的前列。” 王艾爽朗的大笑，摇摇头：“我早晚也会成为盖德·穆勒，成为后人超越和批评的对象。其实我现在就盼着有人能够言之有物的批评我，具有实践价值的更正、推翻我现在的结论，那我将非常高兴。即为了中国足球，也为了个人成长。” “退役后就会从事足球研究工作吗？” “大概率不会。” “为什么？” “因为，没有这个部门啊。” “那你倾向于从事什么工作？或者你觉得自己会从事什么工作？”水均益道：“我看你拍摄了很多广告片，有的还很有气质，会考虑当一个影视明星吗？比如小陶虹？田亮？” 王艾想了想摇头：“不会做专业的，因为足球明星赚的比较多，没有迫切的利用自己的知名度跳到一个能赚钱的行当里去的愿望。你看贝克汉姆，按理说以他的知名度、形象当然还有妻子，他要成为影视明星并不难，有段时间大家也再传他要进军好莱坞了，可是退役半年多了，风闻倒是不少，成果呢？没有。因为他随便拍一个广告能顶上他拍好几部电影，而一部电影的拍摄时间至少是广告的十倍。” “至于我自己，看国家需要吧。” “以你的成绩，还有你现在做的研究。”水均益盯着王艾的眼睛忽然笑道：“会当足协主席吗？我是说有一天？” “不会。”王艾断然摇头。 “这么肯定？你好像参与规划了许多足坛大事，难道就不想有更大的施展才华的舞台吗？” “不是不想，是不能。”王艾微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做一个冲锋陷阵的战士或者一个天马行空的专家都凑合，可如果做一个稳重如山的元帅，不行。” “大家对你的评价非常多，从多年前你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到今天，似乎你没有一天没有被街谈巷议过。那么，我好奇的是，你自己会怎么评价你这十多年的足球生涯？” 王艾抿了抿嘴，靠在椅子背上长出口气：“有过风雨如磐，有过霜雪如刀，有过……鲜花满路。” 第一百一十一节 最强补丁（一） 水均益的当天采访并未就此打住，只是上午的结束了。中午、下午，他都孜孜不倦的带着摄影师忠诚记录。说好的“真实的小王儿”，体育频道那边让王艾当神，新闻频道就让王艾当人，两边这算是掐起来了？ “没有没有, 大家的侧重不一样。”水均益对王艾的挑拨断然回绝：“你在足球竞技领域的成就确实可以称王，都全球第一了，称王真不算过分。但我们是新闻频道，按你说的给老百姓看的，综合的，我们的重点当然是你的其他侧面。” “其他侧面就包括我一天三顿饭吃啥？包括我过年准备啥年货？包括我最近看了什么电影？还包括你到我家周边踩点, 什么人都问？” 水均益听的频频点头，补充道：“我还去球场附近采访了球迷，还问了曼联球迷的意见。” 王艾竖起大拇指：“高！” 说这话的功夫王艾已经随车将两人送到机场了，时间太紧来不及在王艾家吃晚饭，王艾只能拿出一些速食品送给两人。他们回到bj就得是腊月三十晚上，勉强能回家吃年夜饭，王艾也不好挽留，只能一个劲表达同情。 “行啦，能和你一起度过五天时间是值得回味的事。这期节目虽然长，但也不能全部呈现，这五天的边角料我再凑活点别的，够出一本新书了。” 王艾哈哈一笑，依次与两人拥抱，帮两人拉着行李走到登机口。 机票是王艾给升的，商务舱。 谁让是王艾的“御用媒体”呢？谁让就这么几家呢？王艾买得起。 从机场回来不久，王艾便前往俱乐部与大家汇合一起乘飞机南下伦敦，提前一天去适应残破不堪的白鹿巷球场。 这段日子虽然招待水均益一行，但其实生活节奏没变，只是抽时间陪聊, 最多影响了一个上午，所以赛前训练时表现正常, 本场就和阿奎罗搭档双前锋。 大卫席尔瓦复出让前场的攻击机会大增，尽管第二天赛前下了小雨场地积水了，受此影响其他人的射门总是差之毫厘，但王艾适应的很快，结果他分别在上半场第7分钟、第11分钟、第32分钟各自打进一球，还策划了两次助攻，可惜队友都没把握住。 下半场不久，小雨又一次下了，佩莱格里尼便用约维蒂奇换下了王艾，用哲科换下了阿奎罗。通过上半场45分钟的适应，队友们也渐渐习惯，于是进球接二连三的到来，甚至本赛季难得捞到几次上场机会的约维蒂奇都打入了一个相当漂亮的进球，让曼城前场五个前锋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了。 比赛最终以7:1告终，是曼城本赛季王艾加盟以来令球迷不仔细数都算不清的又一场大胜。 赛后已经夜里十点，王艾先去看台上和特意来给他捧场的刘大使见面寒暄表达谢意，并约定了后天就是大年初二他将来伦敦参加活动。然后才前往希思罗机场，乘坐一架短途航班飞回曼彻斯特, 到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即便按照伦敦时间也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匆匆赶回家中，一路上路过的街巷除非是酒吧否则都已早早关门熄灭了灯火。在这样一个本应万家团聚的日子街道上冷冷清清，未免让人感慨。 好在到家门前，年味终于出现了。高挂的红灯笼、悬挂的电子彩灯，穿新衣的女人们和热腾腾的蒸饺子，当然还有大量丰盛的年夜饭，为了庆祝王艾回来还放了一挂声音很小的鞭炮。这里是郊区虽然不怎么管，但也得防着四面八方红眼病的英国佬举报，所以意思意思得。 电视上播放了录制的新年联欢晚会，餐厅墙边放着一部台式机，对面是bj家里大年初一的早餐，大家都在，一整个大厅里热热闹闹，和这边相差无几。 看那样子是在颐和园那边过的年。 也对，bj城里到冬天、春天空气都不怎么好，颐和园那边还凑合，主要是小区绿化面积大、人少，dc区的父母家越来越像办公旅馆了。 王艾给父母拜了年，几句话汇报了工作情况算走完流程，然后王胜、王中华拉着妹妹王红妆对着摄像头给爸爸百年，给时妈妈拜年。不久之后王斌艾小青就回dc区了，他们要去领导家里拜年，转过天来还要接待各种朋友，算是很忙。 剩下的人就都没什么拘束了，隔着电脑屏幕一会吃一会唱一会闲扯的。吃到一半时文君忽然想起来王艾还没给出对子呢，明天大门二门三门仓库门厨房门都挂什么呀？ 王艾说不用那么麻烦，就院门和房门两道就行，其他的贴福字或者买来的对联！然后拿过一瓶啤酒吨吨吨了之后，晃着脑袋：“大门，上联，咳，近邻好、远亲好、宾朋好，便是我好。” 时文君记下来撇着嘴点点头。 “下联，祖国美、他乡美、时辰美，就是家美。” “差了点。”时文君评点。 “对仗、对仗，要不你来？”王艾瞪眼睛。 “唔……”小美思量再三瞪眼睛：“横批呢？” “春意洋洋！” “什么嘛！” 时文君记好了：“房门的？” “bj城里寒梅放，曼城郊外草先发。”王艾咳嗽一声：“横批是，万里同春！” “好！”钱自强、张光、刘亮、苏石、金元素齐声喝彩。 “写写写！”王艾得意的掐着腰。 时文君也不废话，拿过裁剪好的红纸，蘸满了墨，在众人的围观中气定神闲，抬手就写。行楷的，既有流韵，又有风骨，大气堂皇。这要没点心胸真放不开，就是特意学豪放也难免在犄角旮旯别别扭扭，不像小美这几个字，从里到外都是一个豪迈！ 要不说这几个女人王艾都找着了呢，个顶个的好汉！ 连夜就把字贴了出去！然后是福字，还有窗花，忙活完了回来才接着吃，那边吃早餐的几个女人泛酸，没别的，家里对联不是王艾写的，是买的，忒俗！ 第一百一十二节 最强补丁（二） 热闹的年夜饭吃完，王艾没留在大厅看春节晚会，而是搂着时文君上了楼和bj的几个女人继续视频。平时他几乎没时间卿卿我我，每天从健身房出来累的臭死，第二天还要早起。平时虽然也会通过qq联络，但主要是交流一些学术问题或者工作问题。 女人们也大气, 起码在感情方面你不找我我就不找你，反正没你我们几个也玩的不错。就这样形成了一种一般情侣难以理解的、彼此极其信任的家庭关系。当然，联系的需求还是存在的，就比如这天，竟然一直聊到了后半夜四点！ 最受关注的许青莲反而没聊太多，王艾问了问她的身体情况, 她简单说了说就没别的了，似乎她现在全身心都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了。然后黄欣聊的最多, 她是大姐, 尽管早就开始被王艾以小黄欣称呼，在王艾面前确实不敢拿大，但一旦离开，还是习惯从大姐的角度考虑问题，那自然就交代的多了，这也说、那也说的。然后是雷奥妮，她跟王艾和时文君一个劲的嘻嘻哈哈，她真去笨蛋了，和那些笨蛋正在激烈角逐，斗的不可开交。 她倒也没打算开除谁，笨蛋们更开除不了她，她就是觉得那帮死脑筋很好玩，比正统德国人还死板。而那群笨蛋虽然被治理的哭天喊地的吧，竟然还有点欣赏她，大概是喜欢她大刀阔斧、不留情面的原则性？ 这天康丝也在，但一直没怎么说话，王艾还有些纳闷, 时文君就在一旁用手写字提醒他, 康丝应该是感觉自己还是外人。毕竟别人都生孩子了，她还没和王艾突破第一步。虽说被收拢到一起了，可没啥共同语言。 再说，人家仨都一起生活了，她平时还在东北上班。 经过小美的提醒，王艾特意问了几句西班牙那边事情的进展，康丝才活泼起来，很是雀跃的透露了一些重要消息。比如近年来备受争议的卡洛斯一世国王已经决定退位由儿子费利佩继位，而她这个通过w基金与王室过从甚密的“伪富婆”正借此高速接近预定目标：新国王很可能在登基掌权的这么个革旧鼎新的时间段批准特别封爵。 索菲亚王后已经做通了流亡的希腊王室的工作，后者早已没有复辟的可能，所以也没怎么反对，当然反对也没什么用。康丝的血统确实是他们家的，又不用他们家花钱，甚至挂名都不会挂在希腊王室。 总之，眼下就等老国王交班就可以走流程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众人都很开心。康丝盼了多少年？从小就不说了，从认识王艾开始已经整十年了！这个盘踞在她血统的使命, 如果不是因为王艾在几乎就变成了诅咒，而即便王艾介入了, 也成为了破坏两人关系的最大症结。许多时候王艾考虑到一旦宿命实现则身份今非昔比, 到时候没准就变了，弄不好惹出麻烦。而康丝则考虑到一旦和王艾突破甚至有了中国混血孩子，可能会给封爵带来意外的麻烦。 所以你情我愿这些年，硬是走不完这一步。 家族传承三世的使命，终于要达成了。不管达成后康丝会怎样，这段十年的情缘终于走到了头：是和是分，总要见结果了。 黄欣、雷奥妮、时文君、许青莲都明白，自从王艾请了李俊做助理就是表示他的粉红幻想从此终结，这辈子就你们了。所以对性情平和的康丝比较能接受，康丝也是女人们中间唯一最像一般女人的，没啥野心，让干啥干啥，不给事儿干就自己玩，还能玩的挺开心，所以尽管不是很熟，也没人防备她。 甚至有点怜悯她，她14岁就跟在王艾身边，一直围着王艾转，生活里就这一个男人，一直熬到了24岁，过了年毛岁就25了。她自己不觉得啥，可别人替她惋惜，怎么着你也得挑两个啊？ 说着笑着，最后王艾都睁不开眼睛了才被女人们放过。据说这个白天她们要替王艾到几个老领导家里拜年，然后除了关心一下各自轮岗单位的过年工作安排执行情况就没啥事儿了，可以可着bj玩儿。 这把王艾羡慕的，抱着时文君睡着了做梦还嘟囔：“我坐牢你们出去野！” 第二天自然没法起早了，中午才醒，大家又是一阵好吃，然后王艾把各种年货搬上车，先去俱乐部，给每个队友两条火腿一只飞龙，给俱乐部工作人员一人一块苏绣。然后带着剩下的东西前往总领事馆，与各路华人华侨留学生代表见面、寒暄、扯淡、照相、聚餐，中途还去了唐人街看舞狮……王艾觉得这玩意没啥意思，但全世界华人都这个传统，这文化活动总比东北人没事儿坐炕头拉大春强…… 一直到很晚王艾才回到家中，啥也不安排了，匆匆忙忙训练了两个小时赶紧上楼睡觉。 第二天上午，赶了早间飞机的王艾来到了在伦敦的中国大使馆门口，这地方几年前在切尔西的时候常来，如今物是人非，场景却差不多。大使馆对王艾的欢迎和领事馆没啥区别，几乎都是列队相迎！ 全世界前三的足球超级巨星，海外知名度第一中国人，英国好感度第一的中国人，大使馆恨不得派人去曼彻斯特请。现在大使馆不管开展什么工作，只要接触到本地人，说不了几句准能提一句王艾的事儿。 谁让英国球迷多呢，就王艾身上能找到毫无争议的共同语言：真他么厉害！ 这天大使馆安排的活动也很多，既有友好国家外交机构人员来拜访，也少不了华人华侨留学生代表，还有个中央部委的访问团在。王艾娴熟的在各路人马中间游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外语会的也多，成绩也牛，所以他稍微温和平和一点，宾客们就感觉很爽！ 一直到晚上各路人马退散，只有大使馆的人马了，众人才算松口气。 “你带来的那小鸡儿，是飞龙？”刘大使拉着王艾的手笑眯眯的：“我还有这口福？” “家里养的，请您和各位先尝尝，您给推荐推荐？” “好说！” 第一百一十三节 最强补丁（三） 王艾这次来带了十只飞龙，得亏这玩意收拾干净了不大点，要不然还挺不好拿。 现在笨蛋的繁育场一年能出产2000只左右，大部分做种，少量的也都被各路人马订购一空，一只均价500。按照雷奥妮的说法, 今年还要扩大种群，准备明年下半年推向市场，到时候又是一个巨大的创收源。传说的太久了，老百姓有条件的都会尝尝。不过林业局那边的意思是让笨蛋食品先往野外放生点，扩大一下野外种群，尤其是在东北的各个保护区里, 雷奥妮已经答应了。 不过大使馆挺老些人的, 这些一人大概就能分两口, 所以王艾又让家里附带了不少芦花鸡来充数，算是一人能分一碗。 其实北方农副还培育了木耳、蘑菇这些，不过有点寻常不值得带来。另外灵芝也在培育，不过这东西也算是大路货了，唯一值得期待的是太岁。自从几年前被一个农民偶然挖出来并确认是太岁以后，各路人马就非常感兴趣，毕竟这玩意传说可是“仙药”，比灵芝还“灵”。科学家不用说了，早就弄到了一些研究，但好像没啥成果。笨蛋这边也跟着凑合买到了一小块，正在努力研究养殖，据说已经有了一定进展。 一旦取得突破，能够食用了，笨蛋可就肥了，王艾拿出来送礼可就牛逼大了。 在大使馆吃过晚餐，上刘大使的房间聊了一会儿，然后王艾一行人就在大使馆休息了。不是有句话么？驻外机构是你的家，别人不知道, 王艾做到了，不论他去哪里，大使馆、领事馆都有他的床。 虽然住宿条件不能和酒店比，但不要钱呐。 第二天王艾和大家道别，中午回到家门前，在这个过程中依然接打了一些电话，只是和前几天相比少了很多，最亲密来往的还是队友，但欧洲的生活节奏和中国春节没有任何关系。 下一场比赛即将到来，对手是切尔西。 穆里尼奥回归后切尔西成绩有所提升，目前是联赛第三，不过和曼城差了15分。目前排在第二的阿森纳也因为上一轮被南安普顿意外逼平而和曼城分差达到了10分，利物浦是老四。在联赛的上半程里，面对这三个对手曼城取得了全胜，甚至对联赛老二阿森纳打出了7:3的战绩！现在整个英超都在说，本赛季的曼城势不可挡，很有可能在两年前队史首个英超冠军后拿到第二个。三个对手要么不吱声，要么装不知道，就连穆里尼奥都罕见的没说什么。 在马蒂尔德因许青莲怀孕而经常通话的过程中, 曾经透露过葡萄牙人对此事的看法：他过去这个夏天最遗憾的是没有说服阿布将中国人带回斯坦福桥, 要不然曼城现在的局面就该是蓝军的。 王艾听到这个说法也只能叹息，且不说曾经的不快，就曼苏尔连续两年的努力甚至动员了阿联酋官方人士多方联络感情，阿布比得了？虽然王艾和阿布从未撕破脸，依然有联络方式，但这个夏天阿布可没给王艾打电话。 这种情况下，穆里尼奥根本不可能说服阿布，就真的说服了，给钱给到王艾动心了，王艾其实也不敢去。要考虑到一旦自己薪水太高惹得阿布不高兴，这钱也拿不稳当。更关键的是，当年那个风度翩翩、信心十足，既保护球员也愿意帮助球员的葡萄牙人有点变了。好像皇马的三年让他的性格从强势变成了霸道，这一点通过种种渠道王艾能察觉得到。 这种情况下再次和他共事能不能还像以前一样和谐可说不准。 所以还是算了王艾告诉自己，相忘于江湖吧，为当年并肩征战的美好岁月。 就在王艾的怀念中，切尔西在大年初三来到曼彻斯特，并在大年初四的晚上九点出现在伊蒂哈德球场。上一场都有进球的哲科和约维蒂奇首发，内格雷多依然伤病中，王艾和阿奎罗肩并肩坐在场下。 佩莱格里尼想试试哲科和约维蒂奇这对巴尔干半岛组合的威力，阿奎罗状态不好，王艾这四天请了两天假过年。按照往年的“习惯”，每年一月的英超赛事都堪称魔鬼，大批球星在这段时间伤病，智利人很担心眼下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因此在使用王艾方面非常谨慎。 王艾也不在乎，他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只要不是刻意排挤，他可以不追求上场时间。 今天的切尔西有备而来，哲科和约维蒂奇这对组合却并未展现出预想的效果，哪怕有大卫席尔瓦穿针引线也不行，整个上半场曼城只有1次射门，是大卫席尔瓦的一次偷袭，但又差之毫厘。反而切尔西则制造了多次险情，这让旁观的王艾眉头紧锁，神色不渝。 终于熬到了中场休息，王艾沉默的在队伍行列里回到更衣室，路过看台时还有不少球迷喊他的名字，他也没怎么回应。就在诸多球迷的注目下，他的身影消失在球员通道。 更衣室里，佩拉格里尼用一贯慢条斯理的语调分析对手，安排战术。王艾没怎么听，一直闭着眼睛琢磨事儿。他现在才注意到，曼城虽然有5个前锋，但真正的中锋其实只有阿奎罗和他，其他三人离内格雷多属于脚法出色、身体一般的，适合打前腰或者影锋，而哲科和约维蒂奇都有中锋的身体，却没有中锋的心理，总是溜达在外围。 没有攻城拔寨的猛将去破阵，防守方就大可以组成最严密的阵型，那么外围的远射也将丧失威力。要不怎么同为高大前锋、同样脚下有活，哲科和伊布的表现差那么多呢？他比伊布还小五岁呢。 “王，你要准备登场，我们需要借重你的攻击力。” 正在沉思，忽然听的智利人喊自己，王艾睁开眼睛略茫然了一瞬，才点点头。 哲科和约维蒂奇脸上到没什么不好看，大概是球队宽松的气氛令他们紧张感不够吧？ 这也是曼城的问题，崛起太快、钱太多，不善打硬仗。 第一百一十四节 最强补丁（四） 下半场交换场地，不料刚开场切尔西就通过一次意外的外围远射将比分领先。而曼城的反击却依然疲弱无力，每到罚球区前沿就陷入泥淖，甚至连起脚射门都做不到，反观切尔西，受到鼓舞后攻势更加起色。 不能等了, 智利人冲第四官员示意，终于在下半场第55分钟，在万千球迷的呼唤声里王艾起身热身，片刻后走到场边与哲科交换。 大年初四清早晨就负责解说比赛的中国各路解说员终于兴奋起来，贺炜在直播中说道：“穆里尼奥的切尔西除非有小王儿在，否则从来都打的很难看。今天的曼城又疲软, 让这场备受关注的英超焦点战格外沉闷, 现在我们终于等到了改写这一切的人来到，也许我们可以说, 比赛才刚刚开始。” 现场的镜头意味深长的对准了葡萄牙人，他大概不知道镜头正对着他，竟然皱着眉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英格兰的解说员立刻兴奋的说这是中国人的上场让他感到了紧张，从而不得不靠前指挥。 曼城的球星们神情依旧，既未释然也未紧张，尽管四面八方看台上重新安静的曼城球迷都沉着脸。自然而然的，也没人和王艾商量该怎么办，大家看样子是想接着刚才那么干。 王艾径自跑向了切尔西防线深处，站在后腰和中卫之间的空隙地带。曼城边线球发出，约维蒂奇得球却被抢断，王艾只好随着队友向后跑，许多看台上的球迷拔起的胸膛又瘪了回去。 终于又一次轮到了曼城进攻，大卫席尔瓦和亚亚图雷配合拿球攻击到了前场，王艾在中锋的位置上小范围乱跑考验周围切尔西防线的注意力, 但在葡萄牙人的催促下每个人都高度警惕，根本不给王艾突袭的机会。 如果王艾是在外围则无所谓，只要他的速度起来了没有什么防线不可击破，可身在敌营中活动空间小，且四面八方全是对手而且都针对他的情况下，想要玩花儿的可难了。 只能硬打了。 不过队友们不知道王艾的决定，亚亚图雷按照习惯向里渗透，虽然最后球传出来了，王艾也拿到了，但意图太明显，对方的边后卫施加阻挠让传球质量一般，王艾勉强伸腿的捅射也在切赫的预料之中，因而无果而终。 就这样又是几轮攻防过去，比分仍然是0:1，其间王艾得球的质量都太差，只好扮演支点把球重新磕回去让队友远射，结果不是射偏了就射晚了，就这么令人烦躁的继续着，时间渐渐的来到了第75分钟。 看台上的曼城球迷似乎习惯了百年来的这种常态，前段时间连连大胜所带来的狂热被一扫而空，既没有嘘声, 也没有歌声，死人一般寂静。当足球在曼城后场激烈拼抢时，在前场的王艾竟然能听到相当响亮的声音。 王艾有点急了, 他伸手要球，费尔南迪奥球送来了，冷不防王艾准备带球转身时被对手偷了一个。这一下看台上终于传来了些微的声音，那是有球迷终于忍不住的叹气声。 好在偷王艾的球不是没有代价的，很用力的偷结果质量不好很快就重新被曼城抢了回来，王艾依然伸手要球，队友依然选择信任他，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切尔西人能偷到了。 约维蒂奇跟进、大卫席尔瓦跟进、两翼跟进，王艾带球轻松摆脱当面对手，对忽然横着跑来阻截的埃托奥用一个急停急走擦肩而过。 就这么一瞬间，曼城大兵压境的气势竟然起来了。 双方教练、双方替补、双方球迷都在紧张的关注着这次双方的对决。 王艾冲到罚球区里，面对严阵以待的双中卫和他们身后早已警觉起来的切赫，此时他可以选择分边给跟进的纳瓦斯，但王艾不确定他是否有默契马上敲回来到两个中卫身后让自己一举突破。他也可以选择敲给身后的席尔瓦，但体能下滑的席尔瓦是否还能有妙传也未可知。 一瞬间王艾就盘算过了这两种决定前途，于是决定还是暂时放下状态不佳的队友们，自己单干！ 王艾的决定切尔西并不知道，他们只看到忽然的大兵压境，只能分散布防。于是，王艾利用速度玩起了钟摆式过人，引得特里这个前队友紧张不已，因为这个是无解的！于是他喊话队友赶紧横向移动，两人中卫之间保持了一个人的空隙拉长防线。 注意到前队友的指挥，王艾随之调整，他先是坚决向右做突破之势，在引得两人注意后又作势从两人中间挤过去。速度之快、表情之认真引得特里的队友抬起了脚。 他要不抬，就是真的。 王艾利用自己肢体敏捷的特点不等对方收腿回来抢先回腿冲着足球就是一点！在很小的范围内，球鞋的鞋尖顶在了足球后方，足球突然的从对面中卫的双腿之间飞过。 从镜头里看，王艾相当于在足球的上方饶了一个圈，晃了对手完成射门。 切赫本来也被王艾的动作吸引以为他要从中路硬挤，所以对忽然出现在面前的足球他也缺乏准备，卧倒的太仓促让这个奔着胸腹之间的足球一下没按住，足球又被挤了出来。 这时，王艾已经绕过对手中卫冲到了门前，时机就这一瞬，也想不了太多，便迎着来球伸腿挑射。 切赫身在地上，猛的弹了一下挥舞手臂又把打了出来。 不巧，足球正对着王艾的脸！ 王艾脚尖轻点地，上身往前一送，把球重新顶了回去。 这一次切赫弹不起来了，刚才都是灵魂式的发挥了。 欢呼声终于在1小时35分钟后在伊蒂哈德球场炸响，除了底线附近眼睛一眨不眨的之外，许多球迷干脆没看清怎么进的，就知道是金球先生一个人搞定了。尤其是最后两下射门间隔不到一秒，一个挑射被拨出、一个头顶跟进就完事儿了。 王艾和切赫这对前队友好像在打配合，一对一的完全不让人插手，你来我往当、当、当！ 赶在队友们扑到之前，王艾冲底线附近张着大嘴乐的球迷们挥了挥手。 第一百一十五节 最强补丁（五） 比赛进入最后十分钟，却波澜再起。先是切尔西利用角球在曼城罚球区里拿到一个舒服的机会把比分再次拉大，随后在补时阶段王艾在外围拿球下底取得突破，最终在门前小角度，以一个让切赫用腿也不是、用手也不是的半高球穿透切赫和门柱之间的空隙，再一次把比分追平……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葡萄牙人终于忍不住：“你们看到了, 我学生的登场改写了比赛的走向，他真是个……好在我现在的学生们表现也不错，客场拿到一分我很满意。” 看到发布会实况的时候，王艾已经回到了家中正疲惫的坐在客厅里吃夜宵，今晚不用训练了，都11点多了。 “你猜, 他那个没说出口的词是什么？”时文君托着下颚坐在王艾对面目光流转。 “还能是啥？按照我了解的大概是狗娘养的一类。”王艾翻个白眼，拿过一块牛腩切开来塞嘴里。 “又一次单骑救主你怎么还不高兴？难道不正是这样的时刻一次次帮助你无声无息的确立了领袖地位吗？”时文君疑惑的道。 王艾摇摇头：“曼城如果这么下去，恐怕走不远……算了算了, 反正今年的重点是世界杯，明年又该轮到他们两个，到时候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时文君后边的听懂了，前边没有，王艾低头又吃了一会儿才解释：“曼城的打法现在基本是西班牙式的传控，全世界都流行这个，还有席尔瓦和教练。但这个打法也不是无往不利，也有碰壁的时候，何塞的切尔西就是，不说专克也差不多。如果是这套打法的最强巴塞罗那，还可以凭借那三个人自身的强大坚持下去、硬打过去，可一般球队就没这个能力了，被克制就是被克制。” “那怎么办？” “换打法呗，哪怕是局部的换一换呢。” “换你呗？” 王艾语塞，瞟了一眼小美，见她故意笑嘻嘻的应该是逗自己开心, 心中一暖：“我们这个弱版的巴塞罗那被原版的切尔西克制很正常, 他们的防线太严密, 你怎么倒脚也没用，远了人家不动如山，近了人家机敏灵活，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攻城锤冲散对手的防线，大家围着他做文章，这样内外就都活了。” “就是你上场后的踢法？” “对。”王艾点头，接着吃饭嘴里含含糊糊的：“但大家没意识到，还是按照习惯往前走……唉，咱队的两大灵魂人物，亚亚图雷和孔帕尼都在后边，本身也不怎么懂得进攻战术，所以根本做不出来临场调整，也看不懂我的意图。还一个劲给我地面球，我可是这么大个子的，我的还有头球绝技。这样的打法一成不变的话，对手们迟早会抓到我们的弱点，而且十来天以后就是欧冠16强了。” “16强？谁呀？” 王艾顿了顿, 面无表情：“巴塞罗那。” “哦, 怪不得。”小美恍然。 沉默了好一会儿, 王艾还是不吐不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大概是曼苏尔那人太宽容，给的钱又多，所以这帮家伙都缺乏紧张感，总是一幅‘差不多就行了，我们现在总是在创造队史，有什么不好’的样子。完了又赶上一个还不如温格严厉的智利人，嘿，温格严厉这都是笑话了，结果呢？好么，软上加软，宽上加宽，好不容易一个厉害点的曼奇尼还给整走了。” 小美吃吃直笑，在她的印象中男人很少有吐槽队友的时候。其实海因克斯的拜仁、菲尼克斯的国米甚至穆里尼奥的切尔西都有让王艾在战术上不满的地方，但他都能适应，或者说忍了，满足了王艾的个人和集体成绩需求，他就不说话、不表态、不反对。可眼下么？曼城已经表现出了虐菜高手的潜质，这可和当时准前三人的实力、定位、追求有了结构性矛盾。 尽管小美已经想清楚了，却没有打断而是温顺的欣赏男人的口若悬河。 “不够当中锋的偏要当中锋，够当中锋的偏要踢影锋，要是一般对手凭借硬实力也能赢，可碰上势均力敌的这不扯淡吗？人员不能发挥出最强实力，这就等着输！”王艾这场比赛踢的特别憋闷，这会儿就藏不住了：“阿奎罗不是不能突前，但只能是刺客当不了先锋官。你看梅西，号称前锋，可什么时候不在二线藏着？这才是小个子的正确用法，你身体不行、你就得有空间。你要实在想突前也行，但你得有个大个子和你轮换突前，不能让人把你看穿了，否则你非要打中锋还是唯一的，那你在战术上只是算是半个中锋，因为你个头不够、身体不够，你没有头球！”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王艾吃饱了靠在餐厅的椅背上：“本来轮换冲锋的话可以弥补他们的缺点，但一个不爱出来、一个不爱进去，搞到最后我们居然只有一个1米73的中锋，他么简直了。” “要不你跟大家说一说？或者现场指挥一下？”小美含笑道：“以你的威望应该可以吧？” 王艾犹豫了一下摇头：“我何必呢？我不是老范能在水晶宫当队长，我和大家的关系一直都是友善中立，不远不近的。要不然我走过这么多职业队，凭我的能力为什么一次队长都没当过？” 小美还想说什么，王艾摇头站起身：“算了，上楼玩儿一会儿，不管了。一个缺乏紧张感的队伍，光我怎么使劲也白扯，教练要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活该他拿不到欧冠。” 小美顺从的站起身：“等会儿啊，我收拾一下。” 片刻之后两人携手上楼，小美还劝：“工程师也是世界名帅，没道理看不出来，再说这足坛上也不是个个都精细，一般人还是占大多数。你也说了，曼城的硬实力还是够的，还有你在，我觉得拿欧冠冠军还是有机会的。” 王艾摇头：“不管了，陪我玩儿一会电脑。” “啊？”小美意外了一下，随即脸一下就红了。 王艾眨眨眼：“你想啥呢？色女！我刚吃完你就让我剧烈运动，打算把我肠子累断啊。” 第一百一十六节 最强补丁（六） “谁让你话不说清楚了？”小美争辩了一句不过瘾：“还有你整天脑子里都是那点事儿，我还不不习惯成自然？还有，你今天晚上别碰我，我生气了，我不想要了，我一直都……唔……” 小美在王艾的“甜言蜜语”攻击下很快眼神迷离, 待君采撷，不料王艾松开后却一脸坏笑：“先玩游戏，嘿嘿。” 小美软弱的打了男人几下，半推半就的被按在卧室的电脑前，不过两人玩游戏玩不到一起去，王艾自己玩了几把兴趣缺缺，只好抱着小美找了一部电影放出来看。 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打的那叫一个激烈。 第二天下午王艾抵达训练场后智利人的一系列安排表明他不是蠢材, 这天他着重强调了攻击战术中的中锋作用。只不过他并未对阿奎罗和哲科这对组合的踢法做调整，而是重点讲比赛遇到难题时可以适当给中路送高球，并不一定非得地面渗透。 他的意思大家都懂，这是嫌上一场大家下半场发挥不佳，配合不好。都是踢了多少年球的了，当时没想，现在叫教练一说觉得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金球先生的头球本来就很厉害，或者说他本来就是那么全面。 在拥有身高、体重和弹跳的情况下，面对多人严密包夹，高球比地面球更容易突破，只要脚法好就行。队中的席尔瓦、纳瓦斯、纳斯里、亚亚图雷脚法都不错！ 还有十天就是和巴萨的正面碰撞了，全队上下互相打量打量，连教练在内唯一不怕宇宙队的恐怕只有王艾一人。再不给他提供充分配合，那就别踢了！ 离开训练场时王艾心情不错，乘车路过一个沧桑的街头艺术家时还让车子停留了片刻，就隔着车窗倾听了一会儿小提琴。不知是什么曲子, 有些悠扬、有些感伤, 配合着初春的晚霞, 竟然很有些“春天回来、青春不再”的意味。听了两分钟，王艾从挎包的夹层里掏出20欧元让苏石下车放到那个艺术家的琴盒子里。 车子在车流里，王艾扫视着窗外的街景，金元素见王艾没有再次停车的要求便渐渐加快了速度，5点整便到了连绵山地前的家门外。这几天已经引来了一些球迷驻足合影的春联依然鲜红，红灯笼依然在院中悬挂，打开大门可以清晰的看到房门里的灯光透出来。 时文君这个助理自己也一堆事儿，做不到李俊那种形影不离，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遗憾，有时候一些杂事王艾只好委托给保卫们处理，好在他的事情少。刚走到一半，时文君便从房门里出来带着喜色：“生小猫了！” 王艾胸中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丝惆怅顿时消散，忙问：“在哪呢？” “仓库里，不让动，那死猫还要挠我。”时文君愤愤然的领着王艾奔仓库走：“天天喂它，还养不熟。” “wiwi还是lili呀？”王艾加快速度。 “都是！”时文君气哼哼的跟了一句。 推开仓库门，就见角落里黑条纹多一点的wiwi正警惕的守在它们夫妻用破纸箱搭建的产房外, 见众人前来张嘴叫了一声, 耳朵往后、屁股抬起，一幅老子跟你们拼命的架势。白条纹多一点的liil也从产房里探头出来，很快又缩了回去。 众人见两只猫这么防备的样子就不知该不该上前，王艾不管，他大步走近猫窝，对哈哈丝丝的wiwi全当看不见，站在了纸盒箱前方往里看，嫌看不清楚还把顶棚给拆了。借着仓库的灯光，四只红色的小家伙正在角落里蠕动，lili抬头看着主人，无奈的叫了两声。 “好了好了。”王艾后退一步，蹲下身来摸着一个劲咬他裤脚的wiwi。 wiwi气哼哼的守在猫窝前，王艾觉得有趣见它不怎么生气了索性双手一伸把猫抱了起来眼对眼：“是爸爸怎么了？我就不是爸爸吗？啊？” wiwi挣扎了几下，但还是在王艾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再怎么说一起走南闯北的这些年，还是有点战友情谊的。这时lili从猫窝里走出来，凑到王艾面前好像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头放在王艾手下还舔了下王艾的手指。王艾来了兴致，放下wiwi，重新掀开它们家的天花板，把手慢慢的伸向四只小猫，wiwi叫了一声，lili定定的看着王艾的手，但也没阻拦。 时文君在背后提醒道：“刚出生的小猫免疫力很低，你最好别碰。” 王艾答应一声缩回手，摸了摸明显长出口气的两只大猫，蹲下来跟它们商量：“仓库里多冷啊，你们两口子不怕，你们的孩子也不怕吗？搬家去我的房子里好不好？等你们的孩子能满地跑了，你们再领出来？到时候你们想回仓库随便你们，怎么样？” 两只猫应该是听不懂，但能感受到王艾的善意，就这么说了两分钟，王艾试探的抱了一下纸盒箱，lili在里边没动，wiwi在外边又叫了一声，王艾便回头瞅着它：“要不你上来？” wiwi轻巧的跳到纸壳箱的顶部，王艾用肚子挡着箱子的出口，一个女保卫拿着盛放猫粮的碗跟在后边，就这么小心翼翼的给两只在仓库安家好几个月的猫换了住址。 刚进房门，淑女摇着尾巴跑过来，每天的老节目了，不过伸着两只前腿刚搭上纸盒箱的边就被wiwi赏了一爪子，委屈的呜呜叫着躲到一边去了。以前一猫一狗经常在一起玩，甚至算得上相依为命，忽然间的变化让狗子猝不及防。 把纸盒箱放在客厅的角落，王艾还特意搬了衣架过来作为标志省得人来人往的踩到了它们，又蹲下来摸了摸wiwi，伸手进去小心的摸了摸lili，两只猫彻底安静下来。仓库里只有零上5度左右，而房子里是18度，舒适多了。 到这时，王艾才起身去安慰他的狗，还让金元素提醒他今晚带着狗出去夜练。刚养狗的时候王艾还挺喜欢带着狗晨练夜练的，就当遛狗了，可时间长了发现不行，狗能被他遛死。不过今天嘛，王艾这时候忽然有点后悔当初不该给淑女做绝育，如今小伙伴有孩子了，不知道会不会激发起这条狗的母爱和遗憾。 第一百一十七节 最强补丁（七） “你就是瞎想。”时文君翻着白眼：“畜生哪有那么复杂的情感？顶多是一点本能，人类才有文学，才有基于文学的复杂感情，狗没有、猫也没有。” “好吧。”王艾遗憾的摊了摊手：“我就想着弄个小狗回来给淑女当孩子，淑女六岁了吧？寿命到一半儿了，还没怎么跟同类玩过。” 时文君本想说每天遛狗的时候会碰到邻居遛狗的, 狗和狗也是玩儿的，可觉得再弄一条狗回来也不是坏事儿，过个几年淑女老了、死了，要是没个过渡，王艾恐怕得很伤心，于是也便点了头。 问起来今天的训练情况，王艾很愉快的介绍了佩莱格里尼的调整, 这意味着下一阶段作战、进入各条战线后半段的作战有了基本的保证。说笑着快吃完了才想起来, 应该给家里的女人们报个信, 尤其是许青莲：猫都是顺产，你就别瞎琢磨了。 第二天上午照片和消息发回去后，王艾意外的遭到了许青莲的隔空暴击：人家猫爸爸还在附近守着，你在哪？ 羞恼交加的王艾反击：我出去给你赚奶粉钱啊？ 许青莲在视频里微微一笑：你觉得我就能看见地面吗？ 不等王艾想出词儿，在许青莲的面前就出现了被伤害到的时文君的脸，意识到不好的许青莲赶紧找援军，扭身招手：“红妆，过来。” 瞅着又长大了一些、穿着红衣服、红裤子、粉嘟嘟的女儿，小美的愤怒烟消云散，尤其是女儿发现了电脑上的妈妈隔空呼唤的时候……小美扭头咣的给还在碎碎念的王艾一拳，打的王艾莫名其妙。 “我出去了！”王艾感觉女人们组成了统一战线，赶紧起身告辞，两人也不理他，自顾自聊着育儿经。 今天上午王艾要出门拜访几个球迷的家作为他给中国足协提交的足球文化建设报告的最后一部分。他需要实地亲身的考察、询问、了解、解析一个围观案例，来为他的中国足球文化建设的分析提供依据。 萌生出这个想法是因为水均益带回去粗剪的片子被足协领导们看过了，于是在上一场比赛前韦迪打电话和王艾又沟通了一次。这次沟通确认了两点：其一, 原本的三段式论文, 也就是欧洲足球文化现状、足球文化理论、中国足球文化发展策略，把最后一部分撤销。王艾的意思是在撰写这部分报告时感觉困难，因为他虽然是中国足球的头号明星，也率先意识到了足球文化问题，但实际上他在中国足球的底层了解也不多。甚至就连多年执掌笨蛋杯的黄欣了解的也不是很充分，因为他们都偏向于顶层设计者，倾向于联赛、国家队、竞技这些上层建筑，而对足球这项运动真正在中国民间、中国社会怎么发展运行的了解太少。 就王艾个人而言，他几乎没有拜访过任何一个中国球迷的家。虽说他在公开场合与球迷的态度很好，但来往谈话的内容多是：“你是王艾，你真厉害，你那场球……”、“啊，我当时……”、“是啊是啊，你下一场……”，这样的对话根本触及不到足球文化方面的事项。 而韦迪的意思是你最好不要包办，如果你马上退役我可以直接聘请你做中国足球文化建设领导小组组长，或者给你一个位高权重的顾问位置让你来实际负责领导，但你离退役还早呢, 隔着这么老远你只能起到指路的作用，但真正走的还得依靠广大的中国足球工作者。如果你把第三部分也给写完了，大家就难免先入为主按你的来, 可你也有预计不到的地方，弄不好耽误了事儿，也耽误了你。 于是，报告的第三部分也是最艰难的、最需要阐发的部分意外的缩短了，韦迪要求王艾只给一个指向性的、大而化之的论述即可。只要让大家意识到问题所在，自然而然就会有人去研究、去实践、去推动。所以王艾的这项工作可以提前完成了。 不过韦迪还是给王艾提了两个要求：其一是走访一下曼城球迷，实地了解一下英格兰传承悠久的足球文化，给大家一个直观认识；其二是足协预计明年年中，大概是世界杯之后会召开一次以推动中国足球文化建设的专题会议，介时王艾要以首倡者的身份参会、宣读报告，并给大家鼓劲。 王艾全都答应了，这本就是一个必要步骤，或者说是群策群力的动员大会。 “在大家心目中你已经是球王了，你的推脱没有降低你的地位反而彰显了你的人格和品德。由你来发出号召，我想全中国足球工作者都会呼应你的。” 王艾正是带着领导的期待才联络了俱乐部的球迷工作负责人，由其介绍在这天上午来到了一个祖孙三代曼城球迷的家。当然，对外的口径不是王艾来搞调研，而是一次带有商业色彩的球迷回馈活动：王艾是在摄像机的“见证”下忽然敲开了该球迷的家门，得到了尖叫的惊喜欢迎的。 这段镜头晚上还被曼彻斯特电视台播放了。 这家的爷爷是个挺有名的会计师已经退休，父亲是银行的风控部门负责人，孙子还在上学，读的同样是金融专业，就像典型的曼城球迷一样，家境较好、受教育程度较高，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对话中王艾提到了安静的伊蒂哈德球场，退休的爷爷忍不住咕哝了一句曼联的那帮乡下人。 拜访持续了两个小时，老会计师领着王艾参观了他们的收藏品，最早是八十年前的曼城球星卡、纪念品。从老会计师得意的神色王艾能感觉到，足球已经成为了这个家庭最为重要的生活内容之一。中午银行经理的父亲回来，上学的儿子回来，又在饭桌上从不同的角度阐述了他们对足球文化的理解和体会，给了王艾更全面立体的感受。 签名、合影、拥抱道别，王艾结束了这一上午的考察。 类似的考察明天还要继续一次，然后就可以在家将报告收尾上交足协，由足协来结合其他方面的考察报告研究会议议程了。 第一百一十八节 最强补丁（八） 两天之后，足球文化建设报告终于封笔，王艾准备休息两天养养神，然后重新将前段时间搁置的现代企业制度研究接上来，这本就是他本赛季不上学的原因。这段日子许青莲在bj也在跟进，只不过黄欣上班、雷奥妮上班, 仨孩子虽然有保姆带着，她作为唯一的主母也不能少了操心。 所以，最终还是得王艾来。 不过在那之前，王艾需要先随队前往诺福克郡与诺维奇队进行英超第25轮的赛事。这支号称金丝雀的队伍有着和巴西国家队很相似的黄绿相间的球衣，作为一支升班马眼下形势较为危险，也被佩莱格里尼选为与巴萨欧冠16强两回合淘汰赛的练兵之战。 理所当然的, 王艾首发中锋，第二前锋由伤愈复出的内格雷多担任。同为新人, 内格雷多不像哲科和阿奎罗有点摆资历，比较听话，而且作为西班牙人和席尔瓦更能玩到一起去。 自然的，大卫席尔瓦首发前腰。 赛前三人做过一番深入沟通，在训练赛中也进行了演练，最终保守起见王艾决定做一个传统的钉子型中锋，等以后熟练了再做现代型中锋。三人的一致意见得到了佩莱格里尼的批准，并在全队公布，本场比赛攻击方面就围绕着这一点展开。 具体说，围绕着王艾这个攻击点展开。 当天下午的卡罗路球场，光线明亮。没人知道本赛季已经强的离谱的曼城正在向更强迈进，一个改造曼城攻击体系的计划正在铺开。人们只见到连续多场替补的金球先生终于首发，并且位置在唯一的中锋上，极为靠近球门。 这番变化当然逃不过诺维奇教练和队员的眼睛，然而实力所限，又不了解曼城的设计，所以很快就失去了后场的控制力。上半场第9分钟正是内格雷多的下底传中, 让站在点球点位置上的王艾轻松跳起头球破门。 全场比赛王艾大部分时间都在罚球区内外活动, 以前比赛中常见的拉边、下底、中圈传接全都不见了。这样一幕落在各国足球评论员的眼中，只用了十几分钟就纷纷惊呼：这是古典中锋的踢法！ 王艾以前即便踢中锋，也是典型的现代中锋，甚至被誉为现代中锋的代表。 但，王艾的全面性可不光是技术，还有意识！ 曼城的忽然变化令诺维奇措手不及，在第一个进球没多久就因为太着重王艾的威胁而导致外围漏人，亚亚图雷远射命中。 令佩莱格里尼最为满意的对手内外失措的局面终于出现了，虽然对手弱了一些，可这是一次成功的革新，十天后的巴塞罗那不见得有时间做针对性部署。而即便做了也不怕，切尔西当年何曾怕过巴塞罗那？ 古典中锋就是硬实力的打法，顶不住就是顶不住。 在佩莱格里尼的微笑里，曼城队打的诺维奇没有还手之力，尽管最终比分只是4:0，却在过程里体现出了这是一场完胜！王艾虽然本场比赛难得的只进了1球，却还是被各国评论嘉宾推崇为本场胜利的关键点。 赛后段暄在直播结束前总结道：“正是因为小王儿牺牲个人数据的坚持，在罚球区里的坚持，带给了诺维奇巨大的战术威慑，迫使他们不得不抽调专人而且经常是两个来盯防他, 这使得曼城在外围非常从容，攻击频频得手。” 当天晚上曼城队并未在当地留宿，而是吃过简单的晚餐后连夜回到了曼彻斯特。令王艾意外的是，在他下车即将登上自家的车时，手机收到了智利人的短信，问他是否有空，他想请王艾共进晚餐。 这还是第一次接到智利人的正式邀请，王艾只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按照地址驱车找到了一家安静的餐厅。佩莱格里尼只有一个人，但为了请王艾吃饭特意订了一间两张餐桌的餐室。对于一个年收入300万英镑的教练来说，重要的不是钱，而是这份尊重。 王艾很满意向教练道谢，两人随即入座，菜品很简单，反正西餐来来回回就那几样，在征询了王艾的意见后，牛排、蜗牛、英格兰馅饼等。酒两人都没喝，喝的矿泉水。如果不是王艾是消耗大的运动员，本来吃过晚餐的夜宵无需这么高能量的。 吃的差不都了，智利人先笑着表示自己很好请球员吃饭，如果要请也是很多人一起。王艾理解的点头回答，一个球队只有一个主教练，控制更衣室的关键在于平等和距离。 智利人很满意的点头说，我请你是因为我发现你根本不在乎更衣室地位，独来独往的你征服大家的方法就是比赛。所以我并不认为你会成为我管理球队的麻烦，正好我们有着共同的对手，值得我们谈一谈。 王艾切开一块他挺喜欢的肉馅饼笑道：巴塞罗那！ 佩莱格里尼与瓜迪奥拉交战的惨烈，很大程度上也可以说他与巴萨的较量，反正打十次赢一次都费劲。自从瓜迪奥拉离开巴萨，他的对手就变成了两个：一个是瓜迪奥拉、一个是巴萨！ 前段时间在小组赛上与拜仁的两场平局让他看到了雪耻的机会，眼下就剩一个巴塞罗那了。继任的比拉诺瓦很大程度上继承了瓜迪奥拉的思路，宇宙队变化不大，这激起了智利人的雄心。正好，面前的超巨几次击败过巴塞罗那，更是与巴萨核心的梅西进行了长达两个赛季令观众窒息的超巨战争。 吃到很晚双方才分别，临走时智利人告诉王艾，以后他对球队战术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找他交流。大概是知道中国人的性格，工程师还特意开了句玩笑：“你知道吗，我非常羡慕你，羡慕你已经拿到了六块欧冠冠军奖牌。相信我，我对它非常渴望，就像俱乐部所有人见到你就生出那种理想一样。我知道不能用运气来形容，但我希望你的实力也能满足我对荣誉的渴求。” 和智利人友好分别以后，王艾坐在车上半天没回过神来，车子都开到一半了，王艾才问：“我真的会给人们这种感觉吗？跟我混，拿欧冠？” 第一百一十九节 最强补丁（九） 赵丹、刘亮、苏石一起露出微笑，嘴快的刘亮道：“十年拿了六个，这个比例太惊人了。虽然许多人明知你的转会都挑选有欧冠资格的球队，但五大联赛有欧冠资格的有20个，这还是很惊人，难免对你有点迷信。” 赵丹也说：“你可能没注意到从你离开拜仁以后, 拜仁欧冠夺冠赔率大跳水吧？曼城从往年排名十五以后，提升到了第六位，这都是你带来的变化。要说起来，博彩公司可能是最懂你、最信任你的商家。” 王艾呵呵笑道：“就是碍于社会文化，我不能代言它们，要不然得捞一笔狠的！诶你们说, 我如果代言了博彩公司, 然后把这笔钱都捐给山村小学，国人能原谅我不？” 刘亮道：“国人没问题，但英国人不行，你没捐给他们。” 王艾大笑。 经过这一次私下交往，王艾与智利人的交情陡然升温，尤其是围绕着巴塞罗那两人频频电话和短信联络，不料周末足总杯第五圈与切尔西的一战，替补上场的王艾意外被撞伤肋部，为下一场欧冠蒙上了阴影。 本来曼城当时已经2:0领先了，让王艾上主要是想让他在实战中试试与哲科的双中锋新打法，结果王艾刚上去不久就被加里卡希尔撞伤，当时王艾捂着肋骨蹲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发生的原因是王艾起跳争头球，加里卡希尔没有王艾跳的高，但力量不小正撞在王艾肋下。 虽然坚持打完了剩下的比赛，但王艾离场时也一直在捂着肋部，引得主队球迷担忧不已。赛后经过检查骨头没什么问题，软组织受伤不轻，行动起来痛感明显。坚持打比赛倒是行，但必定受影响, 一些平时可以很舒展、很舒服的动作难以做出来了。 佩莱格里尼很无奈，他最怕的就是这段魔鬼赛程出问题、最怕的中间最怕的是王艾出问题，结果千防万防还是出了问题，眼看三天后就是与巴塞罗那的比赛了，可以想见盯着这场比赛的巴塞罗那人是何等的开心。 这场双方球队身价都超过5亿欧元的比赛已经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两位超级巨星的正面对决更是话题无数，结果，咔！ 糟心的绝不只是佩莱格里尼，还有博彩公司、赞助商、电视台、解说员、球迷甚至欧足联！就连中国足协都表达了关切：丫的可别受伤啊，还有五个月就是世界杯了！ 老高都来劝：“你现在不已经有了41个英超进球了吗？打破你自己创造的历史了吧？差不多得了，都六个欧冠了，还要啥？” 王艾一律嗯嗯啊啊，其实他疼是真疼，但骨头真没问题。而且意外的受伤还带来了一个好处：孩子妈们终于不整天聊育儿经了，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男人来着。 就连据说因肚子里孩子太活泼而日益暴躁的许青莲都亲自表达了关心：通过欧罗巴之光的影子网站，现更名为“华夏之光”的中国网站向王艾配送了两贴膏药！ 16号、17号两天王艾都没去俱乐部，就任凭外界风起云涌、吵吵嚷嚷，专心在家做康复, 到了17号晚上正常行动已经不受影响, 剧烈运动还有隐隐作痛, 上场比赛已经可以了。但俱乐部在这两天演练了不包括王艾的战术, 王艾只能遗憾的再一次以进入大名单，能不能上只能看比赛的情况。 这其实已经是曼城向各方妥协的结果了，能不能上已经不是首选项，而是一定要给外界能上的希望！各方各面早已经被过去两年的超巨战争抬高了胃口，五大联赛正以以往从未有过的紧密姿态被联系起来，各种横向比较层出不穷，而最核心、最巅峰的就是超巨的正面交手。 好不容易来了一次，你拉跨还行？那么多球迷买了票、预定了时间，你不来还行？ 18号上午，曼城队主动向外界透露王艾已经进入比赛大名单，终于让不知情的各方长出了一口气。其实真正的大人物，比如普拉蒂尼已经早一天亲自给王艾打电话确认过了，得到了他最差也在大名单里的保证，之所以今天才向大众宣布……嘿嘿，一波三折才好看么。 这都是套路！如果不是王艾真的受伤，连王艾都是套路！ 因为王艾的意外，智利人不得不临时调整了战法，选择了一个极度保守的阵型：内格雷多单前锋、大卫席尔瓦单前腰，亚亚图雷、费尔南迪尼奥双后腰，纳瓦斯右边卫、科拉罗夫前提左边卫，后卫线上萨巴莱塔、孔帕尼、德米凯利斯、克里希一字排开，说是442，其实是4411，或者451。 这显示出智利人面对能攻善守的宇宙队还是心虚！ 反观巴塞罗那从公布的首发阵容来看，打的还是攻击性十足的433！第二天赛前公布的首发名单里梅西、哈维、伊涅斯塔、法布雷加斯、布斯克茨、皮克、马斯切拉诺、阿尔维斯、阿尔巴甚至新外援小天王内马尔悉数到场，和平常的首发阵容几乎毫无变化。 王艾估计就是自己在首发名单里，巴塞罗那也不会改。反正同为超巨的c罗从未让宇宙队的433有任何迟疑：你在、你不在，我都是我！ 对曼城，宇宙队更是不会改了。赛前皮克在接受采访时甚至表示很遗憾听说了王受伤的消息，本来很期待和他的又一次对决的。 这个采访录像王艾是在17号晚上看到的，被气的不轻：哪次你赢过我了？2010世界杯宣传片几乎都要变成巴塞罗那宣传片了，自己这个金球奖获得者、世界足球先生露脸的时间还不如一个中卫长！ 要不是因为唱主题曲的是你女友，有你代表的机会？呸、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废物……还有，夏奇拉真挺漂亮，他妈的！ 王艾碎碎念着在时文君的注视下记下了这件事儿，没敢上网搜夏奇拉的写真集……其实他的女人没有一个比夏奇拉差的，而且都比夏奇拉高，气质上更胜一筹，比如小美就同样有那种艺术家和诗人的气质。就是、王艾觉得自己配得上自己的女人，而皮克这条舔狗根本配不上拉丁天后，嗯……就是这样！ 第一百二十节 最强补丁（十） 当地时间18日晚上，伊蒂哈德球场高朋满座，远道而来的蓝红军团已经出场热身，而白蓝色的曼城也在半场演练。不过球迷们望眼欲穿的王艾并未出现在场中，他在更衣室接受队医最后的检查。 主队球迷们互相安慰，梅西从未在英超的主场进过球, 而许多电视台的解说员都分析说身体吃亏的梅西在适应性方面不如王艾和c罗，他们俩打谁都能进！梅西与巴塞罗那真是天生一对，都是极致的类型。 终于在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王艾从球员通道低头快步走出来，结果意外的掌声响起。王艾甚至鼓掌的球迷都说不清为什么要鼓掌，王艾的一脸困惑出现在镜头里, 而鼓掌的球迷们放下手也有点不明白他么的高兴个什么劲儿，这个小小的意外令有些沉闷的赛前时间出现了一些松动。 不过比赛开始后曼城过于保守的踢法还是令客队的气势渐渐昂扬主场的气氛渐渐低落，前场只有两三个人的曼城摆出一副被动挨打的姿态, 虽然也是蓝色球衣却没有当年切尔西的威风。席尔瓦加内格雷多组合的攻击力远逊于兰帕德加德罗巴，身体更是远远不如。 面对巴萨的围攻，曼城在亚亚图雷和孔帕尼的组织下坚持了45分钟没有失守，但攻击方面更是乏善可陈。离开场中后，王艾在没有得到教练示意的情况下前往健身房找了个跑步机热身。他已经明确的预感到，本场比赛要遭，自己早晚要上。 果不其然，下半场开场没到十分钟，德米凯利斯面对又一次犀利冲来的梅西犯规了：罚球区外的侧面倒地拦截在完全碰不到足球的情况下没收脚，绊倒了梅西。 此时，王艾在场边站起来看着大屏幕，能看出来德米凯利斯应该是体能消耗太大跟不上梅西了，他没有伤人意图，但阻拦梅西的意图很明显，所以主裁判给的红牌没问题。但犯规地点在罚球区外，梅西倒在罚球区里结果判了点球？ 这时候，曼城太宽松的不好一面又体现了出来, 如果是巴萨被这样对待这些球员会围着裁判絮叨个几分钟, 而曼城……好像就这么认了？ “我靠，难怪欺负你，因为你太好欺负了，肉嘟嘟的还有钱！” 在王艾的暗自吐槽中，梅西亲自操刀命中，算是打破了他在英格兰的进球荒。王艾听得耳边巴萨球迷的呼喊，心中上演了吐槽第二番：就这？ 于是，下意识捂了下肋骨，恰好被正回头瞅他的智利人看到。 ……智利人就误会了，以为王艾还疼，结果换了两个人都没换他，一直到比赛第70分钟了，场上形势还在被压着打，智利人的助手终于来到王艾身边：“博士，你……” “该我了吧？”王艾没等他说完就站了起来。 在附近球迷的哗然中，两人无需交谈了，智利人很快做出调整，比赛第75分钟王艾站在场边换下了疲惫至极的内格雷多。 刚上场王艾就瞅见了留着大胡子玩深沉的小舔狗皮克, 立刻就想到了夏奇拉……妒火、哦不怒火蹭蹭的！ 伸手要球！ 队友们毫无反应……不是拆台，而是觉得你扯什么淡？就你一个中锋、前锋不给你给谁？ 王艾也无所谓, 要的就是气势，伸手要球比较有气势！ 此时在看台家属区里的时文君低头叹息，别人以为这是超巨在沟通，只有她知道超巨在中二，在自娱自乐，在自己逗自己玩儿。 比赛第76分钟亚亚图雷长传，在皮克的挤压下，王艾放弃争抢。然后在78分钟面对相似的一个球，王艾猛的加速撞开了皮克，大踏步冲向罚球区。 由于巴塞罗那一直在围着曼城打，尽管回撤的不慢，但在亚亚图雷精准的长传和王艾的高速启动之下，还是来不及，眼瞅着王艾单刀直入。 王艾谁也不管就单干，当然他跑的最快前方一个队友也没有想配合也配合不上，少一人还是防守反击就是这样，反而有利于王艾这样个人能力出色的球员发挥。在干掉了皮克之后，前方就剩下了一个可怜巴巴的马斯切拉诺，王艾只是左右摇摆一次再接横向带球就打开了射界！ 在巴尔德斯眼里，以无敌姿态冲到面前的超巨，仿佛和昔日的那个蓝白条纹衫、天蓝衫、深蓝衫、红杉的不同身影重合在一起，不由得暗自神伤：为什么这个家伙换了五个球队了，每次都能遇到我？ 在巴尔德斯奋力而恍惚的扑救中，王艾轻而易举的将球从远角推进。 踉跄两步重新站稳的王艾步伐轻松的沿着底线慢跑挥手，所到之处无不集体起立，狂热回应，就像场边的智利人疯狂挥舞双拳一样。 压抑了大半场，还少了一人，就需要这种单刀赴会式的反击。 重新开球，巴塞罗那加强了防守，皮克的脸色更是难看。不过王艾根本不在乎他，要不是夏奇拉……咳，曼城受到鼓舞也增强了对王艾的辅助，场面上终于稍微回归了平衡。 比赛第85分钟，王艾和大卫席尔瓦反击中2打4。席尔瓦带球，王艾在一侧负责渗透兼拉扯，在靠近罚球区弧顶一带时王艾忽然止步，这固然让皮克抱住了他，却也让王艾通过一个背身的过顶斜传，把席尔瓦的直塞重新送到席尔瓦的前方。得到机会的席尔瓦在对手转身后加速的逼迫下，轻巧的横传，而此时几乎拖着皮克身体的王艾包抄到位，轻松推射，2:1！ 反超了！ 重新开球后，巴塞罗那开始表现出了对王艾的明显畏惧，不断加大防守力度，进攻方面反而打起了反击，表现得似乎客场落败可以接受、一个客场进球珍贵无比的样子。 见此情景，心情愉快的天空电视台解说员开始调侃：“曼城也许有太多问题，但却幸运的拥有一块最强补丁，只要把它拿出来贴上去，问题就消失了。” 另外一个嘉宾表示不同意见：“不，没有消失，而是被掩盖了，不过拥有他确实是曼城的幸运，也许会开创曼城最辉煌的历史。” 解说员高声赞同：“没错，曼城球迷感谢你，曼苏尔老板！” 第一百二十一节 要向冠军直进（一） 比赛胜利的当晚，王艾接到了一个意外的邀请：老板曼苏尔单请，为的是讨论曼城史无前例的进入欧冠八强的可能性。王艾当然不吹牛，只是表示对诺坎普比较熟：好像去的几次都没输。 搞到很晚才回家，夜练的时间没了，王艾只能在健身房活动了半小时便上楼休息。 “我有夏奇拉的电话, 你要吗？”小美从浴室出来诱惑道。 “刚才我挺卖力气的啊？”王艾翻着眼睛一招手。 小美脸上倔强，身体顺从的上了床，被王艾搂在怀里还细心的盖上被子。窗外早已是夜色葱茏，初春的夜晚非常安静，窗户开了一条缝，夜风在卧室中循环。 “老夫老妻了, 你为什么还喜欢抱着我？”小美伏在王艾怀里：“我看许多人都说婚后几年了, 夫妻都是各睡各的, 哪有你这样睡着了也不撒手的？你知道不知道我这么趴着很不舒服？” “我舒服啊？”王艾笑嘻嘻的就不按本子读，结果……“嘶、哈！” “就不能让你太美，太美就不说人话。”小美松开了手，把睡衣顺了顺，好奇的道：“你真对夏奇拉有感觉啊？好像你对她们这行人都看不上？还是说你觉得电臀好玩儿？” “电臀是……”王艾吧嗒吧嗒嘴：“不是、不是因为这个，我体能这么好，我加快频率不一样吗？不是这个。” 小美也不吱声，嘴角含笑的听着男人抒发情怀。 “我是觉得她身上那股自由豪放，却又倔强独立的气质很好，当然长相也符合我的审美。但这类人很多，我平时是注意不到的，主要三年……当年她作为拉丁流行天后，怎么着在实力对比上也该是我，或者梅西、c罗，我们这实力地位才对标，对吧？凭什么是皮克啊？他是个啥啊？”王艾躺在床上大放厥词：“别看她比皮克大挺多，但其实是下嫁，地位差的太多了。而且踢球的职业生涯巅峰期就这么几年, 而歌星不说越老越吃香吧？反正总不缺钱，哪怕是沉寂个十几年也能卖一波情怀，球星就不行了。情怀也能卖，但卖不上价，你总不能上去重新踢球吧？就是踢也不行，你的速度、力量、技术都不行了，球迷有眼睛，除了老球迷没人搭理你。” “嗯，嘴上说的好听，身体很诚实啊？” 王艾重重的哼了声，不理会被子下依然在作怪的小美的手，接着刚才的说道：“所以球星和歌星的结合一般逃不过分手，除非他们的事业曲线重合，就是球星三十来岁转行了、下滑了，歌星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开始下滑了，还行。要不然你看吧，几乎好不了。” “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小美停下了动作抱着王艾的腰：“黎兵和甘萍就挺好，黎兵退役甘萍也没太多歌坛的成就。高峰那英就不行, 高峰退役了没正事儿，那英那边事业节节上升。贝克汉姆维多利亚差不多也是, 贝克汉姆退役后还保持了挺高的商业价值，维多利亚不唱歌了商业价值一般。皮克和夏奇拉……夏奇拉除非出了什么重大丑闻，否则拉丁天后的地位不可动摇，皮克么？就像你说的，他的足坛地位很一般，连一个重量级足坛奖项都没有，除了年轻啥也不是，等他退役了就更悬殊了。” “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肯定要保持一定的生活质量，皮克赚钱赚不过夏奇拉，这样他赚的钱基本就存不住。那等退役了基本就要靠女人养着了。”王艾补充道：“啧啧、到时候心态一不平衡去找真爱，两人也就到头了。没有经济基础的爱情不是不能，但很难，有经济基础的爱情就像有了圈梁。” “你们男人是不是特别喜欢说了算这种感觉？一旦钱不够，腰杆不硬就感觉没意思了？” “这不是说男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全社会都这么想啊。你说男人气概是什么？还不是大包大揽、承受压力吗？一旦男人承受不住你再看？他自己受不了，女人也受不了，全社会都不接受啊。小男人和大男人哪个是好词？小女人和大女人呢？社会对男人其实不宽容，就像社会对明星名人一样，你强你就要承担更多。” 小美听到这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在王艾意外的问为什么的时候，她打开床头柜取出纸笔一边写一边道：“我得记下来，如果几年后他们俩黄了怎么都行，如果没黄你看我怎么笑话你。” 王艾笑嘻嘻的等着小美记录完毕重新上床才拉着她的手：“开玩笑的，这么认真干嘛？” “哼哼，睡吧。” 这一夜到到天亮，王艾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不过从卫生间出来时却发现小美也起来了，意外的道：“干嘛？你不多睡会儿？” 小美自顾自的从床边的椅子上挑拣衣服：“没什么，就是觉得作为一个女人挺不称职的，你天天晨练我都没陪过你。” 王艾嗤笑：“你陪得起吗？不过也别说，你要真陪我，起码不用担心巅的下垂。” 小美穿好了裤子低头路过王艾身边：“我去洗脸……” 然后不等王艾反应过来就跳到王艾背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还咬他的耳朵，气的呼呼的。王艾就笑嘻嘻的背着她进了卫生间，笑嘻嘻的在一旁抱着肩膀看着她洗漱，小美洗完了忽然道：“你会因为跑步坠的碰到脚面吗？” “怎么可能？” “那女人怎么就可能？” “说的有理。” “出去出去！”小美推着王艾，还在后边一下一下踢他。 今天的晨风格外清爽，大概是因每天的晨练将地处高纬度的天时变化感受的更明显，带着几个女保卫跑了半程大概五公里后，时文君便在林间徜徉，欣赏天空色彩的变化，没有打扰一心一意训练的男人。 “昨天央视来电话，今天上午你的片子要放了。” “好啊。”王艾抬头笑了笑，重新低头盘带：“一起看。” 第一百二十二节 要向冠军直进（二） 重量级主持人跟拍五天的作品，莫说王艾自己，就王艾的利害关系人，不仅是他的家人还包括朋友、伙伴都会看。 吃早餐的时候王艾看了下黑色手机上的信息不由得哀叹一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可没办法饭量太大吃到一半节目就开始了，只好端着餐盘上三楼进卧室打开了电脑调到央视网上, 一边吃一边看。 按照水均益短信里的介绍，拍摄素材将被剪切为长达五个小时的专访，但电视时间不够也不能给那么长，所以电视上放的只有一个半小时。 bj时间下午两点半，英国时间早晨七点半，王艾咕咚咕咚喝着牛奶, 时文君咔嚓咔嚓啃着苹果, 面前的屏幕上水均益正一身西装严肃的开篇：“十年前我们说他是中国足球的希望，五年前我们说他是中国足球的突破, 今天他已经走到了世界足球的巅峰。尽管这十年来他几乎从未离开过我们的视野，但回首过去我们仍然好奇，他是怎么从一个很晚才接受专业训练的亚洲青少年跃升为与马拉多纳同层次的球星的，他是怎么度过和完成前两个赛季轰动全球的超巨战争的，他现在在业余时间又在忙些什么。” 在留下了足够的悬念后，水均益顿了顿：“春节之前我们前往曼彻斯特王艾的家，展开了长达五天的跟踪式采访，下面请跟随我们的镜头一起到他的家去看一看。” 接下来是半分钟的片花，包括一闪而过的王艾家的院子和主楼，几个人在机场见面时的寒暄，早餐餐桌旁众人的谈笑风生，还有训练场上众多曼城球星的嬉笑打闹以及健身房里王艾的挥汗如雨。除此之外，还有一段长达十秒的王艾家内部的掠影，从前院后院一楼二楼三楼，甚至还有淑女和wiwi两口子。 这条狗和这只猫到王艾家的时候康丝已经走了，后来康丝回来了一段时间就把它们也送到了王艾的微博上。李俊来了以后萧规曹随，这些年猫和狗的照片是王艾微博上除了足球之外唯一的内容, 因此知名度颇高。 片花过后是一片黑漆漆的夜色以及呼吸可见的白气，镜头里出现了穿着羽绒服而臃肿的水均益的背影，他回头来对着镜头道：“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英国早晨，距离日出还有两个小时，王艾已经开始一天的晨练了……” 看到这里王艾没了兴趣，对全国球迷来说兴致盎然的内容是他每天都要过的日子，也就今天早晨时文君陪着还有点波澜，平时几乎都不走心了。于是加快吃饭速度，中途还下楼送了一趟餐盘，等回来时也播的差不多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去训练场，你以前透露过，他忘了。” 回来后，时文君便指着电脑屏幕上正在日出后一起回家的镜头：“你是怕被体制化，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寻求一定的自由。你的训练场是山间丛林，没有观众、没有镜头，你就是光屁股也没人管。” 王艾嗤笑一声拉过一把椅子放在沙发前，把双腿摆上去伸了个懒腰：“难得偷懒就觉得困了，接下来的节目没啥意思了，要不你看着我睡觉？” “想的美, 拍你又不是拍我？其实我们都能预料到节目的走向和定性，你又没得罪什么人。” 王艾嗯了一声：“好吧, 人家好心好意给我拍的，万一将来什么时候遇上了问我啥我答不上来可丢脸了。” 时文君没说话靠在王艾肩膀上，两人就这么时而交谈、时而静默的把整个片子看完了。 “访问你的部分占比很大啊。”时文君关了网页回头道：“不是说以展示你的生活内容为主吗？好像预定的片名是《真实的小王儿》？” “还真实的谎言呢。”王艾笑了笑拉住时文君的胳膊往怀里一带：“怎么办啊，我就是喜欢抱着你？” “抱就抱呗，又不是不让你抱，问你问题呢？” “可能足协起了点作用？我觉得应该是有帮着足协宣传足球文化建设的意思，就是通过这个节目的重点调整，给下半年的专题会议预热。我这讲了这么多，也说清楚了我接下来要干什么，那么凡是吃这碗饭的肯定得多琢磨了吧？” “应该是，在一个揭示准球王生活秘密的节目里，通过你的生活片段和工作内容揭示了下一步中国足球的发展方向，这算是案中案了。” 王艾笑了一声：“反正我自己是没太多好说的了，其实零零散散的这些年采访就没断过，如果不是我总换俱乐部大家早就没什么新鲜感了。这样也好，我去关注中国足球的新问题，大家跟着我一起关注，问题不说得到了解决也起码能得到缓解，还保持了我的新鲜感。球迷嘛，总是一代一代的换，我去韩日世界杯的时候还是70后为主，现在都是80后、90后了，我也得根据大家的反馈来调整我自己的言行举止。” “然后找些小姑娘。” 王艾且了一声，手臂越过时文君的肩膀往下一垂，还作怪了几下：“女人是老虎，我是武松，可我就再强也惹不起一群老虎不是？现在我见到眼睛发亮的女人都绕道走。” “包括夏奇拉？” “你怎么没完了？我就是表现出了一点兴趣而已。” “你说的，你们俩地位才匹配。”时文君逗了王艾一句，见男人有点不耐烦了便道：“假设说，有机会把她给你介绍认识，你愿意不？” “为啥不呢？”王艾相当坦荡的道：“苏珊娜也是一个名人啊对不对？我在意大利的时候也认识，我们两家常走动，一起出去玩啊，吃饭啊什么的，我还给苏珊娜介绍了工作呢。” “那倒是，她现在还是超越文娱的模特。” “是吧？夏奇拉也是，如果有机会我倒愿意和她认识，聊聊。不为别的，她在舞台上那么自信奔放又独立，我对生活中的她也自然有好奇心。满足了就好，有些美的东西应该属于自己，而有些应该属于大众。” 第一百二十三节 要向冠军直进（三） 所谓“夏奇拉风波”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消散了，时文君和许青莲等人在网上说了几回就没了兴趣。家里有一家娱乐公司就这点好，虽说麾下没有天后级的，可明星的那点事儿哪里瞒得过这些能当老总的女人？无非是王艾难得的表现出了对某个女明星的注意才引来了她们的谈资。 除了知名度，学识、心胸、资源，她们都是碾压夏奇拉的存在。 渡过了这样一个悠闲的上午, 王艾回到俱乐部参加训练，肋骨的伤还有点疼，简单训练倒是不影响。昨天比赛的胜利话题性很高，今天一整天都有记者围在训练场外等着采访队员，王艾出来的时候当然也被关照。还有两年懂王就要上台，王艾虽然不吝为国出力，但也得量力而行。 一年前脱欧公投玩砸了，中英关系黄金十年开始黯淡，不过现在还没人预料到几年后的模样。王艾要早做准备, 包括婉言谢绝了华为的全球代言人邀请，不再就敏感问题发声，加强与美国企业合作，为环保问题发声，强化慈善投资，整体上加强个人形象与欧美社会的融合，适当削弱身上的中国色彩等。等一年之后，王艾还打算研究一下美国大选，及时的给上级交一份分析报告。2018年夏天他的记忆就截止了，这是他最后一次为国开启金手指了。 带着这样的百感交集，王艾坐在依维柯上默默的看着路边的街景一直到了家门前，晚餐丰盛，保卫们闲聊着各路新闻，客厅里的电视上却忽然播放了一条新闻：曼苏尔密会王，两人商定削减某前锋的出场时间。 王艾被吸引了注意力，不过是全程面无表情的啃着鸡腿，第二天早餐时手边的报纸上也有许多类似的新闻, 加泰罗尼亚媒体更是加大了报道力度，搞的好像曼城已经人心惶惶，阿奎罗、哲科、内格雷多、约维蒂奇在加上王艾这个超巨已经为了争位置势同水火。 王艾随手把报纸推给保卫们：“这种消息既可以是对手挑拨是非，也可以是我们的赞助商维系我们热度的，还可能是某些球员为了一个好的续约条件，真真假假，你们尝试辨别一下。” 保卫们接过报纸后，王艾又道：“杰米那边力量一直不强，你们谁要有兴趣可以往这边努力试试。超越集团整个就是一个造星工厂，不论有没有我新闻官这一职务都是需要的。” 六男四女十个保卫里，除了赵丹、钱自强铁定不能干这个之外，其他人都有可能。听了王艾的点拨，有的就表示有兴趣，王艾也不管，饭后直接上楼，不过却不是接着前几天的企业制度研究课题，而是开始为结婚写信。 虽说两口子对婚礼都不放在眼里，但也不能太惊世骇俗, 总要给外界一个交代, 包括婚期这些东西。眼看二月过了一半, 预定的婚期是今年春天，几百封信现在再不写就来不及了。这已经是婚礼唯一的内容了，收信人又多是不简单的人物，所以这信得用心写。 不过这天上午王艾没什么感觉，坐在书房里好半天没进入状态，本能的想拉着小美来征询意见，在起身推门的一刹那醒悟自己很欠打，只能一声叹息索性打开qq和许青莲以及三个孩子来了一场电视电话会议。 末了谈到了写信的困难，许青莲笑着说有心情了再写，反正婚期也没定是几月，只要上半年就行，实在不行下半年也凑合，可算让王艾松了口气。 他是很想认认真真的写、真情实感的写、让这封信具备收藏价值的写的。那就不是随便的写，而是创作了。王艾索性写了个纸条贴在书房墙上提醒自己这件事儿，然后便心无旁骛的投入到制度研究中了，还是这个简单点。 经过了两天的调整，英超27轮赛事来临，王艾的伤已经好利索了，搭档哲科出任双中锋，大卫席尔瓦跟在后边，主力阵容变化不大，对手是斯托克城。 22日的伊蒂哈德球场中，首发出场的王艾很轻松的在上半场就打进3球，而且全是反击中打进了，斯托克城的防守体系对速度、力量、脚法全面胜出一筹的王艾毫无办法，而这三次进攻也是整个上半场曼城的全部三次射门。看到大局已定佩莱格里尼换下了王艾，比赛节奏为之一缓，双方场上都没有王艾这种速度型球员了，攻防节奏也变成了硬打硬，结果曼城还是技高一筹打入一球，斯托克城最后交了白卷。 此战过后国际比赛日来到，中国国家队教练组已经抵达了图宾根，王艾也收拾行李准备走了。曼城队中大量要参加明年世界杯的球星们也各自离开，留下一大堆平时压抑的狠了的球员雀跃的准备参加联赛杯决赛和足总杯四分之一决赛。 对球星们的离开俱乐部没有设置任何阻碍，如今的曼城没有邻居那么大的脾气，对各项规定俯首帖耳。反而王艾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可世界杯当下他也没办法，这次国际比赛日国家队安排了两场热身赛，对手分别是乌克兰队和克罗地亚队，上个国际比赛日连集训都没搞，不能再嘚瑟了。 不是说这种热身赛一定会有什么效果，而是各方面从领导到足协，从媒体到球迷都需要国家队有个态度。这样一旦将来有什么问题了，起码不会责怪是态度不认真。 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曼彻斯特，留下张光用以照顾家里的猫猫狗狗，王艾一行11人从英格兰飞往欧洲腹地。小城的春天依旧那么灿烂清新，不管来多少次王艾总难免心驰神往，尤其是见到了一堆朋友之后。 范志毅、宿茂臻、李宵鹏三位教练分散各处去研究三个对手的热身赛情况，老高拉着老唐一起研究战术，队员们经过短暂的兴奋之后，也迅速进入了世界杯状态。 还有五个月，最强中国队即将出征。 第一百二十四节 要向冠军直进（四） 王艾的散漫只维持了两天不到，在应付过了大家你什么时候结婚、我像你这么办婚礼合适不合适等无聊问题过后，从15年前并肩战斗形成的默契迅速发挥作用，四大队长领衔苦练，众队员迅速跟上。 不同于多年前中国球迷会把热身赛的胜负看的那么重，就像一个从未考过好成绩的学生会对模拟考的分数纠缠个没完一样。如今的热身赛就是热身赛, 教练组和王艾甚至都没有专门出来说过一句话，2月28号与乌克兰的热身赛双方2:2打平，3月6日与克罗地亚的比赛干脆1:2输掉。个别记者在赛后场边满怀忧心的提问时都没法谴责队员们轻松的神态，全场都没怎么发动攻击、即便攻击最后一脚也没怎么用力气的情况是个人就能看出来，教练组在赛后对内对外重点解释的也是比赛中的组织配合。 许多新队员来了，面对非常复杂的太极八卦阵即便做了许多功课, 比赛中还是难免手忙脚乱。联袂出战的四大队长的主要任务就是带着他们玩儿，而教练们则是观察两个对手的排兵布阵以推演世界杯小组赛对手的应对。 用老唐与韦迪的话来说就是：“小王儿这批人的中国队, 最大的对手是自己。” 训练的间隙, 大家非常积极的投入到了战略战术上，从小打下了基础习惯用脑子来分析比赛，这些年日日加深大家都有一套自己的看法想法，以四年一届世界杯来算，下一届大多数人就三十出头也该转岗了。除了王艾这样不为生计烦恼的之外，大多数都在考虑去当主教练。主教练也是球星们退役后最主要的维持消费水平和生活水平的工作。 大家的加入进一步细化了国家队的战术计划，帮助新人快速的融入进来。如果说上届世界杯甚至去年的联合会杯大家的太极八卦阵还有不少按照教练的具体要求执行的僵化之处，那么经过这半个月的锤炼和意外的打开，大家都有油润自如、存乎一心的感受。 3月10日分别之际，老高专门找到王艾谈话，一方面对大家这次集训期间的各方面表现感到满意，一方面对战术理解运用的进化提升表达了忧虑。老高担忧的是变成一种近乎本能的比赛观察抉择之后，反而说不清了，没法具体的传达了。 王艾就笑话老高已经站在足协主席的位置上考虑问题了，说如果实在担忧就把这次集训期间大家的讨论内容记录下来，把三年前发表在报纸上的论文变成专著，从而既有理论教条的部分, 也有这一代球员具体运用的细化部分。 老高满脸苦涩的接受了王艾安排的任务，他其实想把这件事儿交给王艾办的，可惜王艾左一个要结婚写信、又一个中国现代企业制度奠基人，搞的老高不敢插嘴，这都远远超脱了他的想象范畴，只好自己挖坑自己埋。 时文君非常理解王艾的决定，在回程的飞机上告诉王艾说，从她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高指导想在几年后接韦迪的班上位难度很大。此前王艾低估了搞足球这帮人的嫉妒心，老高这些年一直都没有解决一个关键问题，就是没有王艾怎么办。 “你太耀眼了，显得高指导无能，好像谁捞到你都能拿冠军似的。”小美笑嘻嘻的忽然道：“诶，好像也不是没道理啊，你看你踢了十多年职业联赛拿了六个欧冠冠军，换了五个教练，好像确实是谁捞到你谁冠军？” 王艾闻声翻了个白眼，懒得解释。其实两人都清楚，那是因为转会挑选的本来就是准冠军的球队，就差那么一口气而已。你真让王艾挑一个联赛中下游的王艾根本就不去。 见王艾懒得解释, 小美才正八经的说：“太极八卦阵虽然是你们师徒, 甚至是你们这批国脚们的集体创造，但领衔者、引路者、完善者都是高指导，他在幕后做了大量工作，你承认不？” 王艾闻声点头：“当然，我们的主要精力还在踢球上，大家就是提出一个想法然后按自己的习惯去往下走，中间高指导纠正了无数次，既有路线也有细节，这个打法确实算是他一手搞出来的，我们都是参谋。” 听王艾这么说，小美反而道：“你起的作用也不小，其实你才是第一个提出来的，如果没有你强调的军训、找国防大学也没有这个成果。所以三年前你和高指导联名发表文章你是有资格的，但在这三年里把这套战术进一步细化、提炼的就基本没有你的事儿了。” 王艾表示认同：“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次大家的讨论进步变成一本专著后，让高指导单独搞可以提升他的权威性？” “当然，真正的权威性，这叫著书立说，由他这个冠军教头为麾下这支冠军的成功从学术上提供依据，他就是无可争议的中国足球第一专家了，顶多和你并列。这样的话……” “大势压人。”王艾总结道。 “中国足球眼下好坏参半、危机并存、如临深池，要想把这幅局面好好的操持下去，各方面的稳定必不可少。四年后主任到点，高指导接班最好，到时候还有你们这些功成名就的人物撑他。现在怀疑的就说他业务靠你，能力一般，有这本专著，这方面的疑虑就打消了，不服气的他们也可以写一本啊？” 王艾哈哈一笑：“别人怎么写？别人写了我们得认算，我们不认，写的多好都是屁。” 小美望着豪迈的男人半晌忽然低声问：“今年世界杯能拿冠军不？” 王艾奇怪的看向小美：“怎么你还没信心了？我们不但是历届中国队最强，也是我们自己最强。到时候只要没有大面积伤病，我想不出有谁能击败我们。” 小美摇摇头惆怅的望着窗外：“我不想说，但总是有点不放心，局面越好我越担心。” “大意失荆州？我们都意识到了怎么还能失荆州？” “有些东西你意识到了顶多能减少伤害但不会阻止事情的发生，历史的必然性会其作用。” 第一百二十五节 要向冠军直进（五） 小美的话让王艾在英吉利海峡上空一直沉默到了曼彻斯特家中，中国队固然是最强的一批队伍，但36选1，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包括最令人无法接受却也最常见的黑哨。集训期间，包括教练组大家光顾着战术战略问题了,其他问题基本没涉及。 怎么样才能确保中国队第二次拿到冠军？怎么样才能确保在万众瞩目之下被列为头号种子的中国队卫冕成功？怎么样才能化解来自方方面面的针对乃至敌意？ 王艾想了很久也没想到办法，因为对手还没出招，干想不是办法。 一直到随队前往巴塞罗那参加欧冠16强第二战的途中王艾才有了明确的设想：就像自己在曼城这样，当个最强补丁。 匆匆写下这句话后就落地跟随全队前往酒店，稍事休息去诺坎普适应场地，一直到晚上,王艾跟佩莱格里尼请假前往时文君的房间才将这个想法细细展开。简单来说就是激励队友和全队的战斗力，而自己则保持蓄力状态,用自己的蓄力来作为应对各种意外的能量，让队友和全队的正常作战来应对正常情况。 这既是王艾在不调动他人的情况下的唯一办法，也是王艾在这半个赛季甚至前几个赛季不知不觉形成的习惯，就像海因克斯说过的那样：你的身上总有潜力，哪怕是88个联赛进球。 第二天清晨王艾在时文君的房间把电话打给了老高，详详细细的叙说了他这几天的思考，叙说了各种各样意外的可能：“上届世界杯我们是挑战者，没有谁把我们当成首要对手，而本届世界杯我们是第一，几乎所有有志夺冠的球队都会研究我们，我们的战术几乎没有秘密了，我们也没有底牌了。在这种情况下，唯有运用我的威慑力和潜力，可在上届我的潜力起码在决赛上已经全部展现了，所以，我只能希望大家的上升来对我的潜力进行掩护，这样我关键时刻的爆发才能冲抵各种意外，包括战术上的针对和克制,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战术能克制我们。” 老高这天是在bj时间的下午接到的国际长途，一直说了半个多小时才放下发烫的电话。王艾说完了，轻松了，出门和队友们备战晚上的比赛了，老高则犯愁了。 他只能暂时放下对战术专著的思考，考虑如何进一步激发全队战斗力。作为一个初中毕业的前球星，王艾忽视了老高对于出书的热情，不过即便知道了也无所谓，四年后老高真要能走马上任，他的讲话都能变成文件，出书算什么？这辈子因为自己的乱入，老高值得和别人嘚吧的东西不知有多少。 出回忆录，拍电影这两项就够王艾的大侄子买几套四合院的。 当王艾随着大家的脚步在晚上八点半出现在诺坎普时，得到的是强烈无比的嘘声，这嘘声之大甚至远远超过了主队球迷给自家球员的欢呼，足见巴塞罗那人对王艾的痛恨。 王艾特意沿着看台到草皮的空隙地带两边看了看，还好没有猪头。自己只是正面击败了巴塞罗那、嗯数次，没有菲戈那种叛逃。 王艾想着这些不着调的，心情轻松的甚至流露出了笑意，这一幕被镜头捕捉进一步激怒了巴塞罗那球迷：你竟然不怕我们、我、我、我们骂死你！ 躲在客队家属区的时文君准确观察体会到了这一点,不由得想起了赛前两人尤其看报纸时男人轻佻的评价：无能狂怒！本地媒体对王艾的批评乃至诋毁这一周来达到了高潮，不但评价王艾的技术、身体、荣誉，还变着花样挑唆他和队友的关系，如果是一个不看曼彻斯特媒体的巴塞罗那人此时大概对曼城的印象应该是同室操戈、满地起火了。 其实在亚亚图雷和孔帕尼的带领下，曼城队内很轻松的就化解了这一波挑拨，王艾一贯以来的淡然尤其是在上场时间和上场机会方面的淡然给了所有队友强大的谣言抗性，大家对他只有衷心的敬佩而没有丝毫的戒备。就连因他而出场时间锐减的哲科都明确对外表示：你们是胡说！ 巴塞罗那媒体没能毒化曼城的环境，只能在巴塞罗那内部不断震荡，也就有了今天堪称疯狂的球迷表现。看台上三分之一的面积悬挂着各种嘲讽王艾的标语，惹得直播本场比赛的央视体育频道不得不频频的剪切画面，生怕国内激动的球迷跑到巴塞罗那官方下面说点什么难听的。 讲真，论骂人，没有什么语言比汉语更丰富。 也许这就是千年文教之功吧。 就在这种一边狂躁、一边安静的筹备中，王艾与梅西两大超巨的第二次面对面交手即将上演，一场16强的淘汰赛竟然超过了去年半决赛的观看人数，诸多国际足联、欧足联和西班牙名人名流汇集在看台上，要仔细打量一番这场其实是当世足坛前两人之间的对垒。 经过过去两年的超巨战争，王艾第一、梅西第二、c罗第三已经成了足坛高层默认的排序，只有球迷和装糊涂的媒体还在瞎吵吵。梅西固然天资卓绝，但身体是短板，再怎么神级表现，也抵不过数据上的全面落后。王艾很多时候没有梅西的惊艳不是他不行，而是用不上，他用身体就轻易的碾压了对手，哪有展现空间？ 强者从来都是力大砖飞，弱者才是机巧百变。 就像奥尼尔，玩什么后仰？一路横冲直晃跳起扣篮就是了。 博彩公司给出的赔率代表着最冷静的一批人的结论，7：3！ 王艾在比赛一开始就深深的插入到了巴萨的防守体系中，压迫巴萨要么忍受中后场割裂，要么忍受曼城的铁壁铜墙。佩莱格里尼围绕王艾展开的战术布置使得中场三人频频从各个角度为王艾输送炮弹，进一步拖延了巴萨的攻势。 虽然巴萨畏惧王艾的攻击力不敢放手大打乃至屯兵后场，但同时对王艾的限制也非常成功，上半场结束时，双方是0:0。 大家都知道下半场巴萨要换打法了，大家关心的是经过了45分钟的高强度对抗、折磨，王艾下半场还行吗？ 第一百二十六节 要向冠军直进（六） “行，我热身的效果挺不错的。”王艾在更衣室里笑嘻嘻的回答道。 他的笑容引起了队友们的欢笑，也坚定了佩莱格里尼的决心：继续防守反击！凭借我们的一个净胜球优势，继续把巴萨放进来打！ “有机会了就打快攻！王在前边等着，下半场他们上来了，王就轻松多了，所以不要太顾及传球的时机和你的脚法，差不多就行，让王去争取。” 佩莱格里尼终于看到了彻底击败巴萨的机会，难得的情绪昂扬。 短短15分钟过后，曼城队信心十足的走出更衣室，在冲天的谩骂声中踏上草皮，王艾走出通道口的时候被一声尖叫吸引了注意力，原来是两个本地球迷见王艾太淡定故意喊出来的。当王艾回头时，他们用最恶劣的语言和手势向王艾攻击。 王艾耸了耸肩：45分钟后，让你们哭！ 刚开场，皮克就喘着粗气跟了上来，上半场皮克发挥的不错，中场讲评时智利人还表扬了他，说他今天发挥出了往常120%的能力，盯人、跑位、截断都有令人惊奇的发挥。 智利人是不知道前段日子王艾“琢磨”过夏奇拉，不过效果起到了，王艾本来就看皮克不顺眼，又是正对位，那就来吧！ 下半场第49分钟，大卫席尔瓦刚过中圈便直塞，跟在王艾身后的皮克早就领教过了王艾的厉害没敢绕前抢断，而是不断推挤着王艾的身体，王艾索性借力向前一踉跄，对脚下动作实行了隐蔽，等皮克发现不对的时候，足球已经被王艾用脚底向斜后方搓去，而人也跟着绕了回来。 皮克张牙舞爪的追赶着，受命协防而高度警惕的阿尔维斯斜刺里高速冲来，王艾抢在他出脚之前轻巧的将球往回一带，还收回了大腿，在阿尔维斯跑过的一瞬间带球启动。 被剐蹭的阿尔维斯站不住，转圈摔在地上，而王艾的前方已是巴尔德斯形单影只了。 带球中的王艾抬头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可怜的巴尔德斯：你出来不出来？ 巴尔德斯犹豫一刹那，还是选择出击。能不能拦下他一点谱也没有，但出击以后总有个说辞。 王艾假动作，巴尔德斯听话的摔倒，然后王艾在小角度推射近角命中。 大半个诺坎普鸦雀无声，小半个诺坎普载歌载舞。 “欧冠八强，我们来了！” 这是挥舞的最卖力的一条客队条幅。 宇宙队上下被王艾的这个融技术、身体、意识、速度于一身的无敌表现打击的黯然神伤，就如同梅西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在欧洲金靴上取胜一样，无敌的宇宙队无论如何也无法在中国人身上逃到便宜。 在王艾路过皮克身边时，愤怒的失去理智的小舔狗用肩膀撞了一下他，然后才感觉闯了大祸竟然夸张的倒地。不料王艾本人只是晃了一下，连看都没看他，反而对本来冲过来庆祝、此时却面现怒色的队友们张开双臂，让队友们一时错愕后释然的与他拥抱。 主裁判对皮克的这一拙劣表现视而不见，既没有判他红牌，更没有追问王艾。 也许这是对失败者的怜悯吧。 总比分1:3落后的宇宙队正如皮克的这次“非绅士风度”一样展开了竭尽全力的进攻，包括但不仅限于推人、踢人、围攻裁判……疯狂的进攻迫使曼城抽不出精力来反攻甚至还吓了一跳。不管智利人如何在场边鼓舞，曼城还是手忙脚乱，让对手在比赛第70分钟追回一球。 利用短暂的重新开球的瞬间，智利工程师难得的生气了，他大声的冲着队员们交代：“给王、给王！不要怕给出去接不到，他的体能是无穷的，他是核动力的！” 王艾闻声嘿嘿一笑：“我有核污染，你们小心点变成浩克！” 刚刚被替换上场的内格雷多没忍住，哈的一声笑出来。 智利人没好气的看了两人一眼，拜他平时宽容所赐，越来越多的队员笑出来，他只好无奈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希望你们半小时后也能这么笑！” 他的话大家其实还是听进去了，他脾气好、成绩又好，眼下正是师生相得的蜜月期，于是再开球曼城抛弃了这个赛季以来被改造的地面传控打法，频频的中后场起高球找王艾，内格雷多更加强了脚下球控制，出球的效率越来越高。 比赛第81分钟，正是他意外的送了一个大边路帮王艾利用速度摆脱了巴塞罗那后场的纠缠抢到了第一点，随后又是他快速插上帮王艾牵扯了注意力，使得后者在底线附近突破，精准的打了个巴尔德斯的穿裆，将总比分再次拉大到2球。 这球一进，三分之一不到的曼城球迷的欢呼声仿佛点燃了整个诺坎普，英国人的视野里全是王艾与内格雷多拥抱的身影，尽管比赛时间还剩下10多分钟，胜利仿佛已经降临。 嘉宾们纷纷微笑鼓掌，他们当然不会在脸上表现出什么浓烈的情绪，然而心中都已明白：宇宙队本赛季的欧冠之旅，结束了。他们已经被中国人打掉了骄傲！尽管他们不会承认，他们还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拼命挣扎。 许多人还将视线放在了一头灰白头发的智利人身上，这个意大利裔的南美人要创造一个新的奇迹了。 bj时间凌晨5点50，西班牙时间夜里10点50，伴随着主裁判一声有力的哨音，1314赛季欧冠16强淘汰赛中备受关注的一场超巨对话落幕：效率王再次击败了天命之子，带领又一支欧冠新军昂首挺进。 而他的背后，是难掩一丝悲情色彩的巴塞罗那。 许多国家的电视台在比赛结束后都将镜头分别对准了与队友欢庆的王艾和默默低头离开球场的梅西，一些电视台还找出了双方直接对垒的数据：王艾在切尔西期间3次、在国米期间2次、在拜仁期间1次，再加上曼城的2次，胜负对比是8:0！ 从0405赛季到1314赛季，只要王艾上场不管哪个队，巴塞罗那全败！ 第一百二十七节 要向冠军直进（七） “巧合吧？”王艾第二天回到曼彻斯特，在机场被疯狂的英国小报记者堵着不让走无奈的回答：“我没注意到你说的这些，比赛嘛大家都在争取胜利，我也不是没输过。” “啊……你们不是说过么，说我踢了十多年拿了六个欧冠？那就是还有一半没拿到的，那不就是输了吗？”王艾无奈的又一次解释, 不过他这么一说更像吹牛了，偏偏还没人反驳他，实打实凿的成绩在这，怎么反驳？ “一定要说那就是我所在的队伍都很强，大家很团结……不不不，我没说对手不团结, 我根本不知道对手的情况。总是有一些看起来奇妙的数字，比如什么多少场连胜啊, 什么多少年没输过谁谁的啊, 正常。换到我身上也正常，梅西不是以前都说从没在意大利进过球吗？又说从没在英格兰进过球？然后都进了嘛。对对，他很厉害，我还有很多人，包括我的一些队友都爱看他踢球，那是一种享受。对，对巴塞罗那也是，当然比赛之前我不会这么说，这么说容易伤害到球队的士气，球迷也可能会生气，是吧？但其实一直都是，我在切……嗯……” “我没什么要对他们说的，我不了解他们，我也不是教练不懂战术啊什么的。嗯，一定要我说的话那就是他们很厉害，踢的很美, 近乎于艺术。他们的踢法能让不是球迷的也变成球迷, 好看，对，中国有很多他们的球迷。每当我和他们比赛的时候，大家都会很伤心，不知道支持谁好。” 王艾是在机场说了一大堆巴塞罗那的好话才糊弄过去，等上了车又被时文君嘲讽：“虚伪，你就是不想得罪全球的巴塞罗那球迷才那么说。” “狭隘！”王艾翻着白眼：“重新归纳！” “……你是想维持胜利者的风度，和昨天皮克的表现一对比，你简直太绅士、太友好了，然后赞助商又会跑来给你送钱了！” “嗯……”王艾端着下巴：“还不够准确。” 时文君眯着眼：“赞助商跑来给中国的慈善事业送钱了！” “对对对对！你太聪明了……诶，你别生气啊，我都夸你了。”王艾抱着脑袋骄傲：“我就是这么光荣伟大正确！可惜我有了你们了，不能要夏奇拉了。” 欧冠挺进八强让曼城上下格外兴奋，此前的国际比赛日里两场国内杯赛一胜一负，足总杯遗憾的输给了维冈竞技，倒在了8进4的路途中，但在联赛杯决赛上顺利击败桑德兰，获得了历史上的第三次联赛杯冠军，也是本赛季第一个重要冠军。足总杯输掉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比如在接下来的赛事里可以少打两场比赛，让双线作战的曼城更加从容。 在上个国际比赛日之前, 由于要打欧冠16强首战，英超26轮与热刺的比赛挪到了4月进行。当时曼城少赛一轮积分66，阿森纳56，利物浦53，切尔西最近一段时间成绩不稳落后到了52。少赛一场还有10分的分差虽然够大，但并不保靠。 两个2:1击败近年来风头最劲的宇宙队是比联赛杯冠军更大的收获，曼城终于在大战中不腿软了，哪怕其实只有王艾一个人不腿软……打巴萨的4个球都是他进的。但不管怎么说，曼城雄起了。 曼苏尔和佩莱格里尼都没去喊“双冠王”，但此情此景已经无所谓他们怎么说，已经有性急的本地媒体开始高喊“曼城王朝”了。难得的英超豪强们也没吭声，老二的温格教授历来懒得掺和这种口水战，老三利物浦多年没拿过英超冠军有点心虚，老四切尔西当然不服不忿，但眼下积分差的老远也没脸喊。因而一时间，好像曼城真的要开创一个王朝了。 周六，曼城队带着一万多名球迷远征赫尔城，在金士顿通讯运动场完全主宰了比赛，在王艾缺阵的情况下以3:0的比分取胜，在前天昨天对手们纷纷取胜的情况下，将同样分差推进到了下一轮，让英超冠军悬念再削弱一分。 从赫尔城回来的第二天上午，王艾郑重其事的将书房悬挂的小纸条揭下来，他今天来了感觉准备写信。没想到刚把感情酝酿了一半，时文君敲门进来拿着电话神色古怪，王艾低头看是自己的红色手机便随口问道：“谁呀？” 古怪的是小美竟然特意低头瞅了瞅是否把送话器捂严实了，就这还拿远了电话且压低声音：“邓亚萍。” “谁？”王艾抬起头来意外的追问：“谁？” 小美挥舞手臂做了个打乒乓球的动作王艾才理解了，非常意外的拿过电话定了定神：“你好，邓姐……” 半晌挂了电话，王艾和小美对视一眼神色各异。小美很兴奋，王艾很怪异：“这次不是又忽悠我吧？我都去了两次了。” “不能，你可是88个联赛进球，三冠王同时卫冕，还是首个第四次金球奖获得者，这么多突破性的成就和贡献，该给你了。”小美信心十足。 王艾思量片刻摇头：“说不准，09年没突破吗？我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双金靴。11年没突破吗？我可是世界杯冠军外加俱乐部六冠王……” 说到这，王艾撇嘴：“和这些相比，88个球、三冠王卫冕又怎么了？” 听王艾这么一说，小美也担忧起来：“说的也是，我白高兴了，那你还去不去？” “不爱去。”王艾烦躁的把手机扔到桌子上：“每次去都陪跑，我的时间不值钱吗？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白嫖我的关注度？” “那你……你刚才好像是答应了？”小美调整了一下语气颇为小心的道。 王艾长出口气，瞥了一眼女人，懊丧的道：“我和国乒是有渊源的，虽然我和她没打过交道但也不好驳了面子。再说举办地还是吉隆坡……” “我感觉你还是口嗨，不敢付诸行动……”小美见王艾妥协了，胆子也大了起来，习惯性的开始嘲讽。 第一百二十八节 要向冠军直进（八） 王艾瞅她一眼，就在小美跟猫一样察觉到危险准备一个后跳逃亡前的刹那，王艾伸手就把她拢了过来按在腿上，啪啪打了好几下：“让你挖苦我！你不是传统女人么？三从四德呢？丢哪去了？” 小美伏在王艾的腿上哼哼唧唧，半晌抬头一张精致的脸上全是红润，王艾惊奇道：“你居然还是受虐体质？” “滚蛋。”小美站起来小声反驳。 在王艾啪的又一下之后终于清醒过来, 啪啪回击了王艾好几下：“人家都骗你两次了，找你你还上赶着去，没脸没皮！” “最后一次。”王艾窝心的表示：“最后一次，这次去要还是不给我，下次请我我就不去了。” “你是不是和劳伦斯有过节？中国劳伦斯也一次没给你？” 王艾茫然的想了想：“不应该啊，我和他们根本就没来往，哪来的矛盾？中国劳伦斯是瞎改改的机缘巧合的没我……” “那为什么瞎改？难道就不能是故意排斥你才改的？” 小美这么一说, 王艾终于严肃起来：“我还真没往这边想过，但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算了不管了，反正国内的我也不打算掺和了，就看这一回吧，都答应人家了。唉，还得去请假，这无缘无故的，对了，那天我们有比赛没？” 小美抱着肩膀哼哼一声：“有，曼彻斯特德比。” “我靠！”王艾一拍大腿。 既然答应了也只能去请假了，好在佩莱格里尼没表示反对，还向王艾表达了祝福：“你是我带过的第一个能够去争取世界劳伦斯奖的运动员，可惜那天有比赛要不然我应该陪你去的。要不你问问老板？也许他有兴趣？” 王艾付之一笑，没听教练的建议。智利人的潜台词是吉隆坡是马来西亚、是***教国家，曼苏尔来自阿联酋也是***国家。但王艾很清楚，吉隆坡就是一个主办地，并不像是在亚足联那么有影响力。此次和世界劳伦斯学会成员的通话中, 王艾没有得到任何获奖的暗示, 这也是王艾在挂了电话之后平生怒火的原因，今年大概率还是陪跑。如果获奖请老板去当然好，如果是陪跑，请老板去干啥？求抱抱吗？ 因为有了这事儿，下一场对阵富勒姆的比赛王艾就表示要打满全场。本来轮换也该他了，但原本考虑到曼彻斯特德比的事儿可能让他打半场或者留点力，眼下就没办法了。 经过这事儿一闹，王艾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情绪也散了，再也提不起精神来写信，只好一边接着做科研一边和许青莲商量送礼的事儿。此前商量过将宾客分为三个类型：领导、朋友、伙伴。送的礼物除了签名结婚照和亲笔信之外，分为全套签名球衣、中国队加所在队签名球衣以及中国队球衣，笨蛋食品大套、中套以及小套，这次商量过后以上的划分进一步细化了。比如给领导分为了退休领导和现职领导，笨蛋食品大套装别的不说，光重量就88公斤，市场价12万出头，给在职领导送容易惹麻烦。所以临时改成了小套，28公斤装的，不到3万块钱，考虑到王艾的实际收入这算是薄礼中的薄礼了，为了加以平衡, 两人费尽心思的琢磨着再加两个签名足球，加许青莲的大作《中国市场经济现代企业制度》。 这套礼物里重点当然是亲笔信和全套球衣，亲笔信王艾和许青莲分别写，当然王艾这边要负责9成以上的信件，谁让他的社交圈更大呢？要一个个针对收信人和王艾的“交往”来写，语言要到位、准确、充满感情，所以才这么费劲。球衣那边也不简单，为了防止礼多人见怪，王艾特意找到父母一起商量这个事儿，最终商定全套签名球衣就送7套，都是对王艾的成长起到过关键作用的人，比如阎世铎、查培新。中国队加曼城送的也不多，36套，都是和王艾或者父母有重要关系的人，比如轻工业联合会会长，比如中原、东海两大造纸集团董事长，比如团中央、外交部、国家博物馆等打过交道的领导，余者一律国家队签名球衣一件，包括王艾的赞助商、队友，家里企业重要干部等。 核算下来，结个婚王艾要写700多封信，许青莲、王斌、艾小青等加一起也要写差不多400封，送的礼物中光球衣100多万，笨蛋套装更是高达6000多万。还有些给某单位的集体笨蛋礼包，比如体育频道、新华社体育部、足协、青基会、驻英格兰大使馆领事馆、驻德国大使馆领事馆、意大利、西班牙、瑞士……反正算来算去，一个亿出头儿。 “这婚一般人还真结不起。”许青莲核算完了开王艾的玩笑。 “那是，一般人娶不起你。”王艾就开许青莲的玩笑：“几年前我争风吃醋花了两个多亿呢，现在才一亿……” “就是骗到手就不值钱了呗。” “你不错了！你顶多是贬值50%，我这一把都要从大英雄变成大撒币了。” 微微有点胖的许青莲隔着摄像头盯着王艾的脸：“十年收入榜第一负担还是不小的，谁让你经常的一个打后边九个的？偶尔被人笑话总比一直被人嫉恨强。” 王艾为此深深点头，又问道：“笨蛋那边的产品流没问题吧？” 许青莲轻松的回答：“没问题，狮子这段一直在筹措这件事儿，正好我们的许多本土种改良完成是出肉的时候，还有飞龙什么的也到时候了，要是不结婚就得费力的向社会推介，正好赶上我们结婚，省事儿了。” 就在王艾点头的功夫，许青莲话锋一转：“对了，你那边的科研做多少了？从去年夏天到现在大半年过去了，要不我们在对一对？” 两人花了两个上午的功夫将一切对完，发现全部工作已经完成了95%，两人都很兴奋，这件事儿从许青莲回归前后已经快两年了。在大量资料、大量时间、大量人力的支持下，两人对这本专著的学术地位都很有信心。 “剩下的事情我来干，你专心养胎。”王艾大包大揽的表态。 第一百二十九节 要向冠军直进（九） 大概是终于适应了怀孕，也可能是黄欣的安慰，总之怀胎6月的许青莲很安静的接受了男人的安排。但在随后的时间里，她将家中的安保、后勤、日常等工作事项与王艾一一说明，王艾听的稀里糊涂但又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听。等这些说完了，许青莲又说起了关于超越集团的各种事情，然后又说起了她对在职干部尤其是储备干部的考察情况，最后还提到了她对黄欣、雷奥妮、康丝的工作安排建议。 “我相信你、我家里也相信你，你不用跟我一样一样的说。”王艾晃着脑袋：“虽说这些都是你该干的，但你也别干太多，养胎始终是第一要务。” 许青莲嘴角含笑，伸手点了下摄像头：“爸妈把家里的事儿都放手了，你又把我科研的工作抢走了，我不干这些干什么？” 不等王艾辩解，许青莲接着道：“从你出现在大庆基地我宿舍门外的一刹那我就知道这些东西早晚都是我的活儿，做科研躲了一年还是躲不过去，谁让你现役老婆是我呢？” 王艾咧咧嘴：“……” “行了，你别跟我客气，我们家就这种情况，你这个太子能耐大了，家里装不下，只能我这个女人出头，冒充个储君去观政。你好好踢你的球，别惹事儿，多给国家做事儿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这样万一将来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各方各面都能体谅一二。” 王艾深深叹息：“行吧，家里就这样，你大事拿的起来也只有你最让大家放心。” 许青莲面对着镜头微笑了一下，摇摇头说起了别的：“对了，你这次去吉隆坡我打算让狮子也去，到地方让她和小美对调，狮子轮岗三个月已经不耐烦了。小美我打算让她回来去超越体育当总经理，她没有文体事业的管理经验正好充实一下，也给几个月后的高指导看着点。这几年黄欣雷奥妮遥控还算不错，但也积累了不少问题，该收割一波了。” 王艾咂咂嘴：“听你说的怎么好像割韭菜、割人头似的？” 许青莲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正位空悬，人心思动尔。” 见王艾思量后点头，许青莲又道：“对了，西班牙那边的消息是6月交班，我估计差不多7月前后就该有结果了，所以我想让康丝早点过去等着，万一有什么事儿也能及时处理，都等了这些年了。” “行吧，你我夫妻一体，你做的决策和我做的没啥区别。”王艾听完了许青莲一大堆的工作汇报后总结道：“这些事你就放心处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工作拿就拿了，现在你还是观政状态，松弛一些没什么的。” “嗯。”许青莲轻声应了：“我知道，反正这些也跑不了，我不着急的。” 结束了和许青莲的通话，王艾和时文君碰了一下问她想不想去超越体育干几个月，结果时文君的反应很热情：“这段时间一直管着cy体育，感觉挺轻松的，正好想去超越体育看看。” “你不是烦我了吧？”王艾忽然疑心。 “烦死你了，天天折腾我。”时文君白了王艾一眼：“我就去几个月，你不是一直主张轮岗吗？等七月份你们世界杯回来高指导上任我就回来，就四个月的事儿。” 王艾摇摇头：“不知怎么，我对外边越来越没兴趣，越来越舍不得你们。” 就在这种缠绵悱恻中，富勒姆队来到了曼彻斯特准备进行英超31轮的比赛。如今因为国际比赛日的三场杯赛而凌乱的曼城英超赛程里，28、29以及此前的26轮都被安排到了4月进行，28轮切尔西、利物浦赢了，而阿森纳爆冷输掉。29轮阿森纳仍然不利平了一场，切尔西利物浦仍然赢了。再加上上一场切尔西的意外输球，所以现在的积分是曼城74分第一，利物浦65分第二，阿森纳63分第三，切尔西62分第四。 阿森纳痛失追赶积分的良机，让曼城在少赛三场的情况下第一座的稳稳当当。 3月22日下午，王艾与内格雷多搭档首发在潮湿的伊蒂哈德球场迎战对手。赛前佩莱格里尼特意交代，对手目前深陷降级区，很可能采用粗野踢法来限制曼城的传控流，场地潮湿也不利，所以大家尽量延续上一场打巴萨的踢法，多给王艾空中球。 按照这个安排，下午四点整开始的比赛曼城队要兼顾地面传控和高空球，不过曼城的攻势尚未完全展开，富勒姆的凶悍就吓了众人一跳。不论是王艾还是内格雷多，不论是大卫席尔瓦还是场下的哲科，都是明星球员，还要踢世界杯，谁愿意跟一帮农场主玩命？ 尤其是上半场第23分钟，内格雷多反击中接边路王艾传中，被对方在身后踢裆，看的王艾在一旁直牙疼，这个点球让给了亚亚图雷，他沉着冷静的一脚推射命中。 借助亚亚图雷的这次攻击分散了富勒姆的怒火，王艾在比赛第30分钟接中场长传门前头球吊射命中，把比分变成了2:0。随后，对手在与王艾的对抗中频频犯规，在上半场第46分钟的“最后一个”角球时，王艾忽然伸手要主罚，队友们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没人反对超巨偶尔的一次特权。 就在这个前场左侧的角旗区，王艾半身都是泥的双手叉腰望着球门的方向，在主裁判一声哨响过后，他低头助跑猛然起脚，足球又高、又飘、又快！双方高大的中后场球员没有一个能碰到，最后足球竟然在后点下坠，砸进了门框内。 “哇！” 伊蒂哈德球场发出了一声整齐的惊叹！ 角球直接破门历来都是神迹，何况这球的弧线之美、速度之快都令人叹为观止。在王艾被队友们压在地上的同时，各家电视台反反复复从各种角度播放这个进球，性急的已经断言这是本轮最佳进球了。 第一百三十节 要向冠军直进（十） 没有退路的富勒姆在下半场并没有收敛，而曼城这一回也咬紧了牙坚决不让步：你犯规我也要赢你，而且还要大胜你！ 下半场前15分钟，亚亚图雷连续两个进球完成了帽子戏法，王艾一个进球也完成了帽子戏法，随后德米凯利斯、费尔南迪奥都分别取得了进球。在比赛最后时刻，王艾利用对方被罚下一人且体能耗尽的机会，又展开了多次快速反击。虽然地面泥泞不好带球，王艾只能选择半空中推进，但凭借他的脚法和控制力依然先后打进两个，当比赛最终在94分钟结束时，王艾不但自己完成了五个进球，全队也以10:0的悬殊比分击败了狂躁的降级区农场主。 赛后的各路评论赞誉如潮，曼苏尔虽然回国办事儿不在，但还是特意吩咐俱乐部给大家举办了一场简单的晚宴，庆祝大家终于有了那么一点铁血精神。在晚宴上大家收到消息，稍早进行的三个对手的比赛也打出了大比分，切尔西6：0，利物浦是6:3，阿森纳是0:6！ 阿森纳正是倒在了切尔西脚下，穆里尼奥就喜欢欺负温格。 经此一战，追赶了大半个赛季的阿森纳掉到第四，与曼城的分差拉大到了12分还多赛三场，基本告别了本赛季的冠军争夺。利物浦与曼城也有7分的差距，比赛越来越少，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相对的，曼城本赛季的前景也越来越光明。 带着这种美好的心情，王艾当晚泡了个热水澡缓解了一下比赛中频频撞击的伤痛，第二天上午兴致勃勃的搞了一上午科研的收尾工作，可惜看进度怎么也还得半个月以上，只能暂时放下，下午乘飞机飞往吉隆坡。 到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24号上午了，先到酒店休息，下午王艾出门乘车前往亚足联拜访，与张吉龙、沈祥福以及他们的助手，当然还有亚足联其他国家的干部小聚了一场。 25号上午王艾前往中国驻马来西亚大使馆报道，由于旅途劳累所以大使馆只安排了半天的活动，主要是到吉隆坡足球俱乐部拜访，中午的时候接受了马来西亚国家电视台的简短采访，说了一些中听的话。 当天下午王艾难得的无事一身轻，既不需要训练也不需要做科研，于是他到机场接了雷奥妮一起前往吉隆坡各大景点溜达玩耍，晚上还去了茨厂街这个热闹的唐人街。虽然吃东西不太方便，但有钱就方便，就是遗憾康丝没跟来，她在国内还有点工作要交接。 一直玩到深夜，一行人才尽兴回到酒店休息，准备明天的颁奖礼。 尽管知道希望不大，但多少还是有点期盼，结果王艾的这点小心思在第二天晚上的颁奖礼上遭到暴击：f1总冠军四连冠的维泰尔夺得年度最佳，王艾第三次失败。 颁奖仪式上，王艾风度翩翩，在听到获奖者又不是他的时候也没有失态。但在颁奖礼结束后，王艾拒绝了主办方的晚宴邀请，一直到邓亚萍听说后过来规劝才勉强前往。 “世界上运动项目这么多，足球只是影响力够大，世界体育奖肯定要平衡一些。”邓亚萍和王艾坐在餐厅的一角。 “嗯，我能理解。”王艾神情平静：“而且还有国际足联和体育学会的关系问题在里边。” 邓亚萍上下打量了王艾几眼，忽然一笑：“小子，你怎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诶，你别用什么没胃口、身体不舒服、行程忙这种话来搪塞我，我也是从你这时候过来的。” 王艾眯了下眼睛，笑道：“其实，世界劳伦斯对我就是锦上添花。没它我也是足坛世界第一，没它我也是全球最有影响力的运动员，甚至是知名度最高、收入最高的运动员。” 邓亚萍用手指点了点王艾，还没等说话，王艾做了个手势：“我和世界劳伦斯不是我多么需要它，而是它需要我。在这方面作为世界第一大运动的最杰出运动员，我和其他人的情况是不同的。可现实是，他们一次又一次拿我当踏脚石，一次又一次白用我的商业价值和知名度。” 邓亚萍神色复杂的叹口气：“要不我领你认识认识那些评委？你懂的，奖项就这样，成绩好不代表就一定要给你。” 王艾微笑着摇摇头：“邓姐，今年要不是你给我电话我就不来了，本来国际足联就不大愿意让我来。但没办法，你是前辈，我和国乒上下的关系你也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说什么，明天我就回去了，就当来吉隆坡度假了。别说，天气真不错，比英格兰那种阴冷好多了。” 王艾颇有风度的在晚宴进行到尾声时才告辞，各方面都无可挑剔，但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来了。 “我才26，按我的状态将来至少还得有两次。”回到酒店房间里，王艾气哼哼的坐在沙发上发火：“下次我再也不来了，他们要敢硬蹭我，你看我怎么对付他们。” “你想怎么办？”狮子饶有兴致的挑逗。 “那不太简单？我只要通过我的经纪公司说一声不公平就行了。”王艾翻着眼睛：“我就骂他们了又能怎么样？会影响我在世界足坛的地位？国际足联指不定多高兴呢，本来第一大运动的最杰出就是全球最杰出，根本就不需要劳伦斯再来一次认定。结果我给他们脸还不兜着，接二连三这么整我！” “要是……给你呢？”狮子睁大了眼睛。 “那我……”王艾挠挠脸，忽然伸手抽了雷奥妮肩膀一巴掌：“那我也不来，除非他们主席亲口告诉我我获奖了！” 王艾本以为自己的委屈只有自己知道，没成想第二天东亚各国出版的报纸上出现了许多质疑声，日本《朝日新闻》评论道：大魔王又一次被世界劳伦斯冷落，过去一年他不仅有三冠王卫冕，还有百米、跳远的亚洲新纪录，是黄种人第一个跑进10秒、99秒、98秒的人，是去年的最好成绩，超过了博尔特。 韩国《朝鲜日报》的评论是：“他一个提名，涵盖了足球和田径两大项！” 第一百三十一节 好久不见（一） 27日上午王艾从吉隆坡登机，起飞后打开电脑浏览各路媒体。 “挺平静的。”雷奥妮凑在王艾身边一边看一边评论。 “嗯，这个奖问题很大。”王艾把电脑推给狮子：“全世界不知道多少个项目，不知道多少个世界冠军，要选出来一个年最佳很难说能服众。反正我觉得他们的评选机制和判断标准也就那样，谈不上什么公正不公正，这方面还不如金球奖，起码规则比较明确。” 雷奥妮随手翻了几页也没了兴趣：“你说的对，足球世界冠军和滑板世界冠军都是世界冠军，谁是最佳？怎么比较么。我觉得最终还是要看影响力，不过，为什么足球从来没获奖？” 王艾耸了耸肩：“一个是国际足联不喜欢被骑在头上，对学会很冷淡，另一个是奔驰和万国表这两个主办方各有各的倾向，你想啊，一个是汽车，一个是手表，哪个能喜欢足球？” 雷奥妮顺着往下分析：“汽车的当然更倾向于赛车，奔驰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与fi各头目做利益交换。手表肯定倾向于网球，网球是优雅运动的代表，和手表气质贴合，足球是野蛮运动代表，是下层人的游戏，对吗？” 王艾吐了口气：“不管了，我看国内反馈就挺好，最好的打击就是蔑视。你这段时间当我助理提醒我点，不回答任何有关世界劳伦斯的问题，将它从我的身边剔除。” “这样会不会给你未来获奖增加障碍？” “本就是无所谓的，再说也是他们欠我的。我三次捧场足够换回一个奖杯，就是将来给我了，我也不打算帮他们推广。 “如果你今年能卫冕的话……我感觉明年就能给你。”雷奥妮忽然道：“你虽然没公开说什么，但你对晚宴的拒绝就足够表明你的态度了，我要是学会一定会郑重考虑。世界劳伦斯经不起你的公开抨击，如果世界第一大运动的代表人物和它划清界限，它还算什么‘世界’。对了，你和奔驰的代言合作还有吗？” “没了，大概是不满意我前几年代言了菲亚特？到期后没续约。” 雷奥妮闻声点头，难得安静的思考了片刻：“这样也好，省得有牵扯，回头我让杰米考虑一下怎么往外偷偷的放风，警告一下他们让他们明白，我们不高兴了，让他们评估一下我们不高兴的后果。” “……注意不要被抓住把柄，现在我们有绝对的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 “明白，主动权要丢了，最后也就没机会拿奖了。我们现在的情况是正常路线拿不到，只能走非正常的对抗路线，从实力地位出发。” “我是愿意与人为善的，早年体育总局十佳变成中国劳伦斯我也是报以善意的，没成想到最后弄成这样。” “慈悲为怀，也得有雷霆手段嘛。”雷奥妮不以为意的拍拍王艾的肩：“正好我来了，就让我来操作吧。” “行，我看看昨天的比赛录像，3:0赢了曼联，很辉煌的胜利呢。”王艾说着重新拉过电脑搜寻起了比赛录像，雷奥妮则拿出自己的记事本一边思考一边记录，制定针对世界劳伦斯的行动计划。 就这么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吃的12小时过去，英国时间27号中午王艾一行人从曼彻斯特机场出来，登上停在机场的依维柯面包车，不紧不慢的往家里开。在车上王艾给佩莱格里尼打了电话销假，得到了智利人的真诚安慰：“我很遗憾获奖的不是你，在我心中你才是2013年的年度最佳，从任何角度都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是你，我记得你好像已经是第三次提名了吧？我和一个委员打过交道，要不要我反馈一下足球界的意见？” 王艾真诚感谢了教练的关心和支持，同时婉言谢绝了教练的介入，他对劳伦斯的不满已经许多年，终于在这回达到了临界点，如今谁也拦不住他放大招了。 “我是中国人，一般不会太倾向于对抗，对规则的服从性是比较强的。”回到家中王艾吃着午餐听着雷奥妮的行动计划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和国内报备一下，于是饭后在三楼书房的窗边，一边感受着春风，一边拨通了阎世铎的电话：“但眼下的情况是我对规则的服从好像让他们产生了错觉，就像有些领导总是会习惯性的漠视老实人的需求，觉得可以拖一拖、等一等，或者觉得你都忍了那么久，再忍忍怎么了？好日子会来的。可实际上真的好日子来的时候，老实人要么退休了、要么死了，根本就赶不上。” 听着王艾的犀利吐槽，电话那边阎世铎无奈的道：“我怎么听着你话外有音、意有所指啊？” 王艾怔了一下，赶紧否认：“没有没有，国内什么重大奖项也没落下过我，我有什么不满意的？我是说，我想刺他们一下，让他们感受一下我的不满。未来如果还这么干，不排除我掀桌子的可能。” “嗯？”阎世铎终于警觉起来：“掀桌子？” “对，虽然极大概率不可能真的掀桌子，但我要把掀桌子这个动态明白无误的传递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我要掀桌子了，就像核武器的战备、换装、更新，而不是真的打出去。” “你确定不会真的打出去？” “基本是不会的，我想对方也不会逼我到那个地步，那对大家都不好。但问题是我被他们耍了三次了，我不会再给他们下一次机会。如果他们还打算这么耍我，那我就要把掀桌子的举动放出去。获奖不获奖的我已经不在乎了，但我必须获得他们的尊重，足够的尊重。” 阎世铎沉吟片刻：“国家不会支持你，除非碰到原则问题。” “我明白，我给您电话不是要国家支持我，这件事儿就是我和世界体育学会的事儿，算是我们之间的斗争，与国家无关。我是怕到时候斗争外溢，让国家没准备，所以提前在您这报备一下。” “这么说，你是真打算这么干了？” “不能让人欺负我啊。” 第一百三十二节 好久不见（二） 阎世铎作为体育总局副总局长，接到王艾的报备电话后以不支持、不反对的态度默许了王艾针对世界体育学会的斗争行动。王艾挂了电话放了心，至于阎世铎那边怎么记录或者还向不向其他领导报告就不管他的事儿了，反正他也没打算闹大不是？ 接到雷奥妮的电话，cy体育新闻官也是王艾个人新闻官的杰米很快采取了行动。他先是偷偷的将cy体育官网上王艾个人资料部分进行了修改，在“荣誉”一项中将“三次获得世界劳伦斯年度最佳男运动员提名”的条目删除，然后登陆维基百科和百度百科，将王艾相应资料的“世界劳伦斯”一项删除，最后又回电雷奥妮，建议她将王艾境内外多个社交网站账号上个人资料中的这一项删除。 整个过程持续了五天，由于王艾第三次错失世界劳伦斯这件事儿还有一定热度，因此杰米的行动几乎瞬间就被球迷注意到。后来还有记者联络王艾要求采访，王艾由助理雷奥妮出面推给了经纪人，声称不清楚。现在王艾没有专属经纪人，只有一个经纪小组，经纪小组声称要调查才知道，慢腾腾的拖了几天对外说是cy体育官网升级。而这时候，两大百科都已经删完了，再有球迷发现告之媒体、媒体再来问，就重复刚才的流程。 总之，到这一阶段已经无需王艾本人说什么了，球迷和记者都知道王艾一方在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虽然没有直接开炮爽利，但也谈不上温和，毕竟面对记者的“你是不是用这种方式抗议”的问题，王艾没有任何回应。 不反对就是赞成！ 到此时雷奥妮建议开展的特别行动第一阶段结束，第二阶段计划也已经经各方审定通过，准备适当时候启动。同时，第三阶段、第四阶段计划都在进一步细化当中。 至于第五阶段……没有第五阶段，第四阶段就是王艾本人公开放炮了。 不过王艾这边慢条斯理却又坚定不移的推进的同时，世界体育学会保持了沉默，就连唯一的中国籍委员邓亚萍也没有再次联络王艾。当然王艾本人也没有联络她，现在说啥都没用，王艾这边准备打明牌了。 这些工作都交给了兴致勃勃的雷奥妮负责，王艾只在大方向上参与，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日常工作以及为许青莲的科研做收尾上。 回到曼彻斯特的第三天，全队南下伦敦与跟了大半个赛季却慢慢掉队的阿森纳比赛，由于三天后就是与马德里竞技的欧冠八强首回合比赛，再加上王艾这一周用了三天时间前往吉隆坡，所以这场比赛没带王艾去，佩莱格里尼要求王艾将注意力放在欧冠上，三天后是主场，不容有失。 这场强强对话在没有王艾的情况下，于英国时间29号晚上六点半开打，最终两个气质风度很相似的教练以1:1握手言和。王艾是在给后院的游泳池放了水，在还挺凉的水里游了个够之后才带着一身湿淋淋的水珠回到客厅看的比赛，中途还和四个小猫崽玩了一会儿。 比赛没太多可说的，阿森纳，切尔西，包括利物浦和如今的曼城差的主要是板凳厚度而不是一线阵容。真刀真枪的拉开了打，谁输谁赢都在五五之间，除非是王艾自己这个巨大的变量加入其中。 相比比赛，还是小猫好玩点。两只大猫整天带着四个小猫在宽敞的院子里巡逻，不是爬树就是抓虫子，再不就是和王艾一家人玩儿，大概是睁眼睛不久就见到了王艾，四个小猫很友善，叫声也很可爱，就连不喜欢孩子的雷奥妮都被激的母爱泛滥，动不动就和lili抢孩子。 王艾家的宠物都比较聪明，因为女主人总换，要是不认识就得挨揍。 时间已经接近了4月，英格兰的天气和白天的时长一样肉眼可见的变好，每天晨练夜练时能清晰的看到青草在发芽、野花在开放，就像小美曾说的那样，已经生活在各种拘束中的王艾，就像中年男人爱钓鱼一样，在自由自在的大自然里才能活的是自己。 就在紧锣密鼓的为科研收尾的同时，备受球迷瞩目的曼城有史以来第一次进入欧冠八强的比赛要来了。在伊蒂哈德球场也是首次举办如此“重大”的比赛，虽然和诺坎普、伯纳乌、安联球场、老特拉福德相比简直可笑，但实际上绝大多数球队的主场都没举办过欧冠四分之一决赛，多少年来来往往的总是那些“熟面孔”。 曼城是真正的新军，百年新军。 因此俱乐部从上到下都非常重视，老板特意抛下国内的事务提前三天回来，有空就到训练场眼巴巴的瞅着他买来的球员们训练，还派秘书参与教练组的战术讨论会。虽然他不像罗曼先生那样动不动就大撒币，但真用钱的时候也不含糊，比如原本在去年夏天与王艾签订的合同中就规定了金球奖奖金是100万英镑。王艾正的获奖以后，出于俱乐部财务纪律考虑没有追加，因为当时签署的时候没考虑第四次这个突破，为此曼苏尔在一月份以私人名义送了王艾一份价值20万英镑的珠宝。 选珠宝是因为他也不知道王艾喜欢什么，别的球星都会明目张胆的将喜好公布出去，而王艾的私生活颇为隐秘。只有多年前王艾在接受采访时开玩笑说自己喜欢亮闪闪的东西比如奖杯才让曼苏尔“恍然大悟”。 其实这套珠宝首饰让王艾很为难，不知道送谁好，后来王艾醒悟了，媳妇多不假，但老娘不是只有一个么？于是艾小青收到了有儿子以来最昂贵的一份礼物。 这次欧冠八强之战，曼苏尔也是带着大笔的英镑回来的，大家的合同里都有欧冠进阶奖金规定，还有欧冠资格奖金规定，只是么，那就是那么一说，就像每个主力球星都签署了获得金球奖的奖金条款一样，只有王艾有资格让这个条款启动。所以他带来的主要是“活动经费”，比如在比赛前一天他通过经理宣布：盛大的宴会已经布置完毕，就等你们取胜了。 第一百三十三节 好久不见（三） 老板的脸得给，再说全队现在也算齐装满员，主力队员尤其是王艾都状态很好。因此当众人在4月1日晚上6点出发前往球场的路上，智利工程师便在大巴车上放出豪言：“今晚的伊蒂哈德球场是载入史册的！” 王艾、哲科、大卫席尔瓦、纳瓦斯、亚亚图雷……一众首发气势昂扬的走进球场，从热身时看台上喧嚣不断，这一幕令曼城球迷相当感慨：本赛季各条战线上的好成绩，让冷僻的球场终于温暖起来。虽然还达不到隔壁的效果，但为时不远了。 哲科在上一场曼彻斯特德比的红蓝大战中表现杰出，独中两元，因此派出与王艾搭档，曼城的阵型也再一次从略显保守的4231变成勇猛精进的442！当曼城的首发名单在天空电视台的屏幕上出现时，评论员断言：“正是因为王的存在，让曼城认为可以通过攻击力取胜，而无需如许多人猜测的那样首次进入八强而采用保守策略。也许这种大胆会出乎西蒙尼的预料，但无论如何面对擅长防守的马德里竞技，一个富有雄心的曼城队会让比赛更加好看。” 当晚上8点40分来到，双方正式出场时，评论员的话变成了：“这是王空缺两场比赛后的又一次出战，本赛季随着他的到来曼城队以史无前例的昂扬姿态在各条战线上前进，根据统计有王出战的比赛，曼城还从未输过，相反有着诸多大比分胜利。这个花费了巨额转会费以及数不清的资源甚至国家资源才从德国请来的超级巨星，正以超出薪水的表现创造曼城的神话，书写英超的奇迹。” 在和陌生的马竞队员握手时，王艾没有什么超巨的风范，只是平淡的走过场，也并不在意马竞队员的警惕、敬畏、敌视的神色，在孔帕尼猜边时他走到中圈静静等待比赛开始。 8点45分，随着一声哨音响起，马竞前锋科斯塔回敲，王艾上抢，马竞中场图兰横推，王艾横跑抢断，马竞后腰苏亚雷斯见王艾扑的凶猛想戏耍一把超巨，便得球顺势转身，不料王艾速度奇快，他刚转身王艾就绕前了，吓得他赶紧短传给队友，再也不敢大意。 在曼城的442两个前锋中，尽管王艾拥有192公分的高度，但无论是和谁搭档，他扮演的其实都是那个“快”，哪怕搭档是171公分的阿奎罗。敢小瞧王艾速度的都变成了他金靴奖杯上的余光，也就马竞这种近年崛起的新军还有胆量试一试，如宇宙队等多次交手的从来不敢这么玩儿。 不过开场曲并没有让马竞一路败退，相反，曼城很快就陷入到了马竞疯狗一般的防守中，凶狠、野性、顽强，让曼城犀利的攻势屡屡受挫，惹得比赛解说员连连惊呼：“这不是一支西甲球队，更像是一支英超球队！” 尽管赛前佩莱格里尼反复强调了对方防守的强度，然而就像马竞人哪怕明知道王艾的厉害也要试试一样，曼城人明知马竞的防守强度，但不试一试总是体会不深。 一直到比赛进行了20多分钟了，包括王艾在内的曼城队员才适应了马竞的防守力度，不但个人强硬，组织也很完善，中场四人经常集群作战，互相配合非常密切，这决定了要么通过定位球突然死亡，要么要以更快速度出脚，要么就是通过无球跑动把马竞的防守组织扯成一团乱麻。 定位球赛前就专门练过，但还没有机会。更快出脚需要队长下令，王艾不好指挥队友，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无球跑动。 于是从比赛第25分钟开始，王艾的位置变得飘忽不定，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深入到马竞中卫之间，一会儿又回撤到中圈，整个前场全是他的身影。而且，他很多时候都在镜头之外，与足球无关。 除了少数人，比如佩莱格里尼之外，没人知道王艾这精力充沛的跑动是为什么，直到比赛第37分钟。当时纳瓦斯在右边下底，王艾就跟在他身侧五六米的距离上，既像二打二又像横插中路接应，马竞的边后卫就茫然了，就在他下意识的迈步前去封堵威胁最大的纳瓦斯的时候，王艾忽然头也不回的跑了。 罚球区中路有哲科，他也不知道已经脱线10多分钟的王艾要去干什么，只好顺势继续深入等着纳瓦斯传球，两人之间靠后成三角状的席尔瓦同样茫然，而在他们之间的马竞球员们就更不明白了。 纳瓦斯利用对方边后卫一瞬间的茫然强行突破成功，而此时位置已经靠近了底线，就在他继续深入感觉没有打门机会的同时，他发现从他身边横穿整个马竞防线跑到了又一个“无人区”的超巨忽然止步回身，就在后门柱附近。 纳瓦斯来不及多想迅速出脚传了个高球，王艾轻松的原地弓腰，摆动上身甩头嘭一声把球顶进门内。 在刹那间欢呼起来的看台上，在刹那间向一个点奔跑的队员中，只有少数人注意到刚才的全程，注意到在刚才的这番变化中防守凶悍顽强的马竞队员，竟然没有一个人碰到超巨一下。 当电视上重放刚才的慢镜头时，放到了不同角度的第三遍，天空电视台的解说员才看明白：“金球先生通过较长时间的无意义跑动，极大增加了马竞队员的防守难度。毕竟任何攻防都是有迹可循的，针对攻击的防守训练也是有相对成熟的套路的。然而，一个无意义奔跑的攻击性球员，会极大增加防守球员的计算难度。尤其是这个球员是超级巨星的话，他们必须开动脑筋去勉强分析他跑动的意义。而在我看来，确实有许多跑动是没有意义的、没有战术意义的。然而，它最大的意义在于迫使马竞防守方放弃对他跑动的分析，从主动式防守变成了被动式应激性防守，这对于一个攻击技术全能、身体意识速度全能的超级巨星而言是致命的。” 第一百三十四节 好久不见（四） 对大多数人而言这个进球属于意外，远道而来的马竞球迷并未发现什么奥妙，现场的曼城球迷大多数也不知道。而且进入更衣室后，佩莱格里尼也拿出了新的战术要求，王艾自己又感觉挺累，于是上半场的这段疯跑就没有在下半场继续上演。 适应了马竞防守力度的曼城用正规作战，不过适应归适应，想要击破准备充分且已然成型的防守体系却迟迟没有实现。严密、灵活、强硬的马竞防守球员们封杀了曼城任何一个可能的突破，反而利用一次不是机会的机会由科斯塔跑动中远射追平了比分。 下半场第33分钟，双方都有些精疲力竭，考虑到上一场王艾曾经利用角球打入了一个零度角进球，哲科创造了一个30米开外的直接任意球后在人群中呼唤王艾主罚。 曼城人已经在看台上、球场边苦苦等待了一个多小时，满怀希望的他们每分每秒都在焦灼当中。马竞虽然累了依然神色凶狠，反而曼城这边有点灰心丧气，如此时刻王艾也就不客气了，他端端正正的站在足球后方屏息凝神的观察对手，等待哨响。 哨声过后，几乎正对球门的位置上，王艾匀速跑动，将足球踢出，从人墙的正上方“绕”过，在门前下坠，以飞火流星一般的速度打了守门员一个猝不及防。 比分终于再次占优。 当镜头回放时，解说员又一次惊呼：“石头球！好久不见！” 接着解说员便语速极快的向球迷科普：“所谓石头球就是场中这个中国人研究出来的特殊的踢法，通俗的说是用脚在平地踢出来一个上旋球，这种球在以前从未出现过，拥有无与伦比的速度和极大的弧线。你以为足球还要三秒后到达，其实只用两秒，你以为足球要飞过横梁，其实他进入的是球门中下部，由于陌生、罕见和自身特点，这种球出现后全世界的守门员还没有哪个能顶住它的攻击。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人不但是个超级巨星，还是一个足球理论家，他丰富了足球运动的攻击技术，不但拥有其他人拥有的所有攻击方式还有自己独特的，至今也没有人模仿成功的东西。从这个角度说，4次金球奖的突破都不足以表彰。” 十几分钟后，伴随这一声尖利的哨响，疲惫的双方队员同时停止动作。在比赛的最后一刻双方仍然在捉对厮杀，此时的忽然终止令双方都有些意犹未尽，当然也有些庆幸。曼城对历史上首个欧冠四分之一比赛的胜利感到满意，马竞面对强大的曼城加超巨的全力打击也满足于一个客场进球，只是，曼城想要获得全胜的希望破灭了，马竞想要给曼城一个教训的愿望也没有达成。 王艾自己也不太满意，尽管他又一次“拯救”了东家，在最艰难的比赛中包办了全部进球，也在走向场边时得到了球迷的齐声鼓掌，然而在他自己看来，他的直接任意球属于外挂装备，虽然独步全球，但近年来他在比赛中很少用这种方式进球。而一旦动用，就感觉没有取得完胜，在他自己看来他本场只打进了一个。 一般金靴排行榜上会单独统计点球，但王艾认为自己的直接任意球就和点球一样，应该另算。当然这种说法他不会告诉队友，以免打击队友的信心，不过他自己可是很认真的这么算的。 吃过热闹的晚宴，回到家中他还在和雷奥妮探讨这个问题：“我的问题是出身于小门小户，真正的八辈贫农，我的家族文化、血脉基因里就不知道怎么做大人物。所以我要是兜里没钱、仓里没粮就害怕、就睡不着，直接任意球就等于是我的储备。” “有点球还不够？”雷奥妮笑道：“足坛有个传说，说的是你害怕踢点球，有人还绘声绘色的说是因为让你和守门员面对面，你感觉像行刑，觉得太残忍？对了，这种说法来自你的贴吧，估计是你的球迷不理解故意给你编好听的。” 王艾咧嘴嘿嘿嘿：“我的球迷最可爱，可惜我的钱都分给他们一人捞不到多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们了。” 雷奥妮充满爱意的望着男人：“正因为你的这种善良、感恩的心，所以你不论在任何场合、任何时间出现在球迷面前总是亲和力爆表。也正因为你的这种亲和力，你才稳坐第一明星的宝座，多年来纹丝不动。因为你的收入最高，且来自于球迷，你就更加善良和感恩，这是一个闭环。” 王艾美美的想了想，起身来到单杠前：“可是我已经感觉有点无聊了。” “你总是这样，好像你好几年前就这样了，然后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雷奥妮不以为意：“对了，阿迪达斯今天白天来电话问你本赛季联赛进球最终能达到多少，他们打算再推出一款纪念足球。” “那我哪知道？我连自己能上几场都说不清。”王艾悬挂在单杠上瞪大眼睛。 “不是具体是多少，是10为单位，你现在是44个是吧？最终能达到60这个数量级吗？还是50多？” “呃……”王艾双脚挂着杠铃，松开一只手做引体向上，与其他人做这个动作整个身体都倾斜不同，王艾整个人就好像用一条手臂挂起来的布袋子，软软的垂着，手臂一张一弛，轻松写意的好像没重量。 就这脑子里还在琢磨事儿：“28轮打过了，现在是32，还有26、29两场没补赛，这就是8场，每场3个就是24，……嚯，奔70去了，不行不行，他们两个会疯的。嗯每场两个正好60？本赛季我进球率是多少？” “约等于245。”雷奥妮上下打量着王艾的身体：“你没受伤吧，这场碰撞了很多？” “没有。”王艾换了一条手臂继续轻松写意：“以后应该也不会，这样我未来几场抓紧时间多进几个，一个是防备着受伤，一个是我们领先太多，肯定要提前夺冠了，我可能踢不了8场，如果夺冠了我还上就太刻意露骨了，不符合我‘大牛逼’的人设。” 第一百三十五节 好久不见（五） “他们两个进多少球了？”结束夜练，王艾一边和雷奥妮上楼一边随口问道：“这个赛季开始的时候我还注意了一下，那时候梅西状态不好我就没再注意。” “等我查查。”雷奥妮推开卧室的门打开电脑找到西班牙报纸，随便翻了翻就找到了：“c罗现在联赛进球28，欧冠进球16，比你多一个。梅西联赛进球23, 欧冠进球8，本赛季确实没什么威胁了。” 王艾拿着两倍牛奶过来递了一杯给雷奥妮，自己拿起来咕咚咚的喝着：“16个啊。” “谁让你踢的比赛太少呢，你总是说状态不完满的宁可不参战，结果人家出战的多，哪怕状态一般但只要耗时间总有机会，这回超过你了吧？”雷奥妮喝着牛奶眼珠子咕噜噜的：“害怕了吧？担心了吧？失望了吧？” 王艾眨巴着眼睛嘿嘿嘿，但雷奥妮知道, 王艾这是往心里去了。第二天早晨王艾出门晨练后，雷奥妮也起了床打开电脑联络上了在超越体育总经理办公室走马上任的时文君：“去年夏天我们三方经纪人的接触还是形成了一定默契的。” 时文君那边已经是中午了，在雷奥妮曾经工作过的房间，她把从楼下食堂打来的午餐放在小茶几上，对面是笔记本上雷奥妮的脸：“昨晚上我说他现在是欧冠射手榜第二，你猜他是什么反应？” 时文君低头从茶几下方拿出筷子，打开茶几上的饭盒，夹起一块生黄瓜吃到嘴里：“我估计他什么也不会说，只会默默的使劲。” “猜的真准！”雷奥妮拍了下巴掌。 “联赛上我记得差不少，差的只有欧冠吧？”时文君拿起小碗儿喝了一口海菜汤：“那就是稍微一使劲的事儿，对他没难度，你等着他跟你嘚瑟吧。” “嘿嘿，之前我还告诉他赞助商想让他联赛多进几个呢，他答应了争取进60个。” “哦？”时文君好奇的应了声，手上不停打开了另外一个餐盒，一阵薄薄的白气冒出来，对面看着的雷奥妮顿时听到肚子咕噜一声，忍不住歪了话题：“什么菜？” “焖牛肉。”时文君好心的把餐盒对准了摄像头：“青椒、木耳、绿豆、黄花菜, 总吃营养餐运动员都不爱吃了，就改良了一下，反正还是那些营养，为什么不好吃一点呢？” “诶呦，这个我还真没注意。”雷奥妮说着闲话分散着饥饿的感觉：“我就觉得人就是机器，食物就是燃油，口味不重要，往里塞就是了。” 时文君想了想摇头：“汽油掺水也是汽油，汽车就不爱吃……你是不是饿了？” “嗯，谁让你一大早晨的用这么好吃的诱惑我？” 时文君翻了个白眼：“饿了就去坐啊，下楼就是，家里的食材那么老多，随便挑几样十来分钟就好了。” “我不想动，我就想吃。”雷奥妮披着被子坐在电脑前。 时文君想了想：“这个赛季感觉他还是比较松弛的，因为去年太累，但松弛了一整个赛季也该紧张点了，要不然世界杯紧张不起来可麻烦。剩下……” “我饿了！”雷奥妮强调。 “隔着一万多公里，你饿了你就是着火了我也顶多给你打报警电话，再说英格兰人可都懒, 这个点连外卖也点不到的。” “你越说我越饿，你是不是嫉妒我在男人身边，所以才……” “停停停。”时文君真没办法了，忽然灵机一动：“我想起来，好像在卧室冰箱上边有一袋肉松来着，你下床拿着肉松和水果一起吃吧，顶饿的，还好吃。我……” 时文君话没落地，镜头里雷奥妮就不见了。 等王艾晨练回来一起吃早餐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雷奥妮胃口不佳，喝个杂粮粥都慢吞吞的，也不以为意。他的女人们对零食已经足够警觉了，但还不能禁绝。 “明天比赛我打算跟教练申请一下，打主力。”王艾饭后在三楼小憩时随口和雷奥妮道：“皇马本赛季表现可以，没准儿能进欧冠决赛，这样我就说不好了，输给c罗也不是不可能。这样的话，联赛我得有更重量级的表现，既然他们都是2字头，我是4字头，那么我到了6字头，他们可能还没到4字头，这样我欧冠金靴输了的损失就能弥补回来了。” 雷奥妮闻声点头：“欧冠金靴你和梅西打平过一次，输给c罗一次也没什么，这个赛季你太懒了，还有三个月就是世界杯，你按照这个周期储备体能吧。” 王艾点头答应，过了会儿估计佩莱格里尼上班了，便打了电话过去。对王艾的申请智利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在电话里就同意了：“我也希望联赛能早一点搞定好集中精力打欧冠。” 两天之后南安普顿队来到曼彻斯特，智利人派出了很少出场但状态不错的约维蒂奇做王艾的本场搭档，当这个组合在比赛开场之前出现在各国评论员的案头时，众口一词的认为这是智利人信任王艾的攻击力，所以才派出了很少出战的黑山中锋。 在午后的温暖阳光下，双方穿着薄外套走出球员通道，而此时是bj时间的傍晚，正是黄金时段，最近两个月因为天气变暖很多比赛时间都放在了后半夜，体育频道的收视率有点低，因此赛前张斌专门给王艾打电话让他表现好点，王艾笑嘻嘻的应了。 大概是注意到了上一场曼城的艰难，南安普顿拿出了类似的防守作风，因此开场之后曼城的攻势无法流畅的组织。当然，南安普顿将注意力放在防守上，本身就弱的攻击力更无法对曼城构成什么麻烦。 就在许多人以为这又将是一场苦战的时候，王艾站了出来，他先是在比赛第11分钟的大举反攻中带球在罚球区角晃开对手忽然远射，足球刁钻的飞入远角，又是在比赛第19分钟跑到中间地带，得到了纳斯里一个大弧线的下底传中后在门前推射命中。 几分钟后，他掩护席尔瓦带球突破后，注意到队友接班掩护便自己快速前插，到位后得到了席尔瓦及时的高空传球，便在点球点的位置上助跑跳起，用额头将足球砸进门里。 第一百三十六节 好久不见（六） 这时比赛还不到半小时，受到鼓舞的曼城队在又一次开球后打出了集群快速突击，在多个突击点的威慑下南安普顿放松了对王艾的“监管”，导致后者几乎在同样的位置上得到了队友的直塞，超巨轻巧的盘过出击的守门员推射空门命中。 这时比赛时间仍然不到半小时，来访的客队已经被打蒙了, 曼城队迄今为止总共发起了11次攻击，完成了8次射门，超巨有6次，进球4个，比赛时间还剩三分之二强！ 忙中出错的南安普顿随后再一次防守中毫无必要的踢了约维蒂奇送了曼城一个点球，亚亚图雷一蹴而就把比分变成了5:0，如果不是稍后曼城队的防守球员也干了一件差不多的事儿，连主裁判都没机会往回找补。 5:1的比分保持到了中场休息。 重新出场时智利人拉着王艾低声问他要不要休息，王艾回答说再给他15分钟, 于是交换场地后王艾更加踊跃的参与进攻，在比赛第14分钟从边路带球一路内切，差不多到了中路才用脚步晃开了多达两名的正面防守球员获得夹缝中的射门机会，出脚的是一个势大力沉的重炮，贴着地面反弹了一下从守门员的身体上方飞进球门。 伴随着智利人令人叹息的换人操作，央视体育频道的主持人段暄和嘉宾张路都松了一口气，段暄笑了声：“这比赛看的，不能说小王儿下场了就不好看了，但刚才这一个小时确实让人紧张，一口气还没喘完就又进球了。张指导，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在别的球星，不说亚洲中国球星就是其他欧洲球星如果一场比赛能进4个就值得反复称道，可在小王儿这，好像一场四五个什么的大家都能比较平静的接受了。” 张路听完了段暄的这一大段话只回了一个：“嘿嘿嘿。” 段暄也觉得说这个没意思，见场上双方打的都有点慢，便开启了闲话模式：“张指导, 你看了小王儿很多比赛了，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你这么多年来的观赛感受，你会选什么？” 说到这个，张路总算来了兴趣：“如果说用一个词的话，那就是华丽。” “华丽？漂亮的意思？” “漂亮不足以形容，我都记不清他有多少次帽子戏法了，更记不清他有多少次美妙绝伦的进球了。他几乎是肆无忌惮的、自由自在的展示着他全能的进攻技术，作为他的球迷那就像是亲临一场盛大的嘉年华，每个进球都是嘉年华的高潮。所以我说漂亮不足以形容，就像美的不全面，所以是华丽，是全面的美丽。” “用华丽来形容一个男运动员，也许他会难为情也说不定。”段暄开了个玩笑。 “他说了不算，我们球迷说了才算，我们说他什么他就是什么，他就是有意见也得忍着。”张路霸道的总结。 场上的比赛替补王艾的哲科又进了一个，让比分变成了7:1，解说的两人又有了空闲就接着说闲话，段暄代表球迷问张路：“张指导，小王儿本赛季的联赛进球应该是49个了吧？你觉得最终能达到多少？比赛还有7场？” “嗯……肯定没有去年那么高了。”张路语带遗憾的开了句玩笑随后才正式分析：“曼城距离夺冠很近了, 接下来几场联赛除了利物浦比较厉害之外, 没什么太强的，所以提前夺冠是可以预期的。所以小王儿不大可能参加剩下的所有联赛，这样的话，我估计能达到60个左右，不会更高了。” “英超纪录我记得是35个？” “对，小王儿当年在切尔西创造的。” “最近我学了个词，降维打击，小王儿对意甲、德甲、英超纪录算不算降维打击？毕竟一下提高这么多？”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理解什么叫降维打击了。” 在bj海淀的家里，许青莲坐在客厅里正看电视，，面前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对面是结婚后终于怀孕的汤牡丹，两人正一边看比赛一边通过网络聊天。在客厅的另外一侧，黄欣正抱着王红妆和时文君视频对话：“再过两年吧，小哥俩玩的好，要是就送一个去，都得难过。” 时文君住在黄欣当年的别墅里，此时正在吃草莓：“也行，我就觉得你不能总把自己当成老妈子，30来岁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候，咱们又不是没条件。” “可能个人的兴趣不一样吧，我觉得整天带孩子也挺好玩儿的。” 时文君望着屏幕里笑容温和贤淑的黄欣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另外一边两个大肚婆也正聊的热烈：“今天的主持人说的真好，博士能听到吗？” “估计没机会听，除非特意找人给他放。”许青莲这边调整了一下坐姿：“那么国家直播也听不过来，cy体育新闻部虽然专门负责收集，但也收不全，毕竟有些发展中国家的视频没机会拿到，也不重要，只能挑着重点的，就是那几个全球媒体的评价。” 汤牡丹笑容可掬：“很遗憾，央视不是。” “可不？”许青莲也笑了声：“不过你提醒我了，今天说的确实挺好，我得提醒一下让新闻部给他传一份听听。他在国内的商业价值这么高，和体育频道成年累月的夸奖有不小关系。” “正好可以借着你们结婚的机会送点礼过去，聊表心意，对了，你们的信写了吗？我等着收呢。” “嗯，我已经开始了，他那边还有点工作在收尾，也快了，做完了就能开始。” “那我是收谁的啊？我可不想要无名小卒的来信。” “无名小卒？”许青莲飞了好朋友一眼：“你信不信几个月之后全世界都认识我？” “你们改主意了？” “果然怀孕就变傻，你觉得我们寄出去的信会让所有人都保密吗？一定会有人迫不及待的传上网。如果说以前我只是在伦敦奥运会和全运会的镜头里一闪而过的话，那么这回……”许青莲摇头：“结婚照总不能戴墨镜、戴帽子、戴口罩，以前毕业照什么的还不够清楚，这下好了，高清的，我正发愁怎么应对这个事儿呢。” 第一百三十七节 好久不见（七） “应对啥啊？”汤牡丹决定一傻到底，追着问。 “还能是啥？你回忆一下他怎么对付媒体的？全国就四家，全国多少媒体？专业的不专业的，传统的新兴的，他是坚持了多少年才把他这个原则传达到新闻圈的。可他坚持不代表没有需求，只是他地位高、名望大再加上上级保着, 可我不行，我还是他老婆，你觉得那些早就等疯了的媒体会怎么做？” 汤牡丹终于懂了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对你一拥而上？行不行都要试试？那你可麻烦了，怎么着也得半年才能消停。” “不见得要消停呢。”许青莲忽然语气轻松起来：“现在我还没和他商量，其实可以反着来，比如让他把他不方便说的话通过我传达出去, 也是一种办法, 尤其是新媒体方面。传统媒体互相转载什么的，不大受影响，新媒体不行，而且新媒体发展很快，如果我们不介入就容易被新一代球迷视为老古板、视为落伍。” “不是有社交账号吗？” “不够。”许青莲认真的摇头：“中国的工业时代来临的晚，所以后工业时代的许多设施没有，比如遍布日本社会的便利店，融合了购物、餐饮、邮寄等多重功能的服务站，我们就没有。所以当信息时代到来后，这些成为包袱的东西我们也没有，所以我们就弯道超车了，反而在网络应用方面都在了日本、欧洲的前面，就是比美国也不落后。而美国同样是有负资产的，所以我们的网络生态发展方兴未艾，未来会遍及所有传统行业，一项又一项新生事物都在萌动，媒体肯定是一大类。你算算，从新世纪后不久的网络论坛，就是天涯它们到博客才用几年, 从博客到微博用了几年？从微博到微信才用几年？” 汤牡丹听的频频点头, 许青莲说到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他现在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欧洲那边的环境还不如国内，而超越体育新闻部刚组建不久也没什么战斗力。所以这方面就得我来琢磨，正好我是他老婆，先天的有这个介入优势。” 许青莲说的正过瘾，却发现对面汤牡丹那边好像是她老公来催她睡觉便不再说了，正好黄欣刚把三个孩子送上楼睡觉下来，随手关了电视坐在许青莲身边：“你刚才没说完？” “嗯，正好说到要紧的地方了。”许青莲站起身在客厅里慢慢溜达着、活动着：“我准备近期和他商量一下，然后在微博之外的中国社交平台上都注册账号，上传内容，比如b站、知乎，随着上网人数的增加和网络对普通人生活的渗透，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必然更大程度上体现在网络上，形成更加宏大的整体现象和更加分类专业的平台。而他的球迷是非常广泛的包含绝大多数人群的，在一个新兴网络时代里, 我们不能被落下，要跟上这一步, 眼瞅着就是00后的时代了。” “00后啊, 我们孩子是10后呢。”黄欣半是感慨半是欣慰的道。 许青莲飘了黄欣一眼：“现在是我怀孕，而你在娱乐公司当老总。” “好好好。”黄欣点头道：“你接着说，我认真想，等你不方便了我就来接手。” 许青莲哼了一声：“等我的蛋生下来你哄它吧，我觉得博士多少有点老派，而且也处在了舒适区里了。看着整天忙忙碌碌，其实是在不知不觉的落后于时代，这可不行，我们作为他的助手得替他想着，推着他去迎合新一代的社会成员。” 黄欣闻声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忽然觉得是这样，别看他整天忙忙碌碌，其实对网络接触不多，离家万里对国内网络的变化更是陌生。上午学习，下午训练、早晚训练，作为一个杰出运动员是可以的，但作为一个大众明星是不够的，看来我还真得认真研究这个事儿。” 而在另外一边的曼彻斯特，早已结束了比赛的王艾回家正在后院的游泳池里“准冬泳”。别看不是真正的冬泳，但水很凉，能起到类似冬泳的效果。毕竟真的冬天下水，对日益“娇贵”的王艾来说还是挺危险的。要维持他这样的表现，各方面其实都是很紧绷，没有多少管理、身体、时间的余量去多元尝试的。 正游的舒坦，雷奥妮拿着电话走到水池边：“刚才老虎给我打电话，她现在已经睡了，提了一个问题让你琢磨。” 王艾在水里一翻身变成了躺着：“你说吧。” “简单说就是给我增加了工作量，要我在你现有的社交账号之外再多注册一些新兴的发展潜力大的账号，并及时开展活动，从而抓住时代的变化，从一开始就赢得新一代老百姓的认可。” “嗯，思路很好。” “可是我做不过来。”雷奥妮暴躁的站起来来回走：“我现在已经要负责你六个账号的日常运营了，可她们刚才一口气就说了七八个，不同的平台各有侧重，你的账号发言、参加活动也必然要有侧重，我一个人根本照顾不了那么多。就是硬要做也得消耗全部时间，可其他工作怎么办？” 王艾从水池里上来在岸边，迎着午后的阳光摆造型：“你是助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雷奥妮啪的拍了王艾的屁股一下：“别的大明星都是有助理团队，你这才一个人，根本不够用。也就仗着你的硬指标太强，刚才黄欣都说了，真算起来明星运营，你连人家零头都没有，有些明星都专门成立了公司来处理。” 王艾揉着屁股回头脑子里却在琢磨这事儿：“你说的对，过去一直想的都是国内市场挖掘干了，不需要专门成立团队去挖掘。可你刚才说的也对，新一代成长起来了，国内发展那么快，每一代人都有特点，我必须对自己进行一些调整去适应，去迎合……这样，这件事儿你们先商量着，注册账号的事儿不用太着急，先研究各新兴大平台的发展潜力，我们不是有未来投资么？找那边要一点专业报告，然后有重点的投入。等摸差不多了，我们再研究下一步。” 第一百三十八节 好久不见（八） 雷奥妮神色严肃的听着：“可以，但我感觉团队的组建不可缺少。你今年26，再有最多十年就该退役了，可你现在是第一大明星，你退役后呢？还当不当明星了？” “那还当啥？我可受够了，钱我也没自己花, 到处还被人管。” “哼哼。”雷奥妮冷笑：“我觉得你天真了，正因为你总是大笔捐款，还总是给国家帮忙，所以你不想当恐怕是不行的，这还仅仅是政治层面。商业层面呢？小罗和百事可乐签的可是终身代言合同，那还仅仅是他那个层次的。” 王艾傻眼了：“你是说, 我退役了也不得消停？我一直都想夏天穿着大裤衩光膀子在bj胡同里和人下棋呢？” “那你就把我们曝光出去, 你一下就臭了，就可以随便了。” “我、我就是这么干也干不了, 我这个层次的除非是国家不高兴了要收拾我，否则这种重大负面丑闻是曝光不出去的。再说我这也不违法，属于灰色地带，谁也不伤害的，只要不曝光连最后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社会影响都没有。” 雷奥妮冷笑着听王艾絮叨，等王艾说完了才道：“所以呢？” “所以……”王艾面对雷奥妮背对泳池张开双臂，慢慢后仰直到噗通一声砸出大片水花，只留了一句悲痛的誓言漂浮在空气中：“我接受命运！” 及时躲闪开的雷奥妮撇着嘴：“你觉得团队是直接放在我们家里，还是挂靠在哪？是超越文娱这个专业的，还是超越体育这个专业的，或者cy体育这个有基础的？” “再研究，再研究，等眼下这个想法细化了、充分了之后再研究怎么落实。”王艾在水里扑腾了两下还是给出了冷静答案：“可以考虑牵头人在我身边，团队在国内的模式。牵头人在我身边了解我最真实的想法，可以负责对重量级账号的信息发布，团队在国内可以最直接的了解体会接触社会，给出最准确的评估。” 雷奥妮听到这方才略略满意：“牵头人是大脑, 团队是触角，这样可以保证信息的权威，有可以保证方向、力度的准确？行，你接着游吧，我去归纳一下。” 雷奥妮说完就走，不过一脚迈进门里的时候忽然回头：“你不是再等着康丝吧？康丝六七月份搞定之后，接下来做什么工作是挺费思量的，她那个公主身份再去家里企业中下层甚至中上层打工都不合适，执掌规模最大的王基金也不合适，但如果还接着管w基金也没太大意思，正好她做过你的助理，对网络很熟还有童心……” “诶诶，别瞎想，我哪能想那么多，要不是你接了电话忽然过来，我根本没注意到这事儿。眼下我的工作第一是踢球、第二是把科研做完，第三是赶紧要写信，把结婚这事儿扑腾平了。” “也对。”雷奥妮方才满意了。 应付过了雷奥妮，王艾也没心思游了, 一边上岸擦身, 一边还是被牵引走了注意力，一直到上楼了、到书房了才解脱出来。科研工作还剩两天的量，还剩最后一章的最后一节了，还有全章总结以及全文总结。这两部分王艾打算写个草稿发给许青莲，由她主笔，这是对许青莲的学术工作的尊重。毕竟这个事儿从头到尾都是她做的，也是她在“王艾老婆”、“欧罗巴之光创始人”头衔之外，最重要的头衔。 王艾想的是“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现代企业制度奠基人”，至于能不能拿到就要看这部著作出版后的各方反应了。 两天之后，王艾与许青莲通话传达了这个意思，许青莲笑了笑没吭声，直接接过了书稿一边看一边聊一边记，等差不多了又和王艾、雷奥妮简单商量了一下“新一代球迷接触计划”或者叫“新兴网络平台接入计划”的事情。由于还有几天就要南下西班牙找马竞的晦气，所以王艾这边主要的足球工作一天也没耽误，且紧锣密鼓的推进着，所以这次通话最终还是将这些预研工作交给了女人们负责。 正好，康丝也已经做好了国内工作的交接，人已经在马德里了。所以这次南下比赛，雷奥妮准备随行与王艾最专业的助理碰一碰。 4月8日，心思各异的王艾一家人随队来到马德里，落地后分开，王艾正常训练休息，雷奥妮则带着她的保卫们与目前正住在萨苏埃拉王宫附近酒店的康丝汇合。 4月9号晚上，全力以赴的曼城与全神贯注的马德里竞技在卡尔德隆球场正面碰撞在了一起。由于马竞最近几个赛季成绩提升的很快，主场球迷比以往更加狂热，球队也借此将铁血防守发挥到了极致，双方人仰马翻的比比皆是，数次险些爆发冲突。 这是历来优雅的曼城很少出现的一幕，大家也是被惹急了。 王艾虽然看起来情绪稳定，但其实也用了很大力气，最终也是靠他上下半场的各入一球，又一次将马竞以2:1击败。这两个进球不说很勉强，但也是花费了王艾很大精力才进去的，上半场那个是他在中场抢断后自己带球一路连连过关斩将后打进的，下半场那个是他在门前一片乱战中——具体说就是角球发出第一点没抢到落在人群中，王艾是接触到第三次折射时才勉强在瞬息之间调整好了身体和步伐打进的。 为此王艾付出了被踢了一脚导致小腿擦伤以及强行转身拉伤了很难拉伤的肋部为代价。 赛后在场边，西蒙尼调整好了心态特意上前和王艾握了握手。十年前的0304赛季，王艾曾经作为超级拉科的新锐球员与彼时作为马竞功勋球员的西蒙尼交手过，此后十年再未相见，此番两场大战终于结束，这是一个前对手的寒暄和敬意。 第二天全队回到曼彻斯特，王艾因为伤情的原因婉言谢绝了宴会的邀请。小腿的擦伤没什么，擦点药几天就好，但肋部的伤情很难说。一般人很少能伤到这个地方，恢复起来也不容易。 这天下午，雷奥妮带着康丝来到了王艾曼彻斯特的家门外。 第一百三十九节 好久不见（九） 因为巨大的不确定性，所以王艾和康丝的关系就有点非同寻常。虽然按照计划康丝去执掌w基金了、回到王艾身边兼职了、回国轮岗了……但平时没有工作关系的时候，两人都下意识的联络不多。 从十年前认识做他的翻译开始，到六年前在伦敦做王艾的助理，再到在米兰分别。康丝虽然去过王艾在慕尼黑的家，但其实已经远离王艾身边4年多了。眼看大事就将完成，新阶段连康丝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将怎么做、做什么。 当被王艾的新助理雷奥妮拉着站在王艾家门前，商量着未来助理团队的组建工作以及她回归助理头目的可能性时，康丝一时间感慨莫名，直到王艾笑呵呵的走出门，给了她一个久违的拥抱。 昨晚的比赛雷奥妮是在萨苏埃拉王宫里陪着未来的国王费利佩六世看的，王储是马竞球迷，而雷奥妮是王艾经理人，又是与王室关系紧密的希腊王室后裔的工作伙伴，三个人三种关系一起看了场马竞失败的比赛。 “王储对你赞美的要上天了，甚至开玩笑说如果他能决定一定会把你买到西班牙永远不让你走。”雷奥妮和王艾叙说这段经历时笑着道：“马竞虽然输了，但一切照旧，大人物这点心胸还是有的。” 王艾板板整整的坐在沙发上不敢乱动，闻声点头：“康丝这几年的工作是关键，不是所有慈善基金都能和王室保持密切、信任、友谊的往来的，不是有钱就行的，康丝的作用无可替代。” 康丝在两人旁边的沙发上，牛仔裤、长大衣，斜梳的辫子，除了发端依然蓬松让昔日的活泼露出一点端倪之外，整个人显得非常淑女，直到王艾夸完了才微微一笑：“也不是所有有钱人都能信任一个与其他有钱人有紧密关系的人。” 王艾扭头看看她：“……换一种说话方式！” “哈哈。”雷奥妮笑出声：“这是特意培训的，要封爵得学着点。” 康丝也放松下来：“是呀，好麻烦的。对了，听说你要写婚讯了，你还能写吗？肋骨受伤了吧？” 王艾苦恼的点头：“是啊，如果腿受伤还行，偏偏肋骨受伤，一动就疼，根本没法集中精力，更别提用手写信了。” “那我帮你吧？反正那边已经说好了，就是干等日子。正好雷奥妮说准备让我回来当你的助理，我现在就开始吧？”康丝活动了活动身子，似乎回忆起了当年在王艾身边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吃的美好岁月：“你说我写？” 雷奥妮在一旁嘲讽：“太敬业了，连薪水都没问。话说你要当了公主，博士得用多少钱请你啊？你也不问问薪水吗？真的，公主诶，活着的，如果你到中国外交部亮明身份，就凭你在中国的知名度还有你对中国的热爱，怎么也是一个国宾待遇。如果你愿意走商业路线，随便一个代言，就得是顶级明星标准……干嘛还回来当助理呢？” “我对钱没概念了。”康丝笑着望向狮子：“管了这些年，看着手里的钱慢慢膨胀到能买下几十个西班牙王室，我现在有吃有喝有住就很好了。” 雷奥妮目光上下打量着稳坐的康丝，不由得感慨：“果然长大了，吓不住了，行吧，这就开始吧，我整天被这些行程搞的头疼。其实我也和你一样，好吃好喝好玩就行了，但助理这些琐碎的我真干不了。” 王艾扭头看狮子：“你别偷懒啊，让你当助理就是因为你总是太着急，这是对你的锻炼。” “行行行。”雷奥妮站起身：“走，上楼写信去，你们两个写，我当参谋，一会儿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康丝你想吃什么告诉我。” “离开国内没几天，却忽然想吃小龙虾了……” 雷奥妮愣了下摇头：“小龙虾没有，大龙虾管够，我照着小龙虾的做法给你做怎么样？麻辣大龙虾！” “行吗？哦，好呀好呀！” 王艾不理两个糟蹋东西的女人，一边上楼一边酝酿感情。倒没打算让他的信恒久流传什么的，但也尽量要让接信人印象深刻。毕竟大多数接信人是预备参加王艾的传统婚礼的，他这一不办，可就给了他们发牢骚的机会。 书房里，王艾倒好了一杯茶放在手边，晃了下鼠标亮了屏幕，随手建立了一个文档，面对着雪白的空空的页面陷入了回忆。雷奥妮安静的坐在王艾侧后低头看手机，偶尔抬头望向发呆的男人，偶尔扭头看向草木葱茏的窗外山野。康丝则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推开窗，信手拿过王艾的红黑两部手机调了静音。 几分钟之后，王艾双手放在键盘上，几个汉字浮现：“尤红，好久不见！” 王艾沉吟了几秒钟，重新打字：“当我想用信件的方式通知我的朋友婚讯时，不知怎的，第一个便想起了你。这是我在欧冠客场击败马竞后回到曼彻斯特的第一个上午，窗外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想来bj的天气也相差不多吧？” “当年我们两个辽阳的孩子一起到首都闯荡，还记得清华大学校门前的偶遇，还记得秋天晚上小吃街里的欢笑，一切都在不经意间竟然过去了这么久。数年前你的婚礼我没参加上，至今引以为憾。所以我决定不办婚礼让你心理平衡，另外赠送一点礼物收买你。” 雷奥妮看王艾写到这，脸上露出笑容，康丝也优哉游哉的歪着头看男人抒发他的情感。 “当初也许你没想到我会选择专业踢球，我想到了，但也没想到能达到今天的高度。似乎这一路走来只有用心二字而已，然而，用心的不是只有我，我们这一行汇聚了差不多全球最杰出的运动员，大家都在拼搏，而我能有今天是我的社会关系总和发挥了作用。也许来自你的帮助只让我提高了一毫米，但这一毫米就是天与地，顶尖的运动员彼此的差距还要小于一毫米。” 第一百四十节 好久不见（十） “你当初给我的计算公式是我足球技术的基础，至今在我的技术研发中仍然是底层逻辑之一。在我训练比赛中偶尔的沮丧茫然时，它仍然是我信心的来源：因为我可能是唯一一个得到数学界支持的球星，我是科学的，我的技术、能力是有科学背景的！” “大道汤汤，顺之者昌。” 雷奥妮看到这，和康丝一起轻轻点头。 “作为高中的风云人物，也许你早已听说过，是的，就是当初那个被我从外地拐骗来的小姑娘，如今成为聚光灯下必定会受到很多干扰的我的夫人、‘球星王艾’的一部分。我和她发生了许多故事，有过不小波折，我很清楚接受今天的我，对她来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不肯随波逐流，当我沉沦时帮助我，当我成功时远离我，比如她，比如你。” “书不尽言，唯有思念悠远；恨难重逢，却有情怀依旧。” “最后，请允许我赠送你一件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10号签名球衣，三张结婚照以及一些农副食品，分享我和青莲的快乐，分享我与你的共同回忆。” 写到这，王艾的双手终于从键盘上拿下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回头道：“怎么样？” 雷奥妮点点头：“写的不错，篇幅不长但该说的都说了，还挺有韵味，只是么，你用了半小时才写完，可你要写400多封信，一天最多写十封？那就要两个月？可再过不久你就要备战世界杯了。” 王艾的肩膀松弛下来：“反正原来预计的春天结婚是做不到了，恐怕得世界杯之后吧，青莲那边早就预计到了。但即便如此，信我还是要这么写，就像尤红，当年对我帮助不小。但这些年我总在国外，事情还多，渐渐的很少来往了，人家心里没准有怨言也说不定。所以，还得认真写，让人家感受到我是认真的，我没忘了人家。” 王艾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类似的人还有不少，甚至有一些大人物。可我又很难面面俱到，情感上荒疏了就用情感来补偿，让人家感受到我的真诚，得到谅解和理解吧。” “你的激情够用吗？不会写着写着就开始烦了，变成例行公事了吧？” “有可能，所以我才写的短一点，浓缩一些。”王艾笑道：“另外就是时间长一点，让你们帮我审核一下，以后就按照这封信的标准，我是说情感标准来写，写不出来就先放着。” 康丝看向王艾的肋骨：“刚才说你口述，不疼吗？” “诶呦，忘了。”王艾这才感觉肋下不舒服。 “那我来吧。”说着康丝站起身坐到了王艾的位置上，指着页面：“这封草稿可以了吗？” “嗯，写完了。” “那我保存了。”康丝更改了文档名字，关了页面，另外建立了一个名为“婚讯的新”的文件夹，又在里边建立了一个“同学”的子文件夹，这才回头道：“下一封写给谁？还是同学吗？或者朋友、伙伴？” 王艾欣慰的点头：“还是同学，嗯，写给马东的，让我酝酿一下。” 没想到，王艾还没给马东写信，马东反而先来了讯息：“高指导让我问你一下你的伤情要紧不要紧？” 王艾这才意识到他昨天比赛受伤离场的一幕让家里人担心了，不由得暖意升腾：“我疏忽了，应该给大家说一声的。” “是啊，你受伤了我们怎么办？都指着你出活儿呢。我跟你说，我的房贷……” 王艾心中的暖意顿时没了，没好气的打断：“我是驴啊，等着上工呢。” 马东没觉得王艾这么说有什么不对：“是啊，眼看不世界杯了吗，你说的这是你们这批人的巅峰，不抓住就可惜了。大家现在都比较注意防止受伤，你也得注意。” 王艾挠挠脸，面对马东这种糙汉子真的没法要太多，只好道：“我昨天检查了，没事儿，养一养就好，我也会注意的。” “那行，回头我跟你师姐说一声，外边也挺关注的，不少媒体都打来电话问这个事儿。” “嗯。”王艾沉吟了一下在马东要挂电话的时候提醒了一句：“你跟高指导沟通一下，看看需要不需要往外放个烟雾弹什么的，我这边也可以配合，能够打乱对手的布置也是行的。” “好，我请示一下。” 放下电话，康丝望着王艾：“还写吗？” “写。”王艾点头：“不过不给马东这混球写了，给林娇小姐姐写。” “异性相吸呵！”雷奥妮搂着王艾的肩膀娇滴滴的道。 因为王艾意外受伤，且本来赛事就密集，三天后与利物浦的强强对话王艾进入休赛调整阶段留在家里休息。这场比赛如果赢了，再赢一场就可以少赛一场的情况下提前四轮夺冠，那样欧冠半决赛当然还有决赛就轻松很多，而且与利物浦这样的传统豪强的关键对话取胜，还能强化曼城这个底蕴不足的俱乐部的豪强信念，顺便打击对手，炫耀新豪门的崛起。 可惜天不遂人愿，曼城这种相对文明“软弱”的球队面对利物浦这种粗糙“强悍”的对手还是被克制，上半场开场不久就被斯特林以个人技术在罚球区里晃开后卫和守门员打门得手，随后不久又在一次角球中被斯特科尔抢到了第一点蹭进门内。 当然如今大势在手的曼城也绝不会认输，下半场开场不久先是米尔纳下底传中，由席尔瓦中路包抄倒地推射命中，随后又由纳斯里罚球区里短传席尔瓦，席尔瓦打近角让对手忙中出错，出脚拦截使得足球弹跳起来，闪过了守门员的防守，比分变成了2:2。 这才是两支豪强正常的比赛分数，但谁也没想到，大概是被利物浦冲的有些狠，比赛第77分钟的时候利物浦发角球，先是边后卫克里希头球没顶正，足球向后弹出，随后缺乏准备的队长孔帕尼开大脚没踢正，足球斜着滚向正前方，结果被利物浦的库蒂尼奥抓住机会，他在门前横跑迎着来球一脚发力非常充分的爆射，在安菲德尔第三次洞穿了客队球门。 第一百四十一节 姗姗来迟（一） 按照约定，电视上的比赛接近尾声时，王艾便来到安静的户外，坐在阳光下青草遍地的前院接听了手机，体育频道和王艾预约了赛后电话采访。知道王艾心情郁闷，康丝拿了一盘水果出来放在王艾面前的茶几上。 面对一个能够被全国球迷收听到的电话，王艾很严谨的评论：“安菲尔德是个神奇的地方，利物浦是个神奇的对手，本赛季他们夺冠的可能性不大，前四的危险却几乎没有，所以能够放手一搏。通常来说联赛前几名，如果要全力以赴的话，彼此之间很难说有什么明显的实力差距。而且越是夺冠无望的前几名，越有在直接对话中打击准冠军的兴趣，从竞技上、商业上都有这个动机。至于我们，当然输球是不利的，可能我们夺冠的时间要延后了，不过影响不是很大，毕竟我们领先的优势有这个余量来化解这场败绩。” 虽然对外是这么说，但第二天王艾前往球队参加训练的时候还是发现队内气氛有些紧张，智利人脾气好但不是没有追求，大家此前总是大比分取胜也养成了一点骄傲，结果被利物浦人一巴掌扇懵了。虽说谁也没想一定能赢，但扣掉乌龙球叫人打了个1:3，尤其是那个明显的业余失误，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除了本地媒体之外，各路媒体群起而攻，一水儿的冷嘲热讽，这就让三天后与桑德兰的补赛显得格外重要。面对教练的欲言又止，王艾主动表示要参赛，明显的见到智利人松了一口气。 所谓信仰，不过如此。 只不过王艾还是提了个小条件：考虑到有伤在身，希望能被提前换下。 智利人答应了之后还开玩笑：别人都担心上场时间不够，你担心上场时间太多。 智利人的玩笑引得大家纷纷开玩笑，眼见着紧绷的气氛松弛了，这是王艾用大半个赛季以来不断的表现所赢得的信任甚至信赖。 听说王艾要参赛，雷奥妮不大愉快，一直到晚上王艾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才被许可。接下来的两天王艾很是严谨的进行康复训练，到比赛日的这天已经感觉好的差不多了。 晚上7点半的伊蒂哈德球场再次人潮汹涌，如今身在降级区的桑德兰迫切的需要一场胜利来舒缓各方面的紧张，考虑到三天前曼城刚刚一场完败，桑德兰在热身阶段就显现出了取胜的愿望。 7点45分开始的比赛中，桑德兰颇想要复制利物浦的成功，踢法相当激情，只是实力有限，在刚开场第5分钟，就被上前助攻的费尔南迪奥以不弱于前锋的盘带技术在罚球区里从容起脚命中。随后在第14分钟又被中路的王艾接边路传中背身头球过渡给了席尔瓦，西班牙人凌空抽射再次得手。 似乎一场恢弘的大胜即将在伊蒂哈德去球场重现，惹得球迷们纷纷情绪激昂，这一进步助推了主队的攻势，不过曼城似乎不太擅长打这种意识流的比赛，激情的结果是频频出现低级失误，反而进球迟迟未到。一直到上半场倒数第三分钟，王艾面对场边队友准备发边线球时被一个球迷在看台上大幅度的动作所吸引，然后他和全队甚至摄像头一起注意到一面写着“50”的条幅。 球迷发现王艾在看他，便一手抖动着朋友帮忙拉扯的条幅，一手指向场中的王艾本人。 这有趣的一幕当然被所有人捕捉到，尤其是被电视呈现出来以后，王艾注意到队友和对手神色各异，便没多表示，只是面对球迷点了点头，示意我知道了。 队友边线球发出，王艾倚着对手脚背一撩，随即快速转身抢到落点前方，在另外一个对手上前争抢时，没等球落地用左腿大腿把球一顶，足球越过当面对手。虽然这个对手发现不好有意横跑阻拦，王艾却绕了个相对大一点的弯越了过去再次抢到第一点。 两个举重若轻的精彩过人让球迷长大了嘴巴，让队友兴奋异常，也让对手傻了眼。第三个上前的对手显然只是身体本能，脑子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理所当然的被王艾连卸球带过人一蹴而就。 此时王艾已经杀进了罚球区深处，左右两边虽然各有对手向中间移动，时间却来不及了，王艾有从容起脚的机会，面对张开双臂扑来的守门员，王艾闷头爆射，足球从地面起飞，直达球门内的上方，把球网向后顶了好大一块。 从队友发出边线球到王艾连过三人打进门内，全程也就不到十秒。 伊蒂哈德球场已经欢声如雷，刚才个别溜号的球迷神情茫然，虽然跟着朋友一起欢呼却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这么热切。而场中与队友拥抱庆祝过后，王艾特意跑到了刚才的场边，对着挥舞着“50”条幅的球迷们，立正敬礼！ 这自然引来了球迷更大声的回应，更热烈的回应。 一直到场边大屏幕将前后两个花絮联系在一起播放的时候，个别球迷才知道他们错过了什么，免不了痛心疾首。 好在他们算是来的现场，只要自己不说就可以糊弄其他朋友自己是全程亲历者了。 家属区里，刚来几天就和曼城的太太团们混熟了的雷奥妮今天梳着康丝同样的斜辫子，在和朋友们庆祝过后搂过康丝的肩膀凑近了低声道：“这就是我们的男人！” 说完了，雷奥妮又被其他朋友喊过去说话，留下康丝一个劲的回味“我们的男人”。 此时远在欧洲大陆腹地，一队姓孙的父子正在看比赛，望着镜头里简直星光万道的黄种人，父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比他小五岁，你就是将来的他。不过你不要光看他这种花絮式的表演，你还是要注意他的技术。” 儿子欲言又止，父亲立刻明白了儿子的想法：“如果是别人我当然不会错过过去两年与他同一联赛、同样来自亚洲的缘分，但你是谁？你是以后的亚洲球王，兴慜，你不需要对他卑躬屈膝。” 第一百四十二节 姗姗来迟（二） 王艾当然知道孙姓父子的存在，虽然亚洲球员有不少在德国的，但总数仍然是小众。两年拜仁生涯与汉堡多次交手，汉堡还有自己的队友赵旭日在，王艾当然注意到了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天才少年。 只不过如今也很有眼光的赵旭日跟王艾说过，这个少年的成就不会超过你。他虽然技术、身体、意识都挺好，挺全面，但最多也就是巨星层次，达不到书写整个足坛历史的高度。 如今中国足球虽然处在后力不继的危险期，但更下一波，具体说就是王艾投资的三支辽少以及被带动的辽宁地方少年足球联赛里已经出现了一批天才少年。早年辽少还有很强烈的传统色彩，而随着王艾在足坛的成就越来越高，他的训练理念在辽少里体现的就越发充分。这批00后的孩子正是成长在这种环境下的，半天训练、半天上课，营养丰富、训练刻苦，资料丰富、保障科学…… 一直都有人追问中国足球的下一个王艾在哪里，在哪里王艾说不清，不过他的家里可是养着一大批小号蓄势待发的。 在这种情况下，王艾当然不会对孙兴慜有太多兴趣。 场中进入中场休息，3:0领先的优势让更衣室的气氛相当松弛，十几分钟后再次出战，王艾在开场不久的快攻中接到席尔瓦妙传再次打入一个低射，帮助球队彻底锁定胜局，然后才被换下。 随后的比赛中桑德兰有所恢复，其10号前锋接连打入两球，但为时已晚，且在最后时刻又被曼城攻入一球，从而以2:5饮恨而去。 对手的离去让伊蒂哈德球场更加热烈了，英足总官员出场，本赛季第四次来为王艾颁发进球整数纪念奖杯，而这块标志着“50”的纪念奖杯也是英超乃至英格兰历史上的第一座，就如同20天之前为他颁发的“40”的纪念奖杯一样。 直播了这一片段的各家电视台都在解说中赞誉王艾创造了英格兰足球的新高度，天空电视台更是在直播信号切掉之后，播放了一段五分钟的王艾进球集锦，将本赛季迄今为止王艾的51个进球一一呈现出来。末了，主持人和嘉宾还就王艾本赛季究竟能打进多少球，究竟能把英超单赛季个人进球总数提到何等高度辩论了一小会儿。 电视主持人在兴致勃勃的探讨，英国球迷的热情就更高涨，而本身就是球员、对足球的理解、对王艾的理解远超球迷的许多球星们也偷偷的跑去博彩公司下了注。 “你说说你帮他们赚了多少钱？”雷奥妮回到家中拿着笔记本电脑粗略的给博彩公司算账：“三天后的比赛你能上吗？” “肯定得上，到时候我伤就好彻底了，能早点夺冠就早点，还有欧冠呢。” “也是。”雷奥妮放下电脑，望向康丝：“你知道我们男人想什么呢不？考考你，看你业务退步没。” 康丝弯腰把在地上乱跑的几只猫仔抱起来小心的放在王艾腿上，才坐在一边：“如果夏天在巴西博士没能实现愿望，那么今年底的金球奖就要看欧冠冠军杯属于谁了。” 雷奥妮满意的点点头，正要说话电话响，接起来聊了一会放下道：“阿迪达斯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去德国帮他们推广一下球鞋。你这个赛季去柏林和纽伦堡那两次社会效果很好？” “嗯。”怀里抱着两只小猫仔，大腿上趴着另外两只的王艾不敢大动作：“大概是因为我走的光明磊落吧，拜仁那边还有我一些商业利益所以没说坏话，我当然也不会说拜仁什么不好的。阿迪，德意志银行这些赞助商当然会维护这种好感，于是就这样了。你明天回个电话吧，如果联赛提前夺冠，我也能进60个的话，我会抽空在欧冠之前去一趟，不过时间很紧就是了。” 雷奥妮应了声“好”，随手记下这件事儿，然后才醒悟：“康丝，你来，你的活儿，我怎么还干啊？工资都没有。” 康丝笑呵呵的接过电话和纸笔，随口道：“我也没有啊，我现在领的都还是w基金总裁的薪水。” 王艾低头撩猫：“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你们看看狮子多不容易满足？现在还领着超越体育总经理的工资呢，居然还嫌少？” “谁说的？”雷奥妮反驳：“那份已经归小美了，我现在什么没有。” “什么也没有？”王艾眯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妈每个月给你两万欧元零花！我都没有！我从小就没有！” 雷奥妮开心了，拎着裙角院子转了一圈：“谁让我是洋妞呢！” “要钱时候你就是洋妞！”王艾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忽然疑惑：“对了，我记得你最开始的时候好像每个月几千欧吧？为啥这么多了？” “我难道就没有工龄工资吗？”雷奥妮掐着腰理直气壮。 “那也不对啊，老婆不该是时间越长越贬值吗？你咋还升值了呢？” “……你把猫放下。” “……我不。” “放下！” “就不。” 康丝闻声往旁边让了让，早已感到气氛不对的老大老二老三老四挣脱王艾跑到了沙发上，然后就见一团黑影砸在了它们刚刚的位置上。 过了会儿，旁边的康丝唉的叹口气，旁边沙发上的两个家伙已经从拳脚相加演变成了互相撕咬，这让旁观者好难为情的。毕竟现在虽然大家都觉得未来她会加入，可不还没加入呢么？ 好在王艾和雷奥妮还没忘记康丝，甜蜜了片刻便约定晚上再战，雷奥妮气喘吁吁的道：“手机都给你得了，我一天拿我自己的都嫌累。” 康丝干脆的点头，王艾琢磨一下却道：“都给你也不好，你本身还有自己的事儿，我看助理小组就开始启动吧，先把白色手机交过去让他们处理，每天把各种来电情况记录下来，定时发给你你来遴选甄别。以后你就负责私密的黑色手机和公务的红色手机好了。” 没等康丝回应，雷奥妮调笑：“呦，这就开始心疼了？” 第一百四十三节 姗姗来迟（三） 第二天晚上，王艾在卧室洗浴间的大浴缸里闭目养神琢磨着明天要写的信件。这些日子他每天上午写完，雷奥妮和康丝谁有空谁就帮着看，然后发给身在bj的许青莲。下午王艾去训练，她们姐妹就一起商量，附上修改意见给王艾参详。许青莲也开始动笔了,她的信也会和王艾商量。 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行文重点，在这个写信的过程中还发现了一些计划时被遗漏的人，比如古巴的菲德尔同志。 自从两年前王艾去过古巴拜访以后，就经常会收到他的来信，不过与马拉多纳相比王艾更内敛一些，岁数也更小,而此时菲德尔同志的岁数已经很大了，所以通信频率没那么高,大概一年两三封的样子。通常他会询问王艾一些体育文化界的理论问题,王艾回信除了这些还会说一旦逸闻趣事，另外就是向他请教一些革命理论问题。前段时间他来信，说是通过中央台的节目注意到王艾正在研究足球文化，便请王艾给他说一说，毕竟古巴也面临着传统社会主义体育事业改革的问题，而王艾的足球文化建设本质上也是改革的一部分。 前段时间王艾写好回信后便送到了中国驻曼彻斯特领事馆，由领事馆转送古巴大使馆，再由古巴大使馆送回国内。之所以这么麻烦是因为菲尔德是外国政要，王艾又影响很大，他们之间的来往信件具有极高的新闻价值，通过普通的邮寄方式几乎不可能保密，尤其是在连白金汉宫电话都能被窃听的英格兰。 菲德尔和马拉多纳的通信也不是通过邮局，也是由外交人员出面。而王艾作为一个中国球星，哪怕不担心他叛逃，他还是愿意主动接受上级监督。所以他送的信都是不封口的，菲德尔来信虽然是封口的，但王艾每次送回信的时候都会把来信也送去,等下一封来信了再一起送回来。 这叫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之所以策划送婚信的时候遗漏了他，是因为王艾是以传统婚礼来客的目标设计收信名单的，目的本来就是致歉。而菲德尔是不可能参加王艾婚礼的，所以就没算他。可最近这次通信提醒了他，如果办婚礼不通知就算了，不办、写信还不给人家写就不好了，人家来信可是每次都称呼王艾为“小朋友”的。 这么一算，就不止是菲德尔同志，还有英国前首相布朗、伦敦市长约翰逊，德国现总理默克尔，这都是王艾多次接触过的。还有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亚足联前主席、前秘书长，球王贝利、足球皇帝贝克鲍尔等，尤其是后者，当初对王艾以及图宾根青年提供了不少帮助。 足球界的大人物们还好说，毕竟是本专业的事儿，甚至某种意义上彼此算是朋友，也有不少往来。但政要这一块就比较麻烦,与菲德尔同志的还好,经常通信上级也都知道。但其他几个就不好说了，王艾琢磨着应该跟国内报告一下，他猜测外交部应该是乐见其成，毕竟这几个都算是对华比较友好的，能够和国内最大的明星发生一些私下来往，也是一件逸闻趣事。虽然对正事儿没啥大用，但也是个谈资。吵到面红耳赤的时候了，不管谁提一提都能缓和下气氛。 王艾正闭着眼琢磨这些事儿，洗浴间的门开了，他便闭着眼说了一句：“等我再泡一会儿，热水对拉伤有好处。” 半晌没听到动静，王艾睁开眼扭头，雾气蒙蒙中一个人在门槛上进退两难。王艾凝神去看，发现身量、身材……不是雷奥妮！ 来人终于开口了：“她说她身体不方便，你要擦背么。” “那谢谢你了。”王艾强行保持着冷静，他知道这时候他要尴尬，对方就没地方站了，只好装作不在意的道：“稍等我一下。” 然后王艾从浴缸里站起快速套上短裤，迈步跨出浴缸转身坐在一个小塑料凳上：“平时我训练太累的时候，雷奥妮会帮我，说是擦背，其实更是按摩，可惜房间里没准备按摩床。说起来，我虽然是足球运动员，场上场下总是有肢体接触，但私密的环境里我可不适应，我其实也不大适应别人碰我。你在东北工作很久，东北的大澡堂你去过吧？” “嗯，去过的，厂子就有一个，人很多。”康丝说着话已经上手了。 “有搓澡的吧？” “嗯。”康丝笑了声：“听说男澡堂也一样，反正我受不了。” 过了会儿，康丝问：“重吗？” 王艾回答：“不重，其实我身体的康复能力很强，一般的伤病也不用什么按摩，早都习惯了自我康复，只要睡好了，第二天训练的时候保持适度压力就行。她们就喜欢瞎担心，也是跟我玩儿。” “嗯……我也是。” 王艾笑了声拍了下康丝的小手，便转过身来抬头望着康丝发红的脸：“谢谢你，我很好。” 康丝收回手，蹲下把小盆里的水倒掉，把毛巾放在洗手盆里搓了搓，展开来晾在绳子上，还顺手推开了窗户，回身刚要说话，却发现王艾已经离的很近很近了。 热情在奔涌！ 良久，被松开的康丝推着王艾的胸膛：“我要下楼睡觉了。” 王艾会意：“等你大事做完的。” “不。”康丝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襟，重新抬头笑了笑：“我什么也不要，只要我疼的时候只有你看见。”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伸出双臂：“我明白了，谢谢你对我还有对这个家的信任，这个家也会爱你，就像我会爱你一样。” 等两人走出洗浴间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雷奥妮不在卧室里，床上整整齐齐。两人相视，顿时明白，王艾便心痒难耐：“要不，今天？” 康丝笑道：“不了吧。” “好吧。”王艾知道康丝的感觉刚刚调整出来便不强求：“那你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也挺累，等你那边小组工作稳定了，你早晨也要跟我们一起晨练啊？” “好。”康丝笑容满面：“其实我离开这些年，总想念在一起的时候，大家早晨一起锻炼很开心的。” 第一百四十四节 姗姗来迟（四） 王艾送康丝到三楼拐角，看康丝挥手告别才推开另一个卧室的门。 雷奥妮从床上抬头惊异的道：“没要？” “要什么呀。”王艾说着拉开被子上床：“以为你在所以说好了改天。” “我是那么煞风景的人吗？”雷奥妮翻身，灰绿色的眼珠在夜色里闪光。 “还是我吧，我还是有点担心她。”王艾摸了摸雷奥妮的发丝：“那么大事儿，万一变了呢，那现在又何必呢。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几个月，我有你已经很幸运了，再多也不会超过现在。” 雷奥妮伏在王艾的胸膛上：“我们家的最后一个，是吗？” “当然，你们已经把我的心塞的满满的了。”王艾替雷奥妮拉上被子：“睡吧，我骄傲的小狮子。” 第二天上午，王艾在书房里召开了一次小型的家庭会议，正式就昨天思考的问题和大家商量,会后王艾便写了一份请示报告，附上他拟的写给几位政要的信，出门乘车前往领事馆，请领事馆代为向国内申请。虽然不申请其实也没啥，但多请示、多汇报没坏处就是了，更可以避免某些麻烦。 从领事馆回来发现女人们已经在讨论米兰秋季时装周了，王艾也是无奈。男人在一起难免要聊军事，就不能不让女人们在一起聊时装，王艾就不管她们，继续写自己的信。 到中午时候又写好了三封发给依然在线的许青莲，那边已经吃过晚饭在院里溜达过好几圈了，接到王艾的邮件没说什么，反倒拿起一张折起的纸对着摄像头展开来，王艾好奇的凑近了屏幕还让她手稳点儿。 “许青莲博士，你的《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现代企业制度研究》书稿已收到……” 王艾看到这惊喜的道；“这是送到出版社了？合同签了吗？” “早呢。”屏幕一晃，许青莲的脸笑吟吟的重新出现：“今天刚签了合同，我说了我怀孕行动不方便，人家就主动上门来了。” “这么有力度？”王艾开媳妇的玩笑。 “你看看是谁家的？”说着,许青莲重新把那张纸拿起来，把下边对准了摄像头：“看清没有？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哦，自己人啊，怪不得。”王艾笑道：“那什么时候能面世？” “早呢。”许青莲有点烦躁又有点小嘚瑟的抖着这张纸：“你看看，列出了六十多条修改意见，大大小小的，从错别字到章节题目再到篇幅全都是，人家告诉我这还只是第一遍初审，以后还得有。” 说到这，许青莲不知怎么的忽然小意：“你媳妇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 王艾一挥手：“换个出版社！我就不信全国这么大找不到个听话的！大不了我们自己出钱就是了。” 许青莲顿时翻脸：“谁让你换出版社了？我让你负责修改，一百字能出来三五个错别字，的地得都分不清。” “我那时候不是忙着踢球么。”王艾腆脸解释。 “踢球？你不是重生的吗？比别人多上了五年学呢。”许青莲讥讽。 王艾一拍桌子：“行，拿来，我改。” “你别瞎改啊？”许青莲反而犹豫起来；“人家出版社诚意很足的，我当年的系主任亲自联系的我。说我们是自家孩子，所以各项都优先支持。你知道，我们书里很多观点都和主流的不一样,尤其是你负责书写的部分,写着写着高兴了，冷嘲热讽什么都来，我看着都脑袋大。这要不是靠谱的出版社，指不定被删减成什么样子。就这我情人做序都麻烦，问了两个都说看不懂，其实就是不敢写。” 王艾听前边的还笑嘻嘻，听后边的就生气了：“中国人这么多还能找不到的了？我们的书可是硬货！实在不行我问问老丁，社科院不少大佬是期期看我们杂志的！再说了，别人的书怕不受待见、怕贬低、怕封锁、所以得找个厉害的做序，我们一样吗？你信不信光体育界我就能卖出去一万本儿？你要是觉得不够，我都不用公开说话，只要让人透个风说这是我老婆的大作，以大家对你的好奇心，中国球迷能包销一千万册！” 瞅着男人气势勃发，许青莲咯咯直笑：“好了好了，逗你的，好多领导都托人带话说希望能看到尽快出版，要不然出版社也不至于这么急，做序什么的根本不是事儿。我就是怕这段时间用脑太多耽误了胎儿发育……哎呀，说起来为了给你下蛋我耽误了多少事儿？” “早下晚下你不都得下吗？”王艾小声嘀咕了一句赶紧道：“好好，我来我来，你把修改意见拍个照发给我。” 许青莲拿出手机准备拍照还交代：“你可要认真改，每个修改的段落都要用彩色字体标识，原文也要留出来做对比。还有，你不要总觉得这是我们的作品就可以恣意汪洋，我们不需要说太多，只要把道理摆开了，立住了就比什么话都有用。这时候你还去讥讽他们，反而落了下乘。” “我明白了。”这次王艾认真点头：“我就气不过他们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许青莲低头认真的拍好了照片，拿出数据线连上电脑：“还不是因为才疏学浅吗？” 再抬头看屏幕，对面的男人正老老实实的竖起大拇指，许青莲失笑：“被你传染了，以前我就是知道也在心里不会说出口。” 王艾这边展开来照片，放大了看也觉得挺麻烦的，一边看一边商量：“那我现在就着手修改，嗯修改意见你先看一下，不满意的告诉我，别太用脑直接告诉我感觉好不好就行，我能明白的。” 那边许青莲嗯了声，王艾又道：“这样的话写信就得往后再拖一拖了，正好事关重大，时间长了查缺补漏，没准儿又能想起来什么改写的没写。” “反正也不急，不过最好是今年夏天我们全家人一起吃顿饭把程序走了。” “全家吗？” “全家。” 第一百四十五节 姗姗来迟（五） 在一起这些年，虽然看起来没啥问题，但王艾还是小心翼翼。在这个繁盛也多元的时代里，几个杰出的但也各自有短板的人凑在一起报团取暖，慢慢的，也爱上了这个奇特的家。 王艾曾和她们吹嘘说自己是卧龙凤雏得一人可得天下,听到这个夸奖反应也不同。许青莲、雷奥妮笑呵呵的默认了，黄欣说自己是个庸才，不过是遇到了机遇，时文君则说自己根本不算，有点能力缺点也很大，需要在团队中互补才行。至于康丝，她只是笑笑不说话。 如今的康丝是否有工作能力还看不出来,她也没太多这方面的心思,一切都得家族使命达成后再说。 生活里的事情忙忙碌碌，曼彻斯特城俱乐部却在难得清闲，似乎是发起总攻前的宁静。击败桑德兰后，曼城与第二名利物浦保持了9分的差距，在联赛还剩下4轮，曼城还少赛一轮的情况下，夺冠的前景更加明朗了。 这就好像每个人都知道有日出，偏偏东方地平线上却阴云连片，只能见到硕大的太阳躲在阴云背后艰难的放光。这是焦灼、欣喜、期待以及一点点的不知所措。 4月19日，第35轮英超比赛来临，对手是西布罗姆维奇，一度在本赛季刚开始阶段和王艾展开了队内竞争的阿奎罗伤愈复出，而此时他的联赛进球还不到20个，已经彻底没了什么雄心。因为三天后就是欧冠半决赛，而对手是王艾的老东家、实力强劲且还是穆里尼奥领先的切尔西，因此佩莱格里尼安排王艾打轮换。 当天晚上8点开球，曼城队攻势旺盛，西布罗姆维奇的防守虽然带有英国球队的强悍特点，但还是比较粗糙,先是在上半场第7分钟被助攻的萨巴莱塔抓住机会头球冲顶得手，随后又被阿奎罗罚球区外围的内切远射命中，然后又在比赛第26分钟因门前漏人被德米凯利斯轻松接到角球传中近乎打空门得手。 这就3:0领先了，王艾也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和队友说说笑笑。 不久后对手利用快速反击打进了一个质量相当高的配合加个人技术完整运用的进球，王艾看了看大屏幕和队友说了声精彩，依然非常放松。 他心里对两支球队的评价是进攻都不怎么样，防守客队更差，曼城队自己不上的时候，后腰后卫进球比前锋多。但还不能说是锋无力，只能说后腰后卫们太猛。 这样的比赛拿下没什么问题。 时间慢慢来到了比赛的第77分钟，在一次激烈冲撞中席尔瓦倒地，惹得队友们紧张的纷纷站起。倒不是怕和对手打架，而是席尔瓦在本赛季遇到过一次严重伤病，歇了一个多月才复出。他虽然不是很怕受伤的体质，但也和王艾这种几乎完全不受伤，就是所谓受伤休息也多是虚张声势没法比,更重要的是,曼城的攻击离不开席尔瓦的穿针引线，曼城的所谓华丽打法一半儿是他调出来的,一半是王艾打进的。 离了他，没有第二个合适的前腰。 很不幸，队医带人夹着席尔瓦的大腿把他抬了下来，具体伤情不知，王艾在缺乏准备的情况下被教练点名上场，王艾只好收起担心集中精力应对接下来二十多分钟的比赛。 在场下感受不明显，一上场王艾便有些恍惚，西布罗姆维奇这个外号“灯笼裤”的对手客场球衣高度相似ac米兰！红黑竖条条纹衫！ 这王艾可就来精神头了，当年在梅阿查印象最深的就是和红黑军团的德比战，时隔多年再次看到，王艾的脚就痒痒了，本来他是打算混完20分钟就下场的，反正赢了不是？ 上场第一分钟王艾就得到了队友传球，他在回传给阿奎罗之后指了指前方，阿奎罗便听话的传了回来，两人这一倒脚王艾的面前就空阔起来，他抓住机会暴起一脚，足球贴着草皮飞进远角。 几次集体攻防之后，机会再次来临，这是一次曼城的反击，八号纳斯里在王艾帮助拉扯的情况下从中场一路带球到底线，又带球盘过对方边后卫直插罚球区，最后完成小角度打门。 可惜过程中有点过于粘球了，最后被守门员挡出，王艾和对方后卫争抢第一点得手，在不断的被拉扯中小幅度但力量很大的抽了一脚，把比分变成了5:1。 球进的一瞬间，离王艾不到5米的看台上密匝匝的球迷们一跃而起举起双臂向他欢呼，这种一个人点燃数万人，一个人让一大群人为他轻功，一个人调动数万人情绪的刹那，王艾也就忘了刚才队友带来的一点不快。 在比赛还剩下两分钟的时候曼城队得到了一个角球，王艾、哲科、亚亚图雷、德米凯利斯等高大球员都挤在对方门前，结果足球来了之后王艾时机抓的最准，在最好的时间点跳起来把球顶进门内。 这让比赛的最后两分钟再也没有安静下来，球迷们用不断欢呼的方式庆祝球队又取得了一场大胜。 “抱歉，我想先去看看大卫的伤情，今天就说到这吧，好吗？”赛后在场边，王艾被记者逮住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被放行，脚步匆匆的走向球员通道，当被附近的球迷喊道名字时也脚步不停，只是笑着挥了挥手。 当王艾走进更衣室听见大家正议论纷纷，据说席尔瓦要休战半个月以上，王艾只能一声叹息，与切尔西的半决赛就是生死战，少了他的穿针引线光凭自己的攻击力不见得能拿下。 “你来顶替他。”佩莱格里尼从发布会回来脚步匆匆的找到王艾：“其实今天我让你上就是想让你找找席尔瓦的感觉，可惜你最后还是变成了兰帕德。” “哦，抱歉，我没意识到。”王艾表示歉意。 “不不，如果传出去你替补上场20分钟完成了帽子戏法还要对我道歉的消息，我一定会被扔鸡蛋的，你表现的很好。”智利人微笑着道：“不过我希望你更有侧重一些。切尔西防守很强大，不怕快攻、不怕硬打，只能用变化来寻找漏洞。本来我寄希望于大卫，但很可惜，你也看到了。” 第一百五十六节 姗姗来迟（六） “你的攻击力太强，掩盖了你同样天才的组织力。”智利人很真诚的拉着王艾到了教练室，给王艾倒茶后坐在对面：“许多人一直被你的攻击力所震慑，忽视了你的大局观、你的视野，你对比赛的阅读和理解，尤其是你的预判。但我注意到了，在很多场队内训练赛中你都表现出了一个攻击策划者的杀伤力。” “那是因为队内训练赛我对进球没什么兴趣，所以才拖在后边帮队友。” “是啊，你越是大赛越冷静、越是大赛越兴奋，似乎兴奋和冷静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素质在你身上能够在关键比赛中被融合，我很感兴趣。”智利人笑道：“当然现在时间有限，我没法和你更多的探讨，我只希望在大卫伤愈复出之前你能承担起他的责任。毕竟我们只有一个大卫，太少了，我需要你肩负起这个责任。” 王艾笑了笑，望着教练没说话。 智利人保持微笑几秒钟，忽然点头：“我明白，我会要求大家把进攻组织权力交给你，不论是欧冠金靴还是联赛新纪录，我都支持你，我也会要求大家支持你。” “谢谢教练。”王艾站起身伸出手：“我会做到的。” “能行吗？今天你又踢了半个小时？”回到家中听说消息的雷奥妮关切的道：“你可别受伤了，上次马东代表的可不是他自己。” 王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冲着对面招了招手，近来因四个小猫崽的到来而受到冷落的淑女猛的站起来，摇着尾巴张着嘴冲过来，按着狗头都按不住那种开心。 “我会小心的。”王艾低头撩狗，发现狗实在太高兴于是站起来道：“我带它出去玩儿会，省得抑郁了，都跟我这些年了。” 拿过狗绳，淑女兴奋的都要站起来了，雷奥妮见状也起了身：“我也陪你出去走走吧。康丝，去吗？” “不了，我看看今天来电情况，小组刚组建不少事儿。”康丝回了声，继续看电脑。 “我出生的时候东西德就已经合并了，只是从老人嘴里听说过一些东德的事儿。”雷奥妮陪着王艾走在晚风里，一边低头看着淑女跑前跑后，一边和王艾说话：“社会主义体育给我最深印象就是荣誉感特别强，为了荣誉可以牺牲利益。如果说德国还是有点容克贵族或者传统骑士的影响，那中国又为了什么呢？” “大概是人穷志不短，怕人看不起。”王艾随口答道。 “我感觉也是这样，可这些年虽然不会再见到王治郅和杨晨的事情了，但习惯仍然很强大。上次你受伤后国内网络里就流传着一些要求你放弃剩余比赛的主张，虽然别一些球迷给骂回去了，但你还是要小心。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而且年龄都比较大，尤其是非足球专业的，毕竟走职业化的似乎只有几个项目，大多数还是非职业化，他们的思维和你们是截然不同的。” 王艾听到这扭头看向雷奥妮：“你是说，体育总局领导？” 雷奥妮耸了耸肩：“个别人还好说，关键这是一大批人，分布很广的。别看足球人多势众，但放在体育这个大类里算什么？奥运代表团上千人，足球才几十人。所以你不能单纯的以足球的思维来看待世界杯，虽然世界杯是足球，但谁让世界杯影响大呢？” “嗯，我明白了。”王艾这次听懂了：“上次世界杯正好我是从国米离开，最后阶段也没人催促我怎么样，这次是赶上了。诶，话说06年世界杯我怎么处理的来的？记不清了。” “06年？”雷奥妮笑容绽放上前一步挎着王艾的胳膊：“那时你还不是超巨呢，没拿金球奖呢，大家只是把你当主力但不是救世主。哪像现在一有事儿教练第一个就想起你？哪怕是防守的问题也期待你用进攻来解决？” 王艾轻佻的吹了声口哨：“不知不觉的，我都这么厉害了？可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当年我还有中国球迷对我能和亨利竞争英超金靴开心的不得了。我记得当时好多刊物都出了专题？” “是呀，胃口是一点一点被吊高的嘛。”雷奥妮感慨着道：“上届世界杯的时候我也听说过类似的杂音，不过根本没透露到社会上，应该是在内部就被压住了。那时候的你可是全中国第一个能够叱咤五大联赛，不断把洋人压在身下的。全国被抑制了许多年的爱国主义甚至民族主义都以你为引子爆发出来，那时候你的联赛表现真的很重要，甚至超过了国家队表现，中国老百姓太需要在洋人面前扬眉吐气了。” “嗯。”王艾缓步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挠了挠雷奥妮的手背。 雷奥妮白了王艾一眼：“可时间长了，新鲜劲过去了，你一个人正面击败洋人不过瘾，所以更多的要看你代表国家击败洋人了。这个社会心态的转变，许多人身在其中根本没发现，所以同样是面对世界杯，四年前没人要你停赛，现在就有了。” “没准儿和所在俱乐部有关系呢。”王艾站在山顶望着隔壁小镇的星火：“国米在中国的好感度太高了，而曼城太低了。我加国米会让一部分球迷移情，而我加曼城就没这个效果。” “你猜，穆里尼奥会不会特意针对你这一点？”雷奥妮接过狗绳拉着王艾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可是太知道你了。” 王艾抿了抿嘴：“肯定会的，他是个不择手段的家伙，除了真的伤害我之外，毕竟我是他的朋友，我和他是世界足坛知名的师生关系，再怎么敬业也顶多是威胁，不会真的奔着伤我来。” “那你也得小心，总擦边谁知道什么时候过界？” “所以，要感谢智利人。”王艾笑道：“让我打前腰，我可以往后缩一点，不去最危险的区域，那样受伤的概率就低多了。毕竟，他不会主要把我当前腰防备。” “也是。”雷奥妮双手拢着腿，把下颚放在膝盖上眼睛望着前方漫漫的山下：“谁会将意甲、德甲、英超三大进球纪录保持者当做前腰来防备呢？” 第一百六十七节 姗姗来迟（七） 随着1314赛季五大联赛相继进入尾声，全世界球迷的目光也渐渐集中在了各大联赛前几名的球队身上，尤其是三大超巨所在的俱乐部。本赛季梅西流年不利，先是联赛上陷入两个月的进球荒，失去了过去几年孜孜以求的欧洲金靴的竞争力，又是在欧冠上被王艾带领曼城击败，失去了争取欧冠金靴以及欧洲冠军的机会。 自从两年前瓜迪奥拉离任，“梦三”的巅峰期就不可避免的过去了。面对脾气比球技增长更快的球员们，瓜迪奥拉忍受不了，可他的继任者们还不如他，巨星终于从宣传走进了现实。而一个为巨星所绑架的球队和战术体系，当然就无法发挥往日的威力。 相反，输出稳定的c罗成了本赛季与王艾正面角逐的最大对手。他的皇马同样杀进了欧冠半决赛，联赛则高居榜首已经提前夺冠，他个人在联赛进球上有望再次突破40，而在欧冠射手榜上目前和王艾都是17球。 许多家电视台在制作本赛季的欧冠节目以及足球节目时，在提到最巅峰对抗的话题中，都把王艾和c罗“面对面”摆在了一起，就像过去几个赛季经常的将王艾和梅西摆在一起一样，从个人数据到精彩表现，从所在俱乐部数据甚至所在国家队数据。自然不可缺少的还有各自获取的重大荣誉等，都被各方所津津乐道。 只不过今年是世界杯年，三大超巨早有默契，所以无论外界怎么摆，三大超巨本人都没有发声参与，任凭别人玩的高潮连连。 为了迷惑切尔西，曼城将席尔瓦的伤情隐蔽起来，对外宣称经过诊断并不严重，休息一周即可。这就带来了巨大的不确定性，休息一周？那三天内要上也是能上的？在22日切尔西提前来到曼彻斯特适应场地的同一天，席尔瓦出现再了封闭的城市足球学院，坚决要把忽悠进行到底。 其实席尔瓦只是呆在训练场边看着大家踢球而已，当天训练场上的主角是王艾和阿奎罗。按照自己对切尔西和穆里尼奥的了解，王艾在获得了佩莱格里尼的批准后，这段日子都在专心致志的和阿奎罗训练专门技术。这个技术说起来简单，就是一脚传球，当王艾处在相对危险的位置上时，不论四面八方从何处获得的球权，他都会在尽量短的时间里，传递到更危险的位置上去。 可以用身体抗住对手，可以打提前量跑出传球路线，可以踢、挑、磕、抹，总之不给王艾的防守者反应时间，用最快速度杀穿切尔西既有硬度又有弹性的防线。 其中第一难点自然是王艾的传球，必须保证出脚速度的情况下，还要足够准确、足够及时、足够有预判性。第二难点就是阿奎罗、哲科等人的接应，必须信任王艾的传球能力，在任何迹象都没出现的情况下，比如当足球在纳斯里这个边卫的脚下，注意到纳斯里要横传王艾的时候，就要开始向危险的位置跑动，唯有如此，王艾极为快速的传球他们才能第一时间接到并完成更为危险的动作。 这不是只有技术就可以的，还必须有深刻的信任。好在经过大半年的并肩作战，队友们对王艾这个超巨的认识已经从纸面变为了现实，知道他既然敢这么主张就一定有这个本事，因此新战术演练的还算顺利，从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比赛前一天的基本成型。 佩莱格里尼在整个过程中几乎没干涉，任凭队内几个主力射手、主要球星在场中玩的不亦乐乎、玩的汗流浃背。只是他寸步不离的表现还是折射出了他内心的活动，别人也许不是很清楚，但曾经在西甲与巴塞罗那针锋相对数年的他几乎第一时间就看出来了：这是tiktak打法！ 具体说，王艾扮演的是哈维，阿奎罗扮演的是梅西！ 打法虽然激动人心，但佩莱格里尼担忧的是与全队整体节奏的脱节，大卫席尔瓦的打法融合在全队的节奏里，好似一首悠扬的圆舞曲。而王艾喜欢的是雷霆一击，好似奇峰迭出的变奏曲。 为此他不得不做出第二项安排，在比赛日的当天上午训练中他丰富了王艾等人的训练内容，要求不但要经常在阿奎罗和哲科之间摇摆传球点，还要在适当时候上前主攻。智利人的说法是不让切尔西人适应了，其实他是担心这种打法在切尔西严密的防守中不奏效，那么让中国人去完成最后一击还有胜利的机会。 就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备受瞩目的1314赛季欧冠半决赛首回合曼城与切尔西之战即将上演了。 bj时间4月23号2点40分，英国时间22号19点40分，双方队员正式出场，各家电视台的直播信号也正式放送。赛前被高度关注的席尔瓦不但没有首发，大名单都没进去，显示出这是来自曼城的烟雾弹。相反，哲科、阿奎罗、王艾三大主力射手同时首发的局面，彰显了非同一般的战术安排。 在曼城王艾只打过寥寥几次前腰，而他的打法与其说是前腰不如说是影锋，比如上一场他比前锋进的还多。在倾向于切尔西的电视评论中认为这是曼城畏惧切尔西的防守而寄希望于多上前锋、多射门、多进球来争取胜利的赌博。倾向于曼城的解说员固然没这么说，看法却差不多。 尽管王艾在国家队经常打前腰，但那种打法已经被商业足球为主导的足球评论归类为中国队实力有限，归类为王艾攻击力的浪费。因此在职业赛场上，王艾几乎被锁定为了攻城拔寨的头号射手，毕竟他已经欧洲金靴7连庄，眼看8连庄了。 今天比赛的另外一个看点也集中在王艾身上，在这两只近年来先后被外国大财团收购而不断买买买的新晋豪门的史诗般对话中，王艾是唯一一个两个俱乐部都效力过的。数年过去，王艾更胜往昔，唯一的变化是身上的深蓝球衣变成了白蓝球衣。 几分钟过后，主裁判看了一眼手表，一声哨响，开启了这场巅峰之战。 第一百四十八节 姗姗来迟（八） 切尔西预想的王艾冲在第一线的局面并未出现，而曼城预计的王艾很快利用脚下技术、身体条件以及头脑视野和队友的信任快速拆解切尔西防守实现进球的一幕也没有马上出现。比赛还是以较为传统的双方攻防对抗展开，谁也没有占据明显优势，在硬度很强的双方中场比拼中大致是半斤八两。 七八分钟过后，双方都适应了对方的节奏和攻防力度，仿佛只是一瞬间，曼城赛前的安排启动了。比赛第8分01秒，王艾在中路刚过中圈接到亚亚图雷斜传，没等当面的防守球员靠近忽然平地起大脚，足球飞过三十米的距离落在罚球区里，此时一路疾跑恰到好处的阿奎罗一脚停球、一脚抽射，如果不是切赫反应太快，这球就进了。 就这也把远道而来的切尔西球迷吓一跳。 不等切尔西做出什么针对性部署，切赫大脚发出后，王艾在中场与队友配合抢点，几番争斗足球到了王艾脚下，他这次主动带球前插，在吸引了多达3名防守球员的情况下，在人缝里把球再次斜传出来，阿奎罗再一次及时包抄到位，只不过这一次他比上次还果断，左脚兜射远角，切赫防守不及。 本次半决赛的第一个进球出现了，令各国电视评论员意外的是，进球是不是以进球效率成名的超巨，反而是他以助攻方式。而就以这球为标志，接下来的比赛里王艾频繁在前场为队友输送炮弹，范围从罚球区内到中圈，从中路到两翼，甚至可以说整个前场都是王艾的助攻范围。 一个又一个快速、准确而犀利的传球，让阿奎罗和哲科两位前锋屡屡获得从容的起脚机会。其他队友见此情况就把大量的球权输送到王艾脚下，让王艾的助攻越发丰富多彩，尤其是在补时阶段的一个助攻，仿佛是被王艾飞速的助攻所激励，足球在曼城中后场数次快速传递到王艾脚下，他用身体倚靠着对方球员侧身迎着来球一磕，足球就穿过特里和搭档中间，被哲科捕捉到，他从容的带球门前一晃打门命中，而此时比分已经变成了4:0。 这可是切尔西的防守！ 四个进球全部来自王艾的助攻，他甚至给后插上的亚亚图雷助攻了一个。 佩莱格里尼和球迷们、球员们一样，一次又一次欢呼。而客队则是难言的沉默，穆里尼奥起身指挥了几次之后就坐在了教练席上一言不发。就像全世界除了中国队之外没人能防住巅峰期的tiktak尤其是主导者哈维一样，面对一个比哈维更壮、更快的超级前腰，葡萄牙人也没办法。 本来这一幕应该在他的麾下上演，可惜，无论他如何努力，中国人也不跟他走了。 中场休息过后，切尔西做出了及时调整，王艾的助攻效率有所下降，全队的注意力也放在了切尔西越发凶猛的进攻上，就这样一直到比赛接近尾声曼城几乎最后一次大举进攻中，以孤军深入的阿奎罗犀牛望月似的头球回传外围，和王艾外围内切起脚远射命中，将比分提升到了5:2。 进球过后，伊蒂哈德球场欢声如雷，即便是球迷此时也看明白了本场比赛教练组的用意，从结果而论当然是大获成功。穆里尼奥的切尔西上一次被踢进5球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从未发生过！还不知道这位脾气越发爆炸的知名教练赛后会怎么训斥他的队员。不过这无所谓了，我们赢了，我们庆祝就是了。 还有，超巨真厉害！老板花那么大代价得到他，真明智！ 赛后王艾没有在场边接受采访，只是对记者笑了笑便匆匆离开，他倒没什么事儿，但就是消耗的厉害。这一整个赛季包括受伤的那次，王艾都没感觉有这么累，一直到离开更衣室拎着包上了车了，才摊在椅子上一个劲喝水。 “好像你没这么累过？”雷奥妮疑惑的拧开第二个水瓶递给王艾。 王艾接过来继续咕咚咚，直到喝干了才道：“不一样，国家队我虽然也经常扮演大脑，但大家都太熟了，我稍微一示意马上就知道怎么办。曼城不行，我来了一年了，其实都没怎么用脑。” “也对，你只管要球、射门就是了。”雷奥妮点头道：“让你指挥别人，就要对别人有足够的了解，要分析判断别人的数据，还要做好。” “是啊。”王艾叹息一声：“回家吃点水果，肚子水灌满了，但还是渴。” 雷奥妮听着，探身过来把车窗推开了一条缝：“下一场还得这样吗？” “不至于吧，我们现在3球领先，要想输可没那么容易了。再说，明天的比赛总结一定会提升我们配合效率的。”王艾后怕的道。 “你觉得穆里尼奥会安排什么针对性战术？总不能放着你这么嘚瑟。” “谁知道？”王艾呼出一口气：“他现在琢磨的应该是怎么进攻，而我们琢磨的会是怎么防守，下一场在斯坦福桥，肯定是这个节奏，没准儿我们打4411呢。” 雷奥妮应了声拿出手手机：“皇马1:0拜仁，c罗没进球。” 王艾沉默的点了点头，就这么休息着回到家中，见到康丝送来的一篮子樱桃，王艾才仿佛活了过来，一口气吃了半斤，直到这时才真的恢复了一些。上楼在卧室打开电脑搜索皇马与拜仁的比赛录像，看到最后只能摇摇头。 “你要在的话……”雷奥妮说了一半便笑了：“你要在的话当然肯定会有进球，就像皇马加c罗的效果一样。可惜……” “其实没有我，以拜仁的人员配备也该有进球的。但瓜迪奥拉与海因克斯执教思路差距太大，德国球员虽然技术不错了，但和西班牙比还是有先天劣势，大个子就是没法和小个子比脚下。” “你可以！” “寻常来说，不该像我这么练的，球员的身体、时间也都是投资，自然会放在更能出成果的训练领域里。而我获得这个，是付出了多倍的努力的。” “皇马是我们本赛季最终的对手吗？你真的会和c罗在决赛上较量吗？” “现在来看，应该是了吧。” “嘿嘿，赞助商们该开心了。” 第一百四十九节 姗姗来迟（九） ，重生足球之巅 如果不是太累，王艾就可以见证当天晚上首次杀进欧冠半决赛、首次取胜、首次大比分击败切尔西的曼城上下是怎么得意忘形的。据说当天晚上在餐厅的停车场还打起来了，喝多的非要自己开车回家，侥幸没喝多的非不让。 这次宴会虽然是私密性质的，但球迷们神通广大，在餐厅所在街道整夜都有球迷狂欢,整夜都能听到球迷的喧哗、歌声，当然也少不了争吵。 王艾第二天下午去俱乐部听说的时候，也是一阵悠然神往。土鳖了一百年忽然阔了，这股嘚瑟劲在大多数人眼里还是蛮可爱的，当然，除了隔壁。两个红蓝球队的关系虽然不像米兰的那两个那么势同水火，但好是肯定好不了哪里去的。 这天下午训练结束,王艾本打算出门去停车场,可刚走到门口一个俱乐部工作人员迎上来：“王，有两个球迷想见见你，可以吗？” 王艾心中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问，这种事儿也算习以为常。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俱乐部工作人员把自己的亲戚朋友领来和知名球星合影签名甚至聊天，都算是他们的一种福利，只要球星本人不反对，老板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在欧洲下了班就是自由时间，爱干嘛干嘛。 而球星还真就通常不会反对，一个是工作人员介绍的球迷比普通球迷知道尺度，基本不会对球星造成困扰，二是工作人员多少也会和球星发生工作往来，算是广义上的同事，虽然很多时候压根就不认识。 走了几步到了训练场外一拐角，面前出现了一对应该是父子吧？父亲是个雄壮的中年人，长的有点像年轻版的海因克斯，一脸坚毅的样子。旁边的小子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个头可不矮，一米八出去了,瞅着憨憨的。 “海因克斯”见王艾来了还算沉稳，“小海因克斯”就有点按耐不住了，王艾露出了一贯的温和笑容就打算走上前去打招呼。工作人员此时却紧急上前一步介绍：“王，这是我们曼城队十年前的队长，阿尔夫·哈兰德，这是他的儿子，埃尔林·哈兰德，也是一名小足球运动员，天赋很好的。昨天特意来看我们的半决赛，本来昨晚也受邀去了宴会厅，但你没在，所以一直等到今天。” 王艾“哦”了一声，这是前辈啊，而且还是父子球员的关系，一般这种小球员往往会有很高的职业成就，尤其是父亲成就不低的情况下。明摆着的，这样的孩子从小受的教育，那是一步就跨入职业联赛水准。比如三代马尔蒂尼、舒梅切尔父子、布斯克茨父子。 “你好,老队长。”王艾上前一步握住哈兰德的手：“我是王艾，去年加入的球队。在俱乐部看过你的事迹介绍,很荣幸能够在你曾经的球队踢球。” 哈兰德咧开大嘴：“你14岁在世界杯上进球，给我的印象太深了，这些年一直在看你比赛，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来曼城。每次看你穿着蓝色球衣我就遗憾，遗憾我没能多坚持一些年。当然，大概是坚持不上十多年的，哈哈。” 王艾被这个爽朗的北欧人逗笑了，他们俩可是差着15岁呢。 两人闲扯几句，哈兰德迅速的把儿子推了出来：“我儿子，埃尔林，也是一名足球运动员。” “你好，王。”小埃尔林仰着头，带有小球迷所普遍具有的紧张、期待、热诚和一点点的勇敢：“我也是中锋。” 王艾伸出手笑道：“是吗？你今年多大了？” “13岁。”埃尔林握住王艾的手，害羞的说不出更多话，光知道傻笑。 “埃尔林在挪威布吕讷二队训练。”哈兰德介绍道：“我正考虑是不是送他到曼城少年队训练，毕竟这里的设施很好，你认为呢？王？” 王艾闻声一愣，虽然他已经习惯了欧洲人的直爽尤其是北欧人，但也没直到这个程度，俩人根本不认识上来就问孩子的终生大事，这在中国人看来很不合适：万一我说错了，你还不得恨我一辈子？ 见王艾犹豫，哈兰德便道：“你也是少年成名，我听说你12岁加入了u15，14岁就踢了世界杯，我想你在少年球员方面应该是有发言权的。还有，我儿子天赋很好的。” 听哈兰德这么说，王艾既没办法了。在每一家俱乐部都有人带着孩子来找王艾相面，王艾也习惯了这种情况，大概就是好言好语。 只不过，这套对付哈兰德这个行内人估计是不够的。弄不好还要被这个直性子责怪。 思量了片刻，王艾搂着埃尔林的肩膀笑道：“按我的理解，13、4岁的成长分两个部分，一个是专业方面的成长，包括技能、身体、意识这些，另一个是心智方面的成长，包括社交能力、承压能力这些。” 见哈兰德在认真听，王艾接着道：“我来曼城还不到一年，平时和青年队没什么接触，所以我不了解那边的训练水平。埃尔林现在的球队，我就更不了解了，所以我没法说哪一个更好，没法给你更具体的建议。毕竟你是埃尔林的父亲，你还是专业球员，所以还是要你来判断。” 哈兰德不说话，还直勾勾的瞅着王艾，王艾没办法只好又说了两句：“按我的理解，有你这样一个父亲，埃尔林的专业方面基本不用担心，你甚至可以一天24小时监督他。但是在心智方面，父亲怎么也是疼爱孩子的，而有些事情只有孩子自己经历过了，才能真的成长起来。在我的国家，有些行业父亲会把自己的孩子委托给自己的伙伴教导，而不是自己教导，就是怕疼爱孩子，总为孩子出头，导致孩子在心智方面不够坚强。” 王艾说完这句就不再说了，哈兰德见此哈哈一乐，伸出手：“谢谢你，王。” 然后转头看儿子：“你不是有问题要请教超级巨星吗？明天我们就要回挪威了。” 第一百五十节 姗姗来迟（十） ，重生足球之巅 小哈兰德比老哈兰德好对付多了，但鉴于他老爹在此，王艾也不好糊弄，很是认真的回答了几个问题，然后才是签名合影，挥手再见。 工作人员一番感谢,王艾笑了笑没说什么，走了不远上车回家。 到家吃完饭时把这事儿一说，狮子的反应是：“又有人来找你求好评了。” 王艾呵呵一笑，未予置评。一起吃饭的钱自强好奇的抬起头来，雷奥妮看了他一眼：“听不懂？如果是国内呢？” 钱自强眨眨眼，懂了：“求名的呗？” “是呀,职业联赛么,许多时候俱乐部考察青少年球员的时候，他们彼此之间差不太多,那么要谁也不要谁呢？人脉关系是一方面，是否有外挂也是一方面。”雷奥妮望着几个男男女女的保卫们点拨道：“像老哈兰德这种退役多年的其实人脉也剩不了太多，这就要看另一种人脉，像=比如贝肯鲍尔这种实权人物，或者现役的巨星，如果亲自推荐或者被人知道曾经看好，那么无论如何，俱乐部都会重视的，万一人家看到了自己没看到的优点呢？万一人家有什么关系而自己不给面子，到时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家恶心一把呢？” 钱自强闻声笑道：“怎么听着和国内差不多？” 雷奥妮也笑，不过摇摇头：“可比国内厉害多了，别听公知说什么外国都公平公正，狗屁，真公平公正，那些传承几百年上千年的家族怎么来的？其实，外国尤其是欧洲，社会形态有点类似中国古代的门阀政治,走后门只有在社会主义中国算个事儿，在英国、在欧洲还叫事儿？不走后门叫什么贵族？说是民主，国王是选的吗？企业老板是选的吗？血统传承，说什么民主，可笑。” 王艾听到这用筷子头指了指雷奥妮的方向：“这个在心理学上叫皈依者狂热。” 雷奥妮一拍桌子：“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怎么了？” 王艾愣了下，若无其事的道：“我倒觉得哈兰德不纯粹是为了得好评，是真的打算问问我孩子来曼城训练合适不合适。” “那你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王艾非常果断的道：“那孩子身体条件很出色，骨架大、胸膛厚、个子高，父母都是专业运动员，绝对差不了。老爹这么上心，估计训练也不会差。但是在精神方面……不太好说，本来白种人就是精神病高发人群，越白几率越高。生在一个父母都强的家庭，精神压力更大，更容易出问题。” “你相面的？”雷奥妮不以为然。 王艾摇摇头：“表面粗犷的孩子不见得内心也粗犷，而一旦内心外表都粗犷，反正有可能在成功后把持不住自己。总之,一个天才少年要成为明星很容易，可要成为巨星就很难了，要成为我们这种超巨……你看我们仨,哪一个不是备受折磨才走到今天的？梅西小时候的疾病，c罗小时候被排挤，我小时候……咳，我还可以。” “c罗还经常旅游呢，你呢？就是梅西一年也至少度假四次，你呢？你是四年度一次假！”雷奥妮白了王艾一眼。 “后天就是决战了，要赢了就提前夺冠。”王艾又一次转移话题还吓唬雷奥妮：“你不要分我心啊，什么旅游不旅游的，事业为重啊！等退役了我在风景区里买块地，我们天天都是旅游！” 雷奥妮也不以为忤：“上哪买啊？” “xz！”王艾翻白眼。 两天之后，王艾随队前往赛尔赫斯特公园球场与水晶宫队进行英超联赛第36轮比赛，不过在比赛开始之前安菲尔德传来消息，三天前在伊蒂哈德惨败的切尔西抖擞精神以2:0击败利物浦，导致目前与曼城相差6分的联赛第二冠军梦破碎，在曼城接下来的三场联赛以及一场补赛中只要拿到一场平局就可以夺冠，几乎已经没有人再期待什么翻盘了。 受此好消息鼓舞，曼城队在比赛中防守的严严实实，进攻的条理分明，上半场进两球、下半场进一球，在王艾没上的情况下以3:0干脆利落的将难缠的水晶宫斩落马下。 时隔一年再次夺取联赛冠军的曼城队将在下一个主场，也就是5月8日的第29轮英超补赛过后举办夺冠仪式。回到曼彻斯特的第二天上午，王艾本想低调的回到家里继续忙他的一滩事儿，结果实力不允许，与俱乐部有密切合作关系的媒体记者堵着他的车门要求采访。 王艾无奈的只好打开车门，记者的提问连珠炮一样射进来：“王，这是你连续第11个赛季获取联赛冠军，而且是在四个不同的国家，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艾笑嘻嘻：“这说明我眼光好。” 记者叫王艾堵的哑口无言，等王艾回家了从电视上看到，这记者随后就对着摄像头恬不知耻的道：“王是告诉我们大家，明年英超冠军还是曼城！” 不过想要回家老实写信的王艾还是没写成，来自西班牙的一条消息震惊了这个小家。康丝哆嗦着告诉王艾：王室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忽然决定在新国王登基之前由老国王完成这项工作！ 拟定的封号是“科鲁尼亚公主”！ “王室也没撇啊？”王艾听说后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这个，察觉说话不对路之后赶忙略过：“说什么时候了吗？得举办个典礼吧？” “嗯。”康丝这时候也稍微冷静了一些：“5月15日前后，要邀请一些其他国家的王室成员见证，其中就包括希腊王室成员。我是正式封号，只不过是不领王室薪水的，之所以封号是科鲁尼亚，是因为我们的慈善基金在科鲁尼亚。” 雷奥妮绕着康丝转圈：“光给个名头吗？” “不是。”康丝认真的解释：“有王冠、有名录、有证件、有文件、有国王印章、王室印章和国家印章三重认证。” “好像除了一堆名号也没什么。”雷奥妮晃着头。 康丝一笑：“好像也是。” 王艾在一旁忽然叹口气：“等了好久啊，从你认识我就十年了，要是从你爷爷那里算，那就是74年了。” 第一百五十一节 海边的弗拉门戈（一） 尽管早知今日，但事情忽然来到，王艾一家人还是有点慌了手脚。 在王艾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公主”这种生物，虽然他曾经见过许多国家的公主，但那些都是在他的世界之外, 王艾不需要甚至不屑去了解她们。在一个崇尚平等几千年的国度的一个共产主义者，是必然看不上这些封建残余的。 可惜，认识了康丝。 康丝从未剥削过、欺压过任何人，哪怕是以最苛刻的视角，康丝也不过是在身世上有点矫情。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她的童年真的谈不上多么美好：物质上还不算匮乏，但父亲早逝、母亲离开，只有一个阴郁的管家陪伴, 在塞维利亚海边的别墅里长大成人。 唯一倚为靠山的“奶奶”，不但是个远亲而且因为希腊王室倒台，没了娘家人撑腰日子过的也不太好…… 想到这些，王艾和他的家人难免对康丝有点同情，后来王艾把草创的w基金交给她打理，顺便让她监督当时处在股权过渡期的拉科鲁尼亚俱乐部，主要是为了让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可以帮她走出宿命的哀怨。 当时还谈不上什么长远布局，毕竟王艾自己也想不到数年之后这支基金能膨胀到六亿欧元的庞大规模。其间，弗朗西斯科管家起到了关键的催化作用，是他最早代表康丝、更代表王艾去管理赫雷斯竞技积累了俱乐部管理经验，后来将赫雷斯竞技纳入拉科鲁尼亚体系顺便加入拉科鲁尼亚管理层。回到科鲁尼亚以后，积极建议并亲自操作w基金与西班牙王室合作，数年下来不但有了名义上的“王室慈善基金战略合作伙伴”更在私底下将资源向索菲亚王后倾斜，由此迎合了弱势王后的需求，将执掌庞大慈善基金的康丝打造成了希腊王室倒台后最强大的娘家人代表。 在这个过程中，王艾一直是被动的, 因为弗朗西斯科巧妙的游走在王艾的容忍范围内：既然慈善基金给谁花都是花, 那么与王室基金合作也没什么坏处，倾斜于某一方也无所谓，为康丝谋一些私利、尤其是名义上的私利，王艾也没法说什么。 数年下来，几乎都是在弗朗西斯科打报告，王艾咧着嘴批准的来回往复中走到了今天。 如今事到临头再回首，当初王艾随后一步闲棋竟然要开花结果了。 当天晚上在卧室，雷奥妮还在问：“你不是早该想到了吗？” “想到不一定代表做好了准备。”王艾仰头望着天花板：“你说我对康丝是不是有点疏忽慢待了？今天听说消息以后我才发现我什么准备都没有。” “你还要什么准备？”雷奥妮反问：“那么大的一笔钱交给一个和你任何关系的女孩执掌，你也不怕出问题？” “每季度不是都有严格审核，还有私下调查的吗？”王艾大咧咧的道。 “是啊，但这些只能保证你的钱不会被偷，但这么多钱本身就是一种力量，这股力量你却免费给了她。”说到这，雷奥妮忽然来了兴趣翻身压在王艾身上：“说，你是不是对骑公主特别有想法？要不然你怎么忍了这些年，还要事情成了以后再说？” 王艾翻个白眼，拍了拍雷奥妮：“别闹，过程你不都知道吗？” 雷奥妮没动：“如果她成了公主以后不认你了呢？” “那也没什么。”王艾望着狮子：“说到底, 那个慈善基金, 那些钱是我为了防止欧洲社会对我的排挤排斥而设定的，只要这笔钱存在、这个基金存在，对欧洲社会的慈善活动参加的存在，就达到了我的目的。至于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了哪些衍生收益，狮子你说，这个衍生收益适合攥在我手里吗？” 雷奥妮瞪起眼睛思考片刻，还是点点头：“说的也是，如果在我们手里，很可能就被编排是做假慈善了。要这么说，弗朗西斯科推动的与王室基金合作起到了让王室背书的效果？” “我没想那么多。”王艾摇头：“只要慈善基金不是牢牢掌握在我手里而是委托了出去，那么我就是干净的。既然我大头的钱都花了，都不要了，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一些利息又算什么？比如那几个常驻的办事员每天优哉游哉的领着高工资，在这个事情上我显得越蠢越好。至于说结果，那就是自然而然的。我有这笔闲钱要这么处理，他和康丝偶然的成了我的伙伴，有自己的目的，利息给谁都是谁反正不能归我自己的情况下，归他们处理就处理呗，有好结果更好、没有也无所谓。” “没想到他们真的有个好结果。”雷奥妮翻身下来躺在王艾身边：“那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没有？真是的，你的身边竟然培养出来一个获得王室正式册封的公主，原本不可能的变成了可能，我觉得国内是会很惊讶的。” “嗯？”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严竹他们对康丝进行过调查，你的身边就不准出现来路不明的人。” “哦。” “你是真不懂？”雷奥妮扒拉着王艾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双眼：“中国多重视外交工作你应该清楚，像康丝这种获得正式王室公主封号的人，都是被以外国政要看待的，懂吗？外国政要！康丝以后如果回国提前给外交部打招呼，出机场是要坐红旗的，要警车开道的。人家那不叫回国，叫访问！” 王艾这才惊讶：“这么厉害？” “当然了。”雷奥妮语气不善：“比我都厉害！这就叫后来居上，是吗？” “乖乖，这么一说好像算是国宾待遇了？”王艾的目光中带着畅想：“早年还跟我说馋国宴，我还偷偷的请厨师帮她做了几道菜，那以后是不是想吃就能吃了？” “想吃就吃夸张了点，但要想蹭是没问题的。”雷奥妮思考着：“外国政要在重大活动中出席捧场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有面子的事儿，往小了说能够强化国民自豪感，往大说能够增强活动的权威性。” 第一百五十二节 海边的弗拉门戈（二） “就是说，以后康丝只要安心做个吉祥物，人民大会堂真的能变成她的大食堂？”王艾忍不住流出口水。 “你退役了以后要愿意的话，也能。反正只要是重大礼仪活动，请你这个球王出面陪吃陪喝，不管是主人还是客人都是有面子的事儿, 但我就怕你到时候会变成一个大胖子。” “嘿嘿，天天吃就不觉得怎样了。” “想什么好事儿呢？”雷奥妮打了王艾一下：“我才发现，说起来对女人的培养，我、黄欣、老虎、小美其实都不算什么，你真正用心培养的、培养出来最大成果的是康丝！我们顶多被你培养成企业家，康丝这你直接培养成了外国政要！不行, 我得和她们说一声！” “说啥啊？”王艾拉着翻身要起来的雷奥妮的手臂。 “说啥？说男人偏心呗, 说男人向着最小的呗！” “不是，我什么时候……”王艾说到这不说了, 望着雷奥妮：“欠收拾啊你？” “怎么？”雷奥妮骄傲的扬着下巴，随即花容失色：“啊，不，你干什么……” 第二天清晨，晨练回家的王艾被气色颇好的雷奥妮给了个白眼，昨夜的加练成功了也没成功。成功的让雷奥妮不再纠结此事还答应去安抚其他几个女人，不成功的是雷奥妮要掌管康丝此次事件的应对工作。就是说，王艾后院不起火的代价是他失去了这件事的主导权。 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听着雷奥妮问康丝话，顺便做各种安排，王艾的心理其实挺满意。正好他不懂这些欧洲人的事儿，让雷奥妮这个洋妞去处理也算是人尽其用。 吃过早餐，王艾说了一声自己要上楼工作便离开了餐厅。雷奥妮、康丝还有赵丹、钱自强等人接着讨论。 上楼片刻后，王艾喝着茶水酝酿着感情，准备接着写信。多日过去，王艾大概写了不到80封信, 这是指已经通过许青莲、黄欣提修改眼见并经过王艾最后完善了的。给外国政要的信，王艾也已经通过查培新获得了上级批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最亲密的朋友这一圈已经写过了，接下来是领导、赞助商、记者这些领域的。不像给朋友写信王艾可以随心所欲，关系越远的反而越要重视，尺度、距离、温度，谈什么共同经历的事儿都要费思量。 正琢磨着，门一开，雷奥妮、康丝、严竹、赵丹几个人走进书房。 “怎么了？”王艾疑惑的回头望着这几个人。 还是雷奥妮先说话：“我们刚才商量过，觉得这件事儿你还是通过正式渠道向国内汇报一下比较好。” 王艾搓搓脸，转身从椅子上站起来靠在书桌上拿起茶杯喝了口。几个人里边除了钱自强略有好奇强自镇定之外，其他三人都挺冷静。 “理由？” “赵丹的渠道主要是工作报告的方式来罗列你身边发生的大事小事，是以安全工作视角来看待的。刚才赵丹和钱自强分析认为，康丝这件事儿不会对你的安全工作有什么影响，所以他们的报告里只是会提一提而已。” “嗯。” “但这件事儿本身又非同小可，一个和本国最大明星多年并肩工作的人，一个多次到中国访问、参观、游览甚至在地方企业工作的人，一个与中国有着深厚关系、深厚感情的人成了外国政要。康丝如果想见见王部长，是完全可以的, 哪怕没什么要紧事儿, 凭借身份就可以。” 王艾望着四个人, 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不要等这件事儿做完了，马德里大使馆主动上报欧洲司，欧洲司上报部里，部里研究过后发现内情再主动询问你。”雷奥妮说到这笑了下：“当然，这么做也行，无可厚非。但你最好考虑一下你和外事部门的良好关系，别人就算了，你是应该有这份觉悟的，尤其是封爵仪式本身是可能主动邀请中国驻西班牙大使观礼的，你不应该让外事部门措手不及。” “至于吗？”王艾疑惑的道：“康丝不是说观礼的主要是欧洲各国王室成员吗？” 雷奥妮看了一下康丝、又看了下赵丹：“这就涉及到此次封爵的其他内情了。” 赵丹接过话头：“由于你常年在欧洲工作，所以中欧关系对你有影响，我们也会研究。按人种和民族区分，欧洲主要分为日耳曼人、拉丁人和斯拉夫人。日耳曼人主要是英法德三强，拉丁人主要是意大利、西班牙这些南欧国家，斯拉夫人主要是东欧、北欧国家。日耳曼人最发达因此最倾向美国，拉丁人发展情况一般，历史上和日耳曼人有仇，所以基本是骑墙，斯拉夫人内斗。其中拉丁人明显这些年和中国关系很好，西班牙王室比较弱，中间经过弗朗哥时代，所以对于强大而遥远的中国观感不错。” 王艾听到这明白了：“就是说，西班牙王室给康丝封爵，背后还有与中国进一步加强关系的目的？” “我们分析是这样。” “证据呢？” 康丝接过话头：“卡洛斯国王在我回西班牙工作以后，曾多次在各种场合接见我，谈话中都不同程度的涉及到了中国，比如问我对中国的观感，偶尔会谈一谈他自己的想法，比如他不同时期对中国的看法，早的从青年时代开始。当时我不觉得有什么，觉得就是老人的好奇心，现在回想，应该是当时他就有进一步改善两国关系的想法。因为很明显，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腾飞的态势已经非常明朗，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不可能看不到。而我作为西班牙王室的外围成员，同时也是中国最大明星的工作伙伴，深受他信任的工作伙伴，我想我是很容易被这些政治家看做两国关系的纽带的。” 王艾点头：“就这些吗？” “还有。”康丝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道：“近两年老国王遇到了不少麻烦，费利佩王储实际上已经逐步接管了王权，与我的谈话对象也换成了他。除了日常夸奖你的表现之外，最近他频繁和我提的是一个词：亚投行。” “亚投行？”王艾豁然抬头。 第一百五十三节 海边的弗拉门戈（三） 见王艾陷入深思，雷奥妮便把目光放在了王艾写了一半的信件上，赵丹保持微笑靠着窗台望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钱自强略显好奇的偶尔看看康丝，而康丝则有点紧张的站在王艾对面。 良久，王艾呵了一声：“亚投行啊, 唉，反正我们中国想干的事儿，美国就没有一件不阻挠的，好在啊，形势逼人，大势所在。不管多少麻烦, 最终我们都能做成。” 说到这, 王艾看看几个人, 点头道：“好，这个报告我来写，不过……” 王艾伸出一只手放在康丝的肩膀上：“康丝，你做好当两国友谊使者的准备了吗？我是说，不仅要出席很多你可能不喜欢的充满官话套话、耗时冗长的公务场合，还要巧妙机智的为两国政要传话，并且要努力的去想办法弥合双方分析，找到共同利益并发扬光大？这些重大的、也琐碎的事情，你想好去承担了吗？” 康丝一笑：“我觉得这项工作不算很难，基本就是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其实远不如我在北方造纸车间里的调度员麻烦。再说，我觉得两国的共同利益真的很大，肉眼可见的大，不需要我专门去挖掘，我只需要适当场合说出来就行了。而且……” 康丝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些幸运的色彩：“而且，中国外交真的很有尺度，会充分考虑对方的利益, 寻求公平的合作。而西班牙不是一个强势的国家，不可能对中国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 所以我在中间应该不会没什么为难的事情。” 雷奥妮插话：“她是希腊王室后裔，曾经做过dna检测的，执掌w基金这些年和王室一直合作良好，在你不介意的情况下发生了许多事，已经博得了王室的充分信任。康丝，你不是说在封爵后王室要委任你为中国事务代表吗？” “不是代表，是中国事务秘书。”康丝纠正了一句，有点害羞的道：“就是出出主意什么的。” 雷奥妮嘻嘻一笑；“总之，王室信任你。同时，因为你和博士的关系中国外事部门也会把你看做自己人，你确实是能够博得两国共同信任的少数人之一，而且你是这些人里最年轻的。” 王艾听到这再次点头：“那么，康丝，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以后要经常为两国事务奔忙？” “嗯！我想，这些工作不多，又是我可以做的，我也愿意做的。”康丝点头：“不过, 那些工作其实没多少, 我平时，还是想做你的助理……” 王艾笑了笑：“这个事儿以后再说，我现在就开始写报告，尽早让家里知道，我想家里一定会很感兴趣的。也许，中国大使很快就会登门来拜访你的。” 见王艾转身坐在椅子上操作电脑了，康丝抿了抿嘴跟随雷奥妮等人走出了书房。 此时王艾灵思如泉涌，建立了一个新文档便开始写：“领导你好，我是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队长王艾，现在在英国曼彻斯特城俱乐部以主力队员身份参加工作，最近我获知了一个消息，认为事情不小，所以特别汇报。” 写完了一段，王艾呼了口气接着写下一段：“0304赛季我在西班牙拉科鲁尼亚足球俱乐部工作期间，因为同时还在拉科鲁尼亚大学学西班牙文学，认识了一位同学，露西亚·康斯坦丝，她主动申请做我的西班牙语翻译，后来转职做我的助理。0506赛季我转会去英国切尔西俱乐部，她仍然兼职做我的部分助理工作，并在0607赛季前往英国重新做我的全职助理。08年我转会到意大利国际米兰，她跟随我到米兰，09年考虑到她的长远发展问题，我将我个人在境外的慈善基金w基金交给她打理，期间11年年末，同样是为了她的长远发展，她被我委派回国某地方企业工作锻炼。算起来，十年有余，她一直在我身边工作。最初她经过组织审查才得以来到我身边，属于组织信任、我个人和家庭同样信任的工作伙伴。” 王艾写到这另起一行：“根据了解，她的爷爷乔治，是希腊国王乔治二世在英国流亡期间的私生子。希腊王室1944年复辟后，他的爷爷被带回国内期望获得王室承认而未准。乔治二世国王去世前曾委托弟弟保罗一世代为照顾，保罗一世去世前委托儿子康斯坦丁二世照顾。康斯坦丁二世1967年流亡时，将其委托给姐姐索菲亚公主，彼时索菲亚公主是西班牙王子卡洛斯一世的妻子。乔治三世前往西班牙后结婚生子，是为乔治四世，乔治四世与妻子不和离婚，后酗酒身亡，留下孤女露西亚·康斯坦丝。按照辈分算，她是乔治二世的重孙女，是乔治二世弟弟保罗一世女儿索菲亚王后的孙辈，是即将登基的费利佩王储的晚辈，与费利佩王储的两个女儿同辈。以上信息由索菲亚王后认可，并经过生物学检测确认。” “乔治三世、乔治四世、露西亚·康斯坦丝这一系始终有获得王室册封的家族任务，至今70年有余。我是在西班牙工作期间了解到的，但由于阶级差异过大，所以并未多留意。昨天康丝（露西亚·康斯坦丝简称）告诉我，西班牙王室将在近期为她举行册封仪式，封号是‘科鲁尼亚公主’。由于康丝与我有长期共同工作的经历，因此我感觉事关重大，因此特别向组织汇报。” 写到这，王艾舒了口气，重新把双手放在键盘上书写道：“根据我与她的谈话了解，及我身边其他同志的分析，我们认为此次封爵原因有四。受限于视角、高度和水平，我们只能狭隘的分析出一点原因以供组织参考。一，我为了避免在欧洲工作期间遭到基于各种歧视甚至政治因素的打击，从我海外广告代言收入中划拨部分设置了w基金。实际操作人一直是康斯坦丝，在与王室慈善活动合作中可能有一些利益交叉。迄今为止，该基金是王室慈善活动的最大合作伙伴，王室有义务给予一定的名义上的认可，就像西班牙王室经常会授予一些地方足球队‘皇家’名头一样。” 第一百五十四节 海边的弗拉门戈（四） 王艾写到这缓了缓神，喝了口茶接着写：“二，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一世近年来声望屡受打击，如果给一个公众形象良好才慈善基金会控制人封爵，会在一定程度上扭转不利，当然前提是必须有血统根据。曾计划在新国王登基后封爵, 现在提前当是有这方面原因；三，由于希腊王室流亡并渐渐式微，索菲亚王后在王室中的地位相对弱势，而西班牙王室总资产不过几千万，康丝是相当强势的希腊王室后人，数年之前索菲亚王后就承诺推动此事；四，拉丁国家在昂撒体系、日耳曼体系、白人体系的发达国家的世界格局序列中属于边缘地带, 近年来中国复兴态势越发明显，拉丁国家已经高度动摇。康丝回忆老国王在多次召见时都谈及中国话题，新国王更是与她谈到了亚投行等，还准备在封爵之后委任她为王室中国事务秘书，从中可见西班牙王室有借助与我关系紧密、对我国有深入了解的露西亚·康斯坦丝深化与我国加强合作的强烈意愿。” “在我获知消息后认真询问过康丝的态度，她本人表示愿意发挥她的独特身份，利用她对中国的了解和好感为加强两国合作工作，推动两国在寻找和巩固共同利益的问题做沟通两国的桥梁。封爵日期初步定在5月15日，康丝本人将于五月上旬前往马德里，现在尚在我身边，我作为被国家包容和支持的海外游子，热切盼望着国家能运用这一有利因素。” 写到这，王艾感觉写的差不多了，前后浏览了几遍，出门喊雷奥妮等人进屋帮他审阅，在略作修改后王艾用打印机打了出来，在文末亲笔签名后对着几人道：“康丝，你留在家里，现在要等国内决定, 你不方便出面。不但是这件事儿, 未来一段时间到封爵之前，你都不要出去了，以防一些意外。” 康丝神色郑重的点头。 “赵丹，康丝一直没有专职保卫，本来想的是回国轮岗锻炼的差不多了，提拔为三级干部再派遣保卫，现在来不及了。你立刻致电李林选拔两名罗马尼亚女保卫送过来，速度要快。” 赵丹严肃点头。 王艾看向雷奥妮：“从国内选拔保卫一时来不及，也怪我此前疏忽了此事。这两天你把你的罗马尼亚保卫先给她用吧，无论如何，西班牙王室都承认的公主，我们的待遇不能给差了。哪怕我们不是官方，一定的敬意总要表现出来。” 雷奥妮也点头：“我明白，尤其是康丝很可能被国内重视的情况下。没准儿国内会给她派专门保卫，就像你一样。” 王艾笑了笑：“那且不管，无论如何我们自己不能做的差了。” 雷奥妮迅速安排：“我觉得拍两个外国保卫不合适，应该一个中国、一个外国？” “好。”王艾迅速决定。 雷奥妮当即从自己的保卫中划出两人要她们暂时以康丝为首, 搞的康丝颇不自在：“我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方便。” 雷奥妮没好气的道：“学着适应吧，我的大公主！以后溜溜达达、想去哪去哪的日子不属于你了, 博士过去这些年怎么过的、我怎么过的, 以后你就怎么过。” 康丝抿了抿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王艾随即对着几人道：“这事儿太大，不能耽误了，雷奥妮，钱自强，你们带几个人陪我现在就去领事馆向国内汇报。” 王艾拿着几张纸往外走，钱自强带着保卫随行，雷奥妮落在最后边，想了想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塞给康丝：“家里消费支出都在这上，以后家里支出你说了算。” 康丝面对骤然增加的工作量很是苦恼的接过了小本子，望着王艾一行人脚步匆匆出门上车。 总领事对王艾的忽然来访颇为意外，这又不是什么节日。但当听王艾一五一十的说明来意后，顿时重视起来，再三确认之后，亲自给刘大使打电话汇报，刘大使在电话里找王艾确认后吩咐曼彻斯特总领馆立刻用外交包裹，搭乘最近的航班将报告送到bj。 “等着吧，现在事情都不归我们管了。”回到家中抱着最听话的老四，王艾和康丝道：“安心吧，对与中国有良好感情的外国政要，我们国家绝对不会差事儿。也许以后我退役了，不行了，还得指望你帮我平事儿呢。” 康丝嘿嘿两声：“那好办，以后我罩着你。” 雷奥妮在一旁思索着道：“刚才我就在想，要不要在你的社交账号上把康丝的内容删除？毕竟她是公主了，曾经给你做助理这事儿，没准儿犯说道儿？” 王艾和康丝对视一眼，各自陷入沉思，片刻后王艾先说话：“恐怕来不及了，康丝是国内最知名的助理，因为我的原因一度曝光率非常高，虽然近些年不怎么曝光了，可大家的记忆不会消失。她封爵这事儿又不是什么坏事儿，没准儿让球迷们引以为豪呢，不，一定会引以为豪。” 康丝闻声笑了笑：“我感觉我封爵这事儿恐怕国内不会报道，我估计会名列西班牙王室官网，但那个正式照片和我过去在中国网络上流传的照片会差很多，大家也不一定能认出我，所以暂时的两边没什么冲突。” 雷奥妮点点头：“以后慢慢的大家知道了，事情也早就过去了是吧？” 见两人点头，雷奥妮想了想哎呀一声：“坏了，光想着和官方说一声了，还没和家里说呢。前段日子说你要封爵家里还替你高兴来着，这忽然就提前了，康丝，来，你这次正式的和家里人说一声。” “怎、怎么正式啊？”康丝慌张的道。 雷奥妮看看她忽然大笑：“现在知道怕了？嗯，现在还有点小时候的样子，行了快来吧，先跟家里人看个视频会议，然后你给王会长打个电话。” “啊？” 康丝犹犹豫豫的被雷奥妮拉扯走了，王艾留下来望着赵丹：“赵哥，这事儿料理的差不多的时候你也赶紧放假吧，丁香那边工作压力不小，还怀孕，预产期也快了吧？” 第一百五十五节 海边的弗拉门戈（五） 赵丹闻声一笑：“大概在十月，我已经和她说好了，到时候回国内生产。” “好。”王艾点头：“国内还是安心一些，你们俩商量看看什么时候走，我好派人接替她。她产假之后可以放心在家休息，休息一年也没关系, 我们家用人不看那个。如果想出来工作也行，国内岗位大把，她也到了轮岗的时候了。” “我的工作我也会尽快和小钱交接，下一个你的专职保卫也快来了。” “好。”王艾好奇的道：“你会退役吗？” “应该不会，我和严哥那时候的政策略有不同。”说到这，赵丹笑了笑：“在外工作的久了，回去也不见得能适应，所以大概率还是围着你转。” “那可太好了！每个伙伴离开我其实都很舍不得, 巴不得永远在一起。” 王艾和赵丹在楼下以两个父亲的身份聊着孩子的将来时，楼上的康丝正面对着狮子老虎的争相盘问，哪怕是有公主加身，康丝面对这对猛兽还是瑟瑟发抖。好不容易应付过了这两只，康丝又强自镇定的给艾小青打了电话。 聊了什么王艾不知道，他上楼时正巧看见康丝一边抹眼泪一边挂电话，忍不住叹口气走过去摸了摸康丝的头：“不论怎样、无论结果是什么，我们都把你当家人。” 国内的反馈很快，第二天就在王艾准备随队南下伦敦时，部长助理亲自给王艾打了电话。先表扬了王艾的及时汇报让部里有了准备，又肯定了康丝的价值。最后调侃了王艾说他善于培养人才。 王艾闻声心情愉悦：“其实算下来康丝的三个国家里，希腊王国只是一个梦，甚至还不是她的梦，西班牙对她而言算是故乡，但也没太多感情。早年父亲去世，母亲冷漠的几年都见不到，来自王室的支持也没多少。所以她对中国的感情最深，在我家里企业工作的时候最快乐, 她愿意为国家工作。” 部长助理静静的听完了很感慨：“我们绝不会让任何私人事务打扰她, 她对中国的良好感情值得我们共同的长远珍惜。” 王艾这才放心：“那她以后到国内是不是得红旗车、钓鱼台了啊？比我强多了啊。” 隔着电话，部长助理哈哈大笑：“远来是客嘛。” 在交谈中确定了一些事项之后王艾就挂了电话，然后对家里人又一次交代：“康丝，这两天会有外交部干部过来见你，算是不挂头衔的特使，这是代表中国官方与你的正式初步接触。一般情况下这是不会发生的，但谁让你和我有关系，和中国有渊源呢？中国官方愿意借此表达对你的重视，你要正确看待。” 康丝点头：“我会的，就是有点紧张。” “别害怕。”王艾笑道：“本来就是一家人，你放轻松，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就行。其实这个主要是程序性的，仪式性的。过去你是我的助理，算是对华友好的外国人士，现在你不是升级成外国政要了吗？不走这个程序显得我们中国人不文明不是？” 康丝笑着放松下来，顺手捞起两只小猫仔放在大腿上。 “狮子，你留下来陪着康丝吧，她没经验，你有。”王艾看向雷奥妮：“其实说起来, 你一直都活跃在中德两国外交活动中, 见过的大场面比我都多。再加上外交部干部对康丝其实也是比较陌生的，对你比较熟，你在大家会比较好谈话。” 雷奥妮听了王艾的恭维比较满意，示意这活儿老娘接了。 然后王艾看向赵丹：“赵哥，康丝在我身边工作这些年你一直都看在眼里，你算是官方代表也是见证人，所以你也留下应对这次谈话。” 赵丹没说什么，直接点头。他明白王艾的潜台词，官方代表没准要私下向他求证一些事情。 交代完了这些，王艾就带着钱自强小组与球队汇合南下伦敦，准备明天的欧冠半决赛。 当载着曼城队的飞机停靠在希斯罗机场时，王艾望着窗外依稀相同的景色一时感慨：和六年前相比，自己当然今非昔比，可那时默默无闻的小助理如今也绽放光芒了。 入驻酒店后不久，全队就前往斯坦福桥适应场地，佩莱格里尼为明天的比赛安排了防守反击战术，三球领先没道理不这么做，哪怕明知道对方会猜到并做出针对性部署。 上一场无限风光的王艾加阿奎罗组合本场担纲攻击大任，但也只有他们俩，其余人等都是以防守为主，只要顶住穆里尼奥必然的攻击浪潮，前方就是里斯本光明球场了。 为了这场比赛，切尔西当然是全力以赴，曼城队更是进行了总动员。从老板到经理，从名宿到家属，从赞助商到球迷代表统统来到伦敦，更带来了一万五千多名曼城球迷。 英国伦敦四月的最后一天晚上，伦敦西部的斯坦福桥球场人声鼎沸，这场吸引了全世界注意的双蓝大战即将上演。在各自的更衣室里，两支队伍做着最后准备，客队更衣室角落里，王艾正和阿奎罗手舞足蹈的探讨两人配合的战术问题，一直到佩莱格里尼走进房间也没停止。 温和的智利人扫视了一圈，发现队员们要么闭目养神，要么互相交流，心中满意便没多说，静静等待英足总官员的到来。 片刻后，心满意足的王艾和阿奎罗停止了讨论，恰好房门敲响，众人相继站起鱼贯而出。 对这座球场、这支队伍王艾还是有感情，因此他主动封锁了与外界的情感交互，保持沉默和审慎的随着大家走出球场，在轰然炸响的喧嚣中维持了心中的纯净。不过意外的是，今天双方握手时，几乎每个切尔西球员都会和他说笑两句。特里、兰帕德就算了，就连不认识的也这样？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王艾也就甩掉了心中的疑虑，等待比赛开始。 曼城开球，王艾横推阿奎罗后向前跑，阿奎罗回传德米凯利斯，比赛正式展开。 第一百五十六节 海边的弗拉门戈（六） 尽管预料到了切尔西的反应，但反应之强烈还是超出了曼城人的预料。一开场切尔西就展开了疯狂的攻击，中场拦截的不惜体力，前锋边锋跑动的非常勤奋，后场只留下了两三个人盯防保持威慑作用的王艾，其他人全部投入到了进攻当中。 切尔西的疯狂进攻, 极大拖累了曼城队的攻防组织，几次想要反击都被凶悍的拦截而化为乌有，只好向前开大脚。而盲目开大脚的效果并不好，王艾抢到一半，面对严防死守、前后有序的对手也没能变成进球。想要队友支援，队友又陷入疯狂的围攻重围, 在上半场补时阶段曼城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机会，这同样是后场的一个大脚, 王艾和特里争抢, 特里在半空中被王艾撞翻，发出了非常沉闷的一声痛哼。 王艾落地后控制住球，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老队长，就瞅了这么一眼，前方好几个防守球员就已经到位。王艾虽然勉强盘带过人闪出射门通道也完成了射门，却被几乎飞起来的切赫挡了出去。 带着沉闷的呼吸声，王艾和大家一起回到更衣室，身后是欢呼雀跃的伦敦人，场边的记分牌上显示主队2:0领先。在智利人温和的分析声中，王艾闭着眼低着头反思，不是说自己每场都必须进球，或者说每个半场都必须进球，但上半场自己得到了8脚长传，抢下了一半儿，但有威胁的射门只有一次，这显然不是自己平时的水平。 为什么脚软了呢？王艾很纳闷，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时刻, 难道是近来生活中的杂事干扰了自己？想到这，王艾赶紧甩掉这种不负责任的想法，自己的杂事什么时候少过？不过是把别人娱乐的时间放在了其他工作上，训练时间从来都是有保证而且充分超出的。 全队都在关心防守问题，现在3个净胜球只剩下了1个，阿奎罗已经在扮演防守型中场了，大家都在想着怎么保证这一个净胜球维持45分钟，只有少数人注意到了可以用进攻来化解，可是全队唯一的超巨，也是世界上进攻效率最高的球星都没办法，别人还有什么办法呢？ 就这么沉闷而焦灼的渡过了15分钟双方出场交换场地，然后几乎是上半场的重演，也不知穆里尼奥怎么激励的切尔西，一个个体力充沛的好像吃了药，反而曼城这边被切尔西的强悍冲势打的节节败退，最严重时前场只留下了一个超巨，全部退缩半场。 善于进攻的智利工程师门前摆大巴，善于严防死守的葡萄牙人花样百出的进攻, 仿佛站在场边的两个人换了灵魂。 再进一球，切尔西就可以凭借客场进球多而淘汰曼城。而再被进一球，伊蒂哈德球场的传奇胜利就将失去意义, 围绕这一球双方展开了不停歇的对抗。随着时间的延伸，切尔西体能激烈消耗但精神上仍然顽强的寻找着破门机会，逼到角落的曼城终于在被动挨打中积累了经验，赛前专门演练的防守战术一一生效。 切尔西体能消耗的另外一个效果也终于在比赛第75分钟显现了出来，一度消失在切尔西不知为何显得非常厉害的防守体系中的超巨，终于抓住了一次机会，一次地方体能耗尽防守中自行摔倒而带来的意外机会。 暴起的超巨晃倒了特里，盘过了切赫，打进空门，让大半个斯坦福桥陷入寂静，另一半迟了一秒才如梦初醒将硬朗的曼城口音飞扬在西伦敦。 疲惫的队友们一拥而上，佩莱格里尼忘情欢呼，特里从地上站起来望了一眼前队友的方向，又下意识望了一眼场边和看台高处，无声的走到门里拿出足球交给队友。 而葡萄牙人则抿了抿嘴唇，神情再也没有什么变化，冲场中招了招手，几个队员来到他身边听从他的调度。 然而，为时已晚，再开球面对连超巨都回来参加防守的曼城，想要在15分钟内打入两球已经几乎不可能。如果说刚才王艾没进那球，切尔西上下尚有勇气继续强压的话，此刻也许包括穆里尼奥在内都已经明白：本赛季，结束了。 当终场哨音终于响起，切尔西队员默默的离开球场。而曼城人也没有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略作庆祝也低调离开，让这场举世瞩目的大战彻底落幕。如何分析评判比赛，那是记者和球迷的事，曼城上下现在就想充分享受这场比赛的胜利，享受着首次杀进欧冠决赛的狂喜。 决赛在5月25日，距离今天还有正好25天，这中间还有三场联赛。因为已经联赛夺冠，这三场比赛就成为了以欧冠决赛为目标的热身赛，这使得已经两座冠军在手达到了执教生涯新高度的佩莱格里尼有了充分的时间去调配人力、磨练战术、保持状态。 昨天在安联球场，拜仁慕尼黑令人意外的被皇马4:0击败，前两个赛季的欧冠冠军在失去了教练海因克斯、超巨王艾、中锋戈麦斯之后竟然被如此羞辱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这场比赛掀起了针对瓜迪奥拉的质疑，拜仁对多特蒙德的莱万的渴求达到了顶峰。 其实王艾在的时候，拜仁就对莱万有好感。超巨战争开启后，拜仁比王艾本人更先预料到他不可能在拜仁长留，2012年夏天戈麦斯和俱乐部闹翻后，拜仁用了很大力气吸引莱万。但莱万当时还有带领多特蒙德彻底改写德甲格局的雄心，或者说孩子还纯，而莱万的经纪人则担心自家的摇钱树被送到超巨身边，必然会被最有效率的超巨碾压的渣都不剩，所以也没同意。去年夏天机会成熟了，但莱万最终却被克洛普说服又留了一年，眼下估计是留不住了。因为多特蒙德在欧冠四分之一决赛中输给了皇马，联赛上又眼看着区居第二，还是没能打破拜仁的垄断。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意料之外的超巨战争激发了的梅西和c罗的攻击力，使得超巨与巨星整体上拉开了巨大的档次，莱万未来是否还有机会成为超巨还要另说。 而眼下，c罗和王艾两位超巨，要史无前例的会师决赛了。 第一百五十七节 海边的弗拉门戈（七） 两位成名多年的足坛超级巨星，过去几年被全球各国媒体屡屡放在一起全方位比较的三人中的两个即将展开巅峰对话。 虽然c罗在进球效率上一直被王艾压制，但88个联赛进球压制的不是他和梅西，而是全世界。如今人们都承认，在进球上，王艾独步全球，和他比较已经没有意义，大家都是失败者。 如此，c罗意外的得到了许多同情分。看不惯一张黄色面孔的人们团结起来，用钞票来支持这位能力已经甩开一般巨星一大截，却只能在超巨中屈居第三的自家孩子。无数话题围绕着他，而他和门德斯也积极去制造话题，如今的他远超当年的贝克汉姆，足坛收入虽是第三，但足坛外收入却高居第一。在连续两年超巨战争失利的同时，他与王艾的总收入差距反而拉近了。 由于王艾的能力太全面，而防守对前锋来说又不是什么主流要求，因此包括欧足联、皇马俱乐部乃至c罗团队为了维持本次欧冠决赛的势均力敌的场面都煞费苦心：怎么才能在全面到没有死角的中国人面前，让球迷相信c罗能够和他对垒呢？或者说，c罗身上什么要素是球场中的王艾所没有的呢？ 身体、技术、意识、速度……全然不能比，毕竟中国全国运动会的跳远和一百米成绩已经得到了国际田联的认证，连王艾自己都对此感到好奇，他也想知道面对自己，商业足球还会玩出什么花样。 回到曼彻斯特全队放假一天半，反正后天的比赛也无所谓，训练场已经拴不住曼城这帮以前就散漫的球星们狂野的心了。王艾也就从容的在午餐后通过各种渠道了解欧足联、皇马和c罗的动向。 下午两点，书房门一开，雷奥妮走进屋，拍了下王艾的肩膀：“看什么呢？” 王艾的手臂往后一拍雷奥妮的胳膊：“你看看，我得服啊，这才是商业足球！” 雷奥妮探身看屏幕，只见《马卡报》的电子版上一篇报道写的是：“克里斯蒂亚诺是皇马的一员，而王只是他自己。” 雷奥妮挑了挑眉，拍了王艾一下，王艾呵呵笑着起身让开站在一旁按着椅子背：“你看看人家的嘴，比不过我就说c罗更能团结队友，皇马是一支整体。你还别说，这方面我还真和他比不了，谁让我下班就回家呢？同事感情还真不如他。” 雷奥妮听着王艾的絮叨，自己看着西班牙文的报道：“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和队友感情深、感情全面确实有帮助，不过帮助也没那么大，怎么，要反驳吗？” 王艾看着雷奥妮笑道：“明知故问，没有对手对别人是寂寞，对我是危险。眼下的格局已经是对我最有利的了不是吗？何必改呢？身为实际上的第一，稳定就是最大的利益，冒险是不必要的，所以我们选保守治疗！” 雷奥妮嗤之以鼻：“我不相信你不愿意举目无敌，一个人坐在王座上！算了不跟你扯了，你准备一下下楼吧，一会儿特使就来了。” “我去干什么？除非特使想见我。”王艾说了一句晃了晃身子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在国家的盘子里，我还是一个文化体育名人，虽然和政治、外交有点关联，但其实不过是锦上添花，办不了什么大事儿。康丝可不一样了，鲤鱼跃龙门了，非同往日，能参与一些重大的甚至机密的工作里，我可不行。即便有机密事情会用到我，也会比较审慎，毕竟围绕我身边的眼睛太多了。” “好吧。”雷奥妮应付了两句起身道：“提醒你啊，前天c罗进了两个，现在和你一样都是19个，你的欧冠金靴又说不准了。还有，你现在联赛进球54个，你说的要达到60，可你现在就剩下3场比赛。” 王艾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和教练说的。” 雷奥妮问道：“智利人要利用比赛轮训吧？” “大概是。”王艾先点头后挥手：“不重要，他之前就承诺过会支持我。” 雷奥妮挥拳咣咣给了王艾两下：“我事情一大堆！” 王艾捉住雷奥妮的手：“再忍忍到月底回国就好了。” “康丝那边肯定一大堆事儿，小美又在超越体育给高指导看家，老虎怀孕，黄欣轮岗，这些事儿不还是我的？” “……我送你礼物吧？怎么样？” “什么礼物？” “去巴西旅游！” “巴西？” “对。”王艾慨然点头：“六月初到七月初，巴西最好的季节！” 雷奥妮脸上的喜色露出来一秒钟就变成羞恼：“那是巴西世界杯，你是让我给你做前方支援！” “是啊。”王艾坦然：“但你说，去年跟我去联合会杯的时候，你是不是大多数时间都在旅游？家属么，能有多少事儿呢？” 雷奥妮神色纠结：“好吧，但这次你要给我钱，上次花的不够爽！” “行行行，我的女人还是第一次找我要钱呢。”王艾大包大揽。 正这时，书房电话响，这是王艾家的家庭内部电话，考虑到三楼王艾总是没羞没臊的，所以保卫们通常不上来是打电话，一接电话说是特使和康丝谈的不错，想要让王艾下来聊聊。 说是特使，其实是一个正、一个副、一个秘书的三人工作小组，从领事馆直接过来的。王艾一瞅还认识，正是领事馆的副领事，几个人就坐在家里一楼客厅。秘书同志还拍了几张照片，也不知道是回去存档还是报告领导证明我来过，或者是准备发给新闻媒体？ 王艾下来后谈话比较放松，既有王艾的足球事业，也有一般的奇闻轶事，还提到了一些过去王艾为中国外交工作所做的具体工作，比如数年前在伦敦王艾为奥运火炬传递所做的那些琐事。 王艾一边随口闲聊一边分析特使的用意，大概是考虑到自己和康丝的亲密关系，怕自己的报告中有太多感情元素导致对康丝的看法太乐观，所以要独立的全方位了解她？ 第一百五十八节 海边的弗拉门戈（八） 临行前特使真诚的道：“露西亚女士，我代表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邀请你有空的时候到中国参观游览，我们愿意与你续写过去的友谊，一起为两国合作、为两国人民造福。” 康丝还是被特使正式的谈话方式搞蒙了，结结巴巴的道：“我、去过中国好多次，还在工厂工作了两年……” 特使笑道：“那不是更好吗？你对中国民间有很多了解，省略了很多工作，我们可以直接进入更高深的层面。中国就像王博士一样，愿意真诚友好的对待所有外国友人。” 康丝这时候反应过来了，略带羞涩：“好的，我想我去中国访问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遥远，到时还要麻烦中国同志。” 特使闻声笑容不变，看了一眼保持微笑的王艾，随即告辞，王艾打发赵丹出门去送。转身瞅着康丝：“同志？你知道这个词在我这代表什么吧？” 康丝点头：“知道，西班牙也是有共产党的。” 王艾来了好奇心：“那你这个剥削社会的残余，封建势力新晋代表难道还能是共产党了？” “怎么不能呢？”康丝歪着头睁大着眼睛：“菲德尔同志就出身于大庄园主家庭，斯大林同志还是读神学院的呢。哪怕西班牙现在就是共产党执政，只要不是苏联路线，王室这种封建势力完全可以共存的。英国工党执政好多年了，也没有废除王室。中国也在搞市场经济，也允许经济领域的剥削现象。现在全球共运的普遍规律是与剥削适度共存。所以……我信仰共产主义并不影响我成为公主。” “不会有理念上的冲突吗？” “你有吗？”康丝反问：“你是共产主义者，但同时你也是私营企业主，剥削了几十万产业工人，你会不会因为理想和现实的矛盾而痛苦的睡不着觉？” “呀！”王艾瞪起眼睛围着康丝转了半圈：“好啊，我的小助理都会顶嘴了？” 康丝吐了吐舌头：“你经常在家谈论理论问题，慢慢的我也认同了共产主义，认同了中国的社会主义道路。所以你别考我了，西班牙王室是封建社会的象征不假，但论剥削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型的私营业主，比什么跨国公司差远了。如果不考虑名义上的问题，远远不该是优先被打倒的对象。从现实来看，欧洲各国王室都逐渐向大大小小的企业主转变，他们的产品是王室形象、王室传承这种非物质遗产，算是欧洲文化的活化石，王室成员也越来越像超大型真人秀的演员，戏谑的看甚至算是一种马戏团，不能不说这也算是一种自食其力。” 见王艾撇了撇嘴，康丝上前一步摇了摇王艾的胳膊：“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其实和过去没区别，都是剥削阶级共主，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中国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我只想做好我们的事。血脉的任务完成后，我就真的只是我了。我可以一边做着名义上的公主为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一边做着你的助手见证你的伟大征服，好嘛？” “好吧。”王艾大度的一挥手：“我允许你的追随了。” 康丝嘻嘻一笑：“去游泳啊？” “公主请自重！”王艾肃然的道。 片刻后，王艾却被雷奥妮赶了出来：“男人们都躲开，我们女人要玩水了！” 不过晚餐的时候康丝偷偷的告诉王艾，她在塞维利亚海边的老房子新建了一个清澈的游泳池，她在西班牙工作的时候最喜欢在泳池边练习弗拉门戈。 第二天下午王艾前往俱乐部参加训练，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与此同时，康丝与王艾短暂分别，带着雷奥妮借给她的两名保卫前往马德里。王艾通过中国驻曼彻斯特总领馆联络上了马德里大使馆，希望在康丝被接入王宫前的一段时间，能够借住在大使馆。既是为了各方面意义上的安全，也是为了进一步增强互信，马德里大使馆愉快的答应了下来。 这个互动表明，康丝这个西班牙王室册封的希腊公主有一个中国娘家。 也是在这一天傍晚，赵丹前往机场接到了从国内紧急抽调的两名女保卫。自从多年前阿妮卡加入图宾根青年以后，来自罗马尼亚这个穷困的前社会主义国家的女性保卫就越来越多，她们比中国人更适合在欧洲工作，通常在国内训练半年左右就可以外派了。 除了高级干部的个人保卫之外，cy体育、欧罗巴之光是最主要的用人单位，偶尔还会客串国内来访干部的临时保卫工作。比如在十多年前被笨蛋公司在科鲁尼亚收购的几家渔业加工厂，近年来在德国收购的若干牧场，因为国内百姓越来越有钱，对国外高端农副食品的需求越来越大，因此这些海外笨蛋与国内笨蛋的联络也越发紧密。在这个过程中，洋面孔有洋面孔的便利。 康丝走后的第二天，王艾随队前往利物浦市，与太妃糖展开了一场没啥意义的比赛。不过哪怕是没有积分意义了，昂首前进的曼城队还是吸引了近一万名球迷远征。更惊喜的是，哪怕是在红蓝分割的利物浦市，也有曼城的球迷！ 这可真就是豪门的标志了。 这场比赛因为王艾的主动申请，加上阿奎罗、哲科连日来都在和朋友们高频聚会庆祝胜利因而状态不佳，所以和王艾搭档的换成了约维蒂奇，整个受伤休养期间错过了曼城夺冠、曼城挺进欧冠八强、半决赛、决赛的内格雷多替补。 埃弗顿本赛季成绩不错，目前已经锁定了联赛第五，将参加下赛季的欧洲联赛。当然了，距离前四名差距还是挺大的，总之，这场为荣誉而战的比赛双方心态放松，自然愿意为了球迷踢的好看一点，防守力度都不大，反而进攻方面投入不小。 90分钟过后，在数万球迷的欢呼声中，在中国球迷的连夜观战中，比赛以6:4客队取胜告终，打进三球的王艾比赛第60分钟被内格雷多换下，准备全力以赴出战四天后的主场比赛。 那天的赛后，曼城将举办夺冠庆典。 第一百五十九节 海边的弗拉门戈（九） “我怎么感觉我这一年没上学也一点没轻松呢？” 5月6日傍晚，王艾卧室的电脑桌前起身随着雷奥妮下楼吃饭，电脑屏幕上刚刚例行公事的开完了“家庭视频会议”，国内的几个大人、几个小人也纷纷下线。 “你说我这就是闲不住是吧？不上学了开始搞科研，帮完了自家人开始帮足协，然后又要写信，等这些都弄完，指不定还来什么事儿呢。”王艾两根手指戳着太阳穴：“脑袋都大了。” “别人看你可是乐在其中呢。”雷奥妮说笑：“好了，今天给你买了好水果，一百欧一公斤的。” 王艾的神色浮现出了向往：“我早就听说娱乐圈那帮人花销大……哎呀，我会不会以后就吃不下一般的了？” 雷奥妮晃着头：“你爱吃不吃，反正我吃，我吃得起。” 也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芒果，吃起来……只有钱味儿。王艾抬头看看别人，男保卫们和王艾的表情差不多：就这？女保卫们很兴奋，也不知道是真吃出来了还是故意糊弄人。 “明天你要能突破60个进球，曼城就算双喜临门了，既有球队史无前例的双冠王，又有英超射手纪录。你就可以一边抱着联赛冠军奖杯，一边抱着英超60球纪念奖杯了。” 大概是水果吃舒服了，晚饭时雷奥妮一边吃一边畅想明天：“家里的柜子又要放不下了吧？” 王艾嗯嗯嗯了几声才有空回答：“去年勉勉强强，今年肯定是装不下了。话说去年夏天我回老房子时候我妈跟我提的，我去荣誉柜那一瞅，好家伙，一大半奖杯我都不认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给我的。” “这个我知道。好多奖杯都是各种杂志评的，因为影响力不大所以也没好意思请你去，就是发了邀请函，我们助理也都帮你推了。它们通常就是发个稿件告诉一下评选结果，然后就把奖杯邮给中国足协，中国足协再往你家送，一来二去的就多了。”雷奥妮忽然想起个事儿笑道：“你知道世界足球先生好多个吗？我们平时只关心国际足联评的，其实好多杂志也评，你家的世界足球先生奖杯攒了快二十个了。” 王艾听到这放下筷子惆怅的道：“别人捞到一个，别管权威不权威的就够吹一辈子，我捞了不知道有多少，反而是麻烦。” 一家人包括猫和狗都瞅着王艾在这嘚瑟：“不好好放置吧显得咱们傲慢，好好收拾吧显得咱们狂妄，你说咋办？送国博国博都不稀罕，评文物都评不上。其实按理说产量也不高对吧？每个都是年产一个，也该算文物的。” “文物也得按照价值来，高价值的才叫文物。”雷奥妮哼哼两声：“明天你确定能上吧？” “能啊。”王艾奇怪：“不是告诉你了？明天我至少打一个小时？” “嗯，阿迪那边送了个文案是按照你60球来搞的，明天会派小组过来拍摄专题片，还有一年半你的合同就到期了。去年底我们和古驰续约的时候不怎么顺利，阿迪那边听说了也挺紧张的。” “不怪我啊，梅西、c罗代言费都涨了，凭什么古驰不给我涨啊？”王艾摊开双手：“这几年在中国卖那么好，也没说多给我一分钱。要不是古驰的品牌形象还可以，我就不能换一家吗？意大利别的不多，就时尚品牌多。” “那你后年和阿迪的涨多少？”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还早，没准儿到时候闹经济危机我还得减价呢。” 说说笑笑，晚餐结束，王艾上楼拿了一本书下来，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院子里，就着温暖的夕阳。狗趴在脚边，两只大猫趴在椅子下，只有四个小猫崽不老实的跑来跑去。 前段日子老二老三不知怎么的跑到了游泳池里差点淹死，lili下水叼上来之后感冒了，吃了药才见好。可老二老三从此就喜欢上了下水，大概是整天看到家里的人类下水被改写了习惯。 夕阳完全沉下去之后，王艾也收起了书和一指，狗要回屋了，猫要出去浪了，王艾也换了衣服出去夜练。大战前夜的晚上，就是这样安详而宁静。 第二天一清早，王艾刚从宁静的山间回到家门前就被喧闹炒到了，不知谁组织的，竟然有附近的曼城球迷跑到家门外来了，打着曼城的旗帜，让王艾不好躲进家里只好迎上前去。 一问才知道，这竟然是曼城的夺冠庆典，从一大早就开始了，说是要持续三天呢，说笑了一阵，合影过后球迷就唱着歌走了。王艾回家吃早餐时看了一眼队友们在社交媒体上的内部交流群，发现被骚扰的不是只有他一个，而是只要家庭住址大喇喇的被公开的都遭到了。 王艾上午照例留在书房里，可即便如此他也感受到了曼城的热烈，大半个城市都在为晚上准备，白蓝色的装饰铺陈了大街小巷，就连一些本体媒体都在网站上挂了曼城的标志：蓝海金帆。 到了下午，城市足球学院不远的伊蒂哈德球场传来一阵一阵喧闹，一些小乐队甚至球迷组织的乐队已经在伊蒂哈德球场开始了表演，今天的门票价格不变，但俱乐部全部分享给来表演的大大小小的乐队、歌星，自己分文不取。 下午两点半训练结束，大家在训练中心豪华的浴室休息，一个小时后大家纷纷起身，吃了一点如香蕉等水果便集体开赴已经喧闹了大半天的球场。 今天的对手是阿斯顿维拉，已经脱离了降级区，无欲无求的对手就是配合新科冠军来演一出戏，所以也没什么可说的。当曼城官方沟通希望调整比赛时间到下午四点半以迎合远东球迷时也痛快的答应了。 王艾他们走进球场热身时，草坪中央的舞台刚刚撤掉不久，球迷们纷纷站起。今天的庆典终于来到了核心节目，也来到了注定的高潮，当队员们终于正式出场，每个队员的名字都会引来如潮的欢呼。 这就是主场呵！ 这就是不败的伊蒂哈德。 第一百六十节 海边的弗拉门戈（十） 无关金钱、无关荣誉却又备受关注的比赛当然会很好看，双方都有意在防守中放水在进攻中加强。结果反而令攻击效率最高的超巨有点不适应，攒的劲大半是冲着维拉顽强的防守来的，结果上半场40分钟王艾就打进4球。 中场休息时王艾主动要求换下把机会让给了队友，其实他是不愿意在这样的比赛里刷分，因为还有一个月就是世界杯了，那里可没人让你刷分。 当下半场维拉连连反攻得手时，曼城球迷们大度的送上掌声让比赛气氛更加欢乐，就连裁判都挂上了一丝笑意，当比赛越接近尾声，球场就越是喧闹，当最终一刻来临，简直吵的什么也听不见。 王艾和身边的约维蒂奇拥抱庆祝，随后就和大家一起冲进球场。维拉队今天在伊蒂哈德球场虽然吞了7球，但也打进4球，算是心满意足，冲着欢庆的曼城人还鼓掌了一会儿才离开。 英足总官员在喧闹的人群中找到了王艾，把一个带有“60”标志的奖杯塞给他，当着摄像机的面挂上了一幅后怕的表情：“王，3天后，你不会要我再给你发一座吧？我们的经费已经不够了。” 王艾愣怔了一下，随即大笑：“不会、不会的，谢谢你，也谢谢英足总，这座奖杯是我的，也是你的，是英国足球的，也是英足总的！” 说着，王艾拉过对方，一起捧着奖杯冲着镜头微笑，这个镜头竟然被许多报纸选为了第二天的头版，《卫报》的评价是：仅就进球而言，这是一个值得铭记的赛季。《泰晤士报》的评价是：本来这项荣誉应该属于伦敦。 当夜的夺冠庆祝自然热烈而疯狂，王艾还是头一次见到以城市白领为主的球迷们会撕掉衬衫、卷起领带沿街狂奔的。第二天根据警察局统计，当夜醉倒在街边的球迷就上百人。 三天后，还是伊蒂哈德球场，这一次迎来了西汉姆联，考虑到王艾连续征战在征求他的意见以后佩莱格里尼换上了阿奎罗和哲科首发，席尔瓦的伤情有所反弹也没上，结果鏖战90分钟过后，双方2:2握手言和。 至此，英超联赛1314赛季全部告终，曼城队以95分高居第一，王艾61个进球高居第一。在这一天，王艾不但拿到了英足总为他颁发的1314赛季英超联赛金靴奖杯，还拿到了英国记者协会、英国球员协会颁发的两座英格兰足球先生奖杯。 此战过后，曼城还剩下一场欧冠决赛，这也是英国各路媒体对曼城格外优容的原因之一。因为克里米亚事件爆发，整个英国社会正在快速仇俄，这导致罗曼先生的处境意外的变得恶劣起来。相形之下，来自阿联酋的曼苏尔就显得非常可爱了。 不过这一切与王艾无关，接受了三座奖杯，结束了联赛过后，他的时间节奏也开始按照欧冠决赛来调整，曼苏尔和佩莱格里尼先后邀请他私人聚餐分享经验。 曼城俱乐部上下几百人，只有王艾一个人有欧冠冠军经验，而且是6次。同时针对皇马这个庞然大物，王艾真敢说不怕，他自己都记不清打败多少次皇马了，从早年在拉科就经常按着银河舰队摩擦。对安切洛蒂，王艾也有“经验”，当年正是安切洛蒂带着不可一世的ac米兰怠慢了拉科这个渔港小球队，最终导致惨烈的“里亚索奇迹”。在那场奇迹的大翻盘中，王艾还替补上场打入两球，算是把安切洛蒂的威望又踩了两脚。 贡献了自己的经验后，5月14日王艾化妆一番后低调的来到马德里……这不是冲皇马去的，而是康丝的封爵仪式即将在第二天举行。王艾不能出现在封爵现场，但也要留在最近的距离上迎接变成白天鹅的小助理。 5月15日上午在西班牙王宫，在多国王室成员、西班牙内阁成员的见证下，老国王宣布：授予索菲亚王后孙女露西亚·康斯坦丝“科鲁尼亚公主”封号，同时简要介绍了康丝的事迹，包括她的血统、她对西班牙，尤其是加利西亚省科鲁尼亚市长期的慈善捐助等。同时宣布，“科鲁尼亚公主”封号不享有王室俸禄。 最后老国王将精美的公主头冠、公主证书等一一转交给激动的康丝。 王艾是在王宫附近的酒店里观看的电视直播，陪同他的还有中国驻马德里大使馆参赞，至于大使先生，正在典礼现场。 册封仪式后是午宴，王艾也同步在酒店吃了一顿饭。到下午，册封仪式彻底结束，康丝告辞了慈祥的老国王、欣慰的老王后、英姿勃发的王储，在同样一身盛装、激动劲还没过去的管家弗朗西斯科以及两名保卫的陪同下走出王宫，走进酒店，当她终于见到王艾时，一身的盛装还未卸去。 微笑的王艾站在房间的尽头，康丝连连深呼吸才抑制住了眼中的泪水，她冲弗朗西斯科点了点头，微笑的管家将手中捧着的盒子打开，一顶简约而华贵的头冠出现在灯光下，康丝换上了头冠，又在两个抿嘴微笑的保卫帮助下踏上了两只水晶鞋。 “我美吗？”昔日的小助理、流浪猫、西班牙马鹿直直的站着、直直的盯着相伴十年的男人，期待着一个明明知道但就是要一个证明的答案。 “当然，美极了，你是今天全世界最美的人。”王艾欣赏的打量着大变样的康丝。 “科鲁尼亚公主”的后背明显的抽动，然后她提起裙角，忘记了一切的尖叫一声跑向窗边的男人。 不再年轻而阴郁的弗朗西斯科微笑摇头，示意两个发呆的保卫一起退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两天之后的下午，地中海灿烂的阳光照在塞维利亚海边半山腰的别墅里，面对大海的游泳池边，一个自信而妖娆的身影正摆动红裙铿锵有力的舞动。忽然间，弗拉门戈的经典音乐响起，康丝顺声望去，男人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黑色修身的舞服，迈着舞步向她走来。 第一百六十一节 全盛（一） 认识的太久了，处在将满未满的状态太久了，以至于都有点适应了这种状态，面对更进一步的选择有了“太熟、不好下手”的怯懦。好在王艾知道自己若不行动，康丝以后会后悔，而康丝知道自己若不行动，后悔的一定是两个人，于是，两人便勇敢的在一起了。 从马德里的酒店到塞维利亚的海边别墅，三天的时间，十年的思念。这时他们才发现过去十年发生了那么多事，有那么多值得回味的东西，有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的很重要的东西。 太晚了，又不晚。 在赵丹的工作报告中，西班牙王室新贵，“科鲁尼亚”公主在封爵当天便成了中国足球巨星的情人。他们依偎在窗台前、大海边、夕阳下，他们有说不完的话。眼前的地中海、脚下的朗朗清风、头顶的悠悠白云，身后充满回忆的旧家具、新换的窗帘甚至明星八卦，都会成为他们斗嘴、争论的话题。 如果不是欧冠决赛在即，两人简直要沉迷其中了，这样的生活太简单、太纯粹、太美好了。 5月19日清晨，王艾踏上北上的归途，康丝也前往马德里并转道科鲁尼亚。科鲁尼亚市政厅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位“慈善公主”的准备，一座由当地民众捐献修建的公主府邸已经落成。 “其实就是把我们住过那个老房子翻新了一下。”康丝在飞机上笑呵呵的对王艾解释。 “那也不错啊，真是民众帮你翻新的吗？”王艾问道。 “那倒也是，其实像加利西亚地区这样边陲穷困的地方对王室和西班牙中央政府还是有很强的归属感的。”康丝坐在王艾身边有点雀跃：“无论怎么说，我也是王室第一个在科鲁尼亚长期工作的人。” “好吧，你的影响力都超过我了。”王艾捉着康丝的手：“拉科鲁尼亚和基金会虽然属于不同上级，但毕竟有着同样的渊源。去年我们接手以后没怎么管，你要帮我观察观察。” 康丝点头：“我明白，俱乐部的情况我最熟悉，而且我也是西班牙人。” 王艾闻声笑了，如今的拉丁人虽然不恶，但不影响他们坑蒙拐骗，欺负外地人、外国人习以为常。收回拉科的管理权与当年建设图宾根青年没多大区别，都面临着本地保守势力的歧视和一般市民的审视，不同的是在图宾根王艾和一帮朋友小心翼翼的多年坚持换来了平和的被接受，而拉科，王艾没那个时间了。而专门聘请外国管理团队王艾还不放心，所以收回这一年始终磕磕绊绊，如今康丝名正言顺就好多了。 “对了，弗朗西斯科呢？”王艾奇怪的发现了问题：“这几天没见到他？” “他回希腊了。”康丝带着感慨的神色：“我让他把夫人女儿接过来，他的使命也完成了，我告诉他不要再做我的管家了，要做就做我的朋友吧。他在俱乐部干的不错。” 王艾秒懂：“可以，他的工作情况我也了解，能把赫雷斯竞技成功的整合进拉科的体系，对于一个半路出家的人来说算是干的不错了。不过如果还想往上走，最好还是找机会到其他岗位轮训，这已经是一项相对固定的制度了，起码要去cy体育其他部门历练。” 康丝闻声笑着摇摇头：“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和我一样家族三代传承的使命一旦解脱，满身轻松，现在他想的只有享受生活。” 王艾点点头：“好吧，人各有志，不过要是想要享受生活的话，工作上就没法具有太高的权威性，这点你要提醒他。我们家里年轻干部居多，一个个都有挺强的事业心。” “我明白，你放心吧。w基金他还有一份兼职，收入不少的。” “他在科鲁尼亚有房子吗？” “有，就在我们的老房子附近，也是一个三层小楼。” 王艾沉吟了一下：“昨天去你父亲的墓地我记得你说，你从小是把他当父亲看的，是吗？只是他出于一个管家的执念不许你这么看待他？” “是的。”康丝平和的微笑：“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姑娘，他其实也才三十出头，严肃甚至刻薄的督促我。我父亲没留下什么财产，就连房子也是索菲亚王后掏自己的俸禄买的，他去世以后家里除了偶尔会得到索菲亚王后的接济以外，大多数时候都很贫困。弗朗西斯科几乎没有过管家薪水，他不得不精打细算，还要为别人做财务来补贴家用。所以，他的妻子和孩子才一直留在希腊。封爵的事情一天不落实，他就不敢把他的薪水花出去，甚至……” 王艾闻声笑道：“甚至你和我一天没变化，他就一天会担心？” 康丝笑而不语，王艾没再说话，到马德里下飞机时王艾拿出一张卡：“去科鲁尼亚给他买一个好房子吧，最好还带一辆好车。忠诚是一种稀缺的品质，我们必须呵护它。” 康丝接过卡摇了摇：“限额？” “一百万欧元。”王艾想了想回答道。 康丝吐了吐舌头：“我已经想到他抑制不住的惊喜表情了。” “接下来你那边有什么工作安排及时和我沟通，我要忙欧冠决赛然后就是世界杯了，到时候很忙，不见得有精力注意你的事情。” “好的，我可能很快就会代表王室访问中国，估计会和你错开，到时候我会和雷奥妮说一声，看她安排，你太忙就不打扰你，反正也只是代表王室传话。” 康丝优雅的告辞，王艾的航班不久后起飞跨过海峡掠过英格兰南部在中部降落，下飞机后径自回到家中。 雷奥妮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王艾的商业事务，随着赛季末的到来，王艾创造了令全英国赞誉的英超射手纪录，商业活动激增，全英国的赞助商们挥舞着支票排队来找，雷奥妮忙的够呛。 “蜜月快乐！”三楼书房的雷奥妮一巴掌呼王艾屁股上。 “你说的是我们的巴西世界杯蜜月吗？”王艾揉着屁股腆脸问。 第一百六十二节 全盛（二） 足球世界里的君王，不去管他的妻妾情人们怎么相处关系。他的女人里没有一个是正常人，且早在十年前就知道了结果，磨也磨顺溜了。所以这几天康丝偶尔在家庭会议上遭到围攻，王艾也是不闻不问。 到家以后不久，佩莱格里尼就来电话，第二次邀请他共进晚餐，话题还是研究怎么打这场欧冠决赛。 “你的意思是我明天和大家谈一谈？”王艾切着牛排望着对面蓝眼睛的智利人：“有用吗？” “可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智利人无奈的摊开双手：“我本来以为大家都是大牌球星，也踢了好多年职业联赛，欧冠决赛虽然特殊但也只是一场球赛，大家经过联赛冠军的洗礼应该能够正常看待了。但，不行。” 坐在智利人家的餐厅里，王艾一边吃牛排一边好奇的打量这位名声赫赫的智利工程师：“不至于吧？我看阿奎罗这几天社交媒体上很活跃啊？” 智利人耸了耸肩：“他是个越紧张越要乱说话的人。夺冠仪式那天大家兴致都很高，彼此鼓励一鼓作气拿下欧冠冠军，但随着日期越发临近，大家就变得越来越紧张，越来越不自信。这几天你不在，我发现队内气氛竟然低落了起来，大家都没了兴致，甚至对25日那天显得有些畏惧了。天哪，这怎么可能赢？” 王艾放下刀叉拿过矿泉水的高脚杯一边喝着一边思量着，半晌才道：“教练，你的要求是会去做，不过真要想鼓舞大家，恐怕还是会涉及到战术问题。你为大家准备的是什么战术？我这几天没在还不清楚。” “根据我对皇马的研究以及对队员的了解，我制定了若干针对性的攻防战术。”佩莱格里尼来兴致，和王艾娓娓道来，听的王艾频频点头。 一直到智利人说的差不多了，王艾才插话：“教练，你是世界知名的战术大师，如果你的安排得到大家的坚持……” “问题是大家的信心，包括对我的战术的信心都不足。”智利人摇摇头：“很遗憾，我没有拿到过欧洲冠军，与安切洛蒂相比，大家不信任我也是正常的。” 王艾笑了笑没说话，其实心里不怎么认同佩莱格里尼的判断。因为教练的头脑负责制定战术，而教练的权威负责执行战术，只有两者结合才能有好的效果。否则只有敏锐的眼光而没有执行的手腕、权威或者干脆是亲和力，再好的战术计划也无法落实。这正像足球是一项个人和集体结合的运动，是一项既依赖集体纪律也依赖大牌球星临场发挥的运动一样，能把两者都做好的才是一个成功的教练。 以王艾多年的经验来看，不同的教练适合带不同的球队，穆里尼奥是个充满个人媒体也头脑聪明的教练，但脾气不好，他适合带那种野心勃勃并愿意付出牺牲的球队，一旦真的带了皇马这种超级豪门他就做不好球队纪律和大牌球星的兼容问题。其实大多数成功教练都是这个问题，因为超级豪门太少，也就那么几个，所以这些教练杀出重围都是带的中上游球队。而像安切洛蒂这种就太特殊了，他的纪律执行松松垮垮，却能够和队员处理好关系，激发队员勇气和创造性，带中游球队不行，但带豪门很适合。 智利人虽然没什么脾气，但和队员也不亲近，战术设计比穆里尼奥丰富但也不见得比他强，所以带队成绩还不如葡萄牙人。眼下的问题就是他能够制定出好的战术，但却没有能力要求队员忠诚于他的布置。 好在，他找到了王艾。 “我知道你是中国队的战术设计者和管理者，这一点我们许多教练其实都知道，你在职业队战术方面的不参与让许多人，当然也包括我松了一口气。我们都明白你懂的战术问题，也能明白当下球队的问题。”智利人笑了笑：“所以，你欧冠冠军拿够了吗？” 王艾闻声一笑：“怎么可能够？越多越好呀，就像钱。” 当天回到家中和雷奥妮一说，狮子也来了兴致：“曼苏尔给你的欧冠冠军奖金是一百万？能都给我吗？” “你要那么多干嘛？人民币一千万，你干什么花？” “给我哥买房子！” 王艾摊了摊手，失笑道：“好，你这个家伙。” 雷奥妮满意了上来亲了王艾一口：“她们给吗？” “给吧。”王艾叹口气：“说起来你们跟我一直都是自食其力，我只不过提供了一些机会而已。” 雷奥妮摇头：“机会对普通人来说远比钱重要。” 王艾应了一声：“不管怎么样吧，和我这个大富豪在一起，你们也就落个吃喝，这些年我礼物都没怎么买给你们，正好这一回吧，一个人一千万，给家里人买东西。” 王艾这么一说，雷奥妮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其实，你也不用对我们这么好，我们生孩子的时候你都花了不少。” 王艾伸手摸着狮子的脑袋，玩着她的发辫：“勤俭持家、简朴生活是我们从容平和的基础，所以奢侈只能是偶尔的。但也不必过于坚持，毕竟我们有条件。等我退役了，我会买一艘游艇，过一过真正富豪的生活。” “然后你就会把游艇变成劳模度假地。”雷奥妮精准的抓住了王艾的习惯：“说好的私人飞机还是变成了公务机，说好的私人庄园变成了度假村。” “将心比心嘛，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对许多人却是一生最美妙的记忆。”王艾叹口气：“资本啊，原罪，有钱也差不多，所以对我们来说，让人喜欢爱戴永远都不嫌少。” 雷奥妮看着王艾，忽然打了他一下：“你就不能让我好好享受一把花钱的乐趣？总是扫兴？” 王艾眨眨眼：“世界杯的时候，我再给你一百万，你来负责给大家采购礼物，怎么样？彻底满足一下你的购物欲？” “那我一定先给自己买够了！” 第一百三十三节 全盛（三） “银河舰队嘛，当然厉害了。不过，我是星际海盗！” 距离欧冠决战还有四天，王艾这天上午也特意暂时放下了家中的工作来到了城市足球学院，此时正坐在草坪上和大家吹牛：“我记不清多少次和皇马交手了，在西班牙那两年打了好多次，有一次我主罚任意球，菲戈、劳尔、罗纳尔多、古蒂、贝克汉姆、齐达内、卡洛斯组成人墙站我面前，最后还是叫我踢进了。” “我记得！”亚亚图雷笑呵呵的举手：“那时候我在乌超，看过那张著名的照片。我还记得你起脚的时候，他们都侧身躲着来着，好像就菲戈闭着眼忘了躲。” “他是长的结实。”王艾乐呵呵的开菲戈的玩笑。 在队友们的笑声中，亚亚图雷面带憧憬：“真想和那时候的皇马踢一场啊。” “没关系，我替你踢了，你想知道什么我能想起来的都告诉你！”王艾拍着胸脯。 “真的吗？”亚亚图雷坐在地上往前凑了凑。 两人当着众队友的面大谈银河舰队的八卦，亚亚图雷07年去了巴塞罗那，与皇马也没少了打，甚至和王艾也多次交手。当说到两人之间的往事了，互相谁也不服，干脆起来单挑。 闹腾过后，王艾谈及今天的主题：“我和皇马之间打过好多比赛，印象中好像我几乎没输过。” 见大家纷纷点头，王艾便道：“前几天我出去玩了，因为我不觉得几天后的皇马能给我带来什么麻烦。其实他们虽然经验丰富，但那只是俱乐部经验丰富，不代表这批队员也经验丰富，他们和我们一样，大多数都没踢过欧冠决赛。那又是一场全世界关注的比赛，豪门能够影响的地方其实很少，终归是我们两边这30来人踢90分钟的球，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了输了。所谓的冠军什么的，历史什么的，都是以后的事儿，那90分钟就是那90分钟。” 大家沉默的听着，看着，王艾神色自若：“其实想要赢他们很简单，论身价我们虽然比他们低，但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历史问题，一旦我们这次赢了，大家身价就会超过他们，所以胜负与能力无关。” 长得像个外星人似的孔帕尼歪着头把下巴放在手掌上：“王，如果你是队长，你会怎么指挥大家？” 王艾否定三连：“我不是队长！我不知道怎么指挥！你不要在这么重大的比赛中推卸责任！万一输了，大家该骂你的。” 孔帕尼摆手：“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一贯比较严肃的哲科这时候插话：“王，你不要开玩笑，大家都想知道怎么击败皇马。” “好吧。”王艾扫视了一圈坐了两层的队友们：“很简单，记牢了教练的战术安排，然后，比赛时冲就是了。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对皇马这种历史辉煌的球队，他们不怕你稳稳当当的打，怕的是你不讲理的打。因为你什么战术他们都见过，你没有战术他们没见过。因为每一种没战术都不一样，他们的经验不起作用。” 孔帕尼神色茫然：“没战术是什么意思？” “就是开球就冲啊！教练的要求在心里，但不那么一模一样，按照感觉打。”王艾理直气壮：“就像打英冠中下游球队，我们根本瞧不起他们的实力，怎么踢的爽就怎么踢！” 大家面面相觑，孔帕尼品了品试探的问：“能行？” “他们经验多，我们经验少，这是唯一废掉他们优势的踢法。他们预想的东西没实现，而我们预想的实现了，这样比赛就有利于我们了。” “好像，有道理啊。”阿奎罗瞪着大眼睛，好像琢磨明白了什么真理。 王艾不忍心戳穿他的幻想，其实他就是忽悠，但在嘴上只能说：“当然了，这是我拿到六次欧冠冠军的经验！好了，休息结束，我们起来练练！” 晚上训练结束时，王艾特意叫住了亚亚图雷和孔帕尼留在后边，“亚亚，决赛上我想当罚球手。” 亚亚图雷没想到王艾说这个事，立刻笑道：“其实早该是你了，我们都知道你的技术多厉害，但好几次你都拒绝了。” 王艾等亚亚图雷说完了才解释：“平时我们进球多，无所谓是不是我来踢。” 然后看向孔帕尼：“我希望这个决定在比赛之前宣布。” 孔帕尼疑惑了一下豁然开朗：“你是想临场激励大家的士气？” “可以吗？”王艾保持笑意。 “当然，这太好了！”孔帕尼搂着王艾肩膀絮絮叨叨：“我知道这些天教练担心什么，其实是我建议让他请你吃饭的，可是你知道的，我也没有踢欧冠决赛的经验，我的话不会比教练的更有用，最有用的还是你。大家都服气你的历史，当然也任意球技术，如果你临场前宣布这个决定，哦，还有亚亚支持你这个决定的话，大家的心情一下就放松下来的，实在不行还可以创造任意球给你嘛。” 亚亚图雷补充道：“其实大家只要看到你信心就完全不一样，迪迪埃一直跟我说怀念和你一起踢球的日子，他说无论多么紧张的比赛，只要看见你尤其是你笑的时候，他就会完全放松下来，不管多么困难你总有办法用进球来扭转一切。” 说到这，亚亚图雷正面把双手放在王艾的肩膀上：“王，虽然在球队里大家都尊重我，但我并不是一个多么看中权势的人。我已经31岁了，我不知道下赛季什么样，我不知道你到底能在这里停留多久，相信我、我明白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所以你要什么我都同意，哪怕你要我坐在替补席上。” “我也是，我是世界最好的中卫，但不是唯一的，而你是唯一的。”孔帕尼也表态。 “为了冠军？”王艾伸出手。 亚亚图雷伸出手：“为了冠军。” 孔帕尼伸出手：“为了冠军。” 三人同声：“为了冠军！” 第一百六十四节 全盛（四） 曼城有新晋豪门的所有毛病，团结从来都不是曼城队值得称道的东西，甚至宣传时都不敢提这方面，各种派系、各种内部斗争此起彼伏。只是球队老板比较嘻哈，球队气氛比较宽松，所以各种矛盾才没有激化。 王艾来到曼城一年，私下里和两大领袖密切接触的次数寥寥可数。以王艾如今的地位，除非是另外两个超巨否则他是不会主动低头的，传出去损害商业价值。而亚亚图雷和孔帕尼或者担心王艾抢班夺权、或者自惭形秽，也没主动和王艾增进关系，大家保持在了一个场上密切合作，场外点头之交的平淡样子。 一直到这次欧冠决赛之前。 欧洲冠军的荣誉，攀上巅峰的诱惑，让三人一拍即合。通过这次短暂的交流都对对方有了新的认识，王艾还是在参与中国国家队建设获得战术经验后第一次在职业队展现他的指挥才能。 “以后退役了打算当教练？”当天晚餐后的家庭会议上，在沈阳家里做面膜的时文君用那双大白脸上显得贼大的眼睛瞄着王艾：“来辽足吧，你会是有史以来权威性最高的主教练的，不管干的多差，都没人敢让你下岗。” “别闹。”在另一台电脑上逗女儿的王艾扭头瞅了一眼小美：“要不是曼城实力有限我才不费这个心思，我一天事儿就够多的了，是不是啊红妆？” 被黄欣抱在怀里瞅着液晶显示屏上叫爸爸的生物，王红妆双眼茫然，王艾正准备接着逗，忽然脸色一变指着屏幕：“回头，你回头瞅瞅！” 马德里的康丝、沈阳的时文君、bj的黄欣、许青莲同时回头…… “不是……晚了！”王艾唉声叹气：“我这俩儿子也太他么淘气了。” 这时黄欣和许青莲回头已经看见了，王胜带着王中华这俩小子堆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积木，现在正哗啦啦往下倒，当然这个一人多高还不到一米，可这俩小子摔的七扭八歪的，还嘎嘎傻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王艾忽然疑惑：“这什么积木这么多？” 黄欣去把俩小子拽起来，许青莲拢着王红妆道：“什么积木也没那么多，你大儿子非把好几套积木放一起玩儿，还得到了你二儿子的热烈响应，在家整天盖大楼、拆大楼的，话说你不打算成立个地产公司给他们俩吗？这是天赋啊。” 王艾听到这脸都黑了：“你是打算让我儿子草菅人命是吧？你瞅他们俩把自己都埋里了。” 由于时差的关系，这种家庭会议往往就能开一会儿，除了康丝之外，其他人都太熟了，所以也很自然的状态。就是有话说就说，没话说就听着，该干什么干什么。王艾也想一大家子在一起生活，可惜如今的他没这个自由，好在是网络技术发达的时候了，一家人总能抽时间来见见。 对于几天后的欧冠决赛，与外边沸反盈天的猜测不同，女人们根本没兴趣，大家都现场看过，而且根本不会怀疑男人会失手。如果她们参与投注，根本就不会在乎皇马多少个欧冠在手，因为他们的男人六次进欧冠决赛、六次全赢了！这可比博彩公司为了维持平衡故意偏袒宣传所营造出来的格局截然不同，女人们也懂球。 康丝“初来乍到”倒是很想谈，可惜别人谁也不提，她就只能憋着了。康丝和其他女人们彼此都不需要怎么互相适应，但大家都在小心翼翼的共同适应“科鲁尼亚公主”这个特殊身份。 都说官大脾气涨，康丝从默默无闻一把干到外国政要，别人不说，连王艾父母都犯合计。王室后裔什么的不稀罕，欧洲几十万，可公主终究不同……反正前几天黄欣就在会议上问下次来bj是住钓鱼台？ “公务的时候会有随行人员，还可能有政府的谈判小组什么的，我作为代表团里大概地位最高、权力最虚的人，需要和大家在一起。”康丝笑颜如花：“但王室不给我俸禄，我也不打算请王室护卫，所以不是公务的情况下很自在的，到时候我还住东城老家的后罩房里，我不少东西还在那呢。” 康丝这么一说，气氛就缓和了，一家之主的许青莲就接话：“好像康丝还没住过海淀和颐和园那边的吧？康丝你喜欢什么位置的房间？我给你收拾一下。” “不用不用，你现在不方便，而且我下次去bj应该是执行公务的。这几天王室和首相一直在研究组建小组去谈亚投行的事儿，我带队。”康丝掩饰不住的嘚瑟。 “以后你再想满街乱窜可难了。”时文君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说的康丝一愣，神情沮丧起来：“我还挺喜欢大街小巷的溜达的。” 在波澜不惊的中，康丝持续十年的努力终于跨越成功，成为王艾的第五个也是最后一个女人。没什么庆祝仪式，也没什么撕逼吵架，平平淡淡的，最后还差一个见家长的程序。康丝没什么家长，王艾不打算去见陌生的王后叙说什么亲戚情，更不可能让弗朗西斯科来冒充家长，所以见家长是王艾大概在世界杯之后领康丝见自己父母。 到时候还要举办一次面对面的家庭聚会，和父母那边是走程序，王艾自己这边还是有事儿要谈。包括康丝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康丝接下里的工作该做什么，要孩子好说，康丝比王艾还小两岁，但工作的事情费思量。因为没人知道接下来王室会多高频率的使用康丝，如果频率太高那么有些日常性的工作就没法做了，如果频率低总闲着也不好，康丝也不想这样。 她和王艾都觉得让她回到王艾身边做经理人是比较好的，雷奥妮也是这个意见，许青莲、时文君都无所谓，黄欣也同意。 每天一次愉悦的家庭会议之外，王艾还在蚂蚁搬家似的写婚信，除此之外，他的精力都放在了围绕欧冠决赛的一系列事务中。 第一百六十五节 全盛（五） 这段日子欧洲足坛乃至世界足坛一点也不像王艾家里这么平静，皇马、曼城队中超过20人要在夏天在巴西世界杯亮相，尤其是两队的领军人物都被各界寄予厚望，因而这场欧冠决赛就成为了世界杯之前最后一个足坛盛事。 因世界杯被抢去了许多商业利益的欧足联是主要的推手，瑞士的博彩公司们更是群起而来。冠军竞猜是最热门的项目，其次是欧冠金靴的归属，尽管王艾有着六战六胜、当世第一的欧冠决赛成绩，但从产品销售来看，市场还是更接受皇马夺冠多一些。 王艾自然注意到了这个迹象，但没有任何表示。他的团队和赞助商们乐不得的有人主动维持热度，也占便宜不吭声。所以社会上关于这场决赛的讨论，还是皇马占优一些。典型的理由是曼城与王艾所在的其他球队有明显的实力差距，王艾的“必胜”缺乏基础很难维持。反观皇马，不但队伍实力首屈一指，历史胜率也接近80%，还是比王艾的六战六胜有说服力。 伴随着大赛日期的临近，各路人马向里斯本光明球场汇合，其中既有决赛双方的人马，也有许多中立第三方。比如投下重注的赌客，意在观察世界杯重点对手重点球员状态的各国家队探子，专业或者有志于全球的媒体，想要借机出风头最好也变成看台一景的美女以及有闲有钱的名人明星。 与影视剧不同，这是现实的巅峰对决，有什么比成名多年的三大超巨之二在欧冠决赛中相遇更有史诗感？ 哪怕当事人双方都没想这么多。 去葡萄牙的前一天晚上，王艾正在家里看皇马比赛录像，研究安切洛蒂皇马的防守体系，雷奥妮拿着电话走进来指了指黑色手机。王艾接过来说笑了一会儿放下，神色怪异。 “不愿意就不接待吧？”雷奥妮温柔的坐在王艾身边。 王艾一只手托着下巴凝神想了一会苦笑；“还是得给这个面子，虽说不太熟，但终究也是领导。亲自给我打电话让我接待两个新明星，我怎么好拒绝？” “你和文化口没什么关系吧？难道是国博？可你的奖杯在国博展出当初是国博主动找的你？后续受益也更多是包括国博在内的国家博物馆体系而不是你。” “你不能光算经济账，而且，超越的另一半不正好归文化口管吗？”说到这，王艾把手放在鼠标上结束了视频的暂停：“算了，到时候应付应付就过去了。” 雷奥妮还有些不满：“小心人家发通稿说和你是好朋友什么的，那些人心黑着呢。” “嗯。”王艾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过分就收拾他们。” 一听这个，雷奥妮就不温柔了，伸手按了一下空格键：“说说、说说，人家是领导介绍来的，你怎么收拾？你不是怕领导了才给面子的？要收拾不是白给面子了？” 王艾无奈的扭头看向狮子：“在我们中国，尺度是很重要的社交道德。这个和我家有点关系，和我也有一面之缘的领导打电话来委托我见个人，合个影，于我只是耽误点时间，没什么实际损害，所以我可答应可不答应。答应了，他欠我人情，除非我以前包括超越文娱求过他，那我算还人情，否则就是他欠我。” 雷奥妮听着点头，王艾接着道：“但他介绍的人不能侵害我的利益，我答应的只是付出一点时间，让他借助我的知名度提升一下自己，而不是让渡我的商业利益给他。这一点，凡是明白事儿的都懂，刚才的通话中不用明说。” “为什么不能明说？” “明说就等于拒绝，因为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潜规则，我非要明确说出来那就是指责对方，为拒绝做铺垫。”王艾打了个手势：“以我和这位领导的交情，包括我家公司与他的工作往来，他和我之间不具备让我让渡利益的价值，他也不该这么想，不能这么想。别说是这种私人事情，就是公事，也得讲究一个礼尚往来，讲究一个尺度。比如这些年国内一直有各种部门或者组织要求我做他们的免费代言人，什么大使之类的，最终我谁也没答应。因为这也是一种对我商业价值的侵夺，我的知名度、老百姓对我的好感也是有尺度的、或者说是极限的，公益的会摊薄我商业的。我宁可捐款，宁可在日常接触中态度良好，去制造一些与公益啊，或者一些部门的良好关系的小故事，也不会正式接受邀请。” 雷奥妮听的频频点头：“那如果领导想的和你不一样呢？或者说人家想的就是介绍人来侵夺你的商业利益呢？” “中国人有句话，公道自在人心。什么意思呢？就是这个社交道德不是我一个人遵循，是大多数人都在遵循。我不答应，大家认为我做的不妥，可如果对方不满足于蹭我，而是要伸手进我兜里，那么不妥的就是对方，我拒绝就是正确的，就有道义优势。” “道义？道义能大过权力？” “权力的根基是道义。”王艾说到这笑了声：“中国是个超大国家，越大的国家内部矛盾越多，越需要一个广泛接受的价值观来统帅。权力正是来源于价值观凝练的道义，并要尊重和保护道义，不然就会被取代，内部叫顺天应人、外部叫替天行道。哪怕历史上的秦朝以暴力著称，但也是只在强推秦国的道义，只要在秦国的道义范畴内，权力就不能任性，比如商鞅就割了公子虔的鼻子。” 雷奥妮痴痴的听着，半晌才晃了晃头：“我还是觉得欧洲这种强盗作风比价简单，我拳头大我就有理，中国这种太复杂了。” 王艾想了想：“你可以理解为欧盟的终极版。” “还欧盟？不解体就不错了。”雷奥妮笑道。 说笑了两句，王艾重新点开视频，拍着雷奥妮的手：“放心吧，这些琐事虽然招人烦，但也是少不了的，我还不错了常年在国外，我那帮队友才惨，三天两头的有人上门，烦都烦死了。” 第一百六十六节 全盛（六） 23日，王艾随队抵达里斯本，并在酒店接受了多家媒体的联合采访。 第一个问题当然被曼城新闻官授予给了王艾的同胞，一个中国记者问道：“这段时间你的队友们纷纷接受采访，但你一直没有，你是有什么伤病还是有什么工作？” “没有伤病，工作也正常。”王艾坐在酒店会议室的一角神色平静：“他们接受采访时好像也只是一两句话吧？大家都在紧张备战。” “皇马主席又一次表示对你的欣赏，你会接受邀请成为银河舰队的一员吗？”一个西班牙记者起来提问。 “这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这是我的团队，当然还有曼城俱乐部考虑的事情。我感谢皇马的邀请，感激弗洛伦蒂诺主席对我的赞扬，皇马是一家伟大的俱乐部，无论何时接到这样的邀请总是激动的。当然，如果十年后邀请我就更激动了。” “为什么是十年后？” “因为那时我就36岁了。” 记者群里一阵低低的窃笑，王艾这是在阴阳皇马的老将政策，因为最近这一周皇马某不具名人士曾经对外放话：“王再不来，我们就不要他了，足坛即将属于90后”云云，王艾听说了没吭声，今天在这找回来了。 坐在人群里的贺炜没提问，他已经约好了联合记者会之后单独聊，没必要现在抢。只是相比以前，如今的超巨面对这种场面更加娴熟了，举重若轻的既能做出回应，还不让人抓到把柄。贺炜的助手林龙默默操持着摄像机扫视着会场，又一个外媒记者站了起来，开口便是英语：“王，xj……” 林龙的手没抖，心可是一跳！会议室里的记者们也都打起了精神，眼前的这位可是全球最知名的中国人，他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没等记者说完，王艾忽然用手指点了他一下，趁着记者愣怔的片刻王艾开口：“我需要你明确，昆明火车站的事，是不是恐怖袭击？” “他们说……” “是不是恐怖袭击？”王艾追问道：“是不是？” 贺炜和林龙都把目光对准了提问的英国记者，此刻王艾的不顾礼貌他们却觉得非常舒适。 记者被王艾逼问的只好承认：“是，但是……” 王艾又一摆手：“911事件发生的时候，你要求美国人民理解本**了吗？同样是屠杀平民，难道杀的是中国人所以就拥有了某种‘正义属性’？记者先生，你是否认为中国人是该被屠杀的对象？因为是异教徒？或者不信主？或者是黄种人？” “你是哪一种？”王艾目光如电。 记者群里，有人低声鼓掌发笑，贺炜还是第一次见到王艾传说中的一面，而林龙则有些感慨，这样和记者硬碰硬的样子已经好多年没发生过了。 提问的记者感觉自己的逻辑不通，王艾给出的三个选择哪一个也不能承认，只好耍赖：“那你怎么看待他们？” “他们都该死。”王艾言简意赅而又不容置疑的回答道。 见记者还要开口，王艾竖起手指：“我给你普及一下文明的意义，在现代文明社会里，不该有任何人肆意夺取他人的生命而不付出代价，这是二战给人类文明最大的贡献。如果你还坚持以宗教、文明、种族等因素理解支持针对中国的恐怖分子，那么我们之间再无对话的必要。” 这时，曼城的新闻官总算反应过来了，赶紧点了下一个记者的名字，这场针对欧冠决赛的联合采访才继续了下去。 “没事儿吧？”片刻后，在安静下来的会议室里林龙心有余悸的道：“好久没见你发火了。” “我发火了吗？”王艾笑呵呵的道。 林龙摇摇头重新躲到摄像机之后，贺炜接过话题：“不会给你惹麻烦吧？” 王艾笑了笑：“以前我好歹算半个体制内的人，现在足协都人民团体了，我是彻底的社会人士，当然可以自由表达观点。再说，原则性问题怎么能含糊呢？无论从任何角度，杀害我们平民，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平民，都不是一件可以原谅的事。” 贺炜想了想：“好像你说该死这个，欧洲很多国家都在废除死刑。” “他们有病。”王艾一挥手：“还是说足球吧。” 陪同王艾来到里斯本全程旁观这场冲突的雷奥妮在两位央视朋友离开后未免有点担心：“他们不会说吧？” “不会。”王艾摇头：“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这种争议性的话……靠，为什么这种话居然还是争议性的？只能说国内的叛徒汉奸太他妈多了！总之，这种话央视是不会报道的，最多只能是亲历者多年以后以回忆的方式披露出来。” “哦，那我就放心了，国内的汉奸走狗确实多，而且都集中在中上层，一旦被他们知道了，很可能会影响你的商业价值。” “嗯。”王艾点点头忽然道：“诶你知道为什么我这几年不说这些话了吗？就是因为几年前一个新闻办的干部和我吐槽，说你小王儿总说那种尖锐的话，我们就总要通知地方不要刊登，而且还只能口头通知，你在前边说的痛快了，我们在后边忙着你都看不到。” 王艾摊了摊手：“这就没办法了，所以我尽量绕着这种话题走。” “今天？” “今天是绕不过去了的，国内老百姓正生气，一旦传出我在这种事儿上暧昧那我就完了。身为公众人物，第一明星，必须要有鲜明的态度。而且这种事儿不能让，让了他们就觉得你好欺负，轻则记者下一次得寸进尺，重则恐怖分子会上门。” 雷奥妮听了这话终于动容，见王艾骂骂咧咧的起身去找曼城新闻官的麻烦了，便借机把钱自强叫了过来。听完了雷奥妮的担心，钱自强解释道：“这些年围绕着博士一直有袭击的风险，内奸、恐怖分子、白人至上甚至国家机构，都有，但都不高。组织上在这方面有明确的政治态度，情报机构也会提供支持，当然，我们也会小心的。” 第一百六十七节 全盛（七） 这场小风波王艾离开会场就放在了脑后，自然有他的团队去处理。安保交给赵丹、钱自强及背后的国家机构，公众形象交给杰米所在的cy体育新闻部，他还是要全心全意的准备这场欧冠决赛。 王艾始终都明白，除了家里，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从足球上来的。做好本职工作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就像这场小风波，只要王艾还站在足球场上，时不时的来一个精彩进球，他就有庞大的拥趸。而庞大的球迷群体又吸引了强大的赞助商，而强大的赞助商又有个字扶持的欧美政客。 而这些加一起，又对国内的买办们形成了震慑。位居明星收入榜第一这么多年，王艾硬是在国内没遇到什么逼捐的麻烦，买办们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在里斯本训练、休息了一天，1314赛季欧冠决赛日终于到了。下午在光明球场又训练了一阵儿，大家就回到酒店吃晚餐，等待夜晚的到来。由于皇马自身的知名度，也由于c罗就是葡萄牙人，所以这场比赛曼城相当于是客场作战。这几天大家来往训练场到处都能见到c罗的大幅头像，对于葡萄牙这个小国兼弱国来说，超巨太大了，几乎是装不下的状态，c罗也完全无法依托祖国将个人的商业潜力全部激发出来。所以能见到的，就是葡萄牙社会会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要什么给什么，比如今年一月在金球奖上输给王艾后，葡萄牙就给他发了第三级别的最高荣誉勋章。 这玩意，王艾还没有呢……嗯，中国除了建国那会儿之外，就没有国家层面的勋章，只有各行业内部的，比如、军队、警察的功勋章。 和队友们聊着八卦，外边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感觉刚才吃的营养餐消化的差不多了，浑身正是有劲的时候，佩莱格里尼的助手来大家的房间分别通知下楼集合。 在夜色里霓虹闪烁的街道上，大巴车在警车开道护卫下开往光明球场，王艾坐在靠近过道儿的双人椅上闭目养神，最后在脑子里过一遍教练的战术安排和自己的战术设想，一直到车子停下来才睁眼。 窗外是满是球迷的停车场，曼城的保安和球场的保安一起维持着秩序，在球迷前方还有大量的记者。王艾把放在腿上的外套拿起来穿上，随后拎起挎包，低头看了一眼座椅没什么遗落的东西，便跨出一步站在哲科之后，科拉罗夫之前。察觉到王艾的位置，哲科回头笑着把手按在王艾的胸膛上：“超级巨星，你别我跟的太紧，要不然欢呼声差别太大会影响我的好心情。” 在队友们的哄笑声中，王艾翻白眼，倒也是没跟太紧。等哲科下去球迷欢呼了七八秒，才走到门口。明显比刚才密集得多的闪光灯和嘈杂，甚至人群的拥挤，让笑呵呵跟在王艾身后不远的科拉罗夫吓一跳。 他是后卫倒不在乎，可眼前的阵势，反正和阿奎罗这种巨星队友真是不一样的。 与球迷打招呼，对着记者的镜头微笑，王艾脚下没停只是略慢了一点便走进了球场。光明球场的设施略陈旧，不过不耽误用，大家在许多获得准入资格的媒体镜头前走进了更衣室，各自换好衣服球鞋之后便出场热身。 红座椅、绿草地，光明球场还是很漂亮的。做了最后的活动之后，两队队员互相无视中共同回到球员通道入口。意外的是，隐隐被队友围在中间的王艾正好和同样待遇的c罗碰到了一起，和皇马其他人不同，王艾与c罗还算是有交情的，当莫名其妙的凑到一起后，对了下眼神儿，各自一笑。 再好的朋友，今天也必须哭一个。 分别之后，王艾心情平静的跟随队友进入更衣室，随着门一关，最后的安静时刻来到了。教练们都在更衣室外边协调着各种琐事，队医虽然在更衣室里但缩在一角不吭声，墙上的电视竟然在播放c罗的进球集锦，其中许多都是身穿白衣在皇马创造的，很难说这是不是主办方故意给曼城施加压力。 除了几声低低的谈笑，更衣室里默然无声，人群中亚亚图雷那双大眼睛正在找王艾，孔帕尼的耳机只戴了一半也在偷偷瞄着这边。王艾扫了一眼更衣室里心中有底了，许多队友包括阿奎罗、哲科、亚亚图雷这种巨星都在忐忑，看来之前的约定真的要用上了。 “亚亚。”王艾的声音在更衣室里忽然响起，引起了大家的惊讶，人们纷纷抬头望着这位在更衣室里形同隐形的超级巨星。 “今天的直接任意球，给我罚怎么样？”王艾轻松的说道。 知道该自己上场了，亚亚图雷莫名的有些紧张，机械的说着台词：“好啊，其实早该你来罚了，你是第一高手。” 话说完了，亚亚图雷松了一口气，忽然发现更衣室里没有预想中的笑声，反而大家面面相觑…… 坏了，这是大家觉得我在发泄不满？ “正好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亚亚图雷解释了一句，没想到他这一解释大家更紧张了，亚亚图雷懵逼了一秒钟才发觉自己好像在说：你逼我，我就不踢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他是说，在这么重大的比赛上应该看到最精彩的直接任意球。” 还是孔帕尼看不下去了及时介入：“王，你的直接任意球命中率是多少？” 王艾也松了一口气，暗中瞪了一眼亚亚图雷，对孔帕尼笑道；“60%多吧。” “那就是说，三个进两个？”孔帕尼晃着外星人一样的大脑门：“哇，那不是我们创造10个你能进3个？” 望着目光渐渐热切起来的其他队友，王艾指着孔帕尼：“进球好说，关键是防守。” “防守交给我们！”孔帕尼搂着身边的德米凯利斯，又担心的道：“进球真行？” 这话一出，抢着回答的一大堆，什么“德甲翻倍”，什么“英超超越自己40%”，什么“场均3球”，什么“本赛季93个进球”全出来了，更衣室里一时非常喧闹。 第一百六十八节 全盛（八） 佩莱格里尼趴在更衣室的门上倾听了片刻放下心来，几个核心球员策划的事情当然瞒不过他，也没想瞒他，本来这件事儿就起因在他身上。要不是他觉得自己权威不够需要超巨来凑，就没此时更衣室里的热闹。 “我是个有办法的人。”智利人在门外自得的想到。 更衣室里大家还在热情讨论，并不住的看向王艾，王艾索性站起来到地中央：“我今天感觉状态非常好，表现不会比平时差，进一两个球完全没问题。如果大家能把皇马盯住了，不让他们进球，那么胜利就属于我们，大家就可以如愿以偿的捧起那座奖杯。” “捧杯什么感觉啊？”阿奎罗在人群里起哄：“你都捧了六次了，不会不想捧了吧？” 王艾点头叹息：“kun，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已经不稀罕了，但我舍不得冠军奖金。” 在大家的笑声里，王艾摇头：“说起来捧杯啊，真也没啥感觉，可能第一次的时候挺激动的，可过去两年我连着捧，早就忘了什么感觉了，要不一会儿你们告诉告诉我？” “要冷静、要冷静！”孔帕尼站起来挥舞着手：“我们有幸遇到了一个神奇的队友，他可以带领我们获取胜利、获取荣誉，但比赛还是艰苦的，还需要我们大家认真、勇敢，不论皇马拿出什么办法来对付我们，我们都要坚持住。只要我们坚持住，我们有王，我们就有胜利的希望。” 热切甚至癫狂的目光在大家的眼中退去，换上的是坚定和执着。这些从未染指过欧冠冠军的天才们既渴望、又忐忑，在获得了王艾这个主心骨之后，职业素养终于回到身上，且状态爆棚！ 既有多年压抑、求之不得的理想遥遥在望的感召，又有荣誉大满贯的可信赖的超巨队友，以至于当佩莱格里尼陪同欧足联官员推门进来时，被大家昂扬的、喷薄欲出的取胜欲望吓了一跳！ 这是他永远做不到的事情，这种狂热只属于弗格森那种疯子教练。 英国时间5月24日晚上八点四十，bj时间25日凌晨两点四十，象牙白色球衣的皇家马德里，白蓝色球衣的曼彻斯特城以及皇马7号和曼城20号，一一出现在球场中央，让平静了小半个月的欧洲和世界足坛重新沸腾。这是1314赛季欧洲乃至世界职业足坛的天王山之战，是全剧所有悬念的大结局。 白色和蓝色在看台上阵营分明，伴随着开场前一项一项事务的推进，看台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尽管和巴萨、曼联相比还显得太温和，但让整个球场听不见身边人说话还是办得到的。 “这里是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我们为您深夜直播20132014赛季欧洲冠军联赛决赛，交战双方分别是西班牙皇家马德里队和英格兰曼彻斯特城队。90分钟过后，我们就将知道，到底是皇马获得欧冠十冠王，还是曼城首次染指，我们也会知道来自中国国家队队长的欧冠决赛全胜传奇是否会延续，我们还将知道从前两个赛季开始的超巨战争在战场转移到了欧冠射手榜上之后，超巨战争的胜利者到底是谁。” 哪怕是深夜，段暄依然精神抖擞，面对着镜头和镜头后他看不见却明知道存在的无数球迷说了一大段的话，然后把话题交给身边的张路：“张指导，你来预测一下？” “身为双冠王的曼城的实力很强，但和皇马相比还差了一些，不谈过去的历史光看双方在主力队员的身价就可以知道，曼城大概是皇马的三分之二虽然比赛并不会完全按照身价来，但在职业足坛这总是一个表明实力高低的重要指标。”张路难得的非常严肃的分析：“所以今天的比赛，关键看小王儿的发挥，双方实力对比中曼城唯一不弱于皇马甚至超过皇马的就是小王儿，相当于一个超强带着一帮一般强，与一群介于两者之间的强者队伍交手。超强如果发挥的好，就可以抹平整体的不足，如果发挥的一般，就很难说了。” “好，比赛即将开始，接下来将由前方的贺炜给大家现场解说。” 孔帕尼猜边赢了卡西利亚斯，似乎预示着比赛的最终走向，王艾今天首发的阿奎罗站在中圈中心，在主裁判哨响的一刹那两人横向传递又回拨，足球很快又拉边，纳斯里带球上前见王艾过来接应就把球权给了他。 王艾转身带球上前，对面盯防他的赫迪拉多少有点没进入状态，被王艾一个激烈的假动作就晃开了，此时王艾的位置在边线与罚球区中间，距离底线20米左右。由于刚开场，双方人员还没有全部到位，阿奎罗虽然跑到了前场但还没到皇马后卫线，王艾可以选择带球前插，也可以选择横向传给大卫席尔瓦，自己再往罚球区里跑。 可刚才对大家的激励，也被队友们反弹到了王艾身上。此时王艾忽然就觉得，费那劲干嘛？ 于是在刚刚晃开赫迪拉，一个大弧线就在王艾脚下产生，直奔着球门远角而去。 卡西的反应不慢，但这球太不讲理了，还在空中飞行时他就知道完了。 足球在门内弹跳，看台上默然无声。皇马球迷不可置信的等待裁判的决定，哪怕他们在匆忙的回忆中已经不抱希望，而曼城球迷则是莫名心虚：能吗这个？这么早？这好像还不到一分钟吧？ 哨音响起，主裁判果决的指向中圈：重新开球，进球有效！ 欢呼声如约而至，尽管此时王艾已经和队友们在庆祝了。 和他同样庆祝的还有万里之外熬夜看球的中国球迷以及隔着这一万多公里央视体育频道的两位主持人。 “小王儿如果有这样的状态，今天的比赛可就好看了。”张路一边听着前方贺炜的直播解说，一边在关闭了话筒的直播间和段暄聊天：“这也算是他的一项天赋，别的球星很容易受场外生活影响，状态时好时坏，他可稳的很，也不知道他怎么保持的，下次你们帮我问问？” 第一百六十九节 全盛（九） 出乎预料的进球点燃了曼城，也打蒙了皇马。 尽管脸上看不出来，在重新开球后还是一板一眼，颇具豪门风度，可实际上球员们动作呆板，精力分散。作为皇马的一员享受着全球最高程度的曝光度，也当然享受着全球最高水平的信息参谋，他们比其他球队更懂什么叫超巨，更懂超巨的威胁。 王艾、梅西、c罗，三人远远甩开世界足坛其他人，从各种意义上构成了另外一个层面。虽然和超巨并肩，训练玩耍什么的也看不出来太多，可一旦上了场，尤其是被激的情况下，那就是核弹。 赫迪拉面对王艾精神不集中，正是这种畏惧的体现。 毕竟越在高处，越怕摔跟头。 曼城队的几个核心球员很快发现了皇马队的问题，于是各自激励身边的队友加紧进攻，一时间场中白衣服的一方形势险恶，处处烽烟，蓝衣服的一方则士气旺盛，甚至压着对方打。 这是谁也预料不到的场面，与依然安静的安切洛蒂相比，佩莱格里尼就有点按耐不住了，他频频在场边来回走动，焦灼的望着场中的一举一动，时不时的各种表情浮现在脸上。 刚刚的进球还没过去5分钟，王艾又一次带球游弋到了令皇马球迷心碎的位置上，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次偷袭，而是吸引了多人的注意后忽然回敲大卫席尔瓦，而席尔瓦则立刻直塞，早已潜伏多时的阿奎罗杀出人群劲射命中。 球迷们都要疯了，曼城球迷是乐疯了，皇马球迷是吓疯了，这才刚开场！就连万里之外中央电视台直播间里段暄都乐疯了：“张指导，今天你要栽跟头！” 张路潇洒的一摆手：“国际足联最伟大的发明是一句话：足球是圆的！” 在两人面前的电视机上，伴随着贺炜深情的解说，王艾、阿奎罗、席尔瓦三人正在拥抱。自从王艾出面在备战期间鼓舞士气以后，王艾和大家的感情急速升温，训练场上的战术沟通多了起来，配合效率直线上升。 安切洛蒂终于稳不住了，他走到场边对着场内喊了几句话，而佩莱格里尼则慢慢踱步，感受着欧冠冠军与自己不断拉近距离的焦灼与渴望……干嘛要踢90分钟？踢十分钟不行吗？ 皇马终究是老牌豪门，在安切洛蒂的拨动几下后，终于打起了精神，攻防组织水平明显上升，不但数次化解了曼城前场的几次重大威胁，还在曼城半场制造了许多险情。仿佛比赛此时才开始，双方处在个人、组织、身体、技术、战术的全面激烈对抗下，比赛也变得难看起来。入眼所见的，是处处的肉搏战。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考虑到受伤的危险，王艾也收敛了锋芒，双方综合实力的差距逐渐显现了出来，不过曼城还是牢牢守住了2球领先的半场优势，兴高采烈的回到了更衣室。 “大家发挥的很好，还有45分钟，坚持住，我们就是新的欧洲冠军！”佩莱格里尼在更衣室里宣讲：“俱乐部已经订好了餐厅，老板也买好了前往迪拜的机票！” 今年夏天没有世界杯比赛任务的队友们纷纷叫好，这是老板曼苏尔赛前的承诺，他将包下哈利法塔内的阿曼尼酒店最好的套房和餐厅，邀请登上欧洲也是世界俱乐部巅峰的大家登上世界最高建筑，一览众山小！ 王艾笑呵呵的环顾四周，忽然间心头一动，因为他的出现导致ac米兰被利物浦惊天大逆转的伊斯坦布尔之夜没有上演，所以大家也没有这样的教训可以吸取，眼下似乎过于乐观了。 知道自己规劝也无用，王艾索性保持沉默，只是兴致肯定没有大家那么高，在队友眼里这属于大将风度了。 短暂的休息过去，王艾随同大家走出更衣室，迎面遇到了皇马一行人，队首是拉莫斯，王艾的心中就是一跳，这个家伙最近很疯狂，打拜仁和c罗平分秋色，一个人进俩，他可是中后卫啊！ 瞅这家伙昂扬的气势，王艾忍不住扭头看向孔帕尼，这种时候就要发挥队长的权威性了，只有队长才能强压队员们普遍的心中的轻松感……王艾在国家队就总干这事儿，熟。 可惜，孔帕尼正和哈特说笑，没注意王艾这边。 前方的通道口光芒大放，王艾还在心中掂量，也许自己强行吼出去也能起到类似的效果？很难说，大概大家会冷静一些，但对自己的不满也会升高，当一些传球机会来临可能就会下意识的不给自己。 毕竟没人喜欢和讨厌的人一起玩。 见机行事吧。 重新开球，皇马果然大举进攻，打的很疯。早有预料的王艾在阿奎罗没有后退的意思的情况下，只能选择自行后退到中场协助防守。此时，曼城在皇马人人竞发的打击下正节节后退，王艾清楚的看到有些队友的心态正在崩。 下半场比赛第7分钟，c罗高速突入罚球区后摔倒，主裁判立刻判了点球，王艾站在外围期待万一封堵成功把球弹出，自己有长驱直入的机会。可惜主罚的c罗很稳，丝毫不受曼城球迷的影响，大力抽射命中。 重新开球，皇马的攻势更加旺盛，孔帕尼这时候察觉不好连连介入指挥，亚亚图雷连连强势控球压制比赛节奏，皇马攻势略缓，在助攻的科拉罗夫和插上的亚亚图雷浪费了两次攻门机会后，皇马卷土重来，这一次是后插上的莫德里奇在凌乱的曼城罚球区里找到机会，小角度打门得手。 比分平了。 后半夜的bj央视直播间，段暄和张路一边看球一边讨论。 “小段，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小王儿的发挥不出彩，曼城就危险。” “可是刚才这段时间我看他还可以啊，攻防两端都不错，攻击有一个很危险的直塞，防守让莫德里奇没办法？” “是啊，不错，很努力，甚至比平时更好。但大家都不好，他的作用进球是其一，提振士气是其二。而很显然，曼城经过上半场的领先大意了，这个时候需要领袖站出来……” 第一百七十节 全盛（十） 话没说完，比赛暂停，皇马角球。 王艾注意到拉莫斯迈步向前，也赶紧回到罚球区，哨音响起，角球发出。 足球的落点在王艾和门将之间，中路的拉莫斯正好有一个助跑起跳的空间，让包括王艾在内的防守球员很为难，一不小心就是乌龙球。 王艾瞄了一眼发现落点危险之后，便低头全力冲刺，虽然距离只有不到三米，但时间不等人！两步跨出、转身起跳！ 终于赶在足球与拉莫斯的脑袋会师之前，王艾在前点空中拦截成功！ 注意到了这一番变化的观众们心中齐齐的“哇”了一声，这身体、这力量、这速度、这弹跳、这嗅觉！ 可惜，观众的声音没有喊出口，王艾虽然像反导导弹一样实现了对足球的拦截，但也只是废掉了拉莫斯准备已久的冲顶，足球从王艾的额头斜着飞向后点外围。不知是不是余光看到了王艾的超人表现被刺激了，本来在附近徘徊的c罗迎着半空来球侧身凌空抽射。 足球打在贝尔腿上折射入网。 充斥字光明球场空间里的是皇马球迷的欢呼声。 在王艾的视线里，扑向看台的c罗起跳转身后，挥舞手掌，连着翻了四次，然后竖起一根食指。许多人此时恍然，这一球不但让皇马终于翻盘，还让c罗在欧冠金靴上终于领先。 许多白人球迷忍不住心中升起了野望：也许，是时候让足坛回到正轨了！ 皇马的庆祝在球迷越发高涨的欢呼声中持续，而曼城这边也没催促，终于醒悟的孔帕尼把人拢到一起大声斥责，由于球场太嘈杂，王艾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反正看到大家的精神头终于鼓舞了一些。 佩莱格里尼也踏上草坪，要跟大家说什么，却被主裁判拦截，隔着老远打了个手势，王艾也不懂他什么意思，赛前也没做过专门的约定。 各国解说员在这段时间大量播放了本赛季皇马的精彩进球，尤其是c罗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是在宣告皇马即将获胜，王者即将归来，哪怕挑战者很有勇气，终究……这是西方人非常喜爱的叙事逻辑。 更有个别主持人和嘉宾露骨的表示这是足球传统的回归。 体育频道不得不紧急中断了转播信号，交给原本无事可做的bj直播间，段暄和张路先是赞许了皇马的进攻，然后将重点放在了王艾刚刚的防守上。用张路的话来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小王儿刚刚这个多了冲刺、急停、转身三个动作。虽然最终球还是进了，但不能抹杀这次防守的精彩。” 在前方贺炜给出提示要重新开始接入信号了，张路还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这是小王儿无数精彩表现中有一个经典镜头。” 重新开球，几经往返，在明明陷入劣势中曼城还是坚持进攻，后方多次出现危险，但率先改写比赛的还是曼城。这是比赛第85分钟大卫席尔瓦在前场抢断带来的机会，足球滚向一侧的王艾，王艾带球高速下底，获得了一次从容传中的机会，让替换阿奎罗的哲科在门前头球得手。 3:3战平！ 再次开球，比赛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双方都把主要兵力放在了防守上，并在前场努力争取定位球。皇马本场比赛在危险地带一个任意球的机会也没给曼城，曼城同样也没给皇马机会，c罗的任意球虽然近些年连10%都不到，但越是大赛他越容易打进。比赛也在双方越发保守的踢法面前，达到终点。 加时赛！ 见此情景，特意跑来观摩孔帕尼顺便接王艾回国的唐尧东一声叹息，怕什么来什么，还有20天就是世界杯了，中间还有集训，还要赶路，王艾根本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如果这场消耗太大到时候肯定会影响世界杯状态。 “王，你还行吗？”佩莱格里尼走到坐在场边喝水的王艾身边低声道。 “没问题。”王艾抬头瞅了一眼智利人。 智利人低声建议：“我会让大家全力防守，把机会留给你。” “好。”王艾也没客气。 又一次开球，皇马重新振作，曼城偏重于防守，双方体能消耗严重，速度降低，好在是双方同时所以比赛看起来还好。曼城的进攻机会大量集中到王艾脚下，他倒不急不躁、按部就班的打。 一直到加时赛第21分钟，机会终于来临，这是一个纳瓦斯的过顶长传，王艾忽然启动，高速冲刺。由于此前故意留力，而此次机会又太好，所以皇马的防守球员应对不及，眼睁睁看着王艾抢到第一点并冲到罚球区里、冲到卡西面前。 全场几万名观众的心都悬了起来，聚精会神的期待这次巅峰对话。 葡萄牙的夜风吹拂在两个成名多年的球星脸上，他们无暇他顾，在两秒钟之内就做出了各自的决定，王艾沉稳的打近角，卡西判断清楚的卧倒。 最终，王艾的球速更快，在卡西的双手到达之间穿过门线。 在沸腾的声音里，记者席上的贺炜忘情高呼，他身边左右的白人记者们则有些尴尬，刚才还在明里暗里的说中国人要从此走下坡路了，足坛还是要属于欧洲人了，可眼下…… 他们中的绝大部分迅速调整好了心态，什么“七战七捷”、“欧冠历史第一”、“连续三个赛季三冠王”、“联赛欧冠双金靴”滚滚而来。 再次开球时，时间只剩下了7分钟，包括王艾、亚亚图雷、哲科等脚法好身体也不错的曼城球员故意拖延比赛节奏，在中场来回倒脚。而皇马除了c罗等寥寥数人还在积极的拼抢之外，大多已疲惫不堪。 老板曼苏尔三番五次的看手表，场边的佩莱格里尼脚步越来越快，曼城的球迷们时不时的就要抬头看一眼大屏幕上的比赛时间，计算一下还要煎熬多久。 终于，主裁判一声哨响宣告了1314赛季的大结局，宣告了欧战新王的诞生。 在诸多镜头的聚焦下，王艾听到哨音慢跑两步驻足，望着看台，望着迎面扑来的疯狂的人们，笑容灿烂。 第一百七十一节 香河七日（一） “第七次获得欧冠冠军，你什么感受？” 离开喧闹的球场往更衣室走的过程中，记者还是不放过曼城上下，连队医都被采访到了。历史上唯一一个拥有七座欧冠冠军的人当然是重点对象，从刚才王艾身边就没断过人，惹得本来想要过来和他庆祝的队友们纷纷跑掉。 “蓝白条纹、海蓝、蓝黑条纹、暗红、浅蓝色，你最喜欢哪一个？”见王艾沉吟不语，记者换了一个方式提问。 这一问，王艾更沉默了，走了好几步才回答：“都喜欢。” “那么作为冠军联赛多重意义上的第一，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可以赢得这么多次吗？和你同为超级巨星的梅西、c罗各自只有一次。”记者这次不顾虎视眈眈的保安干脆伸手拦住了王艾的去路。 王艾无奈站住：“就这一个问题，回答完了我要去休息了，马上颁奖仪式就要开始了，好吗？” 记者嗯嗯嗯，紧紧盯着王艾，恨不得榨出油来。 王艾一边琢磨一边用眼神示意保安，嘴上说道：“足球改革以后进攻更有利了，像我这种攻击球员能够发挥的更充分。巴斯滕如果在今天这个时代，他的进球数能翻番。所以这是时代因素，在这个更崇尚进攻，对普通球迷更友好的比赛环境下，才会有各种破纪录的出现。” 刚说到这，被王艾用眼神启动，保安强势插入两人之间，王艾蹭着保安的后背拔腿就走。而没有期待到关键答案的记者着急，一直到王艾走到更衣室门口了还在后边嚷嚷，王艾笑嘻嘻的回头喊了一句：“我运气好，总能碰到冠军球队！” 记者闻声若有所思，旁边的曼城工作人员、队友纷纷叫好。 在王艾进入喧闹的更衣室和大家联欢之际，记者转身对着摄像机镜头：“王的话提醒了我，也许他真的只是运气非常好？为什么他到新球队以后，新球队马上就到了巅峰期？这其中除了他本人球场上的贡献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难道是在他决定转会、挑选俱乐部的时候、冥冥中受到了什么指引？” 受益于王艾，体育频道如今对欧冠决赛的台前幕后远比往日熟悉，此时贺炜就站在拥挤的人们中间与林龙做着现场直播。曼城的保安还特意给两人隔离出了一小块地方来表达他们对王艾同乡的善意……如果他们知道王艾的“同乡”有14亿的话。 “现在王艾已经进入了更衣室，短暂休息后将和全队一起换上干爽的衣服出席颁奖典礼，这是我们中央电视台第七次为您现场直播欧洲冠军联赛颁奖典礼。如果您是一个老球迷，一个从十一年前就开始经常看球的球迷，那么我恭喜你，你将见证个人七冠王的诞生。”贺炜脸上笑意浓厚：“也许正像小王儿刚刚开玩笑说的，大家可以许愿了，虽然一定不会出现神龙，但这仍然是一个奇迹。” 片刻过后，曼城重新出现，率先走到草坪上列队欢迎皇马。c罗臭着脸出现，和其他面无表情的队友走上领奖台，每人脖子上挂着一块银牌匆匆离开，就像看台上离开的马德里人一样。 而光明球场的气氛则更加热烈了，王艾排在队列中间时不时的和内格雷多说笑两句，在记者的镜头里慢慢的登上高梯，走向一头乱发、满脸笑意的普拉蒂尼。 恍惚间，许多人仿佛看见了一座高山。随后的合影、举杯、与球迷欢庆，王艾都不是最显眼的、动作最大的，平时就宽松欢乐的阿奎罗等人才是焦点。可无论王艾如何平淡，都有一些人和镜头牢牢的锁定着他。 比如看台高处的皇马主席弗洛伦蒂诺，耗费巨资打造的银河二期还没腾飞就被一巴掌打下来了。王艾赢得的不仅是那么点奖金，更有对俱乐部至关重要的声望！ 豪门需要声望来加深历史厚度，从而获得源源不断的商业收入和人力汇入，这和中小球队依靠社区、依靠联赛组织方甚至算是照顾的转播收入是完全不同的发展模式。 皇马已经攒下了一支最豪华的球队，除了得不到的球员都得到了。可就是这样，还是被中国人打掉了。弗洛伦蒂诺已经记不清他向中国人发出多少次邀请，好像有十年了，可他怎么就一直没来呢？皇马到底什么地方让他看不上？难道真的因为老将政策？可老将政策是皇马一家的吗？再说，他才26，以他平均效力不足两年的俱乐部经验，用得着担心吗？ 匆匆离开光明球场的皇马主席一直到酒店依然在沉思，而王艾可不知道这些事，在庆祝仪式过后婉拒了队友出去玩的邀请，带着一面金牌和一颗比赛用球乘坐球队的大巴车回到酒店。 唐尧东指导是昨天到的，直接来里斯本汇合，王艾还向他承诺要尽量少消耗，结果打到了加时赛。 “今天有点上头。”在酒店餐厅的一间餐室，坐在唐尧东对面的王艾指了指自己的脑袋：“c罗摆弄那个手势让我有点受刺激。” 唐尧东隔着一大堆盖碗呵呵直笑：“正常，你才是第一射手，他那么耀武扬威的显摆，换谁也忍不住。” 在两人侧面同样出席的雷奥妮一笑：“吃饭吧，都饿了吧？这么晚了。” “哦，对。”唐尧东一拍脑袋：“边吃边聊，我给你说说国家队近期的事儿。” 唐尧东说着，王艾听着，偶尔两人还会征询上届世界杯中国队副领队雷奥妮的意见。本届世界杯代表团要组建了，雷奥妮还是副领队，所以没什么可瞒着她的。长期执掌超越体育和cy体育，雷奥妮体育专家的身份越发扎实，在两个竞技为主的谈话人之外，这场事关国家队巴西之旅的谈话，还真离不开她这个运营、管理专家的参与。 半夜，裹着浴袍的雷奥妮回到卧室：“还没睡？” “原来刚才都是假装的啊？这会儿睡不着了？”雷奥妮笑着扑到王艾背上：“再来一次啊？” 第一百七十二节 香河七日（二） 由于怕邻居嘲笑，所以曼城压抑了不可置信的狂喜，三冠王庆典只持续了一天，这使得王艾得以在27日中午就出现在了bj机场出口。 早的队友已经回国半个多月，香河集训早已在五天前开始，而王艾这次回国怎么着也得在家休息两天。像欧冠决赛这种赛事，尤其是打了加时赛的情况下，哪怕是王艾的体能不休息两天也不行。 更主要的是心累。 从去年夏天到今年夏天，王艾一直没消停，各种赛事轮番来，中间还夹杂着结婚、学术、商业等等。很早以前王艾就意识到这么干不行，可几经瘦身，不说越瘦越胖，但也没减去多少，总是在承受极限内运行，不休息是真不行了。 回国的路上王艾昏睡了十多个小时，感觉到不但身体疲惫，情绪也低落。外面的议论还在继续，球迷们还在回味，赞助商们还在忙碌，而王艾却想一头钻进家里万事不理。 时文君还在沈阳，家里只有黄欣和许青莲以及三个孩子。见到他们王艾总算能轻松一些，先把门口迎接的俩儿子抱起来，二道门的却是张秀云拉着王红妆，王艾意外的道：“张姐？黄欣呢？” “她去轮岗，我也在轮岗。”张秀云笑道。 王艾失笑：“替青莲谢谢你了，不愧是姐妹情深，关键时刻能帮忙。不像我这个男人，到处跑也顾不上。” 张秀云笑了笑低头看睁着大眼睛瞪着王艾的王红妆：“红妆，不跟你爸爸打招呼？” 王艾抱着两个儿子蹲下和女儿勉强同一高度视线，王胜脚步落地：“她不爱说话。” “爸爸。”王红妆突然开口：“你为什么总不在家？” 童言无忌，一句话说的王艾颇为唏嘘，王艾伸手把女儿接过来抱在怀里：“爸爸这不是回来了？”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王红妆对着王艾笑了，小手摸着爸爸的脸：“爸爸。” 王艾欣慰的答应一声，伸出另一条手臂把俩儿子一起抱起，就这么抱着三个孩子在张秀云的指引下一步步走进海淀家的大院里。 许青莲快步走来：“你可算回来了，有几封信我不知道怎么写……” “诶呦你可慢点！”王艾害怕的道：“别摔了。” 许青莲这才收住脚步自嘲道；“也不知怎么了，总忘了这回事儿。” 王艾俩手都没空，就探头用脑门碰了下许青莲的脸：“再忍两个月啊，再忍两个月就好了。” 许青莲撇了撇嘴，转身往院中大树下的石桌走去：“到时候不得喂孩子？你说多少次母乳好，还说我生产力旺盛可以兼顾红妆什么的。秀云姐，你看看她，我孩子还没生呢，奶水就被他预定出去了。” 张秀云失笑道：“红妆可是个好孩子。” “这倒也是。”许青莲坐在木椅上望着王艾怀中安静的小姑娘：“多想给你生个妹妹呀，可惜居然还是男孩子。” 说到这许青莲转头看王艾：“你真打算成立个王氏兄弟足球队？” 王艾翻白眼，抱着仨孩子小心的坐在侧面：“就是我想生、你们也愿意生，那也不是一个年龄段的啊。” “梯队嘛，人才源源不绝，到时候我们家大门上就可以挂块匾了，叫足球世家，怎么样？” 王艾重重叹口气：“还是说正事儿吧，什么信不好写？” “你把孩子放下呀。”许青莲瞅着王艾伸着脑袋看信的样子嗔怪道。 “让我跟孩子亲近一会儿，大半年没看着，个头都涨了。”王艾低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情格外的好。 许青莲索性放下信，用文件夹压上：“去游泳池吧，我也去坐会儿。” 王艾开心的抱着仨孩子走进游泳池，就听许青莲道：“孩子都爱玩水，据说是因为泡在羊水里长大的原因？” “游泳都学会了？”王艾放下孩子，见俩儿子蹬蹬跑去换泳衣了，女儿也跟在后面跑，跑的歪歪斜斜，好在地面上铺着防滑地毯。 王艾又看向泳池，果然边角都修的圆滚滚的，便笑道：“这改造工程可没少花心思吧？” “嗯，艾阿姨改的。”许青莲指着天空和周边的窗子：“原本的窗子密封也不怎么好，去年秋天都换了，还有下水系统、水温系统、水质系统，咱们家的游泳池应该是国内最先进的。” 王艾沿着岸边走了一圈，看着俩小子拉着姑娘出来了，便回到许青莲身边：“好啊，争取培养个游泳冠军出来。” “你还真打算搞体育世家啊？” “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搞体育，要么攒下钱，要么攒下前途，简单而纯粹，比搞什么商业好多了。咱们当父母的，还不就希望孩子衣食无忧吗？”王艾说着，给身边的人递过去一条毛巾，让她盖着点身子，游泳池边毕竟水气大，还凉。 俩大一小仨孩子草草做完了准备动作，嘻嘻哈哈的沿着彩色的塑料悬梯一步步下水。王胜一个猛子扎进去，小胳膊小腿紧划拉，游的飞快，王中华紧跟在后追着哥哥，这会儿就顾不上妹妹了。 王红妆也不着急，她还小，身上套了个游泳圈，下水了扑腾两下就慢慢的游，望着在水中追逐打闹的大哥二哥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王艾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一脸的满足，冷不防要害被身边人抓住，耳边听到许青莲的低声：“公主的滋味怎么样？” 王艾也不管许青莲的手，上身凑过去在许青莲脸上亲了一下：“不好形容，等你方便了亲自尝尝？” “呸！”许青莲收回手，脸有些红了。 “再忍忍。”王艾按着许青莲放在扶手上的手，望着泳池里欢笑的三个孩子：“7月底我肯定都忙完了，到时候一定陪着你。到明年这时候，眼前已经是四个孩子了吧？” “对了，二稿反馈怎么样？”王艾扭头道：“我可是很用心的。” “很好，不过还有些边边角角，我就处理了，差不多也是7月末的样子，第一版就能出来了。” “是吗？我还没出过专著呢，你比我厉害。” 第一百七十三节 香河七日（三） 许青莲侧身看向王艾，神色渐渐温柔：“你别怪我，自从怀孕以后我的情绪就不怎么对。厉害的是你，这几天我虽然躲在家里耳朵也快要灌满了，秀云姐、保卫们，电视报纸网络，到处都是你的消息。” 王艾微笑而专注：“那是因为你的眼里只有我，所以哪怕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消息也会占满你的视野。” 笑容绽放在许青莲微微有些胖的脸上：“可是连续三年三冠王、连续八年欧洲金靴、十一年顶级联赛七次欧冠冠军，这是一点点吗？” 王艾也同样灿烂的笑：“是有点大。” “《中国青年报》为你出了专题，《体坛周报》为你出了号外，《半月谈》为你出了增刊。”许青莲咬了咬下唇：“都说你是传奇。” “再是传奇，也是一天天过出来的。如果我是，那么你也是，如果你不是，那么起码在家里，我也不是。” 正情意绵绵，王艾的电话响，一看是雷奥妮的。 “我晚上到家，给我准备什么好吃的？” 王艾看向许青莲，许青莲随手接过电话：“想吃什么你说，我让人给你做。” 俩人扯了一会儿闲话，又说了一阵香河基地的琐事，约定了晚上见面就挂了电话。许青莲把手机交给王艾：“她有事儿忙，我让黄欣给你当一段助理？” “不用。”王艾摇头：“明晚上就去香河，那边早等着了。” “就……也好。” “嗯，对了，我感觉一个七次欧冠冠军的事儿，好像犯不上那么多媒体郑重其事吧？这毕竟是职业足球的事儿。” 许青莲笑了两声凑近了王艾低声道：“我听说，是因为那天你那个防守。” “怎么了？”王艾奇怪的道。 “你那个反导导弹一样的防守，我听说有领导也在看，当时就夸你了。而且网上反应也很热烈，大家疯狂给你安利。你能想象吧，大半夜的微博比白天的热度都高。许多球迷第二天自发的在网上庆祝，有个网贴我也看了，盘点的是你去年夏天到今年夏天这个赛季，说你赢得了所有冠军，拿下了所有金靴，还创造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记录、不可思议的表现。大概是因为两方面反应都很热烈，所以这些嗅觉灵敏的家伙才郑重其事。” “我说呢。”王艾恍然：“毕竟和去年联合会杯冠军、三冠王卫冕、88个联赛进球、跳远百米亚洲记录相比，七次欧冠还是单薄了点。” “虽然你说的都是实话，但怎么听都像是在吹牛。”许青莲捂着嘴笑了两声凑近了低声：“我想要了……可恨只能想想！” 王艾眨眨眼，忽然起身跑到外边，不大会拉着行李箱回来了，打开来先把一块金光闪闪的欧冠金牌放在许青莲的手心里：“新鲜出炉的，全世界年产30多块。” 许青莲双手捧着这块明亮的镀金奖牌，沉甸甸的、光滑的，不由得道：“里边是银的，是吧？还是挺沉的。” “嗯，那这个轻。”说着，王艾将另外一块金牌放在她手边：“英超联赛金牌，年产量同样是30多块。” “差不多一边大。”许青莲拿起另一块放在一起：“真的很漂亮。” “这个。”就听轻轻的当啷声，许青莲抬眼去看：“这是？英超金靴奖杯？1314？” “对呀！”王艾开心的调整着奖杯的方向：“家里还有0607、0708的呢？” “是啊，三个了，好重！” “重？”王艾笑了一声弯腰从大行李箱里慢慢的又拿出一个奖杯：“1314赛季英格兰足球记者协会足球先生奖杯，我个人第二次拿到。” 巨大的雕饰复杂的奖杯，担心压翻了桌子只能放在地上，许青莲摸着浮雕见男人又去掏包：“还有什么呀？你变戏法呢？” “最后一个了。”王艾回头笑了下拿出最后一个：“英格兰球员协会1314赛季足球先生奖杯，也是我的第二座。” 差不多同样大小的奖杯放在另一边，许青莲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拿到一个就算青史留名了吧？” “足球世界已经刻满了我的名字。”王艾略微自得的说道。 “那……” “诶呦我忘了，还有呢。” 许青莲瞪了王艾的背影一眼，就见王艾这次连续捧了五个出来：“英超20球、30球、40球、50球、60球纪念，后边三个都是特制的，我都要把英足总掏空了，嘿嘿。” “还至于掏空？”许青莲望着面前一字排开的五个小奖杯，上边金色的阿拉伯数字是那么耀眼，显示着男人在她不在身边的这一年创造了多少功勋。 “你可别小看，这东西成本没多少，但过去的20、30都是现成的，浇注刷漆就行，我这个，得特意做模具，这成本不一下就上来了？” 许青莲笑吟吟的顺着王艾的话往下分析：“更关键的是，模具利用率却很低，有朝一日你离开英超了，指不定多少年才能再次用上。一个模具一个奖杯，别人一个模具可以上百个，是吧？” 王艾插着腰：“农民忙一年收获粮食，我忙一年收获奖杯，过去一年都算没白过，对吧？” 许青莲抿嘴含笑望着骄傲的男人，忽然一伸腿虚踢了一下：“下去游泳吧，然后好好睡一觉，晚上雷奥妮回来、黄欣也回来，家里热闹不少，好好吃一顿。” “说到我心里了。”王艾欣慰的伸手摸了摸许青莲的脸。 片刻后，换上泳裤的王艾站在水边，在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观望下，一个猛子扎到深水区，掀起大片水花。带有凉意的水让王艾感觉非常舒适，游了几个来回就盯上了仨孩子。 泳池边的许青莲和张秀云姐妹正一起摆弄王艾赢回来的各种具有历史意义的奖杯。 “公司里有几个年轻艺人，正在事业的上升期。”张秀云摩挲着英超金靴的底座：“有个胆大的问我，能不能和博士有些交往。哦，以前我都拦着不让，但前天有个别的公司的年轻人发了个和博士有关的稿件。” 许青莲闻声看了张秀云一眼：“越是自家人，越要避嫌。博士越干净，他撑开的空间就越大，用他炒新闻，反而落了下乘。” 第一百七十四节 香河七日（四） 张秀云略一思量便点头：“我明白了，这些年我们公司艺人出去很少遭到不公正对待，就连狗仔都很有尺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是博士公司的艺人，对吧？” 许青莲的手指捻着金牌正反面的浮雕：“博士提供的保护和支持是隐形的，年轻人看不到，你们要适当提醒。” 在张秀云的思索中，许青莲继续平淡的道：“咱们家公司虽然不是业内第一，但产业链完整，既不需要担心没作品，也不需要担心没销量，甚至不需要担心潜规则。如果觉得限制多，抽成多，那么大可以出去试试。德云社不就出去好几个么，呵呵，来去自由。” 见张秀云皱起眉头，许青莲安慰道：“不要担心人才流失，表演这种事儿，除了极个别天才之外，哪有什么技术含量？不是说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么？没有严格标准的世界就是一个丛林世界，谁力气大谁说了算，这方面真的连相声都不如。毕竟那东西好笑不好笑，还是很直观的。” 见两人的谈话吸引了水中王艾的注意力，许青莲便想结束谈话：“员工挑公司，公司也挑员工，双向筛选，要把合适的人凑一起。那些羡慕走捷径的放走就是，我们公司的中坚始终是那些踏踏实实的艺人。” 张秀云终于笑起来：“说的也是，都像博士似的，硬桥硬马。” 水边的这番谈话王艾并不清楚，即便清楚也不上心，这本就是常态化的管理思想交流。对于早晚要接手家中庞大企业的许青莲等人而言，现在就要从思想上、制度上介入企业管理。 在水里玩了半个多小时，见孩子们都累了，父子四人便同时上岸各自洗澡，出来后仨孩子围着老爹带回来的各种亮闪闪指手画脚，王艾就吩咐一句别磕了碰了便撒手不管。 走出游泳馆，太阳还在高挂，本想上楼睡觉，可忽然间王艾觉得院子里也不错。于是便搬了一把躺椅出来放在大树下，随便铺上曼城的外套，侧身躺在树荫下，望着躺椅缝隙下的青草和忙碌的蚂蚁，慢慢的睡了。 午后的阳光挥洒在初夏的bj城，电视、网络依然随处可见欧洲冠军的讨论，可见世界杯前景的讨论，而他们讨论的核心就在一个院落的树荫下酣睡。当他终于醒来时，日头已经偏西，三个孩子竟然也都在身边睡了。俩小子在旁边的躺椅上睡的横七竖八，女儿倒是乖巧，板板正正的双手高举。 “睡的好吗？”许青莲从一旁的书桌前抬头。 王艾想了想重新躺下，仰头望着头顶稀疏的树冠：“还是在家好，在外国不觉得，这回家了才发现还是这里睡的踏实，什么也不用想，只管睡就是了。” “正好黄欣和狮子还没到家，你再睡会儿。”许青莲重新低下头去。 王艾向左看看三个孩子、向右看看自己的女人，心中无限满足，用力的伸开四肢便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立了起来。结果椅子受不住他的力，哗啦啦碎了一地，惊醒了母子四人。 王红妆张嘴就哭，睡的迷迷糊糊的王中华也咧嘴要哭，王胜莫名其妙，许青莲嗔怪王艾这么大人了还不老实过去安抚女儿，王艾冲着王中华竖起手臂：“别哭！” 王中华只是习惯性的表示一下，见状一愣，就忘了哭。 “还吓唬孩子，回头我就告诉狮子！”许青莲拉着女儿吓唬王艾。 王艾嘻嘻一笑，拉起俩儿子：“走，洗脸洗手活动活动，一会儿吃饭了。” 过了会儿，黄欣和雷奥妮一起回来了，原来雷奥妮下午就在香河基地办完了事儿跑到了黄欣那。因为她在香河听说黄欣目前正在筹备一组大戏所以才跑去看热闹，这些年超越文娱每年都会推出一个体育题材的影片，今年是篮球的。 不过黄欣决定干一把大的，从运动员、教练员为主角变成了贺龙元帅为主角。因为篮球运动早在延安时期就是包括贺龙元帅在内许多领导、将领喜爱的运动，比后来的足球、乒乓球、网球什么的都早，所以本来一个小成本的专题影片就变成了一个重量级的革命历史题材影片。从项目申报上去以后，中影就明确表示有兴趣，因为这些年中影已经相继投拍了《建国大业》、《建党伟业》两部主旋律大片，而超越文娱是体育专题影片的扛把子，历来以小博大，两边算是一拍即合。 超越文娱负责剧本、拍摄、剪辑等等影片创作，中影负责请教家属、专家以及剧本和影片审核。现在剧本创作，演员挑选和家属授权正在三线并进，雷奥妮之所以有兴趣是因为前几天跑去里斯本蹭王艾热度的小明星也在试镜。 虽然从后续几天的情况来看，小明星还算懂规矩，没敢吹牛说自己和王艾是好朋友，只说自己是球迷，能够合影万分荣幸之类的，可雷奥妮就是心中不爽：他的男人已经很累了，还要操心这种破事儿。 这可和中国明星足球队不是一回事儿，虽然从赚钱上来说，王艾一个能打他们十个，可那些明星都早已成名，彼此不存在谁蹭谁的问题。 正准备吃饭，父母来电话让去那边，王艾一家人只好把饭菜收拾收拾前往dc区。 “不是说今天要开会吗？”王艾奇怪的看着老爹。 “不许大吃大喝，所以开完会就回家，省事儿多了。”王斌随口应付了一句冲仨孩子招手：“来，上爷爷这来！” 仨孩子立刻就挣脱了王艾，和整天不着家的老爹相比，爷爷亲多了。 随口闲聊着，晚餐过后王艾才找到机会单独听老爹“训示”。 “外边吹你吹的有点过，你要想想办法，领导也不是万能的。” 王艾为难的道：“可是世界杯回来，无论如何我都会去一趟辽宁舰，早就定好的，算是慰问联欢。” 王斌沉吟了好一会儿，起身拿了一本书：“读书。” 王艾接过书一皱眉：“曾国藩？” “又没要你学习他的阶级立场。”王斌没好气的道：“学他怎么在名震天下之后依然谦逊淡泊的。” 第一百七十五节 香河七日（五） 借着依然明亮的天空，王艾在客厅把书展开来，耳边听着仨孩子在院里的喧闹，心思却早已飘飞。不用翻书就明白老爹的意思，也能找到那种感觉，毕竟他只是个体育明星，和曾国藩这种对清廷有再造之功的重臣比，太轻了。 曾国藩能把持得住，自己也必须、应该把持住才对，这是老爹的核心意思。 “怎么样？看你没怎么翻？”过了许久，老爹推了一杯茶水过来。 “他的故事我知道，所以我正在领悟那种感觉。”王艾放下书。 老爹横了儿子一眼：“让你看就好好看，有些描述和你的处境很相似，你要看看他当时是怎么拆解消化巨大的名气的。不看过程只看结果，对你没有启发作用。” 王艾觉得在理，重新把书拿起来，就听老爹又说道：“那个……那个康丝这事儿上没什么问题吧？” “啊？”王艾抬眼奇怪的看老爹：“能有什么问题？” 老爹摇摇头：“身份变了，心态就变了，从一个孤儿到公主，落差比丑小鸭到白天鹅的还大。可她和你又是这种关系，比方说来家里了，我们怎么接待？以前你妈说训她就训她，现在呢？不怕影响两国外交关系？这简简单单的家庭生活掺杂政治因素尤其是国际政治因素，我和你妈都不会了。” 王艾笑了声：“等她下次来再说吧，主要是看她，我觉得她其实挺清醒的。目前这个公主封号就是个牌位，根基还是我的慈善基金。其实在欧洲社会，公主什么的根本不稀罕，各国王室的近支就好多人，相反在中国是个稀罕物，我觉得科鲁尼亚公主将来可能在中国比在西班牙知名度还高，时间长了没准儿也能变成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什么的。” 王斌和艾小青听了一笑，对视一眼，老娘终于开口：“但愿吧，我们也觉得小姑娘人不错，如果能够安稳的接受新身份，我们家也不缺她一口饭吃。” 老爹还是有点担心：“你要把握好，要是不行就放手。” 王艾郑重其事：“我明白。同志方能同行，她要变了，我们就分道扬镳。” 晚上回到后海边的房子里，王艾和三个女人也在探讨这件事儿。虽说这段日子家庭会议连连开，康丝每次都参加，表现和过去没什么区别，可终究不一样，这么大事儿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消化的。 “我觉得她现在的表现还是过去习惯的遗留。”雷奥妮吃着桃子坐在窗边：“这个身份对她的影响还需要时间的检验，慢慢看吧。” “康丝本质还是好的。”黄欣分析道：“我们要适当的引导她，变成公主以后利用价值会变得很大，可能会有各色人等凑到她身边，我们不能干看着。博士没空，但组建的家庭会议机制很好。” 许青莲听着两人的分析忽然插了一句话：“不管她是什么公主，到家里她还是那只马鹿。算了不说她了，我们看电影吧，难得孩子们都留在父母那边。” 雷奥妮目光流转：“就看电影啊？” 许青莲横着眼睛：“你觉得我能干啥？” 第二天上午，王艾和雷奥妮一起去超越文娱看热闹，顺便给自己拍摄一些素材，中午王艾忽然来了兴致要参观黄欣办公室的套间，然后还非要到床上试睡，还让总经理陪同。 “你倒是雨露均沾。”黄欣一边在卫生间补妆一边调侃王艾。 “有新人也不忘旧人。”王艾毫无廉耻的自我吹嘘：“等世界杯完了，高指导去超越体育我就让小美回来顶替你，你去欧洲陪我。” “我还想把手里的项目做完。”黄欣犹豫道：“以前没少看电影，这次还是我首次主导一个电影，我想给大家好好讲故事。” 说到这，黄欣坚决起来：“让我做完吧？” 王艾凑过去搂着黄欣的腰：“不想我么？” “想啊。”黄欣笑了笑摸着王艾脸：“但谁让你培养我的事业心的？” 王艾用鼻子呼出一口气双手上移，把黄欣瘦瘦的身体抱在怀里好久一动不动。 家的意义是多重的，对王艾来说不同女人的温柔以待就是家的多彩。 当天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餐，又叙说了一会儿，王艾便提着行李带着雷奥妮出门上车前往香河。温暖的、柔软的、回忆的东西渐渐随着车子前行而远去，尽管王艾心中依然疲惫却不得不奔向前程。 夜色里，香河基地开了门将王艾的车队放了进去。雷奥妮挂了电话，指点着钱自强把车停在会议室门外，下车便拉着王艾进了会议室。 堪称盛大的教练组正在开会总结一天的训练成果，主讲人正是老唐，全体教练和“常务副队长”赵旭日也在，见王艾一脸懵逼的进来众人点头示意，王艾只好坐在一侧倾听。 从去年联合会杯回来到现在一整年，王艾只参加过两次集训，其中还包括那两次热身赛，而事实上国家队已经搞了4次集训，大大小小6次热身赛，各项工作取得的进展都让王艾很是陌生。 他这个队长，越来越像精神领袖了，陈涛比王艾退的还早，挂个队长的名字却连队员名单都记不住，干脆就是个隐士，王、陈两大队长相继“归隐”也给赵旭日和周海滨让出了舞台。 “大家还有意见没有？”工作会议到了尾声，老唐询问大家，见大家都摇头，又问了高洪波，老高也摇头，老唐便宣布散会。 这一下气氛就松弛多了，不管是教练还是队员都围上了王艾，众人好一通寒暄，王艾等众人的热情差不多了才问：“我刚才听明天要开放训练营？不耽误训练吗？”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沉默的老高，老高艰涩的开口：“我们是世界冠军。” 见王艾懵懂，老高只好又解释两句：“我们应该有这个胸怀，提供这个机会，也要适应这个转变。到巴西，我们举世皆敌，大家要提早适应这种高强度干扰。” “卫冕。”老高起身看着众人：“要用绝对实力，各方面的。” 第一百七十六节 香河七日（六） 对老高的话王艾不置可否，这本就是教练员的权力，既然老高做出了这个反常规决定，还有理有据，那么王艾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他又不是杠精，什么事儿都要反对反对再反对的刷存在感。如果不是早年国家队需要他这颗定盘星、顶梁柱、保护伞，他连队长都不想当。 他就想当老大！ 离开会议室王艾在赵旭日的陪同下前往宿舍楼，一大批队友刚刚结束游泳迎面而来，于是又一通热闹，还有人责怪王艾没把奖杯拿来给大家看看新鲜，逼的王艾只好承诺有空了领大家一起回家看。 早年王艾的家经常有队友来拜访，后来因为长居海外，大家也都被王艾拉扯着各有各的事业因此私下来往少了许多。不过这毕竟是新一代了，拜方便的互联网技术所赐，大家不见面的联络并不少，所以这一见面么，颇有点网友奔现的感觉。 就是那种：“可算见到你小子了！” 另外也有点许青莲的原因，现在“大嫂”已经在国家队被神化了，早年赵旭日、周海滨甚至曲波老白他们见到许青莲的下意识反应早就传开了，他们不乐意去，别人也不敢去，一来二去的王艾家里就人少了。 当然还有一层，像赵旭日这种铁哥们都知道王艾的女人多，也能理解王艾的成长经历，当然说是臭味相投也行，反正怎么说都想替老大瞒着点，也就不领新人去。 听王艾这么一说也就能明白，王艾肯定会先把家里事情安顿好。 宿舍分配不知道谁安排的，王艾和武磊一个房间，这小子从小就心气高，人也忠义，自从进了国家队以后人缘很不错。当然了，徐根宝、高洪波、王艾祖孙三代在国家队的明晰传承，以及三人分别代表的上海、bj、辽宁三大足球势力的合流都决定了武磊这个徐根宝推荐、高洪波考察批准、王艾的小师弟没人敢欺负就是。 “王哥……嘿嘿。”武磊帮着王艾放下行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光挠着脑袋傻笑。 “叫老大！”王艾指着武磊的鼻子：“小时候怎么叫我的？忘了？” “老大！”武磊端正态度。 “听说你在上海队踢的不错？”王艾坐下来。 “还行。”武磊照样憨笑。 王艾上下打量打量他，心中叹口气不管是忠义还是钱或者为了前途稳定，武磊都很难走84国少这一代人的路。王艾的海外足球渠道他们这一代很难充分使用上。 “听说你小子的偶像是罗纳尔多？” 武磊犹豫了一下，还是挺耿直的低声道：“是你。” “啊？啊，也对。”王艾拍拍自己脑袋：“那行，罗纳尔多的签名球衣我就送别人了。” “别呀，老大！”憨小子武磊终于破防，扑上来抱住王艾的胳膊。 瞅着武磊拿着巴西国家队的9号球衣爱不释手的样子，王艾还是忍不住点了他一步：“就这一回，下回你想要谁的自己去要。” “我……”武磊终于抬头，小眼睛眨巴眨巴听懂了王艾的话外之音，不过只听懂了第一步：“你放心老大，我一定会好好踢的。” 王艾心中又叹口气，这要是姚夏当年立马就得顺杆爬上来。 “老头身体怎么样？我好长时间没看着了。”王艾问起徐根宝的近况。 “徐指导身体很好，上次集训他还来了，就是没看着你……” “骂我了是吧？”王艾见武磊点头哈哈大笑：“老头什么都好就是嘴臭，我不想见他吧，还想他。” “也没说你什么，就说你不参加国家队集训给我们新人不带好头。”武磊替徐根宝辩解。 王艾笑呵呵听着，有这份忠义金博斯先生也算没有白费心血。 师兄弟正聊，门一响，赵旭日进来了：“老大，晚上训练不？” 王艾抬手看看表，点头：“训练，这两天都没怎么动，得恢复一下。” “那正好，全队也要夜练了，你换上衣服咱们下楼吧。” 夜里十点多，大家从训练场回来，周海滨带队把人领上楼，赵旭日拉着王艾落在后边。 “把人留这么晚好吗？”王艾随口问道。 “他们想要的。”赵旭日道：“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集训时候放名额出去，一个是缓解教练组压力，一个也是让我们没那么惹眼。可一来二去的这招不灵了，也不知道谁那么坏非说他们是国家队的临时工，这不就得留晚一点，显得好看些？” 王艾嗯了一声，随手脱下球衣光着膀子让夜风凉爽的吹。 赵旭日也掀开了球衣下摆，可没脱，就那么煽呼着：“不过谁行谁不行大家心里都有数，谁能去谁去不了大家也都明白。高指导他们做到这一步是底线了，也是仁至义尽。” 王艾扭头看了赵旭日一眼，见他神色坚毅、目光却有些复杂，便拍了拍他肩膀：“顶不住了，和我说。” 未料想，赵旭日的肩膀马上就垮了：“老大，我这不正和你说吗？我告诉你这一年多没把我烦死，自从去年从联合会杯回来我代替你出来讲话以后，这事儿就没断过。你能想象吗？八百年没打过交道，连我妈都不认识的亲戚都能找上门，就为了帮一个他的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还说要进国家队，说我是队长，我是高指导的亲信，说了好使！” 王艾开怀大笑，忍不住点头：“你说了确实好使。” “是。”赵旭日认命点头：“高指导、大伙怎么都能给我这个面子，但结果呢？结果是什么？结果是我完了。我们这个团队到今天靠的是彼此坦诚、没私心，靠的是大家为了理想共同奋斗，按劳分配、按才分配。如果我破坏一次规则，目的能达到，但大家以后也不会再信任我。更主要的是，我们一路走来所依托的环境被我亲手破坏。就你们能忍，我自己也忍不了。” “这还只是破裤子缠腿、癞蛤蟆上脚面，而有些牛逼吹的山响，神神叨叨的，我也不知道真假。”说到这，赵旭日仰天长叹：“我他么要早知道队长这么不好干，给多钱我也不干呐，何况还他么不给钱！” 第一百七十七节 香河七日（七） 在足协的文件里，国家队队长只有一人，就是王艾。其他三人其实都是队内鉴于威望、实力、教练组信任等等因素而临时设立的“执行队长”，那么理所当然的，足协给的那点队长工资也没他们的份儿。 走到一片树荫下，正好有一条长椅，两人便坐下休息，赵旭日的吐槽就没停过，一直吐到口干舌燥了才停下咕咚咚喝水，王艾这才笑嘻嘻的道：“那我把这一年的队长工资给你？” “你可别闹了老大。”赵旭日推了王艾一把：“我是干的太累了。” 在王艾的笑声里，赵旭日感慨：“有时候我看武磊、张琳梵他们就想，像他们那么什么也不琢磨不是挺好的？我才比他们大几岁啊就跟他们家长一样什么都得操心？” 王艾瞅着赵旭日：“要不，你放下，我来？” 见赵旭日神色犹豫，王艾朗声大笑。 赵旭日也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实我看他们还有一个想法，今年我30了……诶呀妈呀，老大，我都30了，他妈的，什么时候这么老了！反正我都30了，离退役也没几年了，这时候才明白，这足球啊就是这样，上场干不了几年，绝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场外。现在我就理解了当年高指导和我们那时候的事儿了，高指导那小眼神儿总是恨不得你们滚下来我上去踢的样子，还有恨不得为什么不原地缩小和我们一起踢球的样子，我就明白了。” “所以呢，当队长也是为了以后，也不远，大概就是几年以后吧，这说出去也好听不是？放句大话，2013联合会杯冠军，是我领导出来的。不管以后找工作还是干点啥，这总是一个优势。” “那就好好干，我这我对你说的，也是对老周说的。这一年多你们搭班子一正一副配合的不错。虽然我来的不多，但听你们说话，看你们谈事情，再结合国家队的动态就知道。这中间有多少磋磨，等过些年你们回头再看就是付之一笑的事儿。可要不经过这个过程呢？有些事儿你就永远不知道，有些感受不经历过就永远没有。” 说到这，王艾也忽然感慨：“其实人生啊，总是在不断重复。领导能力、抗压能力这些东西都是锻炼出来的，能在万众瞩目、干系巨大的国家队把队长这活儿不说干的多么完美能干利索了，将来就很难有什么处境难住你。说到底，当过队长为什么被人高看一眼？能力呀，人家都知道这队长不好干，干好了很厉害。” 赵旭日叹口气：“可有些事儿我是心里真没底。” “你们先干，高指导、教练组不吭声那就证明你们干的在圈里，顶多是个人领导风格的差异。那既然没错你们怕什么？真错了，他们也不能干看着不是？高指导要退了，我也一大堆事儿，你们要珍惜这个机会，使劲折腾，反正有人给你们兜底。” 见赵旭日还是愁眉不展，王艾笑道：“实在不行不还有我呢么？连高指导下课这事儿我都能摆平，你觉得还有什么国家队的事儿我摆不平？你和老周其实是在一条必定胜利的道路上跑，这就是兜底的意义。所以，你们怕什么？干就完了，我当年要是有这么个人给我兜底，我胆子会比现在大的多。” “还大？你都骂足协了！你可是归人家管啊！” “哪算什么？足协当年就不敢动我，何况还是高指导请的我。等足协觉得我不是玩意想收拾我的时候，我已经去过世界杯了，那谁还敢动我？” “那你还想怎么胆大？” “没想好，但是有一点，就是我现在是成年人了，有些事儿不能干了。可当年我是小孩儿，只要不违法，我想干什么干什么，所谓童言无忌，什么领导都得忍着点、让着点。你说我有这优势，队里再有个谁也不敢弹弄的人撑腰，我要不玩命折腾那还是我吗？别的不说，就在国家队混饭吃的谁敢来？我都把他们撵回家。” “我现在也想。” “不行了。”王艾叹口气：“别说你，就是我也不行，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所谓领导能力，什么叫领导？员工可以只有一个侧面，而领导必须面面俱到，也就是黑的白的你都得懂，都得善加利用，化不利为有利，这才叫领导能力。如果一张白纸一样，按照表格一项一项安排工作，那就什么领导？那叫办事员。当然了，心中是非观得有、价值观得正，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样做工作的时候才会方向明确，不破底线，不出问题。” “你是队长，你就得承受这些。训练场上是身体的锻炼，领导岗位是心智的锻炼，而锻炼，都辛苦。”王艾拍拍腿站起身：“国家队就是一栋房子，高指导他们设计了大框架，你们就是装修工人，也是维修工人。看着你们好像很忙，其实最大的压力在我这。虽然已经没人敢和我提了，但不代表压力不存在，就像房子里的大梁，你看它一动不动，但你拆了试试？” 赵旭日也站起身搂着王艾肩膀：“别的不知道，你吹牛逼的功夫更胜往昔。” 王艾拎起球衣抖了抖，迈步往前走：“你们就放心大胆的干，用尽心思去琢磨着干，抓紧利用这个锻炼机会，反正最后也输不了不是吗？实在不行还可以让我来，我不觉得有什么暗无天日的事儿能让我也弄不了。我刚才说领导能力锻炼那是一方面，但我还可以匹夫一怒。运动员嘛，年轻运动员嘛、功勋运动员嘛，偶尔尥蹶子领导是能忍的，只不过不能总尥，尥一次伤一次，所以就要当成核武器，把不用当成是用。” “我明白了。”赵旭日心头阴霾尽散：“实在不行就往你身上推。” “行。”王艾也不含糊：“不过啊，你推一分，能力降低一分。” “可有些事儿非你不可。” “啥？” “给新队员上上课吧。”赵旭日叹息：“来了一年多我还是感觉我们融合的有些问题，不是技术而是意识、头脑这些。他们，比我们差太多了。” 第一百七十八节 香河七日（八） “就太极八卦阵就不是一两个月能玩明白的。”赵旭日看着王艾不解的眼神恼火的道：“老大你是大学问人，你不理解一般足球运动员的能力。你觉得一份二十多万字的战术说明一两个小时看完就懂，可许多人连字都认不全。何况这套战术是我们这个团队十多年摸索总结出来的，各方面最适合我们的。许多东西，在你我看来理所应该，可那是有一些教训我们共同经历过所以形成了相同的看法。可新人没经历过，没这个结论，所以许多我们一下就能理解的东西，他们就需要拆开了慢慢说，还不一定信。” “还能不信？”王艾听到这奇怪的道：“不管是你们谁讲，威望难道还能不够了？” “信你的实力不见得服你的道理。”赵旭日摇摇头：“这行人都倔着呢。” 见王艾沉吟，赵旭日接着劝道：“何况眼看世界杯要来了，许多人就是明知道去不上心里也不舒服，你这个最大牌的平时也不来，和大家也不熟，想和你凑近乎都不敢。你给大家讲讲，也算大家不虚此行，总归来了一趟真的学点东西回去了。等再过了四年，我们兄弟凋零了，估计你还退不了，今天听你说话的人没准是你将来的助手。你辽足那边虽然出了几个人才，但想接替我们暂时还做不到。” “好吧。”眼看走到宿舍楼了，王艾便答应下来：“你安排吧。” 第二天清早训练完，赵旭日就在队内宣布了，结果王艾上午九点到小会议室一看，不光新人都在，老队员也都在，教练也都在，甚至还有基地工作人员和两个高度疑似记者的家伙。 小小的会议室里，竟然搞出了人山人海的既视感。 “我也没想到大家都来了。”赵旭日有点尴尬的跟王艾解释。 “行吧，来都来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保密的事儿。”王艾略一思量便答应下来，瞥了一眼准备好的演讲台和麦克风，就近拉了把椅子坐下了，左边是于大宝，右边是陈子介，斜后方是张稀哲，前边回头坐不住的是荣昊。 王艾没理睬对面一堆老队员、教练什么的，左顾右盼的嘿嘿一笑：“你们队长说让我和你们聊聊，正好上午休息、没事儿我就过来了。怎么，想要签名吗？” 于大宝立刻把手里的纸笔送到王艾面前，王艾睁大眼睛：“你来真的呀？”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王艾拍了拍于大宝的肩膀：“好兄弟，真给捧场。” 说完了真给于大宝签了个名，荣昊旁边的于汉超见状立马把笔记本塞过来，王艾嫌弃的一翻手：“晚了，没有了！” 出身辽足，现在还在辽足踢球的于汉超嘿嘿的也不生气，王艾笑呵呵环顾大家：“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大概是各种比赛什么感受、各种赞誉什么感受、各种记录什么感受，就是我心里怎么琢磨的，那我就和大家说点心里话。” 王艾在大家的注目下双手轻松的放在椅子扶手上，脚还踢踏着，抬头琢磨了几秒：“我现在的感受最大的是时间有限，小时候那一天天过的，想干啥干啥。现在完了，全是事儿。你要说我耍大牌连国家队都不尊重吧，那我肯定跟你急眼，可要说我多尊重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一年来集训我都没怎么参加，这次眼看世界杯要踢了，你们都来半个月了我才来，可我也是没办法。” 说到这，王艾笑了笑：“欧冠决赛不能不参加，哪怕我自己可以放弃，国家也不会允许，我可不想挑起中国足协和国际足联的矛盾。” 一言出口，有的人懂了，比如一些老队员纷纷露出笑意，而一些新队员居然还懵懂，看起来只是随着别人笑而自己不知道笑点在哪，王艾暗自摇头：“欧冠决赛有重大的商业利益，每一个参战明星都是支撑商业利益的骨架，我不去，势必引起围绕欧冠的欧足联、赞助商、俱乐部、转播商对中国足协的敌视。从国家利益角度考虑，最好是我既参加欧冠有良好表现，也不受伤、不太累回来及时参加集训，两头兼顾。这是国际足联为了协调商业赛事和荣誉赛事而做出的制度性安排，或者说是妥协，给我这样的球员留下了最低限量的空间。” 这下新人们也懂了，王艾才接着道：“我们双方大概三十多个国脚要去巴西，都属于这种情况。比方说c罗，他也要去巴西，他这一年参加集训的次数也和我一样。” 说到这，王艾笑了下：“因为这个事儿，我看到国内有些个别人说我耍大牌，其实他们就是不懂，当你的个人能力达到了某个水平，你为国家工作就不会局限在某一个领域。而当你跨界多了，当然就要进行协调，这里也需要你、那里也需要你，你怎么办呢？只能让纪律给你开个口子，俗话说的特例。” “特例算不算耍大牌？分什么情况。”王艾坦然道：“当你开特例是为了国家工作，就不是。当你开特例是为了自己工作，那就是。我们在座的，不分新老谁都算过一笔账，给国家队踢球谈不上什么赚钱，但为什么大家都来呢？因为大家都热爱这个国家，愿意为这个国家奋斗。否则我们在这聊天的功夫，我出去随便参加一个什么活动，几百万就到手了，我不去，在座的许多明星队员也不去，就是在我们看来，眼下比赚那几百万重要。” “巴西世界杯就要到了，你们中间很多人去不了，换我是你们我也会感到很遗憾。可你们仍然是幸运的，你们毕竟来过。”王艾温和的看着身边的年轻队员：“你们有年龄优势，如果未来几年你们能力持续增长乃至达到了我的水平，那么我如今的烦恼就会变成你们的烦恼，我如今的便利你们也会享受到。可如果达不到，到时候你们还是无法参加世界杯，广大球迷还是不能指望你，你还是有心理落差。所以，讲到最后啊，还是和你们说说个人能力成长的问题。”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低低的拉椅子的声音。 第一百七十九节 香河七日（九） 王艾嘿嘿两声：“首先说明一点啊，你们的技术、动作、训练这些都有教练负责，你们地方队的教练是谁我不知道，但在国家队，我们这个教练团队已经是全世界最好的了，所以我没话说，说点别的。” 那边一直听声的范志毅鼓掌：“这段说的好。” 王艾拱拱手：“感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哄笑过后，王艾喝了口水：“大家都成年了，又在最好的教练团队麾下，技术、能力什么的怎么发展成长，我想大家都有明晰的思路和方向。我呢说点我擅长的，学习。” “哎呀！” 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哀叹一声，会议室里便又是一阵哄笑。 王艾斜着眼：“你看你们这帮家伙，觉得练球可以不学习结果怎么样？到国家队了也得学习，该你学的你跑不掉，不学你就干不了。怎么着，想听不想听？不想听出去！” “老大我要上厕所。”董方卓在人群里举手。 “你给我坐下！”王艾捡起一瓶矿泉水飞过去：“接着！瞄准了，尿地上我让你舔干净！” 望着老队员之间的和谐互动，新队员们难掩一丝羡慕，王艾却看向了于大宝：“听说你上学时候成绩不错？诶你们山东出来的好像都挺重视学习的，韩鹏这次没来，他成绩也很好。” 于大宝谦逊的笑了笑，另一边的曲波出声解释：“孔孟之乡么，崇尚读书，有传统。” 王艾哦了一声：“那行，大宝你认真听，我单独给你讲，我不给他们这些蠢货讲。” 说着，王艾拉着于大宝就往一块凑，看样打算低声叨咕，对面一直没吭声的老高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王艾你别闹了，赶紧说，还有事儿呢。” “哦，好，不闹了啊，说正事儿。”王艾神色一正，大家也都认真看着他。 “我们在座的差不多是中国足球这三十年的见证人，八十年代、九十年代、新世纪和第一个十年，我见得多、聊的也多，所以我的感受中国足球这些年最大的变化是后勤方面。”说到这，王艾看着教练们：“过去总听说有打封闭上场的，现在很少有了，起码我是一次都没有过。因为过去不是职业化，球员的职业寿命无所谓。现在思路变了，更重要的是技术条件变了，我这一代球员基本都留洋了，亲身感受过世界上最发达地区的足球技术，所以反过来也要求国内不断进步。” 王艾看向队友们：“五年前马尔蒂尼退役，那时他多大了？毛岁42，可在座的教练都多大年纪退役的？哪怕是大将军，37也挺不住了，所以我们真是赶上了好时候。那么在我们踢球这个时代，因为训练条件等等后勤因素的变化，我们个人能力成长的侧重点也和他们不一样了……听懂没？” 眨巴着眼睛一直倾听的于汉超啊了一声：“听懂了，技术先进了，比教练那时候先进了，所以有些变化。” 王艾嗯了一声：“变化在哪呢？他们那时候各方面很粗糙，成长的很野蛮，很大程度上靠身体天赋，就是爹妈给的，外加自己基因突变的。我们不一样，我们条件好了，训练科学了、饮食科学了、伤病治疗康复也科学了，就是在身体方面，我们彼此之间拉开差距的机会变小了。那谁进国家队、谁不进呢？” “其实不止国内足坛，世界足坛也有这个变化。我0304赛季开始踢一级联赛，和当时最好的球星们要么当过队友、要么当过对手。给我的感觉那时候的足坛还没有如今的态势。比方说那时候的偶像是谁啊？罗纳尔多嘛，他的本事主要在哪？是无球跑动吗？是传接配合吗？都不是吧？是钟摆式过人，对吧？这是一个再鲜明不过的例子，他是靠身体天赋。而如今足坛呢？你们看看瓜迪奥拉搞出来的梦三，那种随时随地都可能有许多变化的踢法，你脑子要不够用，你根本就踢不了。因为队友的思路你跟不上，那自然队友的踢法你也跟不上，人家送出球了，你根本就没想到，那你就无法融入这个体系，那自然就要被排斥。” 见大家都在思考，王艾又发现董方卓这家伙在举手，便没好气的道：“想问就问。” “可你还有梅西，身体天赋还是挺明显的，c罗也是。” “足球毕竟是个身体运动，身体是根本。”王艾很认真的跟董方卓解释：“但变化是来自于智力和心理在这项运动中的重要性，比过去提高了。” 董方卓很认真的点头。 王艾略过董方卓望向新人们：“这些年中国的国力一直在高速增长，它带给我们的就是我们的营养条件、训练条件、技术条件越来越好。这个整体的大趋势就是身体先天性的差异将越来越小，身体后天性的培养越来越重要。比方说吧，全世界黑人最多的地方是哪啊？非洲对不对？可男子一百米集体最强的却始终是美国人。你别看博尔特，他确实天赋出众，可以在一个时代独领风骚，可他退役了呢？长时间霸占这一项目的，还得是科技最发达的美国，或者将来我们中国。” 说到这王艾又顿了顿：“我们现在还在踢球的队员，就处在这样一个历史进程中，感谢国家发展的快，这一趋势在我们国家足坛表现的尤为明显。如果一个队员20多岁了，那么在过去就是身体不能再成长了，技术也定型了，天空也就被锁死了，就是所谓的从小看到老。可是在今天不是了，在今天哪怕是一个成年球员如果愿意努力，而且努力的方向正确，那么他就可以一直成长。在我们这里就是新人可以取代老人，没来的可以顶替来了的。” 会议室里一片低低的呼吸声，就连教练们也严肃起来。 这是足坛时代性的激烈变化第一次被清晰的揭示在大家面前，这意味着训练方法、训练思路、人才培养都难免要经历一番变革。 第一百八十节 香河七日（十） 此时混迹在人群里的记者已经把摄像机堂而皇之的架上了，王艾也不管了，喝了口水接着道：“曼城是我的第六个职业俱乐部，从拉科开始一直在顶级联赛，前前后后和我并肩作战过的队友好几百位。七个欧冠冠军表明我差不多接触到了这个时代最好的一批世界级球星。要说身体天赋，那么伊布是最好的，个子大、柔韧性还好，罗本也不差，要说训练态度，那萨内蒂是第一，兰帕德能当第二，可要说最符合时代变化的，是拉姆，拜仁和德国队双料队长，也是我们这届世界杯的头号对手。” “历来足坛的小个子，比如马拉多纳、卡洛斯还有我现在的队友阿奎罗，都很壮。可拉姆呢？我可以这么告诉你们，拉姆在身体上没有任何优势，他就是技术好。瓜迪奥拉说他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球员，你们要知道，巴萨的梅西、哈维、伊涅斯塔一个比一个矮，都很聪明，但拉姆是第一。我在拜仁两年，论训练刻苦程度我应该是第一，可要论比赛准备的认真程度，谁也赶不上拉姆。他会用大量时间观摩对手比赛录像，研究技术成长。我刚去拜仁的时候，我过他跟玩一样，没有任何压力。可当我两年后要离开的时候，我过他已经很吃力了。他可比我大四岁，就是说从我去之后，他从27岁起步研究针对我的防守。他比今天的我还大一岁，比你们这些新队员大多了。” “所以，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而放弃，也不要被传统的思路所拘束，认为自己就这样了，不是。你们生在一个好时代，你们生在一个好国家。”王艾望向一张张年轻而激动的面孔：“在你们面前没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高峰，包括我在内都可以是你们超越的对象。过去的改变不了了，你们谁想成为两年前的拜仁球员，那谁也做不到，但未来，仍然可以期待，仍然在你手中，你可以决定自己将来是什么样子。” 王艾话音落地，掌声突兀的响起，惊的众人一愣，齐齐扭头过去，见是工作人员里边有人忍不住了。随即大家才意识到王艾这番讲话的精彩，王艾也压不住，掌声响个通天彻地。 香河基地里弥漫在新队员中间的失落、沮丧一扫而空，在明白身体成长空间不大但思想、意识、头脑的成长空间无限大之后，尤其是在听了拉姆的例子以后，往日的高山仰止就变成了我亦可为也。 这让国家队在几天后宣布巴西世界杯大名单，也就是落选名单时的气氛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和谐。落选的十几个人背着行李在门口和大家互道珍重，几乎是昂扬的快步离开。而留下的人们彼此看看，心中也警觉起来：今年的世界杯是定了，可明年还有亚洲杯呢？看这帮家伙的精神气质，未来这一年很难说啊。 伴随着落选队员的脚步，这些年一直混迹在训练中心的记者们也得到授权后第一时间把巴西世界杯正式23人名单公布。其中前锋四人、中场十人、中后卫六人、守门员三人。 前锋分别是：郜林（85）、董方卓（85）、曲波（81）、毛剑卿（86）。 中场分别是：王艾（87）、陈涛（85）、赵旭日（85）、周海滨（85）、郑智（80）、王新欣（81）、武磊（91）、于大宝（88）、朱挺（85）、蒿俊闵（87）。 中后卫分别是：冯潇霆（85）、张琳梵（89）、张呈栋（89）、罗彤亮（79）、张永海（79）、郭亮（85）。 守门员分别是：曾诚（87）、王大雷（89）、宗磊（81）。 在记者询问高洪波这支国家队平均年龄29是不是有点偏大时，高洪波的回答简洁有力：“年龄不是教练组首要考虑的问题，首要的是实力。” 面对后防线两张35岁、毛岁36的老面孔，老高的回答则是：“他们不是主力，绝大多数情况下应该也不是首发，但他们的身体保持的不错，经验也很好，国家队还需要他们。” 中场的王新欣首次入选国家队正式大赛名单，却已经33岁了，老高的评价是：“大器晚成，在这个年龄还能有这个身体、技术、反应，我们一致认为入选国家队没有任何问题。从他身上我们还看到，只要没有伤病，我们中国人的运动寿命好像还可以更长一些。其实我们那时候三十来岁就退役，很大程度上跟身体、水平无关，和伤病康复不好有关，他们这一代基本解决了这个问题。” 足协韦迪主任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国家队的六个老将目前都是职业队的主力队员，状态很好，经验丰富并且不准备在国家队当主力。当主力是以86年上下的这一批，27、8岁的，年富力强的，这是教练组通盘考虑后的结果。有些老将的体能甚至比一些年轻人更好，没有理由因为年龄而不要。” 代表团团长是韦迪，第一副领队是郭炳颜、第二副领队是雷奥妮。教练组方面高洪波依然是主教练，唐尧东是第一助理教练，然后是范志毅、陈洋、宿茂臻、李宵鹏、傅博、区楚良。此外，还有不少有志于从事足球教练工作的人因为教练组不好弄的太大所以以代表团工作人员的身份在其中混着，比如李铁、成亮、杨晨等至少十个人，反正老高在这方面很大方，想来就来。 因为分心眼、拉山头这种事儿在他这儿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很乐意借机传播他的足球理念，将来接了韦迪的班，这批人都天然是他的支持者。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他带队成绩好，个人前途光明，才有大批的人愿意跟他跑。 6月3日公布名单以后，这次集训也正式结束。通过这七天的集训，王艾重新将步调调整到了国家队的频率上，身心状态得到了恢复，也让大批还沉迷在他“欧冠七次”成就中尚未脱离的球迷恍然：哦，世界杯要来了啊！ 能卫冕吗？ 这也是6月4日领导接见时问起的第一句话。 第一百八十一节 境界（一） 领导的接见、送行是例行节目了，大家其乐融融，但时间并不长，也就二十来分钟。在电视上赵旭日代表国家队表了决心：一定会努力拼搏，表现出中国运动员的风采。而在私下里王艾向领导表示，有信心小组出线。 再问，王艾就说进八强应该可以，领导就满意了，不再问。 中午时候，全队在bj机场登机，国航说这次提供服务的依然是胜利航班，不过王艾看去好像换了人，也不知道是年龄到了还是工作原因，反正国航想这么叫，国家队也没理由反对。 家属们还留在bj没走，要过几天的。世界杯12号开球，但因为中国队在最后一个小组，因此首战在18号，距今还有半个月呢。足协可是只负责提供来往机票，住宿、消费都得自己花钱，对王艾、陈涛这些成名多年的当然无所谓，对已经拿到千万年薪的武磊、张琳芃问题也不大，可对张永海这种一年50万欧上下的尤其是有家有业的老将就有点为难了。 去年联合会杯期间，雷奥妮半个月花了三百万，哪怕她说其中绝大部分是礼物那也太吓人了。兄弟们都来找王艾让他管着点我们这位副领队大人，你没事儿，我们钱包受不了啊。 今年这可是一个月，按雷奥妮的花法，一个双色球特等奖不够用。所以，家属们一致决定晚点去，赶上第一场比赛就行。 代表团副领队郭炳颜已经先行赶往巴西，带着四年前和去年都用过的冷藏车。为这个事儿还有记者写文章揭露说国家队太浪费云云，郭炳颜很冲的回应：“我们国家队是盈利的！” 然后就有对手记者跳出来写了一篇国家队财政分析文章，指出上届世界杯国家队总共拿回来了3000万美元奖金，但国家队工资很低。就以王艾来说，他在职业队的年薪税后是144亿，相当于睡一觉就赚13万，可在国家队每天补贴只有200。这种情况下如果后勤保障出问题，那就是国家队、王艾以及他所在的俱乐部多重损失的局面。对收入丰厚的比赛项目后勤成本的提高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保障。 网友们也翻出了98世界杯罗纳尔多疑似被下药的传闻，要求国家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出发的这一天国家队终于返还了各位球员的手机，长达半月失联的球员们也终于同亲友恢复了联系。王艾的手机这一次也被没收了，老高说的是你都不干队长的活儿了，你还要手机干什么？气的王艾想把老高手机也抢走。 当年开特例属实因为王艾对大家太重要，那是一个国家队尚未真的被国内当做强队接受，各方面还总试图往里插手的时代，如果王艾消息不灵通，有些事情就无法及时介入。假设足协宣布了国家队新教练人选王艾不知道，等人都来了王艾再反对，那事儿就麻烦了。而现在管事儿是赵旭日，国家队也稳定下来了，也没人敢窥视老高的帅位了，那王艾自然就没用了。 他当年还是国家队副领队呢，现在也不是了。一个整天不来的，还挂着名也不好看，那就真成特例了。 所以这天的通话王艾也打了好久，先问了许青莲的身体，再问了黄欣的电影，又问了时文君的工作，还问了康丝的出访，等黏黏糊糊的总算说完了，也到了起飞的时间。一直到这时，始终在代表团中忙碌的雷奥妮才过来跟王艾说了一些别的事儿。 曼城那边的庆祝还在继续，休假期间的佩莱格里尼已经通过助手放话瞄准了欧洲超级杯和年底的世俱杯，要把曼城的伟业推上更高的层面。目前俱乐部正在忙着和主力队员们续约，薪水将在本来就很高的程度上更高一筹。自然而然的，也问了目前合同只剩两年的王艾续约问题，对此王艾早有话留给cy体育：续约问题免谈，1213赛季王艾就没和拜仁续约，转会曼城只是合约转移了，王艾同样没有续约。 对许多角色型球员而言，合约是保障，而对王艾而言，合约变成了一种束缚。如今没有什么对手敢恶意伤害他，他的技术全面、身体强大、出勤潜力巨大，这意味着对他最好的选择是一年一签约、随时可以走。 不过，雷奥妮还是代表王艾向曼城表示，自己没有现在离开曼城的打算。如果要离开也一定会友好协商。过去四次转会，王艾确实都和老东家友好分手，这也让曼城选择了信任。 不过雷奥妮说，皇马那边有点非同寻常的动向。主席弗洛伦蒂诺大力赞扬曼城老板曼苏尔的建队思路，同时他的秘书私下里却和王艾的经纪团队频频联系，目的还是一个：邀请王艾加盟。 而王艾团队的回答在雷奥妮的指示下比去年更进一步：bbc组合威力十足，我去了没位置。 其实还是担心和c罗的相处问题，两个同级别的巨星到一起，哪怕皇马能摆平也很难出成绩。再说以前摆平的都是欧美巨星，而王艾是亚洲巨星，很难说王艾能得到俱乐部的鼎力支持。俱乐部又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群体意识里，种族问题还是很严重的是非标准。 所以来自皇马主席的承诺，王艾不怎么看重，但皇马的动向还是值得警惕。担任王艾个人新闻官，也是cy体育发言人的杰米在沟通中提醒雷奥妮，曼城是个除了钱一无所有的俱乐部。如果说以前王艾夺取欧冠冠军主要还是为豪门效力，属于世界足坛顶级圈子里内部的利益分配的话，那么代表拉科、切尔西、曼城这三次，都是在挑战足坛的统治阶级。 拉科那时王艾还小，起到的也只是辅助作用，切尔西有个更招人恨的老板、主动背锅的主教练，而曼城是真的啥也没有。老板本身性格就弱势，还在一个其实被欧洲足球圈子瞧不起的国家，主教练更完蛋，性格温柔的像个文人，这样一来压力很容易就集中到王艾身上。 这几年，王艾的风头太盛了，本就处在被欧洲足坛斜眼看的状态下。 一旦得罪了皇马…… 第一百八十二节 境界（二） 单挑皇马，王艾不惧，不是没挑战过，而是挑战了很多次。可是如果单挑皇马代表的一大群豪门，王艾就得多想想了。如果是几十年前社会主义阵营还在的时候，如今已是功成名就啥也不缺的王艾还真背不住赌一把：代表广大中小俱乐部、广大普通球员与豪门俱乐部抗争。 他可比博斯曼厉害多了，真这么玩，他起码也是新时代的马拉多纳。 但如今这个时代背景不行，国际共运正在低潮期，资本主义大发展，连中国都在妥协，王艾这个中国的代表既没有必要、也没有力量这么做，所以就得认真想想。 最后在训练期间的王艾让雷奥妮负责这件事儿，给皇马的态度就是：现在世界杯、没心思考虑这件事儿。除了对位置有点担心之外，并不反对加盟，对皇马也没有偏见。如果皇马接着逼，那么就推到俱乐部身上，但我方绝不会主动给曼城施加压力，绝不会公开要求转会，绝不会以罢赛相威胁。 这是我方的底限，就是我方原则上同意，但必须我所在的俱乐部同意，你们双方谈好，再把我的一些作为超巨应该有的待遇满足了，那么我不反对，但我不会背叛曼城。 由于雷奥妮跟着王艾出征巴西，许青莲怀孕、黄欣搞创作、时文君看家、康丝还要忙着外交工作，所以这件事儿王艾只能暂时委托给杰米让他负责和皇马沟通，包括可能的与曼城沟通。除非有重大变化，比如重大态度宣示，否则由杰米全权处理。 而杰米在答应下来以后还通过雷奥妮给王艾转发了一封邮件，分析了当下的形势问题。按照杰米所说，皇马雄心万丈的银河二期正在起航，去年买入的贝尔是最后一块拼图，在这种时刻谁阻拦皇马的复兴谁就是皇马的敌人，哪怕是同为豪门皇马也不吝惜全力以赴，而如果是小球会那就会更显示出皇马的残酷无情。 在今年欧冠决赛上王艾一巴掌把银河二期扇灭了火，在一个软弱的俱乐部里必然会被视作银河二期驰骋宇宙的最大敌人，只是出于王艾的中国背景以及他个人的影响力，皇马不能做的太过分，所以才有这次更加紧密的联络。 可如果王艾拒绝，继续坚持做皇马的对手，继续坚持在皇马必备的欧冠冠军上打击皇马，那么皇马别无选择的只能将王艾当做对手。而一家成名百年的足坛第一豪门的仇恨，对一个职业球员而言是相当可怕的。 杰米的建议是：要么加入皇马、要么别阻拦皇马，绝对不能选和皇马死磕到底这条路，那是完全不必要也不可能胜利的战争。只要还在欧洲踢球，还在欧足联麾下，就不可能胜利，因为人家相当于规则制定者。 “你最大的保护伞中国足协历来服从国际足联，而皇马的主教练和当家球星就敢在国际足联最盛大的颁奖仪式上砸场子。就是说一旦你和皇马闹起来，中国足协除了态度之外，什么支援也不会有。” 这段话打动了王艾，虽然他分析这件事儿主要是从政治上看的，而杰米是从技术上看的，但殊途同归。眼下的中国官面上绝不会因为王艾的问题和欧洲翻脸，只要过得去，就是说只要王艾不是被暗杀那种打破底线的，受点委屈连国家都只能告诉他忍。 王艾没跟杰米扯淡说我也不可能年年拿欧冠冠军，皇马为什么敌视我这种屁话，11年职业联赛拿7次欧冠冠军，欧洲人都在骂上帝眼瞎了。今年欧冠决赛曼城哪方面也不如皇马，但在赔率上竟然和皇马差不多，原因就在于王艾通过扎扎实实的成就，让博彩公司和普通球迷对他产生了“迷信”！ 你11年7次，你才26，还没伤没病没不好的场外生活，这眼瞅着就是你要主宰未来几年的足坛高端果实分配？你要主宰也不是不行，但必须属于我们！ 王艾在拜仁、在国米都没这个问题，皇马再厉害，这两家也不怕他，但是曼城不行，这是皇马动作忽然变得激烈和强势的另外一个原因。 思考清楚，也把一切委托了出去，在飞机上王艾终于有空拿来各国报纸尤其是欧洲体育报纸一览究竟了。看到最后对形势终于有了直观判断，皇马对自己还没有以敌人看待，大概是因为这些年虽然一直没去，但何时何地的表态从来没有攻击过皇马反而有不少恭维，这让皇马看到了自己加盟的可能性吧？ 其实最大的机会就是09年夏天穆里尼奥向自己发出同去皇马邀请的时候，那是王艾和皇马最接近的一次。但王艾考虑到穆里尼奥的性格与皇马的不贴，去了哪怕能创造成绩恐怕也会在教练和队员的斗争中难以自持而拒绝了。因为对王艾来说，与俱乐部、队友保持友好关系是非常必要的，他的个人成就越高，舆论环境越苛刻。极端情况下，哪怕是一个青年队员对他的指控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他不能冒这个险。 那之后，机会就过去了，就是不知道皇马这次邀请自己，是打算直接砍掉夺冠路上的最大对手还是真的想用自己。在梦三颓势已显，皇马正在上升的历史时期，自己的存在确实成了皇马的绊脚石。 要么搬走，要么收复，皇马也没别的选。毕竟那么大的俱乐部、那么高的收入、那么多的股东，不隔个十年八年的上一回巅峰，各方面交代不下去。 思来想去，王艾还是放下报纸主动找到随行的团长，也是足协主席，王艾在个人足球发展方面最直接的领导韦迪，将此次与皇马的斗争汇报上去。作为中国第一明星，中国体育第一名人，乃至中国的国家形象非正式代表，一旦王艾和皇马这种全世界拥有几亿球迷的俱乐部斗起来，王艾输了不要紧，关键是在这个过程中必然波及国家。 所谓骂人无好口，王艾是尽量不和皇马打起来，但危及国家利益了，王艾必须让组织上有个准备。 第一百八十三节 境界（三） 韦迪很严肃的听取了王艾的汇报，中间还拿出笔来记了几个关键词。由于事涉机密，所以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头等舱里完成了这次工作沟通。 用时四十五分钟，王艾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说完毕，包括皇马的利益和抉择，自己的考虑和立场，曼城可能的反应，豪门联盟、欧足联、国际足联、赞助商、博彩公司等等各方立场都说了一遍，让韦迪对这件事有了全盘的认知。 “我是不是对你关心不够？”韦迪放下笔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按理说这么大事儿，我们怎么也得提前知道点动向才对。要不要足协给你组建一个团队？就像刘翔、姚明那样？” 王艾一听赶紧道：“还是给您省点钱吧，我那边团队都现成的。” 韦迪摇摇头：“算了……这件事我目前判断你的态度是比较恰当的，兼顾了个人和集体，短期和长期，我作为你的直管领导目前没有意见。回头我会让人跟踪一下，你那边有什么新动态也要及时汇报。” 见王艾认真点头，韦迪沉默了片刻：“以下的话不代表组织正式承诺。” 王艾忙点头，韦迪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组织对你是信任的，也是爱护的，你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各级领导都看在眼里。在你和皇马俱乐部关于欧洲冠军联赛冠军这个重大荣誉的争夺上，只要你自己无过错，国家不会坐视不理。当然，最好的结果是你们能够取得共识，次好的结果是你们的斗争不出格，总之，尽量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国家可以给你托底。” 见王艾舒了口气，韦迪笑了笑：“按理说一个频繁跳槽的员工是不该得到老东家赞赏的，因为离职闹出风波才是正常现象。但你不同，你每次都把事情处理的很好，这很不容易，也体现了你的智慧。我相信，眼下这件事儿你依然能良好的运用你的智慧，把事情处理圆满。” “我尽量好好处理。” 韦迪嗯了一声放松下来，眼神中闪烁着好奇：“说点闲话，你对皇马有意见吗？我记得七八年前你就是世界球星排行前几的了，按理说你早该去皇马了吧？不是说皇马是每个职业球员心中的圣殿吗？你怎么一直没去？” “机缘巧合吧，其实我没排斥皇马，但每一次转会都不是好时机，就这么错过了。”王艾挠挠脸：“从拉科离开的时候，皇马正是银河一期解体，乱哄哄的。从切尔西走的时候吧，莫拉蒂特别诚恳，亲自跑到伦敦见我，而且不止一次，我却不过而且国米也不差。从国米走的时候呢，因为我和穆里尼奥看法不一致，所以就没法去。从拜仁走的时候，我面临着一个地位相仿，但待遇差很多的问题，就是我的肖像权依然没有全在我手中，同时薪水也比梅西低很多。这次转会虽然有我们争夺欧洲金靴这个因素，也有我利用转会提升我待遇的目的，曼城给了，皇马没给，我为了实现个人突破所以才又一次错过了皇马。” 说到这，王艾无奈的叹口气：“领导，我小的时候看问题很简单，觉得我能力到了，薪水自然就到了，决不能比别人低，但长大了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在拜仁两年我每年的进球数都比梅西高10%，但俱乐部收入一直都比他低30%以上，就是现在我和他同一层次了，但实际上还比他低5%左右。” “这么不合理吗？不能争取一下吗？”韦迪问道。 王艾摇摇头：“今年夏天和曼城续约，我完全可以提出薪水上涨10个点，一下就反超了梅西，但我不能这么做，我不敢冒这个险，拿了这个第一，好处没多少，坏处一大堆。” “那你现在薪水全球前三就没人有意见吗？” “有啊，俱乐部每天都会转给我一大堆要求我捐款的邮件，报纸上每次报道都会酸溜溜的。但我有w基金，我收入的30%在里边，比足坛任何人都高，这个稍微一调查他们就知道。所以在这方面攻击我反而会突出我。在我收入不是全球第一，无法挑起普通人情绪的情况下，我在这方面是很安全的。” 韦迪思量再三点点头：“不容易啊，能干到全球三个超巨之一，果然不是偶然的。” 王艾嘿嘿一声，韦迪挥了挥手：“行了回去吧，把精力都放在世界杯上，这些场外的事情你本来处理的就不错，这段时间世界足坛都以世界杯为中心，不会有什么重大变化，我也会替你看着的。” 经过漫长的飞行，载着中国国家队的胜利航班终于到了巴西，浓郁的异国风情扑面而来，这让沉浸在紧张的大赛筹备里相当漫长时间的国脚们纷纷松了口气，似乎“逃离”祖国让大家都有了一点可以偷懒的窃喜。对此王艾感受不深，他本身就忙的昏头涨脑，近一年来很少关注国内舆论，参加的集训也多是在海外，而实际上随着世界杯日期临近，哪怕有官方的主动压制，球迷的热情还是极度高涨。 十二年时间，目标从进入世界杯到小组出线，再到八强以至到本届的四强，对于经历了全程的国脚们，分明感受到了步步升级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在机场与远道而来的中国球迷、华人华侨短暂接触之后，众人上了大巴车前往库亚巴的乡间，这座不大的城市郊外有许多庄园，按照上届的成功经验还有去年联合会杯的经验，代表团包了一间乡村别墅。雷奥妮带着家属们住在别墅不远处的酒店里，准备开启她们的疯玩之旅。 休息了一天，六月五日国家队前往四四方方的潘塔纳尔竞技场适应场地。由于中国队是第一个来的，所以也没人抢，国家队得以安安心心的适应了一整天才走。 然后国家队就来到了巴西足协安排的当地一家俱乐部的训练场，进入到针对性训练阶段。三个对手，首战俄罗斯、次战阿尔及利亚、三战比利时……一个比一个强！ 第一百八十四节 境界（四） 去年12月抽签结果出来时立刻就有声音说中国队被黑了，作为上届冠军，虽然热身赛等国际赛事参加的少而国际排名是第二，但和第一分在一个小组就太过分了。对此，中国足协、国家队教练组以及队伍领袖王艾都没有表态，中国足协是懵逼挠头中，老高正在伪装语言障碍，而王艾是……满不在乎！ 比利时怎么了？对于早已确定要拿冠军的王艾而言，不管和谁一个小组，都是要击败的对象。越不过比利时这个排名第一还拿什么冠军？ 比利时当然也一肚子委屈，排名第一那只是热身赛打的多、表现好，和近年来在大赛上表现很好的中国队放一起，这也是被黑了。 可如果中国队、比利时队一肚子委屈的话，那么阿尔及利亚已经无话可说了，而俄罗斯已经气的不想说话了。 下届世界杯俄罗斯是主办国，结果本届世界杯和排名第一、第二在一起，虽说阿尔及利亚是个鸡，可小组出线就俩名额，有区别吗？如果不是抽签比克里米亚危机还早仨月，这就是妥妥的针对俄罗斯的阴谋。 6月11日，碎碎念的h小组终于全员到齐，不过在库亚巴的只有俄罗斯，比利时和阿尔及利亚的比赛在另外一个城市。中国队和俄罗斯队适应场地分为上下午，双方也没有碰面。 一天之后的傍晚，伴随着窗外的晚霞和桌上的水果，国家队全员在乡村别墅的大会议室里观看本届世界杯的开幕战：东道主巴西与克罗地亚。 除了王艾没人知道依然群星闪耀的本届巴西队本质上是个水货，反正从比赛中一点也看不出来，全场比赛进4球全是巴西进的，只不过马塞洛这个二货进了一个乌龙球，被誉为巴西新一代球星领袖的内马尔表现上佳。大家纷纷对他表达了欣赏，速度、脚法、视野、意识甚至弹跳都值得一说，就是没人注意到内马尔太轻。 他现在被看做是唯一能够挑战三大超巨的选手，所以王艾也不好说什么，能不能碰到巴西队还两说。教练组也没太放在心上，看过了开幕战算远程参加过开幕式履行了义务之后，大家就开始看俄罗斯队近年来的比赛录像。 教练带着分析，自己看着琢磨，再互相碰，用了几天算是把卡佩罗的俄罗斯队战术思想摸的差不多了。在这个过程中，中国队的针对性打法也完善了，核心战术体系不变，带有一定的针对性即可，不用全盘按照对手的特点来调整。 世界冠军是守卫者，不是挑战者，理应以我为本。 在一日复一日的忙碌中，几个新人日益适应国家队的训练节奏和学习氛围，而老高也在逐步让权给老唐，事实上开始担任“总教练”角色，除非发现问题否则全部有老唐来负责。 老范他们当然也得到了更多机会实践自己的足球理念，只是多年合作下来大体上和老高的区别不大，国家队也只需要修修补补，不需要天翻地覆。 6月18日，h小组的比赛日终于到来，世界第一、世界第二两只强队的表现究竟如何将在这一天揭晓。 当天下午一点，比利时队在贝洛奥里藏特的米内朗竞技场以2:1击败阿尔及利亚，令人略微遗憾的没有表现出世界第一的强势来，新闻界只能略将目光对准了当地时间晚上七点的中国与俄国之战。 仿佛是特意安排的，也可能是一个纯粹的巧合。三大超巨的世界杯首战日紧挨着，前天是c罗，昨天是梅西，今天是王艾。c罗所在的葡萄牙被德国队4:0血洗，出线形势危险，阿根廷虽然2:1击败了波黑，但却受益于一个乌龙球，梅西进一球算是维护了超巨的格调。今天轮到三个超巨里最能进球的王艾了，他是否能一展超巨雄风，明明白白的告诉外界超巨就是超巨，就看这场比赛。 bj时间6月19日清晨，电视上一身暗红色战袍的俄罗斯队和一身雪白战袍的中国队已经站立在了乳白色的潘塔纳尔竞技场草坪中央，看台被中俄两国以及巴西球迷占满，现在正在播放中国国歌。 个头最高的王艾站在排头，束手皱眉，表情沉重昂扬，张嘴唱国歌，怼的很近的摄像机甚至收录到他的歌声，此时也没人笑话他跑调，因为他的表情、他的歌唱，比唱的好听不好听更重要。 片刻之后，歌声落幕，球场里一片欢呼和掌声。 随即，俄罗斯国歌声响起，远道而来的俄国人似乎受到了刚刚中国人全场齐唱国歌的影响，也肃容同声歌唱。 两次全场大合唱，让这场比赛莫名的被涂抹了一层悲壮的色彩。 直到中国队在王艾的带领下齐齐转身，依次和对手握手并露出笑容时，这种紧张压抑的气氛才略有缓解。也是直到此时，刚刚沉默的刘建宏和嘉宾杨晨才开始介绍中国队的首发名单，尽管大多数球迷都认识。 “首发前锋是郜林和董方卓，中场是王艾、陈涛、赵旭日、周海滨四个队长，中卫是冯潇霆、张琳梵、张呈栋、郭亮，守门员是曾诚。杨晨，你看到这个阵容有什么想法？” “个人感觉，年青一代彻底接管了这支国家队。”杨晨按照早就写好的稿子往下说：“这是一支中国足球历史上，可能也是亚洲足球历史上最辉煌的队伍，他们从十多年前的亚少赛一路走来，赢得了他们参加赛事的所有冠军。中间经过了三届世界杯，终于全面成长为国家队的中流砥柱。” 刘建宏听杨晨说的顺溜，便没急着插嘴，杨晨很自然的感慨下去：“他们有的成长的快点，比如小王儿，已经参加了四届世界杯。有的成长的慢点，比如小曾，一直到本届世界杯才成为主力门将。但无论如何，他们兄弟肩并肩这样十多年下来，一定有许多值得一说的故事。坦白说，我很羡慕他们，羡慕他们的成就，也羡慕他们的一路同行。” 第一百八十五节 境界（五） 猜边输给俄国队，俄国队选了主看台右侧球场，中国队得到了开球权。 随着主裁判不断低头看表，各国解说的声音平静下来，镜头都远远近近的对准了站在中圈脚踩足球，不断打量四周的王艾身上。只见他神情专注，睁大眼睛，球衣背后的十号在晚风中时而舞动。 bj家里，刚起床的许青莲却在一边指挥着保卫把电视声小一点，一边继续打电话：“他给的，说是让我补贴点娘家……没事儿爸你就收着。其实我是不知道给你们买什么好，所以干脆就把钱给你们得了，我又不缺什么。嗯嗯，下个月月底吧，正常就是在家里，请的医护小组。对，到时候他肯定回来了，世界杯到下月月中，回来了。嗯，你怎么花都行，你的事儿。” 挂了电话，望着端来粥的黄欣，许青莲羡慕道：“还是你爸好，给钱就收着一句废话没有。” 黄欣笑了笑坐在许青莲身边望着电视：“要开始了？” 许青莲看向电视：“你看我们男人，明知道他的心思都在比赛上，可是看起来就像是摆造型一样，每个动作都好看。” 黄欣闻声点头：“你一说还真是，诶你说他是特意练的吗？” “大概是明星当太久了，一举一动都渗透了吧？” 正说着，只见电视上主裁判拿起哨子用力一吹，不远处的王艾脚下一扫，足球落到了不远的陈涛脚下，本届世界杯首轮比赛的最后一场开始了。 俄国队面对强大的中国队并没有选择退缩，只是稍微慎重了一些而已，而中国队也没有急于展开进攻，在“太极八卦阵”的决战中场思路里，开场后的几分钟至关重要，是要通过中场的对抗将对手的人和意志驱逐出去的，所以除非有快攻机会否则一定会很耐心。这种对抗当然会持续整场，但正常情况下确实是开场几分钟奠定比赛走势时更重要。 应该是看多了中国队近几年的比赛，在家休假的老沈约上好友刘利福老哥俩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球，此时老沈就含糊不清的道：“老一套，没意思。” 刘利福瞥了忙着吃包子的老沈一眼，翘起二郎腿：“我就说小王儿肯定还是打中场，你还犟。国家队交接班的时候，首战求稳没什么错。” “交接班？”老沈看向刘利福：“定了吗？没听说啊，你听说什么了？” 刘利福冲着电视示意：“还用说吗？你看小高坐那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他身边的小唐反而一个劲忙活。” “他们说了可不算。”老沈接着吃。 “他们说了当然不算，但说了算的正常情况不会驳他们面子。”刘利福说到这忽然坏笑道：“你看人家小高，同为国家队主教练，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沈祥福想了想，无奈的点头：“确实比我更有一套，别的不说，光把小王儿挖掘出来就够了，时间越久小王儿的价值看的越清楚。” 说到这，沈祥福摇头晃脑：“破局者。” 刘利福皱着眉想了想：“没明白，你说清楚。” “足球先不说，你回头看看其他项目，尤其是集体项目，成绩提升都是有迹可循的，一般需要十年左右的时间奠基，十年以上的时间爬升，一切顺利的话才会登顶。这里边还需要很多主客观因素，比如主观上领导有力、方向正确、支持到位，客观上对手进步不大。”老沈说了一段喘口气：“和别人差距越大的，速度越慢。” 刘利福抱着肩膀想了想，点头：“嗯，接着说。” “中国足球不是，我们年轻那会儿想不到这么多，就靠脚踢呗，和他们能差多少？但其实上岁数了、经的多了再想？我们都是局中人，中国足球没有理由出现近十年来的飞跃，你要用数据图表来表示，那就是一个忽然出现的跃升，不该出现的变化。” 刘利福皱着眉：“这种变化是我们一直期待的。” “是啊，一直期待的。”老沈神色轻松：“但实际上谁不期待呢？世界各国哪怕是强队也期待也尝试，比如请好的教练，可结果呢？这么迅猛的提升的，有谁？有谁像我们十年前还排名七八十，十年后就排名前一二？所以我说，小王儿应该是那个破局者，他带来了许多我们这些人以前完全想不到的东西，打破了我们原本有的大的、宏观的发展轨迹。” 刘利福刚要接着说，发现老沈的目光亮了一下忙转头去看电视，只见场上形势出现了一些有利于中国队的变化。 经过了开场几分钟的尝试后，中国队发现卡佩罗的俄罗斯队在组织上很松散，中国队拿到中场控制权以后并未努力争夺。从王艾的视角来看，俄罗斯队这几分钟表现出来的打法好像是要后场密集防守，前场偷鸡？ 恰在此时，老唐的指挥来了，他站在场边冲前方一挥手，左边卫的周海滨得到指令，冲王艾吼了一声便拿球插上了，速度和力度比刚才猛了一截。多年并肩作战下来，哪怕王艾没听清周海滨喊的什么，看他的动作、力度就明白了。 不管他明白了，全队差不多都明白了，开场时段过去了，既然俄罗斯队没有和中国队争夺中场，那就进入下一阶段。这么轻松的占据主导权当然是好事儿，大家节省体力了。 老沈察觉的就是场上节奏的这一突然变化。 太极八卦阵这一体系早已通过老高的论文公之于众，核心理念是对抗，一切组织都围绕对抗展开，从个人到集体，从三两人的小集团到全队，从思维到动作，甚至心理。但这一体系的节奏，老高并没有说，这既是因为存乎一心，也是有一定的保密意义。 所以老沈不知道，老沈对这套打法的印象就一个：找别扭。没有别扭就设置一个别扭让你来别扭，你不来我就设置一个新别扭让你别扭。总之，就是用各种手段让对方浑身上下哪都不舒服，然后本方就舒服了。 至于胜利，那不过是附带结果。 开场想在最强大的中场找别扭，但俄国人没上当，那么顺其自然的，中国队要开始主动上前找别扭。 第一百八十六节 境界（六） 这套体系把集体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从开球的一刹那对抗就开始了，从头至尾，从前到后，从场内到场边。而且目前老高正在琢磨的是进一步扩大对抗范围，从比赛的筹备组织期间就系统性的开始。 以前包括窥视对方的战术打法、主动释放本方的虚假信息都是对抗的一种，职业赛场双方教练互相指责也是一种，但整体上比较分散，老高琢磨的是把这些统合起来，融入到他的战术思想中。 只不过这和中国传统体育文化有点冲突，“场内是对手、场外是朋友”，讲究的是比赛结束一切归零。如果按照老高扩大对抗圈的思路来筹组对抗体系，很容易就冒泡，尺度不好把握。 老高有老高的思考，王艾有王艾的快乐，他正在赛场上琢磨着怎么尽快打进一球。经过卡佩罗调教的俄罗斯队防守做的不错，刚刚周海滨深入下底传中虽然传出来了，但质量很差，郜林和董方卓都没碰到。 然后是俄国队进攻，王艾和陈涛联手中场堵截被俄国队拉边过了去，最后在中国队后场被中卫冯潇霆破坏，变成了边线球。 王艾此时就等着边线球，发球的队员用力一抛奔向空当，王艾迅速逼近使得俄国队队员无法从容使用不得不急切的向前一推，结果被赵旭日得到，他脚下一推送给了前方的董方卓。 董方卓带球就跑，跑出去十几步发现速度起不来就斜传给了已经跟进到位的王艾，王艾稍微拉边变向几个假动作出去就冲开了一条路。此时双方七八个队员向着俄国队大门猛扑，看台上的欢呼声带着人们的心脏激烈的跳动，就等这次快攻的最后一下了。 王艾跑到罚球区角，前方两人一前一后堵截，王艾向底线一冲然后又拉回，面前一条狭窄的冲击通道出现，不过王艾并未强行渗透而是用右脚外脚背把球一搓，足球从王艾面前横向滚出，压着罚球区线进入罚球区，绕过俄国中卫，眼瞅着就与重型坦克一般的郜林重合。 “俄国守门员虽然大但有些笨，你们只要快速出脚，他就是能扑到也容易脱手！” 牢记着赛前唐指导的分析，奔跑中的郜林无暇感谢老大的妙传，冷静的迎着来球小腿快速摆动，打了一个贴着门柱的近角。 俄国守门员果然反应不及，足球都撞到球网了，他才倒下。 bj时间清晨6点12分，巴西世界杯中国队的首个进球诞生了！ 一瞬间，电视内外欢呼如潮。全国各地晨练的人们听着收音机，做早饭的人们开着手机，等着吃饭的人们看着电视机，目光都追逐着进球后沿着场边慢跑而后被大家一拥而上的郜林的身影。 电视机里传来前方解说员的声音，在刘建宏重复了时间、地点、人物后请杨晨这个国家队上一个主力中锋来评点，杨晨也不客气：“这个球看似很简单，就是小王儿传的很到位，然后就是一脚，但说起来其实并不容易。大家注意看这个慢放，郜林本身不是速度出众的球员，大概和对方中卫差不多，所以他整个冲击的过程中都受到了对方高强度的骚扰。在这种情况下，他能迎着来球直接一脚精准射门，说明他对身体的控制很到位。” 说到这，杨晨心情爽朗索性开了个玩笑：“那么大体格没白费，如果刚才是我恐怕这球就打飞了，别人碰你你很难控制与足球的接触位置。” “这么说，他比你强？”刘建宏问的很直接。 杨晨回答的也很直接：“当然，比我强而且强很多，他在德甲这几个赛季都能进十多个球，我最好的时候才进8个。像这种球我打飞几次就不敢打了，浪费机会而且很受挫折，但郜林就敢，就敢在世界杯上这么打，他已经拥有了一个顶级中锋的心理素质，而这种心理素质又是和扎扎实实的能力互相印证的。” “那你觉得他和小王儿比呢？” “角色不同，郜林和维埃里很像，身体素质好，冲击力强，不怕对抗，脚下有活，几乎每个强队都会配备的这么一种强力中锋。而王队长很难说他属于哪种类型，变化太多，一定要说的话应该算是一个加强版的兰帕德，起码在国家队的体系里应该这么算。” 两人说着闲话，场上比赛已经重新开始，经过刚刚的打击俄国队在后场的防守更卖力了，不过这也让中国队的前压更加顺利，整个比赛的节奏和场面都一一落在中国队掌控之下。 破密集防守是世界性难题，中国队也没着急，在唐尧东的调控下竟然打出了那么点tiktak的味道，一直到比赛半小时过去了，比分仍然是1:0，期间双方各自进行了两三次射门，都没结果。中国队不着急，俄国队也奇怪的不着急，不知道卡佩罗在策划些什么，反正中国队就一个思路：不管你策划什么，我只要掌握球权就不怕。 其实卡佩罗的心中满是苦涩，他不是不懂中国队的打法，他也曾想和中国队争夺中场，但不是争不过么？在王艾等人看来俄国人都没争，其实人家争了，只是王艾等人没发现。 或者说力量太小，王艾等人以为是开玩笑。 这支中国队的国际球星，真的比俄国队多多了。 如今的俄罗斯队远不是当年的苏联队，就像克罗地亚队也远不是当年的南斯拉夫队一样。 经过了十多分钟的僵持，操控球权的中国队尚游刃有余，而一直被动挨打的俄国人受不了了，或者说终于出现了漏洞，这让中国队在比赛第37分钟抓住机会，利用对方边后卫和中卫的衔接失误，由后插上的赵旭日在王艾帮忙拉扯的情况下打入一个势大力沉的远射。 比分0:2落后的俄国队终于在上半场剩下的时间里发起了几次不管不顾的反攻，还真在中国队罚球区里制造了几次麻烦，可惜每次都差那么一点，反而被中国队在上半场补时阶段抓住了俄国队后方空虚的弱点，由王艾中圈带球一条龙，把比分变成了3:0。 第一百八十七节 境界（七） 比分明明晃晃，大力神杯还是在今年春天才被国际足联收回，还拥有攻门效率最高的超巨，但身在bj的沈祥福、刘利福还是在中场休息时一阵唏嘘。 打俄罗斯这种强队，已经这么轻松了吗？ 比分是一方面，场面更重要，整个上半场俄罗斯队其实没有拿到1次有威胁的机会，而中国队自己则至少创造了8次，领先的不仅是比分更是全方位的。当中国队走下球场时，在场边一个摄像机镜头里老沈敏锐的发现，王艾都没怎么出汗。 他汗出多的时候会满脸都是，甚至小溪一样从头顶往下淌！这说明上半场的比赛对他而言，可能是太轻松了。 同样的感受也出现在教练组，中场休息点评时老唐只是要求大家不要大意，并未做更多的部署。而老唐让老高说两句的时候老高只说了一句：“差不多了让王艾下来。” 因为要下去了，所以下半场开场王艾就努力的寻找机会，很是意外的在前场抢断了一个，然后利用俄国队后方攻防转换一瞬间的混乱成功渗透到门前，用假动作晃倒门将后轻松推射得手。 与炸响的球场不同，场边抱着肩膀的老高一皱眉低声和老唐说了两句，老唐会意，片刻后换人牌高举，王艾下，于大宝上。 王艾还有些意外，按他的习惯应该再踢十几分钟的。不过也无所谓，溜达到场边看着有些紧张的于大宝笑了一声：“怕个毛，干！” 于大宝其实才代表国家队踢了五场比赛，还都是热身赛，听了王艾的非正式鼓励勉强一笑跑上场。王艾回头瞅了一眼这小子的背影，又笑嘻嘻的举起双手冲着看台上呼喊他名字的球迷们挥了挥才走到场边。 “这么早就锻炼？”王艾拧开一瓶水站在老唐面前，挡着老唐的视线：“在这个场合，合适吗？” 老唐翻眼睛扒拉王艾：“比赛呢！” 一旁翘着二郎腿的老高虚踢了王艾一脚：“一边去！” 王艾笑嘻嘻的溜达到两人旁边，也没坐在替补席里，就靠着老高座位的椅背，那姿态放松极了。 “你刚才进那球是挺漂亮，但没有战术意义，懂吧？”老高目视前方嘴里絮叨。 “我不琢磨着要下了，有机会就进一个么。” “嗯，所以才让你早点下来。” “罚我呢？” “不算，领先这么多可以早点锻炼别人了。”老高瞥了王艾一眼：“不止是新人。” 王艾若有所悟：“过去一年还没适应过来？” “勉强吧。”老高摇头：“大赛还没试验过。” 王艾晃着脑袋琢磨着，觉得要和老高还有话说，可附近没地方坐，于是他就很自然的在老高旁边蹲了下来。老高虽然觉得有那么点意外，却也没多想，因为这么多年来国家队教练组的助理教练走马灯一样，他最稳定的战术参谋其实是王艾，师徒俩商量球队战术的事儿早就习惯了。反正现在比分领先，还有老唐负责指挥，俩人正好谈到这儿了，那就接着谈呗。 “你的腿太粗，大伙儿抱习惯了不乐意松开，可你总有伤病的时候。大家没有你也能打的不错，你也能更安全，尤其是在这种赛事上。让你下来让问题暴露出来，也让大家冷静一些。但总让你忍着也不好，所以早点下来看看大家，你也看看。” 王艾听着点头，继续蹲着喝水，偶尔会和老高聊两句，浑然没注意世界各国的球迷都好奇疯了：你到底在和你教练说什么玩意啊？怎么还蹲着说啊？ 过了一会儿武磊又换下了董方卓，老高手里掐着一个名额一直到比赛补时了才打出去，让朱挺换下了周海滨。 本届世界杯带来了三个新人，一个首发，两个替补，够意思了。 王艾下场后俄国队很是振作了一段时间，可惜中国队防守很严密多次无功而返之后，伴随着比赛时间越来越少表现的越来越颓。当然中国队这边也没有能进一步拉大比分，大家都很认真的踢，两个新人更是很认真的寻求破门，队友的支持也不能算没力度，但总是差了一点。 眼看补时最后一分钟了，王艾站起来活动活动：“没我不行吧。” 老高翻着小眼睛：“嗯，信心不足了。” “那怎么办？” 老高索性不搭理王艾了，搞的王艾想笑不好意思笑，这么多年的大腿白当的？抱习惯了想撒手没那么容易。 比赛终于结束了，球场内一片欢腾，俄国球迷黯然神伤纷纷退场，中国球迷欢欣鼓舞恋栈不去，王艾也只能重新走回球场和大家一起再三致谢，才在大家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消失在球员通道。 又过了半小时，载着中国队的大巴车开出球场，明天将赶往第二场比赛城市阿雷格里港，而今夜还将停留在库亚巴的乡村别墅，代表团此时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大家回去召开烧烤晚会了。 “还以为输的是你呢，瞅你那样，一点不气派！” 热热闹闹的烧烤晚会上，连球员带家属好几十人就聚集在院子中间的草地上，老高坐在外围的一个花架旁，面前摆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几大块巴西烤肉，手里则掐着一瓶啤酒，正时而遥望南美星光灿烂的夜空，时而瞅一眼热闹的人群，浑然不觉身边的首席大弟子吵闹。 王艾一手端着放着许多大虾的托盘，一手掐着一瓶矿泉水还在喋喋不休：“要我说你们这代人是崇洋媚外的一代人，怎么见到洋人就矮半截呢？你瞅你赛后发布会上见到卡佩罗那样？凭啥你先伸手啊，还弯腰啊？不该他对你来吗？” “胜利者要有胜利者的风度。”老高平淡的喝了一口酒。 “风度？”王艾怀疑的看向老高，想了想摇头：“不对，你笑的一脸褶子，眼睛都看不见了，这不是风度问题，你就是见人矮半截，你就是……” “他是我的偶像！”老高打断王艾。 “偶像？他一个后卫，你前腰，他怎么是你偶像？你就是见人……” “他比我大二十岁，他资历比我厚的多，我尊老行了吧？当我像你一样呢，没大没小？”老高破口大骂。 第一百八十八节 境界（八） 王艾也不生气……把别人搞急了，自己怎么能生气呢？ 老高从发布会结束被王艾絮叨到现在才爆发，应该算是相当有涵养了。 王艾狐疑的瞅着老高，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老高没好气的敲了下托盘：“点什么头？” “你是被我说到痛处了，察觉到自己做的不好了，所以才生气，这叫羞恼交加、恼羞成怒。”王艾晃着脑袋继续撩拨老高。 老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看那姿势渊渟岳峙的，气功大师啊！ 王艾把双脚从椅子上放下来，终于从蹲姿变成了坐姿，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今天蹲了半小时就觉得这姿势很有可取之处：“谦虚使人进步，你们这代人受到的都是这个教育。可是吧，时代不同了，形势不同了，你再像以前一样就让人觉得怪异。” “怎么着？霸道一点？” “不是寻求霸道，而是要自信。谦虚和自信都好，就是平衡起来不容易。” 老高又沉默了下来，掐着酒瓶子依然慢悠悠的喝，王艾见他听进去了也就不再多说。再有一个月老高就该卸任了，算上接受表彰、休假什么的最多两月就得去超越体育走马上任。三十年的职业生涯要结束了，不管是踢球还是带队今后都将远离他，他将以从未有过的高度和视角来负责足球工作，审视包括自己在内的足球行业。 王艾靠着老高的边一边吃海鲜一边琢磨，老高现在要成绩有成绩，要文化有文化，既有实践成就，又有理论贡献，一个足球大师的帽子戴的稳稳当当。如果在超越体育再干几年，把足球运动的非竞技部分也捋一遍，起码从配备上来说，当个足协主席游刃有余。 建国六十多年来，哪个足协主席的配置也没他这么全。 不过在个人气质方面老高还是少了点东西，虽说整天板着一张脸但其实并不是不好接近的人，反而相当好接近。这点他和王艾师徒俩几乎一样，不说话的时候像个领导，一说话就完了，笑嘻嘻的。 可要成为中国足球的当家人，负责全国几十万上百万从业者的大政方针，与各路背景强大的公司老总打交道，你这么一副人人可欺的样子怎么能行？你没点意志力、领导力、坚强的甚至倔强的自我怎么行？ 那会让人瞧不起甚至被欺负的。 老高应该也是意识到了这方面问题，只是习惯成自然，刚才在赛后发布会上一见到卡佩罗就主动上前伸出了手，笑的很灿烂。如果这是一个晚辈足球教练，哪怕是对手，人们也不能说什么，可如果是未来的中国足协主席呢？ 韦迪主任最多还能干四年，弄不好老高去超越体育干不上两年就得回足协，这么近的时间，现在老高的场外表现很容易被联想到一起，这对领导全国的足球工作是不利的。 师徒俩正沉默着想心事，雷奥妮端着新的托盘走过来了，给两人分别添上了新肉：“想什么呢？难道是即将离开主教练的工作岗位心里舍不得了？” 老高无奈的一笑：“我说你们俩怎么一样的？张嘴全是这套？” “他说过了？”雷奥妮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两人对面，目光在无奈的老高、嘻嘻的王艾脸上转了一圈，接着对老高道：“您是我们的领导嘛，是我们的领路人。我们和您的位置不同，您的苦恼除了您自己别人都不知道，那我们作为晚辈就得主动关心关心，谁让您不说呢。” “说什么呢？别人怎么干我也怎么干呗，看也看会了。” 王艾刚要张嘴，雷奥妮一瞪眼：“吃肉。” 王艾哦了一声低头吃肉：“诶？真嫩啊这个！” “那是，巴西烤肉，还能像你们家乡街头烧烤那样？硬的跟塑料似的？吃你的吧。” 老高叫雷奥妮说的也忍不住夹起新的烤肉来吃了点，确实味道不错。笨蛋的食材本就天下第一，加上巴西烤肉的手法和调料，再加上刚才被气半天忽然听到好话的舒爽，吃的确实美。 美了不到半分钟，就听雷奥妮低声道：“我听到一些风声，说高指导你将是中国足协有史以来最强势的一届领导，你自己太懂了，成绩太硬了。许多人盼着你上任，但也有许多人害怕你上任。” 老高歪着头看了雷奥妮一眼，嗯了一声继续吃。 “我是学哲学的。”雷奥妮指了指自己：“有时候越是众望所归的、越是看起来理所当然的，越不会实现。一个新时代即将展开，有些人欢欣鼓舞、有些人痛彻心扉，不到实现的那一刻，依然会是步步惊心、荆棘满路。” 王艾插话，嘴里肉还塞着：“荆棘满路不至于，几乎没人会正面反对，应该是阴谋为主，私下里的黑手为主。” 王艾趁着脖子喝了口水：“不排除在关键时间点上，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黑料，破坏高指导的公众评议，他们再在内部联合，以后再清白也晚了。” 老高看着两人，忽然笑了笑：“我明白，我会防备的。” “我们不是不相信高指导你的能力，而是你这件事儿本身就不能和太多人商量，而对手又很多很强大。”雷奥妮诚恳的道：“徐指导他们，当然还有你的子弟兵们层次较低，很难快速准确反应，而且动用他们后遗症很大，哪怕是为了反击，上级领导考虑到社会影响可能也会最终倾向于他们。” 王艾看向雷奥妮又看向老高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其实，去上港、苏宁、恒大也不是不行，我想他们的俱乐部总经理还是可以拿到的。” 老高闻声看向笑了一下，笑的很温暖，话却很果断：“不，要走正路。超越体育基础最好、体系最全、规模最大，最合适，最合适我全面了解中国足球运动。” “至于其他的……”老高轻笑一声，目视远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雷奥妮和王艾齐声要说话之际，老高看了他们俩一眼：“你们就是我的兵，你们就是我的土。” 第一百八十九节 境界（九） 12年前王艾建议国家队出征带家属被采纳，八年前在德国家属们出征只能隔着围墙和球员们打招呼，四年前在南非就可以来驻地联欢，今天家属们可以留宿了。 差不多这也是极限了，因为生理上的激励有高度限制，没那么神，主要还是心理方面。长期与世隔绝球员们会丧失对外界的敏感性，自然就会对比赛的价值预期，但接触的太多也不行，本来男女这对关系就是矛盾关系，偶尔凑一起亲亲热热，天天往一块凑容易打架。 烧烤晚会之后，家属们就留宿了，雷奥妮回到卧室就跟王艾显摆着她在库亚巴买的纪念品：“我真是喜欢巴西啊，尤其是去年听你说过之后越发觉得这里地广人稀，风光秀美。” 王艾嗯了一声，他正趴在卧室地板上做俯卧撑，晚上肉吃的有点多，这个乡村别墅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健身房，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完成每天的夜练。 “要不我给你加点难度？”见王艾没空闲聊，雷奥妮放下纪念品溜达到王艾脑袋前方用充满诱惑性的语调问道：“怎么样？算上我这70公斤？” 王艾呼了一口气双臂撑起，抬头望着跃跃欲试的狮子，答了声：“好，但不容易坐稳。” 雷奥妮转了一圈发现确实有难度，于是指点道：“你把脚放床上。” 王艾听话把身体放平，雷奥妮小心翼翼的坐在王艾的后背上，想了想，分开腿变成跨坐，还伸手扶着旁边的柜子然后才下命令：“开始。” 王艾仿佛毫无所觉的曲臂，雷奥妮惊呼一声连抓柜子带调整重心才算坐稳，然后随着一下一下复制粘贴的动作，雷奥妮渐渐适应，并感觉像跷跷板一样好玩儿。随着王艾速度恢复正常，雷奥妮也变得越发欢乐。 过了会，在雷奥妮的指示下，王艾将双脚放在了鞋柜的第一格里，这样上下起来就维持在一个水平线上下，坐稳就容易多了。 “你说我们俩今天晚上是不是有点过分？和高指导不该那么说？” “你不说，他也不说。”王艾短粗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气流量喷出。 “我们俩是不是有点像是要买通他，控制他，把他变傀儡？”雷奥妮调整了一下坐姿，稳稳的坐在背部三角肌上。 “不是……不可能。”王艾又是极为短促的说了两句。 “不方便说话是吗？”雷奥妮拍了下王艾坚如钢铁的手臂。 “嗯……你坐这个位置，我负担很大，比我自己做难了一倍以上。”王艾撑起手臂缓了下，刚要曲臂，雷奥妮喊等一下，然后她伸手到床头拿来了手机：“我玩手机先不和你说话，等你做完了我们再说。” “好。”王艾双臂撑着，将呼吸调整好，重新曲臂一下一下坐。 雷奥妮翻开手机来了张自拍照发了出去，片刻后回复来了，小美的最快：“你的大屁股别把男人坐坏了。” 然后是老虎的：“好羡慕你呀，可惜我现在什么也干不了，整个人都废了。” 雷奥妮在颠簸中回信：“我也有这时候啊，憋在bj两年呢！” 回信还没发出，一个新的来信跳出：“坐坏了，我打死你！” 雷奥妮发觉语气不对，赶忙查看来信人，一瞅竟然是艾小青，她刚才得意忘形也不知怎么发的。慌乱之下发了一张风景照过去：“那是以前照的，不是现在。” 过了好一会儿，短信又来：“你是不是忘了换掉衣服？” 雷奥妮低头一看，傻眼了，这一身是在巴西昨天买的，还给家里人发过去炫耀过。顿了顿，雷奥妮决定忘掉这事儿，先跟老虎、小美聊天，至于回京后怎么叫老娘收拾，那是以后的事儿，大不了抓起儿子当挡箭牌！ 嘻嘻哈哈中，忽然感觉身下的男人一阵哆嗦，让雷奥妮打字的手艺动，一大串字都白打了，不满意的拍了下男人：“高潮了？” 感觉到男人撑起后没动，就听王艾此时粗声粗气的说道：“差不多了。” 雷奥妮还有心看了一眼手机，发现自己已经坐上来15分钟了，按男人的速率应该有一千个了，再加上之前男人就已经做了半个多小时，于是赶忙一伸腿、屁股一沉站起来，就沉这一下差点把男人压趴下。 “真累了啊？”雷奥妮讨好的蹲下。 王艾艰难的收回左腿撑地，又收回右腿，双脚蹬地想要站起来，冷不防一滑，雷奥妮带注意到王艾身下全湿了，一大片全是汗水。 胸膛起伏、呼吸粗重、热气沸腾，就这男人依然笑的灿烂还伸手掐住她的下颚轻轻摇了摇：“过瘾！” 雷奥妮侧头闭眼呵了一声，有点不敢看，可心却一下就热了。 好久之后，裹着浴袍的两人紧挨着坐在床上准备睡觉，雷奥妮还是有点放不下刚刚和老高谈的那些事儿：“高指导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比如被我们操控什么的？” 王艾无奈的放下笔记本电脑，上边正播放着今天的比赛视频：“他那人，你不问他他也不说啊，他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就像你说的，这事儿他能和谁商量？我师姐外加我师爷，还有谁？我是说足球圈里的？谁也不能对不对？事儿太大，他现在宜稳不宜动，要随口和谁说传出去就是大事儿，就是韦迪主任没想法，也架不住别人曲解放大，所以他只能憋着。” “可以和我们说呀，你就不用说了，当代中国足球标志性人物，我呢？现在还是外国专家里唯一一个体育专家，见领导的机会比他多多了，真要有事儿我跟领导反应一下，不比他们在下边瞎琢磨有用？” 王艾把电脑关了伸手放在一旁的窗台上，给两人拉了拉毯子：“他是长辈，即便想和小辈商量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我们中国男人就这样，双眼望着天，双肩扛着山。” “你笑我肥？”雷奥妮躺在被窝里：“嘻嘻，啊呀！” 第一百九十节 境界（十） 第二天迎着朝阳，国家队23人齐装满员在训练场跑步，有几个华侨跑来看热闹，还用手机很大声的播放着《男儿当自强》，搞的排头领跑的王艾心中很有感觉。 跑了五公里解散，每人拿哥球按照自己的位置需求自己练。微风中，老高一身板正的西装站在场边抱着肩膀面无表情，一点也没有昨夜的平淡，当然也没有王艾喷了半天的谄媚，仿佛不会动的石佛，任凭场中龙腾虎跃、任凭看台上欢声阵阵。 老唐穿着训练服游走在队员中间，有时笑谈两句，有时配合踢两下，有时则皱着眉记着什么，自从王艾加入国家队以后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高，他的训练方法在国家队训练中的比重也越来越高。像比赛第二天晨练这种恢复性的，本来该是纯粹的拉体能然后小配合做游戏什么的，由于王艾没兴趣做游戏，所以大家渐渐的也不做了，干脆集中精力提升个人对抗能力，就连老将罗彤亮都在默默的练盘带。 他这个30多岁的老将，现在放出去最少也可以当中甲主教练，可在这里，他仿佛不知道自己上场机会不多、不知道自己退役在即。 王艾的领袖作用是无可估量的，这一点外人很难理解，在此时穿梭在队伍里不断协助队友的赵旭日和周海滨看来，王艾不来的时候，年轻球员还好，老将们就不怎么服从指挥，可现在？历来不正经的二宝哥都在勤勤恳恳的练脚法，一点搞笑的神色都没有。 对这些，王艾本人毫无所觉，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我都这么练，你们不练好意思？只要我一天没放松，我目之所及就没有敢反抗的人。 回到别墅吃过早餐，家属团们先行离开，双方将在阿雷格里港汇合。早餐过后回卧室收拾东西的时候，王艾和雷奥妮还是就昨夜的谈话收了个尾，雷奥妮嘲笑王艾不尊重前辈，王艾回应说老高那性格你不逼他他很难对你袒露心扉，尤其是晚辈。 双方约定，王艾接下来继续集中精力在比赛上，而雷奥妮则负责联络程卫师姐以及目前负责超越体育日常运作并在几个月工作后各方面提效明显的小美，这件事儿接下来就要由三个女人操盘，程卫负责联络体制内力量并与老高沟通，小美负责继续整顿超越体育基本盘并组建老高的辅助团队，雷奥妮则负责联络王艾以及可能需要的其他人脉。 按雷奥妮现在和小美初步商量的结果，他在超越体育的团队将以经纪人团队的形式存在。老高也是个广告强人，手里掐着十多个大牌广告代言，但他一直以来都没有经纪人，原因也是端着，考虑到自己是国家队主教练不想被利欲熏心的经纪人牵引干出什么有失格调的事儿。但超越体育的经纪人公司里的员工是相对的高工资、低绩效模式，公司掌控力很强，明星和公司的关系比和经纪人的关系更近，为了防止出问题经纪人还经常调整。所以接管未来几年老高的个人经纪事务是可以确保不出问题的，而这个团队组建的目的就是保护老高的公共形象，防止对手关键时刻的破坏。 至于体制内的沟通，有程卫和雷奥妮负责，还有徐根宝那边的关系可以借用，高高低低都有，总之围绕着老高迈上最后一步，王艾和雷奥妮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对雷奥妮“我们是不是在操控什么”的调侃，王艾只是简单回了一句“我们是公有制”雷奥妮就悟了。 在社会主义国家资产阶级可以腐蚀个别干部，却不可能收买整个干部阶层，因为主要财富是公有的。以老高来说，他当上足协主席就会受到王艾控制吗？他的工资国家发，他要推进什么工作有财政拨款，王艾拿什么控制他？这和美国那种绝大部分资产都是私有的，政客不管干什么都要有求于资产阶级从而必须拿公权力做交易完全是两种政治生态。 一念及此，雷奥妮的心中都变得光明了，还被王艾嘲笑不理解中国：我们本就是亲朋好友，出主意帮助进步有什么不对？出手帮助抵抗可能的抹黑造谣有什么不对？老高真要有不对的地方，纪委不会放过他，我们也使不上劲。 大西洋边的阿雷格里港是小罗的故乡，也是有名的足球城，国家队在机场降落后，郭炳颜领着大家上车开赴一座海边酒店。这座城市华人华侨不多，以德国和意大利移民为主，农牧业、工矿业都很发达，所以没有海边别墅资源，好在酒店不大，国家队干脆包了一个相对隔绝的院落，出门就是大海和沙滩。 巴西足协将巴西国际队的训练场协调给了中国队使用，阿尔及利亚则出于对小罗的崇拜坚决要求了格雷米奥队的训练场。对此中国队没有意见，我们队里有更大牌的，我们不在乎！ 下午在巴西国际训练场，刘建宏和杨晨来到，晚上在一起吃了饭。见到老朋友王艾很高兴，尤其是杨晨，多年未见了，体型却保持的很好，说他是中国足球第一型男也不为过，虽然也粗糙，但粗糙的恰到好处。 相形之下，这届国家队的两大帅哥都有不足，陈涛的面部线条偏于女性化，王艾的脸怎么瞅怎么不正经，杨晨就好多了，阳刚霸气，虽然私下里也是个逗比。 “解说完小组赛我就回去了。”杨晨却不过王艾的邀请，吃过晚饭和刘建宏一起到国家队下榻酒店，在被王艾自拍了好多合影之后终于有空坐下闲聊。 “怎么？我听你解说的很好啊，没想到你口才还好。” “在俱乐部还有工作，这次是请假出来的。” “你走了谁来啊？” “听说是孙继海。” “老孙呐？”王艾摇头晃脑：“他那人嘴不好。” “但他是世界冠军啊。” 一言出口，王艾心有所感扭头过去看到杨晨依然笑的阳光的脸，只是那眼里却有无限的遗憾和感慨。 “回国了，我把大力神杯借给你玩儿。”沉思良久，王艾说了一句。 “哈哈哈！”杨晨朗声大笑。 －－－－－－题外话－－－－－－ 未曾想居然写了这么多。 最近卡文卡的很痛苦，刚刚有点好转。 让我慢慢的编织这个故事，也许这就是创作本该有的寂寞。 第一百九十一节 我来过（一） 杨晨潇洒的走了，他在海滩边、夕阳下的笑容却持久的留在王艾的脑海里。 08年退役、10年中国队夺冠，就差两年，就差两岁。 回到房间王艾打开电脑啪啪打了几行字，可思量到最后还是喟然一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为这位老朋友、又颇有风骨的在自己步步高升的年代里反而隐身的老朋友做不了什么，时机不对，结果也还未定。 牢牢记住这种感觉又把它压在心底，王艾拿过阿尔及利亚国家队的资料研究起来。 第二天开战术讨论会，老高亲自发言：“非洲球队、南美球队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毛病，他们天赋突出，善于小范围打两三个人的快速配合，把个人速度快、组织传球快的优势结合起来，很容易打穿防线，哪怕防守方人多。对我们来说，也是个很大的威胁。” “欧洲球队通过严明的纪律来遏制他们天赋的发挥，防守方面其实说出来很简单：人跟的紧，就是不漏人。”老高神色严肃的站在会议室的前方望着大家：“我们亚洲球队身体弱一点、意识差一点，综合起来就是哪怕都有为集体奉献的高尚情操，但组织能力差一些。打欧洲弱队，凭借我们都看重集体还能有来有往，可打非洲、南美球队，我们弱一筹的集体组织力碰上强大的个人、小集体组织力就很容易被打崩。” “所以，下一场比赛的重点是防守纪律，后卫、后腰必须保持90分钟的高度警惕和注意力集中，阿尔及利亚没有超级巨星，只要你跟注、看住，他们的攻击威力至少会降低80%，可你们要跟不住，被人打出个丢人的比分也不奇怪。”说到这，老高难得的用嘲讽的语气道：“你们如今都是功成名就了，拿出去都是世界知名的球星，一年能赚你们父辈一辈子、几辈子也赚不到的钱，出去上哪都是人山人海的捧着，我有时候说完了话都琢磨是不是把你们得罪了。” 刚开始大家还嘿嘿嘿，听到后来就纷纷严肃起来。从少年时代就带着大家，一直带到大家结婚生子，成家立业，王艾和雷奥妮说老高是领路人，可在许多队员心里，尤其是家庭不幸福的队员心理，老高是爸爸一样的存在，只是不这么说罢了，毕竟老高也太年轻，可地位是一样的。 见大家肃然无声，老高略满意的点点头：“不要被商业足球那套迷花了眼，上场了你就是一个球员，对手和你一样有手有脚有脑袋，不比你差什么。想想我们第一次和国外对手比赛时你们的感觉，认真的正视对手。” 在老高的敲打下，大家迅速摆脱了乐观情绪，就是王艾整个人的气息也沉了下来，在已经多年磨合的大赛前流程里一项一项前进。老唐也甩掉了太子监国的小心翼翼、各方讨好，变得勇敢果决，各项决定做的很快，执行的很坚决，这让全程监督保持沉默尊重专业的韦迪主任难免感慨。 外界还在就国家队下一任主帅议论纷纷时，中国足球最专业的一群人已经 “内定”了，并把这个内定的结果明明白白的展示在他这个决策人面前。当下一任主帅选拔流程开始，无论如何，唐尧东都领先了一大块。 训练中的集体配合部分增加了，不论教练组还是队员都将重点放在了这里。唐尧东其间找王艾谈话，要求他进一步融入球队，王艾反问这是不是要压抑我的攻击力，唐尧东回答“是”，王艾笑了一声回答说“好”。 6月23日下午，bj时间24日凌晨，阿雷格里港两只世界杯球队齐聚贝拉里奥体育场，即将展开本届世界杯总第32场比赛，也是本轮最后一场比赛。一个小时之前，比利时队在里约热内卢以1:0击败俄罗斯队，两战皆胜，出线形势大好，下届东道主俄罗斯队两战皆负已经被淘汰出局。现在轮到中国队和阿尔及利亚队争夺出线名额了，如果中国取胜，则和比利时队联手出线，如果失败，则要看最后一轮两场比赛的交锋情况。 阿尔及利亚要保住出线几率，而中国队希望尽早拿到出线资格，因此这是一场人人皆知的双方没有退路的硬仗。不论中国队是不是最强，阿尔及利亚都不会放弃。因此老高私下里预计的是只要中国队坚持住集体打法，阿尔及礼仪队个别队员可能会在困局中失控，如果中国队继续坚持，那么胜利就必然到来。 只不过他没说，他猜测个别人比如王艾可能也猜到了，但王艾也没说，当比赛之前刘建宏带着杨晨来探班访问的时候，两人都回避了，让老唐带着李铁出去侃侃而谈。根据马东的反馈，说的漂亮极了，但就是一句有用的没有。 当地时间下午三点半，红色球衣的中国队和白色球衣的阿尔及利亚队出现在贝拉里奥体育场中央，分别各自半场热身，而看台已经早早开放，双方加上巴西本地球迷已经占满了，各自挥舞旗帜助威。 中国队热身结束的稍早，随后阿尔及利亚队也结束了各自返回更衣室，赛前的各项流程开始在场内上演，片刻后双方重新出场，在一刻也静不下来的喧嚣中列队肃立，直到各自国歌依次响起。 稍后阿尔及利亚队走过中国队面前依次握手，各自分开合影，然后王艾夹着队旗和对方队长猜边，王艾赢了，点了球场主看台左边的半场，开球让给对方。在和裁判组分别握手致意后，王艾回到半场。 当地时间下午四点整，bj时间第二天凌晨三点整，在阳光洒满的球场中，伴随着主裁判铿锵有力的动作，阿尔及利亚队开球了。 老高要求防守纪律，老唐要求王艾自我压抑，指向都是一个：王艾要在中场联手陈涛，组建一条防护网，将活跃的阿尔及利亚小鸟牢牢束缚。 第一百九十二节 我来过（二） “杨晨，已经开场五分钟了，你怎么看待双方这五分钟的表现？” 在黑漆漆的卧室里，热闹的电视上传来了现场主持人刘建宏的声音，望着画面上依然在中场搏斗的双方，提前睡觉、提前醒来的时文君扭头看了眼镜子，面膜敷的还好。 这是沈阳南郊超越体育总部不远的别墅区，时文君带着四个保卫住在这座黄欣曾经住过的房子里。对于艾小青给她购置一套的提议，她嫌麻烦拒绝了，黄欣这里什么都有、什么都好。 “中国队的表现和上一场对阵俄罗斯队时相差不多。”电视里传来了杨晨谨慎的分析：“我现在观察到一点区别，但还不知道是教练组的战术布置还是比赛中队员们自发形成的。就是防守方面比上一场更严谨了，刚才有几个球我发现我们队员跟的很紧，很到位，如果当时前锋是我会感觉很难受。在进攻方面投入兵力不多，主要靠陈涛和曲波这对很罕见的组合发动。” “小王儿呢？”刘建宏追问了一句。 这句话也引起了包括时文君在内许许多多的提前睡觉、提前醒来就为了第一时间看到国家队在巴西这个足球王国表现的球迷的兴趣。 “王队长……”杨晨犹豫了一下：“给我的感觉好像把精力放在了防守上，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变化，大家都知道中国队的变化还是很多的，但起码这5分钟他将注意力放在了防守上。根据我的记忆，他应该是一次半场也没过，位置几乎就是后腰，相反陈涛的位置相对突前，两人分别对应菱形站位的前后两点。” “虽然我记得小王儿打过几场后腰，但很少见，中国队有必要这么谨慎吗？”刘建宏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杨晨老老实实的承认：“我不清楚国家队教练组的具体用意，只能说小王儿哪怕是打后腰，其实也是非常杰出的，就比如大家都知道他和马克莱莱的友谊。传说中他在切尔西期间最爱单练的队友就是马克莱莱，在国米他和后腰的萨内蒂关系很好，在拜仁他和小猪关系也好，可能从这些世界级的后腰队员身上他学习了很多吧，总之……你看这下！” 杨晨忽然高亢的声音吸引了时文君的注意力，也让许多听他的声音入迷的球迷猛然惊醒，而此时电视上正放到两名阿尔及利亚队员在中国队后场做配合，一个斜传、一个接应，看接应队员的身姿是打算利用这次妙传直接侧身杀入罚球区空当的，罚球区肋部此时两名中国队队员尚未合拢。可就是这次王艾本以为对方将从另一方向直塞而已经侧身过去，却反而从他没想到的方向斜传时，他竟然在身体尚未调整回来的时候，急停、移动重心、横向跨步，在跨步中完成了身体方向和脚步的调整，最后一个大跨步用脚外侧将球中途弹到了外侧的陈涛脚下。 从杨晨观察到阿尔及利亚前腰起脚、王艾扭头开始，到王艾中途拦截成功，前后也不到两秒时间，王艾就完成了了一连串难以想象的动作。似乎前方的导播听到了杨晨的声音，特意将这段重放了一下，人们才看清这段没人提醒太容易被掠过的精彩防守，连阿尔及利亚前腰脸上的愕然，前锋双手抱头难以想象的表情都一清二楚。 时文君脸上笑容绽放，却又忽然觉得太容易被感动而咬了咬下唇试图遏制，忽然又想起这是自己的卧室。此时电视画面交给了陈涛带领的进攻，边路周海滨渗透遇到了麻烦，正在反复在前场拼杀，一时间场面焦灼。 考虑到比赛节奏不快，刘建宏意犹未尽的又说起了闲话：“杨晨，你觉得小王儿的防守能力在什么水平？” “不太好说，以我的理解来说，防守和进攻更依赖身体、技术不同，更依赖经验、嗅觉、天赋，所以好的防守球员往往年龄较大。”杨晨说了一大段后看到场上又进入了中场拼杀，阿尔及利亚队控球后一时犹豫就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整了：“我和大家一样，这些年一直在看王队长的比赛，甚至关注他的花边新闻。他第一次获得金球奖的时候马克莱莱出镜说他们是最好的队友，我就特意回顾了一下马克莱莱的防守，他和王队长的防守是两个路子。” 此时刘建宏出声：“我们看这次中国队的进攻，还是从后场发起，王艾得到了中卫冯潇霆的直传，他带球前插到中圈斜传边路赵旭日，哦，赵旭日这次有点危险，好在球控制住了，下底、传中！诶呀，为什么跟进的是曲波啊，如果是郜林的话这个头球都能碰到吧。哈哈，赵旭日在向曲波道歉，表示他给高了。我们看，曲波笑容很开朗表明毫不介意，这似乎说明中国队对取胜很有信心，并未受这次失误影响，我们应该很开心看到如此洒脱的中国队，这表明实力方面确实是有优势。反观阿尔及利亚队似乎就有点患得患失，每个失误都会很遗憾，当然也可能和阿尔及利亚队员个性比较外放有一定关系。杨晨，请接着你的防守科普，我想广大球迷是愿意听到你这个专业人士的专业分析的。” “好。”杨晨略一顿整理思路：“马克莱莱、萨内蒂这些有一定年龄的防守球员，当然还包括现在王队长职业队的亚亚图雷，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预判很强，当你攻击球员到面前你会采用什么方法、什么路线他心里有个判断，然后在你启动的一刹那他就会跟着启动，从而成功拦截或者阻挠你的动作，让你和你的队友的攻击化为无用功。所以马克莱莱的跑动距离很短，防守面积很小，但他却让人们念念不忘，就是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他的控制率很高，你很难通过他的地盘。而王队长，应该说在预判方面和他们比还差不少，比如刚刚我们谈到的那个防守，如果是马克莱莱恐怕不会被对方前腰的假动作骗到。” “你这么说，小心小王儿的球迷声讨你。”刘建宏开玩笑。 杨晨犹豫了：“那……” 第一百九十三节 我来过（三） 卧室里的时文君听着刘建宏的调侃和杨晨的回应露出笑脸，她可是知道自家男人是多么喜欢杨晨的，无关技术身体而是对人性、球风的欣赏，所以王艾根本不可能介意。绝大多数球迷同样知道两人的友谊，就是不知道的这几天关注王艾的微博也会注意到他特意晒出的在库亚巴与杨晨的多张合影。 稍微敏锐一点的人就能从合影中王艾的位置、笑容、表情理解到他是多么开心，顺便理解他对杨晨的观感，所以杨晨的停顿虽然出自他的谨慎，却意外的被球迷们试做一种无声的调侃。 好在杨晨应该是在刘建宏的鼓励下终于把话说完了：“我的感觉不一定对，我可能会在进攻到马克莱莱面前时感觉被他看穿，王队长就不会给我这种压力，我可能会轻易的过掉他。但同时，如果让我选，我还是希望面对马克莱莱。” “为什么？”刘建宏恰到好处的捧哏。 “因为我可以绕开他，反正他的防守面积也不大，只要绕开他他的防守能力就对你无效。可是对王队长，我很难确定他的防守面积有多大，他有时候会区域防守有时候却又，比如你看现在，他就跑到了边路去防守，为什么？他跟着对方他认为最有威胁的组织球员，这一幕在四年前的世界杯上我们也看到，当时他对哈维就是这样，有时候会防守哈维最有威胁的区域，有时候却又会离开他的防守位置去跟踪哈维。” “可是你说小王儿的防守意识一般？好像他防守面积大也没什么吧？你说还可以过掉他？” “过掉他是可以的，不但我可以，很多人都可以，但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好了，就像刚才我们说到的那次防守，他完全是用身体的灵活、韧性、掌控度来弥补意识的不足。我再举个例子……”杨晨终于说的开心了，瞄了一眼场中发现没太多变化索性说了个痛快：“欧冠决赛上他对皇马角球的那个防守我想很多人还没忘记，那个堪称传奇的防守已经被誉为欧冠十年最强防守。是不是真的最强最好我不知道，但我敢说那一定是最具有传奇性的一幕，因为他那个动作除了他没人做得出来。在观察到对方起脚、分析足球落点在自己面对球门的前方自己很难防守的一刹那，向前跑动、转身、起跳、头球，这是不到两秒钟完成的多个动作组合。我说一句话都得好几秒，这样的动作他做了好几次了！” “杨晨先等等，我们先看看这次进攻。”刘建宏给杨晨按了暂停键：“现在是曲波拿球，他在罚球区前沿，陈涛上来了，郜林也到位了，看他怎么处理，好，在人缝中直塞，看郜林、郜林怎么处理……盘带、盘过守门员，诶呀！竟然打在了门柱上！” “角度太小，郜林只能选择近角。”杨晨替郜林辩解了一句：“何况当时还有防守球员在后边推他，他没控制住。不过，曲波这次直塞真漂亮！” “教练组忽然派上通常做替补的曲波是打算利用他的经验吗？” “从现在来看应该是，前场多是他和陈涛配合，他来控球，这是很少见的。曲波年轻时以速度著称，一直在布莱克本队效力，因为身体原因常年打替补，所以我们大概都忽略了这些年曲波的进步。好像不知何时他将自己改造为了直面球门的影锋，大概是年龄大了跑不快了所以选择用技术来弥补。而这恰恰是王队长回归中场后中国队前方缺乏的。这次我们带来巴西的四个前锋，郜林、董方卓、毛剑卿、曲波里，都不是以拿球著称的，郜林、董方卓是两个典型的冲击型中锋，毛剑卿是速度型的，前场缺一个大脑，看来教练组是用曲波来充当这个角色，应该也是因为曲波的存在，所以王队长才能放心的回去打防守。” “从你的角度看，小王儿的防守难缠在哪里？” “他的身体太好，刚才说欧冠决赛那个防守就是说他的身体掌控度非常高。那个防守很打击人信心的，一个不应该出问题的出问题了，那么你下次看到他就会心虚。”杨晨说了一大段，看球场上变化依然不大接着说道：“过掉他不等于甩掉他，而一旦他决定跟着你，你的噩梦就来了。别说我，多年以前我们今天比赛城市阿雷格里港的英雄罗纳尔迪尼奥就遇到这个麻烦，过掉他，甩不掉他，他总会用身体来弥补意识的不足然后成为你的阻碍，你什么好球也传不出去，还要防备他随时随地可能的让你意想不到的防守。” “好吧，我想小王儿的球迷会原谅你的，辛苦了，杨晨。” 被调侃的杨晨也不生气，反而呵呵直笑：“我和王队长是多年的朋友了，他跟我说过防守方面的考虑，他说他精力有限，不可能专注于进攻的时候把防守也搞起来，他做不到那么全能。所以他的策略是：不求一击必杀，但求层层阻截。就是马克莱莱那种一脚就断掉进攻的，他不强求，但他会用速度、力量、敏捷这些要素跟住对方、缠住对方，不断加以阻挠。” “他自己就是那个层层？” “对。”杨晨笑道：“应该说他是个非典型的防守球员，和他类似的是加图索，不过加图索比他粗野，比他意识、技术都好，他比加图索身体好。” “他会像范志毅那样年龄大了逐渐转变为防守球员吗？那时他的意识、经验就应该多了。” “这个，大概不会吧？”杨晨先是不确定了一句而后坚定起来：“我认为是不会的，因为没有哪个教练会真的把他这个超级金靴改造为防守球员，那太浪费了，俱乐部更是不会允许。因为世界上有好多优秀的防守球员可以选择，根本不用浪费他的攻击天赋。” “那么国家队方面呢？” “四年前的西班牙队有哈维、伊涅斯塔、布斯克茨，就差一个梅西。可是怎么办呢？国家队选材面是没法和豪门俱乐部相比的，只能就实际情况而妥协。也许，遗憾，也是足球的魅力。” 第一百九十四节 我来过（四） 在杨晨声音低沉、语气悠然的叙说中，这场巴西世界杯第二轮最后一场比赛渐渐来到了上半场第25分钟，双方比分依然是0:0。不过在控球率上、场面上中国队全面占优，尤其是中国队半场几乎防御的风雨不透，王艾和陈涛这两个人组成的中场拦截网，在搭配上赵旭日、周海滨两个边卫的辅助，令阿尔及利亚的进攻困难重重，不论是中路还是边路几乎一过半场就陷入泥潭不可自拔，20多分钟过去了，竟然一次射门都还没有。相反，中国队投入兵力不多，但已经有了四次射门，如果不是把握机会的能力稍差，或者说阿尔及利亚运气不错，起码应该有一个进球了。 在老球迷心目中这是中国队第二个进球的时间段，同样欧洲博彩公司的统计数据也显示中国队的进球在上半场25分钟之后进入较高频率的阶段，主持人刘建宏和解说嘉宾杨晨同时注意到场中形势发生的一点微妙变化：王艾首次踏过半场。 这是赛前中国队教练组的安排：如果前25分钟不能取得进球、领先，王艾所率领的中国队中场就可以适当前压，王艾的踏过半场不是他个人而是中国队整体由守转攻的开始。 按照赛前的安排，结合眼下阿尔及利亚的进攻已经被成功遏制的事实，王艾率领中国队前出，没想到刚刚由守转攻进球就出现了。 上半场第27分钟，就是王艾第二次踏过半场后，后排插上的郭亮越过周海滨快速下底，得到了王艾在中圈前沿的一脚精准长传，郭亮在角旗区附近将来球轻巧的一扣，一下就过掉了对方的边后卫，而后推着球渗透到了罚球区里，然后以一个半高的横传球送到门前。 身强力壮的郜林在后点吸引了大量关注，反而令前点本来处在外围的曲波被漏了出来，他在郭亮下底时就准备启动，在郭亮推进到罚球区里时就向门前移动，然后迎着郭亮的半高球小跳起来，用左脚脚弓向前一推，正中足球侧面。 足球也被曲波这个颇具想象力的射门动作从半空中推进了门线之内。 这位中国国家队的四朝元老，02年世界杯上仅次于王艾小的球星终于用行动证明，他为什么在数据寥寥无几的情况下得到了米卢、哈利哈恩、高洪波三任主帅的信任。 曲波进球后非常兴奋，而队友们也纷纷跑去向他道贺，就连大概是因为进球太多，所以给别人祝贺容易被视为压力的王艾都主动跑了过去。天知道甲亢还在、老伤不少的曲波能不能在四年后35岁的时候再次为国征战，老将们走一个就是少一个，如果武磊他们这帮孩子真行，也用不着牵肠挂肚的带老将来。 就刚才那个球，启动的时机、跑动的速度、起跳的力度、触球的角度，差一点就会令人扼腕叹息，而一点不差进去了，才能博得满堂彩。 球员和球迷永恒的矛盾是：球迷不知道球员有多努力、球员的技术有多厉害，只能成王败寇。 王艾搂着依然瘦小的曲波肩膀，回到半场才分开，毫不在意的展示着他们的友谊。 再开球，阿尔及利亚快速进攻，看台上的阿尔及利亚球迷大声助威，眼看就是一波攻击浪潮，可足球在运到罚球区前沿时虽然勉强过掉了中国队的超巨却被超巨缠上了，磕磕绊绊中被张琳梵一脚抢断并快速输送到边路郭亮脚下。 这一次郭亮没有带球前插，他观察到阿尔及利亚后方空虚索性开大脚输送到了前场另外一个边路，赵旭日与对方边后卫竞速，但因为自身速度不快加上对方距离更近而遗憾的没有抢到。 可就在阿尔及利亚球迷松了一口气，中国队球迷遗憾的叹息之声刚出口，跟在对方边后卫身后的赵旭日忽然加速以一个失误率极大的绕前抢断去进行二次攻击，对方吃了一惊身体下意识扭转护球，未成想赵旭日腿伸的老长，竟然先行点了一下球。 足球脱离了阿尔及利亚后卫的控制，两人肩并肩上抢，最后赵旭日凭借驴一样的身体素质硬抗住老黑，甚至把他弹到了一旁。 这个突然的变化谁也没想到，以至于本来从中路突进的陈涛、郜林、曲波此时都已经止步了，赵旭日这一抢，让郜林一口气没上来，陈涛则犹豫了一下不知是上前策应好，还是保持原位准备协防好，因为前方赵旭日是一挑五！ 刚才的抢断勉强算是正常发挥，可要让赵旭日过五关斩六将，一个人盘带过掉这么多人再把球打进去，就真是强求了。 就在憋气的郜林和犹豫的陈涛之间，一道轻风吹过，让眼看就要陷入重围的赵旭日大喜，他压住身后上来的对手斜传中路。跟进的曲波知道自己也不是面对三个后卫还能游刃有余的渗透的选手，所以他面对来球绷住一口气，索性借助冲势直接打门。 赵旭日的抢断太猛，曲波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阿尔及利亚的后防体系尚未充分转移注意力，曲波这叫罚球区外的远射几乎用足了力气甚至有点过量导致球有点跑偏，明明是对着中路中部打的，出脚后带了点侧旋却落在了紧贴门柱的位置上。 守门员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足球冲进门里，看着对方瘦小的老迈前锋原地跳起、兴奋的庆祝。 在浪潮般的欢呼声中，王艾楞在中圈之后，望着身旁的周海滨不可置信的摊了摊手：老家伙今天是疯了？ “想要帽子戏法吗？”庆祝的队员中间，王艾搂着曲波摇着他的肩膀。 曲波谦逊的笑着，连连摇头：“两个就很好了，我还没在国家队一场进两球。” “想要帽子戏法吗？”王艾复制粘贴。 曲波笑的看不见眼睛，要走却又挣不脱王艾的手臂，只能再次摇头。 “想不想要！”王艾双手夹着曲波的小小的脑袋。 曲波实在没办法了：“行行行。” 王艾这才松开他，一边搂着肩膀往前走，一边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第一百九十五节 我来过（五） “这是两个队员格外努力争取到的进球。”杨晨在欢庆低落后解读：“赵旭日这次前场抢断很意外，连我这个旁观者也没想到，球场中双方更难以想到。而曲波这次不惜体力的跑动也是意外的，因为即便他上去前边也是二打四，而且以曲波的体力这种冲刺他已经进行不了太多了。” “那为什么他敢呢？” “应该是一个前锋的嗅觉吧，其实也是经验，就是以前他可能踢过类似的球或者看过类似的球，感觉自己这次有机会所以就上了。而且赵旭日抢断的时候本来是双方攻防转换的时候，中国队一方都在准备由攻转守。你看这个慢动作，郜林放慢了脚步在瞄着对方可能的传球和上来的位置准备第一时间拦截，这时候他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分析接下来的防守上，陈涛也差不多，他都转身准备盯防身边的对手球员了。曲波不同，他依然在面对对方半场，好像也没考虑防守，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当然这也和他体重较轻，重心调整比较容易有关，郜林本来也想冲出去，可看到曲波上去了之后就跟在他侧后当第二点。” 刘建宏老老实实的没说话，就听杨晨感慨：“这是一个各司其职、配合默契的团队，每个人都会根据自身特点找到合适的位置来发挥。” “杨晨你估计刚才小王儿在和曲波说什么？”刘建宏针对回放里一掠而过的镜头问道。 杨晨呵呵一声：“看口型，应该是问他想不想要帽子戏法。” “哦？那你觉得真能吗？”刘建宏顿时兴趣浓厚。 “这个……这只是我的看法，不一定是真的，唇语也不是全准，而且我也不懂就是一猜。” “嗯，你就说说能真的吗？” “要看机会吧。”杨晨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扫兴：“有时候球队打出气势来，打出感觉来，确实会有心想事成的事情发生，但这个几率并不高。” “所以我们就报以谨慎的期待，不管怎么样，他们的兄弟情谊都足以让这个玩笑成为久久回味的一幕。” 此时在沈阳，时文君已经打开了电脑，可群里一片寂静，这才想起营口海蛎子肯定在睡觉养胎，明天会更好一心一意琢磨她的大电影也要保持正常作息，图宾根山炮和希腊流浪儿考虑到她们俩在休息也不好说什么，唯有自己…… 想到这，小美愤愤然的起身倒了一杯牛奶给自己，啪啪打字：“去世界杯也不带我去，哼！说是轮岗其实是看家，哼！女人这么多，哼！” 大大大美女的发言发到群里，一片寂静，时文君发完了看了看有点后悔，可一想王艾曾经说过“我们这个家维持宁静的唯一方法就是互相坦诚”，所以这个群里一贯是各位女老总不着调、吐槽的地方，也就释然了。 发完了再看电视，忽然觉得孤单。是啊，说是一大家子，什么丢脸的样子都互相看过了，可是呢？天各一方，就是在bj的两个，黄欣要忙着工作，许青莲要负责家里的一切，除了在网上天天见，现实中很难把这些人凑一起去。 比如，希腊流浪儿变成西班牙科鲁尼亚公主以后，至今还没有和她见面，事实上成为这个家最后一个成员后，还只有大白鱼见过。 “唉！”时文君叹口气伸出双腿踩着兔兔拖鞋，拿着一杯牛奶走到门口，推门出去，隔着一个二楼的开放式小客厅，一道希腊式的低矮栏杆下方就是一楼客厅，清晰的比赛声音传上来。 看来保卫们也都起来看球了，时文君索性走下楼在保卫们略谨慎的目光中坐在她们中间：“一个人看球没劲，又不能去酒吧，和你们凑凑热闹吧。对了，我房间有牛奶，一大壶呢，你们去拿，一起喝。” 保卫上楼拿了牛奶，还有保卫贡献出了小饼干，客厅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了。 与拿保卫当兄弟的王艾、当姐妹的许青莲、黄欣不同，时文君和雷奥妮两个与保卫多是公事公办里带点人文关怀，所以保卫们对她们俩也格外敬畏，几乎不存在汤牡丹和许青莲那种随时随地开玩笑的情况。那么，当她们偶尔展现亲近，就会得到加倍的回应。 谈不上哪个更好，个人性格如此。 时文君下楼片刻后，上半场比赛接近尾声，中国队在左前场得到了一个距离球门四十米的直接任意球。王艾理所当然的慢腾腾从后场走上来，在裁判向阿尔及利亚队员解释的同时认真的做着准备动作。 上半场第46分，王艾准备动作做完，看台上一半肃静，一半喧嚣，面对着人墙王艾缓缓退出去十多米，惹得阿尔及利亚主教练挥手高喊提醒他的队员们注意，三大超巨之首这是要执行卡洛斯式大力射门了！ 同样的判断也出现在了各国解说员的声音里，比如杨晨就肯定了刘建宏的说法：“这几乎是王队长的标志了，他后撤这么远几乎就是卡洛斯式的外脚背大力抽射，这是相当不讲理的踢法，现在世界足坛多是技术型的，几乎看不到这种暴力型的了。当然也可能是他自己的石头球，但石头球技术难度太高，他创造出来这么多年，不但只有他自己会，而且他也很少用，所以大致上应该是卡洛斯式的。” 话音刚落，王艾已经小碎步启动了，只见他红色的球衣在晚风中摇曳着扑向安静的足球，随后在绝大多数人瞪大眼睛期待球的落点中、在少数如杨晨意外的发现王艾是用右脚外脚背疑惑的观察中，足球高高绕过人墙，旋向了人墙右后侧！ 不是打门！？ 人墙右侧埋伏的一道红色身影，已经先人一步启动，面对来球，分析了走势之后，果断的奋力向前鱼跃冲顶！ 他的身体不大，却偏偏将全部动作做到位，身体格外舒展像一台平行发射的炮弹，端端正正打在了足球上。明明他的力量不可能大，却偏偏在人们的视野中仿佛带起了一股狂野的风暴。 “风暴”中，守门员横身飞起、徒劳的伸手挽救，却连人带球一起摔在门里。 第一百九十六节 我来过（六） 在轰然炸响的球场中，在队友们四面八方扑击来时，进球的曲波却低下头趴在地上两秒钟，双手敲打了几下草坪，然后爬起来向着看台助跑几步一个长长的滑跪，就像雪橇一样轻巧而舒展。 他举起双手捂着脸两秒钟，然后冲着看台高高举起。 队友们已经纷纷扑近，而王艾则站在原地双手掐腰仰头望天大笑着。 在刘建宏一连串的“进球啦、进球啦、帽子戏法啦”将热情宣泄一空后，杨晨以格外深沉的声音说道：“今天，我们共同见证了一场奇迹。一个从未在任何正式比赛中完成帽子戏法的31岁前锋，一个一度因疾病要退役的前锋，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有经验，他只是替补，他只是这支英雄的国家队不起眼的一个陪练时，将帽子戏法书写在我们所有人面前，书写在这届世界杯的小组赛上，成为几十场比赛中第一个帽子戏法的创造者。他向我们证明，哪怕已垂垂老矣，哪怕所有人都不看好，但只要努力准备、只要不离不弃，就有书写传奇的机会。” 刘建宏被杨晨的感情传染，声音也变得低沉：“他是曲波，曾经的追风少年。” 场上再次开球又马上被吹哨进入中场休息，杨晨的感情也平静了一些，他在直播中笑道：“同时我们也见证了另外一个奇迹，就是我们的王队长说到做到的本事。如果第二个进球后他确实是在问曲波要不要帽子戏法的话，那么他随后真的帮助他这个十几年的伙伴完成了职业生涯的突破。” “哦？怎么说？难道是他和曲波策划好的？” “策划是肯定策划了的。”杨晨解释道：“但更主要的是王队长的直接任意球很直接，几乎都是直接打门，我没统计过，但印象里起码得有五分之四是这样。所以刚刚罚球的时候我们看到对手的主教练在呼喊，然后我们看到人墙紧张了很多，这就是在防备他的卡洛斯式大力任意球，但谁也没想到，他姿势摆的那么正，竟然是虚晃一枪，落点在曲波那里！他的战术欺骗起到了很大作用，让对手缺乏防备，这才让不是中锋，也不擅长头球的曲波完成了最后一击。” 又顿了顿，就在bj直播间的导播即将转移到广告时段时，杨晨再次开口。考虑到今天杨晨说的非常好，所以导播忍耐了下来，好在杨晨也知道时间宝贵故而非常简短的总结道：“我们总是赞美友谊，可什么是友谊？我们总羡慕友谊，那友谊体现在哪里？也许王艾和曲波他们，用行动揭示了答案。我很感激他们，让我重温了友谊的美好，这证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心存友谊，就一定会找到肝胆相照的朋友。” “谢谢大家，请期待下半场比赛。”杨晨最后越厨代庖的说了总结词。 此时国家队的更衣室中，气氛正欢快，老高干脆没进更衣室，老唐也没进，就只有和大家差不多的李铁混在大家中间对大家的兴高采烈不闻不问。阿尔及利亚显然不是一个韧性出众的球队，教练组并不担心会被翻盘。再说别人会因为局面领先而妄自尊大，而王艾几乎不会，这种场面他经历的太多了。 bj，海淀，不到清晨四点，许青莲迷迷糊糊的起夜回来，刚要上床仿佛想起了什么，目光呆滞的看着墙上的日历，忽然锤了下床面，昨夜特意早睡的，没想到这么贪睡，连男人的重大比赛也错过了。 好在还有半场，许青莲起身打开电脑，锁定了央视直播后正看到上半场精彩重放，当看到王艾以战术性的直接任意球骗取对方注意力协助曲波进球后仰天大笑的样子，嘴角含笑的说了声“显摆”。她对段暄和张路的兴趣不大，缩小了页面随手点开聊天群，意外的发现了刚刚在沈阳的小美的那顿发泄。 在发了句“醒了？”发现没有回应之后，许青莲便不再关心，感受着腹中的脉动，想象着男人此时在更衣室里和队友谈笑的样子，既有欣慰，也有向往。正这时聊天群忽然闪动，点开后竟然是“图宾根山炮”。 “你这么早就起了？还是多睡些好，反正比赛肯定赢。” 许青莲身子沉重便拉过键盘：“醒了，睡不着就看看，现场怎么样？” “你看！”雷奥妮说了一句，然后就发了一张大照片过来，幸亏王艾在海淀的家的网线粗的很，只见一张从下至上拍摄的照片上层层叠得的全是黄种人和他们手中挥舞的五星红旗。 “壮观吧？”雷奥妮显摆道：“整个上半场我的耳边就没静过，尤其是三个进球的时候，我都想捂耳朵了。” 看着雷奥妮不成逻辑的一大串发言，许青莲神色镇定的慢条斯理打字：“说起来还真挺遗憾的，上届世界杯我不再，这届世界杯我怀孕，这真是命运。” 似乎察觉到许青莲话中的酸味，雷奥妮顿了顿发了一条新留言过来：“十五年前我在大学遇到这个中国来的小师弟时，我想的是向他请教中国的风土人情，他说他想踢球我想的是他要锻炼身体。即便他加入球队了、买下球队了，我想的也是中国有钱人和德国有钱人一样任性。” 在许青莲嘴角含笑不知畅想什么的时候，意犹未尽的雷奥妮第二条留言发来：“当我们在州级联赛一年升入地区联赛，又一年进入乙级联赛并且打破纪录的获得德国杯冠军时，我才对他有了足球上的期待。以前，其实我都是配合他玩的。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认识他十年以后，他就拿到了世界杯冠军，而我也成了中国队副领队。” 看到这条，许青莲抿了抿嘴，雷奥妮很快发来了第三条：“这人生际遇的变化太大了，无论谁也想不到。我只是个德国普通的乡下姑娘，上大学也无非是想毕业后留校，也许这就是命运。” 畅想着雷奥妮的回忆，许青莲的思绪仿佛也回到了那座风光秀美的小城，回到了多年前阳光洒满的青石小路上，回到了一个个漫长的下午，这让她的心中更是酸涩了。 第一百九十七节 我来过（七） “不说了，要比赛了，你也看呀，到时候我给你讲！”雷奥妮又说了一句，发了一张现场图片就沉寂下来。 与此同时，西班牙马德里王宫里，特意从科鲁尼亚赶来准备接受亚投行特使身份的康丝其实还没睡，手机上闪烁的对话令她犹豫，好几次想参与到话题里。那座小城她去过太多次，那段往事她听过太多次，甚至有时她都会自我总结：图宾根时期属于狮子时代，可拉科时期就属于自己的时代了，一直到切尔西时代才属于老虎时代，可即便属于老虎，也有自己的身影。 想来想去，康丝还是放弃了参与。从各种渠道她都能理解她身份的变化给这个本来就复杂的家庭所带来的冲击，博士所代表的中国人对公主这一身份既鄙视又好奇，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巧妙的融合在一个人的思维里，便是康丝理解起来也仍然吃力。 还记得以前问过博士，博士亮出了一幅太极图，嘲笑说你们西方人看来必须消灭一方的对立，中国人已经用一个更大的框架装下了它，并几千年前就发明了两相对峙的结果，就是“三”。 “在历史的观察上，中国人比你们欧洲人领先了两步，但其实总共才走出来三步。” 当初博士的讥讽，还在康丝的耳边回荡。康丝还记得自己当时嘴上习惯性的不说，心里是不服气的。可至今想来，却是格外甜蜜的回忆，因为能够见到博士尖酸刻薄一面的机会，已经太少太少了。 对自己身份所带来的冲击，康丝有充分的评估，一切语言都不如行动有力。想到这，她忍不住移开视线拿起了电脑旁的访华工作计划，还不知未来这样的工作还会不会有、会有多少，但这却是她第一次代表西班牙这个她实际上的故乡去出国访问，访问的又是自己的第二故乡，自己曾凭借博士助理的身份拥有庞大知名度的国度。 虽说负责谈判的另有其人，可自己是名义上的团长，具有真实意义的西班牙国王特使，哪怕仅仅是礼仪性的工作也轻忽不得。 当这些工作做完，她将给全家人一个惊喜来断开对外国公主的疏远，重新赢得自己的家庭地位。想到这些，距离她四个时区外巴西海港城市的比赛已经被她暂时性的遗忘了。 康丝没说话，沈阳的时文君却说话了，此时她上楼拿手机结果看到了狮子老虎的闲扯，忍不住劝了两句：“青莲你还是睡会吧，省得看球激动，我估计下半场博士会进球。” “不会的……”许青莲的三个字刚打完，接下来的逗号还没打，就听到了被遮掩的画面里传来了刘建宏变得尖锐的声音：“进球啦进球啦，小王儿进球啦！” 同样的声音也飘荡在沈阳南郊的别墅客厅里，惹得网线两端的两个强势女人同时一愣，在切换画面的时候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了一个怪异的念头：“这么灵啊？” 只见画面上乱糟糟的阿尔及利亚门前，她们的男人在罚球区里拉边射了一个地面球穿过了门将与门柱之间的狭小范围，在确定进球后张开双臂像一只大鸟一样向着看台奔跑，高清镜头将他坚毅而狂喜的侧脸放送到了两个思念他的女人眼前。 两人一时无语，就听杨晨在解说：“这是王队长的一次后排插上，让我想起了他的队友亚亚图雷，科特迪瓦人就是经常用这种方式帮助球队获胜，一个后腰球员成为一支强队的第一射手，堪称奇迹。不知王队长从他那里得到了多少经验，这次后排插上将本来就强势的中国攻击体系更加壮大，让对手顾此失彼，就是在这种混乱中，郜林回敲，曲波妙传，王队长拉边劲射，以一个标准的进攻套路完成了本场第四个进球。” 刘建宏接过话来：“由此我们大致可以判断，本场比赛已经赢了，中国队几乎已经小组出线了！杨晨，对于来到巴西之前，小王儿代表国家队接受采访时说他们这届世界杯的目标是小组出线，你怎么看？上届冠军，去年联合会杯冠军的目标仅仅是小组出线，是不是太低了？” 对接下来的话两个女人都不感兴趣，因为她们都知道标准答案，相信杨晨也不会胡说。两人几乎同时打字同时发送，最后是许青莲说的略多才稍晚。 “大大大美女：你没事儿吧？” “营口海蛎子：你可真灵，赶紧再说两个！” 这一瞬间，两个聪明的女人都感到对方是在和自己同时打字。在这个天色已经明亮却依然宁静的清晨，相隔千里的两人在关切着相隔万里的人时取得了巧妙的默契，一股热气在身上升起。 “大大大美女：就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哦，还有狮子。” “营口海蛎子：……康丝，你在不在？出来说话，再装死等你来了给你好看。” “希腊流浪儿：……啊啊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还有你不要吓唬我。” “营口海蛎子：呀？真在啊，怎么，当公主了就不服管了？” “希腊流浪儿：公主就个本子、是个名字没什么不一样。可是下次你见到我的时候你没力气给我好看，我不怕你两个人。” 许青莲挑了挑眉：“你最近就要来了？” 康丝也许是被许青莲压抑的久了，忍不住挑衅两句，可也就两句，这会儿就老实的回答了：“王室要我带团访问……” 三个人疯狂聊天，连场上陈涛换下，于大宝上场，曲波换下，毛剑卿上场，王艾不断策应于大宝有意培养新人的变化都没注意到，后来雷奥妮也加入了进来。 “图宾根山炮：康丝你要来了？世界杯之前还是之后？” “希腊流浪儿：世界杯之后，已经通知中国外交部了。” “大大大美女：那我们就要在电视上看到你了？有检阅三军仪仗队没有？” “希腊流浪儿：……不知道呀，应该有吧，嘻嘻。对了，黄欣没在，好遗憾啊。” “明天会更好：……我看你嘚瑟半天了！” 第一百九十八节 我来过（八） 黄欣的突然冒泡自然让聊天群又一阵热闹，话题也就越来越歪，康丝鼓足勇气展示了一些可以公开的西班牙王宫内部照片以及西班牙王室珠宝。这些玩意虽然不是她的，但原则上她可以借用，比如出席某种重大仪式活动时没有珠宝就可以求助。 一说到这，女人们开始纷纷吐槽王艾小气，一年赚好几十亿人民币却连珠宝都舍不得给她们买，攒了一屋子的各种球、鞋，号称珠宝其实都是镀金的……这时候她们就忘了王艾刚刚给她们一人一千万安慰家属的事儿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千万固然她们的家属吓一跳，可也得看什么收入水平。一年代言几十亿花个五千万，也确实不多，而且就这一次，下次王艾想起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大致上女人们还是过着比较平民的生活，手里的现金一直都不多，艾小青一年发给她们的生活补助一百二十万，换算成欧元也才12万，要不是生活用品家里集中采购、集中发放，也就维持个中产水平。 在女人们莺莺燕燕的吐槽中，阿雷格里港的比赛也渐渐走向尾声，话题才渐渐扭转到足球上，按照几个人里最懂足球的黄欣、雷奥妮的说法，从陈涛下场后，中国队的比赛重心就回归到了防守上，她们的男人再也没有他国中线一步，一直在陪着于大宝实战磨合，反而于大宝上前助攻了几次。 女人们便又不平衡了，康丝就絮叨说博士才比别人大一岁，凭什么这么袒护和倾斜啊？按照身体素质没准博士还在踢，新人就退役了呢，康丝的话博得了女人们的一致赞扬。当然也被许青莲抓到漏洞，以一个“身体素质？”的短句将话题引入到了不可公开的领域。 一心一意在场上带新人，与新人加强磨合的王艾可不知道他的后院里正就他的“身体素质”问题展开讨论，不知道五个吃过他的女人正在无私的分享就餐感受并就一系列诸如硬度、长度、热度、冲击力等物理属性进行科学探讨。其实她们也是嘴炮，就连黄欣这个唯一拥有前男友的人，经验也来自于小电影或者小作文。 等五个女人聊到浑身燥热之时，场上比赛也渐渐走向尾声，阿尔及利亚队始终没能攻破中国队的大门，甚至连进入罚球区的次数也寥寥无几，这是一场完全掌控在中国队脚下的比赛，对手攻防两端都没有取得成效。看到这样的一幕，杨晨忍不住在直播中感慨：“这可能是所有中国球迷最希望看到的中国队吧，这批在大家眼中一点一滴成长起来的国脚，终于到达了理论上他们的巅峰期。今天我们看到的他们在场上的每一次攻防，每一次突破或阻截，都可能是他们的最强表现，也是历来中国国家队的最强表现。” 刘建宏咂摸咂摸滋味，调整了心态：“我不敢说他们是完美的，但这批已经27、8岁的国脚确实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全盛期，就连年纪最小的小王儿都已经毛岁27了。世界杯四年一届对职业寿命只有不到二十年，巅峰期甚至只有短短几年的球员们来说太残酷，也太遗憾了，就比如我们今天的嘉宾杨晨，他08年退役，距离中国队世界杯夺冠只差两年，这决定了这支中国队、这个团结的集体，这个从小到大一路冠军的光荣的集体，能够为我们球迷进行巅峰表演的机会太少了，事实上也不多了。” “所以。”杨晨笑道：“请广大球迷抓紧机会收看本届世界杯。” “是的。”刘建宏也笑了声转而说起了轻松的话题：“杨晨我听说国际足联一直在酝酿缩小世界杯周期，你怎么看？有多大希望？他们能赶上吗？我们总是希望这支最强中国队能多给国家带来一些荣誉的。” “很难说。”杨晨顿了顿：“世界足球运动并行着两套竞赛体系，我引用王队长下过的定义，就是商业赛事和荣誉赛事，它们彼此有不少交叉，比如球员既可以是商业赛事某俱乐部的主力，也可以是荣誉赛事某国家队的主力，他们的运营模式也互相学习，不如荣誉赛事除了奖金也有许多广告代言，但这仍然是两套并立的、独立的体系。商业赛事比分国籍，以俱乐部为主体，荣誉赛事以国家为主体，商业赛事强调营收，没有收入就没有俱乐部，荣誉赛事强调荣誉，虽然依托于足球运动本身的群众基础哪怕再差的成绩也基本不会赔钱，但落脚点不一样。” 刘建宏听到杨晨长篇大论了，也就自然住口，这些日子杨晨在解说中所表现出来的专业性，与国家队的熟悉，与王艾的交情等都让他的群众好感度爆棚，所以哪怕他的解说有点偏离比赛，大家也愿意听，反正打阿尔及利亚这种弱旅，在比赛已经稳赢的情况下，再听传统的跟踪式解说已经没多大兴趣了。 “以目前足坛运行规则来说，商业赛事是荣誉赛事的基础，我们国家职业化改革以后也是这样，大家平时都在商业赛事里锻炼，出名，赚钱，遇到荣誉赛事了，国家队召集了才汇聚到一起。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商业赛事的周期很规律，欧洲是每年八月末到第二年的五月上旬，中国是二月到十一月，而荣誉赛事就在商业赛事的间歇期。比如这个夏天，许多球员汇聚成了32支国家队，但也有许多球员遗憾的所在国家队没有进入世界杯而享受这个夏天的假期。这其实就说明两套赛制其实存在着争夺时间、球员乃至广告资源的矛盾，为此国际足联、欧足联、亚足联只能去调节，我们都听说过很多次足联机构和豪门俱乐部之间的矛盾，原因也在于此。” “所以，你大致上对缩短世界杯周期的设想报以悲观态度？” 杨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的，我暂时看不到改变世界杯周期的决定性力量。” 第一百九十九节 我来过（九） “事实上每到世界杯年，当年的各大联赛都会受影响，尤其是最发达的欧洲联赛，到联赛末期也是各项荣誉争夺的关键期，当然也是保级啊这种关键期，因为世界杯的原因主力们担忧受伤，表现缩水，影响了赛事的精彩程度，这历来就是俱乐部极为反感的，意见很大的。”杨晨缓缓的叙说着：“比如英格兰联赛，弗格森就多次和国家队主帅发生矛盾，前几年就主力们参加荣誉赛事受伤却要俱乐部承担成本，比如养伤期间的薪水，治伤的医疗费用等等双方吵了很久才有一个妥协的方式。所以，四年一届可能是目前商业赛事忍耐的极限。” “这就是你说的目前没看到什么决定性的力量来改变它的意思？” “对，这么大的事情要改变不会是某个人的一时主张，甚至不会是国际足联某个会议的结论能改变的。”杨晨果断的道：“世界杯是引人关注的层级最高的赛事，但太多可能会挤压商业赛事，从而削弱足球运动的基础，所以目前只能是呼吁，而实际上去协调。也许这种呼吁时间长了真的会改变也说不定，但那恐怕是在遥远的未来了。所以，请大家尽量珍惜今天的比赛，尽情欣赏巅峰中国队每一分钟的表演吧。” “好，我们看看，比赛已经结束了，中国队以4:0的比分击败了小组第二个对手阿尔及利亚队，我们看到赛场内中国球员们正在和看台上的球迷们互动，事实上整场比赛里我们在现场都能听到看台上的爱国歌曲一时也没有停歇。目前中国队和比利时队两战全胜已经联手小组出线，俄罗斯队和阿尔及利亚队遗憾的被淘汰。下一场将由中国队和比利时队争夺小组第一，我和杨晨将和中国队一起到圣保罗为您揭示本小组的最终排名。接下来，我们看看赛后采访情况。” 主持人和嘉宾当然不知道但可以想象的是，此时此刻，神州大地正陷入狂欢的清晨。 虽说在这个夏日的五点半早已天色大亮，但还是不好大肆庆祝，当然也不好一早晨就喝酒。但还是有许多球迷聚集在临时开业的酒吧里欢庆，还有许多球迷是在校生，他们大清早晨的聚集在阶梯教室里庆祝。南美举办的比赛当然给收看直播带来了不少难度，但这挡不住球迷的热情，尤其是能赢的比赛，爱看的人就更多了。 在王艾的辽阳老家广佑寺广场，一堆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小桌上一边吃花生米一边喝啤酒，眼睛却都注视着大屏幕上满脸笑意被林龙逮住妙语连珠的王艾。清晨六点的广场并不空旷，来了许多平时见不到的上班族，就如这个小桌上的几个人一样。 声音不清晰，视频也不清晰，唯有激烈的、浓烈的、热烈的情绪从万里之外的摄像机里准确的投射到了这个安宁的小城，这个为他骄傲、为他自豪、以他为最大宣传名片的地方。 采访结束了，镜头里是王艾冲着画面挥手的恣意笑容，几个中年人的酒瓶子也见底了，其中一个又高又壮的懊恼的晃了晃头：“这个点儿，上班嫌早，回家嫌晚，咋办？” 他对面的地中海晒笑着站起来：“就告诉领导你认为最近的工作很重要，即便牺牲休息时间也做好。” 旁边的瓶底子拎起挎包：“应该说为了工作彻夜难眠，忽然有了灵感怕忘了，所以才不吃早饭也要去单位。” 瓶底子对面的花衬衫嘿嘿笑道：“不吃早饭可没忘了喝酒？” 瓶底子笑道：“喝酒才有灵感嘛。” 然后冲着一直没吭声的趿拉板说道：“老板你可舒服了，自己家的买卖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趿拉板摇摇头：“作为一个领导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很可能你们的领导也早睡早起看球了，所以你们大概是瞒不下去的。谁让我们的这个小同学真的很牛逼呢？你们瞅瞅。” 说着，趿拉板一伸手扫过整个广场：“这上万人基本是不来晨练的，都是冲我们的小同学来的，你们听听金银寺那边的炮声，这是顶着城管也要放的，这是普天同庆，起码我们辽阳是这样。” 地中海举起酒瓶子：“就是说，今天我们大清早晨喝酒领导可以原谅？” 花衬衫也举起酒瓶子：“人民的呼声嘛。” 高又壮也举起酒瓶子：“其实说起来这些年我们因为他的同学身份没少受益，起码我就是这么找着媳妇的。” 瓶底子也举起酒瓶子：“干了这一杯，我们下一场再聚。” 趿拉板最后一个举起来：“为了我们的老同学，多说一句，他真牛逼，当年我们可打死也没看出来，要早知道就跟他混了，马东那王八蛋刚才还露脸了呢，我操，干！” 这场王艾同学的小小聚会在辽阳街头无声散去，就如同千千万万的城市角落里的人们一样。十多年了，这座城市还有更多的城市里，人们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看他比赛的生活节奏，喜欢他、仰慕他、追随他、讨论他，偶尔也咒骂他，但又总会在面对外人时主动的维护他。“王艾”这个名字早已嵌入中国社会，成为十几年来不倒、不灭、不暗的话题核心。 尽管有官方帮忙遮掩，甚至早年的删除，可如今大多数球迷都知道王艾有个很有钱的家，知道“北方”、“超越”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后来官方见实在控制不了，尤其是王艾的家乡人总是对外这么显摆，索性也就躺平了，在王艾本人不正面回应的情况下保持沉默。 提起优质偶像这个概念，人们第一时间就会想起他那张笑嘻嘻的脸。这些年明星总出事儿，什么吸毒的、嫖娼的、媚外的，可这些东西与他绝缘，甚至都没有人会在这方面抹黑他，几年前他在采访中公开说自己一年接受二百多次药检把人们都吓坏了。 全中国每场必看球迷三千万，看过一半的一亿，更多的不敢统计，就像没人敢说但都明白的一个事实：新世纪以后的文体娱乐领域，目前尚未过去的是王艾时代。 第二百节 我来过（十） 其实王艾有好几个女人的事情，也不是完全隐秘。不说组织上，就是王艾的队友、朋友、家中企业的高层也多多少少有猜测。毕竟男女这种事儿要想完全隐蔽是不可能的，那眼角眉梢的一抹春情就足以证明，就像所有的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样。 只是一来这属于王艾的私德，并没有伤害任何人的利益，所以知情的人不会主动说；二来王艾正面贡献远远大于他私德的不足，人们体谅他，组织上考虑这么一个成功偶像不容易也帮他遮掩；三来他处理的好，不管怎么办到的，不出事，就可以当做没有事。 在早起看球的人们向没来得及起床的人们炫耀的同时，网络上王艾的个人资料也同步更新了，各类百科上他的比赛进球数、助攻数甚至还有比赛照片在勤快的小编工作下第一时间对外呈现。 由于比赛结束的早，所以在外界议论纷纷之际，王艾带着国家队在下榻的酒店小会议室里召开赛后总结会。刘建宏和杨晨前来探班时，正看到王艾站在台上指着一旁的大电视面对着台下讲什么，队员们聚精会神连两人走进房间都没注意到。 王艾冲着两人微一点头不受影响继续讲评：“大宝，你说下你刚才那球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传出去。” 坐在人们中间的于大宝一愣神，下意识的要站起来，王艾连忙摆手：“不用，你坐着说就行。” 于大宝一时语结：“我、我当时，我是没处理好。” 于大宝说完了，没听见王艾回应，抬头去看发现队长正目光炯炯的瞅着他，一时茫然，就听队长笑道：“谁在场上都是即时反应，赛后再看大多数都可能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王艾见于大宝、武磊还有张琳梵仨小子还不信，王艾索性将视频调到了自己的片段指着分析道：“你们看，我这个球的处理当时效果好像是不错，小张当时送了个直塞过来，我侧对对方转身一抹，连停带过二合一，对吧？” “是啊是啊。”武磊高声应和：“当时我在场边看到了，太漂亮了。” 王艾笑嘻嘻的一点头：“没错，是挺漂亮，但效率其实并不高，当时更好的处理方法是迎着小张的来球上前侧身用后背卡着对方，斜传给侧后方的陈涛，我的连停带过再节省，终究多了一个动作，不如传给陈涛更好。但当时我在场上没看到陈涛准备启动而且前方有空当，这是不是错误呢？从赛后来看也算，但当时限于我的视角、思维，就认为那么处理最合适。所以，总结会不在于对和错，而在于重新审视发现。” 说到这，王艾指着于大宝笑嘻嘻的道：“所以，小子，放心大胆的说，大家需要知道你的想法从而增强对你的预判，让下一次比赛配合的更好、更快、更节省时间，你呢需要在你说完之后，大家的分析中了解大家怎么想的。大家要适应你，你也要适应大家，这样我们的整体效率才能提高起来。” “好了，说吧，没看到我把教练都赶走了吗？”王艾拍着胸脯：“老大给你担保，绝不是批评，而是讨论，快点！你当时怎么考虑的，说出来，大家来找茬！” 于大宝在大家的哄笑声中挠了挠头皮：“我当时考虑的是……” 刘建宏默默的坐在最后排架起了摄像机，杨晨双手放在膝盖上上身前倾努力看着电视，努力听着七嘴八舌的讨论，思维已经不由自主的陷入了进去。这一听就是二个多小时，三分之二围绕着持球队员和周边球员，还有三分之一则围绕着远离持球队员的其他队员，比如防守时的攻击球员的站位选择，攻击时防守球员的注意力等等。而且也不光是王艾自己讲评，三个队长经常在下边扮演副解说，刘建宏慢慢的才意识到视频上放的不是电视转播视频，而是在看台上录制的全景视频，只是根据需要才不断缩小、主要跟踪足球而已。 所有人全都过一遍筛子，个别形势复杂的还要反复辩驳，其中下半场一个中场对抗就反复研究了十多分钟。围绕和足球的每个人、人和人之间，从前到后的所有人都包括在内。 这样的头脑风暴刘建宏已经听的昏头涨脑，杨晨倒是兴致勃勃，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发言，刘建宏可以非常确定的一点是：经过了这样的讨论，战术上会有多大进步不好说，但队员们之间的熟悉程度一定会提高的飞快。 “我们认为，要形成一个集体这种战术讨论比喝酒吹牛更有效。” 一直到晚上九点讲评才结束，在即将前往训练场夜练的时候，刘建宏抓紧时间向王艾问了几个问题，王艾也拉住于大宝和曾诚一起接受了访问。 “大家平时很难在一起，交朋友当然简单，喝一场酒就差不多了，可要变成场上密切合作、心有灵犀的队友就难了。从实践中我们发现，日常的交朋友方式服务于这个目的的话是比较低效的，像我和大宝这才见了不到五次，一起训练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按照传统的方式是培养不出来比赛中的默契的。比赛是在对抗中被骚扰的情况下进行的，配合的问题上你不能冒险，你必须有高度信任。今天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有好几个配合全场鼓掌，就是因为通过这种方式来提升的，场外的友谊需要时间来培养，场上的默契我们已经找到了快捷通道，只是他还有点胆小，要不然会更好。” 于大宝挠着脑袋嘿嘿傻笑：“队长他们的成绩太好了，我来的晚，所以……” 曾诚在一旁双手交叉：“你总怕他干什么？他世界足球先生也跟咱没关系呀，他踢的不好拖累大家就得骂。” 王艾拍案而起：“反了你了！” “怎么着？”曾诚也拍案而起。 瞅着一捅我一下，我踢你一脚逐渐远去的王艾和曾诚，刘建宏默默的将镜头对准一旁的杨晨：“杨晨？” 杨晨指着一件被遗忘的红色球衣望着镜头笑道：“我很幸运，我曾穿过它。” 第二百零一节 华夏之种（一） 深夜回到酒店，雷奥妮还没睡，灯光昏黄，王艾靠在门上舒了口气。雷奥妮扭头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王艾笑着摇摇头：“我去冲冲。” “我来帮你。”雷奥妮起身。 “不用。”王艾摆了摆手：“我冲冲汗，明天就去圣保罗了，你也早点睡吧。” “我还等你呢。”雷奥妮故意咬着下唇。 十几分钟后，呼吸声在卧室里交鸣，22度的空调凉气竟然出了一身汗，浴室的灯只好再一次亮起。 “表现不错。”雷奥妮拍了拍王艾的肩背，在他的耳边低声道。 “那还用说？别看我今天打了90分钟，对付你再来一个90分钟也没问题。”王艾咕哝道：“要不是明天还要早起……我还没过瘾呢。” “你到底怎么想的？家里怎么接待还得你说了算。”雷奥妮的腿动了动，摩挲着王艾的大腿。 “什么？”王艾迷迷糊糊的问。 “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康丝作为国王特使要访问中国了，就在七月下旬。” “啊？”王艾睁开眼睛。 “别装！”雷奥妮手指尖指着王艾的眼睛：“刚才你刚上来我就和你说了，你都有变化，我不信你忘了。” 王艾嘿嘿两声：“该怎么办怎么办，公主什么的那是外边的事儿，到家里她还是康丝，家常饭、老房间，什么都不变最好。” 雷奥妮满意的嗯了声，忽然问：“想她吗？等了十年才在塞维利亚三天，想吗？别骗我！我刚才提的时候，还有你现在，你现在！” 王艾被雷奥妮捏住狡辩不得只好求饶：“这东西它总有点新鲜劲是吧？可我和你这么久了，你看我表现？新鲜劲和激情不冲突，我和你首先是感情，我们都是冷静理智的人，做出如今的选择都是经过了反复的思考，所以一般情侣那种身在局中的矛盾对我们几乎不存在，这样我们的感情更好，永远都喜欢。” “算你过关。”雷奥妮嘻嘻一声放开男人：“睡吧。对了还有个事儿，刚才老虎说要来。” 刚趴下准备睡觉的王艾嗯了一声，然后猛的支起上身：“谁？青莲要来？她疯了？怀孕八个月坐飞机飞这么远？你们也不拦着？” “谁拦得住？”雷奥妮撇撇嘴：“她说了，上次你世界杯夺冠她就没赶上，她自己说的她正发疯，正在治疗精神病，好不容易病好了，回来了又怀孕了。也怪我，我说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争取世界杯冠军的机会，她就坐不住了，她说她不该缺席你如此重大的时刻。” 王艾双手撑着床板，眉头紧皱：“我得给她打个电话。” “别。”雷奥妮拉住了王艾钢铁般的手臂：“你想让她留下终生遗憾吗？” “可八个月的孕妇不能坐飞机了！” “我们有私人飞机。”雷奥妮劝说：“再说，这件事儿肯定要通过父母，如果父母都劝不了，都同意，你还怎么反对呢？放心吧，她真要来肯定得带上医疗团队。” “决赛的票能买到吗？” “如果我们进决赛，组委会是有预留票的，专门应对这种情况，而且还不少。” “都要来吧？”王艾沉默了会儿问道。 “估计是。”雷奥妮小心的道：“还是怪我，把事情说的那样，反正大家都动心了。” “孩子怎么办？” “那就要看她们怎么商量的了。”雷奥妮扯了扯王艾的手臂，让他重新躺下才小声道：“要不就是有个人带孩子留守，要么就是一架飞机全来，但和你只见一面不和你一起走。” 王艾严肃的思考了一会儿起身看着雷奥妮的眼睛：“孩子不要带了，太小折腾这么远一旦生病很麻烦，不管大人怎么安排，孩子不要跟来，你明天转告家里，让汤牡丹或者张秀云谁的帮着看几天。我们家的事情大意不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也不是真的无，我和你说过的。以前我总会遇到一些手眼通天的人，那些人看不上我们，习惯了巧取豪夺。” 雷奥妮也知道事情重大，忙点头，却又欲言又止，王艾躺下给两人扯了扯被子：“2022年是中国世界杯，那时候就方便了，bj肯定会安排几场重要比赛的。” 见王艾睁着眼睛半天不睡，雷奥妮侧身伸手扳着王艾的头：“要不，再生几个？” 王艾惊讶的看着她：“你不是不喜欢？” “忽然有点喜欢了。” 王艾笑了笑，凑上去亲了亲她：“等国家开放二胎政策以后再说吧，睡吧。” 雷奥妮应了声，靠近王艾闭上了眼睛，其实她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和王艾说，比如皇马最近的舆论攻势越发凶猛了，而曼城的态度不如预期的强硬，俱乐部内部的一些声音有所软化。 这些要等世界杯结束以后再让男人操心，反正以男人如今的实力、地位，换个俱乐部、换哪个俱乐部都无所谓了。 次日天明，国家队很早就吃了早餐然后搭乘清晨的飞机前往圣保罗，雷奥妮带领家属们稍后起飞，比利时队的基本资料已经发了下来，国脚们抓紧时间各自研究分析。 机舱里静悄悄的，老队员分别翻看着资料，时不时的互相低声探讨，新人们强迫自己适应这种略显怪异的队内环境。他们从小接触到的，这是唯一一只不打牌、不喝酒，用大量业余时间用来学习的队伍。 杨晨昨夜旁听战术总结会以后亲口说的：高家军批量生产足球教练。 不到中午，降落在圣保罗，在飞机上众人就看到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高楼大厦，这个强大的足球城也是千万人口的南半球最大城市。其中圣保罗队曾经获得过两次丰田杯冠军，意味着击败了两次欧洲豪强，实力可见一斑，卡福、卡卡都是从这座城市走出来的。 在机场出口是一片红色的海洋，那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华人华侨。在这座巴西最多华人华侨的城市，30万华人华侨今天来机场的多达一万人，这么多人来欢迎国家队不能言说的理由是在足球这项和平年代的战争里，国家队寄托了他们的愿望。 “中国人不好惹！” 第二百零二节 华夏之种（二） 圣保罗也是华人华侨在巴西最多的城市，总领馆一直在和国家队商量希望能够在赛后在本地办个活动，国家队目前还没吐口。领队郭炳颜很支持，随行但一言不发的韦迪不反对，老高也有点动心。 在机场外的空地上，国家队在众多摄像机的照射下，与华人华侨代表举行了一些简短的活动，王艾、陈涛等大牌悉数出动。一个老华侨用王艾听不懂的方言在他耳边说了好久，说到最后一边竖大拇指，一边流眼泪。 搞的王艾上了大巴车了，驶离了机场了，依然在长吁短叹：“可惜我不是军人，没法给老乡们撑腰，只能起到一点侧面作用。” “别小瞧了侧面作用。”前排的韦迪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王艾，又看向沉默的队员们：“大国之争是全方位的，为什么说李小龙伟大？不仅是他影响大，还因为他在全世界瞧不起中国，连中国人自己都瞧不起的时代里宣扬了中国主张、中国文化、中国色彩、中国韵味。那个年代，他就是中国，一个自立自强自信的中国。有他之后，许多外国人都说中国人都会功夫，你们想，这是不是帮到了我们的海外同胞？” 见大家频频点头，韦迪索性站起身来一只手扶着椅背：“中国崩溃论、*****哪来的？根源在于不了解，为什么不了解，根源在于蔑视，这也是我们海外同胞遭到各种困难最大的源头，就是歧视。为什么歧视？过去落后嘛。人生很短的，几十年，而我们落后了一百多年，这对于许多人来说就是祖孙三代，对中国落后的印象和认识算是刻在骨头里的了。哪怕我们今天gdp世界第二了，对老百姓来说可没那么直观，这时候我们足球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韦迪豪迈的一挥手：“世界最大运动，世界冠军球队，这比什么数据都更有说服力，这很直观的告诉世界，我们中国人不弱，我们中国人不愚昧，我们中国人不是病夫，我们中国人敢打敢拼。这些能让我们海外同胞挺起腰，不被歧视、被尊重的印象，概念，都能通过你们的拼搏去实现。” 王艾听到这精神一振，双手抬起给领导鼓掌。 韦迪笑着摇摇头：“不用不用，你们好好踢球就行了。” “不，领导你这次说的真好，这次鼓掌是真诚的。” “嗯？就这次啊？” “嘿嘿、嘿嘿。” 到酒店后，国家队离开召开了赛前分析会，队员们就教练的讲评结合自行分析的内容两相对照，对比利时队的认识更加深刻而立体了。 午餐后国家队在酒店休息顺便接到了同一家酒店入住的家属团，到了晚上国家队乘坐大巴前往圣保罗体育场适应场地外加训练，由于距离较远所以一直把晚练和夜练结合起来，一直到深夜才回来。 长达五个小时的训练中，教练并未过多干涉，任由队员们在讨论之后自行决定针对性训练内容，明天才是教练安排，队员们从中又可以进一步提升对对手、对自我、对训练的科学认识。 “一群大脑，总比一个大脑好，只要这群大脑有个统帅，能够兼容民主与集中。”老高在场边坐着给旁边的韦迪解释他的训练安排用意。 郭炳颜也在，这个脾气很大的领队进入国家队后表现还好，起码他对老高很尊重，不管是出于对未来领导的戒备还是真的钦佩老高的成就。上届世界杯领队是韦迪，现在韦迪岁数大了也在培养新人，专业方面老高当然一马当先，但行政干部也是需要配备的。 回酒店的车上，老高、老唐就把王艾叫了去，就今天的训练情况进行了简单的总结。郭炳颜听他们一来一往语速极快，跳跃极大，还有不少缩略词，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偏偏旁听的教练们，不管新老都能跟上节奏，哪怕不说话，但表情、动态却假不了。这让非专业出身的郭炳颜更感受到了专业与非专业的差距，不由得将注意力放在了明天的早餐上。 每天吃什么菜品，用什么食材，都是这位领队大人负责。此外，他还要安排国家队的所有行程和活动，包括训练场使用、比赛场地热身、订酒店、招待记者、与驻外机构沟通等等。第一副领队雷奥妮只管带家属玩外加审视与球队安全，或者说防备对手的阴招的相关工作，而日常的都是郭炳颜和他手下的两个副领队以及两个工作人员做，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来到圣保罗的第二天是媒体开放日，中国足协没王艾那么牛逼给媒体立规矩，但凭借王艾的硬度也比较受尊重，当然国家队成绩好也是不可或缺的原因。所以媒体来的虽然多，但挺规矩的，国家队清晨六点去晨练，记者们就拥堵在电梯口抓紧时间问几个问题，但没人拦路。上午教练训练任务，记者们就在外边等着，队员们去训练场了，代表团就召开了记者招待会，由老唐出面。 如今老唐越来越像主教练了，消息灵通的记者们早已经知道了国家队的倾向，在通过各种渠道若干次的试探老高、王艾、陈涛等重要人物的意见没有得到明确反对意见的情况下就明白了，这是国家队心仪的人选。考虑到足协始终没有发声的态度可以判断，足协也是基本认可这个人选的，除非有什么不可抗力因素，否则几个月后唐指导的走马上任会成为大概率事件。 经过换帅风波的斗争，想要插手国家队的人都意识没有王艾点头，这个位置谁也坐不住，除了高洪波。惯常的密室政治，三两个人就决定一支国家队前途的事儿，在他这根本就通不过。就不说罢训、摆烂这些极端的方式，就以他对国家队从思想到行为，从训练到前途的全程控制就有无数种办法把事情搅黄，更不用说他宽泛的人脉了。 所以，当与王艾本人关系密切且自身成绩也很硬的唐指导出现在会议室里时，记者们给予了他国家队主教练的足够尊重。 第二百零三节 华夏之种（三） “比利时队实力很强，所以我们现在无法确定新人是否有机会上场。”老唐坐在镁光灯里神色镇定的侃侃而谈：“我们当然希望多创造机会，但要在确保胜利的情况下，我们希望能得到小组第一，让淘汰赛的进行有一个较好的基础。” “关于淘汰赛的对手，g组的情况目前比较混沌，四个队伍都有机会出线，所以我们现在还无法预计对手是谁，当然也就无法指定针对性战术。”老唐沉吟了一下决定把这个问题略微再说一点：“当然，按照一般的分析来看，德国队小组出线的概率很大，小组第一的概率也很大。由于我们的队员大多数有在德国踢球的经验，比如王队长就在拜仁踢了两年，而拜仁队员很多都在国家队里，所以我们双方还是比较熟悉对方的，这样比赛难度会很大。” “关于曲波能否首发的问题，我们教练组还没有做出决定，曲波的身体不是很好，大家都知道，上一场消耗不小大家也看到了。所以我们要结合比赛的需要、曲波的身体情况进行综合衡量。”说到这，老唐冲着台下的记者们一笑：“当然，曲波上一场表现那么好，目前和王艾并列射手榜首位，大家都很高兴，甚至有些惊喜。作为一个曾经的国脚，我私人也希望曲波这样的老将能有更多的表现机会，但作为一个教练，还是不能感情用事，希望大家、希望广大球迷能理解。” “压制？你说压制谁？”老唐惊讶的望向台下一个记者，侧耳倾听了之后哑然失笑：“我给你说个小故事吧，曲波……” 说到这，老唐忽然卡了一下，神色明显犹豫，可台下的记者们已经被撩起了兴趣，正一个个的目光炯炯，老唐有点下不来台嘴里只好重复：“曲波……” 老唐求助的扭头看向陪同他出席的马东，马东笑嘻嘻的一低头，死活不接话茬。老唐无奈只好字斟句酌的道：“曲波现在每年过年还能收到王艾母亲发给他的压岁钱。” 台下顿时就哄了一声，记者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八卦的火焰！ 有性急的记者等不及被提问直接就开声了：“曲波是王艾母亲的干儿子吗？” “这个我不知道，你们感兴趣可以去向他求证。”老唐笑眯眯的摇头：“我说这件事儿是告诉你们，国家队在使用曲波的问题上，没有任何非竞技因素，我们只会根据需要出发。他连续很多场不进球，不影响我们安排他首发，他上一场帽子戏法，不影响下一场让他替补。事实上如果不是一些队员太重要，我们教练组是希望能够多轮换的，多让球员们踢一踢世界杯，这样他们退役以后就会更为一个更高、知识经验更丰富的教练，我们中国足球的基础还是太薄弱了，我们巴不得利用一切机会丰富他们。” 记者们比较满意，但对老唐后边的话显然不感兴趣，因为国家队这些年就没在用人问题上闹出过什么丑闻，集训时候大进大出的也不是现在才有，这种行为可以称为发福利，但也可以说是为了锻炼本土球员，多让他们和强大的国脚们接触、训练。所以记者们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八卦上…… “为什么王艾的母亲要给曲波发压岁钱啊，还给别人发吗？我听说王队长小时候经常给队友送礼物，这是他们家的家风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老唐苦恼的挠挠头发，又看向马东，这事儿就是马东八卦给他的，如今惹出乱子老唐很自然的形成了一种感觉：都怪你！ 马东琢磨着再坑老唐，老唐估计要报复他，只好咳嗽一声凑近了麦克风。记者们都看向了这个老资格的国家队助理教练，别看他年轻，论国字号资历，除了老高就是他。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当然我希望是最后一个与比赛无关的问题。”马东脸上微笑，目光却不容置疑，在看到没人反对之后才缓缓道：“那是某一年春节，因为国家队集训，曲波在王艾家里住过一夜。那时曲波年龄也不大，大概是心疼他吧，赶上过年么，没法回家，就图个喜庆。后来呢就年年给，大概是真的挺喜欢他的。这个钱据我所知其实并不多，大概是几百块吧，肯定没到一千。你们都知道，这些钱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实际意义，更多的是一种情谊。” “至于别人有没有，反正我没听说。”马东笑了一声：“大概是没有这样的经历吧，其实国家队也是人性化管理，只要条件允许不会迫使队员们放弃春节，毕竟这是一年最重要的节日。此外关于家风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不了解，我也不希望你们的问题涉及到队员隐私，除非他自己愿意说。不过我提醒你们，在自律方面，曲波堪称典范，不管什么情况训练都没有停过，哪怕是在最绝望的时候，他也不肯沾染任何不良习惯。我想，每一个长辈看到孩子有这样的朋友，都会高兴的，都会愿意他们继续结交的。” 马东的话引来了一大堆记者的窃窃私语，老唐随即接过话头重新回到招待会的正常节奏中，不过记者们却感到有些索然无味。不过大家也都懂，一场平平无奇的招待会能爆出王艾和曲波这种大八卦，已经是没白来，这算是唐指导诶大家发的福利了。 一想到这，记者们看向老唐的目光都含情脉脉的：唐指导，以后国家队的八卦就拜托了！ 下午在训练场，记者们果然围住了出来的曲波。不过曲波只是一个劲笑着摆手，一个字也不肯说。其实如果不是马东某一年过年跑王艾家拜年看着了，然后羡慕嫉妒恨的告诉了老唐，他自己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曲波很明白，在压岁钱这个八卦中，他只是个小人物。在上午马东已经解释过了的情况下记者们还这么有兴趣，冲的也不是他。 王艾的回应就直接多了：“什么？压岁钱？我不知道啊，没听说啊，我都没有，假的吧？” 第二百零四节 华夏之种（四） 王艾咣咣咣否认四连，明摆着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本正经的说不着边际的话。这种说话风格甚至都成了国内网络上的段子了，网友们喜闻乐见，将其誉为王艾的外交式语言艺术。 被这样对待的记者们最开始肯定很抗拒，后来意外发现有流量也就享受上了：其实胡说八道也是一种本事，睁着眼睛说瞎话更是一种回答，起码是一种“老子不想说”的态度。 王艾也不在乎，四家官媒不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即便问也可以修改。 关于王艾和曲波的私人关系就在记者们飞速的传播之下，一天之内就全国皆知。甚至中央台一套在巴西当天下午，中国清晨的新闻中，也把此事当做趣闻报道了。 网友们发挥智慧七嘴八舌的猜测，最终大多数人认为曲波应该是被王艾母亲收了干儿子，并在王艾和曲波的社交账号下疯狂留言追问。曲波惯常装死，他那微博一年都更新不上一次，王艾倒是总发言，但也只是发比赛现场照片，所以这股八卦之风最终波及到了曲波媳妇。 在征求了曲波意见，尤其是向他表达了此事已经轰动网络之后曲波同意，于是澄清来了：“我听过他电话拜年，都是称阿姨。有的时候，交情好不见得要结亲，古人说远亲不如近邻，大家都说朋友处的好比亲戚还近。” 这段发言博得了满堂彩，不管是远的近的都觉得说的很得体。 在这个热闹的过程中，也有教授、导演、记者什么的一些人出来指责国家队私相授受，怀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曲波才多次进入国家队。不过这种明显弱智的言论很快就被球迷大军淹没了，其中一个教授更是被喷的直接退网了。 像赵旭日这种都知道王艾和曲波的真实关系是什么样的，他们俩从来没有称兄道弟过，哪怕兄弟们都猜测艾小青某一刻可能真的动心收曲波当干儿子，但这个念头也只是念头。 刘备收刘封的千古教训，对百姓人家没大问题，可对王艾家，就是不得不防的事情。高门大户必须讲尺度，不是自命不凡，也不是标新立异，而是惦记的人太多，要用尺度来自我保护。 经过了这么一个波折，老唐的亮相算是大获成功。记者们跟着老高八年简直要憋屈死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从换帅风波过后，他的发言更折磨人了，以前好歹三秒钟能说俩个字，现在直接五秒一个字。聊俩小时凑不齐一篇高考作文，就这他还总喊累。 可算赶上一个爱说话的了，记者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个八卦也强势冲散了球迷们越发高涨的期盼，就连跑到巴西的韦迪都感受到了国内的热浪滚滚，这才在唐指导主持记者招待会之前提醒他说点闲话。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大概是因为王艾的真实八卦太少，而曲波平时太低调了。 在一片其乐融融中，国家队第三场小组赛的备战完成了，时间也来到了比赛日。中国驻巴西的外交官、华人华侨代表、中资企业代表等大批人士赶到了圣保罗球场为家乡的小伙子们助威，王艾也代表国家队私下里通过郭炳颜向老乡们表了决心：一定好好踢！ 当地时间六月二十六日下午，中国国家队乘坐的大巴车穿过热闹的圣保罗市中心来到球场外，差不多同一时间比利时队的车子也到了。对这场巴西世界杯倒数第二场小组赛，各界给予了高度关注，由于最后一场是两支被淘汰的球队的荣誉之战所以几乎无人关心，而眼下这场世界排名第一与上届冠军、去年联合会杯冠军的争斗，被誉为提前上演的决赛。 许多中国老球迷看到外电这么形容，忽然就被冲击的热泪盈眶。 曾几何时，这种非正式荣誉是连韩国日本也争取不到的，是那么五六个队伍的专属。终于、终于，这个吸引全世界目光的角色，这个舞台的聚光灯中心，升起了五星红旗。 于是，他们再看高家军，就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明明感受得到却无法准确形容的东西。类似的东西，曾经在中国女排身上出现过。 下午四点二十，双方进场在更衣室换球衣球鞋准备出去热身，老高还要结合今天得到的情报最后再把战术做一下微调。董方卓今天打替补，还有点不舒服，于是就抓紧时间去厕所，片刻之后回来一推门，发现大家都已经做好了。 老高看了他一眼：“好了，人到齐了，开会。” 私下里老高说话可顺溜着呢，尤其骂人的时候。 不过老高这句话却把刚坐下的董方卓搞楞了，他直眉楞眼的挨个队友看，手里还掰着手指头，然后在老高即将开口的一刹那回手指着卫生间：“人都在，那厕所里的是谁？” 大家互相看看，23个队员一个不少，仨队医人人俱在，韦迪在一旁隐身，老高老唐一正一副，范志毅、宿茂臻、李宵鹏、陈洋、马东、李铁等都在门口一个不少，而郭炳颜刚刚带着两个副领队出门去了。所以…… 气氛渐渐的灵异了起来。 “我靠！”王艾一拍大腿：“敢上我们这作妖，我们一人一泡尿浇化了它。兄弟们跟我来，抓个鬼献给国家研究！” 老高当先一步推开厕所门，背后是一帮好奇的壮男，嗯一脚踢死羊那种的。最终还真从厕所隔间里揪住来一只小小的，会尖叫的，雌性两足兽。 “哇，王，我是来找你的呀，我等了六个小时饿昏过去了呀。” 一个明显是南美混血的小麦色肌肤的姑娘不顾旁人怪异的目光，跑到王艾面前用葡萄牙语嘟噜噜说了一串，看年纪应该不到16。王艾顿时感到队友们的目光充满了鄙视和谴责，急忙摆手：“我也不认识啊，你们听她说的她是巴西球迷，就是喜欢我，但没钱去看我，所以特意在上午就躲进来了的。” 赵旭日晃着肩膀到王艾面前往地上虚吐了一口：“呸！为什么不是我？” 第二百零五节 华夏之种（五） 巴西的小小姑娘是一个胆大妄为，当然也充满南美热情的球迷，在王艾满足了她签名、合影甚至拥抱的要求之后，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吃掉两块巧克力、一块三明治、喝掉一瓶矿泉水，且在得到了王艾的“不会忘了你”的承诺之后，终于被郭炳颜客客气气的领走了。 全程目睹的老高叹息一声收起小本子：“算了，出去热身吧，回来再说，这事儿闹的，打不得骂不得的。” 老唐笑呵呵的道：“还好是个小姑娘。” 韦迪稳当当坐着一点头：“董方卓立功了，发现的早，这要发现的晚，我看那小姑娘还带着手机呢。” 老高闻声默然一点头，球员可以随心所欲，他们这些当领导的就要多想想。于是一转身去了卫生间，挨个门推开瞅瞅，然后还去了浴室，生怕还有漏网之鱼。 片刻后球员们回来了，老高按照计划将战术微调的决定宣布，又单独对几个队员嘱咐了几句就任凭老唐去发挥了，一点儿也没有“高家军的绝唱之倒数可能第五首”的悲怆。 下午四点五十，备受瞩目的两只强队终于正式亮相圣保罗体育场。 本场比赛是中国队“主场”，但因为比利时队客场球衣是黑色带红色纹饰，与中国队主场的大红色球衣对比不是很鲜明。所以赛事组织方来人通知让中国队穿客场球衣。当王艾发现代表团倾向于同意的时候就炸了：“谁是卫冕冠军啊？凭什么让我们换？让他们换！” 说完了还愤愤不平：“怎么着？世界足坛的潜规则到我们这就不灵了？到我们这就得给别人让路？我们这冠军是掺水的怎么着？谁爱换谁换，我不换！” 范志毅上前一步深深点头：“有志气，就该这样！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啊是不是？你说的太好了，不过有个小问题王队长你看怎么解决。” “什么问题？范指导？”王艾戒备的问道。 “就是，比利时队的主场球衣也是红色的。” 在教练们的哄笑声中，王艾无奈妥协，他也不想让两只都穿着大红色球衣的球队踢球，友谊赛也不能这么玩儿。两个球衣颜色近似的球队遇一起，不管主场客场，只有一种穿衣选择。 就这样，一身黑衣的比利时，一身白衣的中国队分列两旁，对比鲜明。 一项一项仪式展开，伴随着两国球迷喜庆的欢呼声，场内气氛也越发高昂浓烈。由于中国队退让选择了客场球衣，因此比利时队选择了主动握手，第一个握住王艾手的是比利时队队长、也是曼城队队长、王艾的亲密队友、外星人孔帕尼。 两人在这种场合下相遇，虽然早有预料、早有预案，但还是觉得颇有命运捉弄之感。王艾在世界杯上也和不少队友、前队友交手过，但还从未和同队的队长打过。而孔帕尼望着王艾笑嘻嘻的脸一时间也心思百转，以前也许不太清楚，而这次世界杯因为和中国队同组他明白，眼前的超巨只是懒得在俱乐部争权夺利，他终究把他最大的爱、最大的能力奉献给了他的国家队。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各自笑了一下没多停留，队伍继续穿梭，两队分开各自合影，然后两位队长各自夹着队旗到中间，又是一笑，猜边王艾赢了，随手点了本方已经分散开来的主看台左侧方向，开球权让给了比利时。 当地时间晚上五点整，bj时间上午四点整，伴随着各国解说员猛然昂扬的声音，尤其是中国解说员刘建宏和杨晨几乎同时说出的“开始了”，刚刚结束的1314赛季三冠王的队长和超巨各自领衔的世界排名第一、上届卫冕冠军的巅峰之战，启动了。 中国队还是派出了曲波搭档郜林组成锋线，王艾则照例和陈涛是菱形中场的前后两点保持灵活性，边卫则由朱挺和王新欣担纲，后防线变化不大，门将依然是曾诚。 选用曲波搭档郜林算是常规用法，而且董方卓身体不舒服。最大的变化是两个边路，王新欣早已不年轻，但在国家队仍然是个“新面孔”，他本来是打前锋的，但老高发现他速度快、身体却单薄，放在中路扛不住，放在边路却不错。而且，他最大的好处是面孔生，这些年一直在五大联赛的次级联赛里混，先是在图宾根青年呆了三四年，然后去了苏格兰联赛，去年夏天转会去了西乙，别说对手，连中国队这些人对他都不是很熟悉。 考虑到比利时必定对中国进行了长时间研究，所以派出王新欣有奇兵之效。而且世界杯还长，接下来的对手会一个比一个难缠，轮换队员多上一些会让对手无法评估中国队的战法。另外就是前两场赵旭日、周海滨打的很累，这场又不是非得赢，而且老高私下里对比利时评价并不高。 比利时队的首发阵容和上一场有了不小变化，赛前老高分析比利时会重点进行防守。开赛以后果然如老高所料，经过几分钟后就连各国解说员也看懂了：比利时队在后场屯集重兵，前场则以两个边路的反击为主，似乎瞄准了张永海，顺便把今天同样轮换上阵的郑智瞄上了。 刘建宏见此情此情在直播中感慨：“虽然我知道这是正常的战术计划，但当想到世界排名第一的强队，居然摆出来一幅防守反击的姿态，还是令我有点激动。无论如何，这都是中国队实力的另一种体现，在对手身上的体现。” 杨晨则言简意赅的表示：“对手的戒备是我方实力的折射，你强我就变通，变通是一种很客观的承认。在今时今日这个蓝色的星球上，论男子足球的高端水平，我们确实是超一流的几个强队之一。” 刘建宏强忍对着麦克风呼气的冲动：“杨晨，你预计这场比赛会怎么发展，中国队取胜的概率有多大？比利时这个世界排名第一到底能给中国队制造多大麻烦？” 第二百零六节 华夏之种（六） “我倾向于中国队能够取胜，虽然都说按照双方的年龄结构来看比利时队比中国更有优势，但28岁和25岁其实没有什么明显不同。按照过去双方大赛情况来看，中国队的优势是明显的，曾击败过如日中天的西班牙队，击败过德国队，巴西队。而比利时队在于强队的对话中，取胜的时候并不多。” “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将以小组第一的身份进入淘汰赛，这样我们就可以为走的更远节省一些力量。” “是的。”杨晨附和了一声，忽然将注意力转移到比赛中：“大家看这次对抗，王艾带球过半场，以假动作晃开维特塞尔，啊！没办法了，在孔帕尼和费莱尼的联手防守下，王艾发现没有机会只能传球。” “很可惜，又被断了。”刘建宏在杨晨喘气的功夫凑合了一句。 杨晨缓过来发表他的观点：“这场比赛的走向，很大程度上要看双方队长在场上的斗智斗勇，这不是骑士对决，是攻防两端最强大的两个球星为核心的体系对抗。” “说是两队队长，其实是两队队长带领的，以两队队长为主的集体博弈。”刘建宏顺势说下去。 场上的王艾感觉颇有点奇妙，过去这一年在曼城他经常带着替补队与主力队打比赛，刚开始是因为他真的是替补，后来是因为教练认为以他的攻击力如果去主队那训练赛就没法看了，所以他和孔帕尼对垒的时候非常多，甚至对一些球场上的小动作，哪怕一个眼神儿都有感觉。所以当两人真的相隔不远面对面的时候，都无奈的发现恐怕自己没什么秘密可以保留，尤其是还要兼顾防守、组织、控制的王艾，当他踏过半场组织攻势的时候，无论怎么选，孔帕尼都能察觉而做出安排。 在人员密集的情况下，过五关斩六将还是挺难的，而且王艾现在的状态完全是在以打决赛为目标的流程中，眼下并不是最兴奋的情况。所以尝试两次发现比利时队防守严密、实力平均，就有了等一等的想法，看看能不能把比利时队拉出来打，而且王艾也有点担心两个边后卫的老将扛不住对面小伙儿的疯狂冲击。 毕竟差着十岁呢。 在包括刘建宏等旁观者看来则是另一种态势：这两只强队在比赛中的表现都比较谨慎，经过了十几分钟的接触之后仍然不肯大举进攻，中国队浅尝辄止，通常就是三四个人负责进攻。而比利时队极为耐心，说死也不肯出去，甚至孔帕尼进行了两次明显的喊话，压制队友的冲锋欲望。 不同于比利时主帅一直站在场边，中国教练组的双巨头老高和老唐一直稳稳的坐着，时不时的交头接耳。目前比赛的态势是他们预计的最可能的一种：比利时队不同于比利时球迷真的认为自己天下第一，虐菜来的分数很多时候是真正的强队不屑一顾的。比如在对待弱队的热身赛时极力轮换队员、锻造真正的全队强大，而不像比利时这样打谁都全力以赴，那样球队的厚度就会失去弹性。 比利时队正是认识到本方与中国队的实力差距所以才坚决打防守反击，针对这种态势中国队自然也制定了针对性战术，接近上半场第20分钟时，老高低头看了眼手表，老唐没看表心里却仿佛有生物钟，咕哝了一句差不多了。 此时场上双方攻防来回大概二十个回合左右，应该说节奏还是相当快的，只是双方都不肯投入重兵才没有什么破门机会。这20分钟的比赛其实还可以划分为两个阶段：前10分钟是真正的谨慎接触阶段，包括王艾都没有踏过中圈。而第二个10分钟，中国队则采用了引诱战术，王艾经常踏过中圈甚至威逼到对方罚球区前沿，一个是寻找破门机会，一个是引诱对方发动快攻拉拽力量上前。 可惜，在孔帕尼的压制下，比利时队的进攻投入始终有限。由此也可以说，前20分钟比赛中国队的战术布置没有奏效，甚至可以算是落入了比利时队的预计之中。 针对这种可能，老高当然也做了安排，眼下就是这个安排启动的时候了。 比赛第22分钟，郑智在左边后卫的位置上与冯潇霆配合切断了比利时队的渗透后沿着边路拿球，被对方边前锋阻截后单挑取胜，冲开了一条路后迅速斜传给了中线附近的王艾，王艾转身带球就跑。 他这一转身，紧跟他的比利时队中场缺乏准备因而被甩开，在王艾的视野里前方三十米开外的孔帕尼立刻叫喊起来，并且用手指着他。这已经上演了好几次了，属于自己的亲密队友负责的针对自己专项防守。 更不用说和孔帕尼搭档的是曾经一脚踢爆足球的范比滕了，这大傻个子是王艾在拜仁两年的队友，也曾一起玩攻防。这两个家伙联手才是屡屡破坏王艾个人以及组织进攻的元凶。 不过正如他们将王艾的底细卖了个干净一样，王艾也不逞多让，早就把这两个家伙的特点在队内说的一清二楚。因此，他们知道王艾在中场带球忽然转身加速的威胁，王艾也知道他们可能的应对。 在旁观者心惊肉跳、在执行者心知肚明的对峙中，王艾的身影迅速上前，而被孔帕尼指挥的队友也迅速迎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迅速靠近后缠斗在一起。中国队的陈涛、朱挺、郜林、曲波早已跟随王艾各自分散开占据了有利位置，而比利时队也按照严格的赛前训练各自派人顶上，孔帕尼和范比滕一边注意身边中国队队员的无球跑动，一边紧张的留意着前方二十多米开外的对决结果。 不论是过人、直传、斜传、横传还是回传，都在他们的预案之中。足球界广泛流传的王艾炮位——围绕球门35米半圆，最好的办法就是时时刻刻派人骚扰，能不让起脚就不让起脚，就是起脚也绝不让他那么从容。 第二百零七节 华夏之种（七） 这已经是孔帕尼仔细观察一个赛季后为比利时教练组提出的最郑重、最认真的建议。对于曾经有助理教练私下询问是否可以采用伤人战术——干脆舍弃一个名额废掉中国队的灵魂人物，然后以10打11的优势……没错，去掉王艾之后，哪怕比利时10打11都认为有优势的设想时，孔帕尼思量再三艰难拒绝。 他认为，很难真的伤害到自己这位超巨队友。他发现，除了强悍的身体素质之外，队友在赛场上其实非常小心而灵敏，甚至似乎有某种被害妄想症，哪怕是朋友如果无声无息的靠近都会引起他的高度警惕。那一瞬间中国人眼中的惊疑和凶悍经常会吓到有意和他开玩笑的队友，比如阿奎罗就有过好几次。这也是大家和他私下里往来不多的原因之一，他那一瞬间的气势给许多人留下了心理阴影。 而且孔帕尼认为，一旦伤不到他必然产生两个直接后果：一，他会在有利位置获得直接任意球，那常年维持在40%的命中率已经改变了人们对直接任意球这一足球判罚的认知，某次国际足联大会上曾流传了更改规则的消息；二，他会被激怒。目前在国际足球圈里流传的围绕他的第二个传言是：不要激怒他，否则你会看到一个360度无死角炮台的疯狂开火。 梅西曾经在被c罗激怒之后，八场比赛打进21个球，而这个进球率在东方超巨身上只是寻常，可见东方超巨一旦被激怒后对手会面临怎样的场面。 这第二个围绕他的传言，正是带过他近五年的葡萄牙人穆里尼奥传出来的，佐证的是今年欧冠半决赛第二场，赛前握手时几乎所有切尔西球员都向他表达了友好。结果是那场比赛里王艾过于松弛，好多能争的球都下意识放弃了，最后也仅仅进了1个球。 与王艾这个世界冠军、三大超巨之一不同，从王艾来到曼城的那一天孔帕尼就在研究他，以比利时队队长的身份研究他。而王艾是在去年12月世界杯分组之后才留心的孔帕尼，所以孔帕尼对他的认识更为深刻，这为这次对决占得了先机。此战赛前握手时的礼貌，不光是队友间的惺惺相惜，更是比利时队的战术之一：软化超巨的立场、淡化超巨的仇恨、削弱超巨的动力，从而为比利时队取胜赢得机会。 正在这样明晰而富有针对性的指导思想之下，前二十分钟水货的世界第一面对真正的世界第一才维持了一个有攻有守，势均力敌的场面。与世界其他强队相比，中国队的战术透明性、执行稳定性都非常高，正如许多评价里所分析的那样：中国队除了王艾，全都被教练压抑了个性去服从集体。因而如果实力不如中国队，就很难在比赛中赢球，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队和比利时队还挺像。 在双方都对对方的战术了然于胸并做出了充分仔细部署的情况下，比赛第22分钟这次不期而遇的前场对决就成为了一个重要节点：比利时队很清楚不但本方，全世界也没有谁能够在一对一防守中干掉超巨……不但东方超巨，欧洲超巨、南美超巨也一样。当今世界不存在卡福那样的巨星，除非超巨不小心，否则单挑无敌。所以比利时队的做法是一人纠缠、一人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上做第二点，一旦第二点被突破还有第三点，其他人也有专职防守。这种安排又依托于比利时的防守反击打法，正是因为防反，后场才有足够多的人数来应对超巨带来的不确定性。而在中国队看来，当体系对抗无法取得突破，比如本场比赛的前20分钟的情况下，既可以继续体系对抗思路一点点磨，把对方防守球员磨的精疲力尽再致命一击，也可以让超巨去单挑获得一点突破来带动全体，还可以任由超巨发挥上演个人英雄主义。 国家队教练组既会考虑加强整体，比如劝告王艾压抑个人表现，但也会在需要时果断把王艾放出去，实用为主的教练组不存在学者那种极致的纠结，能赢就好。 现在就看比利时队的安排和中国队的安排哪个能奏效了。 距离球门三十米偏左侧，白衣王艾带球与黑衣对手缠斗了略显拖沓的三秒后用一个似乎从右侧突破的假动作骗开了对手的重心，在左侧闪开了前进的通道！ 就在孔帕尼睁大眼睛准备指挥下一个比利时队员上前防守，而前一个被骗开重心正在强行转身之际，在中国队前场几人同时启动准备接应之际，闪开通道的王艾用右手臂压着对方的后背给对手增加转身难度的同时，左脚迎着弹跳的皮球原地一撩！ 从对抗的态势、位置以及发力空间来看，所有人一瞬间都判断这是王艾在调整足球的落点为下一步带球推进打基础。但是，更为敏锐的人们，比如场边老高眯缝的双眼里却看到，王艾的这一撩特别用力，撩过之后脚抬的很高，撩的过程中他的上身因为腹肌的大力收缩而压的很低，那么…… 稳坐在教练席上抱着肩膀的老高下巴扬起追随着足球的轨迹，然后重重落下，身边的老唐已经举起双臂站起欢呼了。老高嘴角翘了翘没有放下双臂，转而看起了场边的大屏幕：只见一个更为清晰的旁观视角显示，闪开通道的王艾一瞬间有一个原地提腿、摆腿的小动作……正是这个隐蔽发力的不起眼的娶腿前踢到最后也没伸直腿的小动作，使足球忽然近乎不可能的三十多米开外滑过一个漂亮的高弧线奔向球门。 而这一刻，无论敌我双方谁也没想到，比利时守门员虽然在打量这边，但身姿很放松，直到足球飞出来三分之一的距离了他的脸上才出现紧张感，飞过一半了他才行动，而对这个直落后点，带着强烈上旋速度极快的球，他最后做的就是扭了一下头，连手臂都没来得及举起。 看到了完整流程的老高安静的坐在人群里笑着摇摇头，那一刻颇有“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寂静之感。 第二百零八节 华夏之种（八） 老高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介意，比起欢腾外放的老唐，不论他在干什么，他都是电视镜头的焦点。他不用去创造什么话题，沉默寡言的他本身就是话题，就是吸引人们百般关注、百般挖掘的人物。 尽管他多次拒绝回忆录邀约，但他的朋友已经围绕他出过许多书了，从不同侧面描绘了这个带出了王艾、带出了世界冠军、只手牵引世界足坛风云的狠角色。 他是那么低调而神秘、是那么矛盾而迷人。 自然的，在刘建宏和杨晨愉快的宣泄了进球的快感之后就把话题转向了他。 “杨晨，你看刚才高指导那个小动作，你觉得他在想什么？” “想不到，境界不够。”杨晨先开了句玩笑才认真琢磨：“我想，如果我是高指导的话，看到亲手带了十多年的队员在这么焦灼的比赛中忽然打出了一个非常规的进球，一定会很欣慰。” “那他应该欣慰很多次了。”刘建宏逗趣。 “每个教练都不介意更多欣慰几次。”在杨晨的笑声中，他说道：“也许还有一点感慨吧，就像每个家长看到孩子长大成人后那种时光流转、一去不回的叹息和不管怎么样终有所成的成就感。” 不等刘建宏说什么，最近已经被一些球迷评价废话太多的杨晨赶紧拉回来：“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高指导可能没那么多感触，就是觉得这球太意外了，就像我们大多数人一样，完全没想到的一个惊喜。” “那你觉得接下来的比赛会怎么发展？” 对这个问题其实不用杨晨说，许多老球迷都自有判断：比利时队的乌龟壳被小王儿敲破之后，只能选择拉出来打了。这一点从进球后比利时队长孔帕尼晦气的神色，他的好搭档范比滕望着跳起后庆祝，而后跑向主看台与球迷欢庆的前队友背影的痴呆眼神，也可以有所判断。 比利时队果然拉出来了，比赛更激烈了、更好看了，看台上球迷更兴奋了，喊的更大声了，然而先失一球、更重要的是战术上陷于失利的比利时队拉出来就等于把主动权交给了全队上下极为稳健的中国队手中。 老高放松了，老唐开心了，中国队教练组欢声笑语了，比赛也就在这种表面热闹其实全程掌控中踢完上半场、踢完下半场，在比利时队后来几经挣扎却无法脱网的疲惫无奈中告终。 “啊？挺正常的啊。”赛后王艾来到场边被大群记者堵住，耳朵里除了看台上的喧嚣还有乱七八糟各种语言的问题，只好选择了一个听着顺耳的先回答，嗯，中文的。 说了一句王艾还特意回头瞅了一眼记分牌：“这不赢了么？” 记者群里的林龙拼命举手把王艾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来：“我是想代表全国球迷问一下，前两场比赛都是4:0，这场变成3:1是因为什么？” “啊。”王艾长出了一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我记错了，输了呢。” 王艾随手擦了擦头顶的汗水，把肩膀上搭着的孔帕尼球衣拉了拉：“这个进球数是正常的，当然反过来比利时赢我们3:1也是正常的，没什么特殊的，我们双方实力是这样，胜负都有可能。如果一定要说就是我们今天可能发挥的更好一些，就是这样。” 说到这，王艾瞪了一眼林龙，这么好的机会给你了，瞅你问的啥玩意？ 然后王艾挑选了一个拿着比利时国旗标志麦克风的记者，倾听他的略显磕绊的英语，甚至侧耳靠近了倾听，听懂了点了点头：“比赛很累，我的队长孔帕尼还要我的朋友范比滕给我们找了太多麻烦，比利时很强大。如果说这届世界杯我看好谁最终夺冠的话，肯定有比利时队。” 比利时记者望着王艾严肃的表情心中满意，抓紧机会又问是不是因为比利时队没有你这样的巨星才没有扭转不利局面，王艾听完了笑了笑：“可文森特是我的队长，如果我是，那么他应该也是。” 王艾一口气回答了十多个问题才在现场安保人员的帮助下脱离重围，虽然他只是上半场第22分钟打入了一球，但明眼人都能看懂，这一球是至关重要的一球，是导致比利时被迫放弃防守反击战术拉出来和中国队对攻的关键球。随后郜林和郑智的进球，当然不能说锦上添花，但在战术上的重要性确实没有那么高，更重要的是这是世界杯三场小组赛中最难、投入精力最大的一场比赛，王艾不但要在比赛中负责攻城拔寨，还肩负了观察敌我态势、及时调动力量或攻或防的责任。从角色上来说，王艾这场相当于场上的助理教练，因而赢了球，获得感也格外丰满。 回到更衣室大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等着老高从记者会回来，期间大家说说笑笑，来了半个月终于上场踢球了的郑智出人意料的打进一球，心情大好，难得的承诺回国了请客吃饭，还问道了王艾的婚事。 他这一开头，队友们早就藏了一肚子的问题都喷了出来，周海滨就吐槽说你结个婚还不办，显得我们这些办过的人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朱挺也吐槽说你这一不办我还办不办了？王艾就翻楞眼睛，我结婚还是你们结婚呢？关你们屁事！ 冯潇霆就慢条斯理的说：既然你结婚不请我们吃饭，这礼金就……哈哈。 武磊、张琳梵加上于大宝瞅着前辈们互殴，瑟瑟发抖不敢说话。冷不丁的陈涛溜达过来坐在他们身边指着正舌战群儒的王艾：“你们别学他，正常的人际交往还是要的，他是实在没办法了。当了多少年老好人，结果一不小心认识的领导太多，真办婚礼不请人家、人家挑理，请了都来了场面太大人家还是挑理，所以他只能这么办。” 三个新人没想到一贯隐身的陈队长居然还能主动关心他们，纷纷郑重的点头，不料陈涛忽然一笑：“当然，你们要也能达到他的处境，也可以学他。” 第二百零九节 华夏之种（九） 他的处境吗？ 三个新人望着已经开始和董方卓摔跤的超巨，下意识挠了挠头皮，要是摔跤的话还行，大不了挨摔，可陈队长明显说的不是这个事儿。 唉！ 五个世界足球先生、五个金球奖傍身，这怎么达到啊？我们连个亚洲足球先生还没边呢。 陈涛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心里话，一边靠着柜门平复着外衣一边低声：“亚洲足球先生他不要了，后来都是我们几个。只要国家队水平在这，你们迟早也有机会。只是……” 陈涛说到这，望向他们三个，笑了笑：“别落下啊，还有你大雷，你们这批人比我们这批还少，就你们几个宝贝疙瘩，教练巴不得上哪、踢谁都带你们，就是他……” 陈涛冲地中间拍肩膀晃腰杆，装蒙古摔跤的王艾那边努了努嘴：“他也愿意带你们，因为要没你们，国家队的年龄跨度就太不合理了。未来四年，我估计你们会是国家队常客，等下届去俄罗斯就该以你们为主了，而我们……” “就老啦。”陈涛释然的弯腰提了提鞋：“那时候30多了，其实你们要行这届就该大半是你们，我们的平均年龄已经偏大，可惜还有荣誉的要求，结果只来了你们几个。” 于大宝忽然道：“下届的话，我也30了。” “是啊。”陈涛温和的笑了笑：“可也只有你们了，不然怎么办呢？” 正说着，门一开老高溜达进来瞅了一圈，无视了地中间光膀子的几个活宝，挥了挥手：“回去。” 陈涛闻声站起，瞅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小四只：“不说了，说多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大巴车驶在热闹的圣保罗街头，伴随着凉爽的晚风，大家的疲惫涌上来，就是替补队员因为赛前得知了教练的具体部署，同样为双方战术层面的激烈角逐而消耗了很多精神。在安静的车厢里，大家纷纷眺望着窗外的霓虹和街边偶尔蹦跳的人群发呆。 韦迪带着秘书坐在前排不时的接打电话，车子在他的指挥下在领事馆门口停下他才起身回头道：“今天领事馆请我们吃饭庆功，还有不少当地企业、华人华侨留学生，大家打起点精神，明天就走了。” 王艾闻声双手拍了拍脸，整了整衣服挎包：“主任，还有什么主意事项没有？下次来圣保罗指不定什么时候了，一会儿大多数人一辈子可能就见我们一次，我得妥帖点。” 韦迪赞许的看了王艾一眼：“知道你们累了，没什么特殊流程安排，去了就吃饭。嗯，你们吃饭，我讲话，谁让我没踢球呢。” 大家嘿嘿笑起来，此时窗外领事馆里已经涌出来一群人了，手里的鲜花，彩带、国旗已经欢迎欢迎的声音透过了车厢。 坐在不算宽敞的大堂里，望着留学生来回穿梭上菜，时不时的点头微笑回敬，听着韦迪和老唐代表国家队先后发表讲话，感谢领事馆和老乡，一直到总领事宣布开宴。 大家参加过类似场合很多了，所以刚开席很抓紧吃饭，一会儿来来往往就吃不上了，王艾更是如此，本来他饭量就比一般人大，想要和他说话的人还多。因此几乎一句话没说的吃了十五分钟感觉差不多了，就拿起酒杯跑到了主桌那边坐了会儿，然后又溜达到其他桌边不断的谈笑，虽然他的一瓶啤酒溜达了一大圈也没喝完，但没人挑这个。现在即便王艾回到家乡的酒桌上，面对最传统的东北人，也没人敢逼他喝酒了，甚至这事儿都不敢提。 中途去厕所还被几个留学生逮住合影，幸亏王艾这方面名声好，要不然瞅几个姑娘的样子都恨不得冲进男厕了。 回到酒店时已经接近十点，王艾还有点睡不着便出门给副领队打了个招呼，带着一直扮演代表团安保的钱自强到了顶楼专门给贵宾准备的游泳池。可刚游了三圈副领队就拿着电话上楼来通知飞行药检来了，王艾无奈的上岸拿过瓶子咕咚咚喝了好多水。片刻后人来了，还是血检，没办法了，王艾照做然后遗憾的望着游泳池，只能放弃这种还好的休息方式。 下得楼来电话又想，一看居然是孔帕尼的，来电是表示感谢，为王艾赛后在场边接受采访时说他也是超级巨星表达谢意。哪怕人人都知道这是客气话甚至是玩笑话，但孔帕尼的赞助商不会这么想，反正不愿意这么想！ 孔帕尼来电是告诉王艾，他刚刚接到了一份新赞助合同邀约，一年百万。 “我是金口玉言了？”王艾挂了电话扭头问钱自强：“瞅瞅我，像皇帝吗？” 钱自强还真绕到王艾面前仔细打量：“身高丈二，膀大腰圆，厨子吧？” “靠！”王艾指着钱自强笑道：“我是厨子你是啥？” “饭店保安喽。”钱自强笑呵呵的指了指自己胸膛。 王艾品了品，点头：“真他么对！” 到卧室门口王艾想了下继续往前走，到了走廊的露台前，下边就是露天游泳池，一汪碧水荡漾不休，王艾把胳膊上的创可贴拿下来随手扔到不远的垃圾桶里，双手按着栏杆：“刚才吃饭的时候，一个老华侨的话让我一直琢磨到现在。” 钱自强的目光四下扫视，没说话，反正他知道王艾会接着说。 “老人家跟我说，见了我们才知道过去一直都错了，见了我们才知道怕洋人是刻在骨子里了的。过去好像最勇敢的那群人也只是对着洋人不屈服……”王艾说到这俯下上身望着脚下的池水思虑着道：“不屈服，确实啊，还是差人一筹啊，这可是最勇敢的主张、最勇敢的人了。” “然后你怎么说的？” “我记得当时我跟他说的是，还是有一群人对洋人平等相待，不卑不亢的。”王艾笑了一声回头瞅着钱自强：“可你知道老人家怎么和我说的吗？他说怎么可能人人是君子？真正强大的那些人真正平等的态度应该是有的人平等，有的人歧视洋人才对，这样整体上我们这个族群才拥有平等的心态。” 第二百一十节 华夏之种（十） “你是说，我们还是弱者心态？”钱自强拧着眉，不舒服却又尽量保持平和的反问。 “是呗。”王艾重新回过头去望着窗外巴西的夜空：“其实我以前就隐隐约约的对一些事物不舒服，但一直没细想是什么原因。比如我每次听到bj的邻居说什么老外就不舒服，外国人凭什么叫‘老’？哪里配得上这个‘老’字？论文明悠久、论国土宽大、论国家实力、论人类进化程度，分明是我们更老，小外才对。” 钱自强笑出声：“小外？” 王艾不以为意：“你是练武的，也在我们国家最顶级的单位工作，我觉得你应该也触碰到这个边界了。还有，更让我反感的‘老美’，一个5000年历史的国家的称呼一个200年的国家为老……贱不贱呐？” 听着王艾冷淡的声音，钱自强一怔，皱眉道：“约定俗成了好像。” “是啊。”王艾叹息：“约定俗成又是怎么来的呢？弱者心态，怕人家了，这是一段漫长的、几代人的民族心灵创伤，所以吧就弥漫在各处了，比如文化、民俗。你看整容医院是不是都用洋人的脸做模型？你再看教育领域，学中文的写论文都得引用外国文献？” 王艾摇摇头，叹口气，钱自强知道他刚才其实想说“贱不贱”但最终没说出口，既是哀莫大于心死，也是觉得不能单纯怪那些人。 王艾背着手仰着头，连韦迪什么时候出来都不知道，自顾自的道：“我今天听了老华侨的话一直在想，刚才在楼上也一直在想，药检官来的时候我还下意识琢磨我是不是怕他了，为什么当初那么听话，后来觉得我没怕，因为被这么对待的不止是我。而且我隐忍也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你确实不是，你击败了太多外国人，在世界上最大的体育运动中，你成为第一，你的脚下绝大部分是外国人，外国这一行最强的人。” “嗯。”王艾的双手重新放在栏杆上，遥望窗外：“我现在感觉到了过去一百多年在我们这个民族身上的伤痕，那种疼痛仿佛就在我身上。那种精神上的创伤……” 王艾右手抚胸，闭眼轻轻摇头：“那种，大概是千人千面都拥有的一种气质。我感觉其实我也有点，好像最高追求就是不卑不亢，就像我今天赛后接受采访时习惯性的夸奖一下对手一样。可我这种地位的人了，我这种影响的人了，还不是政界人士，我为什么不能自在洒脱一点？我为什么要表扬对手说那种违心话？如果我真的拥有强者心态，拥有我们这个民族历史上绝大部分时间拥有的强者心态，那么我就该像那些西方球员那样很直白、很坦诚的说，我踢的好，对手输了就是踢的差。” “可你用成绩、用扎扎实实的表现支撑了许多人的民族信心。”一直旁听的韦迪忽然开口，他稍微用力按灭了烟头走过来：“你能意识到这些我们没有意识到的，不愧是哲学家。不过，你的主业仍然是足球，民族自信、社会心理这些东西有专业的人士去做……” 察觉到王艾脸上淡淡的讥讽，韦迪老脸暗中一红：“当然，他们也许做的不好，但是你要明白一个根本道理，物质决定意识，对吧？你是马列主义学者，当中国、中华民族在硬性条件上真的强了，你觉得民族心理上的弱者心态还能坚持多久？” 王艾看了一眼钱自强：“领导就是领导，谈理论哪怕是陌生的也能跟得上。” 韦迪笑了一声：“你当接受党多年教育是空话呢？开会、学习、文件那一项不是？” 王艾歪头看回来：“但是你没想到。” 韦迪指了王艾一下转身也面对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今天说的这个确实也启发了我，我说了你不要骄傲啊。” “嗯，要骄傲早骄傲了。” “从你这个角度来分析，你是民族的骄傲，我对这个称谓的理解更深入全面了一些，结合你说的百年沉沦对比着看。”韦迪语气平淡又连贯的道：“过去我们所谓民族的骄傲，不能说不是好东西，但更多的是孤芳自赏的，比如四大国粹。武术在国际上不过是搏击的一类，中医学也不过是草药学的一类，甚至都远远谈不上主流。至于京剧和书法，如果在周边有两个爱好者就算走出国门、富有国际影响的话……我想这种话是对你没什么影响的，对吧？” “嗯，看得多了。”王艾笑了声：“出国之前也觉得我们中国五千年文明，是吧？万里长城是吧？其实到国外一扫听，连李小龙的知名度都没有。而李小龙在国际上的知名度也只是中国第一，而中国在大多数欧美人的世界观里只是世界边缘的蛮荒之地。” “所以才说……嗯。”韦迪说到这摇摇头：“你可能是近百年来在非战争情况下的大众舞台上，堂堂正正击败西方人、击破西方迷信的最重要的一个人。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时感受，将来你的成就能不能达到这个高度的评价，还要看以后。” 说到这，韦迪忽然露出了一丝“调皮”的笑容：“万一你出了什么丑闻可就完了，想夸你都没法夸了。” 王艾也笑着摇摇头：“那就不是夸的问题了，如果我丧失了祖国这块阵地，我的成就就达不到那么高了，到时候就是公正的评价也达不到了。” 韦迪拍了拍王艾的手臂：“好啦，闲情逸致差不多就得，早点回去休息吧。将来能走到什么高度，还要看你现在的拼搏，别像我都六十多了才想到当初什么不该干，那就晚喽，你现在还是好年华。” 王艾闻声往回走，韦迪陪着也走：“明天我们就要去萨尔瓦多了，对手是……呵呵。你要想让让老百姓改口不叫老美叫小美，那你可得使点劲，呵呵，美国队。” 旁观的钱自强明显看到王艾的双眼亮了起来，烁烁放光那种。 第二百一十一节 真正的文明（一） 每个人的生命都处在某个历史的进程中，或上行、或下行、或欣喜、或愤懑、或谦卑、或傲慢，只是绝大多数时候无法清晰的感知到它。也正是因为绝大多数时候无法清晰的感知，所以人们的表现才更加直接、贴切，符合历史的进程。人们的反应是历史进程的投射，从人们的反应中可以观察到历史进程的阶段。 在中国，对西方国家仰视和平视的大概各占一半，俯视的极少，蔑视的更是几乎没有，所以整体上其实呈现的是30度角抬头的姿态。而王艾是其中的极少数人，表面上他是平视、私下里是俯视、内心深处其实是蔑视，形成这种心态的原因除了重生经历了两次同样的历史进程有更深切的体会之外，还有对文史哲的长期学习，能够让他经常以高维视角审视日常生活。 也正是因为这种素养，才使得王艾对日常生活中接触到的“老外”、“老美”这样的词汇不舒服。也是因为这种素养，他成了极为特殊的一个：普通运动员、教练员见到韦迪这种正厅、副部级干部除了生活上的那点事儿就不会聊别的了，想聊也不敢聊。而王艾敢聊、能聊，自然也会得到更多的指点。 这一夜，王艾躺在床上好久才睡着。 不料在第二天抵达萨尔瓦多之后，韦迪又特意找王艾谈了一次，原因是担心他过于执着试图通过下一场比赛实现什么、打破什么、树立什么，大概是昨夜分别时王艾目光中的寒芒引起了韦迪的警惕。 在王艾之前就有个别运动员在关系到国仇家恨时发挥失常：既有好的，也有坏的。这种运动员无一例外都是热血青年，本来应该到更高的高度上，可惜了。 眼下的美国队并不足以对中国队构成什么重大威胁，最好的应对态度是平常心。虽然比赛中肯定不会一帆风顺，毕竟这是世界杯，每个被“选拔”来的队伍不管嘴上说不说都是有一颗冠军之心的。但实力如此，这支国家队十多年前韦迪就和许许多多体育业内人士一样非常关心，走到如今点亮了一个又一个中国队从未获取的冠军成就，如今人员齐整、士气旺盛、队伍稳定，几乎不可能栽倒在淘汰赛的头一关。 这种时候，如果核心和灵魂人物因为体育外的因素出现不稳定，一点好处也没有。哪怕他一场打进5个球又怎么样？还能一场顶两场么？此战消耗太多，下一场怎么办。 韦迪就像一个大厨师一样精心算计着国家队的各种资源，精心计算着每一步的投入程度，王艾自然领会了韦迪的苦心，表示自己马上调整心态。 “本职工作做好才能畅想外延，不要舍本逐末。” 从韦迪的办公室出来，王艾脸上挂着笑容脚步轻松的下楼吃午餐，钱自强悄悄跟上，就见王艾冲他一龇牙：“叫领导批评啦，哈哈。” 钱自强保持微笑：“不像。” 王艾仰头一笑，走了两步忽然道：“网上有句话叫最大的蔑视是无视，你说有没有道理？” “眼里都看不见对方？在东北俗话里这好像叫眼皮都不夹你？”钱自强逗趣了一句肯定道：“当然是有道理的，战略上藐视对手嘛。” 王艾闻声回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钱自强：“你的好意我收到了。” 钱自强忍不住笑意重重点头，他望着王艾高大的身影晃晃悠悠往前走，心里忍不住浮现出了这一年来在王艾身边的工作生活。忽然间察觉，不知何时开始两人的关系突破了雇主和保卫的界限，变得像真正的朋友了。也许就像前辈严竹所说那样，这是一个真正的大好男儿，总是会不知不觉的释放出他独有的魅力去影响和改造身边人，最终使得他的同行者越来越多，道路越来越宽阔。 也许自己，就是懵懂中的一个，追随他的一个。 两天之后，在于美国队比赛的前一天下午刚结束训练，王艾和队友说笑着走到更衣室时，马东拿着手机上前来：“王艾，很多球迷在训练场外等着，你看是不是露一面？” “跟领队说了吗？” “领队说让你自己拿主意。” “嗯，没什么问题吧？” “我观察了一下，中老年球迷居多，还有不少熟面孔，多是全国各地球迷组织的领军人物。”说到这，马东笑着揽着王艾的肩膀：“小组赛大家觉得没什么问题，再加上实在太远所以都没来，这不进入淘汰赛了么，球迷就开始多了。我刚才听他们说打算不走了，咱们打多久他们就陪多久。” “是吗？”王艾拉了拉准备跑路的武磊：“一起去吧，见见世面。” 武磊不像小时候遇到王艾那么自信，那时候他可是在徐根宝的怂恿下说出要超过你的豪言壮语的。现在反而有点腼腆，闻声便下意识道：“我去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王艾反问：“在你们这个年龄段你现在是最受关注的，走吧，今天来的这些球迷应该是比较有经济实力的能够长期追随国家队的，以后你们没准儿有很多打交道的机会，早点认识没坏处。” 走到前方一拐弯，距离大门只有十几步了，透过栅栏门已经看到了一张张兴奋的面孔。他们早的已经来到巴西一个星期了，晚的是今天到的，作为资深球迷他们也有自己隐秘的消息渠道，能够获得一般球迷无法获知的信息。否则此时在巴西的球迷已经达到一万人以上，都来国家队根本接待不起。 马东本身就是他们的联络人之一，因为出身非科班所以马东身上没有一般足协干部身上隐隐然的傲气。再加上他算是亲眼见证王艾一步步崛起，甚至比老高都资深的见证人，与王艾一家关系还好，所以王艾不在国内的时候，他会负责正式的、非正式的与王艾通报信息，资深球迷们自然也了解，所以才通过他邀请王艾出来见面。 当王艾的身影在甬路上出现的一刹那，栅栏门外便人群涌动起来。 第二百一十二节 真正的文明（二） 马东阻止了王艾打开大门走出去的想法……如果不是他总是扮黑脸，两人如今地位差距如此之大还真不见得能一直这么好，他可是明知道王艾对安全问题多重视的。 就隔着栅栏门，王艾与上百名中国球迷打招呼、聊天，得益于他192公分的身高，他能很清楚的把远远近近的上百张面孔看的一清二楚，借助目光和手势尽量不冷落任何一个人，气氛也从狂热逐渐变得其乐融融。 通过栅栏的缝隙不断接过球迷递来的球衣、衬衫、球鞋，王艾嘴上不停说话，手上不停签名，偶尔还要接一下从头顶飞来的足球，最多时候是嘴里说话、手上签名、头顶颠球。 要走时，一个大概四十岁上下的女球迷用力的挤开一群老爷们冲王艾挥舞着一个小方盒，上边还细心的扎着彩带：“王艾、王艾！” 王艾闻声回头感觉有点意思便重新走过来，看了看极力伸来的手臂和小盒，用手指了指：“干嘛，求婚啊？” 大姐闻声爽朗的大笑：“不敢，我老公练散打的。” 大伙儿一阵哄笑，王艾双手接过小盒子：“能打开吗？” 大姐的话被淹没在一众老爷们的怂恿声中，王艾轻轻拆下彩带，小盒盖一掀，果然，一枚朴实无华的暗金色指环。自从多年前王艾接了一个球迷赠送的指环并带着它在国内比赛取得胜利后，这个事儿就成了著名的“王艾典故”之一，经常被人拿出来津津乐道，甚至当初赠送王艾指环的球迷都被挖了出来，数次上电视回顾这段妙趣横生的往事。 所以这些年总会有球迷赠送王艾各种各样的指环，王艾数次在各种场合表达谢意，但赠送还是源源不断，甚至有送大钻戒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其中昂贵的就像其他礼物一样，王艾附加一封签名信回寄回去，而大量普通指环就不好办了，王艾自己当年说过：“我只要低于20块钱的礼物。” 说出这句话时距离今天已经快十年了，王艾也没涨价，球迷都知道于是就卡着这个边，搞到最后王艾手里攒了五六百个各类指环，实在没办法了，只好集中展示了一次……在他海淀家的收藏室将各类指环平铺在天鹅绒上表示我家实在装不下了。 “都是球迷带着体温、怀有无限美好希望、祝愿的礼物，实在不忍心糟蹋，可太多了我照顾不过来。”王艾当时对着镜头开玩笑道：“要不你们再给我捐一套房子吧，我好专门放指环，哦对了最好还给我捐个人，专门保管。” 自那以后，球迷们赠送王艾礼物集火指环的现象才消散，甚至成为了一个禁忌：王艾专门拿出来说的，谁再送谁就是故意和王艾过不去。 在王艾的印象里，近三年来没有再收到了，所以今天一看就随口开起了玩笑，他是打算用玩笑将这事儿糊弄过去，为退回做准备。都说了不收了，球迷也替他说了，他总不好自己违背了，尤其是在许多球迷举着手机拍他的情况下。 拿起指环在日光下欣赏片刻，这就是可以随便买到的指环王戒指的仿制品，那种倾斜的字母都一模一样。看过了，放下指环在小盒子里，王艾就准备递回去，连说辞都准备好了：很抱歉，我家没地方放了…… 可就在王艾即将行动的一刻，大姐面带怀念的道：“这是我儿子以前买的，他是你的球迷，打算当时送给你。但后来看了你说的就一直留在家里。” 王艾往大姐身边左右看了看，好奇的道：“你家我兄弟呢？” “来不了了。”大姐释然道：“两个月前牺牲了。” 王艾一怔：“牺牲？” “嗯，本来他已经攒了钱要来看世界杯，可惜，只能我这个当妈的替他了解心愿了。”说到这，大姐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收拾他遗物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我就想着能不能送给你，幸亏宋会长帮忙。你、你要不方便没关系，你处理了就行，我儿子也没指望怎么样，就是一个念头。” 王艾本来已经伸出去的手臂收了回来，点头说了声：“好。” 大姐见王艾收了，脸上浮现出刚才同样灿烂的笑容：“那好，小王儿好好踢，给中国人争口气！” 王艾笑着点头：“好。” 大姐冲王艾挥了挥手转身挤出人群，王艾望着她的背影，扭头瞅了一眼马东。马东会意，在王艾转身离开之后打开了栅栏门。 “感觉如何？”王艾兜里揣着小盒，搂着武磊的肩膀。 “挺意外的。” “谁跟你说这个了？”王艾笑道：“我是问你旁观超级巨星接受球迷恭维、礼物、好听话这么长时间，自己一个礼物也没收到，甚至好像都不被认识，感觉如何？” “羡慕。”武磊呵呵的还是直说了。 “嗯。”王艾应了声继续晃晃悠悠往前走：“小时候看罗马里奥比赛，看过他接受球迷欢呼的镜头也很羡慕。你今天22吧？” “毛岁23。”武磊好奇的回答道。 王艾看向他笑道：“虽然很多人都说我应该没什么遗憾，但其实我还是想回到你这个年纪，因为我感觉我还可以做的更好一些。” “金球奖七连庄吗？” 王艾朗声大笑，不再多说。刺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武磊会怎么做、怎么发展，王艾不会干涉。毕竟人家也有人家的利益考量，也有人家的现实处境。换王艾和他易地而处，恐怕也不会轻易做出离开的决定。 晚餐时，马东面色严肃的来到王艾这一桌：“证实了。” 王艾静静的听着马东低声的叙说，右手隔着裤兜轻轻敲击着指环的小盒，跟王艾一桌的武磊低声的向同桌的队友介绍着事情经过。 等马东说完了，王艾才开口：“教练组有什么意思？” “我还没问，但这种事儿惯例是球员个人事务。” 王艾闻声点头，抽出右手把平平无奇的小盒放在餐桌上，打开来，捏住指环轻轻的套在右手食指上，就像指环王。 第二百一十三节 真正的文明（三） 作为明星、作为公众人物、作为吸引眼球、浸泡在流量中的人来说，总会通过各种渠道接收到各种包含着种种情绪的信息。委托国家队实现球迷愿望的类似信息也很多，几乎每个队员都收到过。 作为焦点中的焦点，王艾收到的就更多了，就像他收到的指环。时间长了，不管愿意不愿意王艾都学会了筛选，他只能为最大的共同愿望去努力，而做不到回应每个个性化的愿望，王艾甚至也专门为此在微博上解释过。 他的诚恳态度也博得了球迷的谅解，毕竟设身处地、换位思考是中国人的基本能力。 然而，今天的还是太特殊了一些。 马东见王艾无声的戴上指环，拿筷子接着吃饭，开始用行动适应手指上的异物了就起身离开到了老高那一桌，指着这边说了几句。老高眨巴着小眼睛冲这边看了看，无声的点了下头，装作无事发生。同桌的韦迪自然也听到了，闻声皱了皱眉，自己给降温球迷给升温，可……最终韦迪也没说什么，他相信王艾明白他的话、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他的话，那么他会处理好的。 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时隔多年重新收到指环，收到一个强大的戴着它出战的理由，正应和了“王者归来”的寓意。而王艾最近正思考社会心态方面的强弱，思考一个大国强国鼎盛国家的国民心理构建，这其实也是一个王者归来的故事。 世界上只能有一个王！ 这天晚饭后，王艾以比往日更加认真专注的态度参与战前讨论会、参与晚间训练、夜间训练，比往日更加专注的洗澡、睡觉，幸而今夜没有阴魂不散的药检官前来打扰。 今天与王艾同一房间的于大宝分明的感受到了队长身上的勃勃生机，那是前几场都不曾感受过的，反而是一种一年忙到头浑身疲惫、精神懈怠的状态，搞得于大宝怀疑是不是那枚指环真的有了烈士的精神加成。 第二天一清早，于大宝适应了国家队的清晨节奏，醒来时感觉还算精神，正打算下床，浴室的门一开，队长已经洗漱完毕。见他看过来，队长一笑：“我先下去了，训练场太远，我得去健身房抢地方。” 于大宝赶紧收拾，同时心中衡量着，到底是住套房好呢，还是住标间好呢？国家队不差钱，但为了团队建设所以特意选的标间，可如果从人均设施上看，可能还是套房好一些？也不知道队长这个超巨会不会感觉不耐烦？ 等于大宝到楼下的健身房时，队长已经脱了个大光膀子正富有节奏美的拉动器械，清晨的阳光、微风拂过队长的身旁，那迎着朝日的、超脱身躯的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强大意志。 好多次于大宝都想亲口请教队长到底是怎么无视酸痛、颤抖一次又一次超越极限的，是怎么在名利万方的云端继续扎根在泥土里茁壮成长的。但或是谨慎、或是敬畏，于大宝都没能说出口。不过他早就听赵队长说过，“老大”的精神力特别强大，经常在锻炼时考虑学术问题，从而用植物神经接管身体，进而保持了最符合身体需要的节奏、力度和成果。偶尔他的精神还会灵魂出窍一般在上方扫过他自己的身体，给自己加油。 赵旭日的说法令于大宝一时摸不着头脑，从小在各级教练带领下练了这么多年，头回听说这么玄的东西。仿佛赵旭日看出了他的不解和质疑，进而解释说他们老大是百年难遇的特殊体育人才，是科学家跨界过来的，所以有他的极为特殊的特点。我们其他人跟着学就行了，反正他的路已经走通了，走的昂首挺胸、豪情万丈。 跟着走就好。 于是，于大宝在刘亮抱着一大瓶牛奶走进来时，鼓足勇气要了一杯。 队长没说别的，只是吩咐他的保卫：“刘哥，再打一瓶。” 随着大家的到来，队长并未一直保持他沉寂的状态，也开始和大家简单的说笑。当李铁来到后，大家各自收拾，一度吱吱呀呀的健身房安静了下来，最后出门的于大宝回头瞅了一眼满地汗水的健身房，其中有二十三分之一是属于他的。 今天的文化课比较简短，主讲人是已经拿下成人自考本科的周队长，正准备法考的周队长今天主讲的是民法的商业法部分，富有家产的老队员们很感兴趣。但队长似乎兴趣不大，没怎么听，而平时严肃刻板的周队长却也没在意。 中午时候于大宝试探的问了脾气最好的陈队长，陈队长只是平淡的对他说“老大”习惯从法律精神角度看待法律，无需像我们一样去具体的扣法条。而且“老大”的家业也有专业法务处理，他自己知道不知道无所谓。 国家队的四个新人中，王大雷早在上一届世界杯时就称呼王艾为老大，武磊刚来时候习惯喊师兄，后来也随着大家喊老大，张琳梵也差不多从师兄变老大，唯有于大宝对老大这个亲近的却也非正式的还带有点流氓色彩的称谓不感冒，喊不出口，一直叫王艾队长。 当察觉王艾没有因此反感、排斥时，于大宝也就坚持了下来。他的倔强在王艾的光芒下并不坚定，仰赖于王艾的无所谓态度才保留了下来。 今天的午睡时间长了一个小时，两点多众人才醒来，洗漱一番到楼下简单活动了一番，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带好球鞋、球衣、护腿板、球袜、水瓶、小食品，众人下楼，与停车场路两旁的记者、球迷一边走一边打招呼，个别被喊到名字的还会停下给对方拍照的时间，一直到大巴车上坐好了，车子驶出停车场和酒店范围依然能看到人群汹涌。 巴西的治安并不好，中国队近几年多次击败巴西队，中国队的领袖王艾还和巴西足球名宿们有过暧昧难明的“旧怨”，所以中国队大巴车前有警车开道，大巴车的窗帘也拉着。 所以，今天的人们不知道，超级巨星已经戴上了至尊魔戒！ 第二百一十四节 真正的文明（四） 从昨天训练场大门前的那一刻开始，王艾保持了近乎24小时的安静，整个人都浸泡在一种玄妙的精神空间里：他既牢记着韦迪的叮嘱，掌控着自己的身心状态，又充斥着实现烈士遗愿的使命感和自己与国家王者归来的宿命感。 这种矛盾对冲的精神状态又产生了第三个精神进程：小心翼翼的调控着它们的平衡，确保既要也要。所以理所当然的，王艾拒绝说话、拒绝更多的进程加入、拒绝外部无用的信息。 因而，今天带着队长黄色袖标的，意外的换成了陈涛。在两人简短的交谈中，王艾指了指手上的指环，陈涛点了点头就接过了袖标，老高瞥了他们一眼就转过了头。 从少年到青年，从职业队到国家队，命运轨迹反复纠缠的人们已经无需累赘的语言去说什么。王艾会怎么做、怎么想，他们都知道，都接受。 今天这场“中美大战”在两国是截然不同的反应：美国总统***早早的就放出话去，他会在白宫会议室和上百名白宫工作人员一起观看现场直播。美国的各路媒体在评价时只有一少半仅仅谈足球、谈体育，剩下的绝大多数都嫁接到了两国的现实矛盾上。虽然只有极少露骨的提及“反抗中国压迫”，但确定无疑的是绝大多数媒体都在如此设想。 而在中国，在本来打交道二百年一直占据道义优势，或者说一直不亏心的中国，反应则相当平淡。尽管许多人确信领导也会看，但媒体上没有一丁点消息，各路官媒虽然也广泛预报了比赛，但报道的广度、深度比上一场差很多，而且严格局限在体育范畴内。就连专门负责翻译外国媒体的《参考消息》都只是在倒数第二版的边角略略提及，美国媒体的露骨联想更是一点口风都没露。 只有网络媒体才能看到一些中国民间真实情绪的痕迹。 韦迪还是不放心，所以准备热身时难得的在更衣室角落发出声音：“大家不要被其他东西影响，专心比赛，发挥出你们应有的水平就够了。我对你们取胜很有信心，你们也是。我们的世界杯还很长，如果你们要夺冠，现在还没走到一半，按照你们既定的节奏就好，不要乱了。” 不管听懂没听懂，大家都用点头展示了对足协主席的尊重。 至于韦迪真正要告诫的王艾，他一直戴着耳机闭着眼睛轻轻摇摆身体弹动手指。韦迪心中冒火恨不得上去给他拽下来，可每每看到他右手食指上的暗金色指环，还是按捺了下来。其中烈士的因素不多，正如韦迪所说的只有做好本职工作才能谈到其他，主要因素是韦迪信任王艾的掌控力，外加对贸然干涉的结果心里没底。 当两国国家队出场热身时，新水源竞技场早已坐满了两国球迷，泾渭分明的地盘和气质，遥相呼应的星条旗和五星红旗。美国电视解说员渲染的更起劲了，就连中国的新闻工作者们也从现场这一幕联想到了64年前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争而变得沉默下来……上级早已严肃过纪律，不准提、一个字也不准。就连各大球迷组织的头头脑脑也接到了口头通知，要认真引导球迷，绝不准出现政治性口号、宣示，宁可冷淡一些，也不要狂热爆发。 自信外放的美国球迷阵营和相对沉默的中国球迷阵营，恰好符合两国如今相对时的国民气质。 结束短暂的热身大家回到更衣室等待，在国际足联官员来到更衣室敲门前的一刹那，王艾终于睁开眼望着董方卓、郜林、陈涛、赵旭日、蒿俊闵等今天首发的队友说了第一句话：“大家要稳住，我也是。” 一直悬着心的韦迪长出了一口气：吓死老子了！你个小王八蛋！ 巴西时间7月1日晚上4点50，一身红衣的中国队和一身白衣的美国队站在狭窄的球员通道两侧，直播镜头迎头拍摄，将两只截然不同气质的球队摄入其中。 万众欢呼之下，两队队员依次出现在球场上，解说员们、嘉宾们、足坛名宿们不管电视内外很快就注意到今天中国队的场上队长居然换人了。在王艾在场的时候这一现象是极为罕见的，顿时各种猜测飞起。 绝大多数嘉宾谨慎的分析认为中国队长可能是身上有伤影响发挥，所以才临时换人。但中国队长到底是什么伤、什么病，完全没人知道，事先也根本一点消息也没有……根据中国队入驻酒店传出的消息，这几天超巨一直在正常的训练、生活，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中国人的情报工作一如既往的出色，就像他们窃取美国科技机密时。” 在直播中如此评价。 在这家负责全美直播、观众中包括现总统的媒体看来，此时镜头里依然沉静的中国人就是心虚，要不然怎么忽然换了队长呢？ 陈涛去猜边，输了，本以为对方会直接要开球权或者点自己美国队所在的半场走个形式，没成想对方少见的点了中国队半场，陈涛意外的瞅了对方一眼回头喊了一声，大家有些意外的重新聚齐和嬉笑的美国队交换了场地。 “无聊的小动作。”场边的于大宝听到队长周海滨咕哝了一句。 今天体育频道的现场解说搭档换成了沉稳的贺炜和跳脱的孙继海，刘建宏已经和杨晨在昨天办好了交接飞回了bj。他们当然也注意到了中国队的变化，贺炜便问孙继海的看法。 “有可能受伤，但也可能与伤病无关。”孙继海虽然很少当解说嘉宾但不影响他的自信：“按照我的理解，有没有队长袖标都不影响小王儿在国家队的战术地位。他佩戴袖标的情况早年间他刚当队长的时候，就是包括我这样的老将都在的时候还是有实际意义的，可近些年就是一个象征了。所以我不认为它代表什么，或者有什么特殊意义，没准就是小王儿昨晚上没睡好怕耽误了场上指挥呢。” “那你对他时隔八年重新戴上指环，有什么看法呢？” “这个……”孙继海难得谨慎的道：“我就真不知道了。” 第二百一十五节 真正的文明（五） “老大，稳着点啊。” 开球前，赵旭日终究不放心上前跟王艾说了一句，王艾点头：“我正常打。” 当开赛时间越来越近，晚风吹过王艾的球衣带来一阵清凉，中圈附近的草皮茂盛茁壮，王艾却想起了上午刘爱玲给他打的电话。 “我们当初最大的遗憾就是输给了美国队，没有当上世界第一。现在你们男子队终于行了，好好踢，我们姐妹都会看你的比赛。” 主裁判走到王艾附近冲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拿起哨子，在双方队员整装待发的刹那让哨声鸣响，宣告了这场中美大战的开启。 王艾踩球平推，陈涛接应回传，蒿俊闵再次回传给边后卫郑智，郑智横传给本届世界杯首次出战的老将罗彤亮。罗彤亮拿球略等片刻直传给回来接应的王艾。王艾再传陈涛，足球在中国队中后场转了一圈。 此时，双方阵型都已拉开，短兵相接开始了。 赛前老高反复叮嘱的是美国队虽然技术、战术都与欧洲主流国家队有差距，但也有自己的优点。一个是身体素质好，毕竟是接近四亿人口的大国，天赋异禀的人才是不缺的，哪怕足球在美国体育界并不出众，但也比几千万人口的欧洲国家选拔面广。二是历经多年发展美国队既有欧洲足球重视集体、重视配合的文化，也有南美足球激情澎湃、突出个人表现的特点。总之，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球队，很难准确定义，有点像是足球技术改革后的德国队，恰好美国队主帅正是德国足球名宿——金色轰炸机克林斯曼。 所以中国队的赛前要求是集中注意力，将多年征战的经验充分运用，只要不溜号、不给美国队突然发难的机会，拿下对手就可以预期。为此，赛前一天除了王艾等个别人，大多数人都被强行要求停止了夜练。 与中国队上下保持谨慎不同的是，美国队反而很兴奋，开场就积极进攻，队员跑动非常积极、拼抢非常努力。除了开球这一圈中国队运行顺利之外，就开始磕磕绊绊。美国队的前腰、前锋、边锋就像后腰、后卫一样争抢，竟然一时间压制住了中国队。 负责解说的贺炜有些诧异，嘴上依然像复读机一样围绕着球权的变化解说，心里却在琢磨。本届世界杯解说与上届最大的变化就是主持人和嘉宾的闲话多了，球迷们在观看比赛时也清晰的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并以各种态度给予了反馈：少部分嫌废话太多，但大部分还是报以支持的态度。 如今的球迷不像几十年前宋世雄那个时代，大家看不到电视或者看不清楚，那才需要解说员语速极快的灌输信息。如今的球迷借助互联网的便利对球队的了解很多，解说员再复述球迷看到的会被视为无效信息乃至被屏蔽。去年联合会杯解说中就出现了很多这类现象，倒逼央视解说员和嘉宾提高解说水平，从基本信息提升到更能彰显他们水平的比赛战术分析，这就是杨晨长篇大论说“闲话”的背景。 比赛在非常激烈的对抗中进行了五分钟，伴随着一个边线球的出现，美国队的冲势减缓，贺炜和孙继海终于有机会聊点别的了。 “刚刚过去的五分钟非常激烈，美国队前压的很坚决，继海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应该是对于中国队进行持久战缺乏信心吧。”孙继海轻笑一声：“这几年世界各国强队都在研究中国队，从过往的战绩和表现来看，中国队拥有很强的稳定性，战术、人员、场面控制都是。一旦拉开来打、一步一步往下走的话，美国队的机会不多，很可能就变成了中国队控制全场然后顺利取胜的结果。” “所以，克林斯曼的目的是冲击中国队的这种稳定性？” “还谈不上冲击稳定性，更像是一种开场偷袭。前三场小组赛对手都是比较稳重的，也偏重于防守的。所以美国队在明明实力差了一些却反其道而行之，创造战术上的突然性。”说到这，孙继海留意场上一次对抗发现没有什么明显变化才接着道：“从开场这几分钟来看，中国队还真是陷入了一时被动，现在好像才刚缓过来。” 正如孙继海所说，美国队开场的抢攻确实令中国队意外，也是教练组事先没有考虑到的，在教练席后方没地方坐的李铁就在和陈洋嘀咕：“我们还是没做好身为强队的准备，没想到对方会偷鸡。” 陈洋抱着肩膀，面无表情：“吓我一跳。” “瞅你这脸也不像啊？”李铁吹着头发开玩笑。 “我心里害怕，我心跳一百八。”陈洋继续说着冷笑话。 场中美国队攻势稍缓，中国队中场压力减轻。比赛就在美国队员上蹿下跳的各种反常规技战术动作中，在中国人的一片沉默中度过了开场令人意外的一段。 在万千球迷的注视中，王艾的表情始终沉静，与往常好像没什么变化，除了他右手食指的暗金色指环时不时的被摄像师重点捕捉呈现，也引得各方球迷在比赛节奏舒缓时猜测纷纷。 比赛第8分钟，中国队前场发边线球，蒿俊闵双手举球目光深远，在主裁判允许发球后左右挪移了几下抛给正当面的陈涛。陈涛双手张开挡着背后活跃的美国队员，右脚迎着来球往侧后一挑，足球直奔罚球区正中落去。 支点式中锋的郜林仰头看来球，身后被对手中卫牢牢顶住，他索性向后顶，然后迎着来球用力额头一点，足球弹向罚球区外围，目标是摆脱对手正面来袭的王艾。 足球在地上弹了一下，在半空，王艾速度不减迎着来球以正常步伐抬右脚空中搓了一下，然后右脚落地继续跑，美国队的门前防守还维持在对付郜林的状态中，对王艾这脚快速、轻巧而优美的射门毫无防备。 依然在跑动中的王艾看到网花荡起，听到掌声响起、看到红旗摇起、感到队友们呐喊出声向他扑来。他抬右手、低额头、曲手指，将温暖的指环顶在额头正中，然后抬头、抬手，手指苍穹。 第二百一十六节 真正的文明（六） 从蒿俊闵发边线球到陈涛背身挑传，再到郜林撅屁股顶开发力空间猛的加力回传，最后是王艾举重若轻的一脚，整个过程流畅连贯，干脆利落，三个队员无需调整、无需观望的累积就是最后令人目瞪口呆的华丽。 令普通球迷一时无法理解的，好似活人打木偶一般的华丽。 仿佛刚刚美国队那龙腾虎跃的五分钟发生在上世纪，许多美国球迷无法理解怎么就突然进球了，为什么本队的防守球员没有做任何防守动作，为什么守门员对这个速度不快的射门没有任何反应。就连场边双手插着裤兜的克林斯曼也一时无法接受，他瞪大眼睛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助手，得到肯定的沉重答复后又去看大屏幕的回放。 中国球迷其实也没想到，清晨五点起来看球的球迷听着解说员贺炜充满意外的“进了？”和孙继海的“哦哦哦！”心跳的跟打鼓一样。 经过反复的重放，尤其是孙继海带着自得的解说人们才明白，陈涛的背身挑传节约了时间、加快了节奏，郜林的头部加力回传同样节省了时间、加快了节奏，王艾稳定的步伐和跑动中的搓射，又一次节约了时间、加快了节奏。 “大家都爱说王艾个人的极致速度，比如他打破了亚洲百米记录，这确实厉害。”孙继海嘚瑟道：“但更厉害的是他处理球的能力，别人需要几个动作他只需要一个，这一点在以前就多次表现出来过，而这个球厉害的是多个队员都表现出了这种能力，最终叠加到一起，让对手不但身体跟不上，脑子也跟不上，当然防守体系也就跟不上了。” “这就是足球的魅力，这就是集体合作的魅力，每个人努力一点，最后领先一大块！啊，我真想下去和他们一起踢啊，真痛快，我敢说这是本届世界杯一定会被列入纪录片镜头的一个进球！”孙继海语速极快的感慨。 “如果你现在下去踢，能达到这个效果吗？”贺炜冷静的挑衅。 “如果经过专门演练的话，也可以。”说到这，孙继海停顿了一下才重新出声：“不过么，他们来踢更流畅一些。大家注意这次的几个队员都是在十多年前就一起踢球了的，每年他们大概都能在一起两个月左右训练，这使得他们的默契不断加深加强。刚才这个球你看陈涛，他根本没回头就知道郜林在哪、知道郜林能做好准备。而郜林呢，只是余光看到了前边不远王艾正在加速摆脱，然后就没看了，一直瞄着球，他知道王艾能到哪。而王艾在摆脱后一直保持高速前进，因为他也知道郜林能把球处理好、能给到位。整个过程没有犹豫、没有减速，才能达成最后的突然效果。这中间的环节差任何一个都不行，这是高度默契的结果，也是高度信任的结果，还是高度了解的结果。” 球场中已经重新开球了，孙继海还没说够，等待贺炜将重新开球“描述”了一遍，又惯例的向球迷介绍了一下刚刚的进球，在观察到美国队进攻陷入中国队中场防守中反复争抢一时没有新的变化后接着刚才的话题道：“虽然我也和他们做了不短时间的队友，但年龄差距摆在这，比如我比王艾大了整整十岁。他03年随切尔西到曼城比赛的时候，赛后到我家来玩儿，那时他多大？才17，还是个孩子，而我呢？27了，老婆孩子都有了，培养默契效率就比不了他们同龄人之间。比如我喜欢的歌星还是四大天王呢，他们呢？周杰伦了，我完全欣赏不了。” 与中国解说员轻松调侃的氛围不同，美国各大电视台解说因失球而不爽，不是批评自家球员的痴呆，就是抨击克林斯曼，还有的一本正经分析王艾的庆祝动作：戴在食指上的指环、不是亲吻而是贴额、举起手臂指天却神情严肃……这太奇怪了。 上一个国际公认的指环王劳尔是每次进球后亲吻无名指婚戒，而不是戴着戒指指天，这肯定不是一个思路。巴西球星小罗和卡卡都曾有过指天的庆祝动作，但都有具体含义，而且他们也没戴指环，更没有指环贴额的前置动作。 其实贺炜和孙继海也很好奇，只不过从bj传来的导播提示是不要分析评论这个疑似带有宗教含义的动作，bj的直播间也在重放中将这个庆祝动作切掉了。中国电视球迷只在直播时看到过，重播就没有了。 不过即便如此，身为万众焦点、国人骄傲、国足领袖的王艾一反常态的庆祝动作还是被许多球迷注意到了。手快的干脆在网上截了图片下来，还费尽力气把多年前王艾戴指环比赛的新闻找到，图片找到两相对比。可惜多年前的高清照片一时找不到没法更具体的对比分析，只能留在网上一连串的疑问和猜测。 比赛还在进行，先失一球的美国队表现还算沉稳，在克林斯曼的调度下有条不紊的展开攻势，却再也没有开场几分钟的狂热。因为那几分钟里美国队一次射门也没有，显然哪种方式攻不破见多识广的中国队防守体系，那么也只有按部就班的向前推进了。 中国队比美国队还稳，除了刚刚庆祝时之外队员们依然神色平静，不过脚下却没放松，多次攻击到美国队门前制造险情，整体上依然表现出了比美国队高出一筹的攻防能力。美国队的后卫在应对正常情况时表现还算合格，盯人比较紧，配合也比较娴熟，而且经常有一些很有想法的动作出来破坏中国队的进攻。 比如面对两个中国队球员短传时，欧洲和中国球员都习惯了在两端发球和接球的时候破坏，而美国球员就经常意外的中途伸大腿拦截，这是一种低效的破坏方式不为成熟球员采用，但美国队员令人意外的用出来了反而有奇效。董方卓的一次机会很大的接应就是被这个动作破坏的，令他空跑一趟。 在波澜不惊的来往交手中，比赛第22分钟，平静又一次被打破。 第二百一十七节 真正的文明（七） 这是一个很常规的快速反击，边后卫郭亮回传门将曾诚，曾诚开大脚到中场，赵旭日接球侧身直传空当，董方卓一马当先带球冲锋。笨重的郜林亢亢亢的跟着跑，他侧后王艾轻巧的脚步极快后发先至，与董方卓相隔十米左右并肩前进，不断为他拉扯和分散着对手的注意力。 就这么一直跑到门前，长途奔袭的董方卓此时已经有点拿不住球了，要是硬拿、打门也打不上部位所以他横传给了位置更好的王艾，王艾略调整摆脱获得了更好的射门角度后一脚低射，第二次洞穿美国队的大门。 新水源竞技场看台上的美国球迷再一次哑然，望着一片片红色旗帜的飞扬。球迷领袖们得了命令但也只是制止政治性口号和宣示而不会阻拦正常庆祝，而球迷们则通过这种异乎寻常的要求中嗅到了味道，又从比赛前与此无关的中国队队员表情上得到了“印证”，因而此时的欢呼庆祝带有报复性的热烈。 同时，现场的球迷可不是国内看电视的没有接收到王艾完整的庆祝动作，他们中的一些人更是从诸如宋会长那里得知了真相。第一个进球和第二个进球中间这个消息就在球迷们中间口口相传，所以此时他们都在聚焦王艾，看看他是否还会做这个动作。 果然，王艾第二次在进球后跑向底线附近低头、贴额、举臂、抬头。 暗金色的指环在傍晚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贺炜和孙继海终于绷不住了，因为他们面对着球场和小电视一起解说，哪怕王艾的庆祝动作前后不到三秒，但一板一眼、一点不差的第二次做，他们又不能删直播信号。这种重大的宣誓性的表现，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过人们的眼睛的，如果他们一味回避，等球迷们知道了他们是要受质疑的。 与此同时，他们的助手也分别从国家队代表团和球迷们打听到了同样的消息。在和bj沟通请示是否在直播中揭开谜底的时候，前方的两位只能压着心中的痒痒继续分析这个其实没太多可说的进球。 一直到比赛重开了十多分钟，来自bj的指示才到达：模糊处理。 在贺炜扫了一眼不大明白的时候，接电话的助理又递来一张纸条：牺牲者身份是警察。 贺炜看到后心中了然，孙继海偷眼来看，贺炜冲他摆了摆手，趁着场上变化不大的时候双双摘下耳机快速解释了几句。 一个是尚未征求公安部门意见，宣传部门不能自己往外说，万一人家的事情涉及到案情呢？二是在当下警察的公众形象有时候并不好，暴力、冷漠、腐败、官商勾结什么的，老百姓总能看到。别的不说，各地的交通队、检车线的腐败几乎是公开的，老百姓无奈屈服背后也是骂破天。 所以现在要公然说王艾在世界杯上以进球来纪念警察，很可能引发不利舆论，这就完全没必要。再说这个行动是王艾做出来的，他自己不出来解释，别人解释也没什么力量。 因此bj家里才要他们俩模糊处理，留下空间。于是在上半场还剩10分钟左右的时候了，两人才抽空含含糊糊的说了句“这个庆祝动作好像是在纪念什么人或者干脆的感谢球迷”、“王艾曾经说过球迷在上、球星在下嘛”，也就糊弄过去了。 这段时间的比赛美国队很努力了，连输两球并未挫伤他们的锐气，可受限于实力无法真的对中国队产生什么威胁。而中国队的攻击也因为种种原因，比如一时配合不力、对方令人意外的拦截甚至动作过大等而没有追加，比分就保持在2:0到了中场休息。 中国队众人回到更衣室时发现王艾意外的没跟进来，过了五分钟才回来，随后韦迪也溜达进屋，众人就明白了，刚才肯定是被领导叫去“训话”了。不过看两人的表情不像，众人也就放松下来。 老大和领导经常说话，只要不闹僵就无所谓。 以韦迪的敏感性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王艾拿出这个注定要被全世界注意到的庆祝动作的隐患，只是比赛当中他干着急没办法。他考虑的和体育频道家里的还不一样，他考虑的是警察是中国政府的公职人员，带有一定政治性，王艾的举动很容易被一些心怀恶意的媒体抹黑为政治性宣示，这就麻烦了。 而在看台上随时注视着男人的雷奥妮也察觉了其中的不妥，她考虑的角度则是商业足球的超级巨星方向，在欧洲社会中国政府的形象不用说，而体坛巨星是要尽力和政治拉开距离的。所以王艾的举动很容易被视为向中国政府献媚，很可能危害王艾作为超巨的“格调”。 雷奥妮给赵丹打了电话，赵丹和钱自强对王艾的举动本来满心温暖，听了电话才感觉不好，于是找到韦迪两相对照，就有了这次特别谈话。 下半场开始，主导中国队进攻的从王艾换成了陈涛，由于两人经常换位所以并没有被关注。不过，整个下半场王艾再也没有深入到美国队的危险区域，而是一直致力于后场的防守，比赛节奏的掌控和在美国队越发焦躁的攻击中到处弥补漏洞中，仿佛上半场打入两个精彩进球的不是他，他真的像防守球员一样。 郜林和陈涛下半场各自打入一球，美国队在比赛即将结束时反击一球，比赛就在4:1的对比中落下帷幕。 美国球迷早已退场小半，中国球迷则载歌载舞，陈涛带领大家再三致谢才略略平息。当王艾走到场边时理所当然的被众多记者“围攻”，理所当然的被重点攻击了他的庆祝动作，被重点照顾他的指环。 王艾摘下了指环在镜头前展示，记者和诸多电视观众几乎立刻就认出了它。 “这是一位英雄的遗物。”王艾重新戴上指环面对着诸多记者神情平静：“他的母亲万里迢迢到巴西来，替他把指环送给我。” “而我。”王艾用手略指了指天：“用进球来感谢他、赞美他、怀念他。” 第二百一十八节 真正的文明（八） 至于英雄的身份，王艾自始至终也没有透露。哪怕神通广大的记者们、网民们很快就能知道真相，王艾也不打算承认。看到给我指环怎么了？现场他母亲又没告诉我他是谁。所以我只知道他是烈士、是帮助人民、打击罪恶、英勇牺牲，我不知道他具体的身份。 比赛之前王艾并未考虑这些，他只在“精神的三个进程”同时存在的情况下集中注意力考虑比赛，甚至主导了第一个进球的战术演练。但韦迪的告诫和雷奥妮的担忧终究触动了他，让他做出了修正。 “普通人羡慕我的自由，我也羡慕他们的自由。” 当夜在庆功宴的一角，王艾捏着指环对身边的雷奥妮道：“我真是讨厌这种瞻前顾后。” “瞻前顾后才成了如今的你呀。”雷奥妮笑意盈盈，似乎对在男人这么重视的问题上成功调教感到满意。 王艾从牙缝里呼出一口气将指环重新套上：“过几年吧，等反腐取得成效，司法机关公众形象扭转过来以后，我估计不用我主动宣传部门就会把这事儿公开，现在肯定是压制和低调的。” “到那时候……”王艾晃动着戴着指环的手指：“把它拍卖了吧，捐给见义勇为基金会。” “要想卖上价，你得夺冠才行。”雷奥妮摸着王艾的手指和指环：“你今天的动作漂亮极了，大屏幕上看好像你在和上帝对话，嘿嘿，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你丫给我老实点’，嘿嘿！” “那么夸张？”王艾惊讶道。 “谁让你表情那么严肃呢？别人指天的时候是怀念的表情，还念念有词，这都俗套了，都知道是和亲人对话。你呢？一句不说，脸沉的跟卡车似的，我要不知道这事儿就得怀疑是上帝欠你钱。” 王艾闻声一笑摇摇头往后一靠，望着面前桌上的残羹剩饭和远处打闹说笑的队友一时无言。 “所以呢，你这个独特的、姿态优美、气势雄浑的动作，需要搭配你的冠军才更具传奇性，甚至成为本届世界杯的标志，成为这个时代的共同记忆。”雷奥妮伸手指尖敲了敲指环：“那才能价值连城，那样你拍卖行为的价值和正面影响才能放到最大。” 说到这雷奥妮忽然叹口气，拿起啤酒杯喝了一大口：“如果这个人不是警察就好了，如果是普通人你现在就能拿出来说，国内外媒体也能立刻大鸣大放，效果一下就出去了，你不夺冠也没关系。” 王艾听着雷奥妮的絮叨平淡的道：“只要我夺冠，它一样价值连城，过几年挖出来还能再炒一波。” “就你想得开！”雷奥妮娇气万分的横了王艾一眼：“我听黄欣说，明星的不少所谓轶事都是团队负责、精美包装出来的。” “不绝对。”王艾摇头：“舆论这东西偶然性太大，想要完全操控不可能，毕竟民心如水，尤其是一些突破性的、轰动性的往往客观大于主观。就是说我们可以决定某件事发生，但能否轰动要看民心，说是运气也行。” 说到这，王艾叹口气仰头靠在椅子背上：“我们本身就在创造历史的内容，它是一个花絮样的东西，依托于我们的创造而存在。所以不用担心它的效果，只要我们力气够大，板砖也能飞上月球。” 雷奥妮媚眼如丝的凑过来：“我也想上月球。” 王艾闻声低头、歪头、和狮子眼对眼，忽然失笑：“现在？” “才八点，你要干死我啊？”时不时与远处人打招呼的雷奥妮端庄的说着最粗鲁的话。 “我有点忍不住了。”王艾笑意盈盈偶尔和远处的队友摆摆手，同样说着不可告人的内容。 “比赛时憋住了是吧？”雷奥妮扭头扫了一眼：“就知道不让你随便，你就憋的慌。我有时候都替你憋的慌，比赛就放开手脚打呗，你看我们德国人就从来不考虑这些东西，想打几个打几个、能打几个打几个。” “哪国人？”王艾头都不扭的声音严肃。 “中国人，嘿嘿，他们德国人。” “所以，德国才那么大点，中国这么老大。” “我决定了。”雷奥妮忽然扭动屁股：“现在就走。” “啊？”王艾意外的看她。 雷奥妮站起来勾了勾手指：“我才想起来过两天她们就来了。” 在王艾无奈站起尚未说话时，狮子伏在他耳边：“呜呜呜，到时候就轮不到我了。” 王艾白了狮子一眼：“她们来也不能和我一起住，有你一个就够了。” 雷奥妮望着王艾去和大家打招呼告辞的身影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掉，随着男人结婚日期的临近，许多事情都变了。以前王艾可以带着几个女人的任意一个出现在国家队，反正没结婚。可现在不行了，只有许青莲这个注册老婆行，别人包括她这个多年朋友、伙伴还是国家队副领队都得回避了，总不能对着规矩骑脸输出。 上楼进了卧室后，雷奥妮施施然的放下手包脱掉外套拿出电话拨通，第一句话就是：“老虎，我在偷你的老公吃。” 王艾都洗漱出来了，雷奥妮的电话还没挂，不过这会儿已经在说正事儿了。 “我觉得今天这事儿是个契机，可以考虑年底给见义勇为基金捐款……不、不能太多，它们的资金池并不大，不能太多，我估计一年十万欧元就够了……对，希望工程那边十年八年的也不见得能公开，公众对他做慈善的道德要求一直都很强……基金会方面弄不好要出问题，那篇报道你不也看了吗？弄不好会波及我们，所以提前吧，把原来通过王基金做的捐赠直接捐赠出来，算是未雨绸缪，这样一旦基金会这个东西受质疑了，我们这有伏笔，省得到时候被逼自证清白，太被动了。” “再说。”雷奥妮准备挂电话了回身正面看向坐在床边的王艾：“男人这两天很受触动，总得让他做点什么，省得他跟自己过不去。” 第二百一十九节 真正的文明（九） 第二天，世界杯的重要消息终于更新，在历经八场精彩的对决后，本届世界杯的八强产生了：巴西、哥伦比亚、荷兰、哥斯达黎加、法国、德国、阿根廷、中国。 下一场将两两对决，中国队的对手是阿根廷队，拥有梅西的阿根廷队。 哪怕梅西在国家队得不到巴萨体系那种贴身支持，但毕竟是与王艾并立多年的三大超巨之一，甚至是前二的两大超巨。在一个多月前引起高度关注的欧冠决赛，就是因为三大超巨的两个碰面了，而今，世界杯上要出现另外一对了。 虽说其他三场比赛也是群星闪烁，但中阿之战的话题性最高。 早已忍耐多时的体育频道赶在这天早晨就来到了国家队驻地，准备跟随一同前往下一场的比赛城市巴西利亚，也就是巴西首都，顺便为今天对王艾的特约采访预热。 当然，其他队员、教练组也是要上镜的，要说几句话的。虽说国脚们普遍对此不感冒，但也不好拒绝。王艾早就告诉过他们：眼下你对媒体爱答不理，几年后媒体让你高攀不起……不趁现在多上镜几次，以后求都求不到。 不是每个球星都能当收入高、曝光率高的主教练，一个是教练的岗位太少，二是教练的服役时间太长，大多数球星退役后只能在俱乐部混个中高层干部而已。而且许多成名的球星在当教练时反而干不过一般球员，巨星层次能当好教练的数来数去也不过克鲁伊夫等少数人。 从飞机上下来，王艾带上太阳镜躲避巴西高原浓烈的阳光，这座巴西的“新首都”华人并不多，因此机场也相对安静，众人顺利的上了大巴车前往酒店。包括赵丹、钱自强两个组长带领的多达16名安保人员已经先行考察过酒店，设置了哨卡，安装了相应设备，还要求酒店经营方提供了一些便利，比如把中国队入驻楼层改成全封闭，增加消防设施等等。 反正足协花钱。 足协不花王艾就自己花！ 不同于一般球星是个高收入的打工人，王艾还是一家几千亿资产的家族企业的唯一继承人。要不然他的安保人员怎么就能接手代表团安保了？除了专业素质之外还因为有底气。 此前任何一支国家队出国比赛都是没有保镖的，哪怕是国乒、国羽这种全明星队伍。因为组织方会提供安保，中国会通过官方协调，就国足特殊！这里边王艾的因素占了主导，早年间领导担心他遭到报复临时派了严竹帮忙，本来是打算世界杯结束就撤回去的。 没成想世界杯上王艾一炮打响，围绕他的纠葛更多了，所以严竹就没撤，想着过个一年半载的事儿过去了再撤。可紧接着第二年王艾就加盟了鼎鼎大名的拉科鲁尼亚，成为登陆西班牙甲级联赛的第一人。16岁的少年承载着万千球迷的希望只身一人闯荡西甲，领导就挠头了，这时候撤回安保，是不是有点没人性？然后就又没撤，想着再等等，这一等就等到今天，等到了当年的少年名满天下，带给国家一个又一个重大荣誉，带领着一批曾不被看好的少年步步登高。 如今王艾的行政级别几乎等于没有，但他的实际贡献、社会名望都达到了由国家配备专业安保的地步，也就成了惯例了。 正是因为王艾的特殊，才使得国足搭了便车，享受了几百只国家队里唯一的专业安保待遇。 这其实也说明了一个道理：事在人为。领导的话和规矩不是一成不变，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让它为你变。 到达酒店后，代表团先一起吃了午餐。饭后队员们按照教练组的要求休息调整，而老高则带着老唐他们开始了紧锣密鼓的针对性研究。那毕竟是阿根廷队，有梅西加成的阿根廷队，真仔细计算双方的人员总实力，阿根廷队是超出中国队一筹的。 到世界杯八强阶段，中国队的人员实力已经没有优势了，唯一可以借重的就是极为贴合中国足球文化的战术体系和多年来并肩作战养成的默契。 从上届世界杯夺冠，去年联合会杯夺冠以后，中国队已经被各方研究透了。过去四场比赛虽然都取胜，还算是大比分，但其实过程都有些惊险，对手起码在场面上都有话说，都有“机会”。对方教练也都极力挣扎过了，老高他们的工作压力一点都不轻。 在会议室的窗前，摆着一把简单的塑料椅子，对面是借来的一张小圆桌。王艾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采访提纲，对面的贺炜则和林龙一起研究摄像机的角度、采光，孙继海好奇的凑过去看。 林龙已经在摄像师的岗位一去不回了，可能是早年记者受到的挫折，也可能是加入体育频道的不易，他颇为努力，如今在体育频道的摄像师里已经是前几名的存在。摄像、摄影都研究，林娇说他正琢磨着往艺术家的路子走。 是不是艺术王艾说不好，但回看体育频道拍摄他的镜头确实能感觉到进步。早年拍的东西说好听点算真实记录，说难听点就是非常粗糙，尤其是和国外同类的相比简直不堪入目。这两年王艾看过几部梅西和c罗的纪录片或者准纪录片，同样的镜头人家就能拍出史诗感来，通过镜头元素的调用就能让观众感觉在目睹一件伟大的事。再看自己的……把航母拍成渔船属于央视的绝技了！ 片刻过后，在林龙的要求下王艾放下采访提纲走到门外，在听到里边贺炜闷闷的声音说着：“各位观众朋友、球迷朋友大家好，这里是体育频道在巴西的现场采访，我们接下来将请王艾队长过来和大家打个招呼，顺便谈谈世界杯这半个月以来的感受。” 王艾这才想起来这是直播，虽然是bj深夜但肯定也有不少人看。再低头瞅瞅自己，一身肥大的训练服和一双球鞋，要不是身姿挺拔真就没法看了。 门一开，孙继海招手，林龙将镜头对准门口。 笑容温和、器宇轩昂的王艾迎面走来。 第二百二十节 真正的文明（十） 冲着镜头和国内球迷打过招呼，又简单和两人寒暄过后，三人围着小圆桌呈三角形坐下。镜头在贺炜的侧面，给了孙继海三分之二正脸，给了王艾全正脸。 “去年的差不多同一时间，你在这里征战联合会杯。一年过去，故地重游，感觉如何？”贺炜面带微笑，姿态放松。 “好地方。”王艾点头：“有时候我在训练场或者酒店卧室往外看，真是和国内不一样的风景，这里的人们很快乐，经常动不动就跳起舞来，这在中国是不多见的，除非是晚上的广场。” 王艾语速极快的说完，贺炜和孙继海立刻明白王艾暗示的是这几年声势越大、争议不小的广场舞，不好接这个话索性直入正题：“接下来最多还有三场比赛，你的个人预期是什么？” 王艾双手放在大腿上交叉，闻声转而看孙继海：“继海哥觉得呢？” 孙继海“嘲讽”的一笑，他那脸就是正经笑也好像在嘲讽谁：“都到这时候了还藏着掖着呢？” 王艾和贺炜对视一眼，同时决定下次少问他：“我和队友们一样，要努力实现大家的愿望。不过先说好，万一没实现，我们肯定也已经尽力了。” “概率有多大？”贺炜追问。 “……干嘛，你们要买彩票啊？”王艾开了句玩笑才稍微认真的摇摇头：“说真的，不知道，一切都要等比赛开始、比赛进行中去决定。现在的八支队伍，每一支都拥有冠军的实力，每一支都会为胜利尽全力。这不是下棋，而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尤其是局中人的我，是很难做出准确预估的。” 贺炜点点头：“马上要和梅西比赛了，这是你们的第几次交手了？” “记不清，好多次了吧？”王艾摇摇头：“其实可能也不多，但被大家总放在一起说，感觉挺多的。” “阿根廷主教练说他已经找到了对付中国队的办法，他相信梅西会在这场比赛中进一步证明自己，你觉得呢？” “看比赛吧。”王艾非常简短的回答。 贺炜对王艾的简短有些纳闷，孙继海插话进来，指着王艾对贺炜：“大将风度。” 王艾与贺炜一起笑，贺炜接着道：“有人说梅西现在差的就是一座大力神杯就可以复制马拉多纳的成功，你怎么评价这两位阿根廷球星？” “我的看法和大家差不多，两个伟大的射手和中场组织者。他们书写了足球传奇，推高了足球高度，是我们这个时代大众传媒领域不可忽视的符号和象征。” “对你自己呢？” 王艾一怔，随即皱了皱眉，纠结几秒摇头：“难以形容，哦我是说我很难形容自己，因为我会和大家的观感有一定差异，而这件事又是以大家为准。” “但大家对你的评价并不稳定，甚至有很大差异。” “捧高的我不高兴，贬低的我不生气，只有历史考验的结果才是最终评价，现在还太早。”王艾平静的望着两位朋友：“就像我给梅西的评价，其实也太早一样，他和我一样是27岁，未来还有很长的巅峰期，随时会更新大家对他的看法，还是期待将来吧。” “有人说……”贺炜特意低头看了一眼：“你的许多进球没有价值，毕竟4:0和1:0是一样的。” “价值是多方面的，仅就足球运动本身的影响力就不可能单纯。”王艾做了个手势：“在比赛最后时刻胜利方又追加一球这种，确实战术价值不大，事实上这种情况也不多。因为不论是联赛还是杯赛，胜利总是第一位的，当大局已定就会考虑节约体力为下一场做准备。可是除了战术方面之外，精神价值呢？商业价值呢？赢一两个球叫小胜，三四个叫大胜，五六个就载入史册了。在世界杯这个竞技场上强者争雄，唯恐得到的少，谁怕得到的多呢？”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从礼仪礼貌上来讲，应该给对手留存一定颜面，不要总是把差距拉的太大，你怎么看？” “好心……”王艾抿了下嘴：“但是迂腐，每个人都会从身边的感悟来推算世界，但要注意世界的差异，有些通行于中国的规则在世界上并不适用。比如在中国社会不把事情做绝会得到人们的敬意，因为人们认为你敢放对手一马就是拥有不怕对手报复的实力。可在中国之外的许多地方，你不把事情做绝人们会认为你没有做绝的实力。你看，同样一件事看法截然相反。在现代足球运动中我们是后来者还不具备改变规则的积累，只能顺应规则。” “如果你能决定，你认为怎样的胜利最完美？” “那当然是符合中国社会美好想象的那种既赢也有风度，就像大侠的点到为止。”王艾笑道：“但是要做到这一点是很难的，过于追求这种完美反而可能导致失败。在胜利和风度两者之间，永远是胜利更重要，就像不论程序法多么完美都不能伤害实体法一样，如果为了程序的美导致事实正义受损，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你是不是因为职业的原因对胜利过于执着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王艾顿了顿：“我们中国是高度文明社会，历史上的战争多是防御战争。但许多地方不是，是胜者全拿，败者失去一切。所以，真正的文明是胜利。史学界有一种观点认为像辽金蒙古击败宋是野蛮战胜了文明，我不同意，因为文明不等于文化，军事文明同样是文明。而且许多军事上的失利根源是政治上的腐朽，腐朽还谈什么文明呢？我们有些人被近代史的惨烈吓破了胆，或偏安于自娱自乐，或苟且于得过且过。其实回头看看历史，我们的民族曾经生机勃勃、豪情万丈，曾经廉洁高效、引领人类，我们的五千年文明史是一部胜利史，没有胜利就没有我们，也没有文明。” 在两人的思考中，王艾补充：“不要害怕胜利会引来什么，胜利一定比失败得到的多。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个节点上，我们要习惯胜利、敢于胜利，这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常态。” 第二百二十一节 权与责（一） 金句频出的王艾访谈早已成为体育频道的精品节目，在宽泛的体育话题下他经常发表一些与主流不太一致的观点，却又屡屡引领舆论，破解迷思。所以他虽然在大众层面仍然被视为是一个体育明星，但有些部门、有些人士更愿意把他看做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哲学家。 每当他的访谈出现，必会引来各种分析文章。他的金句更会成为一段时间媒体、网络讨论的要点被反反复复的引用、剖析，个别的一些大众化了的甚至会成为重要人士乃至政府报告中的用词。 在知网上围绕“王艾”这个关键词出现的几千篇文献，大部分都是这么来的。 这次访谈有着同样的效果，王艾看似随口说出了一个观点，其实却是在重新定义“文明”，对以往近乎成为主流的“野蛮战胜文明”所包含的文明定义提出了挑战。粗暴总结王艾的观点就是“赢了才是文明、输了才是野蛮”，这就太颠覆了，也太功利了！ 在巴西利亚阳光灿烂的午后，主宾三人轻松谈笑完成了这次访谈。王艾起身和两人握手：“那我就回去了，一会儿该去训练场了。” 道声再见，把王艾送出小会议室，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贺炜顾不上和孙继海说话急匆匆回到会议室拨通了bj家里的电话。对老孙来说刚才王艾说的那些就是好像挺厉害但不知道怎么厉害，顶多感觉多读书有利于吹牛，可贺炜不同。他本人就是对历史学很感兴趣的、业余时间经常看书的人，他才明白王艾那番话的轰动性。 也许大众层面不会怎么热衷，但在学术圈就是一颗深水炸弹。 一边打电话贺炜一边心中怨念不绝：小王儿你搞事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总是这么冷不丁的抛出个让人接不住的活……可不接还不行，炸学术圈总比炸老百姓安全，秀才么，十年造反也不成，不像老百姓头脑简单急眼就撸袖子上了。 bj家里接电话的是张斌，相比着急的贺炜张胖子就淡定多了：“没事儿，你是不知道以前，那时候他说的比现在厉害多了，我告诉你，在我的印象里他是唯一一个在我们国家级媒体上正面回击外边那些人的观点，而且赢的干净利落的。” “哪次啊？什么啊？”听着张胖子如此淡定，贺炜也来了兴趣，话题就歪了。 “就那次，他接受白岩松访谈那次。”张胖子语气唏嘘：“后来听社科院的人说，他的观点得到了上边的高度评价，甚至认为是细化了某些理论。诶，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话你知道吧？是典型理论观点对吧？但以前对这句话的理解是不是基本停留在技术、科学层面？他那次的访谈，就是说‘换了政府，物资也变不出来，还得工人农民去生产’这句话，不但击破了外边那些人对我们的政治攻击，还细化和完善了理论，维护和强化了正义性。和这个相比，他刚才说的那些毛毛雨了，你想想他当时的表情，是不是一脸轻松？他根本没当个事儿，心里有底，既是对他论述观点的有底，就是说他琢磨过很久了，必定背后有一套理论支持，也对这句话的反应有底。人家敢说就不怕你骂，这些年吵架他就没输过。” “这么厉害呢？” “呵呵。”张胖子冷笑一声：“那次访谈后我就买了哲学书，看了好几年，他么的还那样，除了说话云山雾罩以外。所以，你别把他单纯看做一个超级球星，也别看做是一个混学历的博士，人家是真有本事，是在足球圈玩儿微服私访的理论家。” “那就正常剪？” “别呀，正常剪哪够？得重点突出才行！”张胖子强调：“今晚上没太多人看，比赛老在后半夜大家都在调整睡眠，但肯定很多人看过了，我估计明天……哦，现在网上就有反应了，明天准热，我们得把他这个话放片花里。别的问题你不用管，他说过那么多冒头的话但一直没让他交稿，还让他直接说你还不明白？上边信得着他，不只是人品道德敏感性这些，更是对他理论素养的信任。他的一些东西虽然和大众的不太一样，但原则上是没问题的。” “我明白了。”贺炜舒了口气：“你说他是怎么做到的？体育那么厉害，理论也这么厉害。” 没想到，张斌还真有闲心陪他扯：“我还真问过他，他说的是其实他在足球方面是真厉害，学术上只是一般。许多观点早就有了，但是那些理论家没人认识，他们的观点也只是在上层和小圈子里流传，他不同，他是大众明星，他向大众传播。你像咱们哥们谁平时看学术专著啊？又干又涩。他不一样，他理解的非常深，也愿意用大众的语言来说，所以水平可能差不多，但影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说呢。”贺炜这边笑了笑：“我觉得以我的水平一下就能听懂，是比我强但也不该强太多。” “呵呵。”张斌冷笑一声：“人家是谦虚，你真信了？就是他说的是真的，但把那么枯燥无味的东西说的妙趣横生，不也是本事？行了不说这事儿了，你抓紧办吧，再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 贺炜答应一声想挂电话忽然又想起一个事儿：“刚才闲聊时候他发牢骚说他媳妇怀着孩子还非要来，你说我们是不是做一下？球王的孩子啊，这可是个爆点！” “媳妇？哪个？”张胖子随口问道。 贺炜一时哑然：“……就那个他同学，许博士。” 张斌思量一二：“……这个不好，有点奉子成婚，他可能不乐意。不过，你可以多给几个镜头么，巴西也是热天根本遮不住对吧？这爆点出去了他还不能怨我们，嘿嘿。” 贺炜窃笑着挂了电话，可没成想半小时后电话又打了过来，就听张斌语气复杂的下达命令：“他媳妇那事儿先放放吧，时机不对。” 第二百二十二节 权与责（二） 王艾有孩子的事儿在一定层次根本不是秘密，他对某些层面又几乎是一个透明状态。所以张斌、刘建宏、段暄、贺炜这些官面上的朋友其实也知道，不过知道的不是很具体，比如孩子有几个、母亲都是谁不是很清楚，但很确定他早有孩子了。 只是一来上边有话，二来王艾从不回应，体育频道又不是真的八卦频道、不能去偷拍，所以这个巨大爆点就一直这么憋着。好不容易王艾公开结婚的事儿了、好不容易把怀着孩子的媳妇领出来了，作为亲密伙伴体育频道理所当然要当一把狗仔、搏一把销量！ 虽说都央视内部第二了，但万一呢是不是？万一当第一了呢？哪怕就半个小时，那也足够上回忆录了。 “为啥啊？你跟他打电话了？” “我又不是叛徒。”张胖子没好气的道：“刚才挂了电话我忽然觉得这事儿差点什么，问了一圈才想起来，他媳妇现在身份可能有点敏感。” “不是正印的么？”贺炜口不择言。 “谁说这个了。”张斌叹口气唏嘘不已：“上个月许博士的专著正式出版了，在经济学疯传，评价极高。我这么说吧，出版当天，晚上新闻联播专门说了35秒。虽然没从理论水平这方面讲，讲的是青年学者努力上进之类的，但你懂的对吧？”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在一个海归学者学术成果介绍的小专题里说的，什么一个青年海归学者深入祖国经济多年，推出了一套富有中国特色的现代企业制度理论？” “对，那书叫《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现代企业制度思辨》，嘿嘿，这是客气着呢，我听人说完全可以把‘思辨’俩字去掉，人家是按照教科书那么写的。反正现在是洛阳纸贵，市面上根本看不着，我还是从台长那才瞅了一眼，得等第二版或者第三版、第四版的。” “至于吗？好几版？” “学术书籍么，印量不大，人家也没往大学送，但瞅着这书的热度两三版肯定挡不住。”张斌郑重的道：“社科院那边专题讨论会都开过两次了，经济日报、中国青年报、光明日报甚至工人日报都报道过。我听一个专家说以前我们的现代企业制度都是跟外国人学的，好的坏的囫囵吞枣，其实我都觉得有些主张挺荒唐的。她这个可不一样，从根上就是本土的，完全不是一个体系。你现在不能拿她单纯的当王艾媳妇那么看，人家是一代宗师的架子，弄不好将来的地位还在王艾之上。一套那边不让她上镜弄不好是上边在保护她的信息，这种专门强项人才你懂的吧？” 贺炜听的目瞪口呆：“这么厉害呢？” “要不说龙找龙凤找凤呢，一般人的思想境界也配不上他啊。”张斌啧啧连声：“你想想刚才他那劲？我就没见过这么牛气的中国人，关键他说的还有理有据。你说他这样的，要配上一个张嘴闭嘴外国的，不得天天干仗？这多好？老爷们说‘中国最牛逼’，老娘们说‘西方是垃圾’，你瞅瞅，这他么才叫夫唱妇随、琴瑟和鸣呢。” 就在张胖子与贺诗人疯狂八卦的时候，王艾已经在训练场边初步和老高、老唐研究起了与阿根廷比赛的战术思路。阿根廷主帅此前的表态要么是战术欺骗，比如梅西实际上受伤了之类的，要么就是在鼓舞士气、激励斗志，把梅西往王艾身边推，逼着梅西爆发。 任何事儿都有正负两面，当阿根廷主帅为了内政而放话的时候也给了中国队解题思路，梅西本来就是与阿根廷队交手的所有球队的战术重点，而一个即将爆发的梅西是非常可怖的。中国队没有任何人有把握断下梅西的球，哪怕王艾也没把握，就像梅西也没把握断他的球一样。 没人因为梅西的攻击能力居于次席而小瞧他，那是仅仅比王艾差但却能领先世界主流射手三倍进球数的超级射手，真的在中国队这个平均五大联赛中下游球队主力水平的后场发起疯来，那效果不敢想象。 梅西爆发的时候不多，但分碰见谁。这方面超卓拔群的球星有着相似的特点，足坛三大超巨和当年的篮坛乔丹是一样的：一般比赛用个六七成力气就拿下了，数据也够；遇到重大比赛，就会提升到八九成来尽力争取胜利；可如果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这些巨星就会爆发全力，达到十成甚至十成以上。 巨星的对手通常也是巨星，他们对立的不但在场内的，也在场外的，他们争夺的既有荣誉更有商业，推动他们爆发的不仅是个人的野心，还有赞助商、电视转播商等多元力量。 眼下这场比赛就处在这种境遇下：既是重大比赛，也是宿命对手！ 在长达两年半的超巨战争里，梅西赢了全世界唯一输给了王艾，他能甘心才怪了，不凭借阿根廷队整体更强大的个人实力来报仇才怪了。 梅西的爆发是可预期的，而且没人知道他能爆发到什么程度，于是中国队的难题就来了：放任梅西随便那是找死，但把王艾调回来又是一个吃亏的事儿。 明摆着的，放弃比梅西还强的攻击力，用防守能力去克制梅西，又不可能完全防得住。那结果很可能是梅西费了很大力气进了球，而中国队前场颗粒无收。 可如果把王艾也放出去和梅西隔着中线比着轰，那差不多就是赌命。王艾的攻击力是比梅西强，但那是长期积累而不是每场都赢，万一王艾没有梅西爆发的猛呢？而且中国队的防守能不能比阿根廷队强，谁心里也没底。 手里捏个头号炮仗，却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教练组就犯了愁，连王艾自己都一时犹豫。能攻善守就这点不好，梅西就简单多了，反正就是前腰、影锋、只管炸就是了，王艾这边还得琢磨是在哪炸。 第二百二十三节 权与责（三） 在老高的深思中，王艾下一场比赛的位置，也是中国队整体战术布置的问题一直拖延到了晚饭后还没下定决心。时间已经很紧张了，还有两天就比赛，再不下定战术决心怎么演练呢？ 教练们吵的面红耳赤，最终旁听了一下午的韦迪忍不住了：“可以多手准备嘛，先让小王儿负责进攻或者防守，看情形不对再调回来，反正我觉得小王儿能适应，队伍也能适应。” 众教练看向老高和老唐，老高和老唐对视一眼同时点头，然后一起看王艾，老唐严肃的道：“如果放你去前边，你要放手攻击，尽量牵扯阿根廷队的脚步，尽量取得领先优势。如果让你去防守，你不是说你和萨内蒂是好朋友么？那时候梅西就成名了吧？你在萨内蒂身上学到了吧？” 王艾默然点头。 老唐看了看老高转过头来继续道：“好在你和陈涛的位置经常换，大家也都习惯了能适应。所以我们接下来会按照正常的节奏研究对手、磨练战术，具体怎么打还要看接下来两天的研究情况，你要心中有数。” 在众人解散之际，王艾忽然皱着眉举手，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王艾也很郑重的道：“我们的战术思路是确保胜利，而阿根廷队的思路恐怕是尽力争取胜利，这是过往我们数次交手还有我们成绩所决定的。那么，大家想一想，是不是相对的我们的思路保守了？这可不是好事儿。在实力接近的情况下，战术思路一旦保守就会陷入被动。” 教练们互相看看，老高也抬起眼皮瞅了一眼王艾，低头思量片刻，干涩的道：“你提醒的好，我们会注意的，也会提醒队员们注意。面对阿根廷、面对梅西，我们没有从容不迫的条件，我们也要去拼才行。” 说到这，老高冷漠的看看四周，大家知道这是老高下定战术决心的标志，于是都不说话了。 “就是这样，两手准备，大家打起精神来，也让队员打起精神来，我们教练组要用富有进取心的战术去抢夺胜利。要让队员们放弃老子心态，像小队员一样老老实实拼搏胜利。”老高说完了看向王艾：“王艾，你不是专门研究过梅西么？把你的心得和大家分享分享。” 包括王艾，众人齐齐点头。 随着老高即将功成身退，他的队内威望也达到了顶点，郭炳颜这个强势领队恭恭敬敬，老高说什么是什么。教练当中除了老唐能坚持己见之外其他教练也是唯命是从。今天如果不是事情紧急，韦迪也是不会介入的。 7月5号，一架私人飞机低调的降落在巴西利亚国际机场，拖车将这架标新立异的“德国美人号”拖曳到停机坪。两辆面包车接上了机上的乘客开往全市最好的酒店，胜利安保先行派来了一个五人小组负责，随行的多达十人，还有两个医护人员。 身在bj的许青莲和黄欣一起乘坐专机出发，身在沈阳的时文君事务繁多打算半决赛时候再来。而身在马德里的康丝正在筹备此次出访，学习外交礼仪，实在抽不出空了，如果顺利，包括王艾的赛事顺利，她的筹备顺利也要到决赛才可能到。 王艾的父母都没来，三个孩子也没来。其实如果不是许青莲非要来，本来老两口是打算带着孩子出来散散心的，也来看看儿子的“巅峰之战”。只是许青莲非要来就没办法了，家里不能不留人。 挺着大肚子还非要折腾，家里人都是一肚子怨念，可没办法，都知道许青莲的性子就是如此，轻易不决定什么，决定了八头牛也拉不回。当初本来要结婚了非要走，连王艾都拦不住。所幸她这发性子的时候不多，这次下决心了以后黄欣强势接管一切她也听之任之，大概知道自己这次惹了众怒。 孩子还能揣一个来月，横行不了多久了。 放下心爱的电影工作，黄欣只用两天就把情绪调整到了追随男人伟大征程的荣誉感上来，“我拍的电影是史诗，我男人就是现实的史诗”！ 雷奥妮率领的家属访问团距离来客下榻之地不远，早已在酒店等候，见数名精干的保卫遮掩之下，戴着墨镜、遮阳帽，穿着宽大衣服的许青莲款步走来。一身休闲装好似普通游客的雷奥妮起身笑着迎上前，轻轻摸了下许青莲的肚子：“有将军肚就是不一样，真气派。” 许青莲索性叉腰：“房间准备好了吗？” 跟在后边提着东西的黄欣瞪了两人一眼：“这么大人了还不着调，别在这堵着了，赶紧上楼吧。” “你感觉怎么样？”雷奥妮陪着许青莲一边走一边关心的问。 “还行，没什么特殊的。”许青莲并没有多少旅途的疲惫，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与国内风格迥异的酒店装修：“这附近你熟吗？来了一趟怎么着也得到处走走看看。” “还走？多大肚子了？”雷奥妮又要拍许青莲的肚子。 许青莲无遮无拦的奇怪道：“我一万多公里都走了，还差几百米？” “你可真是。”雷奥妮摇摇头：“比我任性多了，这就是注册的好处吗？” 许青莲终于有点羞涩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忽然想要来，这股劲按不住。” “可能是你肚子里这小子影响的，半个地球之外的心灵感应。”雷奥妮故作神秘的道。 两人正胡扯，黄欣给医护和保卫还有助理们分配完了房间走进来：“男人那边怎么样？” “正研究怎么对付梅西呢，据说梅西要大爆发。”雷奥妮说起正事儿也不含糊：“我有点担心了，我们男人这几年太稳了你们发现没有？他很少有爆发的时候了。” 黄欣不明所以：“前年在德甲还不算爆发吗？” “那是一种可控的自我调节，不算爆发，我是说受情绪牵引的即时性的突出表现。” “可能是因为实力太强，失去了刺激源吧？”黄欣耸了耸肩：“我觉得这是好事儿，爆发是透支，稳定更重要。” 第二百二十四节 权与责（四） “要不我们赌一下吧，下一场看谁赢？”雷奥妮兴致盎然的提议。 不过片刻后就悻悻然收场，仨人都预言中国队赢，怎么玩？找隔壁保卫、助理、医生赌？他们比她们还狂热呢。要不是知道她们的身份就凭她们刚才说的“王艾没爆发”，就得吵起来。 因为了解到国家队正在紧张备战、又说起了男人没爆发这个事儿，因此去训练场探班这事儿就没提。在酒店休息了半天之后，在傍晚高爽的蓝天白云下，三个人轻车简从沿着酒店门口的大道随意走了半公里。 巴西利亚是个“人造”的城市，是为了首都而特意建造的，因此人口不多，建筑稀疏，二百来万的人口搁在国内也就是一个四五线城市的规模。因此，与热情的圣保罗相比，这里稍显冷淡荒疏，却也更加自由闲适。 晚上许青莲笑着对两人说，本来她今天下飞机之前肚子有点不舒服，没成想晚上出去溜达一圈竟然好了，吓得两人一阵紧张，先来做安排的胜利安保小组是专门在医院附近挑选的酒店！ 还有一个月就临盆了！ 就这许青莲还打算明天去巴西国家体育场，搞的黄欣难得生气，断然剥夺了许青莲的指挥权。在面对许青莲的抵抗时说了一句直达要害的话：“你明天去是给男人加油还是找麻烦的？你猜他要知道你去了，还有没有心思踢球？” 许青莲无奈妥协，但提了个小条件，她要一台最大的背投电视，要拉着保卫们一起在酒店热热闹闹的看球，晚上还要去见男人！ 对这些全都不知道的王艾已经事实上被女人们联手屏蔽了家庭信息，这两天紧张又忙碌，各项针对阿根廷队的攻防计划纷纷出台并迅速落实变成专项战术演练。在缔造者高洪波、领袖王艾两大头目全都冷静的情况下，队员们也没有狂热的基础，纷纷投入全部精力用于比赛的筹备。 记者、球迷、家属、明星、朋友，全都被阻拦在训练场之外，不管因为什么目的此时都不宜打扰。国家队拿出了比上届世界杯更专注的态度，既是因为对梅西爆发的高度警惕，也是对国家队渐渐滋生了骄狂之心的纠正。 时间终于来到了正日子，7月5日，三大超巨之二的又一次世界杯对决。 上届在16进8中，王艾遇到了c罗，结果中国队2:0取胜，王艾进1球。通过这场比赛奠定了东方超巨比欧洲超巨更胜一筹的基本判断，如今轮到东方超巨和南美超巨了。 赛前各方宣传中都把两人的对决视为当世足坛的巅峰之战，正巧这场比赛的场地是巴西政治地位最重的国家体育场。与法国德国大战、巴西主场对阵哥伦比亚和荷兰与哥斯达黎加的比赛相比，普通球迷更能接受梅西与王艾这对同为87年出生超巨史诗对话的叙述。 世界杯主转播商hbs在预报这场比赛时说了一句深情的话：“这两位已经27岁的球星可能一生只有一次在世界杯上对话的机会！” 这句话击中了许多人的心，使得平时听过他们名字，偶尔看过他们比赛，大多只是略关心一下他们重大比赛的精彩镜头的人动摇了。是啊，全球最大的运动里最成功的三个球星之间的最高端舞台上的对话，过了这次就没下次了。不管是伤病、分组甚至进不进决赛圈，太多方向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许多球迷甚至跑到巴西世界杯官网下方感谢组委会给他们创造了这个机会、两大巨星迎面对撞的机会。 这场比赛被渲染上了一层浓重的英雄主义色彩，两大超巨经过这场比赛必定有一个挥手道别，不但离开四年一届的世界杯、归零四年的准备，甚至会断送追赶贝利、马拉多纳、贝肯鲍尔等前辈的机会。 有人发出了“提前来临的决赛”的感慨，当然也少不了“足球是残酷的美”的老生常谈。 当比赛日来临，各项收视数据节节攀升，很快就超过了前两场甚至前边所有比赛，包括巴西主场的开幕战。夹杂着喜悦与悲情、怀旧与见证的复杂情绪的巨大释放，引得各路社会名流纷纷改变行程临时决定前来观战。中国驻巴西大使馆生恐中国球迷和阿根廷球迷发生什么冲突，严格限制中国球迷的活动范围，三令五申各大球迷领袖做好控制，否则下次海外观战不准出国。 作为同时做过两位超巨队友的伊布拉莫维奇在比赛当天发言：“我不知道我这两位杰出的前队友谁能赢，只能说他们分属两边太残酷了，也足够酷。但不管最后比分如何，哪怕是零比零，也一定是极为精彩的，在你们看不到的层面上的全方位较量。” “我能看到、我会看！”伊布最后牛气哄哄的又说了一句。 同样作过两人队友的埃托奥也发表了看法：“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一场比赛。” 在如汤如沸的期待中，两方主角却非常安静得到了全方位保护，这使得当地时间7月5日中午12点30分出场热身时的双方心平气和，两人甚至在同时走出球员通道时简单聊了几句。 王艾看梅西，精神状态非常好，梅西看王艾，与平时一般不二。 两人未免在心中都升起了对对方的警觉！深感今天的比赛果然与预期那样无法善了，而这又进一步激起了两人的斗志。 到了此时此刻已经不用任何人加压了，他们代表双方出现在同一块球场上对了眼神儿的一刹那，超级巨星的尊严就自觉的转动起来，驱动他们、驱赶他们、鞭打他们，去进展所能击败对方。 这一刻摆脱了理智的算计，只剩下王者的本能。 45分，热身结束回到更衣室短暂休息，听从教练的最后微调。55分，双方正式列队、正式出场、正式履行仪式。经过几天烘托的气氛终于在这一刻达到顶峰，当万人合唱《义勇军进行曲》时，队列中的王艾忽然心有所感。 “初闻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第二百二十五节 权与责（五） 没和梅西交过手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直面他的恐怖。 在电视上能看到的永远只是很少一部分，哪怕拿他的过人集锦来对着看，也只会越看越糊涂。因为他的过人已经达到了“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地步，他没有任何过人的套路，总是临场随机应变，针对对手、针对自己的体能、针对比赛进程甚至根据自己的心情来。 他的双腿双臂躯干仿佛可以为对抗需要而任意组合，相比大罗的钟摆式、小罗的牛尾巴、c罗的踩单车，梅西仿佛没有标志性的过人动作，但他却是人人承认的过人高手，这就叫“无招胜有招”。 这方面，号称进攻万花筒的王艾也不如他。许多过人动作在王艾身上还是能看到其他球星的影子，达不到无迹可寻的地步。更多的时候，王艾会采用相对简单的方式过人，比如凭借他的身体素质硬吃，而梅西是没有这个条件的。 他身体里蕴藏着震惊全球的爆炸力，当年初出茅庐就折服了同样的天才巨星、正处在巅峰期、金球奖票选以三倍优势领先“攻击力最强前腰”兰帕德的罗纳尔迪尼奥，令后者竟然对着科比说出“他才是世界第一”的话。 任何小瞧梅西的人都会被他教训，任何看电视研究梅西的人都无法体会被他洒脱笑容笼罩的不可思议和信心上的巨大挫折。 尽管赛前王艾已经对队友尽量讲述了梅西的力量，甚至运用高频跑尽力模拟了梅西的攻击方式来让队友提高警惕，然而开场后不久，中国队老将罗彤亮，也是全队防守综合最强的队员就被梅西吓个半死。 当时梅西突破到了罚球区弧顶，在前方有罗彤亮、冯潇霆、侧面有赵旭日三大猛将的情况下，他似乎想直塞给跃跃欲试的阿奎罗。却猛然间对着足球异乎寻常的“跺”了一脚，足球一下就出乎意料的改变了方向，三个大汉全被骗开了重心。如果不是随后王艾拍马赶到将短传中的足球挑上半空，并自己跳起来用头顶出危险区，结果可就说不好了。 而这时开场还不到一分钟！ 老高放下了双臂，老唐的屁股抬了抬，教练组鸦雀无声，全都在看着场中那个又恢复了“平庸”、陷在人群里不起眼的小个子，就连随后连过两人推进过了半场，并送出精彩直塞的王艾都没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也许是对王艾太熟了，也许是王艾太稳了以至于失去了爆发，也许是梅西在中路前部的爆发更致命，总之，阿根廷球迷在看台上欢欣鼓舞，而中国队球迷则仿佛还没回过神来。 许多人或抬头、或低头的看重放，感受那一刻来自梅西的致命威胁。 今天中国队派出的阵容是前锋郜林、毛剑卿，中场四大队长，后场罗彤亮、冯潇霆、郑智、张永海和门将曾诚的组合，彻底的海外兵团，也是目前最强的中国队……个人最强、组合最强、年龄最强、体能储备最强。 球迷调侃“提前的决赛”，而中国队是真的当决赛那么布置的。 这还不算，在老高最后时刻做出的微调中要求毛剑卿位置适当后撤打九号半，运用他的移动能力和控球能力加强中场厚度。太极八卦阵自推出以来首次改变端端正正的442，打起了451。 这既是要对阿根廷队的灵魂进行重点围攻，也是老高历经多年研究对这套阵型打法做出的进一步细化和调整。 关于最重要的王艾位置问题，教练组在参考多方面意见之后做出的决定是让王艾上半场攻击、下半场防守。考虑的是梅西虽然有过开场两三分钟就进球的记录，但大多数进球都发生在下半场最后15分钟，这是因为在防守队员体能下滑以后，他的过人更有威力。教练组考虑王艾的体能深不见底的特点，所以要求他上半场尽量抢攻占据优势，下半场回到后方对防守进行补强。 王艾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这已经是说得过去的建立在扎实数据上的安排了，而且梅西和阿根廷国家队也没有与巴塞罗那那么契合。可不过赛前他发现中国队战术保守，或者说都在为决赛默默的安排身体节奏就有点不放心，所以特别问了一声罗彤亮：“哥你心里有底没？” 罗彤亮的回答是：“我绝不会犯错。” 言外之意是正常的防守我能保证绝不出问题，但非正常的情况……我真保证不了！ 王艾心中叹息，这已经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回答了。换萨内蒂来，回答也不会和这个有多少差别，于是王艾一边遵循教练组的安排做准备，一边心里暗暗祈祷梅西别着急，下半场咱俩当面锣对面鼓的见真章！ 可对手又怎么会听从中国队的安排？在中国队研究阿根廷队、研究梅西的同时，阿根廷队也在研究中国队、研究王艾。相比中国队的团结一致，阿根廷队更像“一个人的球队”，所以，理所当然的，激励梅西、用好梅西是关键。 那么你以为梅西会在下半场进球，我就偏不！我开场就激励他！ 于是，就有了这次惊心动魄的交手。 梅西陷入短暂沉寂，仿佛隐藏在黑夜里的杀手。当出现了一个死球时王艾略回忆防守的队友们，冯潇霆拉长了脸、罗彤亮瞪起了眼、赵旭日时不时的往中路移动，在梅西又一次快速启动试图接应队友被陈涛中途强行拦截之后，毛剑卿在前边控球，郜林配合冲击阿根廷防线时，王艾快速向陈涛递了个眼神儿。 陈涛微微摇头回了个眼神儿。 王艾点点头扭头瞄向场边，隔着二十米找到了老高的小眼睛。 老高双手抱肩、神色不动，只是扬了扬下巴。 王艾再回头，冲陈涛摆了摆头递了个眼神儿。 陈涛端着的肩膀猛然松弛，点点头回了个眼神儿。 于是，这对并肩作战16年的战友，中国队的10号和11号，无言的身影交错，一个向前跑、一个向后跑。 到罚球区前沿十米，王艾转身，挡在了罗彤亮和冯潇霆身前！ 带球回来的梅西意外的发现换人，嘴角一挑，笑了笑，王艾微躬身，眯了眯眼。 第二百二十六节 权与责（六） 这场世纪大战以人们没有预想到的方式展开了，什么一波三折、什么先抑后扬，在真正的短兵相接中没那么浪漫，只有碰的火花四溅。一开场就进入高潮、一开场就进入最后，无法后退的两位超巨、两位核心终究令人们瞠目结舌的一开场就碰到了一起。 该来的总要来！ 负责解说的贺炜和孙继海在直播的声音之外，深深吸了口气，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将视线从面前的小电视上挪开对准了下方的球场。那里，两个全球最好的攻击球员正在一对一单挑！ 不用人劝说、不用人怂恿、不用人牵引，自从王艾离开前场回归后腰的一刹那，这就是一场注定要上演的对决。在全球关注的视野里，两位超级球星像两只饥饿的猛兽明知注定是伤痕满身的结果也无所畏惧的互相靠近，像两只展开翅膀收缩爪牙的猛禽明知会翎羽纷飞也忘情忘我的互相厮打，在火力全开，心无旁骛的拼斗中，两个人都将浑身的本领拿了出来！ 一连串令人激赏的攻防动作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令各国解说员嘴巴跟不上的速度在连串上演。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两人第一次交锋的时候，梅西还略有轻敌，在王艾面前左脚轻点草皮，然后右脚一拨就要从王艾身侧抹过去。而王艾的回应是神色镇定、纹丝不动，却在梅西启动的一刹那果断出脚，将球从梅西的胯下点出。 梅西的队友将球送回，两人开始第二轮个人对抗。 梅西带球冲王艾笑了笑，身子伏低试图用肩膀扛着王艾冲过去，不料，就像罗彤亮没和梅西交过手所以无法预料梅西的对抗能力一样。梅西其实也没和王艾有过几次单挑经历，同样忽视了王艾的速度，就在他用肩膀扛着、用手臂挡着、脚下快速移动要冲过中国队的后腰位置时，王艾甩开他手臂的纠缠快步上前，不等梅西调整好步伐做出传球或者再次假动作之时，就重新挡在了他面前，并在最后的争抢中，让足球脱离了梅西的控制。 两次精准的切断，为王艾赢得了看台上的雷鸣般的掌声。 不过王艾可没敢大意，刚才他已经用了全力，而梅西显然还在试探，就连中国解说员和嘉宾也看出来了。好不容易飞快的两次对抗过去，球权落在别人脚下了，贺炜才和孙继海有空来回味这两次对抗。 “这两次防守当然很漂亮，实现了防守目的。但要说多么完美其实也谈不上。”孙继海冷静的道：“小王儿的优势在于体能、速度、敏捷，而不在于经验。如果他专心做一个防守球员，那么必定能成为大师，超过马尔蒂尼也不是不能。但人们更愿意看到进攻，看到进球，而他又为此努力多年。所以，他们俩的对抗我感觉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还有很久、很多。” 在巴西利亚宾馆、在国家体育场看台、在沈阳辽足基地大厅、在马德里王宫、关心王艾的女人们对老孙的直言不讳本能的有些反感，却想不起来太多，她们的目光和心思都在场中那个红衣10号的身上、身体里。 而王艾早已把她们忘的一干二净，连许青莲到了巴西他都不知道，因为眼前形势瞬息万变。卷土重来的梅西虽然依然挂着嬉笑，那嬉笑的表情却更像一种本能，他的双脚密如鼓点不断起落，他的身姿如风中残烛不断摇摆。而王艾也失去了刚才的从容不迫，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不断调整着重心随同梅西掌控的足球而来回拉扯，同时他的意志又在强行控制他的身体或顺势而为，或逆势而动。 梅西的一个动作，有无数种可能。王艾的一个动作，有无数种调整。 一反常态的，两人的第三次对抗开始，全世界的解说员都下意识的闭嘴了。因为他们无法告诉他们的观众、听众场中的两个斗鸡一样人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在干什么、他们的动作究竟预示着什么。 两人的假动作与假动作的应激动作如同一波波的海潮，前浪未散、后浪已来，许多动作干脆只是启动的一刹那，甚至只是一个眼神、一口呼吸，就随着对手的变动而变动。解说员和嘉宾的眼睛跟不上他们的动作，即便眼睛跟上脑子也跟不上，即便脑子跟上嘴也跟不上。为了防止“这个……那个……诶呀……哦、原来……他、我”这种无意义的、听起来丢脸的解说放出去，为了防止半秒被打脸，他们明智的选择了沉默，任凭冥冥中无数的心跳声汇聚成同一个频率。 掌握主动的梅西更为从容，被动的王艾有些狼狈，然而，王艾的每次防守固然是梅西假动作的应激，但王艾的应激动作其实也在调动着梅西的假动作，攻与守之间，竟然呈现了一幅节节攀升的气势、你追我赶的态势。 整整四十秒，对抗终于结束，以梅西一个极为快速的油炸丸子抹身过去并传给队友告终。 沉重的呼吸声，在世界各地同时响起，就像地球发出了呼吸。重新选择位置的两人也听到了彼此的呼吸声，他们没有回头，参与新的攻防变化的同时也在期待下一轮的对抗。 “不能说谁赢谁输，起码我不能。”孙继海在终于开口的第一个问题时选择了这样的回答：“严格来说，刚才的40秒是我看到的最精彩的个人对决，我粗略计算梅西做出了不少于18个假动作，也许更多。” “那防守动作呢？” “不知道，说不好了，我说梅西的假动作也许增多是因为我只看出来这么多，以我的水平只看出来这么多。”孙继海唏嘘的道：“完整的我看出来了，不完整的、每完成的我看不出来，也许只有他们自己出来解读才能告诉我们标准答案。或许，我是说，或许要他们两个一起来复盘才行，许多对抗甚至发生在精神世界，只有他们两个才全部知道。” 第二百二十七节 权与责（七） 第三次对抗结束，比赛时间已经过去了10多分钟。当人们从紧张、紧绷中舒缓了一下注意到时间时，竟然有“时间过的这么快”的疑问和“这种表演看不到几次了”的感慨。 想到这，各大视频网站竟然同时出现了大量的下载链接，人们被刚才对抗的精彩程度完全吸引的后果是对这段以及接下来可能再次上演的个人过人功夫对决产生了强烈的“不可错过”的珍惜之情。 王艾和梅西不可能为了满足大家的某个念头就放下一切再来一场，对他们来说，比赛是工作、是生活，过去的就过去了。他们的赞助商、朋友、俱乐部、教练都不可能要求他们这么做。而且哪怕是真的凑一起了，离开了这个大环境，他们也没那么精气神了。 眼下是被整体争夺荣誉的大环境塑造，被比赛气氛感染，被个人斗志推动，乃至为过去两年半超巨战争做个最高调的收尾。换个时间场合，他们何必做这种固定有个人输掉的对决？联手捞钱不好吗？世界这么大？ 也许是宿命，也许是两人的位置太关键，也许队友们也暗暗期待再一次对抗的上演，也许是阿根廷队希望用梅西突破王艾来一举获取危险位置的起脚机会，也许是中国队别无选择只能信任王艾……不管因为什么，在上一次对抗刚刚过去3分钟，两人阴阳两极一样重新吸引到了一起！ 不过这次却是王艾带球，梅西迅速凑了上去，人们开始期待王艾将怎样过掉梅西或者梅西将怎样阻挠王艾。不料，人们的期待刚刚上升到顶点，王艾竟然传球了！ 仿佛听到了人们心里的惊愕和失望，贺炜迅速在解说中分析：“我想，王队长也许考虑的是过掉梅西太浪费时间，不如传给队友增加攻击速度。” 孙继海听出了贺炜的示意，于是换了一个角度解释：“梅西压的很靠前，王艾退守的很靠后，在这个位置上攻击球员过人有很大好处，一旦过去马上就威胁球门。而防守球员在这个位置过人是没有好处的，就会变成对手的机会，尤其是面对梅西这种超级巨星，太危险了。” “所以，王队长选择了很冷静的处理。”贺炜跟上道。 孙继海补充：“他们拥有很强的实力，所以他们才能拥有一定的战术自由，但这种自由不是没有代价的。他们的自由必须肩负着带领球队取胜的责任，在这个责任范畴里他们可以选择如何对抗、对抗到什么程度。但如果他们的对抗脱离了全队的目的就会走向反面。作为全队灵魂的梅西负责本场最重要的中路突破责任，理所当然的要打穿王艾这个点。而王艾同样肩负着全队的希望要固守这个点，只要顶住梅西，阿根廷的威胁就化解了绝大部分。” “所以表面看是两个人的对决，其实是因为两人恰好是是两队攻防的核心，在位置重叠的情况下两人的对决其实就是两队对决的一部分，对吗？最精彩的、最核心的一部分？” “对。”孙继海肯定的道：“虽然这一幕很少见，但就像他们三个这种超级巨星本来就很少见一样。但一个人的实力明显领先队友一大截的时候，不论谁来选最终都要围绕他们展开计划。而当两队都罕见的拥有这种球员，而且他们还在位置重叠的时候，无论如何这样的对抗都会上演。” “同时我还想提醒大家的是，本来他们的位置是不重叠的，在职业赛场王艾的位置不是中锋就是前腰，再不就是边锋，根本不去后场。这是在国家队他为了全队而牺牲个人表现，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牺牲，我们才能看到这样的对抗。所以珍惜现在的机会吧，下届世界杯他们都31岁了，而且很难碰到了。” “难道我们正在观赏的是注定要在以后无数次拿出来回味的传奇一幕吗？” “对，我认为这应该是21世纪以来最精彩、最巅峰切不可复制没有下一次的个人对抗，说是世纪大战也不为过。” “看着局面有点类似古代的斗将啊？” “是有点，体育本来就是军事模拟，可以看做是军事沙盘游戏，自然该有的都会有。”孙继海慨叹着道：“只是没想到在古代就很罕见的斗将，居然真的在世界杯上出现了。” “好，让我们看看这个球的处理……” 略略舒缓的比赛持续了七八分钟，节奏又一次进入到了两个超巨对抗的环节。因为双方的边路突击都不太顺利，中国队两个队长赵旭日和周海滨早年都是踢后卫、后腰的，攻击突破不大容易但让对手渗透不过来却比较轻松，所以，攻防还是要落在中路，落在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能硬顶的梅西和王艾之间。 他们的第五次对抗，梅西依旧从容不迫，只是动作快了许多，王艾这次却没能成功断球，在连续被晃动后让梅西从身边挤了过去，好在冯潇霆跟的紧，抢在阿奎罗之前大脚破坏。 阿根廷队发出边线球，梅西突然加速甩开王艾抢到第一点后，面对如影随形的王艾侧身前顶，右脚将球在左脚之后推到了身体左侧后转身用左肩膀扛着王艾的前胸，撞击使得王艾的动作一滞从而顺利的摆脱了王艾的控制。 面对疾奔的梅西，王艾转身猛追，压迫梅西直指中国队大门的路线。而梅西则通过急停急走、不断变化速度和脚步，快速消耗着王艾的体力、躲避王艾的横向威胁，最终在罚球区角面对在一侧接应的阿奎罗略犹豫还是选择了自行打门。 当然的，如此意图明确又路线狭窄匆忙发力的射门对曾诚没什么威胁。 曾诚发球出来给了周海滨，周海滨带球跑了几步横敲陈涛，陈涛迅速斜传前方被周海滨越过对手后得到。郜林、毛剑卿、赵旭日等人纷纷压上，王艾也跟进到了中圈附近止步，因为前方队友已经完成了一次精彩配合后的打门，而且梅西也停留在附近。 足球再次回来，梅西经过艰难对决又一次冲开王艾的封锁。 第二百二十八节 权与责（八） 从比赛第20分钟开始一直到比赛第30分钟，梅西连续过掉了王艾六次，而王艾只拦截了一次，且拦截的相当狼狈。那原本属于他的带球将对手晃倒、晃懵的一幕，今天丑角轮到了他。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世界各地的女人们为他心疼，他不知道爱戴追随他的球迷们为他焦灼，他不知道关心帮助他的领导们为他皱眉，他不知道尊重敬畏他的赞助商们为他不安，他也不知道老高老唐他们为他赞叹。 放弃进球、放弃完美、放弃飘逸、放弃超巨的光环，老老实实去干一个工兵的活儿。没有甘于牺牲和奉献的大爱，做不到这些、做不到无怨无悔的这些。 与看台上阿根廷球迷一路高歌不同的是，阿根廷队教练组正在越来越焦虑。梅西确实多次过掉王艾，但也在这个过程中消耗太多，以至于最后的处理失去了应有的威力。同时，在东方超巨锲而不舍的骚扰和削弱中，被他掩护的两名平平无奇的中国中卫终于站了出来。 在比赛第28分钟梅西又一次艰难过掉王艾后，正是来自冯潇霆的侧面一击，使得已经踉跄的梅西失去了球权，这已经是本场他的第五次了、第五次跟随在王艾身后、隐蔽在王艾的阴影里、狡猾的盯着梅西的破绽、在梅西摇摇欲坠时强力破坏了球王的表演，破坏了阿根廷队教练组的策划。 渐渐的，冯潇霆的存在引起了双方阵营的注意。这个大眼睛的家伙站在披头散发满身横肉的罗彤亮身边，显得太温柔了些。如果说罗彤亮的形象酷似半兽人，那么这家伙就像一个男法师……白白净净、文文静静的。 在刚刚又一次替老大挽尊成功后，面对老大笑着指来的手，他自以为很潇洒的捋了一把已经有谢顶倾向的额前头发，也不知道为这个动作练了多久，很像意气风发的中老年科研人员。 在一旁边喘着粗气的罗彤亮呼出口气，自己终究不是他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在图宾根的两年小王儿还没长成，而自己在后边，熟悉归熟悉，但没什么默契。像刚才的几个球，他们小哥俩就能有无言的沟通、无声的配合，渐渐形成了王艾住防、冯潇霆协防，王艾主挡、冯潇霆堵漏的配合，而自己，就跟不上他们的思路，只能在一旁扮演黑又硬。 想到这，罗彤亮跑动中抹了一把耳边的长发，难道是发型的问题？ 正这时，罗彤亮注意到场边中方教练席里，魁梧的老唐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踱步到了场边，然后，冲着场内喊了一嗓子！ 仿佛乐队的指挥，老唐一嗓子让全队激灵一下子。刚才难免为两位超巨单挑而分神的中国队队员猛然意识到赛前的安排正在进入下一阶段。再偷眼看梅西、再回忆刚刚的对抗，似乎梅西的体能确实已经消耗大半了，他的威胁降低了！ 中国队依靠王艾和有默契的冯潇霆的协防，虽然狼狈，但，确实挡住了爆发状态下的梅西。 既然这样，就该轮到我们了！ 协助老高数年威望日隆的老唐一声令下，中国队的打法有了明确改变。郜林更加深入了，毛剑卿更加前压了，因梅西而塌缩的451竟然在此刻重新变成了442！ 看台高处的贺炜和孙继续无法解读这一刻变化的原因，他们只能一边脑子里分析着，一边嘴上继续重复着场上看到的一幕幕，并期待着中国队的后手。 见中国队教练站起来了一个插手指挥，阿根廷队虽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却知道一定发生或要发生什么变化，也急忙的走到场边严密盯着场上的动态。 同样受到了主教练介入指挥的影响，本已经相当疲惫需要舒缓一二的梅西重新回到了王艾面前，两人无球状态下保持着五六米的距离，保证一秒就能重新掐起来。 深夜的bj，某个朴实无华的院落里，受邀前来陪同看球的沈祥福略显拘谨的正给领导讲球：“刚才那段时间他们两个的对抗都用尽了全力，就像重量级拳击猛打了一阵都没劲儿了一样，所以他们现在的对抗进入到了另外一个层次，也是一个更高的层次。” 领导从电视机上转过视线，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微笑着端起茶杯，用眼神鼓励沈祥福讲下去。 “无球对抗。”受到鼓舞的老沈索性放言：“足球界新世纪以后开始重视无球跑动，围绕着足球掌控者进行外围的缜密布置。而我们，就是小高带着小王他们更上一层，把对抗作为新时期足球比赛的核心理念重点凸出，与无球跑动理念结合就形成了我们的无球对抗思路。” “您看，刚才这个球，分明球权在其他人脚下，但他们两个一直在跑动，而且在不断调节跑动，速度、位置不断变化。根据球权人的状态、对抗而选择接应、策应的姿态。同时，他们两个还互相盯着，梅西盯着小王儿是因为他一会将小王儿当做第一个突破点，同时也忌惮小王儿不惜体力、经常出奇招的防守。但小王儿不同，刚才梅西只是防备着王艾在他接球一瞬间的偷袭才盯着，而小王儿则在观察他和其他人的相对位置，不断横插在他和其他人，也是最危险的人之间，防止他快速接球后快速转移球权形成威胁，并保留一步上前制约他的机会，迫使他顾虑重重不敢放手施展。” 领导听的频频点头，同样前来陪同看球的金志扬目视沈祥福制止他接着说下去，因为领导懂球，不用说的婆婆妈妈。 领导放下杯子慢悠悠的道：“这就是你们在人均实力不如对手的情况下依然保持优势的原因？” 金志扬和沈祥福异口同声的道：“对。” 领导笑了一下：“看来，你们把集体主义研究的很透。它不能仅仅是一句话、一个理想，还必须以扎实的战略战术落实和保障。” 第二百二十九节 权与责（九） 在领导为中国队十多年来的拼搏、摸索、实践做出了高屋建瓴的论断时，场上的形势终于出现了有利于中国的变化。而变化是在足坛资深人士的期待中，在普通球迷的愕然中“突然”出现的。 上半场比赛第33分钟，回撤的陈涛在边路与赵旭日配合截断对方的传球后将球横传到了王艾脚下。而刚刚和王艾又对抗过一轮的梅西本能的上前，却没打算多阻挠，他要喘喘气。而轻松挤开他的王艾也没多耽搁，在带球跑了不到三步、与其说是想要带球前插、不如说是观望风色顺便蓄力，然后一脚长传！ 足球飞过五十米，砸在中国队右前场阿根廷中卫线身后！ 毛剑卿早已一马当先！ 面对快速回追的阿根廷队员，机敏的小毛一边带球推进一边审慎观察，在发现自己吸引了多达三名防守球员的围追堵截后，不等包围圈形成便是一脚大弧线传中！ 启动缓慢，但奔跑起来却气势逼人的郜林侧身腾空，极力伸长他的脖子，将额头向足球碰去！ “砰！” 一声闷响，足球变向！ “啊！”贺炜忍不住在直播中惊呼一声，睁大眼睛看小屏幕。 孙继海却先声夺人：“进了！” 确信进球的郜林转身冲向看台，一边跑一边挥舞手臂咆哮。在超巨老大的阴影下默默苦练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成为了关键赛事里的关键先生！ 这一身肉、这一身汗、这一身衣，没白练、没白穿、没白来！ 送出关键助攻的小毛扑到郜林背上，两人一边跑一边欢笑。同样在沉沦中复兴的小毛确信他已经做出了最好的处理，索性队友争气。天知道在郜林、董方卓、曲波以及王艾甚至武磊的前锋组合中获得一次首发有多么不容易！赛前老唐就告诉他，用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是生脸。 听到这样的告诫，小毛的心中难免一阵伤感，自己也很努力了的不是吗？放在外边那也是响当当的世界杯冠军队成员，响当当的五大联赛主力、亚洲一流。放在全中国走到哪都是笑脸迎面、鲜花掌声围绕，都是小球员球迷心目中的偶像。 可在国家队，就是这样，在这个超卓拔群的集体里，别说首发了、连个替补、连个名额都难上加难。原因是……自己努力，别人也没有一刻放松啊。 比如老大那个畜生，他是怎么做到一天一个马拉松这么多年的啊！ 啊啊啊啊！ 被毛剑卿以及许多队友腹诽多年的王艾，正沉浸在欢腾的后场中央，他戴着暗金色指环的右手放在腰间，左手手掌抹了一把额头，随手甩下一串汗水。那汗珠恰好在午后的阳光中闪闪发光。 被中国队缜密策划的杀招突然破门，阿根廷队上下是懵的，主教练尚未作出针对性调整就重新开球了，阿根廷队在梅西的带领下重整旗鼓大军压境。 可是在4分钟过后，正是体能枯竭的梅西被王艾连续争抢失去球权，导致王艾又一次拿到足球同样助跑几步再送一个长传！ 然后，几乎是情景重现，突然启动的毛剑卿拿到了球权，虽然在后续的奔跑中被渐渐追上，但启动缓慢到一旦启动起来绝对速度不慢的郜林再一次到位，并接到了毛剑卿最后时刻的横传。 这次是脚下，郜林冷静的对着扑来的门将挑射！ 当足球落地、冲起网花，当毛剑卿一跃而起张开双臂扑来，当后场的老大向他鼓掌，郜林一边向着看台奔跑，一边敲击着胸膛。 在bj沈祥福身边的领导放下鼓掌过的双手，饶有兴趣的问道：“这是预定战术了？” “看起来应该是。”老沈也略带兴奋的道：“您看，我们刚才收缩的很厉害，前场其实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时候阿根廷队应该放松了。其实郜林是国家队里射门技术仅次于王艾的人，而毛剑卿这个队员有着速度快、脚下技术好尤其是头脑冷静的优点。” 金志扬补充：“在他出战次数不多，为人比较低调的情况下，对手轻视他是难免的。大概也是因为我们队里的小王儿太耀眼了，就像阿根廷的梅西，大家都在研究他，无形中就忽视了其他人。只要把其他人用好了，一样能起到关键作用。” “很好。”领导满意的点头，继续聚精会神的看比赛。忽然扭头看向秘书低声说了一句，秘书皱着眉摇了摇头低声解释，然后领导无奈的看向中国足球的两位名宿：“人家不让我去，说是有工作……唉！” 金志扬不知如何劝慰，沈祥福灵机一动笑的憨厚：“没关系，我们也不去，我们陪着您。” 领导哈哈一笑，点头道了声好。 两次中国队效率极高的突袭令阿根廷队别无他法，教练组只能匆忙做出决策暂时推却保护后场，蓝白条纹衫大兵压境甚至一度把红色压制的仅剩一小条的局面逆转，看台上的中国球迷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而个别的阿根廷球迷已经落泪，他们预感到形势的不妙。 完成了任务的老唐回到教练席，还带着满身的兴奋。虽然这个战术安排是教练组集体作出的，但老高将这样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了他，无疑在炙手可热的国家队主帅位置上为他争取到了一块新的砝码。 阿根廷的退守并非摆大巴，而是重心后移，队员们还是在拥有球权时积极发动进攻，经常卷土重来的。尤其是梅西，虽然短暂的脱离了和王艾的硬钢，却依然游弋在危险地带，所以王艾不敢上前，他只能委托他的队友们去负责进攻，他自己则依然老老实实的守护着中国队的腰肋部。 对此，已经连续过掉王艾多次，极大的挽回了过去两年半超巨战争失利的梅西也是挠头，真不要脸了？ 而王艾的沉默如山、聚精会神毫无疑问的告诉他：对，我就不要脸了！ 只要国家有脸面！ 第二百三十节 权与责（十） 上半场的剩余时间，双方都没能再次策动危险的攻势。阿根廷队在期待着中场休息好调整一下，而中国队也在期待中场休息，期待着教练们针对当下局面的解读和安排。 领先了，怎么打？放不放王艾出去？既然预定的“先进攻后防守”破产了，那么是不是要顺势改为“先防守后进攻”？ “王艾，你还行吗？”更衣室里，老高双手插兜望着头顶盖着一块大毛巾不断低头喘息的最强弟子。 王艾没抬头，声音沉闷的回应：“可以。” 老高沉默的看了王艾几秒钟，确信王艾听懂了他的意思转而对着大家道：“最危险的时刻来临了，你们也许不了解梅西，但你们一定了解我们自己的超巨。你们说，45分钟里你们的老大真放手打，会进几个？” 大家互相看看，没人回答，因为答案太明显了。 “越接近比赛结束，他一定爆发的越厉害，你们都要打起精神来记住这一点。”老高交代完了整体开始个别安排：“陈涛、小毛，你们两个在前场要争取多控球，把压力放在阿根廷队身上，我们的后场哪怕有王艾在，也经不起梅西无休无止的冲击，你们要帮忙分担压力。” 见两人点头，老高看向老唐，老唐上前做了更为细致的安排。当他说完了，老高重新说话：“王艾，和梅西的对抗恐怕不仅是上半场的主旋律，阿根廷队要打开中路通道就必须越过你，相信你也明白，大家也都准备好了帮助你。而你自己……” 王艾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老高，老高同样目光灼灼：“有些笨了。” 大家听的一阵诧异，老高问道：“你为什么总离他那么远？” “因为我要控制啊。” “那就不被过了吗？”老高打断王艾的解释：“你最大的优势是身体，对吗？尤其和梅西比较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靠近一些呢？不说体能仅凭体重，你和他贴身就能让他的体能比你更快的消耗。凭借技术世界上没人能封死他，但凭借体能可以。” “不要再拼技术了，去拼消耗！”老高一摆手。 王艾恍然，众人恍然。 下半场交换了场地很快开赛，而中国队尤其是王艾的变化引起了孙继海的惊奇，他在直播中直接以一个“咦？”开口：“小王儿这，好像会防守了啊！上半场他和梅西更像是两个进攻球员争抢球权的样子，而现在么，才有点防守球员的意思。” 更加犀利的梅西一头撞在更加难缠的王艾身上，两人时不时的在中路展开针锋相对的精彩对决，一个要冲过去就是朗朗乾坤，一个要堵死换一个固若金汤，随着时间推移两人也都急了，连梅西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纠缠、撞击、摔倒、追赶、拉扯……虽然在王艾有底限的防守中梅西也没做什么过激动作，但所有犯规以内的大动作他们都做了！ 比赛第78分钟时，梅西又一次犀利的摆脱加一个手上的推压动作，干脆放倒了贴身的王艾，而王艾则手炮脚蹬的狗一样爬起来，在梅西用脚步晃开了罗彤亮即将射门之际再次赶到，用大腿将梅西的近距离爆射挡出罚球区！ 球出去被周海滨得到，去和阿根廷边后卫缠斗了，而留在中国队门前的梅西忽然弯腰捂着腹部干呕了几下。不远处揉着大腿的王艾神情讶异：虽然我刚才属实挺讨人厌的，但至于被我恶心成这样吗？行为艺术啊？ 梅西摆摆手拒绝了队友的问候，回到家乡比赛难免吃点爱吃的，比如烤肉之类的，本来也没大事儿，但他也没想到这场比赛体能消耗这么大，精神压力这么大。尤其刚才那一次好不容易等到王艾体能崩溃摔倒、好不容易过掉对手获得单刀，谁成想他阴魂不散又上来了？ 这下的打击太沉重了，以至于一直被压着毫无感觉的呕吐感涌了上来。 脸色苍白的梅西终于做出了改变，他不再强硬的试图单挑干掉王艾直接进球，这种方式固然美，固然可以极大的挫伤中国队的士气，甚至重整超巨格局，但没有时间去尝试了。 他们已经斗了大半场、数不清多少个回合了，数不清多少个动作的交替了。 做出改变的梅西不再拿球，而是伺机而动，这让王艾的防守更难了。他总不能无球的时候去纠缠梅西，教练组给他的职责不是盯人防守而是区域防守，只不过他的“区域”大了一些，重点突出了一些。 比赛第85分钟，王艾的队友阿奎罗带球来到了王艾面前，对这个强壮的小个子王艾不敢掉以轻心。而阿奎罗根本不跟王艾缠斗，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后忽然向一侧空当分球，不知何时梅西已经冲刺了过来，带着球旋风一般杀过中国队的中卫线，在王艾追赶还差一步的时候果断起脚，打进了中国队的大门。 阿根廷球迷在看台上欢呼，而阿根廷队员根本没庆祝，抢了球就跑，中国队也没阻拦。重新开球后中国队的中前场队员全部加强了控球，既是为了掌握主动，也是为了拖延时间，这一刻，并肩作战多年的好处显现了出来。也许个人对抗依然不占优势，但只要两三个人形成组织就能和对手分庭抗礼，而一旦四五个人形成对抗集团，就能压制阿根廷队的局部攻防。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梅西越来越着急，甚至回到后场抢球，而王艾则加倍提高注意力，不管是梅西的个人渗透还是他与队友的穿接配合全都在王艾的视线里没有秘密。他或者贴靠去骚扰、或者拉开去抢断、或者忽远忽近破坏对手节奏，或者迈开大腿长途追赶一路骚扰直至破坏。 比赛第93分钟，梅西脚下转移球权后转身却撞在了王艾的肩膀上摔倒，还不等他爬起来，终场哨声却尖锐的鸣响。 在喧嚣的球场中，梅西仰头躺在草地上，望着家乡深蓝的天空，脸上流淌的不知是汗还是泪。 不远处的王艾盘腿坐在了草皮上，无言的望着对面红旗飘舞的看台。 两人的身影在场边镜头里，被放在了一起。 第二百三十一节 众香国里最壮观（一） “王艾，你怎么看待你世界杯上连续19场进球记录今天中断？你感到遗憾和惋惜吗？” 赛后在场边，贺炜握着麦克风在记者群里喊出了这个问题，哪怕他本来就是第一个提问，别人也不会抢他的，但他还是很激动：“王艾，我们都知道这个记录有多么伟大，今天你本来是有机会延续它的。” “啊？”王艾大惊，随即配合的露出了惋惜和失落的表情，沉默数秒忽然抬头看着贺炜：“还有这个记录呢？” 电视机前，包括沈祥福陪同的领导都一展笑颜，刚才连他都被王艾的表情骗过去了。数千万乐呵呵看直播的球迷，也随之哈哈大笑。 电视机里，贺炜也被王艾搞的差点接不住，他索性耍赖：“王队长，我的王队长，这是直播、直播！全国人民都在看着呢，你正经点儿。” “哦。”王艾挠挠脸，侧头想了想：“我倒也没骗你，我真不知道还有这记录存在。那么，既然这个记录不是我故意创造的，那么也就没必要故意去保留。其实相比这个，难道中国队现在每一场比赛不都是在书写更大、更美的记录吗？” “那么你怎么评价今天你和梅西的表现？他进了球，而你没有。” 王艾拍了拍肩膀上梅西的球衣：“我不但没进球，表现还挺狼狈的，我知道镜头里我今天是什么样子的，连滚带趴的是吧？无数次成为梅西技术的背景板？我的经纪人这时候一定躲在某个角落里哭泣。” 说到这，王艾看了看面前的贺炜和其他记者，其中不少是东亚面孔的记者，舒了口气语速缓慢：“毫无疑问，梅西今天赢了我。” 王艾忽然露出笑容、睁大眼睛：“但，中国队赢了！我们，进半决赛了！” 一言出口，不知多少人望着电视机上用力挥拳的王艾心潮澎湃！ 就连陪在领导身边的沈祥福也一时忘我，脱口而出：“好！” 领导看着激动的沈祥福、又看了看镇定自若其实手臂用力的金志扬，再看了看电视上球衣肮脏的王艾。此时沈祥福察觉自己的失态，转过头来歉然的冲领导和陪同的秘书笑了笑。 领导摇了摇头，指着电视：“都说爱国，什么叫爱国？都说奉献，什么叫奉献？这种重大关头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色。” 陪同的人们纷纷点头，一些人流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老沈忽然犹豫的看了看金志扬，领导摆了摆手笑道：“有话就说么。” 金志扬笑了笑不再阻拦，沈祥福还是带了点谨慎：“他私下里对天津那个支教老人白方礼非常推崇，多次在国家队内部学习上讲他的事迹，号召队员们向他学********静静听了、轻轻点头：“难怪。” 当王艾的身影随着他令人无法忘怀的笑容消失在镜头里，贺炜转身面对镜头：“终于我们熬过了这一关，我们度过了来自阿根廷和梅西的艰辛考验，我们进入了半决赛，我们接近了那个目标。请大家与我们一起期待、一同见证。” 伴随着深夜里看球的人们纷纷散去，巴西国家体育场也恢复了平静。中国队、阿根廷队双方各自返回酒店，通过今天这场艰辛的比赛，中国队赢得了前往圣保罗竞技场的机票，而阿根廷队则可以尽情享受这个松弛的夏天了，尽管他们不情愿，尽管他们满心苦涩。 昨天的中午和下午进行了两场比赛，决出了半决赛的前一个组合，法德大战的德国队以1:0小胜法国，巴西与哥伦比亚的比赛以东道主2:1结束。几天之后，就该是王艾仍然有着清晰记忆的德国血洗巴西的比赛。而今天下午要进行的荷兰与哥斯达黎加的比赛，不出意外应该是郁金香军团成为中国队的对手。 那是罗本、斯内德、范德法特、亨特拉尔的橙衣军团啊，王艾很喜欢的一支国家队。一想到要和朋友们打生打死，甚至要坚决的把朋友们淘汰出局，毁灭他们伟大的梦想，王艾的心里就有点难过。 “也许是我今天消耗太大所以变得软弱了。”王艾在回酒店的大巴车上对身旁的雷奥妮低声嘀咕道。 “你光明正大承认又怎么了？”雷奥妮在喧嚣的车厢里捅了捅王艾的肋骨。 “别闹。”王艾吸了口冷气，在雷奥妮骤然色变的关切中摆了摆手：“没大事儿，队医看过了，没骨折，就是被撞的挺狠的，梅西胳膊还是挺硬的。” “亏我还同情他，淘汰的好，让他哭死！”雷奥妮爱憎分明。 王艾呵呵笑着摇摇头，雷奥妮抓着王艾的手：“怎么啦？爱心泛滥了？” 王艾眨眨眼：“不是，而是忽然感觉我们好像都身不由己，继承的是几千年来的角斗士精神，哪怕无冤无仇，但为了观众的赞美就只能杀个你死我活。我们本该成为朋友的，成为互相促进、互相较量一起奔向更高水平的朋友的。起码我们如果在中国的文化里肯定是这种结局……” “如果是那样还能有世界杯的魅力、足球的魅力吗？残酷，其实也是一种美，一种动人心魄的美。”雷奥妮带着咏叹调的味道：“正是因为有欢笑、有泪水、有成功、有失败、有实现、有遗憾，有正剧、有喜剧、有悲剧，世界杯才魅力非凡，几十年后还让人念念不忘。” 王艾鼓着腮帮子喘气，雷奥妮好笑的道：“你要适应你的角色，你就是干这个的，而且是干的最好的。如果你同情他们，你同情的过来吗？你从小到大击败了多少对手，制造了多少眼泪？最能进球的球星哦，一个赛季88个联赛进球的超巨哦，现在想起来亏心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得了吧。”雷奥妮连珠炮一样：“现代足球百年，是许多因素共同促成和造就的，起码在商业上、影响上已经是目前接近完美的状态，你的足球改革切入点就不对。” “谁考虑足球改革了？”王艾没好气的扭过身体，不搭理狮子了。 第二百三十二节 众香国里最壮观（二） 雷奥妮哄着王艾道：“老虎和黄欣都来了，在酒店。” “啊？”王艾吃惊的道：“真来了？” “可不？坐不住了？”雷奥妮调笑。 “那还哪坐得住？不行，一会儿比赛我不看了，我去酒店。” “不惦记你的梅西了？”下了车，请了假、奔向目的地的时候雷奥妮还在调侃。 “有女人谁还惦记他啊？”王艾翻脸无情。 尽管做了化妆，但当王艾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酒店大堂时，还是引起了数量不多的十几个客人的注意。这可是巴西，这可是世界杯，大家都是刚刚看完球！ 好在毕竟是五星级酒店，客人们都自持身份，认出来王艾的就远远的挥挥手，被他人低声告诉的就扭头追随着王艾的身影。戴着墨镜的王艾脚下不停，手上挥动，偶尔的还会冲个别活跃的客人点点头。当王艾的身影进入电梯消失在大堂后，服务员便忙碌了起来，不断有客人问他酒店里究竟住了什么人，能让刚刚结束比赛的超巨特意跑来？ 服务员不敢正面回答，只能模模糊糊的说是有几个中国客人，就这也得到了不少小费。 当王艾出了电梯，正看到汤牡丹扶着许青莲在走廊里散步，大着肚子的许青莲正在侧头和自己最亲密的姐妹谈笑。可往日苗条的身姿已经变得臃肿，连脸蛋也变得浑圆。 这一刻，原来一肚子的对她万里奔波的埋怨都一扫而空。仿佛刚刚在比赛之后对梅西和自己的伤感一切涌了上来，于是他站在电梯口深深的出了口气，缓步走上前：“嗨、青莲、牡丹。” “呦。”许青莲胖胖的脸上露出惊奇：“见到活的了！” 陪在王艾身边的雷奥妮、陪在许青莲身边的汤牡丹，闻声出来的黄欣，还有各自的保卫们望着人群中央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的王艾纷纷露出笑容。 那是刚刚导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世纪大战、个人输给了另一个超巨却帮助球队赢了的超级巨星，是从今以后将被视为与马拉多纳同等地位的“伟大爱国者”。 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晾这了！ 面对一个谁也惹不起的大肚婆，王艾只能无奈的自己给自己找台阶：“是啊，不仅是活的，我还能动呢。呐，左三圈、右三圈……” 瞅着差不点要唱出来的王艾，许青莲也忍俊不禁：“好啦好啦，走，回房间，我给你买了一个印第安头饰。” 王艾张了张手，冲着许青莲和黄欣的保卫们点了点头随后进了房间。几个女人来了巴西当然闲不住，大肚子也闲不住到处跑、到处买，这会儿房间里除了一个最显眼的大电视就是一堆本地特色服饰了。 可买了这些都穿给谁看呢？好不容易男人来了，包括黄欣都有点按耐不住，一个个翻腾起来，挨个往王艾身上比划。在赶走了保卫们之后，女人们差点把王艾扒光了，一直折腾到荷兰与哥斯达黎加要比赛了才消停。 “你要小心呐。”王艾扶着许青莲坐下，一肚子话最终就说了这么一句。 “嗯。”许青莲摸着肚子：“我会为孩子负责的。” “什么话？”王艾曲起二指在许青莲的额头敲了一下：“是为你自己负责。” 说到这，王艾接过黄欣递来的矿泉水点了点她：“别说孩子没出生，就是出生了你们也要克制一下你们的母性，对孩子不能太照顾，该心硬的就要心硬。” 许青莲抬头闪烁着漂亮的大眼睛无声的看着他，一旁翘着二郎腿托着下颚的雷奥妮风采照人的看着他，旁边清秀优雅的黄欣好奇的望着他，就见王艾喝了几口水放下瓶子认真的道：“我们家这种情况就是这样了，人多，孩子恐怕也不会少。作为一个新生命，和我们建立感情是要从头开始的，那就要遵循客观规律，不能被母爱主导了思维，影响了真正的人才培养思路。” “我看雷奥妮就很好，放养。”王艾表扬了狮子，让狮子一时喜不自胜：“我们家有着雄厚的物质条件，孩子什么也不缺，可太甜了容易出秧子。你们不希望将来听到你们的孩子在外边吸毒、打架、当李天一第二吧？” 女人们纷纷色变，王艾板起脸来：“我明着告诉你们，如果我的孩子出了这种事儿，我肯定会负责，但是，道歉赔钱之后，我会断绝父子关系。如果这最后一步还是不能让他警醒、回头，那就自生自灭好了。” 见黄欣的神色有些不忍，王艾伸手搂着她：“如果不切掉，毒瘤就会蔓延全身，把好孩子也拖累了，甚至把全家都拖累了。孩子再好，将来也是要离开我们的，只有我们，才能相伴白首。” 黄欣叹口气，点了点头。王艾看向许青莲，许青莲此时却露出镇定的微笑，就像往日那副一切都胸有成竹的微笑。王艾摇了摇头，拉着黄欣坐下伸手戳了一下许青莲的脸：“一会儿我会跟医疗组再次强调一遍，一切都以保护你的健康为准，孩子的生命不重要。” “感情不是你怀？”许青莲终于瞪起眼睛。 王艾摇头：“卵巢里有四百多个卵子，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理论上，你们仨就能给我生一个小学，怕什么？” 许青莲隔着王艾看向黄欣：“这说的是人话吗？” 王艾苦口婆心：“古人说不能杀鸡取卵。” “知道了，闭嘴吧。”许青莲不耐烦的推了王艾一把。 雷奥妮打开电视，黄欣在一旁幽幽的道：“人家怀胎十月，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期待，偏你煞风景。” 王艾哈哈一声：“好、看球！” 摊在沙发上的王艾在看球，女人们却在想他。虽然以前就知道，但今天格外明确，这个很喜欢和孩子一起玩的大孩子，是一个头脑冷静甚至冷酷的父亲。 可偏偏的，这样的父亲、这样的男人，让她们奇妙的产生了托付感。因为她们知道，在孩子的问题上她们容易感情用事。在这个大富之家，她们都没有与之匹配的育儿方法。 也许冷酷，才是大爱。 第二百三十三节 众香国里最壮观（三） 比赛没多少看头，王艾看了一会儿就累了，在随身挎包里摸了一阵摸出一盒糕点，嘿嘿嘿的递给黄欣和许青莲：“我们大厨师做的，本来要在晚上吃，被我偷出来这些，你们尝尝。” 黄欣笑着瞪了王艾一眼，接过来尝了尝。许青莲接过来吃的欢快，嘴上却嫌弃：“不好吃。” 王艾知道她是因为刚刚被自己训了不高兴，也觉得本来可以慢慢说的。可转念一想，家里本就阴盛阳衰，真慢慢说不见得能起作用。 于是便专题话题：“你的书怎么样了？应该出版了吧？” “不告诉你！”许青莲从王艾包里又掏出一盒来。 王艾笑着叹口气，伸出手去摸着许青莲特意又剪短了的头发。多年前王艾说喜欢她的短发，她就一直留着中短发。前年搞科研甚至一度留了可爱的毛寸，还怂恿雷奥妮、黄欣也留。去年要结婚、要怀孕，一度头发就变成了中长，一直到王艾六月初回国时候还是，如今又变成了王艾最喜欢的中短。 房间里除了电视上解说员的声音，就只有吃东西的声音。许青莲没躲王艾的手，任凭他捻着她的发丝，偶尔挠挠她的头皮，捏捏她的耳垂。 “诶呀我受不了了！”雷奥妮愤然站起：“你们要上床就赶紧！” 许青莲这才摇了摇头顶开了王艾的手，可这动作却依然显得爱意绵绵，雷奥妮生气了重新坐下把头挤过来，王艾只好像安抚孩子一样摸着她金褐色的发丝，许青莲却把一块蛋糕抹在雷奥妮脸上。 狮子跳起来就要和老虎单挑，老虎稳当当坐着指了指肚皮：“小心我们母子俩二打一。” “诶呀，气死了！”雷奥妮扑在王艾身上：“我们再怀一个吧，我也天天气她。” “不用那么费劲。”王艾摇头：“再过俩月我们就一起收拾她。” 这么一说，狮子满意了，老虎不高兴了，捅着王艾的肋骨：“这就叛变了？” “没有没有。”王艾嘻嘻笑着：“对了，孩子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不是该你起？”许青莲斜着眼。 “我哪有那么霸道？王胜、王中华、王红妆，都是大家一起商量的。” “可好名字都被用掉了，怎么办？又赶上世界杯了，叫什么？王超巨？王超人？王爱国？王梅西……” 见王艾脸色都变了，许青莲才小心的吐了下舌头继续放肆：“你说起什么好？如果你夺冠了起什么好？王二胜、王再胜、王又胜、王还胜、王永胜、王总胜、王……” “停停停停停。”王艾举手投降：“我脑子都疼了，你别按着我的来，你想起什么？” “这不正琢磨么？”许青莲扬了扬头：“如果你没夺冠呢，那就是王不胜、王不冠、王下次、王不服、王拼了……” 王艾抱着脑袋听着媳妇口若悬河，好不容易等她说够了才抬头见她神色自若的看过来：“你说起什么好？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一个也选不出来？” 王艾苦着脸不敢争辩：“对，我笨，选不出来，还是你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吧。” “真的？” “那还有假？” “你不准反对？” “你到底要起什么？”王艾警惕的问道。 “……王拼了！” 雷奥妮和黄欣哈哈大笑，对许青莲的斗争智慧报以真诚的敬服。想当年她们孩子起名的时候，黄欣就别提了，一听儿子的名字是纪念中国队世界杯夺冠直接就同意了，雷奥妮好歹挣扎一二，要不是“王中国”这与国同休的劲儿太牛她还真不一定能同意王中华。至于小美人多牛多倔也就一晚上的事儿，她那骨子里的贤良一旦被激发出来，几乎王艾说什么是什么，当然“王红妆”这名字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好。 直到她们看到了许青莲是怎么争取权利的！ “行行行，你说了算，我不反对行了吧？”王艾没好气的道：“反正是你儿子，我就不信你能坑他。” 说完这话，王艾从许青莲的嘴角察觉了一丝诡异的笑，顿时觉得话说大了。 许青莲这时已经开始摸肚子、摆造型了：“怀这孩子大半年，最突出的感觉就是这孩子不老实，总是蹦跶。像兔子一样。既然家里仨孩子都起了好名字，还挺大，那怎么也得均衡一下，起个一般的名字、民间的名字冲和一下，对吗？哲学家？” 王艾已经服了，应付的点头：“对，你说的都对。” “所以，就叫王兔吧。” 王艾顿时瞪眼睛：“什么、吐？你是不想让孩子好啊，吐奶还是吐酒？” “不是，是12生肖的兔！”许青莲解释：“艾阿姨说你小时候就跟兔子似的到处蹦跶，你这也算家族传统了。” 王艾没好气的翻白眼：“这话你跟我爸说啊。” 许青莲不接这个致命话题：“反正我就觉得兔挺好，活泼好动，贱名好养活！” 王艾跟嘴里吃了一口沙子似的强行挣扎：“兔……怎么好像女孩名？” “那是玉兔。” 王艾继续咧着嘴琢磨着：“兔……诶？老bj城里，兔儿爷可是男同性恋的代称。” 听到这，许青莲皱了皱眉，然后眉头又舒展开来：“那又怎么样呢？有人说兔年是同性恋年吗？不要被小众的观念绑住了手脚，要看大势。兔这种形象仍然是可爱的、可亲的、活泼的、健康的。” 王艾求助的看向黄欣和雷奥妮，黄欣只顾笑不掺和，而雷奥妮已经对许青莲流露出了敬佩的目光……完了！ 我的三儿子啊，你怎么碰上这么个妈呀，我刚才还担心她太爱你，原来你是缺爱的呀！ 眼下的许青莲没人敢惹，以前的许青莲说正事儿也只有王艾母子不在乎。而许青莲郑重其事的说事儿，连王艾母子也不会不听，顶多是保留意见以后慢慢跟她沟通。 于是，求助无门又不敢撄其锋芒的王艾最终只能在心中向没出生的三儿子道歉，果断的就苟了。 可不过苟了之后，王艾猛然想通了：“王兔”这名字其实还行，起码真的很活泼不是吗？身为一个运动员的孩子，活泼好动，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第二百三十四节 众香国里最壮观（四） 不管因为什么许青莲要争取这个命名权，王艾都没拒绝。事实上他在家庭事务上很讲道理的，问题是女人经常感情用事，所以才显得他冷酷霸道。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女人们总会明白他的决定是最符合、起码是当时考虑最符合需求的。 因为每一次，王艾都会很清楚的询问女人，到底想要什么。然后围绕这个目的去设置计划，再根据自己以为的对女人好的目标去设置计划，那自然可能存在结构性冲突。 既然能自圆其说，那就放手去做，王艾也就放手了。 经历过这一波折，可怜的电视机、可怜的比赛终于重新赢得了几位观众的目光，而比赛时间也寥寥无几了，看样要打加时赛，王艾就彻底没了兴致。经历了家人一下午的轻松谈笑，他因过于疲惫而产生的软弱终于过去了，无所谓下一个对手是谁了。 是谁也没有发疯的梅西威胁大！ 中国队是一个除了他这一点之外实力很平均的五大联赛中下游水平队员组成的，依靠默契和团结而形成的强队。这种球队最怕梅西这种单挑之王，因为后场没人能挡住他，他可以轻松的连过几人、一个人打穿防线。在这方面，打不过西班牙队的阿根廷队因为梅西的原因，却可以克制能够击败西班牙队的中国队。 所以当终于渡过了梅西这一关，王艾稍微恢复之后就感觉巴西的天是晴朗的天，巴西的人民好喜欢！ 给老高打了个电话，庆功宴就不参加了，自己要陪大肚子的媳妇。其实陪媳妇是次要的，主要是王艾反思中午这场比赛发现自己的表现有点过了，打破了国家队至今为止很重要的一条默契：场上王者归自己，爱国奉献归大家。 一个和谐团结的集体，必定是要有领袖的，领袖是核心、是主心骨，是迷茫时候的指路人。但只有领袖不行，其他人时不能成为盲从者，更不能成为可有可无，唯有大家各司其职、各自发挥力量才能让这个集体有头有脚、有身有脑。 在国家队，王艾是领袖，场上场下都是，这确保了国家队的架构甚至基本战斗力的稳定。但同时，其他人也有其他人的战场和职责。对外方面，王艾突出的是个人能力，这也是最容易识别的标签，其他人则突出别的方面，比如爱国奉献精神，这也是最主要的国家队其他队员特质，此外还有个性化一点的比如老实可靠、管理达人，学习天才，教练幼苗等等。 正因为五颜六色，才显得绚丽多姿，才像各种不规则砖块一样最终拼凑成了一道坚固的城墙。 而今天，或许是赛后太疲惫、或许是对贺炜提问中的暗示不满，王艾很本能的说出了“梅西赢了我，但中国队赢了阿根廷队”，无形中突出了自己的爱国奉献，就挤占和掩盖了队友们。 按理说今天的主角应该是进了两球的郜林，兄弟们多年在一起互相都了解倒不至于多想，但王艾自己必须多想，谁让他是领袖呢？他就必须防微杜渐，以前纠正别人，现在纠正自己。 因而当明知晚上庆功宴一定会有记者的情况下，王艾最好的处理方式是避而不见，平衡一下略略失衡的国家队力量配比。不知老高是想到了这一点还是单纯觉得王艾今天踢的很累，再加上大肚子媳妇来了，反正很痛快的准假了，只是要求他明天早晨必须回酒店和大家一起前往下一场比赛城市圣保罗。 “大家不会生气你耍大牌吗？”晚上吃饭时，听说王艾今晚不走了明显心情变好的许青莲绕着弯的提醒男人。 “唉！”王艾重重叹口气放下筷子：“实力不允许啊，像我这种闪亮的男人无论做什么、怎么做都会被人看做耍大牌。” 在女人们嬉笑的目光中，王艾仰头望天：“我一点都不喜欢钱，我一点都不喜欢名！我是说真的！” 说说笑笑的晚宴过后，王艾陪着许青莲下楼在酒店内部的花园里散步，难得的在这个火热的世界杯期间享受了一个傍晚的安宁。第二天一早王艾从黄欣的房间里出来最后又劝慰了一番许青莲，希望她最好回国待产，巴西这边的条件怎么也不比bj，何况这里无从发挥他的家庭优势，除了一个医生两个护士之外也没有别的放心的人了。 在许青莲坚决不从的情况下，王艾退而求其次，希望她就老实呆在安静的巴西利亚不要跟着去圣保罗、里约热内卢这么折腾了，还是怕旅途劳顿他出意外。许青莲还是不答应非要跟着跑，王艾就有点生气，最后黄欣站出来打圆场，保证只有在许青莲觉得身体状态好的时候才动身，王艾才勉勉强强同意了。 望着王艾匆匆离开的背影，许青莲扭头问黄欣：“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黄欣扶着许青莲坐下笑道：“这有什么，吵吵闹闹不正常吗？你平时就是太懂事了。” “可你没有。” “我？”黄欣指了指自己：“我可没有你们俩那么强的个性，都说一不二的。其实你们俩能到今天才有点生活上的小拌嘴已经很让人惊奇了。你们俩本来属于那种刚凑一起就扎的满身血，打的满头包的类型。” “叫你说的了。”许青莲被黄欣逗笑了：“其实我们俩一直不太顺，我是说在感情上，你也知道。我不是看不上他，而是、应该是对突然而至的幸福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好像我不该享受到这些的。” “他不是重生的吗？作弊来的，我们跟着享受就是了。” “你还真信啊？” “你不信呐？”黄欣吃惊的道。 “天！”许青莲一抚额头：“他那就是糊弄你们的，给他自己强大的哲学推理能力找借口的。” “是吗？”黄欣狐疑的打量着许青莲，直到发现许青莲嘴角隐藏的笑容。 女人们开心的同时，王艾也接到了新任务，要在飞机上整理一份他所了解的斯内德和罗本的技术特点，作为下一场比赛的技术资料。 第二百三十五节 众香国里最壮观（五） 鉴于上一场比赛中好像忽然成熟的王艾与冯潇霆的后腰中卫组合的高度默契，第二天在大家抵达圣保罗并前往训练场以后，老高就示意他们俩多练练！ 大家也就明白了，下一场打荷兰，王艾依然打后腰！对此大家都没什么想法，反正是为了球队好，也是为了大家好，既然过去几场老大跑后边去效果还行，而且老大明摆着是牺牲了个人表现的情况，兄弟们唯有心中佩服了。 荷兰队上下大家都不陌生，四年前的世界杯还曾经与荷兰队打过热身赛，郁金香军团整体变化不大，主力还是那些，结合老高他们对多场世界杯比赛和此前热身赛的录像分析，此战的战略战术也就定了下来。 考虑到荷兰队后场个头高大，防高空球能力不俗，所以老高出人意料的派出了两个小前锋，曲波和毛剑卿，这也是国家队从未在正式比赛中出现过的锋线组合，希望能够利用他们的跑动穿插能力撕开防线。 中后场变化不大，越到世界杯后期比赛越艰难，对阵容的默契程度要求越高，几个新人上场的机会越渺茫，所以中场依然是四位队长担纲，后卫线上只有郭亮顶替上一场消耗太大的张永海出战。 考虑到荷兰队中没有梅西那种独树一帜的人物，所以老高本场给王艾的明确要求是首先和队友一起把中后场稳定住，杀一杀对方的锐气以后适当的插上助攻。以荷兰队的平均身高，中国队也只有王艾上前才有高空球机会，而这么一点机会就可能造成出其不意的效果，比如王艾上前之前一直打地面球，他来了突然给高空球。 对范加尔可能的战术教练组也有猜测，但正如阿根廷队一样，他们队中没有王艾这种上前攻城拔寨、后退守城悍将的角色，故此主教练能够做出的战术调整是有限的。而这种关键性比赛中，主教练的战术自由其实也受到了舆论的限制，所以首发的必定是队中最强的队员，那么既然首发阵容可以预料，战术方面的空间就很有限了。 像老高这种如此关键赛事还敢派两个小前锋上场的，那也就是他了。为了这个安排，老高很是难得的亲自指导两个小前锋该怎么发挥，这在他逐渐交权给老唐之后已经不多见了。 时光荏苒，在紧锣密鼓的备战中两天时间很快过去了，7月9日下午四点，中国队的大巴车开进了圣保罗竞技场。重回故地，华人华侨再一次大量来捧场，同时从万里之外的祖国也赶来了大批球迷。 本届世界杯中国队场内场外话题无数，在各种媒体平台上高烧不退，许多电影、电视剧、演唱会都受到了波及要么低调、要么改期，娱乐圈众人只能满嘴苦笑。遇到世界杯这是命苦，别说男足，就是女足也是神挡杀神，男足更是一股泥石流，谁挡都是螳臂当车。部分明星也就放弃抵抗了，干脆加入，不是在社交平台上为国家队叫好，就是晒出与国家队主力合影，写出曾经发生的小故事或者干脆放下一切跑来抢一张球票。 不过这些与国脚们无关，众人进入更衣室后迅速换衣换装备，片刻后出场热身，等回来的时候王艾冷不丁的往家属区扫了一眼，一下就愣住了。他在人群中间发现了躲躲藏藏的许青莲…… 随后王艾故作无事的继续往球员通道走，但忍不住又瞅了一眼，许青莲的位置在家属区边缘，旁边隔着过道是随行的医生和护士，还有替她遮掩的黄欣以及笑嘻嘻的汤牡丹。 见他又一次看来，许青莲还是没敢跟他梗脖子，她知道这时候男人应该是挺生气的。不过家属们可不知道，竟然纷纷冲王艾挥手，王艾也只能无奈的会以点头微笑。 教练和队友们当然不知道王艾家里的事儿，所以都没觉得有什么，王艾也只能利用短暂的时间暗自调整，同时祈祷自家这个任性的媳妇可千万别出事儿。再多的，他就真的管不了了。 其实早在许青莲万里奔波来到巴西的时候，王艾就应该有所预料，正如她所说：一万里都跑了，几百米还不让我来？ “也许是太爱我了，也太想让未出生的孩子见证了吧？而且真要不行黄欣也不会允许的吧？”王艾只能如此苦中作乐的想了。 此时坐在解说席里看双方出场资料，并等待直播的贺炜和孙继海也发现了家属区里哪怕坐在边缘也依然有“群星捧月”之感的许青莲，甚至注意到了王艾的小动作，顿时心痒难耐：报不报啊！ 四点五十分，双方正式出场，由于从上一场开始组委会增加了一个赛前反歧视仪式，所以出场时间都略早了一点。 牵着小球童的手，王艾佩戴黄色袖标和荷兰队的范佩西一样头一个走出球员通道，然后在裁判组两侧分开。荷兰队穿着他们传统的桔黄色球衣，中国队则身穿白衣，在给各国记者留下了足够的拍摄时间后两队相对而立，队员们手中拉着一条“saynotoracism”的条幅。在上一场比赛前得到组委会通知的时候，教练组曾经琢磨是不是搞点什么事儿，这个反歧视对中国队太适用了。 欧洲的反歧视是帮队中少数几个黑人球员，而中国队这边全队都在常年被歧视中，就连超巨地位的王艾都免不了。 只不过最后被韦迪否决了，他告诉大家不用专门搞事，那样对抗性太强了，也没必要，你们最好的反歧视就是干趴他们。 于是，就有了现在两只队伍沉着脸举着条幅一动不动的样子。 好在这种行为艺术也就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就结束了，两只豪华球队球星都站在条幅后表明了足够的态度就行，然后是例行公事的分别合影、队长猜边，最后热身和收拢队伍等待开球。 中国队在主看台视角的场地左侧，荷兰队在右侧并获得发球权。 晚上五点整，bj时间7月10日清晨四点整，随着一声哨响，郁金香与牡丹之战开始了。 第二百三十六节 众香国里最壮观（六） 范佩西回敲，毛剑卿追球，斯内德分边，赵旭日赶上……双方围绕中场的拼抢一开场就出现了。大概是范加尔注意到中国队几年来的战略战术不管怎么变，对中场的控制都是一以贯之的，所以他想试一试？以王艾和陈涛领衔的中场还从未在任何比赛中失去控制，这也是中国队战术打法的核心思路。 今天遇到了挑战。 除了范佩西之外，斯内德、罗本、德容、维纳尔杜姆都集中在中国队中场总部围攻王艾和陈涛，至于两个边路，范加尔从过去几场比赛判断的很清楚，防守强于进攻，放他们也没大事儿。 于是比赛一一种谁也没料到的方式展开了：中国队中场中部陷于苦战之中。 看到这样的局面，贺炜和孙继海也没心思给张斌打电话再次请教是不是播许青莲的事儿了，聚精会神的观看比赛、分析比赛。 而在场中，面对罗本、斯内德这两个前队友也是好朋友领衔的围攻，王艾也缺乏准备，要不是冯潇霆真的很可靠就危险了。就这样经历过前三分钟的不适应之后，王艾的斗志也被挑了起来。 虽说在后腰这个点带球真的很危险，对方的就地反抢很危险，但如果避而不战始终选择转移，那么中场空间就会被占。因为你避让的结果必然是会倾向于与对手拉开距离，那么当对手占到最好的位置上时，你的最好位置就失去了，这就好比围棋的“星点”。也许对手没真的想从王艾脚下断球然后立刻变成致命攻击，当然有这个机会也不会错过，但更可能的是通过大量的贴身肉搏把中国队中场核心从最好的位置上挤出去。 在两个边路没多少机会的赵旭日、周海滨已经下意识向中路靠拢，但又不敢靠的太多，因为荷兰队是532阵型，两个边后卫插上的威胁不小。于是在王艾在中圈到罚球区弧顶一带顽强抵抗荷兰队压迫的同时，陈涛默默上前与毛剑卿换位。因为同样能带球拿球的他此时在这里意义不大，要想真正缓解荷兰队的中路集团突击最后的办法就是把战场挪到对方半场去！ 在心有灵犀的队友协助下，王艾顽抗的更激烈了，经常上演他在这里一个人带球面对两个人阻截的情况。明明有机会传球给两边或者回来的小毛，他就是不传，一定要拿球！ 贺炜忍耐几次终于忍不住了，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国内看球的一定有人提出质疑了，于是他在直播中小心的问孙继海：“王队长是不是拿球有点多？” “他丢球了吗？我是说除了最开始的两个？”孙继海本来正看的过瘾，闻声下意识的反问。 “那到没有，但有许多明显可以传球的机会……” “那不是机会。”孙继海断然说道。 可能是觉得语气不大好，孙继海接着解释：“没错，从表面上看小王儿分球出去确实可以发动进攻，但发动进攻不见得有效率。在对方五个后卫的情况下，凭借中国队两个前锋是很难办到的。荷兰队前场集中中路，这意味着他们回撤的路线会比较短，而中国队两个边路又不是速度快的球员，所以哪怕小王儿分球出去了，球上去了，也是人少打人多。” “那王队长，哦，这次分球了，我们看看……” 场中王艾借助队友的拉扯直塞给了前方的陈涛，陈涛控球组织进攻，片刻后在门前曲波强行打门被罗梅罗轻松得到，局面再次回到了中国队半场。斯内德、德容、罗本继续对王艾一拥而上，而王艾怡然不惧，带球就和他们磨。 “继海，按照你的了解，你给大家分析一下中国队的用意。” “好。”孙继海慨然开口：“从我的了解来看，因为双方非常熟悉，比如王艾和罗本、斯内德都做过队友，周海滨更是长期在荷兰甲级联赛效力，所以在个人特点方面没什么秘密可言。双方更多的是教练组的战术设计能力的较量，而中国队的思路一直都是决战中场，这意味着控制中场比赛就会按照中国队的节奏走起码中国队能打出自己的特点。而荷兰队的意图就很明显，就是要破坏中国队的战术节奏，哪怕破坏不了也要让王艾无暇插上。” 说到这，老孙忽然嘻嘻笑了一声：“其实从对手的角度来看，中国队的打法挺无赖的，上一场梅西那么拼，但还是输了，就是因为小王儿除了经验之外几乎没有弱点。他身高腿长、控制面积大，脚步灵活、转身快速不怕打身后，而且他速度快、体能好又弥补了他经验不足的弱点。他往这一站，大个子没他脚下活儿好，小个子没他身体好，哪怕遇到了和他一样的比如伊布，也没他速度快、体能好，他在这里简直是百毒不侵。” “你要是不试图打破他的封锁，就只能走边路，而中国队的边路四个人防守能力都很强，你轻易打不透。而且你真打边路，他就带球出来了。”孙继海略显沙哑的声音此时在神州大地上清晰可闻：“荷兰队要强占中场中路，中国队要用小王儿硬顶。从过去几分钟的较量来看，大致上还是持平的状态。在这场意识的较量中，中国队的好处是经常以一个人拖着对方两三个人拼消耗，这么打下去荷兰队会先撑不住。荷兰队的好处是他们有两个危险的出球点，就是罗本和斯内德，这让上一场可以专心致志对付梅西的王艾必须经常分神，这就要靠王艾身后的冯潇霆、罗彤亮来及时堵漏，考验的是后腰和中卫的默契。” 话音未落，场中德容带球忽然被王艾切断，然后斯内德和王艾争抢中拿到先手迅速短传罗本，罗本从王艾身后插向罚球区，冯潇霆立刻上前，罗本无法摆脱只得用塞给范佩西，而一直保持警惕的罗彤亮却抢在范佩西之前大脚破坏。 “就是这样！”孙继海在直播中兴奋的道：“冯潇霆脚步灵活，心态沉稳可以限制没太多跑动空间的罗本，而罗彤亮身强体壮可以顶住范佩西，而他们又都和王艾有着很高的默契。” 第二百三十六节 众香国里最壮观（七） “怎么打成这样啊？”家属区里黄欣低声嘟囔道。 “没关系，他们斗气呢。”许青莲伸手摸着黄欣的手。 黄欣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老虎：“顾你自己吧，要你安慰我？” “我心情很平稳啊，反倒是你关心则乱。”许青莲笑吟吟的，坐的稳当当的。 当然那么大体重想坐不稳当也不容易。 “你说斗气是什么意思啊？”许青莲身后的汤牡丹伏在许青莲的椅背上。 “争地盘呗，罗老汉他们要这个地方，王艾不给，他们非要，王艾就不给。” 在汤牡丹爽朗的笑声里，黄欣问道：“那什么时候是头啊，总这么打，中国队还是危险，毕竟战斗都发生在我们半场。” “老汉他们撑不了多久。”许青莲冷静的道：“你看他带球不着急传球，引诱老汉他们上前争抢，这么弄下去他们体能会消耗的受不了，接下来的比赛就没法打了。所以只要撑住，不给老汉他们机会，时间一长老汉他们就得想别的办法。” “是这样吗？”黄欣疑惑的看向场中，正见到斗的不亦乐乎的男人甚至脸上带着微笑，心中就了然了。 10分钟过去，罗本、斯内德都满头大汗，而他们对面的王艾却仿佛刚刚热身完毕，眼神越发明亮了。在这十分钟里，荷兰队中路强打的设想破产，中国队实控中场的目的也没有实现，双方从人员到组织到理念全在面对面的碰撞。但在普通球迷看来双方好像上了头疯狂在中场互相搏杀，投入到真正攻击球门的力量并不大，各自只有一次射门而已。 坐在各自教练席里的范加尔和高洪波都没动，任凭场上球员自行发挥，过去的10分钟他们并不满意，但也不失望。战略战术交代下去以后，很大程度上还要靠场上队员的临场发挥。 这样激烈的博弈又经过了5分钟，形势渐渐缓解，随着荷兰队两个边后卫的位置上前，原本集中在中场中路的搏斗被两侧分摊，猬集在此处的双方队员也渐渐分散。 解说席里的贺炜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在双方调整攻防态势、场面还在僵持的时候将话题重新引向深入：“继海，你怎么看待现在的变化？荷兰队似乎不再强行打中路了？” “打不动了呗！”孙继海笑了一声，不过很快又来了回来：“当然也可能是虚晃一枪，让中国队放松警惕再重新回来。不过无论如何，比赛的开场阶段已经过去了，接下来要看双方如何接着出招了。” 比解说员更快体会到场上形势变化的当然是场中人，王艾几乎在罗本拉边、斯内德后撤的一瞬间就感到了身上压力的减轻。不过他并未采取反击行动，而是继续有条不紊的疏理中国队的后防体系，不时的与冯潇霆等人沟通。 这一段时间战斗多发生在边路，而事实上中国队的边路实力更强一些，毕竟阵容是442，只有荷兰拉边、中前场也加强边路协助的情况下才维系了攻势。 这一局面又持续了十分钟左右，荷兰队的边路虽然屡有突破但最终总是在边后卫和边前卫的夹击下受挫。表面上荷兰队的控球时间依然高于中国队一大块，诸位明星队员依然在中国队半场频频现身，可实际上如果切换战术视角就能发现，荷兰队的攻击凌乱而低效，中国队却正在适应中逐渐蓄力。 一直靠在椅背上的老高渐渐直起了腰板，家属看台上刚刚上厕所回来不久的许青莲闪动着大眼睛从整体审视着比赛，忽然对身边的黄欣说道：“我感觉要有变化了。” 黄欣把视线从王艾身上收回来疑惑的看向许青莲，许青莲摇了摇头没细说。 就在中国队蓄力差不多，而荷兰队疲惫的想要回收的战术切换期，中国队的反击终于来了。先是赵旭日绕前断掉了对方的边线球，随后与跟进协助的王艾做了个撞墙式配合取得突破，然后向对方底线猛扑，却在中途忽然横传跟进的陈涛。陈涛面对多人防守直接回敲给了来到中圈的王艾，王艾立刻将球回传到了陈涛转身的方向，陈涛抹过障碍后传了个过顶球在曲波面前，可惜略微传大，曲波跑了两步就止步了。 如果说这次攻势还没怎么引起荷兰队的警惕的话，那么紧跟着在三分钟后几乎一模一样的战术出现了。同样是边路起球、中后场接应过渡，然后依然是陈涛跑动中忽然传身后球。只不过这一次曲波的准备更充分，来球落点更准，让曲波快速冲过两名中卫的包夹完成了射门。 罗梅罗的发挥更精彩，扑住了曲波这脚力量很大的射门，让看台上的双方球迷同时发出叹息声。 “就这？”黄欣看向许青莲摊摊手。 许青莲指了指场中：“看。” 黄欣的视线顺着许青莲的手指，赫然发现老高不知何时溜达到了场边，正站的跟棍一样。 罗梅罗发球门球，手抛给了库伊特，库伊特慢条斯理的往前上，毛剑卿上前阻截，库伊特才斜传给了德容，德容和斯内德配合过掉了陈涛踏过了半场，范佩西上来骚扰王艾，罗本借机在郭亮和罗彤亮的交接地带得球渗透，但最后射门却被罗彤亮用脚挡出底线。 曾诚向底线要球后不等荷兰人回缩迅速手抛郭亮，郭亮斜传罚球区弧顶地带的王艾，王艾没控制球而是侧身迎来球斜传前方赵旭日，然后甩开身边的范佩西忽然加速。赵旭日很快将球传回到了王艾的跑动路线上，被他冲刺中得到，而这时，他已经冲过了半场。 球迷们立刻兴奋起来了。 与此同时，中国队的两名边后卫郑智、郭亮齐齐上前杀过半场助战，相反两名边前卫赵旭日、周海滨却同时横移到中路填补王艾上前的空当，与两名中卫呈现正方形的留守格局。 这穿花蝴蝶一样变化就出现在王艾带球踏过半场的同时，而过了半场的王艾异常干脆，在分给陈涛后直接跑到了罚球区里待机。 拿球的陈涛却忽然斜传右前方空当！ 毛剑卿冒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八节 众香国里最壮观（八） 面对库伊特的快速回追，在底线附近得球的毛剑卿异常果断，他完全不理睬横向插来的库伊特，带球就向近门柱突击。 低着头、板着脸、咬着牙的小毛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这次爆发上，借助老大在前方人群里不断的拉扯，面前的小空档异常珍贵。 库伊特的横插终究没能拦截住全力以赴奔跑的毛剑卿，让他逼近到了近门柱，守门员罗梅罗没办法只好抛弃威慑极大的超巨移动过来封堵。 在99%旁观者的眼里，小毛要传球了，无非是什么球、什么时候，就连罗梅罗也防备着这一手，他的位置隐隐然挡在小毛与王艾之间。 不料，今天的小毛是铁了心，全神贯注的他猛然注意到了罗梅罗与近门柱之间的小小空档，更注意到罗梅罗被不远的老大分散了注意力，于是他跑动中对准空档突然射门。 就从罗梅罗的脚边，罗梅罗急切之下抬腿去扫，足球打在他的脚外侧还是反弹到了他的身后。 伴随着忽然炸响的看台，他知道，球进了。 站在原地的小毛仿佛还没从全神贯注的突击中回过味来，直到他看到高大的老大张开双臂奔他扑来，老大手指上的指环奕奕放光的时候，他才大叫一声转身跑向看台。 上半场第26分钟，中国队第二次射门，由前锋毛剑卿打进！ 场边，站的跟棍一样的老高身后，是欢腾的人群，他只是笑了笑便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你怎么猜到的？”黄欣抓着许青莲的手兴奋的问道。 “我是累赘嘛，为了防止给你们找事儿……”许青莲狡黠的道：“所以我就研究了一下战略方面的问题，给自己打个提前量。” 黄欣松开后往后挪了挪身子：“双核呗？” 许青莲品味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 汤牡丹在两人身后满脸幸福的瞅着两人，她最担心的不是许青莲的身体而是心理问题，整个怀孕期间许青莲的性格都与以前有了变化，尽管她强行控制，可多年姐妹的汤牡丹怎么能看不出来？她就怕许青莲因此又和王艾闹别扭，以至于又跑三年，那可真要完犊子了。 正瞎想，汤牡丹冷眼看见旁边隔着过道的球迷们纷纷向这边瞅，回头看，也发现了大量聚焦的目光，再扭回头来发现许青莲的帽檐不知何时别风吹卷了过去，她的脸露了出来。 “糟糕！”汤牡丹赶紧探身提醒。 许青莲惊呼一声伸手拉下帽檐，可这时候已经晚了，因为几乎人人都有智能手机。 “完了完了，回家肯定要挨骂了。”许青莲拉着帽檐垂头丧气。 “禁令也不是太严吧，不是和你商量的吗？”黄欣宽慰道。 “那是因为保证在酒店……”许青莲可怜巴巴的求安慰。 “啊？那不是，我也得要倒霉了？”黄欣大惊小怪。 几个女人在看台上商量怎么写检讨书，场中双方的较量已经白热化了。虽然攻不破王艾这个点，但荷兰队依然有足够的战术空间，在先失一球后加快了攻击频率，而历来喜欢打突击的中国队则反过来稳扎稳打了起来，即便过半场也是多人配合、来回传球寻找机会，但对攻的态势已成，看台上双方球迷的情绪也都被调动了起来。 比赛第33分钟，罗本发动他标志性的内切射门，球都出去了，却被赶来的郑智一脑袋顶了出来。比赛第39分钟，曲波前场突击被放倒，王艾上前主罚直接任意球，大弧线直挂死角，却竟然被罗梅罗不可思议的扑了出来。 到这时双方都减缓了速度，尝试用配合来看看还有没有机会，但一直到中场哨响也没能改变比分。老高在更衣室做出了新的战术调整，不过与一般人期待的稳固防守不同，老高要求的是中国队加强传接球配合，加强球权转移效率。 并肩工作多年已经深刻理解老高的老唐接下来具体解释：“上半场荷兰队前场体能消耗很大，如果下半场他们还坚持高位逼抢，那么我们就用我们的默契加大他们的消耗，使得他们慢慢丧失攻破我们球门的能力。如果他们前场放弃高位逼抢，我们就用一脚传球到他们后场去，调动他们、拖垮他们。哪怕一切都做不到，球权掌握在我们脚下，可以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等老唐说完了，老高又开口：“王艾你上半场攻击那次做的可以，多运用你的威慑力，帮队友拉开空间。曲波你体能还行不行？” “让我再坚持20分钟看看，如果我们能把对方体能消耗的多一点，那么我下去不管谁上来，机会都会大很多。”曲波主动申请道。 老高略思量后点头，然后看向大家：“谁还有想法？没有？那休息吧。” 说完，老高一转身带着教练们哗啦啦出了更衣室，给队员们提供了一个短暂安宁可以畅所欲言的空间，球场上实在是太吵了。 过了一会儿，嘈杂的球场重新变得整齐起来，双方队员重新出场交换场地，这一次轮到了中国队开球。 进球功臣毛剑卿抿着嘴踩着球，左右扫视着等待哨音。他附近的曲波同样是一幅抿着嘴到处扫视的表情，当哨声响起，他将毛剑卿推来的足球往回一推交给陈涛，陈涛再回传给王艾，王艾不等范佩西跑近就斜传给周海滨，周海滨干脆回敲郑智，郑智再横传冯潇霆，冯潇霆干脆回传门将曾诚。 这一连串都是一脚传球，快的令人眼花缭乱。 普通球迷还没觉得怎么样，直播中的孙继海又兴奋了：“漂亮漂亮！” 贺炜不明所以：“确实刚才的回传很明智，让范佩西长途奔袭徒劳无功。” 老孙听了撇了撇嘴，还好他知道这是直播没拆贺炜的架子。不过等了会发现场中依然是极为简洁准确的一脚传球，足球向被大力甩在纸盒里的弹跳球一样让身处其间的荷兰队员一次次奔波往返，却连球都碰不到，还是忍不住了。 第二百三十九节 众香国里最壮观（九） “一支强队一定会有自己独特的打法。”孙继海趁着场上中国队还在“炫技”赶紧发表感想：“我们今天有幸看到的比赛双方正是这样的，荷兰队久负盛名，虽然没有世界杯冠军加冕，但他们开创的全攻全守打法影响深远，这种打法激情四射。中国队也有自己的战术体系，这种打法的美在于协调、融洽、精密，就像一个打开后盖的手表，呈现出一种机械美。” “机械美？” “我不知道这么形容是否准确，但就是眼下大家看到的这个场面。每个队员的绝对速度都不快，但因为传接球效率极高，整体上快的让人看不清楚，你想这还是旁观的我们，如果是场中的荷兰队员呢？我敢说，胜利已经为时不远了！” “是吗？那让我们就一起期待胜利的到来，同时尽情欣赏这种美吧。” 中国队下半场的骤然变化，令范加尔无法安坐了，他高大的身体走向场边紧皱眉头观察。这种打法对体能要求不大，但对注意力消耗很大，稍有不慎就会被切断而支离破碎。本届世界杯开始以后中国队还从未把这种打法拿出来，这种打法不说是无解的，可要破解也是相当难。 瓜迪奥拉在巴塞罗那的时候打出过这种风格，从当时对决情况来看，其天敌是穆里尼奥的防守反击，放弃控球率抓进球效率。可那种打法需要一个强壮如野兽的中锋撑开空间，需要一个进球率极高的前腰隔山打牛，需要两个犀利的边锋穿透防线，可这些……荷兰队都不具备。 想到这，范加尔深深的叹了口气，国家队就这点不好，有多少钱也没用，翻来覆去就这些人。在两队平均年龄都不轻，主力都30岁的情况下，荷兰队没有中国队这样从小一支队伍打通关的经历，队员的默契达不到这种高度。 想到这，范加尔挥手喊话，开始大力介入指挥，荷兰队全线退防，打起了防守反击。而中国队见此情景顺势压上，让足球保持在距离荷兰队球门30米到40米的可以远射的距离上反复移动，寻找进一步深入或者远射机会。 在这个过程中王艾也跑过了半场，但停留在中圈前沿就不再迈进，他是这套打法的运转核心之一，不能距离大家太远。但他也同时比任何人都知道荷兰队的反击会有多厉害，斯内德的能力比几年前退化了不少，但只要给他空间他依然可以快速传出致命球，而罗本的速度和有空间后的内切同样是致命的。 考虑到这种危险，王艾不敢过于深入，在不断帮助队友过渡球权乃至策划一些攻击时，始终留心这两位强悍的前队友。 从比赛第5分钟荷兰队全面退防开始，一直到下半场第15分钟，中国队此间的控球率高达79%，并完成了四次射门，其中有一次差一点打破罗梅罗的十指关。反过来荷兰只发动了两次快速反击，一次被陈涛和赵旭日联手破坏，一次被王艾跟踪骚扰的没打起来速度，以至于变成了正常进攻。 比赛第15分钟，王艾和范佩西在后场争顶，范佩西倒下裁判判王艾犯规给了荷兰队一个前场的直接任意球。借此机会，范加尔换上了扬马特，同时指示库伊特换边冲击中国队的右路，他想试试被周海滨和郑智联手阻截毫无作为的库伊特换一边效果会怎么样。 而老高也做出了换人调整，换下了过于自信而在刚才大肆浪费体力，反复利用速度冲击荷兰队防线的曲波，换上了冲击力更强且最近几场都没捞到比赛机会的董方卓。 刚上场的董方卓倒是还好，规规矩矩的按照队友们的打法密集传球调动对手寻找机会。不过他刚上场不久，荷兰队这边换了边路的库伊特突然奋勇起来，赵旭日加郭亮的组合虽然默契度很高，但郭亮不及郑智经验多，在察觉到中国队右路遇到困难后，荷兰队果断将攻击重心移动，强行打赵旭日这边，很快就策动了一次攻势。 下半场比赛第19分钟库伊特插在两人中间切断了传球，然后飞速直塞给了已经跑起来了的罗本。 老汉咬着腮帮子几乎一下就越过了陈涛，越过了中圈。此时中国队后场他的面前只有极力向后移动到安全位置的两名中卫，老汉激动的都要飞起来了。 好在王艾一直留神，虽然他刚才的位置偏左一时没接应到队友，但当发现老汉狂飙的刹那，他也丢开了刹那间要上前抓他胳膊的德容，从另外一边低着头甩着胳膊玩命跑！ 老汉眼里没王艾的存在，他就瞄着前方两中卫一守门员，短短四十多米的距离根本不够他跑的，很快就冲到了冯潇霆和罗彤亮面前。他内切、内切、反切，从冯潇霆身边抹过，终于把中国队的核桃仁露出来了。 就在老汉更进一步准备起脚时，从冯潇霆身侧一道白光定在面前，老汉一瞅：又是你？！ 去年老汉还在网上为9秒71喊“我滴神”呢，不过是这场比赛王艾一次也没表现出来所以他一时竟忘了。 可此时此刻，老汉也没得选了，他强行做假动作，刚刚奔袭至此的王艾站脚不稳被他晃开了，老汉就在前方王艾和侧后冯潇霆中间窥视到了直接打击曾诚的机会。 老汉脚尖用力捅射！ 前方的守门员被他连番假动作尤其是王艾高大的身影遮蔽了视线，对这球竟然缺乏准备，老汉乐的脸上褶子都要堆起来了。 不过，紧跟着一声“砰”！ 原来已经被晃开的王艾不甘心，在身体向右倾斜的时候努力伸左腿向后去拼命拦着老汉的球，这球撞上王艾的鞋飞上半空，高大的曾诚一跳，将足球从横梁前方摘了下来。 老汉仰天长叹，已经距离不远的范佩西、德容、斯内德、维纳尔杜姆无不沮丧。 “给我！”在曾诚犹豫的时候，王艾低声冲他摆手。 曾诚醒悟，用手一抛，足球落到了王艾前方，王艾隔着五十米找到了董方卓的眼睛。 喊了一声“老董”，王艾冲刺中轻易闪开范佩西的阻截，一脚长传送到了荷兰队罚球区！ 第二百四十节 众香国里最壮观（十） 董方卓从看到王艾的眼神瞬间就明白该干什么了。他深知老大的脚法之准、力量之大，因此调动了全身的力气开跑，等速度起来了才回头瞄了一眼：方向正确！ 王艾的长传直接穿透了荷兰队双中卫，在罚球区里落下，并且速度极快的弹跳着奔着出击的罗梅罗去了。 赛前演练的时候王艾就跟董方卓和曲波这两位速度称雄的队友说，我这球就是赌，你们追上就进球，追不上就是白跑！只要你们启动的快、敢放手玩命追，你们的跑动速度就有机会打败对方的神经速度。 董方卓历来对老大的话深信不疑，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脑子不好就听聪明人的话，千万别跟聪明人较量聪明劲，那老傻了”，在确认老大不会害他而且人品极好的情况下，几乎王艾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这次就是，明明在旁观者看来王艾给大了的球、没希望的球，董方卓就没别的想法，从一开始和老大碰眼神之后就尥蹶子跑。他的速度之快、冲势之猛，出乎荷兰人意料。 罗梅罗在王艾起脚后几秒就放松了，心里还感慨“超巨这70多米的射门还真他么准”，哪料想，他迎着球稍微跑慢了点，旁边就杀来一个愣头愣脑的虎逼，也不怕和他撞上，硬是在他和足球重合之前，用胸部在空中一顶，足球就来到了侧面。等空着手的罗梅罗回头时，这家伙已经左脚射门了。 那可是空门啊！ 足球打的球门后方的荷兰球迷一片默然，打的看台四处的中国球迷齐举双臂！ 球场边的曲波一跃而起，比他自己进球还高兴呢。因为这可也算是他策划的啊！30多岁的曲波还是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教练的快乐，知道为什么进球的时候教练会那么激动。 前方的董方卓背着毛剑卿冲着看台嗷嗷直叫，后方的王艾双手握拳马步怒吼，如此艰辛的比赛终于看到了曙光！ 队友、球迷和他一样激动，解说中的贺炜差一点失声尖叫，实在是这番变化太出人意料。他本来想猛夸董方卓力挽狂澜，可一眼看见后方激动的王艾猛然觉得好像是故意的，只好请教孙继海。 孙继海没敢打包票只是说：“如果我是教练，面对这些各有特点的球员，我想我是会制定各种大胆战术的，为什么不试试呢？刚才通过控球流战术对荷兰队防守体系造成了极大消耗，为这一脚不讲理的助攻创造了合适的环境。而小董的凶悍和顽强，让这个颇为极端的助攻变成了现实。另外……” 说到这，孙继海难得的磕巴了一下，贺炜立刻起哄：“继海，有什么话就说嘛。” 孙继海咳嗽了一下：“另外高指导对球队的掌控程度很深，所以他可以如臂使指的控制场面、调度局面，设计大胆严苛的战术并保证在比赛中实现。这支队伍将帅一心，所以我们能看到许多不太一样的用人、不太一样的战术。” “那你觉得接下来荷兰队还有机会追平吗？” “已经不大可能了吧，除非中国队发生什么忽然变故，否则上半场体能最好的时候也冲不破中国队四位队长联手的中场防线，那么下半场也不大可能了，尤其是现在，荷兰队应该很累了。刚才罗本那个突破其实是最好的机会，可惜最后被全世界跑的最快的球星追上了，功亏一篑，甚至反过来被中国队偷袭得手，这个，我想，打击应该还是挺沉重的。” 就如同孙继海所料，接下来的比赛中虽然荷兰队并未放弃，几经挣扎，但已经挣扎的没什么力气了，最终在失落中听到了终场哨响。 范佩西仰头望天，叹口气，低下头来看着身边的王艾：“嗨，王，恭喜你们，我们交换球衣吧。” “好。”王艾很简短的答了一声，双臂一展外衣脱下，露出里边白色的内衣。 想了想，王艾索性把手臂上的黄色袖标摘了下来，和同为队长的范佩西做了进一步交换。当范佩西笑着问他什么意思的时候，王艾回答说：“我和你们太多人是朋友了，今天的比赛我很抱歉，我希望能够铭记我们之间的友谊，我们两队的友谊。” 范佩西简单答应接过袖标和球衣，和王艾摆了摆手。 斯内德这时候已经走了，罗本也和董方卓交换了球衣，也走到了球员通道口。 王艾望着他们的背影心情一时沧桑，忍不住站在原地环顾欢腾的圣保罗竞技场，而许多摄影机此时也在默默的对准他，给全世界球迷纤毫毕现的呈现着他的表情、他的心情。 直到王艾注意到了家属区才想起来大肚婆还在任性，于是脚步匆匆赶了过去。中途却被记者拦住，好在今天的火力集中在董方卓和毛剑卿身上，旁边还有教练帮着把关，王艾随便说了几句就越过了防线。 “你没事儿吧？”王艾隔着护栏问道。 “没。”许青莲抬起头：“就是我的照片又曝光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王艾耸了耸肩：“早晚的事儿，你没事儿就行。” 许青莲抿了抿嘴：“上级让我回去。” “真的？”王艾掩饰不住的开心。 “我不回去！”许青莲瞪起眼睛。 王艾无奈的点头：“行，反正就一场了，只要你控制好情绪。对了，下一场你不要在家属区了，我给你要个包厢……不，你必须听我的！” 就在王艾和许青莲谈判的时候，一台摄像机忠实的将这一幕拍摄下来传回了bj直播间，然后被放送到千千万万的球迷们面前。这时张斌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球迷已经将“王艾的孩子”话题吵热了！ 段暄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将镜头逐渐缩小拉远，最后变成俯瞰整个圣保罗球场，才切换回了bj直播间。 “bj时间7月10日清晨5点55，如果您刚刚打开电视机，请允许我向您报告一条好消息。在刚刚结束的巴西世界杯第二场半决赛上，中国队以2:0击败橙衣军团，与德国队会师决赛。” “在这场牡丹与郁金香的较量中，牡丹笑到了最后，让我们恭喜中国队！预祝他们众香国里最壮观！” 第二百四十一节 红色的功业（一） “王艾的未婚妻怀孕”成为了7月10日这天国内各大社交网络中最火爆的关键词，大量的名人明星齐刷刷的恭喜，大量球迷热火朝天的讨论“小小王儿”将来会不会接班。如果他们知道“小小王儿”的老娘任性的起了个王兔的名字还不知道将作何表情。 后来个别官媒也参与了进来，放上一张体育频道截图，然后附加一个“后继有人”之类的词汇表示道贺。 这王艾就有点接不住了。 巴西时间晚上九点，小型庆功宴刚开完不久，王艾正在许青莲她们入驻的酒店里陪着女人们说话，一直玩手机的汤牡丹笑嘻嘻的抬头把手机屏幕展示给王艾看，正是共青团中央账号的“后继有人”微博。 王艾急忙拿过来一通翻，才发现事情闹大了，感觉劳动官媒有点不恰当，但还一时说不准哪里不恰当。 黄欣也在翻，翻着翻着忽然道：“这毕竟是我们家的家事，网友们跟着玩就罢了，我们管不了人民群众说什么，可官媒参与进来，本意是参与群众运动，与民同乐，倒没什么。可对我们而言就有点因私废公的味道，容易遭人诟病。” “你是不是说点什么？”黄欣抬头看着王艾担忧的道。 “还有一个。”雷奥妮也放下手机：“按照马克思主义，孩子的先天也许有一点父母继承的天赋，但更主要的是后天的培养。尤其是社会主义的人才观，红大于专，这更意味着血统论站不住脚。球迷们这么说，又加上是好事儿也就罢了，睁一眼闭一眼的事儿，可如果官媒也不反对还参与就有点背书的意味，这和我们的根本思想有矛盾。黄欣说的对，对官媒而言与民同乐不用太计较，可对我们就是大事儿，你真有必要说点什么。” 王艾听了两人的话点点头，又看向汤牡丹，汤牡丹莫名其妙，指了指房门：“要我出去吗？” 王艾翻了个白眼，自从汤牡丹陪同许青莲流放三年以后，她在保卫中就有了一点超然的地位，许多时候和许青莲商量事儿也不背着她了。 许青莲伸手敲了敲汤牡丹的手臂：“博士是让你考虑考虑这种事情该怎么措辞，锻炼你呢。” “哦。”汤牡丹伸了伸舌头，转而皱着眉苦思冥想起来。 王艾也找了一张纸写稿子，过了十几分钟女人们看过都觉得可以，不等汤牡丹那边想完拿出自己的手机登陆了社交账号就发了出去。 这时正是bj时间上午八点半，他有孩子这事儿还在高速扩张之中，关注此事的各路人士几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王艾的账号更新了。 “感谢大家的祝福，我想‘小小王儿’懂事儿的那一天一定会感到很幸福，一定会感谢叔叔阿姨们的期许。不过我不敢保证他一定能成才，因为我没什么天赋，不过是因后天的训练和营养，这里边还有不少偶然因素和一些我还没有搞清楚的东西。我会在搞清楚之后，在确保严谨科学的基础上，向社会公开我的训练方法、营养方法等，那样真有天赋的孩子会比他有更高的潜力。希望我们的祖国各行各业人才井喷，和广大人民一起创造更美好的生活。” 王艾把字打完之后又检查一遍才发出去，结果一瞬间阅读量、转发量就涨的没法看了，刷新一遍一个数据。片刻之后时文君的电话打到黄欣手机上，说是经纪公司那边的舆论跟踪小组研判相关舆论已经转向，此前舆论中的几个漏洞被成功堵住。 然后才汇报了行程，她将在明天出发赶往里约热内卢。当然名义上不是来和家人汇合搞大联欢，而是以超越体育老总的身份迎接高洪波载誉归国——决赛无论胜败，都算载誉归国。 陪着许青莲说了一会儿话，见时间差不多了，王艾便到酒店的健身房活动了一个小时。等他再上来的时候，许青莲已经在雷奥妮的陪伴下沉沉的睡了，王艾便到隔壁黄欣的房间里，一觉到天亮。 醒来后吃早餐时。雷奥妮提醒王艾还没安排决赛包厢的事儿，王艾一拍脑袋拿出手机，想了想拨给了张吉龙，请他代表亚足联去协调一个包厢。张吉龙本来就要去看决赛，听了之后直接答应了。 “我还以为你会给阿迪达斯打电话。”雷奥妮见王艾挂了电话颇为意外的道。 王艾呵呵一笑看向黄欣：“你觉得我会给谁打电话？” 黄欣笑了笑：“卡洛斯。” 王艾吹了声口哨，又看向许青莲，许青莲直接说：“布拉特。” 王艾咬着煮鸡蛋指着自己：“亚足联特别执委。” 众人恍然，忘了男人还有这个身份来着，这可是官方身份，亚足联就十来个执委，公对公找巴西足协要个包厢光明正大。而要找人，就会托人情，找企业，企业也不会吃亏，后续找王艾做点什么事儿，王艾也不好拒绝。 吃过早餐，王艾又警告了许青莲一阵，不许她任性妄为，得到了一阵嗯嗯啊啊的应付，王艾深感夫纲不振，可面对状态不怎么稳定的许青莲也只能暗自叹息：等你生产完了的！ 回到酒店时，队友们也都在整理行李准备出发，老高还是往日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见王艾回来只是点了点头说了个时间。等出发了，上飞机了，他们教练组又开始了工作，围绕着德国队的技术特点和本届世界杯的发挥探讨起来。 一切如同往日。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高洪波的最后一战。 从1999年接手国少以来，历经16年奋战，除了中间两年带图宾根青年以外，一直带领的是国字号，也是赵旭日他们这批纯正的84国少的全年龄段国字号，结果拿到了全年龄段的所有不可思议的冠军。 16年来，老高也是荣誉等身，什么全国先进生产者、什么五一劳动奖章、什么全国十大杰出青年、什么国务院特殊津贴，该拿的都拿了个遍。新中国体坛比他荣誉更多的，已经没几个了。 老高仿佛没什么感觉，队员们心中却升起了离别之意。 第二百四十二节 红色的功业（二） 要说感情，大家和老高之间早已不分彼此。王艾和老高之间更亲密、更随意一些，可其他人也不差，作为这支团队的大家长，老高要关心的事情太多了。有几个原生家庭不幸福的队员在成名后遇到了很多麻烦甚至是阻挠，全靠着老高想办法甚至直接介入帮助解决，这才尽可能的保留了当初那支团队的完整，保留了国家队最珍贵的默契。 王艾能帮助队友的是职业前途，而对原生家庭的问题则束手无策，因为他是同龄人。小哥们一起商量前途的事儿可以畅所欲言，可说到各自家庭的事儿，总是会难以启齿，找老高就方便多了。 老高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又当爹又当妈，陪着这批孩子从无人知晓到名满天下，从训练场上的淘气少年到为人夫、为人父。这16年是这批队员最好的年龄，可对老高而言，同样是最好的年龄。 国家队主帅的薪水已经上升到了1000万，可对老高而言，他早就可以在职业队赚2000万、3000万，他却依然选择了国家队。说是舍不得这支队伍希望带队去创造更辉煌的成就，甚至从经济上也可以在广告代言方面有所补偿，是有道理的，可其中也有舍不得这批孩子的因素。许多人已经习惯了他、习惯了在他麾下任性妄为、想说啥说啥的日子，真给了别人带难免要吃亏、受委屈。最终，也有报答国家的浓重含义，只是他不说，别人也不说罢了。 在昨天之前，大家还没明确的意识到这个问题，大家还在昂着头瞅着里约热内卢的马拉卡纳体育场，大家还在低着头算计着该怎么对付荷兰队这个强敌，一直到云开雾散，重新杀回到大力神杯面前了，尤其是看到世界各国媒体都以“最后一战”来形容接下来的比赛时，才仿佛集体回神儿了一样意识到和高指导的分别就在眼前。 机舱里的沉默与机舱一角小声的技战术探讨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样怪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飞机降落、教练组讨论结束、老唐他们呼唤大家背行李准备下飞机时也没结束，一直到飞机挺稳了，老高从后边慢悠悠溜达上来。 队员们的情绪已经要冲口而出了，老高却只是冷淡的回头扫了一眼机舱，说了声：“走”，然后便第一个走了。 众人只好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惆怅，依次站起、依次下飞机，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比赛上。 国家队没有“慈母”，只有“严父”，唯有“严父”才能磨砺出意志如钢铁的男儿们。 大巴车抵达的时候众人才发现，熟悉的“海边别墅”又出现了，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酒店再好，也难免人来人往，难免环境逼仄压抑，还是这朗朗晴空的海边别墅好。天有多高、海有多大，行动就有多放松，心灵就有多自由。 上届世界杯领队是韦迪，但实际上日常事务都是雷奥妮做主，所以才得到了历届所有国家队都没有过的待遇。花费还在其次，关键是社会评议和观感不太好，在大多数中国人还“蜗居”的时候，你们出国比赛住别墅，是为国争光还是享受来着？ 这样的疑问在上届世界杯之后没少了在社交媒体上出现，因而本届世界杯带队的郭炳颜就做出了调整。不过在雷奥妮的建议下没有封死，雷奥妮告诉他住宿环境的不同会影响队员和队伍的心理状态，相对来说，空阔的别墅可以培养较为松弛的状态，酒店则可以保持较为紧绷的状态。 所以国家队住什么地方就保持了多种选择，会根据教练组的建议来做决定。 决赛周期住别墅，正是教练组的提议，理由是大家很累了。不说阿根廷、荷兰这两场多么艰苦，就世界杯三四天一场比赛的节奏本身也不轻松，相当于三个半星期的一周双赛。 为了缓解疲劳，蓄养精力，给主力们喘息之机，就有了这座略显狭小但非常宁静的海边别墅的出现。 放好了行李、分配了房间，众人便到一楼餐厅吃饭，远道而来的中国大厨在陪伴了大家20天之后已经弄清了教练组的营养餐要求以及队员们个性化口味的倾向，搞出来的午餐既丰盛又美味，很好的缓解了大家的心绪。 午休一小时，教练组召集大家召开比赛总结会。从教练组的战术设计到队员的赛中执行，从技术运用到组织配合，从攻防转换到对对手的战术拆解，从进攻到防守，从集体到个人，该夸的夸，该骂的骂。 条条款款、细致分明，在战术总结会上没人例外，教练错了要承认，队员错了要挨骂，教练要在总结中提高，队员也要在总结中提高，这里没有超巨、没有50年最佳，有的只是集体中的一员。 总结会开到了傍晚，在吃过晚餐略休息过后全体开往训练场启动恢复性训练，同时融入教练们对下一场对手的初步研判后的一些针对性训练。 晚上九点，疲劳的队员们在训练场中或站或坐，这是大家总结一天训练经验的好时候。老唐也坐在大家中间，听着大家的讨论，时不时的插话，当然也时不时的被队员反驳。 而老高则一个人坐在阴森的场边长椅上，只有偶尔撩动的火星显示那还有个人在。 刚上完厕所的王艾溜达回来，站在老高面前和他大眼瞪小眼，半晌王艾道：“还以为你没感觉。” 老高失笑摇头，挪了挪屁股：“坐。” 王艾坐在了上风头，老高狠吸两口掐灭了烟头，起身扔进垃圾桶里，回来重新坐下，望着热闹的时而有队员互相打闹的训练场中间那块灯光明亮的地方。 千言万语、万语千言，此时都化为了树荫下、夜色里肩并肩的沉默。 两个沉默如山的男人就这么静静的享受着彼此已经进入倒计时的共处时刻。 前路依然光明，此时无限美好。 第二百四十三节 红色的功业（三） 第二天中午来到的副领队雷奥妮给王艾带来了一条意味深长的消息：皇家马德里俱乐部官方账号发布了一条“祝贺王进入世界杯决赛”的消息。 王艾效力过的拜仁、国米、切尔西、拉科都发布了祝贺，皇马混在其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考虑到王艾的超巨地位也算勉勉强强。但如果结合前一天皇马的表态就有点不对劲了。 前一天德国7:1血洗巴西，皇马赛后发布消息：“祝贺萨米进入世界杯决赛”，萨米就是萨米·赫迪拉，德国国脚，皇马后防中坚！ 祝贺自己的队员杀进世界杯决赛是职业俱乐部的应有之意，因为队员势必随之商业价值大增。目前世界足坛除了梅西和王艾之外的所有球员肖像权都是和俱乐部共享的，就是说球员增值俱乐部都能瓜分到好处的，尤其是对皇马这种商业开发能力极强的巨佬来说。 可祝贺别人算怎么回事儿？ 更诡异的是，曼城没有发表祝贺。 王艾让雷奥妮查查此前曼城发表祝贺没有，简单查了查算松了口气，曼城似乎还没适应成为一家豪门，此前无论是谁晋级曼城都没有表示。那，皇马这是什么意思？还有，曼城再怎么迟钝，在连续四家王艾效力过的俱乐部都发表了贺词的情况下依然保持沉默，这多少也有点怪异了。 皇马是亲自下场逼宫？曼城是束手旁观、你爱走就走？ 这个夏天皇马那边的中层官员与cy体育接触不断，已经准备回国轮岗的阿妮卡最终将任务接了下来，亲自负责跟进这件事儿，一直以来王艾这边的态度就是“没有转会的打算”，或者是“合同没到期”，将此事抛给了两家俱乐部。原因是王艾暂时不想走，但又不好直接拒绝皇马，毕竟皇马对他的招揽，那时间可就长了。早在王艾效力拉科的时候皇马就有过表示，但一直以来要么是诚意不足，要么是机会不合适，简单说王艾不想在皇马低谷的时候去帮忙，因为皇马一旦出现低谷就不是一两个球员能挽救的。俱乐部太大、矛盾太复杂，往前推的、往后拽的，王艾不想处在无法自由的环境里，所以一直拖延至今。 到曼城刚一年，王艾哪怕考虑形象问题也不会主动离开，刚刚的三冠王创造了曼城历史最佳战绩，也帮助俱乐部、帮助曼苏尔达成了心愿。按理说应该比王艾态度还坚决，可整个夏天曼城传回来的消息都是含糊不清的。 王艾想不明白，索性再一次委托类雷奥妮处理，自己则翻了翻昨天发的微博，下边一如既往的热闹，转载的无数，留言的更看不过来。不过今天有许多网友继续留言问他是不是已经和皇马搞到了一起，王艾皱着眉在网上转了一大圈，发现大概是昨天大家都沉浸在“小小王儿”的热闹里没顾上，今天终于反应过来了。看舆论的大方向都是表示看好和期待的，只有极少人对他“离开曼城”表示不理解。 “这是在对我施压是吗？”王艾忽然反应过来了，问雷奥妮。 雷奥妮耸了耸肩：“当然是这样，从你这里无法取得突破的情况下，在社交媒体上制造声势，逼你去。你看，群众都是报以极高的期待，你又是一个出了名对球迷好的。” “那曼城是什么意思呢？”王艾又问。 “你还记得当初罗曼先生是怎么变的吗？”雷奥妮意味深长。 王艾皱着眉看着雷奥妮的脸：“你是说，三冠王实现，心愿达成，所以俱乐部目标转为其他方向？那也没有放弃队中头号射手的理由吧？” “罗曼先生不还是强行引进了舍甫琴科吗？就是因为舍甫琴科能提供你提供不了的场外资源。也许，我是说也许皇马手里有曼城想要的东西。一家现代俱乐部终究不止是竞赛部，更重要的其实是市场部。”雷奥妮越说越顺当：“成绩当然是基础，但成绩并不是依靠一两个球星，而是依靠整体投入，这点你也承认对吧？靠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曼城上赛季的三冠王靠的是一大批中坚、佩莱格里尼的调节，以及你关键赛事的把握。没有你，当然没有三冠王，但依然是一家准豪门，营收方面依然稳定正常。” “所以认为卖掉我换取一大笔转会费以及不可描述的资源后，用转会费可以买到几个实力强的球员巩固我离开的战斗力，同时还有其他方面受益。俱乐部也许在成绩上有点滑坡，但不会太多，但在商业上却可以收获更多，是这个意思吗？” “有这个可能。”雷奥妮简短的回答。 “要这么说，这事儿还非成了不可呢？”王艾气笑了，放下手机：“真以为我好欺负是吧？我的合同还有一年是吗？那我转会也不续约，一年后我成自由球员了，我他么去马竞！” 雷奥妮神色微变，安慰道：“你先休息吧，这件事儿交给我，夏窗还早呢，等你世界杯结束了也来得及，我今天就是通知你一声。其实我不告诉你，恐怕这件事儿也瞒不了你多久。” “嗯。”王艾平心静气躺在床上：“我知道了，我不管了，先研究世界杯。” 雷奥妮起身轻轻离去，留下王艾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没睡着。 等下午去训练场了，果然有队友来问他是不是要去皇马了，有的还提前表达了祝贺，一些新人更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王艾一一笑脸应答“暂时没打算”，可看大家的样子好像不怎么信。 王艾心这累，直到范志毅发现介入要求大家少扯别的，这事儿才算过去。不过转头范志毅就按耐不住偷偷来问，更让王艾啼笑皆非。 如果说皇马发的祝贺是算计、是施压，王艾需要承认，他们的设想成功了。不过他们大概没想到的是，这么搞让本来对皇马就心存疑虑的王艾更在情感上远离了。 “大概是久求而不得，有点没有耐心了。”同样来到里约的许青莲对此事下了定义：“能得到就得到，得不到就破坏博士和曼城俱乐部的互信关系，瓦解掉一个重回欧冠路上的对手。” 第二百四十四节 红色的功业（四） 来自皇马的骚扰只在王艾这里持续了小半天就成了过去，终究超巨不是一般球星在转会的事情上权力很大，何况王艾只有一年合约了，也有底气。 围绕决赛的各项准备一一投入、一一进行，这支国家队很大程度上是德国联赛锻炼出来的，枢纽就是图宾根青年，甚至教练包括老高、老唐都有在图宾根青年长期工作的经历。所以对手是德国，大家既情感复杂，也把握很大。 唯一应该担心未来图宾根青年处境的王艾又对此怡然不惧，所以国家队整体维持了积极向上的备战气氛。因为哪怕将来德国足球界对中国外援的看法出于狭隘的利益考虑出现了转变，王艾的“海外基地”也有拉科鲁尼亚接盘，甚至那边的条件经过多年建设已经反超了图宾根青年的硬件水平。 当地时间7月12日，比赛前一天，老高在队内公布了首发名单，并推出了决赛战术设想，引来了全队的热烈讨论，甚至始终在专业方面保持闭口不言状态的韦迪、郭炳颜都忍不住参与了进去，兴致极高。 7月13日，巴西时间下午3点，bj时间7月14日凌晨两点，中国队、德国队两支决赛队伍分别从各自酒店出发，穿行在热情澎湃的里约热内卢街头，最终在警车的保卫下抵达了马拉卡纳体育场。 大批买不到票的两国球迷在体育场外聚集，为各自的球队加油，而在体育场内更是人满为患。巴西组委会为了安全起见，才把入座率控制到了95%，在主看台上方的包厢内外，更是诸多政界名人。一般的娱乐明星甚至捞不到包厢待遇，比如从中国赶来的大批明星就坐在普通看台里。 亚足联本来分到了两个包厢，王艾通过关系又要了一个，不过位置不怎么好，偏了点，就这也足够让人羡慕了。为了避免羡慕变成嫉妒恨，王艾特意要求许青莲这一场一定要隐蔽好自己，虽然自己要包厢这事儿合理合法，可终究老百姓的情绪不讲理。 诸多国内的新闻媒体也咬牙给记者买了机票，要参与这场全世界最大的体育盛会的最高潮部分。此前中国队在淘汰赛阶段也就罢了，如今到决赛了，哪怕是一家小媒体也得咬牙买票来赶场了。 哪怕捞不到采访队员，随便捞点什么回去也行，要不然读者会跑的。 国内的电视、网络更是早早建好了设备、搭好了信号，广大广告商也挥舞着钞票加入了争夺，数以亿计的中国球迷更是早早安排好了时间等待比赛开始。能请假的就请假，请不了假的提前睡觉提前醒，有些比较注重员工的企业、单位甚至调整了上下班时间。 而在世界各地，观赛的球迷就更多了，其中很大程度是因为王艾的存在。两个月前他刚刚史无前例的拿下了个人的第七座欧冠冠军，共代表了五家俱乐部，这样的成就冠绝古今，在三大超巨并立的时代里依靠成绩更进一步，也是三大超巨唯一跻身决赛的。同时在国家赛事上，他背后一连串的冠军也让这支队伍的看点极大。另外这支国家队与德国联赛的关系也是很多人讨论的对象，讨厌德国的人会嘲讽是德国人自己培养了对手。 总之，无论是关心职业联赛的还是关心荣誉赛事的，都在王艾这里找到了寄托，也让这场决赛远远超过了中国、德国足球的影响力。唯一令球迷和广大赞助商无奈的是，似乎王艾回归中国队以后就变成了越来越明晰的防守球员，蹲在后腰的位置上不动了。 他们能理解中国队的战术设想，但在情感上很难接受。让一个场均2球甚至3球的超级射手当后腰，不敢敢想，而且敢做。偏偏王艾甘之如饴，无论谁来劝说都一笑置之。 当地时间3点20，双方出场热身，同时首发名单各自公布。与赛前各方机构猜测的差不多，双方都把最强队员拿了出来，首发的人员几乎没有疑问。 德国方面是诺伊尔、拉姆、博阿滕、胡梅尔斯、赫韦德斯、克拉默、施魏因施泰格、厄齐尔、克罗斯、穆勒、克洛泽。 中国方面是曾诚、郑智、冯潇霆、罗彤亮、张永海、王艾、陈涛、赵旭日、周海滨、毛剑卿、郜林。 20分钟过后，伴随着各国解说员对首发名单喋喋不休的解读，双方队员各自收拢回归更衣室，路上王艾和相熟的前队友不断的打招呼，赛前气氛相当和谐。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各自大牌球星考虑的已经不仅是输赢，还有下赛季了。所以尽量有好点，避免比赛中情绪上来互相伤害，是符合所有人利益的。 在记者拥堵的走廊中，王艾随便冲央视的摄像机挥了挥手便闪身进了更衣室。更衣室中，老高还是那件普普通通的白衬衫，正准备做最后的战术调整。昨天王艾开玩笑建议他换一套，怎么说也是教练职业生涯的终结，被老高嗤之以鼻。他不但不准备在行为举止上搞出什么新花样来，更要准备结束他多达十五个的广告代言了。 虽说足协是人民团体了，但在中国这个人民团体仍然是有官方意味的，真当了足协主席还背着广告代言算怎么回事儿？那样的话谁敢打包票你在决策时没考虑你赞助商的利益？这叫官商勾结！ 这也是老高当初最终同意到超越体育任职两年过渡的原因，得把这一身过于浓厚的商业色彩洗光了，以后才好带着眼镜伪装知识分子。 王艾讥讽老高是钱捞够了，老高却竟然承认了：“三环内的房子有仨，三环外还有俩别墅，孙子结婚的房子都预备好了，还要啥？” 在这个即将出场的小小时间段，韦迪代表上级宣读了表彰信，更口头转述了一位领导的期许：“无论胜败，我为你们骄傲！” 3点50分，身穿两国经典球衣的双方在球员通道内各自拉着小球童的手列队，随着一声命令，跟在裁判组身后，白色球衣的德国队、红色球衣的中国队依次出现。 绕过承载着大力神杯的奖台。 第二百四十五节 红色的功业（五） 19万人聚集在看台上，让身处其间的每个人都感到渺小，哪怕是包厢也只有中间最好最大的包厢能偶尔吸引摄像机的注意。但同时，如此盛大的人员猬集，也让身处其间的人感觉到集体的力量。 许青莲这次很听话，躲在边缘的一个包厢里压着帽檐，坐的靠后，甚至还戴着变色镜，黄欣和汤牡丹都成了王艾的盟友一起盯着她。雷奥妮今天和家属团混在一起，坐下主看台较为下方的地方。时文君既没在包厢、也没在家属区，而是带着她的人马买了普通球票，坐了个很偏的位置。 在许青莲的包厢不远，从马德里悄悄飞来的康丝带着她忠诚的管家弗朗西斯科也刚刚坐好。 四十多岁的弗朗西斯科比往日在冷峻中多了一丝温和，在吩咐完保卫后，望着喧闹的看台叹口气：“我还是觉得你不该来，你的册封本来就有争议。” “不是说好了，就这一次？”康丝头也不回轻松的回答道。 弗朗西斯科看着康丝这个堪称女儿一样的公主的侧脸，发现她的目光一直在分辨着、追随着那个了不起男人的身影，只好闭口不言。对康丝的选择他是不同意的，正统王室血统怎么能嫁给外国人？尤其还不是嫁，而是情人。可奈何，拦不住，尤其是最终借着那个男人的势才梦想成真，就更拦不住了。 自从在希腊接回了妻儿，住进了那个男人买的别墅，就更没话了。弗朗西斯科甚至展开了反思，也许是背负了几代人的命运最终压垮了康丝瘦弱的肩膀，使得她以这种方式对命运展开了反抗。 好在，结果还不错，那个男人还算是讲情义的，家里也能摆得平，从这方面来说，老国王都不如他，啧。 “来了来了！”弗朗西斯科正胡思乱想，就听耳边康丝激动的声音，只好叹口气打起精神：“哦，博士要出场了吗？他这场会不会进球啊？很想看到他的精彩进球啊。” “对呀对呀！”康丝开心的转回头来：“我觉得他前几场憋着的，应该会爆发了，会吧？” 弗朗西斯科继续一幅温和脸：“我觉得也是，我要是高，我肯定会这么做！” “好！”康丝开心的一拍巴掌，挪过身体站在已经安放好的高倍摄像机之后对着球场瞄了又瞄。 此时场中已经到了唱国歌环节，康丝是西班牙国籍自然不用什么特殊表示，依然在调整她的摄像机，弗朗西斯科忍不住低声道：“你不去看一下他的妻子吗？” 康丝奇怪的看过来：“为什么要去？不合适啊，你说的我要尽量保密。” 弗朗西斯科无奈的耸了耸肩，有些事情还是不适合他这个管家来说。 康丝把摄像机最后看一遍坐回到主位上，望着球场平淡的道：“你不要担心，我们很好。我们和博士没有谎言、欺骗和强权，有的是赤诚、合作和共进，而且我是最后一个。” “好吧，听说他有四个孩子了。” 康丝的脸红了一下，但还是坚定的道：“我也会有。” 这一下，弗朗西斯科终于放下了最后的担心，既然他忠诚的血脉有延续，哪还有什么可说的？难道要复活希腊王国吗？那是美国总统都做不到的事。 场中的各项仪式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王艾和拉姆猜边，中国队拥有开球权，德国队选择了主看台的右侧。 下午四点整，与主裁判哨声同时启动的就是王艾的脚，他把球向后一推，陈涛再一横推，2014巴西世界杯最后一场比赛，中国德国对垒的决赛开始了！ 勒夫坐在教练席上，直挺挺着腰杆，观察着比赛的走向。就在他的视野中开场后的中国队拿出了上一场对阵荷兰下半场的踢法，频繁转移球权、一脚出球干净利落，很快球权就转移到了德国队半场。 中国队的11号带球推进，在施魏因施泰格靠近之前一脚直塞送到罚球区弧顶前沿，拿球的……怎么是10号？ 勒夫看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可还不等他走到场边更清晰的看到、更等不到他下达什么指令。在开场刚刚45秒的时候，中国队的10号在正常防守人数的德国队后场，竟然开始向球门发起了冲击！ 在罚球区弧顶，王艾先是一停一磕过掉了当面的克拉默，无视了横向冲来的厄齐尔，径自带球杀向了博阿滕和胡梅尔斯两个中卫。厄齐尔和克拉默见状只好留在王艾身后，与前方两人形成了四包一的状态。 博阿滕上前果断出脚、果断被过，不过博阿滕手上攀扯着王艾阻遏着王艾的速度，而胡梅尔斯也已经站好位准备封堵抢断。 就在这种情况下，王艾手上挂着一个黑又硬，却面对着胡梅尔斯做起了假动作，在一个非常狭小的区域内以非常快速逼真的动作在不到两秒的时间里晃开了胡梅尔斯的重心，然后从他的反方向，也是王艾最容易的方向，也即两人中间的位置突破了过去！ 诺伊尔都傻了，怎么过来的？ 也许挂在王艾手臂上被“拖”过来的博阿滕知道真相，不过此时他已经不是要“拖”着王艾而是本能的要借助王艾维持平衡。兴奋的王艾仿佛没感到重量一样还有能力对诺伊尔做假动作，在四面八方多个德国球员马上扑到的瞬间晃了诺伊尔一下，然后对着他的重心脚射门。 诺伊尔极为狼狈的摔倒，却对身后的足球无可奈何。已经扑到眼前的德国队队员纷纷不可置信的看着足球，看着已经回身跑向本方半场欢庆的中国人，这就进了？ 才开场多久？一分钟？ 大屏幕上打出时间，55秒！世界杯决赛最快进球！ 胡梅尔斯、博阿滕可都是经验丰富的强将，也没有什么失误，这可和其他快速进球不同，这是硬打硬的进球。 看台上一片欢腾，中国解说员贺炜难得失声，嘉宾孙继海哈哈大笑：“好久没看到这样的进球了，久违了久违了！我告诉你们，小王儿的绝技之一就是在狭小空间内凭借他超高的步频施展超快的假动作，从而化咫尺为天涯！化腐朽为神奇！” 第二百四十六节 红色的功业（六） 勒夫在场边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他还要再看看。这个进球当然打乱了他的部署，不过刚开场，一切还早。德国队是个什么脾性不但他知道，全世界都知道，打疯了落后一两个球算什么？落后三四个也没事儿！ 不过再开场，他的目光就盯紧了王艾，偶尔还会看一看旁边不远缩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中国教练。 这个如钢铁一般坚硬沉默的人，究竟策划了什么阴谋？ 看着看着，勒夫再一次站起，因为他看到了，本场比赛中国的核心没有像过去几场一样打后腰，而是打的前腰！中国队的阵型也从442变成了451，核心队员的位置也有了巨大变化，前两场两个边卫变成了双后腰，前两场的前腰变成了边锋，而前两场的小个子前锋也变成了边锋！ 这是什么鬼变化！此前六战一次也没拿出来，在决赛忽然拿出来，就不怕队员们适应不了吗？ 勒夫很快通过手势、喊话调动王艾的前队友施魏因施泰格专门盯防王艾。可就在他的安排做出来不到三分钟，就在他的眼前，王艾就让他看到了超级巨星和巨星的实力差距。 足球从边锋毛剑卿脚下横传到王艾这里，王艾带球前压面对着高度戒备的小猪，王艾轻笑着左右脚穿花一样切换带球，然后跑动中向左抹、向右抹、向左抹，三抹三调，小猪高大的身体轰然摔倒。 在倒下的小猪旁边，在即将补位的克拉默到来之前，王艾在罚球区弧顶正对着球门的位置，用右脚外脚背对着球门左上死角抽了一记。足球发出巨大的响声，带着犀利的弧线，从博阿滕左上方飞过，在诺伊尔的手套边缘，擦着横梁和立柱飞进门里。 王艾向着队友们举起右手，食指指天，依然戴着的指环重新在夕光里熠熠生辉！ 这次多久？所有人都下意识看时间，5分17秒！ 已经习惯了王艾两场不进球、习惯了他在后腰做破坏者的人们怎么也无法想到，决赛里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变化。欧洲那些大牌的博彩公司怎么也想不到，沉默低调的中国教练竟然有如此果敢的战术勇气。 这是在全世界面前玩了个花活啊！ 于是，全世界的球迷就在进球后，欣赏了整整五秒钟高洪波的脸。 他依然缩在椅子上坐的松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上没有任何挂饰，一件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就那么甚至懒洋洋的坐在那。对他最得意的弟子不到六分钟就打进德国队两球毫无表示，就连孙继海都在直播中嘀咕：“如果不是我在高指导队里呆了好几年，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也许这就是古人的所谓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吧。”孙继海感慨。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来自于他的策划、他早有预料？”贺炜追问道。 “那还用问？”老孙的口气一贯很冲：“他是主教练，他带了王艾16年。小王儿什么脾性、什么心态、什么时候会有什么发挥他一清二楚。他就是不爱说话，他心里什么都有。” “时总，这真是高指导策划的吗？”看台中间，先前黄欣的保卫、此时超越体育八位秘书之一杨军壮着胆子向严厉的时文君提问。 “以我的了解。”时文君的丹凤眼瞄了一眼杨军：“这应该是独属于中国队的内部节奏，不为外人了解的节奏，却是高指导信手拈来的东西。” 杨军听的不大懂，又不敢追问。过了会儿，时文君看了她一眼，考虑到杨军和黄欣的关系便多说了几句：“此前几场因为比赛的需要，博士一直被安排打后腰。可作为一个纯粹的进攻球员，看着队友们进球而自己不能，不管情感上怎么想，起码潜意识里是不满足的。于是，决赛当中，当所有人都认为中国队还会坚持过去几场取胜的打法时，高指导果断改变打法。一方面可以打乱对方部署，另一方面也可以把博士积压了几场的进攻欲望一股脑的释放出去。”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防线能把博士阻拦在外，德国队了解博士，博士也了解他们。”时文君终究在谈到男人的时候还是略激动了些，话也多了点。但也就多了这么点，再多她就不说了。 她终究对如今家里的关系有点羞于启齿。 无独有偶，看台高处某个包厢里，正陪伴特意从国内赶来的某个领导的韦迪也在介绍高洪波的意图：“这批孩子他带了很多年，感情很深，所以前几天大家都有点舍不得，他一直压着，不让分心。可终究这批孩子有情有义，都希望用一场胜利来和老师分别，所以这鼓劲一直憋着。小王儿的进攻欲望也憋着，然后通过大胆变阵，把这两股很浓烈的欲望定向释放出去。” 和大家不是很熟的领导笑呵呵听着，点了点头，多余的没问。 比如为什么一定要换掉高洪波？这是属于球迷的问题，对于领导来看体育总局和足协那点事儿一眼就看透了。无非是有人做大了果子，有人要吃果子，当果子越来越大、想要吃果子的人就越来越多，以至于慢慢的力量颠倒，于是就会有人来人往。 不光是足球界，任何一个领域在工作上都会出现类似现象。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国内关心足球的领导们都清楚，这一批队员属于基因突变、强的离谱。上一批和下一批才看起来像是中国原生的……嗯，亚洲一流都勉强。所以此时换高洪波，不会影响什么，反而换他下来是好事儿、是保全。 否则以这支国家队如许大的成就，以国人的高度关注，想要随便换掉老高可没那么容易。前年要动老高，那就是王艾没坐住，蹦高回来把事儿搅和了。其实他要不回来，这事儿也通不过。 国家要讲道理，才能取信于民。朱元璋杀功臣这事儿，老百姓可是骂了几百年。 场中已经重新开始了比赛，德国队从勒夫到拉姆还全员处在懵逼中。王艾的两次“硬打”弱化了他们面对王艾的自信心，这又给攻击全能的王艾创造了第三次破门的机会。 第二百四十七节 红色的功业（七） 上半场第11分钟，陈涛边路渗透成功下底，但在传中时被碰出底线，获得角球。郜林、王艾同时进入门前待命，毛剑卿、赵旭日在外围徘徊，就等陈涛调度。 陈涛双手叉腰，目光锁定零度角的球门，喘息着、低头看了看球、启动、助跑、一脚踢出。 与此同时，埋伏在前点的王艾忽然甩开胡梅尔斯的拉扯冲出球门区，而郜林则在后点大喊了一声，两个突然的变化分散了诺伊尔的注意力。结果奔跑出罚球区的王艾与陈涛的来球半空中相会，跃起的王艾空中侧身扭腰摆头，足球闪电般折射入网。 诺伊尔此时刚把注意力从影帝郜林身上转移回来，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动作。 太干脆了、太直接了！陈涛的来球没有任何旋转只有极高的速度，而王艾助跑对冲让速度更快，空中侧身扭腰摆头又发力极为充分、姿态极为舒展，最终就变成了这个速度极高的闪电般头球破门。 在王艾展开双臂扑向队友的同时，看台上的多国球迷纷纷露出了相似的不可思议，这是世界杯决赛吗？这是传统的沉闷、枯燥的世界杯决赛吗？为什么如此富有激情？ 东方超巨真的有“大赛就兴奋”体质吗？ 然后，中国球迷越发兴奋，德国球迷陷入消沉，就像他们手中的德国国旗变得萎靡不振一样。 勒夫紧皱眉头，决赛没人敢保证一定赢，输了不是不行，但不能这么输。虽然他也对一个得到队友紧密配合、又格外兴奋的超巨表示苦恼，但不意味着德国队就躺平任锤了。 这支德国队也是近年来最好的一支德国队，是以前年、大前年获得三冠王的拜仁为主组建的。虽然少了最强的那个射手甚至在对面，但没道理一群人打不过一个人。 想到这，利用短暂的重新开球前的空当勒夫做出了紧急部署。他还偷偷看了一眼高洪波，却发现那个家伙竟然翘起了二郎腿，轻松写意的不得了。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勒夫都明白，在这场教练与教练的隔空对阵中，他已经输了好几招。 在勒夫的严令下，德国队重打精神、重整旗鼓，开球后人人奋勇，传球效率提高了一大截。见此情景，包括王艾在内的中国队主动回缩，避其锋芒，安守优势，期待用对抗消磨掉德国队的这波勇气，使比赛再次缓慢进入到有利于中国队的节奏里。 11分钟，完成了帽子戏法，王艾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打破或创造了多少记录，如今的他已经不太在乎这方面的东西了，反正有人替他统计，有人比他还着急，他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比如央视主持人每一次都会准确的给球迷科普，此时贺炜就在直播里念叨了好一通，惹得旁听的孙继海插不上话却偏偏一肚子话要说。刚刚的11分钟接二连三的进球，也打破了他们的所有期待，令他们毫无准备，台词、情绪都不到位，此时见比赛终于进入胶着阶段，他们总算回神儿了。 “我们以前在许多渠道都听人说过，这支以84年龄段为主的国家队到了全面成熟期，这是什么意思呢？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到了他们最厉害的时候了。”孙继海语言非常连贯：“可最厉害能有多厉害？前几场不够直观，从进球数来上来说甚至不如上届。然后我看到有些人说所谓成熟了是吹牛，实际上是是熟过头了。那么现在再看？在世界杯决赛里面对数一数二的强手德国队，我们11分钟帽子戏法表现的予取予求，这还不是最厉害吗？上一场德国队怎么打巴西队的？那是巴西、五星巴西！” 听着孙继海要说的擦边，贺炜赶紧接过话头：“这几场比赛国家队都展现了一些精彩的战术配合，比如刚刚这个球，继海你怎么看？” “前场几人各司其职，在静静的等待中变生肘腋，令德国队猝不及防。配合的程度很高、完成度很高，当然要求也很高。”孙继海侃侃而谈：“他们毕竟是一支并肩作战了十多年的队伍，承载这种高水平战术配合的默契早已存在，甚至这种战术配合可能在多年前他们就练过。还是那句话，这支国家队确实已经在各方面成熟了，年龄、经验、默契、技术、战术各方面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契合点。” “那你对本场比赛的预期是什么？” “赛前我也不敢说，可看到现在我的预感是四个字：酣畅淋漓！” 话音未落，德国队杀到中国队门前，克洛泽强行突击回敲，灵魂游荡的穆勒不知何时钻了出来，一脚近距离抽射，让比分变成了1:3。 孙继海：“……咳，要想完全封死德国队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尤其是穆勒这个队员。我记得小王儿跟我聊过，他极为推崇穆勒的无球跑动，说他是无球跑动这一分支领域的超级巨星。我们一般人的无球跑动就是围绕球权在周围接应各种可能，做第二点。而穆勒是做第三点，甚至模糊的第四点，就是拥有球权的人传球给第二点，穆勒提前做第二点的接应，所以当第一次传球出现后他就会比任何人都快的出现在危险地带。” “这种能力是怎么样成的？天生的吗？” “我分析应该是穆勒的心态非常好，所以比赛中精力高度集中，这使得他有了一般人没有的预见性和嗅觉。小王儿专门问过这事儿，而事实上，穆勒自己很多时候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一种经过复杂计算后形成的模糊结论。所以我们经常能看到穆勒在比赛中消失，不知道他跑哪去了，那就是他感觉失误的时候，但他一旦正确，就危险了。” 此时比赛又一次重开，换成了中国队开球。许多球迷对18分钟里就有4个进球表示不可思议，中国队打出了激情，德国队也放弃了保守，这恐怕将是最好看的一场世界杯决赛。 第二百四十八节 红色的功业（八） 世界杯总进球分列一二位的王艾和克洛泽同时出现也是决赛的看点之一。虽然克洛泽已经老迈，但他能作为德国队唯一的中锋入选还是证明了他的实力。如果算上巴西国内直播解说员的罗纳尔多，那么前三甲都来了。 三球领先之后，王艾和其他队员的攻击欲望释放的差不多了，考虑到名满天下的克洛泽和灵魂式游荡的穆勒，理智的选择了防守反击。而勒夫也针对比赛中才观察到的中国队大胆变阵做出了相应的细致安排，也让中国队的反击颇感吃力，于是，一攻一守的格局就维持到了中场。 在这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双方都有几次精彩攻势。25分钟克洛泽门前冲顶，致使曾诚扑球脱手，好在冯潇霆及时赶上大脚破坏。回过头来，郜林在比赛34分钟的门前低射，擦着门柱而出令人扼腕。比赛41分钟，克洛泽罚球区里头球吊射绕过曾诚，好在后点附近的罗彤亮跳起用头将足球“托”过横梁，化险为夷。 双方机会都不少，但最后都差之毫厘，保持了比分的3:1回到更衣室。 “大家的表现还可以。”老高双手插兜站在更衣室中间：“王艾你不要保守，不要因为打了几场后腰就变得不会打前腰了，总往后腰的位置挪，你没发现赵旭日和周海滨总得被迫的为你腾地方吗？” 在大伙儿的哄笑声中，老高神色不变：“穆勒的那个进球，克洛泽回敲的质量那么高，与之前对厄齐尔的阻截质量太低有关，而质量太低是因为我们的两名后腰因为你非要去而配合不畅有关。所以你在大家的帮助下进了三个，却因为你的瞎跑丢了一个，功过相抵，有没有意见？” 王艾摇头，都最后一场了他不想和老高辩论，而且他知道老高的用意。 “所以，下半场你要丢掉功劳簿从头开始，对你来说，比赛是零比零。” 见王艾没意见，老高才开始点评其他球员。老唐就站在一侧束手不语，这是高洪波最后一次主持中场战术会议，也是他执教的最后一场国家队比赛，甚至是最后一场执教的足球比赛。 所以，他想说什么说什么，大家都不会阻拦。 对门的勒夫同样在对德国队进行紧急战术布置，双方教练的过招还有一半的机会。 在更衣室之外，在宽阔的看台上，巴西当地球场主持人正在向19万球迷汇报收视率节节攀升的好消息，相当夸张的收视率数据不但令组织方击掌相庆，也令现场的球迷们与有荣焉。看的人越多，越显得现场的球票越珍贵。 家属团里，雷奥妮正陪着程卫和“小高”叽叽喳喳。 “高指导会不会哭一场啊？小高，你爸爸会不会哭啊？” 小高腼腆的笑笑不说话，程卫呵呵直笑：“难受是难免的，毕竟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的，一下要他坐办公室，就是睡觉恐怕也会做梦回到教练席。不过他自己也知道，比起浮浮沉沉，他已经足够幸运了，所以他能适应。倒是你，作为超越体育最强势的总经理，你就没点表示吗？” “没问题。”雷奥妮笑呵呵的答了一声，又解释道：“我的人马说到底都是博士的，而你家高指导是博士亲自去请的，所以我的人马本质上也是高指导的人马。其实要不是没有合适的人，这个位置我们家早就想交出去了，我还没玩够呢，说是给我放假，没两天就让我给他当助理、当管家。从一个手下几千人的大老总变成了买菜照相接电话的小工，我都怀疑我怎么接受的。” 程卫上下打量着好像丝毫也没有被时光消磨的德国大妞，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 雷奥妮似乎听到了程卫没出口的心里话，转而问道：“时文君总经理也来了，带着超越体育的几个主要干部来迎接高指导，这趟回国忙完了，他是直接去沈阳上任还是休息一段时间？” “大概要忙一阵子呢。”说这话的时候程卫脑子里浮现的是密密麻麻的行程表：“你们的意见呢？” “我的想法是国家队的事情忙过了之后，过去先亮个相，然后休一个短假，缓一缓再去上任，等冬天或者明年再给自己放一个长假。”雷奥妮在中国多年却依然带着德国人的耿直：“超越那边日常工作都由秘书处处理，能够维持运转，我和黄欣这几年一直都是遥控，小事审批，大事决策。高指导在俱乐部运营、公司运营方面是生手，一个较为舒缓的介入过程是比较好的。” 程卫听完点头：“这样做最好了，既不会露怯也不会耽误公司的事儿作为一个过度人员这是最理想的工作环境了。” “也不能说是过度。”雷奥妮摇头：“当初打算请高指导时的动机确实是为了高指导，但事到如今又不可能是只有这一个目的。超越体育上下几千人，资深教练过百，我能在超越体育横行霸道是因为我的决策在他们的容忍范围内，否则反对起来我也坐不住。这次请高指导的事儿在内部没有任何争议的通过，说明这些辽宁体育界的扛把子们看好高指导的眼界、能力、水平，会带给超越体育新的进步、新的变化。” “自从成立十年以来，超越体育执行的其实都是我们一家，具体说是我们这个小家的思路，时间久了，难免会有无法察觉的弊病。恰好，高指导算是一直给博士挑毛病的，恐怕博士的思维漏洞他是最清楚的。他的上任，一定会让超越体育更强大、更完善。” 在程卫和雷奥妮交谈位置的上方包厢里，韦迪也恰好和领导谈到了高洪波的去向问题：“小高年富力强、谦虚谨慎、专业性强，未来可以加强足协领导班子的领导力。唯一缺憾的是工作范围有些窄，正好王艾的那个超越体育集团邀请小高卸任后去当总经理，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领导想了想：“小高为我们中国足球、中国体育打下了一片红色的江山，这样的能人可不能全撒手，去锻炼也不耽误在足协兼职嘛。” 韦迪笑容灿烂：“您说的对。” 第二百四十九节 红色的功业（九） 在各路人士围绕着这场比赛的各个角度交流了十几分钟后，双方重新出场交换场地。双方队员都是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大概是世界杯决赛的压力，尤其是三周半的一周双赛消耗太大。 主裁判看了看表，一声哨响，为这场注定传奇的赛事开启了下半场。 王艾服从命令果然不再回到半场，一直在德国队中后场游荡，这极大分散了德国队的注意力，迫使他们不敢大举投入兵力。因为1:3落后已经很勉强了，再被他进球就更艰难了。 同时，中国队的中后场人员密度较大切很熟悉德国攻击球员，而这支德国队除了对赵旭日、罗彤亮等中国在德国的知名球员比较熟之外，对其他人很陌生。这也就导致德国队进攻人员空有实力，却发挥不出来。 更雪上加霜的是，千防万防，还是让王艾在下半场第15分钟第四次打破了诺伊尔的十指关。 这是本场比赛王艾主罚的第三个直接任意球，前两个都打飞了。当诺伊尔隔着人墙发现王艾全神贯注、低头助跑、大力飞腿的刹那，莫名的生出了“这球拦不住”的第六感。 相比以前王艾典型的射门，这球的速度不快，但在空中的飞行却极为飘忽，不但左右摇摆，还上下颠簸。因为王艾是用脚尖狠狠的捅在气门芯的位置上，这个位置最受力，因而足球飞出去的时候，除了本就玄乎的流体力学作用之外，还有足球自身的不规律的膨胀收缩，这么两条进程添加在一颗足球上，连王艾自己都不知道落点在哪。 大致就在门框范围内，具体是哪个“小方格”？看命！ 诺伊尔不愧是世界一流门将，面对飘忽不定的来球，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举手、一会儿下蹲，而最终的应对是原地没动，因为他已经控制不了重心了。 来球虽然速度不快，但再慢也比人快，先后被多次调动，他哪怕最后时刻判断对了方向，也没法发力了、发力也追不上了。 “大！四！喜！”在轰然升腾起的喧嚣中，孙继海夸张的一字一顿喊出了大家心中的喜悦，贺炜此时也忘记了直播纪律，不管嘉宾在吼什么，他自顾自的宣泄情绪：“恭喜中国队，恭喜王队长，中国队下半场15分钟4:1领先德国队，中国队进球的全是王队长，是前两场一球没进受到一定质疑的王队长，他重新证明了自己、证明了自己不但是中国队也是全世界最好的攻击球员！” 受邀担当巴西国内直播解说嘉宾的罗纳尔多在主持人惊叹过后分析道：“同样作为攻击球员，我承认我从未想过一个攻击球员能达到他的重要程度。” “你是说进球数吗？” “不。”罗纳尔多否定道：“我如果没有伤病，场外生活也像他一样规律，外加更勤奋一点，场均两球甚至更多我也是能做到的。他难得的是保持了每一场比赛都非常昂扬的斗志和饱满的精神状态，这可能只有习惯了艰苦和自我压抑的中国人能做到，对我这个热情洋溢的巴西人……毕竟我那时候也是世界第一，没有他来给我施加压力。如果有，我确实有机会在进球数上和他较量。但我说的重要性不是这些，而是战术方面，比如他的直接任意球对对手战术的限制和对队友的保护。” 主持人接话道：“请您仔细说说，现在还有时间。” “世界上比较知名的任意球命中率高手是米哈伊洛维奇，在他那个直接任意球帽子戏法的比赛中，他四中三，75%命中率。某一段时间他甚至达到了91%的可怕高度。但拉长时间线来统计，命中率最高的其实是中国队的王。他甚至创造过在一场比赛中百发百中的任意球帽子戏法，跨场次最高的达到了100%，长期来看也有接近40%的命中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罗纳尔多自问自答：“这意味着所有他对手的教练，在防守上都会小心翼翼，不敢触怒他，更不敢给他机会。因为一场足球比赛进一两个球是正常的，这就决定了无论你人员多强、战术多好，只要给他三个机会，他就能让一切归零。所以，他不但是负责进球的战术武器，还是压制对方发挥、限制对方行动的战略武器，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攻击球员史无前例的新高度，是我和我之前所有前锋都没有想到更没有达到的境界。” “所以？他不但限制了对手，还保护了队友，这是中国队主力阵容在两届世界杯之间保持稳定的原因？” “对。”罗纳尔多已经从上一场巴西的大比分失利中缓了过来，变得中性而专业：“其实这批中国队队员的真实实力也就是五大联赛中下游，甚至次级联赛主力水平。但正因为王的存在，保护了他的队友很少受伤，进而保护了他们多年形成的默契，所以才能在比赛中多次因为彼此的默契成功的实现了攻防。” “那你觉得，我们巴西可以从中借鉴一些什么呢？” 这一问，罗纳尔多沉默了十几秒才作答：“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文化，我去过中国，那是和巴西完全不同的地方，也不同于日本和韩国，这样的国家在足球上一定会有自己的理解、会有深刻的他人无法模仿的特点，就像我们巴西足球被全世界学习了这么多年，但巴西足球仍然在巴西队一样。” 略微刺了一下如今的巴西国家队之后，罗纳尔多继续道：“当然，我并不反对和中国同行交流，尤其是王，如果不是我们都太忙，我想我们早就会坐在一起好好聊了。说起来，这届世界杯就要结束了，但留给我们巴西人的不能只有1:7的记忆，我们毕竟是四强，这体现了巴西足球的绝对实力，我们仍然是五冠王，这体现了巴西足球的深厚基础。一场比赛发挥不好很正常，我们也经常有大比分赢对手的情况。所以，我请求大家冷静的看待巴西足球，继续给我们支持，给我们期待。就像场中现在到处飘舞的中国国旗一样，未来总有一天你们会重新看到我们的旗帜在飘扬。” 第二百五十节 红色的功业（十） 在罗纳尔多充满情感的抚慰中，世界杯决赛下半场的比赛依然在进行，1:4落后的德国队就像所有德国人一样不知放弃是何物，依然在场上不知疲倦的奔跑、策应、谋划，唯一显现出有点不同的是，勒夫变得沉默了。 太多的想不到，只能证明自己的备战工作还不够，对中国人的了解还不够，对中国教练的战术思想理解的还不够，以至于被预料外的突然变化打击的战术被动，进而比分被动，比赛被动。乃至到现在，已经回天乏力。 中国队的王确实厉害，但并不是不可战胜。无法不让他进球，不代表赢不了他的球队，梅西的巴塞罗那打弱旅也经常输，c罗的皇马也经常阴沟翻船。对主教练而言，没有吃不掉的棋子，如果吃不掉，那就是没有设计好。 德国队依然在场上努力，但随着中国队一次又一次成功破解德国队的攻击，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看台上的十几万人已经心中渐渐明白了最终答案。 下半场最后的半小时，德国队发动了十几轮攻击，完成了8次射门，其中3次在门框范围内，却总是棋差一着。中国队也发动了多次反击，完成了4次射门，1次在门框内，同样被诺伊尔挡掉。 当时间最终来到巴西7月13日下午的5点52分，再三看表的主裁判掉叼起了哨子，在厄齐尔带球推进又一次被陈涛阻截后，吹出了不是很分明，却在历史中很厚重的哨音。 八万名中国球迷齐声呐喊，欢呼声冲破球场，与场外的几万名球迷遥相呼应，与宽广太平洋对岸清晨五点的广场、酒吧、卧室、办公室、课堂的欢呼声联动！那一抹抹红色在全球各地渲染着中国人对国家的热爱！ 王艾向身边不远的施魏因施泰格伸出了手，小猪点点头握手的同时说了声“恭喜”，王艾无声的拉过他拥抱，在他耳边低声道：“最让我怀念的是和你并肩作战的日子。” 分开后的小猪释然一笑，敲了敲王艾的胸膛：“我电话你知道，我家你知道，家里的小酒吧依然有你的位置。” 王艾敲了敲自己的胸膛：“我也是。” 和小猪分开，王艾遇到了走来的拉姆，与这位前队长交换了球衣，顺便交换了队长袖标。 相熟的、相识的，一一道别，依依惜别。 在喧闹中，场边的老高已经被扑过去的赵旭日等人扔向了天空，他们要用这种方式在全国人民面前表达他们对老高的依恋。好不容易被放下的老高还在对老唐交代：“在王艾的使用问题上你要注意他的情绪，虽然他大多时候很稳定，但他太注重感情，注重国家形象。所以……” 正低声聊着，老高又被教练们起哄扔上了天空，重新落下才接着道：“德国队有太多他的朋友，他会下意识的羞涩于进攻。所以我才在赛前把他的情绪憋住，他的好胜心憋住，最终冲破了友情不该有的阻挡。随着他的朋友越来越多，这种情况可能会经常发生。” “我明白了。”老唐点头：“你过去吧，记者都等不及了。” 王艾领着大家在各处看台下感谢球迷，一面不知何人送来的巨大国旗被四大队长扯住四个角、带着大家跑了一整圈。 当地时间晚上6点10分，bj时间清晨5点10分，巴西世界杯夺冠庆典开始了。 在贵宾们分别简短讲话和艺术家表演之后，刚刚当解说嘉宾的罗纳尔多西装革履的走进球场与吉祥物互动，片刻之后进入颁奖典礼主题环节。先是宣布了本届世界杯各项小奖归属，金靴奖属于进了10球的王艾，银靴奖属于进了6球的罗德里格斯和托马斯穆勒，金球奖同样属于拿到金靴并以队长身份带领中国队夺冠、卫冕的王艾，银球奖同样属于发挥上佳且进入决赛的穆勒，荷兰队的罗本因为多打一场且发挥上佳，竟然顶掉了另外一个超巨梅西拿到了可能是史上最昂贵的铜球奖。 在金手套奖的竞争中，本来丢了5球的诺伊尔在决赛前因为综合实力领先丢了3球的曾诚，但在决赛中一战被打的丢了4球，和曾诚的对比变成了9:4，因而被逆转，让曾经第一次和王艾征战世界因为要让位于球队的攻击战术而成为整个世少赛上失球最多守门员的曾诚，拿到了守门员的最高奖——金手套奖。 看到这一幕，当年主持节目的刘建宏神情恍然。还记得那时的小王儿对小曾说你是世界最好，没成想一句看似随口的话，竟然在十几年后实现了。 难道说，王艾决赛中统治级的表现，也有为队友争取荣誉的动机？ 在万众期待中，巴西当地时间晚上6点30分，佩戴了银牌的德国队退场，中国队在高洪波的带领下依次走过领奖台，依次戴上亮闪闪的金牌。 在全场中国球迷不断的欢呼声里，在各种红歌此起彼伏里，王艾微笑接过布拉特和罗塞夫手中的大力神杯，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这个“失而复得”的传奇奖杯：未来四年，国博又是你的家了！ 抬起头，松口气，望了望对面红旗招展的看台、抬头看了看四面八方，仿佛穿过高墙看到了万里之外祖国处处的、无数双眼睛的期待。 队友们在望着他，教练们在望着他，领队队医保卫们在望着他，他的领导、球迷、家人、朋友在望着他，甚至离开球场的德国队的朋友们也在望着他。 束手在一侧的布拉特等嘉宾并未催促，也在微笑的望着他，望着这个带给世界足球运动无数新纪录、新高度的超级巨星。来自中国的领导也在背后不远微笑的看着他，看着他这个全世界最知名的中国人、这个属于东方的红色超巨。 舒了口气，王艾一手掐着奖杯，一手托着底左右看了看，队友们心有灵犀：“一、二、三！” 戴着暗金色指环的手掌将大力神杯高高举起，欢呼声升腾在里约热内卢的夜空。 一片红色在主看台中央的颁奖台绽放、绽放在巴西、绽放在中国、绽放在全世界。 第二百五十一节 男儿心（一） 专程来参加决赛且已经礼节性的拜会过巴西政要的领导，在韦迪、中国驻巴西大使等人的陪同下走进更衣室的时候，大家正在光膀子唱“小星星”。整个更衣室除了一角摆放整齐的金靴、金球、金手套三大奖杯之外，就是群魔乱舞。 今夜，他们是王！ 领导的讲话热情洋溢，高屋建瓴，对国家队的拼搏精神、专业精神，体能水平、技术水平、战术水平一一进行了表扬。然后主动走上前和大家一一握手，对每个队员的情况都如数家珍，对即将退役的老队员如罗彤亮等关心的问起了他们的去向、家庭，对初来乍到的新队员如武磊等则鼓舞他们努力提高水平、争取发挥更大作用。 讲话之后，大家合影，领导婉言谢绝了庆功宴的邀请，对四座奖杯看了再看，然后才与大家挥手作别。 当夜的别墅里，自然是彻夜难眠。开心的、伤心的、圆梦的、遗憾的、离开的、到来的、回首的、展望的，都在这一刻、在中国队又一次夺冠且卫冕、在中国队史无前例的拿下三个单项大奖的夜晚，全部爆发了。 王艾少有的喝醉了，他迷迷瞪瞪的在雷奥妮的搀扶下回到卧室，却在躺下没一会儿诈尸一样跳起来，嚷嚷着要去健身房。 雷奥妮拉不住只好陪着他重新出现在人影寥落的前院草地上。 夜晚的繁星下，王艾醉眼迷离吭哧一声坐在草地上，望着不远处的大海发呆。此时他差不多已经想起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他干了什么、他关心的人都在哪。许青莲不敢参加这种情绪激烈的场合，连夜和黄欣等人回国了，时文君虽然出席了庆功会，但主要是代表超越体育对老高的重视，大了一圈交道就提前退场了，这时候大概也在回国的飞机上。康丝在赛后出席颁奖典礼之前的那段时间，靠着雷奥妮给开的后门闯进了更衣室，和大家打过招呼后，大概也在她管家的陪同下返回西班牙了。 所以，最终陪在自己身边的还是德国大妞，她的副领队太方便了，哪怕睡一个房间也可以堂而皇之的称之为“照顾队长”。 王艾也想起来了今天是世界杯决赛的夜晚、今天可以不去健身房加练。可当想起这一点的时候，王艾不但没有松弛反而又紧张起来，多年的规律训练生成了强迫症一样的东西。 可实在脚软头晕，这时候去玩器械很容易弄伤自己，于是王艾就在雷奥妮诧异的目光里，趴在草地上坐起了俯卧撑。 不知道做了多少个，做得头上的汗水在额头、鼻尖、下颚聚集，乃至都打湿了草地，王艾心理的别扭劲才过去，但脑子并未多少清醒。世界杯决赛的大四喜，是他人生中也是所有球员人生中最豪迈、最珍贵的大四喜！今天围绕比赛的前前后后，丝丝缕缕，让王艾此时的思维有些纠结、有些跳跃、有些跟不上趟，有些怪异、有些难堪、有些莫名其妙…… 喝多了嘛。 雷奥妮至少是王艾的三倍、喝酒三倍、清醒程度也三倍，此时就默默的坐在他身旁，靠在他肩上，倾听着大海的呢喃。 队友们有的醉了、有的睡了、有的累了，有的体能充沛却在想着明天的回程，或者与爱人共庆这人生巅峰时刻。 除去必然滚滚而来的商业收益，仅仅奖金，这支队伍拼搏24天就将带回国内3500万美元！这支23名队员、8名教练、3名队医、3名领队、7名工作人员以及12名保卫的队伍，将瓜分1750万美元奖金！ 具体分配方式还没出来，大概70%归球员、20%归教练组、10%归其他代表团成员。可别看工作人员多达25人，那也是175万美元的巨款，相当于人民币1180万，25人均分也人均46万。 虽然不大可能均分，但彼此相差也不会太大，韦迪公开说过最多三倍。那就意味着普通的厨师、帮厨、保卫也能分到最少355万。 球员们的奖金分配大概沿用往届的计算公式，大概替补算1、主力算15、队长加05、首发一场加02、总比赛时间达到90分钟加02的样子。王艾一度要求去掉进球系数，不过这么算下来王艾的奖金会比赵旭日、周海滨少，所以又重新调整了一下，将进球系数从02改为01。所以王艾的奖金大概是于大宝、武磊等人的54倍，普通主力是他们的35倍到4倍之间，而替补们也大多有出场时间能凑够12，极少数的才是单纯的1。 这意味着于大宝、武磊拿的是最少，大概是140多万，王艾拿的最多，大概是780万，这是一个实际上主力略吃亏、替补能满意的分配方案。因为随后的商业价值方面必然是多登场、多亮相的主力们更受欢迎，替补们拿的更像是“保底工资”。 奖金制度是大家开会商量定下来的，嫉妒主力们场外收入也没什么用。老高在集训期间大量发放球衣，除了平衡压力之外也有堵别人嘴的意图，带他们打热身赛成绩如何一目了然，这就不是拦着你发财，而是发财轮不到你。 而发财的中心人物王艾，此时正在这个夺冠之夜、辉煌之夜的星光月色下发呆。他现在不能说对钱没感觉，但感觉不是很敏锐也就是了，其实每到世界杯年他的收入都会略降，因为世界杯成绩越来越好，足协那边承揽的广告代言越来越多，队友们得到的也越来越多，相应的瓜分掉了相当一部分王艾自己的份额。 因为中国市场就这么大，非世界杯年的时候，作为中国第一体育明星，王艾当之无愧的拿走最好最肥的资源，可世界杯是国家队的集体亮相，王艾的商业价值就会相对的降低，而且足协那边签的越多，单独找王艾的越少，而足协那边是要拿走50%分成的。 所以对王艾来说，世界杯踢的越好、越卖力气、他反而赚的越少。 第二百五十二节 男儿心（二）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房间，王艾一觉醒来迷迷瞪瞪的才想起来昨晚上自己的糗事，从床上翻身起来发现屋外天色刚亮不久，正是晨练的好时光。 距离别墅不到二百米就是大西洋海岸，王艾沿着沙滩奔跑，东方的太阳火红，照的海面一片迷茫，深蓝色的海水时起时伏，扫清了王艾身上的疲惫。他的脚步越发轻快、神色越发自然，前方不远的公共海滩上已经看见游客或者本地人的身影了，只是同样喜欢夜生活的巴西海滩饭店的老板并没有开张的兴趣。 “昨晚我没说什么过头的话吧？” 在这条长约一公里的海滩来回跑了两趟后，换上运动装的雷奥妮出现在王艾身边，王艾便放慢了速度和她聊天：“感觉昨晚我是喝懵了，现在还模模糊糊记得当时的一些想法，明显是只有喝多了才能生出的想法，所以我冒胡话了没有？” “没有。”雷奥妮嫣然一笑，迎着海风紧了紧领口：“你就是坐在那发呆，不知道想什么，你那些荒唐的想法都没表达出来，所以你仍然是个完美的。对了，你都什么荒唐想法？” 王艾嘿嘿一笑：“我望着这片海就想，第一次大航海时代我们错过了，放弃了这么多希望无限的土地真是个深刻的教训，所以我们要大力发展航空事业，争取在人类的第二次大航海中吃到最肥的那块。” 雷奥妮忽闪着大眼睛：“嗯？” “所以航天部一定是资深的大航海游戏迷！”王艾望着雷奥妮笑道：“他们一定是每天都在下班后玩航海游戏来加深职业使命感。” 雷奥妮理清了王艾话语中的荒唐逻辑，不禁笑道：“还真是敢嫁接。” “是啊，就像做梦一样，感觉两个东西差不多就往一块拼，其实完全忽视了合理性和中间环节。不过也别说，可能文艺就需要这种，要不怎么说艺术家都酗酒呢，这就是灵感，不讲科学的灵感。” “其实好像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呢。”雷奥妮绕过一块路面的凹陷处：“你说中国的神舟，为什么叫飞船，而不是飞车？飞屋？把spacecraft这个‘空间飞行器’翻译成‘飞船’，难道不是折射了某种遗憾的情绪吗？” 两人说说笑笑，一直跑了半个多小时，跑到了浑身出了一层透汗，跑到了精神完全振作才回到别墅。而此时，队友们也都已经起来了，正在吃早餐。 老唐见了王艾一点手：“快点吃，吃完了我们就去机场，上午十点的飞机，明天中午十一点到bj，飞14个小时，得抓紧时间调整。” 王艾便不多话，打了饭菜坐在一边就吃，中间周海滨还过来问了一下讲演稿的事儿。这趟回国在机场代表国家队队员发表演讲的队长轮到了周海滨，他也推却不过，在王艾谦让、陈涛隐遁，就只能是赵旭日和他来，近两年赵旭日锻炼的差不多了，也主动让位。 至于周海滨之后，那就不知道了，以他的年龄，大概可以坚持到这届国家队主力们基本退役的时候了。 国航这一次又把胜利航班小组派了过来，国家队这一次拿回了1750万美元上缴财政，更有庞大的无法计数的无形资产，所以来一趟大飞机将代表团打包运走，还捎带着家属就成为别的行当羡慕却也必须接受的待遇了。 在飞机上，韦迪公开宣布了奖金分配办法，并同时宣布了接下来国家队要履行的广告代言及出场费分配办法，大致上和奖金一样，国家先拿一半走，剩下一半按贡献来。 这里边当然还是王艾吃亏，比如他自己如果出席一个开业典礼能拿500万走，可跟随国家队一起，虽然赞助商把钱提高到了1000万，王艾却只能拿80万左右。 多年前王艾的国内经纪人时文君还曾经为此和福特宝公司打过架，那时一切规矩都草创，中国国内也没有什么具有国际商业价值的足球明星，行政色彩远远高于商业色彩，所以福特宝公司善财难舍，不但定了一个非常苛刻的条款，甚至都没通知王艾。 那还是在遥远的03年，王艾第一次在国际上扬名就是前一年的韩日世界杯，之后他的商业价值就起飞了。有的国内代言合同完全没和福特宝公司打交道，自己接了，自己拿了，他们家也没有懂的人。而福特宝公司那边更不讲究，签了合同，把王艾的形象授权出去了，钱收到了就完事了，根本没通知王艾。 至于分钱？什么分钱？工资奖金少你的了吗？ 这就是从行政时代走来的老一辈体育人很正常的是非观。 就是在这种非常混乱的状态下，王艾渡过了商业价值起飞的头两年。05年买下辽足组建超越体育是个转折点，手底下专业的体育经纪公司成立了，还从图宾根青年那边引进了几个人，这时候就开始和福特宝公司就国家队集体形象授权中涉及到王艾的部分展开谈判。 06年世界杯随着国家队杀进八强，王艾和福特宝公司的矛盾爆发，双方展开了长达三年的谈判，分成比例从0到1到2到3，期间数次谈判破裂。福特宝公司代表谴责王艾一方利欲熏心，时文君谴责福特宝公司横行霸道；福特宝公司以开除王艾为威胁，时文君以不参加广告代言活动做回击……最终逼的当时的足协当家人阎世铎出面调和，双方才没把矛盾闹到媒体上去。 这个时间段里，双方依然我行我素，福特宝公司进场应付差事一样的通知一下王艾就把形象授权给人了，而且完全不顾是否和王艾的形象有冲突，甚至有些赞助商在使用王艾肖像时抛开了国家队队服用王艾的常服，而且也不是集体出镜。而王艾一方则完全不理会这种赞助商关于王艾出席活动、排斥相类品牌的要求，用这种方法惩戒贪便宜的赞助商。比如有一段时间，王艾同时代言了两个品牌的球鞋，但从来不穿福特宝公司代言的那种。 双方这么闹腾，惹的各路赞助商怨声载道。 第二百五十三节 男儿心（三） 利益就是这样，你不争取，绝不会主动送到你手上。 而且这也就是王艾，仗着关系多、贡献大、名望高，且没什么黑料所以才能和福特宝公司这么互相伤害，换个别人直接就开除了。 你妈的你谁啊，国家队少个你就不是国家队了？ 诶？少了王艾还真特么不是！ 起码不是大众甚至很多领导心目中的“国家队”，所以福特宝公司不敢真的上手段，王艾当然就更不敢，只能这么顶着。 一直到08年这种趋势才戛然而止，原因还真不是王艾在奥运会上夺冠，更不是地震捐款，而是年底他开始给希望工程捐款，第一把就三个亿，且承诺服役期间年年捐，只多不少！ 前一年王艾总代言收入是10亿出头，大头是外国，就是说王艾把国内和福特宝公司吵上天的收入全捐了还不够，这就让福特宝公司再也无法对王艾的合理要求进行道德谴责。 谈判的转机也就出现了。 其实谈判这么难，归根结底是一批从非职业化时代走来的领导干部思维僵化，不适应职业化时代里球员和国家、球员和足协的商业利益规则，不知道、不习惯去划分，而是习惯了行政命令、习惯了一切属于国家的思路和做事方法。 那么既然王艾要的钱，归根结底也是给国家用了的，那么双方在思想品德上就意外取得了共鸣，毕竟福特宝公司是国企，是为国挣钱。这才为中国足球职业化当中的球员肖像权收益划分，创造了一个经典案例。 从09年以后，双方就比照俱乐部模式合作，王艾出让身穿国家队队服的集体肖像权的50%收益，算是国家队这个平台的“分成”，并承诺履行合同，一视同仁。而福特宝公司更一步到位的将利益更大、更容易引发矛盾的个人肖像权收益完全放弃，从而先俱乐部一步给予了王艾“超巨待遇”。 就是说，从09年以后，王艾身穿国家队队服和其他队友一起出镜的广告代言里，有福特宝的一半，而只要自己出镜，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是王艾自己的。 而福特宝公司能这么大方是因为在集体出镜中，王艾仍然是吃亏的，而且是吃大亏的。因为队友们都在，考虑到球队团结，不能真按照实际商业价值那么分。比如一场1000万的集体出场费，王艾自己拿走500万，剩下的22个人分，那最少的比如这届的于大宝可能就分个几万块钱，这要是不羡慕嫉妒恨就不是正常人了。 而且这么分其实也不够，因为集体肖像权不是个人肖像权的叠加，虽然球星们都要出动一次，但商家给出的钱最多只能是大家个人出场费相加的三分之一。那王艾拿走500万，陈涛拿走100万，赵旭日周海滨孙继海郑智再一人拿走80万，曾诚张永海罗彤亮再一人50万，就负数了。 所以在集体肖像权方面，如王艾这种头部巨星只能平衡，如果是西方国家那种个人至上的还好点，谁也不让谁，可在中国不行，中国集体至上。所以出场费王艾跟大家一起去，连自己去的六分之一都拿不到。 这就没办法了，所以福特宝公司那边才一步到位的把个人肖像权完整的给了王艾，算是一种补偿。 从那以后，双方关系逐渐缓解下来。比如福特宝公司领导主动去超越体育调研，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反过来超越体育与福特宝公司展开商业合作等等。 在这个过程中，王艾不可能阻拦时文君维护利益的行为，且不说这是商业规则就应该那么办，就时文君为自己好，自己也不能泼冷水。他唯一能做的是将事态控制住，而且自己绝不出面，留下转圜余地。 福特宝公司是国务院批准的，相当于省管国企，换一般人你敢跟它这样？人家眼皮都不夹你！ 虽然王艾和福特宝公司的这段过往在体育界内部极为重要，是之后许多不仅限于足球领域的运动员与官方谈判的蓝本，更是职业化改革走向深入、走向明确、走向公开的标志，但因为涉及商业秘密，涉及到王艾和国企这两边的公共形象，所以才不为外界所知。 因此在这趟回国的胜利航班上，韦迪宣布商业收入划分比例得到的口哨和掌声中，王艾也是大家心知肚明但无法公开感谢的大功臣。各路队友喊的这声“老大”早已不是开玩笑，而是情真意切、实实在在。 尽管王艾不想从这个角度被叫老大，可也没办法，头部运动员就要承担开疆辟土的责任，不管是场上还是场下。 考虑到回国以后先是国家表彰、再是局里表彰，然后是足协表彰，接下来就是一大堆商业合同要履行，按照程序至少得半个月全国跑一圈。等这一切都忙完了，大家又得马上准备新赛季了，完全没有闲工夫，所以在这趟回国的飞机上，教练组就召开了最后一次由老高主持的比赛总结会。 与德国的决赛，还是有许多地方值得一说的。而且随着老高即将离开，随着本届世界杯落幕，他的这些亲传弟子们也面临退役了，所以在这次总结会中老高特意加大了教练博弈的部分，希望能够点化他的弟子们。 即将解散的“高家军教练组”里已经确定离开的有范志毅、宿茂臻、区楚良、李宵鹏、陈洋，被老唐挽留准备在他正式接班后留下来的有李铁、马东，确定不会走但也不会出多少力的是非常重要又不怎么显眼的副领队雷奥妮。 不管是要走的还是要留的，在老高慢条斯理甚至有点结巴的讲述中，尤其是关于教练部分，都正容正色，一丝不苟的听取和记录。 决赛老高的排兵布阵对助手们的刺激太大了，老高几乎只用了半小时就击败了勒夫。别看只是“关门放小王儿”这么点事儿，换你你敢吗？在全球瞩目的比赛中抛弃前几场成熟的打法行险一击，这是多么大的战术勇气？勒夫正是没料到中国教练这么勇才轻易输了比赛。 第二百五十四节 男儿心（四） 就连教练组里来混资历的几个教练，也不再腹诽老高只是捞到了几个好球员了。同样的王艾、陈涛等人给他们，他们也打不出来，比如他们绝对不敢让王艾去打后腰，这不单是老高的权威、老高和王艾的感情，更是有一套充沛的战术说服力的。他们可是亲眼见过王艾和老高就战术问题发生争吵的，一点也不客气那种的，凭老高结结巴巴的语速被王艾喷的半天回不过来神儿那种的。 能说服一个全球最强攻击球员去打后腰？谁能让罗纳尔多去打后腰？ 这就是教练的能力。 战术总结会一直开了三个多小时，里里外外非常系统全面的总结了一遍，算是老高这个世界杯缔造者最后一次为队伍的贡献。 开完会之后，就进入了午餐时间。胜利航班特意带着大厨师来的，在大家你来我往的玩笑声中，杯盘罗列，凭王艾的眼界都分不出到底都是什么食材、什么水平，反正好吃就是了。 在飞机上也干不了别的，吃了睡、睡了吃，无聊了就听音乐、下棋、打牌，憋疯了就趴地上做俯卧撑、扛着人做蹲下起。已经算是和国家队相对很熟的胜利航班小组当然也捞了不少好处，合影签名什么的不在话下，偷偷记录国家队的轶事更是能吹一辈子。 飞机进入中国领空以后，大家才安静下来，各自整理衣服、整理表情、整理行李。考虑到国家队形象，个人在巴西期间采购的各种礼物、各种纪念品、各种交换的球衣乃至个人的装备，都分别委托给了同机的家属和代表团工作人员。 国务院、体育总局、足协这一条线的干部牵头，组织了多达20万人的欢迎仪式。上届人数少了，后来总结时发现规模都不如2008欧洲杯夺冠的西班牙，你中国可是个人口大国啊！ 于是，这届就放大了规模，反正bj市有足够的人想来看看。 领导讲话、球员讲话，bj各界群众代表讲话，在特别安放的台子上，体育频道记者还代表球迷问了几个有趣的小问题，还请每个队员都用一句话描述世界杯感受。 武磊说的是：“世界杯让我看到了最高水平的较量，给了我巨大的压力和动力，我将在更努力的提升自己。” 陈涛说的是：“没吃到纯正的巴西烤肉。” 赵旭日说的是：“感谢组织给我们创造了一个几乎完全贴合国内的环境，让我们全心备战。” 董方卓说的是：“平生志愿已经满足了，这一辈子没白活。” 王艾说的是：“巴西是个好地方。” 蒿俊闵说的是：“大家的感情更深了。” 曲波说的是：“我的心留在了巴西、留在了过去这二十天，留在了国家队。” 罗彤亮说的是：“……嘿嘿，都挺好、都挺好。” 曾诚说的是：“老大说话算话，是个爷们。” 宗磊说的是：“感谢父老乡亲来看我们，我不会说什么，只会说感谢，感谢大家、感谢领导、感谢教练、感谢队友、感谢我的家人。” 台下的领导们听着国脚们五颜六色、充满个性的发言，多次将目光投射到在一旁装透明人的老高身上。一支队伍能团结一致爆发战斗力，同时又能确保每个人的个性，这是相当高明的领导艺术。而有的体育队，队员被管的战战兢兢，发言高度雷同，哪怕是个人项目的代表队，除了头部几个巨星之外，大多面目不清，这就是领导艺术的差别。 就好比砌墙，有的瓦匠只会把每个石头打磨平整塞里头，而有的瓦匠则可以根据石头的特点互相嵌合，而后者明显更省材料、墙体更稳固。 另一方面，这批队员被他多的带了16年，明明即将分别却没有一个人在感言中感谢他，这分明就是他做了工作，不想突出自己，这都体现了他谦逊的性格。 这样一个人将来领导足协，无论从哪一个方面看都是合适的。 发言环节过后，最后的重头戏来了，范志毅宿茂臻两大足球名宿一起将大力神杯取出来，郑重的放在队员们面前的小平台上。当中午的阳光照射在无言而传奇的大力神杯上，那反射的金光映照在每个人心头，激情仿佛重新涌动。 每个队员都身穿着国家队的红色外套，拥挤在王艾身边，在王艾对着台下举起的一瞬间，现场气氛达到了高潮。 中午12点，国家队抵达人民大会堂宴会厅，出席国宴。 下午两点，国家队前往体育总局，参加有领导出席、有其他中心代表出席的表彰大会，规格相当高。虽然没有颁发什么荣誉称号之类的，但这些东西都已经记在账上了，等下一次或年底体育总局表彰大会时一起颁发，比如铁定的“先进集体”、“先进个人”之类的，一个也跑不了。国家队几乎每次开会都是，而王艾自己更记不清拿了多少次“先进个人”，需要回家翻证书。自从体育总局将“十佳”授权给劳伦斯之后，商业的剥离出去了，总局内部的先进个人重要性反而提升了。 只是不怎么出名而已。 这次表彰会之所以规格很高，是因为在乒乓球队、羽毛球队、跳水队之后，中国各体育中心终于又出现一个能够对世界杯/世锦赛大奖卷包会的代表队了，这代表着拥有绝对实力，意义非同小可。 只是不好明着说，但都心里暗爽就是。就像这届国家队，国际足联想分蛋糕都做不到，金靴奖不用说，硬性标准，金球除了给王艾给谁？他是第一射手，进10球领先第二4球，而且决赛大四喜，还是冠军队队长，还是超巨，必须也只能给他，他唯一的对手梅西连半决赛都没进去。可以说从中阿之战后，金球奖就已经是王艾的囊中之物了。本来想要分蛋糕的是金手套奖，奈何决赛一战诺伊尔和曾诚的对比从5:3，变成了9:4，再给诺伊尔，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第二百五十五节 男儿心（五） 如果说乒乓球、羽毛球、跳水的奖项都算是硬性的，该谁是谁的，那么足球世界杯的奖项是相当容易被分蛋糕的，考虑到中国足球在国际足联的有限影响力，这反过来说明都拿回来的难度更高，体现了这届国家队的统治力更强。 虽然从表面上看此次世界杯中国队没打出什么激情四射的全压制比赛，但有句话说的好——“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老高要早把王艾放出去，凭他去年60多个联赛进球、前年80多个联赛进球的疯狂劲，他特么能踢进20个！可那样牛是牛了，王艾就是众矢之的了，一旦受伤中国队就危险了，更不会拥有在决赛中对德国队的战术突然性。 这些外人不懂，但这帮搞体育的全懂，那么表彰会升格就是正常待遇了，其他队、其他中心羡慕也没办法。他们的中心运转还得靠着足球这帮人挣钱呢，一次世界杯、一半奖金，够他们一个中心玩十年的！ 表彰会结束，大家撤退回足协，韦迪看看时间还有干脆也开了个短暂小型的总结会，一直拖到晚饭时间，直接开始大吃大喝！ 晚上八点，韦迪叫停了宴会，把众人都撵回家还要求好好休息。 之所以这一天这么赶，是因为各路邀请函、合作单已经接不过来了。反正荣誉也给了，钱也肯定不能赖账，那还等什么？ 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挣钱！ 多少项目嗷嗷待哺啊！ 带着一丝醉意、一丝笑意，王艾在李林驾驶的面包车上调侃着自己工具人的属性。李林倒是有三分认真：“你和申雪赵宏博不是朋友吗？还有杨扬？bj要申办冬奥会了知道吧？到时候肯定不能少花钱。” “啊？”王艾还不太清楚：“对手是谁啊？什么时候定啊？” “阿拉木图，大概明年这时候定，反正不着急，2022年才开呢。” “哦。”王艾挠了挠脸：“那我回头问问，看看有没有我效劳的地方，就是他么的足球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冰雪项目，我可能使不上劲。” 李林安慰道：“以你的知名度，全世界的冰雪项目运动员加一起可能也赶不上，你去了一人顶一万人。” 王艾吧嗒着嘴：“这话怎么听着想让我死呢？” 全车人哈哈大笑，王艾还真当成了事儿，随手拿起电话翻来翻去找到了杨扬的电话，他知道这么大事儿肯定和自己这位东北老乡脱不开关系，她是中国拥有世界冠军头衔最多的运动员，而且已经从政，是中国冬奥的代表性人物。 只是有段时间没联系了，这么晚也不知道人家方便不方便，于是就发了个短信过去。片刻之后，电话响，一接，还是当年的那么干脆。 “我是刚听说冬奥会的事儿，一想老姐你肯定得跟着忙活，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帮点忙，对了，我有用没？” “有！”那边顿了顿，很耿直的问：“你能干啥？” “我也不知道我能干啥。”王艾很直白的回答。 那边哈哈笑了一阵才很正式的说道：“你呢正当年，我也知道你忙得很，所以一些程序性的就算了，我倾向于让你做一些象征性的工作。当然我说了不算，回头得请示领导。不过有其他方面的惯例，应该是大差不差。” “诶呀，老姐你可太心疼我了，我这一天忙的要死。” “那是，我也看你比赛了，你可了不得了现在，姐跟你说，这几天我耳朵里全是你。以前你的名声就大，现在就更大了。反正你要出面的话我们的声势肯定大涨，许多委员可能都会动摇甚至直接改变态度。毕竟冬奥整体上还是个小项目，跟你们男足比差远了。”说到这，对面忽然感慨：“哎呀，我是真没想到你能给我电话，都没敢指望你。” “为啥没敢指望我？” “你架子大呗。”对面嘿嘿笑：“我可听说了有些部门找你做公益广告，你可是没给面子。” “唉，老姐啊！”王艾听这话就苦恼的道：“我不是不给面子是没办法，你知道我要开一个先例后边得多少排队的？恨不得每个部门都拉我去，毕竟都有宣传任务是吧？可我的号召力再大也是有极限的，公益广告我每接一个，我自己赚钱就少一分，而且根本刹不住车。我现在背的那些合同，人家就是没明说，我这么干人家也是不乐意的，这叫透支个人形象、透支商业潜力。我说句不太好听的话，我热爱这个国家，我愿意为国奉献，我甚至愿意把我的广告代言收入全捐出去，但我不想给某些捞好处的人当擦鞋布，我不想那么贱。” “老弟有志气了呢。”杨扬的声音略微清冷的响起：“你考虑的这些我都知道，其实大家全明白，真正的一线明星做公益广告是极少的，一般都是二三线的，可以提升他们的形象、扩张人脉，所以不给钱也愿意，有的当然也是惹不起。不过老弟你么，即便在一线明星里也是特殊的，听说总局的人找你你都不答应？” “这不就是不能开这个头么，老姐你知道我面子矮。” “那这回你怎么主动找我了？这其实也算是公益广告？” “这是真正的国家大事，体育界大事，而且我和你们冬奥的人多少年前就有交情……还有，是我主动的，我愿意！” 电话那边又笑了几声：“对了，你知不知道有人跟上边反应你耍大牌？” “啊？还有这事儿呢？” “可不、那你知道最后叫领导打回来了吗？” “啊？”王艾随口问道：“谁啊？” “别问，不知道！”对面抢着说：“还想不想听了？” “听、听！” “我听别人说，领导的原话是小王儿每时每刻都在提升国家整体形象，为国家做贡献，让他去干别的是大材小用，拣了芝麻丢西瓜。” “诶呀妈呀！”王艾捋着胸口：“我这心里都暖和的开锅了。” “哈哈，好啦，放心吧，领导不糊涂，好好干吧，我先小小的代表一下冬奥会申办委员会感谢一下你。” 第二百五十六节 男儿心（六） “不用谢，嘿嘿。” “嗯。”对面思量着：“起码这一下没人再说你不想为国出力了。行吧，就这样，我记下来明天请示领导，你等我消息，我想领导肯定也高兴。别的么，你就继续好好踢球，真的，老弟你太厉害了，什么都厉害，刚才你说你心里热乎，可你这个电话老姐也高兴的什么是的，老姐记你的好。” 等挂了电话的时候，车子已经在dc区的家门口停了有一阵了。 “行了吧李哥，我够意思吧？为你的冬奥梦？”王艾调侃李林。 李林啥也没说竖起两根大拇指，王艾嘿嘿一声，心中嘀咕其实自己一直在找机会平复一下某些人对自己的非议，李林不说自己还想不起来，他一说倒是正好了。 王艾回头瞅瞅自己同样劳苦功高的保卫小组：“放假、放假，我明天出去捞钱换家里的保卫。” 钱自强呵呵笑了声：“让赵哥放假吧，嫂子孩子什么的也得照顾，我就算了，光棍一个，也不累，跟着跑还长见识。” 赵丹也没拒绝，离家这么久当然也想老婆了，刘丁香的预产期和许青莲差不多，这段时间也很消耗精力。他和王艾都不在家的时候，许青莲干脆把刘丁香接到家里一起过，加上已经有孩子整天要带的汤牡丹，三花聚顶重聚，结果一个比一个事儿多，当年小姐妹欢脱蹦跳的样子一去不复返了。 保卫们在bj有房子的，连夜就走了，比如赵丹，暂时没房子的就看王艾安排。他今天晚上如果回海淀，就跟着去海淀那边保卫的宿舍住，如果不回就在东城这边对付一宿。 一趟巴西不但见证历史、见证自家小老板的辉煌，还将拿到几十万奖金。此时此刻，他们也迫切的想要见到家人、分享快乐。 “回来啦？”艾小青走进院中打量着自己高大的儿子。 曾无数次回首，总是本能的质疑电视上那个万人称颂的超级球星真的是自家养出来的“王二”呢？拼搏了这些年，感觉什么多值了，bj这么大还好几个房子、当年的“传说级干部”如今想见自己都得预约，这二十年可谓什么都吃过、什么都见过、什么都经过了。五十出头的王斌、艾小青两人就有点归隐临泉的意味，只是每当看到自家儿子明明已经到达天花板了，却偏偏要通过艰辛努力奇迹般的打破、重新启动一片未知的天空，就难免有些感怀、有些不解，甚至有些敬佩。 如今的自家儿子不用跟谁比较学业了，“博士”更像一个敬称、一个代称，但在同龄人中敢说比自家儿子还努力的还从没见到过。谁家孩子从六岁开始坚持训练二十年？谁家孩子不管什么日子、不管什么天气风里来雨里去从没变过晨练夜练？谁家孩子有这么多钱、这么多人捧还能守住本心？ 想到这，艾小青摸着特意弯腰的儿子的头也就释然了。管他是偏执还是爱好呢，我儿子是全球第一职业足球运动员、中国第一明星、中国最多个人慈善捐赠者、中国最大足球基础设施首倡者！ “民族骄傲”！ 在王艾献宝一样拿出了巴西世界杯金靴奖杯、金球奖杯和金牌时，艾小青喜欢的不得了。这是亮闪闪，更是儿子汗水的结晶，是儿子多年努力换来的宝贝，却第一时间献给自己。 “你明天就要出京？这么赶？”望着吃饺子吃的热火朝天的儿子，艾小青关切的问道：“难道不休息吗？” “忙归忙，但不怎么消耗体力，你也知道我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在路上睡觉。到地方了一早一晚肯定在酒店，健身房……” “还健身房呢？”艾小青打断道：“我可听说了，你们在巴西一直是一周双赛，你不说这是很累的吗？” “嘿嘿，累肯定是累，体能也挺极限的，但跑各地出席活动的累法不是一个劲，身体不累，少说话就完了，晨练夜练没负担。” 艾小青叹口气：“反正你现在年轻，可也不算太年轻了，得考虑身体负担和保养问题了，咱家啥也不缺，你要啥都有，可不能透支了身体啊，到时候退役变成了废人，一辈子还长呢。” 王艾很认真的点头：“妈你放心，你看，我这五点来钟吃的晚饭，这不回来又吃了么、我觉得吧，透支这个事儿，主要就是营养没跟上，能量没跟上，才压榨身体潜力，我不同，我吃的多、吃的好，能跟上。” “行吧，你定期检查身体吧？” “当然了，我的身体属于俱乐部的财富，资本家怎么会让自己的财富缩水，巴不得一个星期给我检查一次。对了，我爸呢？” “领导那边召集了个会，关于落后产能的，我们轻工业这边被划入的挺多，你爸和他们意见不太一样，一直在沟通。” “哪不一样啊？落后产能淘汰是必然的。”王艾好奇的问道。 “你爸的意思是淘汰是肯定要淘汰的，但不可能一步到位，立刻一刀切那么那么多人上哪就业去？中国这么大，纺织、造纸这些轻工业都迁到外国？谁能接得住？就是有人接得住我们自己需要怎么办？都从外国进口？一旦出事儿人家不卖你呢？你自己不还是得有？起码有点底子？我觉得有些人就是太乐观、太相信外国人了。” 王艾点了点头没轻易发表意见，现在轻工业那边的情况他也不掌握，不知道全国的轻工业产业规模、就业人数等等关键数据，自然说不了什么。这么多年父母也没闲着，企业搞这么大、这么稳，父母两人在各自领域都算得上资深专家了。 “差不多就早点回去吧。”艾小青见王艾收拾了碗筷回来便道：“青莲那边要生产了，折腾一趟巴西累够呛，这死丫头！” 王艾闻声也只能回以苦笑，平时许青莲绝对是个通情理、拿得住的，但也有少数时候是混账王八蛋的。一个27岁的平民姑娘能在一步登天的情况下还基本能把持住自己，已经很难得了。 再说，人家现在可是“经济学家了”，还不许人家偶尔嘚瑟一回？ 第二百五十七节 男儿心（七） 回到海淀的家时，已经是深夜。 雷奥妮不耐烦参加官方气息太浓厚的表彰大会，所以下午就提前回来了，足协的晚宴倒是没忘了邀请她，但她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婉拒。 当王艾走近自家前院时，她已经迎出来了：“吃饱了？” “嗯，我妈蒸的饺子。”王艾嘿嘿两声：“孩子呢？” “都睡了。”雷奥妮转过身并肩和王艾往房子里走：“青莲和黄欣过会儿也要睡了，今天跟孩子玩了一下午。” 走近正门，发现客厅里几个女人正在说话，坐在宽敞单人沙发上的许青莲正在翻看一本书，由于坐的姿态实在慵懒，肚子却高高鼓起，所以她索性将薄薄的书放在肚子上。 黄欣和汤牡丹以及杨丽在对面的沙发上正在翻弄各种小衣服，王艾一看便知道这是王胜、王中华曾经穿过的。 不是富裕家庭就要恣意浪费，小孩衣服换的快、攒的多，既然孩子一个个排队来，那就正好。一屋子工资上百万的老总们，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听到王艾的脚步声，黄欣抬头招手：“过来帮着挑挑。” 汤牡丹嘻嘻一笑，杨丽也不拘谨，都一起在英国生活一年了，只是依然不爱说话，只是笑了笑。 许青莲充耳不闻，继续看书，王艾背着手走到她面前，上下看了看，伸手摸了摸她的肚皮：“自带书桌啊？” 在女人们的笑声里，许青莲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要不是我现在追不上，你看我不打死你！” 王艾陪着嘿嘿了一阵：“要不我今晚上陪你睡吧？” 许青莲重新从书上抬头：“你？你确定我能叫醒你？算了，你明天不是还要走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吧，我已经习惯了，等我生产那天你赶回来就行。” 王艾就没再多说，以他每天那个训练强度和睡眠时间，确实睡的很沉，转而来到黄欣身边陪着挑童装，就这么温馨的过了半个多小时，许青莲起身去睡了，汤牡丹和杨丽也告辞。只不过如今汤牡丹不再是许青莲的保卫，所以住客房，杨丽则接替她姐姐杨军，现在是黄欣的保卫头子。 雷奥妮没让黄欣去陪，自己扶着许青莲去卧室说是要尽姐妹义务，王艾拉着黄欣去隔壁的时候黄欣还警告：“好不容易让我轻松轻松，你可别折腾我。” 结果第二天黄欣起床的时候很艰难！ 这可是王艾为自己第三次赢得世界杯金靴、金球，为中国、为亚洲第二次赢得大力神杯的第一个回家的晚上！要不是许青莲怀孕实在没办法，无论如何都要操办一下的。 王艾早早的起来在健身房活动了半小时，然后去厨房给大家做早餐，女人们陪着去巴西折腾一趟，体力肯定不如男人，恢复速度也不如，而王艾家除了父母那边一直都是没有厨师，都是自己动手的。 照着自己爱吃的、和女人们各自爱吃的，王艾做了一大堆，等仨孩子下来见到老爹嗷嗷叫着扑上来的时候，餐桌已经摆满了。 父子几人亲热了好一阵儿才准备开饭，黄欣命令王艾放下孩子，王艾只好把坐在腿上的三孩子放在一边的儿童席上，附近都是孩子适合吃的。如今已经四岁多的王胜个头不小了，王中华也长的很快，王红妆最小还没看出来，不过那眉眼，颇有她妈妈的精致。 “你这几天有空跟曼苏尔联系一下吧，总让皇马这么挑唆不是个事儿。”吃到中途，雷奥妮忽然想起来：“也许曼城是在等你的态度？” 许青莲和黄欣闻声都抬头，关切着男人的这件大事儿。她们总归是要到王艾身边生活的，王艾要换俱乐部就得搬家，曼彻斯特的那座庄园里还有不少他们的东西呢。 “等我的态度？”王艾琢磨着这句话。 “c罗能对皇马做的，你有什么不能对曼城做的？再说谁不想去皇马呢？也许曼城正在等你的态度，你要说走人家好欢送？” “这个夏天曼城没和你谈续约吗？”黄欣忽然插话。 “嗯，没有任何联系。” “曼城应该是在犹豫当中，一方面皇马应该给出了很有诱惑的条件，一方面有你的好处有肉眼可见。如果你不主动说走，他们卖你球迷那关不好过，曼城正是积极上进赢得各方支持的关键期，不好惹出社会非议。”黄欣分析到这问道：“那你想不想走？” “皇马的吸引力还是有的，不过也只有一点了。”王艾坦然笑道：“要是以前面对皇马，就冲九个欧冠冠军我也想去。可现在我自己就有七个了，就没那么多想法了。再说我和c罗，怎么摆始终是个问题。” “你是前锋、中锋，他和贝尔是边锋，位置也不算重叠。”黄欣道：“银河一期的时候，罗纳尔多不也和齐达内、菲戈相处的挺好吗？” 王艾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那确实是很成功的巨星运作，但我和c罗不是巨星，而是超巨。那个时候罗纳尔多、齐达内这种级别的怎么也有四五十个，难免在一个球队踢球，彼此都有心理预期。而现在不一样，超巨的排他性太强了。我们仨是在这四五十个巨星之上出现的一个新层次，别说两个巨星在一个球队，就是在一个联赛都显得太拥挤，我很担心去了皇马之后，皇马俱乐部的商业资源根本不够我和c罗分的。那样场上即便做了协调，场下也很难处理好。” 冷不丁的许青莲一拍桌子：“要我说你把c罗干掉就算了，反正他也争不过你，何必总是瞻前顾后？” 除了仨孩子不明所以，几个大人都相视一笑，许青莲不管那些自顾自的往下说：“你真要去了皇马，哪怕给你固定位置，你也能在进球上很快把他甩开，就像在曼城，你去之前什么阿奎罗了、哲科了、亚亚图雷了都是巨星，你去了之后呢？进球等于一切，他们虽然还是巨星，但没了往日那股自满。我相信，你和c罗真的一个队，这种事情肯定也会发生。” 说到这，许青莲眼睛里带着引诱：“就你和梅西不好么？何必非要带着他？” 第二百五十八节 男儿心（八） 王艾无奈的叹口气：“你小瞧了超巨的爆发力，也不知道c罗那个人。我不去，他在皇马称王称霸，有太多场外事情分散他精力。而我去了，他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定会在场上表现更上一层楼的。如果说巨星靠能力、超巨更需要心气。梅西是天赋异禀不算，其实我和c罗在天赋方面也就是巨星，最后不一样，就是心气儿旺，生生的把自己拔了一格。” “你去了之后反而会激励他？”许青莲见王艾点头：“那也没什么不好吧？你们两个在队内开展竞争，反正他也争不过你。” 考虑到许青莲肚子带个孩子，智商可能下滑，王艾耐心的解释：“一场比赛就90分钟，说来长，可其实来来回回的攻击机会也就那么多，好的更少了，我们两个都在虽然会增加一些进攻机会，但绝不会两倍那么多。那么，这些机会怎么分？哪怕我们提高一些攻击效率，总体上我们的数据还是会下滑的。那样最终可能是球队得利，我们自己双输。” 许青莲放下筷子，沉吟了片刻，一改刚才嬉笑的神色：“今年金球奖肯定是你的了，连续两年了，你也五个了，他们俩加一起才三个，是不是到你该低调的时候了？” 王艾闻声抬头，不由自主的放下筷子，皱着眉，黄欣雷奥妮也是面色一动，皱眉思考起来。如果按照许青莲的想法，王艾去了皇马虽然数据会降低，但正迎合了他多达五次金球奖、先后两次打破金球奖“潜规则”所遭遇的反噬而需要低调的需求。那么这段时间不管是梅西第三次获取还是c罗第二次获取，相应的三大超巨格局会重新恢复稳定，这显然是有利于王艾这个黄种人、中国人在欧美人为主的足球圈子里生存的。 红眼病是人类的通病，在王艾再次世界杯封神的情况下，三大超巨格局已经摇摇欲坠。 王艾不想独居第一档么？当然想，做足球界的乔丹、泰格伍兹、博尔特有什么不好的？那样王艾大口吃最肥美的资源，就不仅限于中国和亚洲，而是全世界！ 可是想想迈克尔杰克逊的遭遇，王艾又有些胆寒。要不是中国足球整体弱势，王艾代表中国人在洋人的世界里称王称霸让国内很带感，就凭他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能连续十年霸占中国明星收入榜、影响力榜榜首？ 没事儿也给你搞出事儿来！ 正是因为中国足球整体弱，且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比如非海外球员的国家队比赛表现让人们看到了王艾的强大、王艾的珍贵乃至王艾的岁月，国人才给予了在中国文化里极少出现的对个人英雄主义现象的宽容。 可如果王艾真的“独霸全球”呢？首先欧美圈子一定会反弹，而且是强力反弹，那时候遍视足球圈子，除了少数几个以前积攒下的朋友，恐怕举世皆敌。而欧美圈子的恶评又必然让看王艾不顺眼太多年的公知们迫不及待的污染王艾在国内的舆论环境。 许青莲的一席话，让王艾整个早餐都没吃好，一直到雷奥妮小声提醒他该出发了才皱着眉和家人孩子告别，提着简单的行李带着新的保卫出门去足协汇合了。 “大喜的日子你何必跟他说这些？”黄欣望着王艾凝重的背影小声的责怪许青莲。 许青莲平淡的道：“乐极生悲也，给自己找麻烦总比被人找麻烦好。” 黄欣听了若有所思。 跟王艾确定关系最早，一直围绕着王艾展开工作的黄欣很清楚，如果说王艾的支持者、朋友是遍天下，那么看不得他好的人也无计其数。如果说喜欢他、保护他的人遍及各阶层，那么痛恨他的人也一样从上到下。 实在是因为足球的影响太大、王艾的成就太高，可他依然是中国复兴这个时代大命题里标志性的人物。那么无论他自己和家人们怎么想、怎么远离，他都坚固的立在了各种力量交汇的战线上，并成为“众矢之的”。 只要王艾在一天，就没人敢说中国不行、中华男儿不行。 那么，想要中国不行、中国男儿不行的人和势力，就像希望行的人去维护他一样，无关感情、无关是非、会不择手段的去打击他、攻讦他、瓦解他。 既有利益，也有信念，是无法化解、无法调和、无法“共同开发”的矛盾。 这是在沉沦的南美、在老迈的欧洲的梅西和c罗所感受不到的、也承受不到的、无需考虑的东西，却又是在中国这个时代里、在世界最大运动中做到如今水平的王艾必须考虑的、必须承受的。 曾有高人开玩笑说：王艾是中国外宣几十年来最成功的作品。 没人想到中国能出来这样一个人物，一个在欧美宇宙里大闹天宫的人物，一个引起无数欧美人疯狂追捧的人物，一个一举一动都牵引无数时代线条、牵动时代脉搏的人物。 中国方强不强，仍然是欧美文明的世界里，跳出来一个骄傲的、强大的、难以匹敌的中国人。这可比李小龙在影视剧里强大，要强大的太多。 在出门抵达足协，并跟随代表团登上前往上海的飞机上后，王艾终于把眼下如何对待曼城躁动的平静这件事所牵引的方方面面捋清楚了，他决定不由自己决定，向上级求助。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他自己的事。 他不求助，上级也不好干涉，体育明星本就心高气傲，尤其是干到王艾这个地位的。而且，中国的学术体系也没有触碰过这个课题，没法给王艾指导，因为以前没这样一个人。如成龙和姚明的当然国际影响力不小，但很大程度上还是离不开中国市场的背景，和王艾不是一个层次的。 也就是说，王艾如今遇到的问题，是中国的智囊们是提供不了什么帮助的。那么王艾所要求助的人，必须是站位够高、思想够深、眼界够远，能够真正的站在时代的潮头把握中国、把握世界的伟大人物。 唯有这样的人物能够给出方向正确的指引，也唯有这样的人物能够更好的发挥王艾的作用，也唯有这样的人物能让王艾心甘情愿。 第二百五十九节 男儿心（九） 中午抵达上海后，匆匆吃过午餐后立刻前往足协干部亲自带领的福特宝公司联络的活动会场。老高和老唐已经分好了工，前半程老高带队，后半程老唐带队，此时老高就带着23人进入会场，出现在主办方的广告solo大背景下，任由各路媒体拍摄、任由球迷尖叫。 今天的活动从中午到午夜，要赶三个场子，中午这个是给某个品牌做代言，晚上是要参加一个企业举行的慈善晚宴，晚上则要出席上海各界为国足举办的表彰晚会。 国足里知名度最差的也有过多次商业合作，所以大家都很娴熟，按照商业地位，也是外界关切的重量级列队，等拍照过后才分别坐下来回答上海新闻界的联合访问，同时还要回答一些受邀到现场的球迷的提问。 王艾当然是绝对核心、绝对焦点，记者的第一个问题当然就找到了他。 “王艾，听说你和徐根宝徐指导关系很好？那么想过来上海踢球吗？” 听了这个问题，王艾特意回头在第二排角落找到了武磊和张琳梵，把众人的视线向师弟那边倾斜了一点才回过头来：“当然想过，在家百事好，出门万事难嘛，只是时机不成熟，在我的现行计划里还没有。” “是因为中超水平低吗？”记者紧跟着问了一句。 王艾闻声就是一皱眉，其乐融融的日子说这干嘛？但还是耐着性子凑近话筒：“我需要更好的锻炼自己，以便在国家需要我的时候，更好的为国出力。” 换了另一个记者，开始问起了世界杯期间的事情，被点名的依然是王艾。不过王艾每当听清了问题之后，就会把问题转给自己的队友。如果是为训练情况的，就让周海滨作答，如果是比赛情况就让赵旭日作答，问某场比赛的，除非不自己回答不可的一律推荐给队友回答。 这倒和老高差不多了，他就是在开始的时候回答了一个问题之后，就把其他问题都抛给了王艾。 聊了一大圈之后，记者又提起了中超的话题，请王艾提建议，而且特别申明就要你说！ 王艾无奈之下，重新凑近话筒：“我这方面没有多少研究，只能说多你还能工作下来有了那么一点观察，所以我只能就宏观方面说一点点，而且允许更欢迎大家反驳。我想提醒大家的是，虽然竞技体育胜者为王，但不代表其他人没做工作。事实上恰恰相反，根据我和国内同行不多的联络我知道，大家的批评没有一句被当做耳旁风，不信你随便找一个俱乐部切问、去看，从老板到经理、从教练到队长，从主力到替补，没有一个人不想把球踢好，没有一个人不想赢得球迷的喝彩。大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停止探索和前进，大家都有自己的观察、积累、经验、教训。所以，我真的不能当什么指引者，我没这个能力。” “那么为什么五大联赛成熟的制度，我们不能大力引进呢？用先进的制度规范我们，我们不就走上正轨了吗？” 王艾沉吟了片刻：“你是想说，人家已经闯出的成熟道路，我们为什么不跟着走是吗？” “对，跟着先走一段，等到追平了我们再走自己的路。” 王艾点了点头：“想法很真诚，但也太真诚了，竞技体育……也不止是竞技体育，凡是存在竞争的领域，你能学到的、看到的，都是人家展示给你的。这是一个预设了排他性机制的进程，你迈进去了，确实可能会快速进步一段，然后，就会止步不前。” 王艾等大家消化了这段分析后接着道：“俱乐部是很纯粹的盈利单位，它没有任何动机甚至极度反感去和别人分享强大。不论它们以什么样和蔼可亲的面目出现，这都是他们的本色。欧洲俱乐部在中国开设的足球学校是为了中国培养足球人才吗？想多了你们。” 说到这，王艾轻轻点了点桌子：“他们是要利用中国庞大的人口数量，去挖掘和发现天赋异禀的小球员，从小就纳入他们的足球体系中，将来为他们打工。没错，他们在会谈中、公报中、采访中都会提及为中国培养人才，可我保证，在他们的计划里，他们真正的执行里，没有一丝一毫这个成分。” “是你们，我天真的父老乡亲，将附带的作用美化成了主要作用，将商人想象成了慈善家。”王艾说到这轻轻摇头：“我们可以在合作中随便说点好话，但我们自己可不能被这好话给骗了。” 在掌声中王艾就打算结束，可他不说话了，整个会场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都眼巴巴的等着他，以为还有下文。 王艾无奈的重新凑近话筒：“我已经说完了。” 在噗嗤噗嗤的笑声中，有记者起哄：“再说点、再说点。” 盛情难却之下，王艾又说了几句：“拿着人家展示出来的道路前行，差距就永远无法缩短，你永远只能吃剩菜。而即便你拿到了人家的真正秘密又怎样呢？人家的东西适合你吗？中国、欧洲有很大相似性，但也有很大的差异性，什么都学，只能学个四不像。” “今天来到上海我很高兴，谈到这个话题，我又想起了鲁迅先生。”王艾的目光温和真诚的扫视着会场：“也许鲁迅先生的一个主张特别适合这个课题，就是拿来主义。在中外足球交流中，我们要壮大自己，怎么办呢？要送出去么，我就是一个送出去学习提高的，要引进来么，外教、外援甚至外国经理人，但这之外呢？更主要的呢？是去拿，是去主动的拿，是去主动的挑选……这是改造世界的主观能动性。” 会场里非常安静，只有王艾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虽然主动去拿比张嘴等着别人喂要累，甚至可能一口啃到了石头上。但只有你自己最了解你的身体、了解你最需要补充什么，别人再怎么样也不是你。这条路走起来虽然艰难，但却是一条真正的捷径，一条需要付出辛苦、承担沮丧却可以不知不觉后来居上的路。” 第二百六十节 男儿心（十） 还没到晚上，王艾中午这段发言就传遍了互联网。 体育频道在当晚的体育新闻中特意播放了采访片段，并请来了嘉宾来分析王艾的主张。这个嘉宾竟然是老白，依然留着秃老亮的老白！ 世界杯期间正值他的服饰品牌扩张到外省，他虽然抽时间看了比赛但实在没机会出镜，一直到世界杯结束了，他的事儿也忙完了。于是听到体育频道召唤就颠颠的跑来了，一番化妆、西装革履的，还真有点人样。 “王艾的主旨思想和以前没有变化，都是以我为主、洋为中用。但描述的更清晰，显示出他在这方面依然在不停的思考、探索和进步。”老白板着脸侃侃而谈。 段暄问道：“那广海，你也认为我们应该主动去拿？拿什么呢？” “很多。”老白很干脆的点了下头，晃的镜头一阵白光：“其实就像他说的，我们国内的同行一天也没有停止进步，其实他说的都是我们很多基层工作者日以继夜正在干的。不拿不行啊，人家不教你啊，不拿不行啊，自己水平低啊，不拿不行啊，照着学有的东西实在学不来啊。我这么说吧，其实王艾下午这段采访主要是对球迷和外行说的，我们自己其实一直在这么干，只是……” 说到这，老白耸了下肩膀：“我们这行人都嘴笨，说不了他这么明白。” 段暄见老白谈兴上来了，也不插话就陪着乐，老白自顾自往下说：“前段时间，大概是世界杯之前他从英国回来那几天吧，我们打了个电话，搁那我听说的，足协准备在世界杯结束之后召开一次全国性质的足球文化工作会议。我觉得这件事儿就是可以拿的东西，就是从外国足球最根子上看人家的足球是怎么在社区运转的，是怎么在老百姓身边生存的，在老百姓的生活里是什么样子的。可能英国人是喝着啤酒、吃着炸鱼看比赛，而我们是喝着啤酒吃着烤串看比赛，你看，有没有相似的地方？都在吃喝嘛。不同的呢？人家吃炸鱼，我们吃烤串。那我们拿什么呢？拿炸鱼吗？我们中国人不爱吃，你非得当金科玉律引进来，那可不水土不服么？那拿什么？拿吃！就是说，我们引进的应该是吃这个行为，至于具体吃什么，那就要结合我们中国人的胃！” 在段暄频频点头中，老白笑了笑：“这是我理解的足球中的拿来主义。” 在老白重新出风头的同时，王艾正在上海的某个大剧院里欣赏当地的文艺演出，刚刚上台已经接受过表彰了，现在就是纯粹的休闲环节。有的队友还受邀上台表演个节目什么的，因为王艾“五音不全”的大名世人皆知，也没人要他在这个场合出丑，他也就乐得在台下琢磨他的事儿。 等晚上11点晚会结束，众人回到酒店后，王艾就在卧室里点亮了台灯，拿出了随身的笔记本电脑。动笔之前却忽然起身，走了几步推开阳台的门，望着浦东的车流灯海、望着远处的江海沉沉，酝酿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卧室，眼里仿佛没有芙蓉出水的雷奥妮，扑在笔记本前就开始打字。 要请示领导，当然得写报告。无论领导会不会给予指示，起码他这个中国足球第一人、中国第一明星对国家应该负的义务做到了。 王艾就眼下皇马、曼城两家俱乐部在自己去留问题上的态度、利益首先进行了剖析。然后就自己去不去皇马的问题，展开了两方面的论述：如果去难免会和c罗内耗，鉴于自己已经快要金球奖五次了，届时西班牙足坛、皇马俱乐部甚至更高层面的必然会在自己和c罗内耗中倾向于对方。如果两人联手能够击败巴塞罗那的梅西，则c罗在金球奖上会追上来，如果相反，则梅西获得，自己必将两手空空。这条路线的好处是可以缓解敌意，延长职业寿命，化解危险，坏处是自己的能力和表现会被人为的压制。 如果不去，自己的合同还有一年，曼城不大可能强行卖了自己，那么明年自己可以选择离开已经动摇的曼城去新皇马之外的新俱乐部，争取重新带领一支准欧冠冠军的强队达成目标。 这条路线的好处是自己仍然会在金球奖竞争上有充分的展示机会，强化本届世界杯大满贯的优势，金球奖第六次甚至更多都可以预期，可能会达到贝利的地位。坏处是，自己将被空前的突出出来，以一个史无前例的黄种人面貌出现在所有球星上方，各类攻讦、抹黑、压制将不可遏制的滚滚而来，甚至蔓延到国内。 前者是自我压抑、延长时间、获取总量更多；后者是猛烈爆发，短时间内得到世界足坛第一人的明确地位，但大概30出头就无法坚持了。 王艾在最后写道：“我已经走入职业生涯的中后期了，考虑到我的赛场表现可能会产生一定影响，而我自己受能力所限无法清晰的辨别怎么做才对国家更有利，因此，我恳请领导指示。如有必要，我愿意将我接下来的职业寿命交给国家使用。” 终于落笔，王艾仰头望着雷奥妮的脸：“看完了？怎么样？” 雷奥妮弯腰亲了王艾一口：“问钱自强吧，我看可以。” 片刻之后，陪同王艾前来上海的钱自强来到王艾的卧室书桌前，认真的浏览这份报告，期间数次震惊的回头看王艾。等他终于看完了起身来到王艾面前：“有些话可能有点啰嗦，据我所知领导对你的情况非常了解，嗯……嗯，博士，你这、你这也……” “怎么？” 钱自强舒了口气：“我以为……我刚调到单位的时候，连长送了我一本书，是老军工吴运铎的《把一切献给党》。我以为……” 王艾站起身按着钱自强的肩膀：“人家真是100%，而我仅仅是职业生涯的中后期，50%也不到。所以没什么的，在那些老英雄、老模范面前，我只是一个见贤思齐的俗人。” 钱自强笑着摇摇头，王艾摆了摆手：“你审阅一下，好了就帮我交上去吧。” 第二百六十一节 家国情（一） 在等候上级指示期间，王艾没有和曼城联系，曼城也没有和王艾联系，不过佩莱格里尼的助手倒是给王艾打了个电话，通知了一下夏天的训练安排、俱乐部买人卖人情况，还发了一份新赛季的赛程表。 在皇马、曼城、王艾三方微妙时刻，谨小慎微的智利人不会蹚浑水，但又舍不得王艾这张牌，于是就隐晦的表明了一下态度。 王艾也知道智利人的性格，就通过他助手向他表达了谢意，多的也没说。 从离开bj抵达上海开始，国家队以一天赶三场活动的频率，在全国各地迅游，最南边去了香港，最北边去了哈尔滨，最西边去了银川，这期间还受邀登上了辽宁舰，带着全部奖杯，甚至还有王艾去年底拿到的金球奖奖杯与官兵联欢。 这段时间通常是上午活动、中午活动、下午活动、晚上活动，等晚上活动了连夜赶往下一个城市，然后周而复始。活动安排的还算丰富，比如会到一些景色优美的景区，然而终究是商务场合，终究是人来人往，大家无论怎么放松都得装个人样。因此半个月下来，笑的脸抽抽，写的手哆嗦，上上下下累的不行。 大家彼此还打趣：凑合吧，也就是现在，再过个七八年谁他么认识你。 就这么坚持着把全程跑完，偏偏足协的钱一时半刻的还拨不过来，好在奖金已经打到大家卡里了，算是有点收获感。 王艾在这个过程中还有别的事儿，一个是等领导的指示，必要时提前结束返京，二是等许青莲的指示，必要时也得提前结束返京，王艾都很郭炳颜说好了：我走归走，一定会给邀请方补偿，比如录个视频什么的。 郭炳颜没二话，不管是领导想招还是媳妇生孩子，都是正常的请假理由。王艾能原原本本的和他说，已经尽到义务了。 好在这段日子，两边都没来信，领导那边肯定是工作太忙，不一定什么时候有空才能看王艾的报告，许青莲那边到是不忙……孩子也不忙，就这么拖到王艾8月2号中午回到家里。 可还不等王艾的大喘气匀乎了，许青莲的肚子就来动静了，王艾也不敢趴着了，虽然帮不上啥忙，但也得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在颐和园那边的庄园里前前后后的瞎跑。 最后证明，今天是场演习，闹腾了半个小时就又没动静了，可也没人敢让许青莲离开，医生说就这两天，索性就让她直接住产房了。 隔壁的房间是医生护士的，另外一边隔壁是王艾的，晚上和大家一起吃了顿饭，还没到8点，王艾就去睡了，这一觉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被人喊醒。 “青莲要生了，你去看看。” 王艾迷迷糊糊睁开眼，是时文君那张精致的脸，来不及问她咋回来了，也来不及洗脸，王艾就跑进产房。刚一进产房，就听孩子的哇哇大哭声……生完了？ 那我这算赶上没赶上啊？ 许青莲的神色倒还好，只是有点累，陪王艾说了几句话就把他赶走了，医生护士也劝，一大家子人便呼啦啦的走到了院里，王胜、王中华、王红妆仨孩子在前院的草坪上玩，要不然听着老四哇哇哭，非得跟着闹腾不可。 “老四了啊。”王斌坐在树下的藤椅上喝了口茶水，瞅了一眼王艾，犹豫了一下：“真叫兔啊？” 王艾摊了摊手：“人家有一半产权。” 王斌摇摇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不说又难受。当爷爷的和当父亲的还不一样，当父亲的看到孩子是一种自己延续的感觉，而当爷爷的看孩子则看到的是一套延续的路径。所以当父亲的给孩子起名不是很执着，通常的感觉是“是这玩意儿就行”，而当爷爷的更愿意通过名字来作证这条延续的路。 只是一想到家里已经四个孩子了，而没有任何一个孩子的名字是他们给起的，尤其是屋里那个，脾气最大，硬生生起了这么个名字，分明就是管不得的，也只能一声叹息，问起了别的。 “康丝那边定了日子没有？” 王艾摇头、神色复杂：“说是八月下旬。” “哦？”王斌抬眼皮：“那你是赶不上了？” “嗯。”王艾吸了口气：“如果没什么变化，我最多在家一个星期就走。” 王斌眨眨眼，心中了然：“你不在家，那康丝要来怎么接待，就我和外交部那边研究了？” 王艾释然点头：“我提前给她打个电话，让她配合一下，怎么说也是国宾，不能真按照家里那么来。就是想，也得以后，这第一次怎么也得按程序走一遍。” 王斌赞许的道：“对，家事国事搅和在一起，那就以国事为重。家里的说道儿，国家的说道儿搅和在一起，就得按照国家的来。其实你们的关系谁不知道呢？哦，可能社会上一时不太清楚，不过那是以后的事儿了，这第一次如果不按国家的来，就是因私废公了，国家的脸面上也不好看。再加上你也不在，所以么，弄不好啊，还得是以别的名义来一趟。比如参观球王先生的荣誉柜什么的，哈，哈哈。” 一家人听了都笑，这就是没办法的了。康丝这次代表的是西班牙王室，带领的是西班牙政府代表团，两头对等的都是国内了不得的单位，这就真的没办法以个人感情处理了，如果王艾在，康丝还容易破防，可他不再，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公事公办。 这时，黄欣洗了一盘水果出来，艾小青就问：“医生护士那边送了？” 黄欣点了点头：“先送的那边。” 王艾感觉有点饿了，伸手拿了个桃子，就听艾小青问：“你这趟走，谁跟你去？” 王艾便抬头看着他在场的三个女人，黄欣先摇头：“我得陪青莲。” 发现王艾眼神不善，黄欣便解释：“青莲的性子，对小孩不耐烦，爸爸妈妈工作都忙，总得有个人管着。” 雷奥妮笑嘻嘻的接话：“我也对孩子不耐烦，所以我去。” 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时文君淡定的道：“高指导那边，我需要跟他做个交接。” 第二百六十二节 家国情（二） 艾小青思量了片刻：“高指导那边休假呢吧？嗯，也好，等他休假回来你和他交接吧，别着急，十天半个月都行。高指导一直在一线带队伍，可能对领队的工作不陌生，但从管理的角度来说，层级太低，让他一下就去执掌超越体育这么大盘子，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时文君道：“我把秘书组做了一些变动，但框架还在，等我走了就留给高指导，有几个人挺好用的。” 艾小青点点头：“不指望高指导能把超越体育带到什么样，能维持原有格局就行，这一点你不要跟他客气，直接跟他说。我们私人关系归私人关系，工作归工作，你们不能因为感情、关系、备份这些东西耽误了正事儿。那样，对我们不好，对高指导同样不好。” 时文君深深点头：“我明白了。” 艾小青嗯了一声：“等你做好交接，你就去德国吧，把阿妮卡那个姑娘换回来，我让她去给黄欣当助手，正好你管了半年超越体育，对这行算拿得起来了，去把cy体育整一整。再过半年，李觉产假也休完了，让她去接替你。” 见时文君再次点头，艾小青犹豫了一下笑了笑：“还有个事儿，前几天我和曲波妈妈通电话，她有意让曲波转会回图宾根青年，说是岁数大了，该考虑退役了，在布莱克本那边竞争压力也大，与其让人赶还不如自己走。我听着，有点想让我们培养一下的意思，你觉得呢？” 时文君抬起头，那双明亮的杏核眼注视着艾小青：“我会安排，但能不能行，还要看他自己，而且，他要先把球踢好，业余时间去琢磨别的。不管是教练、领队还是法务、经纪人，我都可以给他机会。” “嗯，那就好，孩子是个好孩子，但不一定是个好教练、好领队，你来把握。”艾小青说完看向雷奥妮：“你躲什么躲？” 雷奥妮梗脖子：“我很累的！你儿子的事儿一大堆，家里家外全是我！” 艾小青斜着眼睛瞪她，慢悠悠的道：“本来想给你加点补助来着。” “哎呀！妈，我可累了！”雷奥妮绕过去：“不过要有什么工作你就尽管交给我，我不睡觉也得办好！” “回去回去！”艾小青把雷奥妮赶回去之后环顾了一圈：“这些年物价总往上涨，你们的补助还是过去的样子，所以今年就集中给你们提一下，就10%吧。够吗？” 雷奥妮还在掰手指头，她一个大学生搞这样就是逗人开心的，实际上不想先表态。黄欣和时文君对视一眼，先开口：“10%就是？8800欧元？原本的我都花不掉，都不知道干什么花。” 时文君也开口：“我也是，我还有工资呢，不比这个少。” 雷奥妮拍了下桌子：“你们俩傻啊，给就拿着啊，当小金库。” 一家人都笑，艾小青道：“你们是都有工资，但你们的工作经常变来变去，工资也不稳定。当老总一年是不少赚，可回头就去当助理，那才几个钱？补助增加，是怕你们工作换了之后，生活水平下降。咱们家的福利是好，可你们常年在国外，同级别的人赚的比你们多很多，咱们也不能显得寒酸了。” 然后艾小青看向黄欣和时文君：“你们别跟我儿子似的，男人花钱地方少，也想不起来花。你们多买点衣服，买点首饰，买点好的化妆品，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咱们一家人不奢侈、不攀比，可也得匹配得上身份。” 雷奥妮接话：“就是，和当世足坛第一人在一起，穿戴不好丢的不是我们的人。” 王艾听到这不乐意了：“不是刚给你一千万么？” “买房子啊！”雷奥妮义正词严：“bj这房子多贵你不知道吗？一千万够干啥的？我哥这些年不知道忙活啥，死工资是攒不下多少，我这个当妹妹的不得想着？” “约纳斯到底……” 雷奥妮肃容摇头：“他不让我问，不过我听说快要稳定下来了。” “什么意思？”王艾追问。 “就是，可能年龄大了，锻炼的差不多了，要……要有个公开身份了吧？” 王艾皱眉想了想：“我记得这些年，他有时候是游客、有时候是外教、有时候还是商会那边的业务经理，以后，是要退休了吗？” “大概是。”雷奥妮也不太确定：“我听他的意思是组织上对他的使用方面有些新的想法，大概也是因为他年龄大了吧？可能换个比较稳定的公开身份更有用？具体我不太清楚。” 王艾看向雷奥妮，慢慢的道：“按理说我不该干涉约纳斯的事业，不该干涉他对理想的追求。但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这一点如果要调查的话并不难发现。我这里呢，两次世界杯冠军深深震动了欧美社会，我的外部环境，就像一句话老话，树大招风。而且，美国那边的味道也不对，亚太再平衡什么的风头已经转过来了，可能……应该说一定会影响到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雷奥妮望着王艾，神色也很严肃：“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王艾用鼻子呼了口气：“所以，早点把他调动到一个安全的位置上吧，未雨绸缪。” “他组织上是不是也这么考虑的？” “不见得。”王艾摇头：“任何单位的视野都会受到本单位的影响，变得相对狭隘。有些事情尤其是未来的事情只有我们学哲学的视角最宽泛，而我的情况，也只有我们一家人最有预见性。你约一下他，我亲自跟他说。” “……”雷奥妮神色犹豫。 “不管他原来做什么工作，现在因为我的原因，开始变得对他的工作不利。而他的同事是没有这方面问题的。就是说，他因为我的原因已经开始不适合他的工作了。”王艾强调：“哪怕为工作着想。” 雷奥妮舒了口气：“好，你来跟他说。” 第二百六十三节 家国情（三） 这趟世界杯卫冕之后的“报告会、宣讲会、展示会、见面会”等诸多功能于一身的巡游活动，当然远远谈不上满足市场需求。根据足协统计，在册的球迷数量全国有2600万人左右，这是指常年看比赛、去球场、参加各种线上线下活动的。而事实上每一个注册球迷身边至少有3个相差无几的，这就接近一亿人。 球迷的绝对数量在不同年份有较为夸张的起伏，比如世界杯年全国有电视看的都可以算得上球迷。而世界杯过去，这个数据就会激烈缩水，保持在2000多万的样子。 可即便是这些人，也不是国家队半个月所能满足的，1%都不到。 随着国家队的成绩越来越好，球迷数量越来越多，队员们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这次在巡游中王艾随口问了一次，粗略统计全队23人接受过的荣誉称号比如“省十大青年”这一类的，就好几百个。 自然在收入方面，世界杯年也带来了一波大潮。2010年的时候，全国明星收入排行榜上第一就是王艾，第二是陈涛，赵旭日也进了前十，郜林进了前二十。 往年这个组合、那个组合什么的看似强大，但真算明星组合，谁也干不过国家队！ 可市场规律就是这样，你有时间的时候没人搭理你，你没时间的时候了往往更受追捧，恨不得劈八瓣使唤。考虑到国脚们即将返回欧洲参加新赛季，这趟活动也只能恋恋不舍的终结了。 整个活动是郭炳颜带队，韦迪跑了一趟巴西挺累，老头子60多了不能再折腾。不过在家也没闲着，利用这半个月把“中国足球文化建设大会”的事儿搞定了，就等着大家回来，日子就在8月4号。 这个事早前是王艾提议的，然后也是他在曼彻斯特进入社区调查的，足协内部开了好几次会，召集了不少人问，终于把准备做的差不多了。这次大会在京郊密云召开，邀请全国各地足协主席、俱乐部经理等业内中坚，一些知名教练、领队也受到邀请前来。还有一些不再从事这一行，但在中国足球历史上留下过深刻痕迹的人，也得到了邀请。 会期定为三天，第一天是开大会，领导讲话，著名业内人士发言以及提议人王艾向大会宣读他的调查报告；第二天是分组讨论，形式比较灵活，受邀来到的各位豪杰自由组合，可以在水库边，也可以在酒店里；第三天是总结会，会上要宣布成立“中国足协足球文化发展指导委员会”并宣布首批会员，同时下发一份非强制的指导性文件。 因为中国太大，各地区文化万紫千红，且这件事儿刚刚做，所以要有一个“粗放发展”的时间段。所以足协就提供一个方向、一个框架，具体往里装什么要看各地方的主观能动性。 这次会议在尚未召开之前就得到了各界的高度重视，1996年红山口会议开启了中国足球也是中国体育的职业化改革道路。2007年的苏家屯会议进一步完善了职业化改革成果，提出了各项规则公开透明的法制化改革。然后就是这次会议，深入到足球的基层、末端，就足球如何与人民的生产生活结合展开，目的是烘托和塑造最基础的足球土壤，从最根子上保证职业化改革成果。 因此，体育总局以及更上级单位已经决定领导出席，其他中心也将派人列席，如篮管中心、乒乓中心对职业化改革成果最大、走的最远的足球又一次重大会议很感兴趣。另外，文化、宣传等机构也得到了邀请，并明确表示将派人出席。 这么大场面，当然韦迪走不开了，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这个事儿。 8月4日上午八点，搭乘着国家队全体队员的大巴车开到了my区的会场外。之所以韦迪特意将国家队多留了一天，一则是因为许多受邀人士也想见见国家队！国家队的列席有利于会场气氛；二是职业成就最高的他们，在外国也经常参加俱乐部组织的社区活动。哪怕去掉国脚身份，也是在足球文化领域走的最远的一批人。 国家队到来之后，会场内外的气氛顿时就热闹起来了，本来互相寒暄的人们都纷纷走过来和国脚们聊天，合影签名什么的也当然少不了。 上午九点，各位领导来到，会议室大门打开，大家鱼贯而入。只见前方是两排主席台，背景是“中国足协足球文化建设大会”的背景板，侧面有一个小小的演讲台。 会议室下方是一排排的座椅，带桌子那种的。国家队坐在左侧、老总们坐在右侧、各地足协主席坐在中间。各位足球名宿、名人按照地区跟随各自的足协主席或者俱乐部老总分别坐着。会议室的后排坐着其他单位过来旁听的人。 这个坐席安排很明显的体现了足协对足球文化发展的设想：以单位带动和推进，同时不忽视名人的作用。 韦迪是今天会议的主持人，他见大家都坐好了，侧身和旁边的阎世铎以及那边的局长低声说了句什么，得到答复后直了直腰板，试了试麦克风：“同志们，中国足协足球文化发展建设会议，现在开始。” 在大家的掌声中，韦迪先介绍今天来列席参加的主要领导，和旁听的其他单位同志。然后介绍会议议程，会期安排，等一切介绍过了之后，第一项是领导讲话。 聆听了各位领导要么高屋建瓴、要么风趣幽默、要么简短扼要的讲话之后，时间来到了九点半。韦迪凑近了麦克风：“下面请此次会议的首倡者，国家队队长王艾博士为大会做报告。” 会议室里五百多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在右侧前排，王艾白衬衣、灰裤子、黑皮鞋的身影走了几步上了演讲台。 他这一亮相，掌声不由自主的在会场内响起，且越来越热烈，就连主席台上的各位领导也侧头含笑鼓掌。 唯有掌声，才能表达人们对他的敬意。 第二百六十四家 家国情（四） 作为中国足球大满贯、金满贯、全满贯、双圈满贯的运动员，王艾不但是中国足球的天花板，也是世界足坛个人领域的天花板。他是中国足球彪炳史册、中国体育史标名挂号的杰出人物。 当王艾三分严肃、七分松弛的站在演讲台后的刹那，许多人心中都升起了一个感受：“这趟来对了！” 在热烈而不停歇的掌声里，王艾离开演讲台到侧面向着台下鞠躬，在更加热烈的掌声里，又转身向台上鞠躬。 掌声依然不停，王艾却没有理会，而是拿着稿子靠近演讲台，低头弄了弄麦克风，整了整演讲稿。奇怪的是，就这么随便的几个动作，会议室里一度闹翻天的掌声，竟然渐渐平息了。 坐在四川足协主席身边的马明宇扭头看了看魏群：“控场能力。” 魏群呵呵两声：“大场面见的多了，锻炼出来了。” 马明宇若有所悟，爱玩网游的他忍不住心中浮起一个怪异的年头：这是大操纵师了吧？ 王艾双手放在演讲台两边，微微躬身，嘴巴对着话筒，眼睛却看着后排：“后排能听清吗？举个手我看看。” 坐在后排的段暄、林龙，新华社、《中国体育报》、《中国青年报》等各路记者纷纷举手。 王艾笑着点头，扫视了一眼会场很干脆的开口道：“我很荣幸的和大家一样一直在琢磨怎么让中国足球强大起来。” 说到这，王艾略缓了缓语速：“我的年龄比较小，但也听说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当我决定走上职业化这条路以后、当我接触了很多前辈以后。我、我的人、我的思想都被接引到中国足球从业者这个整体里，和大家一样爱恨悲欢。幸运的是，我这一代人完成了很多前辈的遗憾，中国足球来到了一个高点。” 会议室里静静的，几百人鸦雀无声听着王艾浑厚的声音在回荡。 “然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既然到了一个高点，那么就更难接受曾经的样子。这两年我和大家一样一直在关注着青少年赛事，我很清楚的体会到了大家的心情，也体会到了这个会议室之外，辽阔祖国各个角落的普通球迷的心情。”说到这，王艾直起腰，顺便挺了挺话筒：“说到底，我们搞足球的，不管是官员、教练、球探、经纪人、记者，还是我们主力、替补，我们所有人都是为球迷服务的。球迷要什么，我们就提供什么，然后球迷给我们生活费。” “所以，当我们拿出了理智的结论时，它其实只符合天理，却不符合人心。我们所服务的对象在看球时是个很简单的人，甚至只是一股情绪，一种放松、欣赏、寄托的情绪，它不讲理。”王艾缓了缓，让大家消化一下他这段有些抽象，实际上是当着媒体不好讲明白的话。 发现台下的听众神色中显现听明白了以后，王艾才接着道：“与其徒劳的去科普、去讲述、去辩驳，不如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去‘人定胜天’、去激荡自己的情绪、点燃自己的血液，去义无反顾的冲向天空的极限。我相信当我们前赴后继，一定会有新的天空出现。哪怕大家都倒下了，蓝天上起码还会留下我们燃烧的痕迹，这会让他们的心情好受一些，为我们的将来还能端着这个饭碗留下一点香火情。” 说到这，王艾再次缓了几秒钟，给大家一点消化的时间。 主席台上，阎世铎眯着眼听着，正如他所料，王艾已经脱稿了。面前的讲演稿四平八稳应付上级是足够了，可要算够味，还得听他即兴的。正如他刚才所说，球迷看球其实就算是一种情绪，而他的现场讲演，其实也是一种情绪。 阎世铎旁边的局长信手用笔在讲演稿的空白处写下了“天理人心”四个字，还给旁边的领导看了看。领导点了点头，低声道：“很哲学。” “过去18年，中国足球进行了职业化改革，它绝不仅是球员换了身份、球队换了组织，而是一场彻底的、深入的、全面的变革。在这场历史大潮中，我们一起做了很多工作，一点一滴的、一砖一瓦的构筑了新的中国足球。18年很漫长，它占据了人生的四分之一，可18年也很短，尤其是我们参考的动不动就100年以上发展史。广义的中国足球很大，包含几千万、几亿球迷，这决定了我们的工作一定会有优先顺序，只能一样一样来。” 台上台下一群白发的老头子频频点头，青壮年也听的颇为感慨。 “过去18年我们搭建好了职业化的框架，并往里按照优先度填充了一部分东西，比如广大球迷最关心的国家队成绩。”说到这，王艾笑了笑。 他这一笑，会场里就是一片压抑的低笑声，甚至有人要鼓掌，王艾赶忙轻轻摇头，让掌声停息。王艾转头看向主席台：“在多位主要领导的关心下、在几届足协班子的领导下，当然还有历届国家队教练组的积累下，我们的成绩在03年亚洲杯上、04年奥运会上、06年世界杯上相继取得突破。如今，国家队的战术打法已经成熟，我是说独属于中国队的，富有中国文化基础，与这块土地的性情、禀赋深度结合的战略思想、战术体系成型了。这是别人学也学不来，而我们用起来信手拈来甚至可以超常发挥的东西，终于找到了。” 王艾本来要接着说，冷不防被掌声打断，待声音平息接着道：“这不是自吹自擂，我们也没想要求全国以后都是一个打法，或者给以后的国家队教练组下套子，没这个意思。既然欧洲能有荷兰的全攻全守、英国的高举高打、德国的集体主义、西班牙的传控打法，那么等于欧洲面积的中国，各地区也理应、必然出现符合各地区特点的打法，我说国家队更主要的是一种思路。” 见大家都理解了，王艾进入主题：“完成了上述工作后，结合当下的需求我，我们下一步的改革，应该多关注足球文化建设和足球文化培育问题。” 第二百六十五节 家国情（五） “中国足球的现实是头大身小脚细，风一吹就浑身乱晃，让人看着担心会不会头掉下来，会不会忽然折断。”王艾做了个手势道：“应该说，从我们国家队的成绩开始上升，这个问题就出现了。有识之士也发现了、很早就开始着手解决。但必须承认的是，作为中国足球最顶端的一群人，我们的认识，其实也是有历史局限性的。就是过去在某一个时间点我们认识到这个问题，并想方设法去解决的时候，我们的眼界、我们的思路、我们的办法，当时已经是尽力、已经是完美了，但现在来看就出现了若干需要提高的地方。” “比如说我，我一度认为青少年赛事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相信还有许多人和我的观点一致，于是我们就看到了各种足球进校园活动。我还曾经认为是我们的基础设施不够，球迷和潜在的天才没有训练和施展的空间，于是全国又出现了许多免费球场。”王艾没有自夸的意思，顿了顿之后接着道：“今天来看，这些措施各自有一些作用，或急或缓，但都不是最根子上的。” “以前我有个判断，今天当然也坚持，就是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决定了足球这项世界最大运动、对手们也在尽力从事的运动的水平、高度。为什么中国足球一度领先日本后来又被日本超越？就是现在j联赛水平也很高，原因就在于日本是发达国家，国民可以投入体育的时间和金钱，不但绝对数字上，就是比例上也超过我国。大家想想足球强大的国家是不是都这种情况？”王艾看到许多人点头：“但如今，我们中国也在逐渐迈入中高收入水平，部分地区已经先一步迈入了，这决定了我们的一些地区已经具备了孕育高水平联赛、高水平足球的基础。于是，最根子的问题的解决时机也来到了，就是今天会议的主题，足球文化培育。” “文化这东西，用句俗话来说就是没钱的玩不起。但足球归根结底是个外来运动，与欧洲，主要是北欧的情况非常贴合。比如北欧一年植物的生长期较短，野外也有很多无需修整就很低矮密实的草皮，适合去踢球，而在中国？这还只是一例。这说明足球这项运动要真正在中国扎下根来，离不开在座各位领导的足球本土化。” “由于存在各种平台，足球竞技规则改变的余地不大，我们国民能喜欢说明对规则是比较接受的，也无需去改。需要的、能努力的方向是足球文化方面，因为我们都能注意到其实在中国社会基层，真正去踢球的比例很低，家里有足球的、去过大型球场的、收藏有球衣、球鞋、球星卡的比例同样很低，这说明我们中国足球运动，根基不牢固，没有真正融入到广大人民的生活里。最多数的中国球迷对待足球的态度其实是在国家队上寄托了一种爱国主义热情，足球并没有变成他们离不开的东西，变成一种生活习惯。”王艾说了一大段略调整了几秒钟：“而没有这个东西，足球的基础就谈不上，当然了，我们国家人多，哪怕比例低凑出来一支国家队还是容易的，但水平、规模、影响、反馈就都谈不上了。” “下面我给大家宣读一份我在去年对曼城球迷家庭的走访报告和曼城俱乐部的足球文化体系的调查报告，以及拉科鲁尼亚、国际米兰、切尔西、拜仁慕尼黑时期我的一些观察记录。” 十几分钟后，王艾放下稿纸，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台上台下的人们也不由自主的被带动的去喝水。 “读这两份报告是给大家提供一个思路，从最微观的层面解析足球这项运动是如何与土壤结合的。其实任何一个洋玩意，在他们自家家里也是土里土气的。”王艾开了句玩笑：“但是我希望大家不要照着我报告里呈现的一些范式去做，这只是给大家提供一个视角、一个思路。就好比说英国球迷喜欢在家里一边看球一边喝啤酒、吃炸鱼，而我们中国球迷喜欢一边喝酒，一边吃烤串。如果大家只学了烤鱼，搞出来个什么‘看球专享烤鱼’、‘看球标配啤酒’什么的，就学歪了，中国球迷不爱吃，这项改革就无法落地，我希望大家学到‘吃’这个共性，然后结合各地特点分别往里填充恰当的食物。除了吃之外，比如球迷刊物什么的，我们没必要学着他们的发行方式、他们的版面设计什么的，我们要学的是创办一份被球迷喜欢的刊物，去登载球队内部消息、花边消息的刊物，具有一定收藏价值即可。至于具体怎么办，大家从实践中各自探索。” 演讲到此，王艾准备收尾：“受众基础极为广泛的足球运动一定会因各国不同的历史、文化、习俗而具有不同的气质。而我国部分地区迈入中高收入水平决定了我们的国民有了投入到足球等体育文化活动中的能力，同时我国足球事业也进步到了必须强化、扩大足球基础的历史时期。三者结合，足球文化工作的重要性日益凸显，有了文化，就有了足球生活，就有了足球习惯，就有了源源不断的力量。不论这股力量是流入到专业队、还是业余队或者球迷队，都是中国足球的发展。” 说到这，王艾放下手稿，正面对着台下：“中国足球是中国体育的一份子，我们承担的使命一则是强化人民自信，二则是强化人民身体素质。前者重点是各级国家队和头部的各个俱乐部队来负责，后者却正好可以通过足球文化来引导。而这两者又是互为表里的关系，球迷身体好了、球技高了，就会孕育更好基础的小球员，最终一级一级上行反推到头部联赛、反推到国家队，让我们的国脚们……”王艾说到这抿了抿嘴：“无需为了更好的锻炼自己、更好的为国效力而离家万里。” “本土足球文化、本土足球联赛，这是一个健康稳定谁也拿不走的成功路径。” 第二百六十六节 家国情（六） 第二天的分组讨论中，大家都拿到了当天出版的《中国体育报》，上边刊登了王艾的文章《中国足球的若干思考》，前半部分算是对会议第一天内部讲话的公众版，比如去掉了青少年赛事水平下降这么直白的描述。后半部分才是第二天分组讨论中最热点的内容。 王艾在这部分郑重提议：各地方组织花球队，中国足协组织“球员技能大赛”。 前者是为了扩张足球基础、推动中国人更喜欢的足球技术发展；后者是为了丰富联赛体系、推广足球技术、烘托足球文化。 王艾在这部分有这样一段描述：“足球这项外来运动与广袤的神州大地相结合会开出怎样灿烂的花朵，我不知道，这需要广大人民去创造，我对此报以热诚的期待并准备随时向大家学习。但同时，清晰的历史记录似乎为我呈现了一种模糊的预感。比如大家熟知的《水浒传》中的高俅高太尉，在这部通俗小说的某些段落中记载了当时的足球运动的某些侧面，比如高俅受到欣赏是因他的球技，而不是他的身体。欣赏的球技不是我们今天通常的盘带过人技术，而是花式颠球技术。这说明在当时的足球运动中是并行着两套机制的，一个是竞赛，以分数定输赢，一个是表演，以技巧定高下，两者相辅相成。千年过去，这片土地还是这片土地、这些人民还是这些人民，那么祖先的爱好会不会依然隐藏在我们的文化基因中等待我们的重新发现呢？” 这段通俗易懂又富有哲理的描述，引起了与会者的极大兴趣，也帮助王艾在文章里的两个提议迅速赢得了与会者的共识。面对网上对王艾文章的热烈讨论，中国足协在大会结束的第二天公开进行了回应：“王艾队长的提议得到了足协的认可，下一步我们准备就两项提议进行试运行。如果反馈良好，就准备长期做下去。” 事实上，王艾的文章是在参会前利用周游全国的时间抽时间写的。虽然时间紧张、碎片化，但相关事项已经在王艾头脑里考虑了大半年了，因此文章写出来以后依然有理有据，严丝合缝。但会议王艾只参加了第一天，足协也没要求国脚们全程陪同，毕竟欧洲那边的联赛马上就要开了，国脚们都各自一大堆事儿。 可是王艾也没走成，当第一天会议结束王艾回家团聚准备收拾行李去欧洲之际，上边来电话了，通知说领导这两天准备接见他，因为看过了他的报告，想要和他谈一谈。 于是王艾只能跟曼城那边打招呼，将归队时间再次延后。 双方依然将今年夏天来自皇马的诱惑当做不存在，既然王艾始终没表态要走，俱乐部也不能赶他走，时间又拖到了今天、拖到了夏窗即将关闭、拖到了佩莱格里尼将王艾放入新赛季的战术体系中，那么再续前缘好了。 反正王艾如今的收入也不依赖工资，涨不涨薪水的不介意。队友们通过续约涨薪王艾也不眼红，他现在要的是自由身，明年夏天签约期满之后他将不再和俱乐部签长约，而是一年一续约，防止自身因为外部舆论环境恶化而被合约限制。 长约是对俱乐部和球员的双方面保证，但王艾的大赛能力确保了他在任何一个俱乐部都不会被雪藏，那么合约带来的保障就显得没必要，而合约带来的束缚就很刺眼了。比如万一明年真的去皇马，面对这家有脾气的超级豪门一旦处理不好关系，王艾的处境就会很被动。 皇马毕竟是皇马，皇马不是曼城，在曼城王艾不说一言九鼎，但拥有这个实力。而在皇马，任何球员都是打工者，哪怕你是打工皇帝也一样，皇马有足够的底气。 因此，王艾自己就得留一手。 8月5日这天看报纸的不仅是在密云开会的众多足坛大拿，也有在颐和园这边的王艾一家。1314赛季这一整年，王艾休息的时间屈指可数，尤其这段时间，既然领导有话，那么这几天就是难得的什么事也可以不做的完全放松休息的时间段。 王艾非常珍惜，一家人也非常珍惜，时文君准备在王艾离开后再返回沈阳陪同高洪波做交接，黄欣也把工作拿回家里来，王斌艾小青也放下了工作整天在家。没几天王艾就得走了，这一走就又得是大半年。 许青莲生产第二天就下了地，其实她原本当天晚上就要下地的：做了快一年的大笨象，好不容易身轻如燕了。 但最后叫家人给劝住了，以防万一，再忍忍，结果到第二天就说什么也忍不住了。当王艾从密云回来正见到她在院里健步如飞，要不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恨不得上树。 “瞎担忧什么呢？” 8月5日午后，阳光洒满的院子里，许青莲伸手在王艾的面前晃了晃：“你那眼神，忧郁的像条小狗。” 王艾回过神来，翻眼睛：“好了是吧？我有年头没揍你了。” 许青莲咬了咬下唇，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住目光中的春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换个说法就是好色之心人皆有之。 见许青莲语塞，王艾反而认真打量起了她，脸庞比以前略胖了点，体现出孕妇都有的丰腴，衣衫遮掩的下腹已经平复，从外表来看和路上随便一个姑娘没啥区别了。 再进一步看，发现怀孕前和怀孕中神色深处隐藏的那一丝不耐烦也消失了。为了确定这一点，王艾试探的问：“你，真好了？” 许青莲微笑，明亮的眼睛清澈透明：“好了，一切，我觉得我闯过了一关。” “一个重要的关口。”许青莲打着手势：“你知道的，我曾经是什么样的心态，走到这一步……两年前我以为结婚会是我的唯一关口，没想到孩子也是。应该是我对这种身份、这种生活有畏惧、有逃避，嗯，就是经常被人说的安全感吧？” 王艾笑着摇摇头：“安全感？我以为我早就给你了。” 第二百六十七节 家国情（七） 许青莲歪了歪头：“不是来自于你，而是来自于我自己，似乎……诶，如果你是重生的，那么在另外一个时空，我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王艾端详着许青莲的脸，在午后斑驳的阳光下，是那样如梦似幻，却又触手可得。王艾忍不住站起身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 许青莲就这样默默的看着、等着、被抚摸着，良久才听到男人说道：“那时我没有预见性，也没有现在的毅力，所以，我和你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我在大学认识你的时候，甚至不敢追求你。不过你是我和许多同学的白月光，所以一直在关注着你。大概毕业几年后听说，你给一个不算很有钱的商人当了情人。” “情人？”许青莲低头笑出声，笑的脸发红：“不就是小三么？” 发现男人正关切的望着她，许青莲摆了摆手：“我没事儿，我是想说，如果没有你，假设你没有回到过去在小学就认识我，把我骗到家里，我还是原本的轨迹的话，那么，这个结果是很合理的，我一定会这那么做。” 王艾来了一点兴趣：“能告诉我是什么心理动机吗？” “破裂的东西只会越来越碎，拼不回去的。”许青莲面上还带着笑意，声音却已经冷了下来：“如果我被父亲送到了一个恋童癖家里，有这样的遭遇，你让我还怎么相信婚姻爱情？我的性格你知道，和家里关系尤其紧张，根本不愿意和家里人沟通。在那样一种处境之下，我诉说无门、求告无门只能默默忍受并逃离，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世界的爱情规则？” “所以？”王艾蹲在许青莲面前，双手握着她的双手。 许青莲笑出来，弯腰亲了一下王艾：“所以，我应该是用那种方式去试探世界的边界，就像一个平行时空里的人，正常人正常恋爱结婚，而我是同一物质世界不同精神世界的人，我这个世界里有我这个世界的行为准则。” “小三儿界？” 许青莲失笑：“去去，回你的位置上，还以为我怎么了。” 王艾回到许青莲的对面：“接着说，这是个有趣的哲学课题。” 许青莲想了想：“青少年时间会影响一辈子，某种意义上青春期过后的人在人生历程上、心路历程上是青春期的一次又一次重复。既然我在根子上就歪了，就偏离了这个世界，除非有人努力拉我否则我是回不去了的，哪怕我理智上知道什么是对，所谓的对，可我本能的还是会遵循青少年时期的习惯。那种烙印是深刻的、抹不平的，会驱动人自主不自主的重复的。不过是一个被动，一个是主动。” 王艾闻声点了点头，示意听懂了，不料许青莲却不想再说了：“现在的我，把我拉出来的是你，费了很大力气，把我拉回正轨。” 王艾摇头：“那是因为曾经的事情没有发生，只是一个危险的苗头，你在面对被父亲送到叔叔家和跟我这个笔友走的选择时，是你选对了，你很勇敢，也很果断。” “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个层面了。”许青莲笑道：“事情的发生既有外因，也有内因。我父亲选人不对这是外因，可我的性格就是内因。如果我能和父亲处好关系，就不必倔强的一定要走，如果我和父亲处好，我父亲就不会明知我在赌气，也赌气的把我送走。所以，你解决了外因，可内因仍然在发生作用，我仍然有走错路的主动性。” 见王艾又担忧，许青莲又乐：“别担心了，结婚、产子两件事、两个关口是我对我的磨砺，已经彻底改变了我。过去一年我的一些格格不入，其实算是内因的一次总爆发，再说……你总是哄我，家里人对我也很好，总和我沟通，我想重复小时候的日子也没地方重复。而当我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也会主动维系这种外部环境，不断重塑和巩固新的我。” 王艾久久的望着她，许青莲便微笑着让他望，接受他深达灵魂的审视。 大树下正情意绵绵、无声涌动，脚步声从一边的甬路响起，雷奥妮拿着电话一路摇曳生姿的走过来：“哎呀，你们要再忍几天的。” 王艾、许青莲俩人一起扭头白了狮子一眼，狮子嘻嘻一笑也不以为意：“刚才来电话，说是过会儿再来。” 王艾略一思量：“很周到啊，谁来的？” 雷奥妮坐在王艾身边的藤椅上，从桌上拿起一颗桃子：“田径中心。” 许青莲皱了皱眉，王艾眨了眨眼追问：“田径运动管理中心？” “嗯。”雷奥妮吃着桃子没空说话，只是用大眼睛回答“是”。 王艾、许青莲两人同时把头扭回来，微微皱眉的二人对视，许青莲试探的问道：“亚运会？可没几天了呀？” 王艾再次看向雷奥妮：“说什么事儿了吗？” “没说。”雷奥妮拿着啃了一半的桃子摇头道：“对面挺客气的，应该是秘书之类的吧？告诉我他们主任要和王艾博士通电话，约了20分钟之后，我没注意、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王艾嗯了一声：“都是上级单位，何况是那么大领导，能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准备，够意思了。” 正说着，不知何时也来到附近的时文君插话：“应该和今天的报纸有关系吧？《中国体育报》发表你几篇文章了？” 王艾双眼茫然：“记不清了，大概五六篇吧？” 许青莲笑道；“你这足球业内专家的身份是越来越扎实了，早年还是靠着唯一的博士身份，如今可不同了。” 时文君坐在雷奥妮对面，靠在椅背上手肘压在扶手上：“青少年部副部长对应级别是副处，这么多年下来按年资也该上升一步了。中国足协足球文化发展指导委员会，等于是你提议的，虽然你只挂名普通委员，但谁都知道你是创立者，而这个委员会应该是正处级。” 雷奥妮吃完了桃子，随手放下桃核：“所以，正厅的田管中心领导对足管中心的正处级干部，因为不是正管所以要客气一些？” 第二百六十八节 家国情（八） 许青莲摇头：“恐怕还是有事相求，这些年田径中心其实一直在偷偷的抛媚眼，可惜博士分身乏术，那边也实在缺乏吸引力。” 雷奥妮点头，时文君依然冷峻：“那真能是征召博士去参加亚运会？可仁川亚运会只有40天了，报名也早就完成了。” 许青莲摇头：“只要想，总还是有办法的，你别忘了，去年全运会博士备战的时间还不到40天。” 雷奥妮一听也有点惊讶了：“还真能是去亚运会？可英超联赛都要开始了，那边怎么办？” 许青莲笑道：“不是正好可以对曼城表明态度吗？” 雷奥妮严肃摇头：“严格来说，曼城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来自皇马的勾引虽然曼城态度暧昧，却也没有逼迫我们，只是在等我们开口，甚至算是某种善意：我们同意就放人，我们不走就留下。我们不能因为曼城没有表明足够的重视就生气，这是属于人家的权力。” 许青莲和时文君纷纷点头，雷奥妮接着道：“虽然对队中唯一的超巨没有给出皇马对c罗、巴萨对梅西的坚决态度，我们可以表达不满，但不能用太激烈的方式。像这种突然变卦参加亚运会，肯定会让俱乐部不满，别忘了，今年冬天还有亚洲杯要打，在赛程很密集的阶段要空半个月出来。” 听了半天的王艾问道：“那如果是征召我参加亚运会，我拒绝？” 雷奥妮扭头看王艾，神色奇怪：“为什么要拒绝？” 王艾睁大眼睛：“不是你说？” “我说什么了？”雷奥妮理直气壮：“我只是给你分析曼城可能的反应，不是反对你参加亚运会。曼城再怎么生气，管我什么事？” 许青莲呵呵直笑，时文君侧着头眯着眼：“要说会舔，还得你。” 雷奥妮摊手：“是吧？” 笑了一阵，王艾刚要说什么，电话已经响了，女人们自动停止了谈笑，除了许青莲中途被黄欣叫去陪孩子一阵之外，大家一直在旁听。 严格来说，世界杯卫冕成功的王艾在中国和亚洲的名望更上层楼，如果不是中国新的勋章体系还在酝酿中，王艾已经够资格领取国家级勋章了。而且还因为中国是亚洲最大的国家，各行各业厉害的人比比皆是，王艾在中国的竞争压力很大。如果换个别的亚洲国家，中央政府宁可现搞出来一套勋章体系也得给他发。 包括日韩！ 所以，马上召开的亚运会，王艾一旦去了，对中国、对韩国、对亚运会本身都有很大的加成作用。别的不说，围绕亚运会的赞助商们就能乐疯了，花多少钱都不在乎那种的。 这也是女人们所担心的，众所周知，田径中心其实是个穷单位，尤其是和足协比的话。当然了，和足协比，所有中心都是穷单位。田径这东西荣誉很高，钱却不多。名声赫赫的钻石联赛，其实分站冠军只有一万美元的奖金，这点钱对于田径运动员来说算是不错，比如一些大众关注度不是很高的项目，什么铁饼了之类的。可对于足球运动员来说，尤其是王艾这种超巨来说那就一点意思没有，他现在一天啥也不干，俱乐部都得给他4万美元。 而且他的商业潜力已经挖掘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钱不够、格调不够或者有后患的，他的商业收入要增长只能靠着市场整体的膨胀而不是和谁抢，他已经是守成者了。就是说，他即便去参加田径比赛，给自己的荣誉柜塞了新东西，也不能多赚钱，反而会因为同样的时间从足球里抽调出来放在了田径上，整体收入缩水了，甚至他去赢得了田径荣誉不见得能弥补他在足球上的荣誉损失。 在此等情形之下，田径中心抛媚眼这么多年，真的让王艾动不了心。 荣誉和钱，占一样也行，可惜，田径中心一样也不占。 说了好一会儿电话挂了，许青莲先说话：“不是亚运会就好，刚才我算了，你要去仁川怎么也得耽误一个月，这样不但赛前合练你参加不了，欧超杯参加不了，联赛还得耽误7场，还有一场欧冠小组赛。等你好不容易回了俱乐部还得重新适应，怎么也得一个星期才能参赛。然后不到俩月以后你又要去澳大利亚参加亚洲杯，这赛季上半程就过去了，你要放水也不能这么放，这太没职业精神了。” 王艾闻声点头：“是啊，还好，没让我参加亚运会。” 时文君嗤笑一声：“还不是因为亚运会这两项都有把握犯不上分给你个外人么？等两年后的奥运会了，那都是外国人的，你这个外人就又成自己人了。” 雷奥妮挑着眉似有不满，王艾反而大度的一笑：“不藏心眼不可能，我们不要在乎这个，我还得感谢人家给我机会呢，你们没听人家说么？我说我没时间参加各种大奖赛到时候恐怕积分不够，人家直接告诉我特事特办。我们这算是各有图谋，最终利益一致、并肩前进。” “你还真打算两年后参加奥运会啊？”许青莲好奇的道。 王艾嗯了一声：“现在只是一个意象，原则上同意，人家其实也是提前来打个招呼，省得到时候我挑理，毕竟我有挑理的资格和能力不是吗？” “对啊，他们掌控不了你的前途、也掌控不了你的钱包，甚至掌控不了你的名声，只能好言好语，礼数周到了。”许青莲笑着道。 王艾反而皱了皱眉：“这么说，我如果不答应，反而是我的不对了？” 时文君冷静的道：“看情况，两年后如果你足球方面能抽出空去，去一趟为国争光也没什么不好，谁让你去年全运会上出风头了？只是两年后还是巴西，不知道你故地重游之后还能不能创造奇迹。” 王艾思量着道：“跳远方面好说，这几年也没有接近我成绩的。百米么，难说，博尔特比起几年前下滑的有点厉害，不知道什么原因。照这么发展下去，两年后，他还真不一定能争过我。” 几个女人互相看看，雷奥妮笑道：“去年你就超过他了，你的9秒71是去年全球最好成绩，比他快了006秒。” 第二百六十九节 家国情（九） 了却了这桩心事，大家都松了口气。就是雷奥妮嘴上说支持王艾参加亚运会，其实也掩饰不住神色里的担忧，这个夏天、过去这一年王艾身心都处在高强度、长时间的紧绷之下，她们非常担忧王艾忽然出问题。 以前不是没出过，初去意大利的抑郁症，说是心理问题，其实也和身体太疲惫有关。 “我听说博尔特打算过几年退役后去踢球？那你们俩可都算是跨界了。”许青莲打断王艾的思绪，特意挑了个轻松的话题：“你觉得他能踢出来吗？” “我这样？”王艾指着自己的鼻子，露出吃惊的表情。 许青莲呵呵的：“你去了田径能和他一个级别，他来了足球为什么不能和你一个级别？” “你傻了。”王艾摇头：“练技术能把身体练出来，可练身体能把技术练出来吗？他就是扯淡，根本就不行。” 见许青莲不信，王艾进一步解释：“足球方面，身体是平台，技术是上限，田径正好反过来，技术是平台，身体是上限。足球只要你身体达标就行了，高矮胖瘦无所谓，技术得好。而田径是技术达标就行，身体得好。我练球把田径最难的身体带着练出来了，技术补充一下就行。他练田径呢？身体也练出来了，可足球技术那是短时间能补上的吗？所以我跨界一步就决赛，他要跨界？得从青训开始。” “我记住了！”许青莲信誓旦旦：“就等几年后他去踢球时候再看！” 几个人正谈笑，黄欣在房间里喊：“青莲，电话，你弟弟的。” 许青莲闻声有点意外，但还是走过去从窗子接过了电话，也没离开窗子就这么接了几分钟后回来坐下：“我弟弟说要来看我。” 王艾忙问：“什么时候？” “一会儿。”许青莲平静的道。 “一会儿？”王艾皱眉：“我记得，乐天好像还不到16吧？怎么来的？” “高铁啊，几个小时就到bj了，我们家也好找。” 王艾一拍大腿：“孩子好容易来一趟怎么能让人自己找？他人在哪呢？我派车去。” “都已经上了出租车了。”许青莲依然平静。 王艾狐疑的看了她一阵，心中忽然了然，坐下后叹口气：“行吧，你的亲戚你说了算。其实我觉得乐天那孩子还不错，眼神很清澈，不像个不着调的。” 许青莲笑道：“要是不着调，我能让他贴边儿么？” 时文君、雷奥妮左看右看，这事儿轮不到她们发言，可不说又忍不住。最后还是雷奥妮开口：“家里也稍微准备一下吧，怎么也得带孩子吃顿饭，招待几天？来过bj吗？” “没有。”许青莲说了一句，见三人都盯着她，只好解释了两句：“我怀孕的事情告诉家里了，我爸、我舅舅那边都知道，我还准备孩子大点了就回去看我姥姥呢。” “老人家身体还好吗？”王艾关心的问道。 “好。”许青莲笑道：“我总问我舅舅，你给的一千万，我给我舅五百万，唯一的要求就是把老人家伺候好，其实不用我说，我舅舅除了脾气大点，对我姥姥一百个好。” 王艾沉吟了片刻，还是劝道：“家里的亲戚，尤其是平辈的，能走动就走动走动。如今你发展的最好，适当照顾一下也没什么。” 王艾一言出口，却发现许青莲、时文君一起神色诡异的盯着他，顿时有点慌神儿：“怎么了？” “说我们？”时文君嗤笑：“你自己怎么处理的？” “我不是……我、我不是没办法么？那是坏我根基的，我必须下狠手，你们、你们不一样，你们根基是你们的能力，别人坏不了。”王艾脸色涨红，手舞足蹈。 见女人们都不信，只好叹口气：“我这不是，唉，对不住你们么，亲戚平辈来往也能解脱一些。” 许青莲笑而不语，显然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屑跟王艾解释，时文君反而说了两句：“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和亲戚保持距离，正因为如此，我们彼此才能互相靠近。如果各自带着血缘关系的一群人，先天立场对立的一群人搅和进来，你就更处理不了，我们自己都容易处理不了。” “再说。”时文君笑了一声：“我们各自家里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都倒霉过，可倒霉的时候谁管过我们呢？如今是富山深山有远亲，即便不报复，我们心里也膈应，能适当的支持一些就不错了，想重新感情融洽再建立无限融资关系，可能吗？当我们傻么？有句话不是说么，越有钱越无情，我们够有钱的了吧？” 王艾又叹气：“我本将心向明月呀！” “天真。”许青莲忽然评价，惹得王艾一阵翻眼睛。 “你对他怎么打算的？你爸也许没想什么，但乐天的妈显然是想让你们姐弟融洽的。”王艾追问道：“那可是我差不多唯一的小舅子，约纳斯那个大舅子几年都看不着一回。” “约纳斯是好样的。”许青莲首先肯定道，让雷奥妮一阵高兴，然后接着道：“乐天的性情还看不太出来，不过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出息了，指着我也算人之常情。我已经跟家里说过了，乐天将来上大学的学费算我的，毕业后他工作的城市我可以给他买个三五百万的房子，别的……” 许青莲摇头：“没那个感情基础。” 不等王艾说什么，许青莲抬头看着王艾的眼睛：“再说，我现在有的钱，都是家里给的，换句话说是你的。我是你女人，陪你睡觉、帮你做饭，给你帮忙还和你一起玩，既然你有钱，分享给我一些也应该。可乐天有什么价值、对你有什么贡献？他对你，只是我附带的，是你对我感情的单纯受益者。既然什么也没付出单纯受益，就不能贪得无厌。” 一席话说的几个人频频点头，许青莲转而又说约纳斯：“你的大舅哥多年来给家里只有帮忙没有索取，他不但是我们的同志，还道德高尚，以家庭角度来说，信用评价极高，而乐天有什么？一个孩子罢了。” 第二百七十节 家国情（十） 王艾带着许青莲在家门口接到了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的许乐天，两年没见，个头窜起来了，拎着一大堆东西满头都是汗。见了王艾和许青莲，忙叫了声“姐姐姐夫”，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一个劲憨笑。 许青莲笑了笑，转身道：“进院吧。” 王艾上前帮着拎东西：“这什么呀，这么沉？” “小米、栗子、红枣。”许乐天迈步上台阶，跨步进前院，绕过影壁墙，面前敞开了一个惊人的大院落。 孩子就有点迈不动步了，这大院子赶上乡政府了！ 绿树幽幽、环境清雅，远处一个简易凉亭，近处属下还摆着小圆桌，几个方凳，前方的现代三层主楼下，还有几个躺椅，然后是几个孩子在远处的草地上玩。 说是家，简直就是公园！ 想到这，许乐天忍不住偷偷看姐夫，中国唯一的世界足球先生，世界足坛唯一顶流的黄种人，好像，这也算正常的吧？ 王艾领着许乐天把带的东西放进厨房：“晚上请你吃好的，要不是我这几天就要走了，得好好请你在bj玩玩儿。” “我爸说我送完东西就回去。”许乐天掏了掏兜：“车票都买好了，晚上五点的。” 王艾拿过来看看，笑道：“扯淡，放暑假呢，差这两天？我给你爸打电话！” “乐天，来。”许青莲抱着孩子在院里的树下：“过来看看吧，你小外甥。” 许乐天小心翼翼的靠过去看了会儿，然后许青莲一招手：“走，我带你认识认识其他几位姐姐。” 王艾就是脸色一变，刚才许青莲就不许黄欣等人回避，没想到这会儿摆在面上了。 黄欣等人倒是神色正常，对这个远道而来的高中生纷纷给予了赞许。毕竟从营口到bj这么远，孩子一个人就来了，挺有闯劲的。 大概来之前得到了家里人的叮嘱，这么多年也对姐姐的选择看开了，或者说没啥感情基础，也没有什么同仇敌忾，所以气氛竟然挺和谐！ 王艾正准备张罗晚上的饭菜，电话又响，这一次王艾神色肃然冲女人们摆摆手，自己走到安静的游泳室附近接了电话，女人们也自动降低了音量，让许乐天小伙子不明所以。 片刻后王艾回来：“晚上饭我估计在家吃不了了，文君，你代替我张罗一顿饭吧，好好招待乐天。” 说到这，王艾用手指了指南边：“领导找我，我这就走，那边车已经开出来了，大概几分钟之后就到。” 然后王艾看向小伙子：“乐天，姐夫有正事儿必须得走，你在家好好玩儿。” 小伙子答应之后，王艾又看向许青莲：“你给咱爸打个电话，给弟弟请个假，怎么也得在bj玩几天。我没空，你们也各有各的事儿，就让老范来安排吧。” 当着弟弟的面，许青莲不能不给王艾面子，便点头：“你去吧，家里放心。” 王艾这一去，就好几个小时，一直到天擦黑了才回来。当雷奥妮走到门口接他时，正看到他冲着一辆车挥手，大概是领导送他回来的专车。 “家里刚吃完，乐天叫李林带着出去玩了，你吃饱没有？再吃点？”雷奥妮就一串话。 “不了。”王艾摸着肚子：“吃的老饱了，领导说了，他知道我的饭量，今天特意吩咐厨师多做的，我不吃就浪费了，你说都这样了，我哪敢藏着？” “那你就真的放开来吃了？”时文君正哄女儿，闻声抱着王红妆转身睁大眼睛问道。 “那咋办？”王艾一摊手：“再说，领导的饭量其实也不小。” “那你到底吃了多少？”同样带儿子的黄欣好奇的问道。 “大概，大概是领导的三倍吧。”王艾摸着肚子。 “三倍是多少？”许青莲也来了兴趣，同样抱着孩子问。 “你们这……”王艾吧嗒吧嗒嘴：“拳头这么大的包子，12个，还有两碗粥，四盘菜。哦，我们是分餐制的。” 几个女人相视一笑，能吃这么多，说明今天的接见气氛很好，这就好了，如今她们的男人已经不缺什么了。 王艾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王斌、艾小青在家里吃过晚饭也过来了，还给许乐天带了一些礼物，只是这小舅子在保卫的带动下出去玩的正开心，还没回来。于是就谈了谈今天的接见。 王艾很简单的说道：“关于我的抉择问题，领导告诉我，国家的复兴是个长期过程，所以要有长远眼光，最终的历史地位比一时的得失更重要。” “那就是，明年你要去西班牙了？”时文君追问。 王艾冲着家人笑了笑：“领导说他今天以长辈和学者的身份和我探讨这个问题，不会给我下命令。不过眼下我的路线就是这样，选择也不多，所以，大概吧，大概要去马德里了。” “对了。”王艾看着父母：“今天我到的时候，领导和夫人竟然在房门前等我，把我吓一跳。” “你怎么做的？”王斌问道。 “我小跑过去，伸双手。”王艾抿了抿嘴：“称呼了党内职务。” 王斌艾小青对视一眼，肯定道：“你当队长这么多年了应该清楚，在上级面前藏心眼没用，尤其是比你高太多的上级面前，不如待之以诚。” 王艾点头，认真的道：“是的。” 王斌点头，艾小青评价：“可以了。” 过了父母这关，王艾又想起来一个事儿，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本《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现代企业制度研究》，对着许青莲招了招：“想看不想看？” 许青莲和全家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她便问：“怎么？” “嘿嘿。”王艾走到大家面前坐下，把桌子掸了掸，然后书郑重的放在桌面：“其实今天足球谈的不多，大多时间是在谈这本书。这本上不但有领导签名，还有领导批注！” “啊？”全家人，包括王斌、艾小青都惊讶了。 许青莲伸手：“快让我看看！” 王艾小心的推过去：“领导知道你的情况，于是就通过我向你转达他的意见，他的考虑。以后我不在家，你可以直接给他写信交流。” 刚要翻开的许青莲忽然用手压住书页：“这书，用还吗？” 第二百七十一节 长风两万里（一） 王艾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嘴巴越咧越大：“你以为，为什么领导有批注，还有签名？” 一家人略品味一下，艾小青道：“就是说，你去了领导家里，大吃了一顿不说，临走还管领导要东西？这东西是随便能要的吗？” 王艾一晃脑袋：“领导说的，他今天以长辈的身份和我说话，那上长辈家里，不拿点东西回来好意思吗？” 王斌、艾小青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脑门子一阵阵儿的过电！ 许青莲却比他们胆子大的多，闻声用手压住书：“我的！” “我带回来的，怎么……” “你说的，领导是借你的渠道向我表达他的看法，是和我沟通，是送我的！” “可这书在成书过程中我没付出吗？我没努力吗？” “作者是一个，许青莲！” 见俩博士争起来了，王斌、艾小青只能再一次深深叹息，这什么玩意啊！ 不过，俩傻孩子是光知道高兴了，可这，不也是待之以诚的表现吗？换他们去领导家里吃饭，能这么融洽？领导喜欢赤诚者不是没道理的，本来就累，一眼就看到底的人领导也轻松，谁愿意整天琢磨人心？ 自家儿子这作风，等于减轻了领导压力，降低了沟通成本，当然就会变得高效，变得有惊喜！ 见黄欣她们也流露出了羡慕的表情，两口子低声交谈了几句。 有的时候，越是复杂的关系越要简单的处理。如果因为关系复杂就考虑的太多，反而会忽视了最重要、最核心的关系，而且所有复杂的关系其实集合起来也是一种简单关系，抓住这一点就能化繁为简，直入主题。 许乐天十一点多才回来，李林这些年养尊处优日子过的逍遥，这四九城里好玩的可是玩遍了，带一个高中生不要太简单。送他到家门口，和王艾简单聊了一阵就撤了，明天还要带着许乐天去八达岭。 给许乐天安排了个客房，还特意送了一台电脑过去让孩子玩。许青莲嘴上说是对弟弟不在乎，其实也没有失礼，手机、电脑给买了一套等孩子回去的时候带走。 只不过和她妈妈那边的关系直接给500万就没法比了，感情也就这个份儿上，要不是家里现在有钱有势，就凭过去的关系闭门不纳谁也说不出来啥。能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有情有义了，接下来就看乐天什么人品、什么表现了。 王艾留在bj的所有工作都已经做完，于是在临睡之前给佩莱格里尼打了个电话，准备明天出发返回曼彻斯特。 第二天一早王艾从游泳室里出来，见到黄欣正坐在主楼前的躺椅上生气，便笑着走过去：“咋了？王胜又不听话了？” “他敢？你别忘了，我可是老师，什么孩子处理不了？”黄欣说了一句，见王艾依然好奇的看着她，只好道：“青莲赶我走，让我去陪你，可我舍不得孩子，这么多孩子，她还在哺乳期，而且还有科研工作要做，我还有超越文娱的事情要做……” 王艾笑呵呵听着，等黄欣说完了就问：“你舍不得孩子，就舍得了男人？” 黄欣白了王艾一眼：“你怎么和青莲一样？” 王艾哈哈一乐，冲厨房张望一下，发现早餐已经在做了，便转身坐在黄欣身边：“我反倒觉得青莲对孩子的态度是合适的，孩子有孩子的路，我们有我们的路。孩子有孩子的社交，我们有我们的社交，谁也不能代替谁。你断断续续的在家带了好几年孩子，该撒手了。” “撒手？”黄欣有点生气。 王艾摇摇脑袋：“不是不让你管，又不是剥夺你母亲的权利，而是要适当拉开一点距离。我告诉你啊，我们家的孩子要经过摔打，正因为有钱、正因为女人多、正因为条件好，才容易变成温室里的花朵，你没听说过有句话吗？生长在深宫妇人之手，性情暗弱。你别以为你是教师怎么着了，教师只是擅长孩子培养的方法，不代表擅长对孩子人格的塑造，甚至连培养方法都谈不上，最擅长的其实是文化教育。将来孩子真遇到学习问题了，才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现在不是。” 黄欣咬着嘴唇呼呼喘气，一挥手打开了王艾的手，王艾也不生气，继续笑嘻嘻：“你的教育思路，放在普通家庭是合适的，因为普通家庭的孩子有都是摔打的机会，而我们家不行，太容易捧着了，我甚至都觉得将来孩子上学了以后应该叫你们的姓，在家里再姓王。” “至于吗？”黄欣吃惊的道。 王艾叹口气：“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都是小门小户出身，忽然间到了如今的层次上，可谓是处处小心、处处谨慎，可有些东西我们没经过，祖辈也没经过，我们不懂，先人也没什么指引，那怎么办呢？从同行身上看嘛，我们这种情况的还是很多的。多少企业因为继承人问题而衰落？在普通家庭应该刻意保护，可在我们这个家庭，就应该刻意摔打了，缺什么补什么么。” 黄欣终于被王艾说服了，刚要接着探讨，时文君那边清脆的声音传来：“饭好了。” 于是两人便起身，黄欣方才反应过来：“总觉得你是说鬼话。” “是啊。”王艾笑嘻嘻的凑近她耳边：“姐姐组合我想了很久了！” 黄欣狠狠瞪了一眼：“我这脸皮都快没了，哎呀，你老婆的弟弟来看你，居然把我么你这些小的领出来，这、这。” “什么大的小的！”王艾脸一板：“我们已经这样了，我们自己舒服，别人看着爱舒服不舒服，就这玩意！” 黄欣无奈：“行吧，那我什么时候去？” “青莲怎么说？” “她让我立刻就走，可是看上我管家的大权了！” 王艾嘻嘻一乐：“别，你还是看着她点吧，你真撒手，仨不大点的加一个不会说话的，她得手忙脚乱一阵子呢，再说这家里这么多人你就交给她也得一阵子呢。这样，冬天吧，行吗？” 第二百七十二节 长风两万里（二） 黄欣看着王艾，王艾沉吟道：“一个月以后文君应该能办好交接了，然后她去德国把阿妮卡换回来，你在超越文娱带她几个月，怎么样？到冬天也就差不多了，嗯，亚洲杯前后吧，你觉得各方面差不多了就去。” 黄欣终于点头，这时候已经到了餐厅。许乐天也在，只是看起来不大精神，大概是昨天玩的有些累，见王艾来了就起身打了个招呼，王艾挥挥手让小舅子坐下，关心的问了一阵，见孩子没太多可说，直接就宣布开饭。 王艾家的早餐，当然非常丰盛了，光粥就三样，根据个人的身体情况和需求分别设置套餐。当然套餐之间也不严格，比如王艾就曾很喜欢到偷孕妇的菜吃，但总体来说，科学合理、营养丰富均衡，且食材多样。 早餐时大家边吃边谈，大人们说大人的话，孩子们说孩子的话，反正都不在一个桌，吃的更是不一样，所以并行不悖，互不耽误。本来亲密的一家人，在许乐天看来竟然有食堂的感觉。 “阿妮卡的培养你什么想法？”黄欣饭量小，吃的差不多了就随口问。 “她如果没有中国丈夫，cy体育总经理就是极限。”王艾低头喝粥，随口说道。 “我说呢，怎么让她来超越文娱轮岗，我们都是跨行业、跨集团的。”黄欣了然。 “预定培养的目标层次越高，则需要的视野越广泛。”时文君饭量也不大，此时吃饭了就发表见解。 正说着，一直沉默吃饭的许乐天忽然插话：“姐夫，我网上还有事儿，我能拿着回去吃吗？” 王艾眨眨眼，一笑：“行，多拿点，别的我不管，但你不许吃不饱。” 许乐天“诶”了一声，站起来拿了一大堆东西，许青莲歪着头瞅着弟弟的背影，吩咐了一声：“别在床上吃！” 许乐天回头无奈的喊了声：“姐，我不至于。” 许青莲嗤笑一声挥了挥手，把弟弟赶走，回过头来见雷奥妮正瞅她：“怎么？” 狮子摇头：“这孩子懂事儿，而且很谨慎，发现开始说一些和他无关的，又好像挺关键的东西就主动回避。虽说我们都没当回事儿，但这个态度还是好的。” 许青莲不置可否，狮子撇了撇嘴：“你可真是冷酷无情。” “我对你们有情就行了。”许青莲风轻云淡的道。 黄欣插话：“如果阿妮卡找了中国丈夫呢？” 吃了一勺芹菜叶的王艾咀嚼着：“那她的天花板就会打开，但只是起步，还得考察。” “就是说……”时文君抱着肩膀靠着椅子慢悠悠的：“不陪你睡觉就是不行。” 拿着包子正张大嘴要一口吞的王艾吭哧一口差点啃在手上：“我说……你这……唉，外人走了就一点面子不给我了是吧？” 女人们捧腹大笑，笑的旁边的傻孩子们也跟着乐，王艾无奈的吃掉手里的包子，还没等说话，时文君又嘴角含笑的慢悠悠的：“其实你不必因为担心我们而故意排斥她，家里这么大，再加一个罗马尼亚姑娘完全装得下。” 王艾抬头一个眉毛高、一个眉毛低的扫视，发现许青莲笑吟吟的看好戏，雷奥妮嘿嘿嘿的也差不多，黄欣佩服的看向时文君，而时文君则嘴角含笑，目光里多少有那么点担心。 王艾略一思量便明白了，康丝虽然还没有正式加入这个家庭，但带来的冲击力却不小。按理说这些女人都经过了长时间各岗位锻炼，都是女性管理者中的佼佼者，比如时文君差不多在笨蛋那边锻炼了十年，按照级别就是阿妮卡如今的级别。可最终又怎么样呢？康丝现在是国宾了！地位最高！ 而康丝凭借的不过是王艾庞大慈善基金的五分之一罢了，另外的五分之四可都在国内的王基金。 如果这笔基金交给阿妮卡管理呢？王艾稍微动心，这笔钱就会对贫穷的罗马尼亚产生巨大作用。虽然罗马尼亚是共和国了，但给予阿妮卡一个准公主待遇，却没什么问题，那么…… 想明白了这些，王艾重重的叹口气，拿了一个新的包子：“黄台之瓜，何堪再摘啊！” 说完了，就闷头吃饭，再也不理。女人们听了王艾很少说的一句话都有些愣神，稍微品味了一下，许青莲嗤的一声便笑出来，而且笑个不停。雷奥妮不大懂便眼神示意，许青莲随手拿起一瓣橙子，筷子一夹，汁水四溢，雷奥妮顿时就大笑出声。 愉悦的早餐过去，王艾拿起电话分别给相熟的领导、朋友打电话通知自己即将离开bj返回欧洲参加联赛。这算是向领导的汇报，向朋友的道别，向伙伴的通知，接下来不管谁找自己，都得把这事儿算进去，省得不知道耽误事儿。 到了中午，不论大了小的，王艾都和孩子们道别，又和女人们一一道别，小舅子又出去玩了，王艾便给留了话，让他好好在bj玩，开学了再回去。 最后，王艾带着雷奥妮，赵丹、钱自强、刘亮、张光、苏石、金元素以及雷奥妮的四名保卫，一行12人前往bj机场。一路上，望着熟悉的景物飞速的向后掠去，机场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王艾一时间有些感慨。 面对新赛季的新征程，本来应该豪情万丈，可惜中间经过了太多事情消耗了王艾的热情，这让他面对这万里长征没了多少激动和期待，反而有深深的疲惫和对国家的眷恋。 “我要好好睡一觉，感觉很累。”上飞机头等舱安顿好后，王艾简单和雷奥妮、钱自强交代道。 钱自强点头示意交给我，雷奥妮也放平了王艾身边的椅子，凑在他耳边：“谁让你昨天晚上使劲折腾小黄马和小白鱼的？” 不料，王艾却没多少精神和她斗嘴，只是闭着眼睛侧着身摆了摆手：“临别赠礼么。” 雷奥妮嗤笑一声，帮王艾拉了拉毯子，自己也躺在床上望着头顶装饰精美的天花板，悠悠然的想着她的心事。 第二百七十三节 长风两万里（三） 终于回到安静的曼彻斯特东郊外的庄园门前，王艾打开从宠物店取回的猫笼子，wiwi、lili带着四个孩子便扑了出来，在大门上挠着，它们也想家了。 大门打开，两只大猫带着四只小猫鱼贯而入，再有个几个月半年左右，四只小猫估计就得被这对夫妻赶出去，也不知道它们对这附近的森林喜欢不喜欢，想来猫的适应性是很强的，就是不知道其中的某只会否成为另一个人家家猫的伴侣。 进了房间，赵丹先去检查了一遍监控，发现并未有入侵者，然后又去检查他秘密保存的武器装备。而王艾则和雷奥妮上了三楼收拾各个卧室，就这么一直忙到晚上，佩来格里尼的电话打来，问明天能否去俱乐部检查一下身体。 他没说让王艾立刻参加训练，世界杯冠军他虽然没拿过，但也清楚这是多大的荣耀，会有多大的影响。莫说王艾这个绝对核心而且还是世界杯卫冕，就是队中同样参加了世界杯的阿奎罗等人至今也未归队。 王艾答应了教练，反正他也想检查一下看看这二十来天下来身体如何了，感觉很累到底是身体还是心理。 挂了电话，万里奔波的一家人聚在一楼餐厅吃了顿丰盛的晚餐，由组长赵丹分配保卫接下来的排班工作，雷奥妮则计算需要采购的物资、食材还打电话查询了一下家中日常开支的银行卡余额。 每个月王艾都从工资里划拨一部分过去，供一家人开销，大概一个月五万欧元左右，其中吃是大头，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等雷奥妮计算的差不多了，也定下了明天去超市的采购目标后找王艾报账，却发现王艾躺在浴缸里睡着了。雷奥妮也没打扰他，放下小记事本脱了衣服在一旁冲澡，哗啦啦的水声让王艾醒了过来。 “晚上训练吗？”雷奥妮拧着发辫上的水珠：“要不休息一天吧？” 王艾“嗯”了一声从浴缸中站起来走到花洒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拧到冷水那档，一片水珠击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激灵灵一个冷战，顿时精神了很多：“还得练，多少得动一动，习惯保持不容易，荒废可容易。” 在一旁擦身的雷奥妮打开浴室的自然风吹头发：“我陪你。” 被冷水激的浑身重新收缩紧张，发达的肌肉线条明显，皮肤白皙，看的雷奥妮咬了咬嘴唇，就在王艾擦干了准备拿训练服的时候，雷奥妮上前偷袭了一把：“没什么精神嘛。” 王艾瞥了她一眼：“对付你足够，好像你多能打似的。” 雷奥妮狡黠的一笑，不和王艾争辩，等半个小时之后，在幽暗的卧室雷奥妮曲折的身段不断起伏：“我能不能打？” “你把我手放开！” “我不。”雷奥妮喘息两声：“再挣扎我就掏冰锥了！” 次日清晨，王艾醒来时天色刚蒙蒙亮，可手腕上还有些疼，忍不住低头看了看伏在怀中酣睡的狮子。不知为何，感觉精神恢复了好多，心情也明朗了好多，这让王艾放弃了本来要惩罚雷奥妮的想法。 也许狮子懂得怎么调解我的状态？哦，也对，人家当了好几年中国国家队副领队！ 一想到向来掌控一切的自己，竟然被人掌控，竟然不知不觉间被引导，王艾就是一阵好笑，也是一阵释然，这毕竟是他的女人。如果是别人的话…… “想什么呢？”狮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张开美丽的眼睛：“……啊！” 王艾撩起被子，冲着一片雪白啪啪好几巴掌，然后用亲吻制止了狮子的反抗。在狮子的迷离中，王艾一个鲤鱼打挺蹿到床前方的地上，双手掐腰哈哈哈大笑三声！ “我去训练了！”王艾背对狮子摆了摆手，推开门就昂扬的走了。 狮子却裹着毯子来到了窗边，楼下她的男人正和今天陪他晨练的保卫开着玩笑，一路跨过前院的草地，走出蒙蒙雾气中的大门。 重新回到床上的狮子裹着毯子来回翻滚，最后一脑袋扎进留着王艾体温的被窝，沉沉的笑声传了出来。 一个多小时之后，王艾满身大汗的跑回来，路过厨房时正看到雷奥妮拉开烤箱将面包取出来，她见王艾回来便笑着问道：“好了吗？” 听着雷奥妮清亮的声音，王艾回了个恶狠狠的眼神儿便带着一串脚步声上楼了。 “七成吧。”片刻后，王艾坐在暖风吹拂、花香怡人的餐厅里，吃着新鲜的面包回答雷奥妮的提问：“自我评估的，不一定准，压榨一下可以提高到九成。” 雷奥妮眼珠咕噜噜的转着：“后天的社区盾杯能参加？” “看情况。”王艾摇头：“按理说这个应该算是英格兰超级杯，可惜奖金不多，时间又是新赛季之前所以被当成了热身赛，俱乐部也许会安排一帮替补上锻炼一下，不见得能用我。” “哦，我以为你会沉寂弥补这个遗憾呢。” “啥？” “你没拿过这个冠军你不知道吗？甚至你都没参加过一场？” “是吗？还有这个事儿？”王艾挠挠头皮：“我都没注意这个……要这么说，能参加就尽量参加吧。” 说到这，王艾忽然醒悟，瞪着狮子：“你别训我啊！” 雷奥妮抿着嘴低头一边吃饭一边笑，同桌的保卫们听不懂这俩人打什么哑谜，也不太在意，他们有他们的话题。 “王，恭喜你。”佩来格里尼站在楼下面带微笑，上前一步和王艾握手：“太了不起了，你的比赛我都看了，真是完美。” “谢谢教练。”王艾拉过身后的箱子：“这是送给您的礼物，来自中国的一种传承了几千年的传统工艺品。” 智利人的眼睛已经被造型大方美观的红色东西吸引住了，双手接过来感觉质地有些像木头：“这是？” “漆器。”王艾用英文解释：“是一种用树木的黏稠汁液，在铜坯上一层层刷上最后凝结的，这是一个摆件，这是木架。这里还有一个首饰盒，请帮我转送给夫人。” 佩来格里尼小心的一手一个，想要和王艾握手却手忙脚乱，只好用他那双蓝色的眼珠子尽力睁大：“非常感谢，王！” 第二百七十四节 长风两万里（四） “难道你没有参与商务活动？”站在队医室，智利人疑惑的拿着王艾的身体数据：“只是显示稍微有些疲惫？” “大概是那段时间我仍然每天保持一个小时的训练的缘故吧？”王艾回忆了一下：“那段时间很忙，每天连轴转，但我要么早晨，要么晚上都会去健身房。” 佩来格里尼拍了下王艾的肩膀：“你身体上很好，但精神上还是有些疲惫，我能看出来，虽然藏的有些深，好在你提前回来了，可以利用接下来这一个星期好好调整一下。” “那后天的比赛呢？” “嗯？你想参加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没参加过社区盾杯比赛，也没拿过冠军。”王艾解释：“对了，还有几天之后的欧超杯，我拿过冠军，但没踢过。” 佩来格里尼撩人的点点头，微笑着低头想了下：“王，我安排你打替补可以吗？鉴于你的身体情况，我还是希望你保持更好的状态迎接联赛，而且我也想锻炼一下替补们？” “谢谢！”王艾和智利人握手。 然后准备去见队友们，他给大家也都带来了各种漆器小件做纪念品，智利人却在背后叮嘱：“王，队里参加世界杯的队友都没回来，都在休假，休假也许会拖累身体，但会恢复精神，你，好久没休假了吧？” 王艾回头笑道：“谢谢教练，我知道了。” 和队友们寒暄了一阵，接受了恭维、赠送了礼物，接受了谢意，王艾便轻松的挥手和大家说下午再见。上午不参加训练的传统他依然要保持，不管上午干什么，都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 大家也早就习惯了，事实上王艾的这项习惯不但是队友、俱乐部、新闻界就连在球迷中也是鼎鼎大名。闹的一批球迷怀疑是不是半天训练有什么秘诀，也惹得足球界内资深人士不断辟谣：没有、没有，他是特殊情况！ “世界上只有一个王！” 回到家中的王艾盘腿坐在前院的大树下，冲着不远处玩耍的几只小猫招了招手，猫崽子们便跑过来上了王艾的腿，有些瘦，摸起来不如老猫好，而且有些皮，不老实一个劲打闹。 亲热了一会儿，三只小猫挣扎着下了地，自己去玩了，只有一只叫了两声犹豫着没走，王艾顿时欣慰：喂了你们这么久，总算有个长良心的。 摸着小猫，王艾拿出电话打给黄欣，那边已经是晚上了，孩子们已经睡了，简单通报了一下彼此这一天来的消息，然后黄欣拿着电话走到院里，王艾的手机镜头上就出现了淑女。 它似乎不太习惯主人出现在这么小的东西里，围着黄欣的手转了两圈，依然很疑惑。带它回bj是因为许青莲有一天听王胜和王中华说曾经有一条大狗什么的，觉得孩子们有个宠物陪伴应该是挺美好的事儿，可家里人都忙没时间从头培养一个，于是就盯上了淑女。 王艾听说后觉得淑女如今已经七岁了，不算小了，在bj也挺好，于是就这么带回了家，也没带回来。家里的猫狗都有识别幼崽的能力，对王艾的孩子都很友好，就是脾气最爆的wiwi也一样，顶多跑远点不理，却绝不会像对待成人那样。只是两只猫还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只能选择让淑女回去。 过了一会儿，淑女大概想通了？反正就隔着手机和王艾嗷嗷汪汪的，王艾可不担心它会因为思念自己而茶饭不思，家里的人历来很多，来来往往的经常变。对淑女来说，自己是主人，黄欣、雷奥妮、许青莲、时文君都算是！ 嘱咐黄欣好好休息，也嘱咐闻声过来露了一脸的许青莲好好休息，王艾挂了发烫的电话随后丢在一边的草地上，仰头望了望云朵横流的天空。八月初的阳光已经没那么热了，暖和的照在身上，周围一片宁静，远处的树林偶尔被风吹过传来沙沙的声音。 王艾出了口气，手里按着小猫，上身往后一倒，枕着一条手臂，放开另一只手里的猫，就这么眯着眼什么也不想的望着无限的蓝天。 雷奥妮双手都拎着东西从面包车上下来，身后还有其他保卫也各自拿着东西，大家走进院落才发现，博士竟然在甬路旁、橡树下的草地上睡着了。于是，不用人吩咐，大家都压低了声音、放轻了脚步。 这在她们的记忆里可是少有的，博士的悠闲时刻，不管能持续多久，哪怕多一分钟也好。 雷奥妮用眼神儿示意距离王艾十米外保持警惕的苏石，苏石上前低声：“睡了二十分钟了，原本和猫玩，还和家里通了个电话。” “哦。”雷奥妮笑了笑，忽然道：“中午想吃什么？给你做，表扬你！” 苏石笑容绽放：“德国菜。” 雷奥妮笑着点了点这个其实是为她点菜的保卫，苏石是在能力上最接近赵丹、钱自强等专业保卫的一般保卫，尤其是警觉性非常高。和他同一期的金元素虽然能力也很强，但更倾向于制度和纪律，人却比较死板。另外两个保卫，刘亮比较糙，属于冲锋陷阵的勐将类型，而张光则性格憨厚，都不大适合当保卫，只是王艾用习惯了，他们也习惯了，就这么延续下来了。 而这两届保卫的进步，其实也折射了胜利安保自身的发展。 王艾醒来时，不但怀里的那只猫还在，身边竟然同时趴着、躺着五只，wiwi一家不知何时都跑来了，贴着他睡的自在。不远处一张原本在餐厅的小圆桌出现在树荫下，上边摆着几个插着吸管的柠檬水，而雷奥妮正坐在圆桌旁看书。 远远近近的景物叠加在一起，天上的风、怀里的暖、身边的猫，摩擦耳廓的草叶……王艾忽然不想起来了，也不想说话了，甚至也不想动了，就想这一刻到永远。 似乎好久好久没有和大地这么亲近了，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什么也不想的感受着日光的缓慢移动、感受着身边微不可查的气流了。 就像个无所事事、无忧无虑的孩子。 第二百七十五节 长风两万里（五） 厨房那边飘来了饭菜香，猫比王艾醒的还早，wiwi叫了两声打破了橡树下的宁静，王艾也装不下去了，只好起身一口抽干了柠檬水，舒服的叹息：“没躺够。” “那接着躺。”雷奥妮放下书站起身：“饭后接着躺，正好午睡。” 午餐王艾吃的不多，他实在太留恋刚才的感觉了，于是也就吃了两碗饭，两盘菜就放了筷子，重新回到橡树下，不过这回拿了本《三国演义》，随便翻开几页举着双手仰头看了一会儿，就又困了。 下午一点，王艾醒了，不远处的雷奥妮望过来：“接着睡吧，看你难得这么舒服，眉头都展开了。” 见王艾犹豫，狮子笑道：“我会给教练打电话的，本来他也建议你休息的不是吗？” 见王艾仍在犹豫，雷奥妮放下书走过来蹲在王艾面前摸着王艾的脸：“我的男人，你已经有足够的资格躺着享受时光了，你付出的够多了，一个下午怎么了呢？做一回懒汉，给自己放一下午的假，好吗？” 王艾拿过雷奥妮的手，亲了亲她的掌心，又闭上了眼睛，重新舒展开双臂。 宁静的时光在曼彻斯特东郊王艾的庄园流淌，王艾异乎寻常的表现惹得家里人都很关切，就连在后院游泳的女保卫们都压低了谈笑的声音，生怕惊动了这位已经名满天下，为国家尽了所有力量的杰出运动员。 跟随他最短的保卫也有几年了，在他们的印象里一年365天，他似乎从来没有休息过。不是训练就是比赛，余暇还有功课，这一切都放下还有层出不穷的商业事务、公务事务、家庭事务。如赵丹这类老保卫更能察觉到，电脑游戏他已经好久没时间玩了，就连游泳这个早年的休闲方式如今也变成了体能训练的一种。 王艾不确信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没睡着，他能感受到青草的味道，脑子里却断断续续的一幅幅画面流过，偶尔能感受到照在脸上的阳光在渐渐西斜，能感受到身边睡醒的小猫互相打闹惹的wiwi不耐烦一爪子一声吼，然后是lili给了wiwi一爪子的家庭伦理剧。然而，这些信息输入的同时，小时候在家玩泥巴，被同村的孩子叫“王二”甚至“王二傻子”的视频也时不时的闪烁……充满了回忆的芬芳和茶香般的眷恋。 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把一肚子气的wiwi拢过来，摸着这个独立却也忠诚的，陪着自己走过四个国家、几万里路途的伙伴。手指尖被麻酥酥的舔了一下，手心里搁上了一个圆圆的脑袋，手腕上被一道浅浅的呼吸喷射，而不久后另一只稍小的身体挤进了自己的上臂和躯干中间，在自己上臂略微的摩擦下很快的伏了下来。 半梦半醒间，王艾露出了笑容，释然的出了口气，这一次真的沉沉的睡过去了。 夕阳已经昏黄，天气变得凉爽，和今天值班的保卫一起做好了晚餐的雷奥妮走进前院打算喊王艾起来，却见到男人已经醒了，正盘腿坐在草地上和赖在他身上的两只大猫说话。 “饭好了？”王艾眼睛亮晶晶的抬头。 夕阳下雷奥妮高大健美的身材好像女战神，走到近前稍微躬下上身，双手掐腰直视着王艾的眼睛：“走，先吃饭，妈妈今天给你买了积木。” 王艾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捧起两只猫左右在脸上蹭了蹭，然后就这么站起来抱着两只猫还一左一右放在了肩膀上。四只小猫有的在远处玩，有的不知跑哪去了，只有一只始终跟着王艾的依然在脚边，它是一只最瘦弱的小母猫。 晚餐时王艾不说什么话，听着保卫们的交谈，却一直笑容挂在脸上，雷奥妮也没什么话，时不时的瞅一眼男人，笑容也从未消失过。 客厅里的小猫都回来了，正聚在一起吃饭，两只大猫也不管它们，就吃自己的，吃饱了喝点水就跑到温暖的室外继续玩。夜里它们还要带着孩子们出去，大概是捕猎。 “出去逛逛吧。”饭后王艾向雷奥妮发出邀请。 “去哪？”雷奥妮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王艾微笑：“你知道的，我只熟悉家里这一圈，曼彻斯特我很陌生，但就想和你走一走。” 雷奥妮笑容绽放：“好。” 夜色朦胧，两人肩并肩走在城市边缘的林荫下，虽然是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年龄，却是相似的季节、相似的情境、相似的心情，两人都没说话，心思却都飞到了十年前的那次初遇。 那是多么美好的相逢啊，一个中国少年遇到了一个在中国城长大的德国女孩，兜兜转转这些年，两人的孩子都已经四岁了，竟然重新体会到了久违的淡淡的芳香。 一直到不断有球迷犹豫着、惊喜着上前和王艾打招呼，这股淡淡的气息才散去。 “算啦，回家吧。”王艾搂着雷奥妮的肩膀：“你不像当年那么高了，我得仰头看着你。” “我仰头才对啊。”雷奥妮在王艾的怀抱里放松了身体，伴随着王艾的步伐一步步向前。 “你真买积木了吗？”王艾忽然问。 “你还真想玩啊？”雷奥妮吃惊的笑问：“如果想，诺，那边超市一定有。” 王艾顺着手指望过去，几经犹豫还是叹了口气：“算啦，回不去啦。” 雷奥妮抿了几番嘴唇，顺着王艾贪婪的目光看向那个普通的路边超市，当王艾重新向家走的时候，在一旁低声的道：“你多久没回王家村了？” “好久了吧？大概十七八年？”王艾端起肩膀又松开：“你呢，迪特福特？” “我经常回去啊，想回去就回去，所以也不怎么常回去。” 这一次，王艾好长时间都在沉默着思索，到家门口了说道：“你说，是不是偶尔和过去的平凡生活交汇一次，能够获得巨大的成就感，然后给现在的生活添加动力？还是，保持现在这种隔绝的状态，更有利于习惯性的创造好成绩？” 第二百七十六节 长风两万里（六） “你如果累了，就回去接受一些。”雷奥妮一转身靠在家里大门的门柱上：“其实我有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一个普通的德国女孩忽然成了中国的知名外国专家，跟随两届世界杯冠军队当副领队，这都是传奇的遭遇，也会让我有时候感觉不真实。回到迪特福特见见我小时候的朋友，老师，邻居，确实让我重新踏上了大地，心情好了很多。但重新回来后，就像打断了某个紧密的链条，重新工作反而难了，需要调整很长时间，所以我就下意识的不再回去了。” 王艾双手叉着腰抬头望着星空听着，雷奥妮转身打开大门：“也许是他们的生活拉低了我的人生期待，让我一时舒适却又增加了接受现在工作的难度，就像，嗯，人和人是互相感染的，我在云端下凡，会让他们羡慕，会让我感受到成就。而他们较低的人生期待也感染了我，在我自豪的同时，也降低了我的勇气。” “这就是一个矛盾，做不到两全其美。” “嗯，也许这就是我在奔跑中偶尔疲惫的一个回眸。”王艾呵了一口气：“然后，还要接着奔跑。” “我觉得你最起码应该保持内心的自由，就是想回去就回去的自由，而不是给自己套上枷锁，以一个想回去却不想回去的状态驱动自己向前，这不好，会让你背负越来越多，终到跑不动为止。” “可我回去，真怕跑不动了啊。” “那就是现在已经背负的太多，要不社区盾杯你就放弃了吧，一个小比赛没什么的，我不该撩拨你，事实上你也不可能拿到所有的冠军，只要重大的拿到就好了。没人因为你没拿到过社区盾杯质疑你的大满贯身份。” “再说吧。”王艾摆摆手：“我去后院游泳。” 雷奥妮望着王艾的背影，皱眉想了好一会儿。 彩色的壁灯照耀着蓝色的池水时涨时落，王艾健美的身躯劈波斩浪，活跃的没有一丝疲态，雷奥妮坐在三楼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倾听着水声，大腿上还放着一本心理学的书，一只手放在扶手上，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放在嘴唇上。 同样作为一个从平民阶层跃升到上层的青年，她有着和王艾同样的心路历程。王艾遇到的，她也都遇到过，在国家队的教练员办公室，在老虎球场包厢里，在钓鱼台会谈的长桌旁，在大会上的水晶杯前，她和如今的王艾何其相似。 最终他们都克制了撕掉衣衫怒吼的冲动，都克服了社会基因里的不足，坚定勇敢的走在传奇的路上，无论他们有过何种艰难，所幸身边，近在咫尺的总有并肩前行的人。 王艾曾经为他们开拓过，如今需要她们来扶持。 当王艾从泳池里上来，精神抖擞的坐在沙滩椅上休息片刻来到健身房时，发现雷奥妮架好了摄像机，便走过去好奇的问道：“干嘛？” “好多人在你的微博下留言想看看你的私生活，还有人要看你健身。你不是发表文章说，当你摸索清了契合中国文化的足球训练方式就会公开你的方法吗？有人等不及了，现在就想看。” “然后你打算把我健身的录像发上去？” “好吗？”雷奥妮看着王艾：“我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和普通人接触获得幸福感，但同时又会保持你对高强度工作适应、习惯甚至兴趣的方法？毕竟这种渠道的普通人很难对你说什么拉低你斗志的话，反而会督促你？” 王艾意外的思索了几秒，笑道；“你还真有办法，随便你，我不能分心。” “嗯，你正常练就行，我会剪辑。” 王艾便不再言语，来到器械上把全身主要肌肉“溜”一遍，算是活动开，然后加力练肌肉，比如双腿挂着三十斤的哑铃片做引体向上、仰卧起坐、蹲下起。由于今天晚上没出去夜练，所以王艾在这两项昨晚满身大汗之后，又加了敏捷训练，就是先把浑身的筋骨拉开，然后双腿原地跑动，腿的幅度越来越小，速度越来越快，最高峰时王艾的双臂前后移动成了一片残影，双脚落地的次数更是让最快的嘴也跟不上，就这么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等动作结束时，王艾脸上的汗水已经连成了串，顺着鬓角、鼻翼、下颚往下流，上身的白色棉质套头衫完全贴在身上，就像健美运动员要撕掉的那层伪装一样。 原地喘息缓解着肌肉疲劳的王艾冲着面前的雷奥妮和镜头一笑，雷奥妮忍不住问：“多快？多少个？我的嘴跟不上。” “你不知道吗？”王艾奇怪的反问。 “平时没注意，再说你平时也不怎么在室内做这个。” “嗯，应该是今天没出去，平时都在路上练了。”王艾拉了拉宽松长裤的腰带，放一放双腿的热气：“一秒十多个吧，没具体数，你的嘴跟不上，我的嘴其实也跟不上。” 说完了，王艾走向练功垫，先是前滚翻、后滚翻来回翻滚了几次，然后双手倒立，双腿空中来回晃荡一阵，然后双手交替倒立，不过没多久就松开重新站起。然后凝神，原地后空翻接前空翻，前空翻再接后空翻，就这么前后前的翻腾了二十多个，最后是双腿轮流单腿空翻。 尽管已经看了无数次，可今天雷奥妮心态不一样，于是就好像重新发现了什么。一言一语也没有的站在摄像机一旁，看着她文武全才的男人心无旁骛的训练，展示着单独一样拿出来都算绝活，在他这里却一堆一片出现的技巧。 当王艾倒三角的身体肩膀上搭着衣服消失在浴室时，雷奥妮关闭了机器，脱了鞋也上了练功垫…… 王艾正冲澡就听得外边“啊”、“嘭”的两声，赶忙出来看，发现雷奥妮正呆呆的坐在练功垫上。 雷奥妮扭头过来，嘴巴动了动：“……我好尴尬！” 王艾嘿嘿笑了两声，挠着脸走过来：“没关系，我教你，简单。其实你这186的大个子，还三十来岁，能做到空翻之后坐地上，而不是倒栽葱把脑袋插腔子里，不简单了。” 第二百七十七节 长风两万里（七） 第二天王艾仍然向佩莱格里尼请假，没有去驱车只需要二十分钟不到的城市足球学院，依然留在家里自行调整。佩莱格里尼也没多问，反而很有点欣慰的嘱咐他不要着急，以他的身体状态联赛提前三天归队就来得及。 清晨奔跑在寂静的山林间，迎接朝阳。 买上一大堆各种靠谱不靠谱的刊物回家，一边吃早餐一边看，度过花香盛放的时间。 然后，和几只猫玩一会儿，在泳池里戴着鼻夹玩一会儿花样游泳，在阳光散掉了前草坪上的露水后，便坐在草坪上望着远山近林，捧着一本诗集读一读某个遥远时刻的记录，看累了便在猫的陪伴下睡觉。 一片乌云飘来，几滴水落下来，猫抖了抖耳朵先从草地上爬起，还很善良的用爪子怕王艾的脸，把主人唤醒。然后人和猫一起伸懒腰，嘟囔着什么走进房间各自喝水精神了一会儿，猫去找同伴玩，王艾溜达进厨房琢磨着今天中午吃什么。 菜刀菜板忙碌的时候，窗外的遇事已经飘飘洒洒的挂下来，家里的面包车停在门口，下来了一群嘻嘻哈哈的姑娘，她们捂着头跑进来，把各自拿回来的食材放到厨房门口，王艾和保卫分门别类的放进冰柜冰箱，这时午餐也差不多好了。 王艾不忌口，训练量很大，也不太规避高脂肪，只是蔬菜品类全营养均衡而已。因此，他们家的饭菜口味一向很好。 吃过午餐，见窗外的雨水没有停止的迹象，王艾便晃荡到三楼扯过雷奥妮抱在怀里，两人一起坐在窗前静静的望着雨幕里曼彻斯特，然后便静静的睡着了。 一点时准时醒来，雨还没停，王艾起身到书房转了一圈。猛然发现既不需要上学考虑学业，也没有科研任务需要研读，书房里的各种革命著作早已熟读竟然无事可做。 王艾咧着嘴、搓着手回来：“打游戏啊？” “好啊！”雷奥妮笑颜如花。 登陆电脑的内网，给楼下的保卫说一声，启动游戏大家联机，结果王艾输的老惨了。家里就他最忙，别人总有机会玩一玩的，也没人给他这个老板面子，不大会儿基地就会推平了，只好眼巴巴的瞅着身边的雷奥妮和他们大战。 好在中途时文君来了电话，和他商量了一阵老高的工作问题。休假归来的老高面对新工作似乎热情不大，尽管表现的很热情，但瞒不过时文君这个心明眼亮的。王艾就分析说，老高应该是没缓过来，毕竟累了这么多年忽然放下一切也有点茫然，把工作多塞给他一些他就舒服了。 挂了时文君的电话不久，康丝来电话汇报了一下她的工作，现在代表团已经组建好了，中方那边的通知也到了，行程定在了8月19日，共计三天。说完了这些又支支吾吾的问家里的事儿，王艾告诉她黄欣在家别担心，这一次去因为是头一次换了身份，既有国宾身份也有和自己关系突破的缘故，所以家里会比较正式。但陪同的人走了之后就可以自在了，家里没问题的。 安抚了康丝那颗躁动的心，游戏已经重新开一局了，王艾觉得自己上去肯定还是挨揍，于是就明智的换了赛道。他打开了昨天雷奥妮录制但还没来得及剪辑的视频，自己动手试着去做，结果做了一半被雷奥妮大呼小叫的制止，好在原始文件还在。 这个视频剪辑重点是去掉两人对话的部分，而不是对训练内容随意更改。雷奥妮一边动手一边教训王艾：“目的是展示你的训练真实面貌，给球迷以真实的感受，而不是做影视剧。去掉我们谈话的部分球迷能理解，但如果去掉训练中不规范的部分就显得假了，视频也就没了冲击力。” 王艾听的频频点头，看着雷奥妮熟练的运用软件，把自己半小时的工作两分钟做完顿时深感愧疚：“康丝和李俊都这么厉害吗？” 雷奥妮手上忙着斜着眼看了一眼男人：“助理的钱白拿吗？康丝最厉害了，她贪玩，所以一直在提升速度。李俊差点，他性子慢，但技术最好。诶你听说没有，他在刑警队那边专门负责电脑技术这一块了，就是在你这练出来的。” “哼哼。”王艾不满的道：“那个家伙滚蛋了这么久一个电话也没给我打。” “你也没给他打吧？” “我是老板！” “嗯嗯。”雷奥妮应付着，手上忙着做的差不多了才幽幽的来了句：“听说他搞对象了，也许结婚就这一两年。” 还没等王艾说什么，雷奥妮又道：“你和青莲的日子定好了吗？筹备这么久也差不多了吧？” 说到正事，王艾压下了对李俊的关注：“都好了，好几百封信都检查完了，礼物也在抽调，日子定在8月26号。” “这日子有什么特殊吗？” “那倒没有，主要是笨蛋那边的产品线正好这几天产量能抽出来，都是新鲜食材那边必须提前半年储备好生产力。” 雷奥妮保存好文件，关掉软件重新打开新文件，一边看着一边道：“也好，总算给外界一个交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过这个事儿过去以后，你的公众形象就要注意调整一下了，别还像个孩子一样，大家也不会对你像过去那么无限包容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着王艾沉稳的嗯了一声，雷奥妮接着道：“需要在你社交账号上公布一下吗？或者贴一张结婚照？我看许多明星都这么做。” 王艾沉吟了一下：“还是算了，我不需要这种方式上头条，就在体制内悄悄的传播好了，反正目的就是给组织一个交代，而不是给社会或者球迷。” “但之前你通过媒体已经说过了，没有结尾好吗？” “那就等什么时候球迷问的多了，再以回应的方式公布好了，反正不要赶在这个日子，不给各路媒体尤其是官媒扎堆祝贺的机会，我受不起，毕竟是私人事务。” 雷奥妮点了点头，登陆了王艾的社交账号：“那我就上传了？” 第二百七十八节 长风两万里（八） 8月8日深夜，李俊在一辆黑漆漆的面包车上醒来，朦胧的听道：“人到了，精神点，行动要开始了！” 李俊一下精神起来，匆忙抹了把脸，检查了一下手铐、电棍等装备。他也不羡慕人家正式刑警的配枪，要不是刑警队看不下去强行给他办了个辅警的身份，丫的这一年就是一个没身份的实习生。 27岁的实习生！ 大家也是见怪不怪，都知道丫有钱，他哥在市内给他买了一套两百多平的大房子他嫌收拾麻烦给租出去了，自己买了个90来平的河东高层，就图个上班方便。每个月那点补助连烟钱都不够，他还没事儿总请大家吃饭。 他的师傅也是他的非固定搭档给队长透露说，丫的离开那位大球星的时候，球星随手就送了他10万，欧元。 所以李俊这一年在刑警队算是一个特殊人物，上上下下都没有给冷脸的。大部分家乡人都是王艾的球迷，就冲这点，李俊就能横晃。何况在王艾身边这几年，他也真没白了那个兴趣爱好，案情分析头头是道，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尤其是欧洲同类案例掌握的特别多，因此队里都拿他当个小专家来看。 另外他的电脑技术也不错，长期给王艾当助理不学不学的，也比一般警察强的多，所以这一年来他基本上就在队里当后勤、当参谋，有时候人力紧张了出现场还会带他。 今天是抓一个逃犯，就带上了他，大家在嫌犯的出租屋外蹲坑。 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顺着马路来了个玩手机的人，师傅拍了拍李俊的肩膀，大家做好了冲下面包车的准备。十几秒后，嫌疑人毫无所觉的路过，车门猛的拉开，一群大汉扑出车外，把嫌疑人吓的目瞪口呆，刚要跑却来不及了。 “你叫什么名！”制服了之后，李俊的师傅呵斥道。 嫌疑人闭嘴，李俊却注意到他眼角的光在扫视着刚才搏斗中被甩在一旁的手机。于是，李俊溜达的走过去一弯腰捡起来，把屏幕冲着嫌疑人晃了晃，就见嫌疑人眼里亮了亮。 李俊翻过来，发现是一个健身视频便笑道：“健身爱好者啊？” 嫌疑人依然闭嘴，李俊随着大家上车依然在嫌疑人的目光里摆弄手机：“既然是健身爱好者，那应该是是好汉啊，好汉做事好汉当啊，说吧，都这地步了。” “给我看完，我就告诉你。”嫌疑人沉闷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一声让车里的警察都很意外，这么忠实的健身爱好者吗？没听说他有这爱好啊。 “那是王艾的私人训练视频！”见警察犹豫，嫌疑人索性破罐破摔：“我盼了好久才盼到，刚看个头就被你们抓了。” 师傅瞅着李俊，李俊瞅着嫌疑人：“给你看你真说？” 见嫌疑人点头，李俊看向师傅，师傅点头：“给他看，不怕他不说，本来说不说的就无关紧要。再说，不还有你呢吗？” 李俊嘿嘿一声，把手机屏幕对着嫌疑人的脸，伸手点开了视频，然后忽然激灵一下子：“谁的来着？” 他师傅嘿嘿一声，其他警察也嘿嘿一声，于是李俊和就歪着脑袋和嫌疑人一起看起了王艾半夜发布的训练视频，伴随着嫌疑人的一声一声惊叹，李俊也一阵一阵骚动。 这些东西，那三年见过无数次，可离开这一年伴随着工作的繁忙，他都有些忘了曾经在国外追随大明星出入各种高档场所的日子了。那时候他随便住个酒店，就够他现在开俩月工资的，他随便出去吃个饭，一道菜就够这辆面包车的。 一想起来往事，李俊就恍惚间仿佛穿越了时光。 汽车驶回单位，视频还没放完，见嫌疑人看的痴迷，李俊的师傅随手一点屏幕，对着着急的嫌疑人道：“还有十分钟，你现在交代情况，交代完了给你看个够！” 嫌疑人目光流露出挣扎，李俊的师傅一脸轻松随手一指李俊：“你既然是忠实球迷，那你认识他不？” 嫌疑人疑惑的看向李俊，渐渐的眼前的警察和那个总出现在镜头边缘的小眼睛重合了：“你、你是他的助理？他派你来抓我的？” 一屋子警察都在笑，李俊也笑：“想什么呢？我改行了，当警察了。老实儿的说吧，说完了，我就回答你几个关于他的问题。” 形势到了眼下，又有根胡萝卜在前边吊着，嫌疑人很快放弃了挣扎一五一十的交代起来。等他说完了，负责的警察表示满意，李俊还真的坐在嫌疑人对面回答了他三个问题。 等这一切忙完，已经后半夜两点多了，今天出警的兄弟们坐在一起吃夜宵，顺便调侃这件事儿。而李俊则拿出自己的手机看起了同学的视频，同事们也好奇，李俊索性打开电脑登陆了放大了看，嚯，这下可过瘾了。 长达45分钟的训练视频，让人大开眼界，尤其是王艾训练高频跑的时候，把一屋子警察看的目瞪口呆，最后的前空翻后空翻更是喝彩不绝。 一切放完了，李俊的师傅问他：“不是表演的吧？” “不是，我保证，他天天这样。” “足球用训练空翻吗？这又不是杂技？” “他说练这个是为了练神，可以让注意力在极短时间内高度集中，有利于在比赛中增强判断力。”李俊带着回忆道：“他说比赛中有太多瞬息万变的时刻，一个跑动甚至一个动作都可能牵引局势向不同的方向演变。谁能最快速度研判清楚并做出正确选择，谁就占有了先机。” 听了李俊的话，一屋子警察面面相觑，今天带队的悠然道：“看来，干啥也不简单，哪一行里干到顶端的都有一套。诶李俊，你说他这个训练，能用到我们身上吗？他那个力量、速度、反应，对我们的工作也有好处。” 李俊下意识的扫视房间里一个个健壮的汉子，汉子们被他看得有点羞耻，李俊的师傅给他一个脖溜子：“咋的？嫌我们基础不好啊？你可以因地制宜么，你老板不是训练大师吗，给我们挑几样合用的！” 第二百七十九节 长风两万里（九） 晚饭后，王艾正在三楼书房里看佩莱格里尼发来的阿森纳队今年夏天的热身赛视频分析对手。现在阿森纳队中也也有参加世界杯的队员尚未归队，比如王艾小时候的两名玩伴、当初图宾根青年起步时的战友默特萨克和厄齐尔，决赛遇到他们但来不及多交流，只是事后通过短信聊了几句。 作为胜利者，王艾能体会到他们心情的低落。对王艾来说世界杯四年才一届，对他们来说同样如此。 刚看到一半，电话响，王艾一瞅竟然是李俊的，真是说他他就到。 听他一说让自己给他的警察朋友研究一套健身方法，王艾直接就拒绝了：“你别胡搞啊，我知道警察什么工作环境、什么体能要求、什么训练时间？我啥都不知道我就敢给人指导啊？” 那边的李俊冲着身边的同事嘿嘿嘿，同事们也嘿嘿嘿，能不能从王艾这得到健身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亲自听一听大球星的私人通话啊！虽然都知道李俊和王艾肯定有关系，毕竟那么多公开照片假不了，但到底关系怎么样，李俊是不是得罪了王艾甚至犯错了被赶走的，同事们可就心里没准了。 这下好了，些许猜疑消失了。 电话里王艾还在说：“要我说，真正能给你们同事作指导的应该是你才对，你是既熟悉我的训练也熟悉警察的工作，你才能把两者结合起来。你在我身边工作这些年，不能仅把这些当吹牛的素材，你没看我整天做科研吗？你也得拿起来，利用这段经历给你的训练经验帮你的同事们锻炼好身体。我可听说了，警察这一行工作休息不规律，暴饮暴食身体都不太好，你应该从这个角度帮助他们，而不是打算借我的名义搞什么假大空……你听着没？！” 李俊一听王艾话风不对，联想到自己离开一年都没给他打电话，估计要训自己了，赶紧拿起电话：“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搞个计划出来，完事儿我给你发下你帮我审核一下啊，哦，我还有事儿，先挂了啊。” 说完，一下就按了挂机，把王艾要骂人的话都憋回去了，而王艾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对面开着免提。 瞅着已经红了的面板，王艾有心把电话打回去，一琢磨这混蛋肯定挂自己电话，只好憋气的放下电话。他拿这个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当面还好说，大不了踹他几脚，可这相隔万里的，自己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儿就让李林回辽阳去揍他。 可不想招，这一肚子气没地方撒，想来想去忽然有招了！ 每个月20号是王艾给身边保卫、助理开工资的日子，就用他在曼城的工资卡给每个保卫定期打款，都是银行那边自动办理的。而李俊仍然在接收列表里，只不过回国工作以后用外国银行卡比较麻烦，所以改成了国内银行卡，后来又改成了微信。 而李俊之所以还每个月领王艾一万人民币的薪水，原因是王艾在他离开时给他安排了一个“兼职”：在老家负责搜集家里企业的相关社会信息。他相当于王艾如今的信息员，是王艾培养的一个“探子”，平时搜集一般信息，王艾从中分析企业简报中所不能呈现的东西，例如企业的状态、员工的士气等等。如果有必要，还会启动这颗棋子进行专项调查。 当然除了这些正式目的之外，也有支持他追求理想的意味。毕竟一个能为了理想而放弃高收入工作的人呢，不是很多。这样的人都是死脑筋，而死脑筋的人除了经常性的惹的别人暴跳如雷之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通常非常可靠。 如今王艾就盯上了这笔钱，翻弄几下手机后在微信上留言：“怀疑员工已经失联，款项暂时冻结。” 发完了，抱着手机嘿嘿笑了半天，我看你着急不着急！你家里有钱、你哥有钱，不是你有钱，就凭你辅警那点工资够干什么？还不靠着我这一月一万吗？丫的，停了你的！ 旁观全程的雷奥妮用奇怪的目光看男人，要不要这么幼稚？可男人玩的开心，也就随他去了，在男人的身边，如今难得有个人不服他，跟他对着干的。自己这些人，包括许青莲都越来越驯服了，那点反抗与其说是反抗不如说是调情。 第二天中午，王艾带好装备前往俱乐部参加赛季前训练，在家调整两天感觉已经恢复了很多，从未参加过社区盾杯的遗憾又涌上心头，王艾终究是有点强迫症的。如果雷奥妮不提还好，她一提，这事儿就在王艾心里扎根了。 佩莱格里尼对王艾的回归表示欢迎，不过并没给王艾上大运动量，还是比较谨慎的让王艾在替补一边参加训练赛。王艾也知道自己刚刚恢复，也没太用力，按部就班的走了一遍就到了晚上。 临别时，佩莱格里尼交代了王艾明天出发前往伦敦的时间，还有点欲言又止，只不过王艾没看出来。 雷奥妮准备随行，家里留下一个保卫看家，第二天上午全家人一起前往机场登机。曼城官方默默的帮王艾的保卫都买了机票，这算是王艾这个超巨为数不多的特权。 抵达伦敦后，大家并未休息而是直接前往温布利球场适应场地，短暂适应后回到酒店等待。下午两点出发，正式进入球场等待比赛。 8月10日下午2点50，两队首发队员列队出场，王艾和席尔瓦说说笑笑的在后边溜达出来，一屁股坐在替补席上。因为世界杯上西班牙被淘汰的早，所以他的状态恢复的不错，今天有望登场。 温格和佩莱格里尼两位气质接近的教练在场边握手寒暄，场中的双方也慢条斯理的履行着仪式，到三点整，红蓝双方在主裁判的哨声下对冲。英超1415赛季的序幕，为许多人提供观察机会的重要比赛开始了。 王艾和席尔瓦渐渐停止了交谈，比赛有些不对劲。 第二百八十节 长风两万里（十） 作为从事了这一行快二十年的职业球员，尤其是中场操控者身份的球员，对比赛往往有敏锐的直觉。这个直觉更被中国队具现化为了“对抗”，以开场对抗的走向判断整场比赛真正的心理方面的主导权，弱势一方输的概率极大，除非有能凭借个人能力逆转比赛的超级球星。 眼下这场比赛，给王艾和席尔瓦就是这种感觉。如果从技术层面来看是没什么问题的，比如控球率什么的，从场面上更看不出来什么，但精气神这个第三层上，曼城明显处在弱势地位。相比之下，阿森纳队呈现出了精神饱满、斗志昂扬的态势，而曼城则懒懒的打不起精神来。 王艾一只手托着下巴，脑子里回想着刚才席尔瓦说的他这个丰富多彩的夏天，眼睛却看着场边两位教练。相比温格，佩莱格里尼还是更温和一些，少了温格性格中的果断坚强，对曼城这家新崛起的，也就是除了钱一无是处的俱乐部，起码现阶段还是合格的，能容得下性格各异的球星们团结在一起慢慢的筑造球队的坚强灵魂。 但可是，硬仗顶不住啊。 连席尔瓦这个自我要求并不低的家伙这个夏天都放飞自我了，何况其他人？联赛冠军、欧冠冠军，是多少球星一辈子也无法染指的，他们都实现了，这本就是一个放飞自我的好机会，何况还缺少来自俱乐部的约束了。 这几天没注意，现在回忆队友们明显都顶着一张酒色过度的脸，这怎么可能打得过年年失血却依然强硬的枪手们？ 一想到这，王艾就知道今天对自己来说，一场硬仗要来了。于是打起了精神注意观察对手的防守体系，试图寻找漏洞。 在王艾聚精会神的观察中，队友们的攻防组织都有些乱，尤其是进攻方面，配合的习惯还在，但不准，不是跑大了就是跑小了，再不就是缺乏目的的乱传球。而阿森纳偏偏回撤的很快，动不动门前就一堆人。 上半场第14分钟，队友纳斯里打门，虽然引得看台上一片惊呼，但在王艾看来，对方即便不挡，这球也进不去。不说意图太明显、动作太缓慢，就那个来球的位置和肢体调动的情况，也根本打不上力量。面对射界狭窄还有守门员严阵以待的事实，这个射门除了调动士气之外毫无用处。 反过来，几分钟之后阿森纳快速反击，在稀疏的曼城门前，阿森纳前场果断配合，得球队员果断起脚，让卡巴列罗没有任何准备时间，眼瞅着足球从远角进门。 王艾抑制住自己摇头的下意识动作，因为他知道随时都有摄像头对准他，尤其是本方失球的时候，一旦他摇头被大家看到，就立刻会被解读为对教练、对队友、对俱乐部不满。 可心中的不满也是真实的，这20分钟看下来，全队大概发挥出来的水平也就是正常的八成，攻防队员都打不起精神，该防的防不住，该进的进不去，偏偏失球了大家也没什么表示。 这是荣誉感缺失的表现，也是新晋豪门缺乏底蕴，对队员没有精神号召力的表现。 借助这个进球，阿森纳气势大振，连连对曼城发起进攻。而曼城的反击连有效射门都无法形成，往往在罚球区前沿就丢了，眼看着上半场即将结束，王艾盼着佩莱格里尼能在更衣室做调节的时候，阿森纳久攻之下终有成果：和上一个球很相似的门前快速配合果断起脚、打守门员一个反应不及，而且还是远角。 望着0:2的比分，王艾还是忍不住叹口气随着队友们站起身返回更衣室。 佩莱格里尼还是发现了问题，做出了席尔瓦替换纳斯里的安排，让王艾多少舒了口气。纳斯里、纳瓦斯、米尔纳等队友都有一定组织能力，但更适合的还是打边锋，做一次性组织。如果是面对非常复杂的局面，他们的脑子就会不够用，对比赛解读不过来，球风就会从灵敏变成呆滞，从犀利变得蛮干，这还得西班牙的小个子能玩得转。 果然，席尔瓦上场后曼城攻击终于变得有条理了，渐渐的也出现了一些能威胁到门前的配合了。可奈何席尔瓦的脑子没变笨，但队友们的身体迟钝了，虽然出现了几个射门但都很勉强，出脚之际别说王艾，可能他们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机会。 此时不论是现场看比赛的还是电视看比赛的，不论是曼城的还是阿森纳的，目光都越来越多的看向曼城替补席中的中国人。二十多天之前，他率领中国队一路过关斩将，实现了辉煌的世界杯冠军卫冕，他本人延续了上赛季以及多个赛季以来的传奇，以无可争议的表现再一次囊括了世界杯金球、金靴奖。 从成就上来说，他已经甩开了另外两位超巨，甚至甩开了上一代球王马拉多纳，单独向贝利的位置发起了冲锋。 那么既然他今天来了，智利人就没有不用他的理由，尤其是形势不妙的时候。 一道道热切的目光聚焦过来，让王艾有所察觉，连身边的队友辛克莱尔都感觉到了。他笑着捅了捅王艾的手臂：“今天是热身赛，要不然也不会有五个替补名额，我估计很快就要让你上了。” 话音未落，大概是时间到了或者也感受到了球迷们的愿望，智利人回头看向王艾，点了点头。 王艾笑着拍了拍辛克莱尔的肩膀：“下次记得带水晶球。” 然后，他高大的身体从替补席上站起，无视了近处球迷的感叹声，原地耸了耸肩膀，绕到替补席之后开始热身。 球迷的骚动甚至惊动了温格，他回头注意到在一道道热切目光中保持镇定专注的中国人。 如今教授已经不再奢望得到他，十年前他从西班牙离开那是唯一一次机会，随着他在切尔西被英超金靴、欧洲金靴、欧冠金靴等等加身，他的地位就超过了阿森纳容纳的极限。 教授很想知道，眼下的困境，中国人会怎么破解。 第二百八十一节 曼彻斯特的鹰（一） 下半时10分钟，王艾来到场边一边倾听佩莱格里尼的交代、一边等待死球。对这一幕，曼城球迷有多高兴，阿森纳球迷就有多生气，曼城球迷有多少欢呼，阿森纳球迷就有多少嘘声。 爱与恨表现的如此激烈而分明，让佩莱格里尼都忍不住露出微笑。他还特意回头瞅了一眼看台，然后对王艾道：“记住，这是热身赛，不要太卖力，关键还是联赛。” 王艾笑呵呵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教练是让他不要太卖力，不是不让他卖力，否则派他上场干啥？他又不需要锻炼、更不需要证明自己。“群众”的呼声如此强烈，但凡懂点事儿的教练都会选择顺从，培育对球队的好感和忠诚度。 特意扯袖子，只能说明智利人充分信任王艾的攻击力。 下半时13分钟，死球到来，高大的哲科晃着身子走来，和王艾击掌拥抱。事实上不用这个夏天，上个赛季下来，包括哲科在内的曼城前锋们就服了，王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首发，结果赛季末一盘点，光联赛就进了60多个！ 这不服都不行。 而且他们都知道，超巨真的不是同一类生物，想的、做的也都不是同一类型的事，羡慕嫉妒恨都是无用的情绪，不如搞好关系，退役了也是一段佳话。 顶替了哲科，曼城的打法就要变了，但具体怎么变没人说的清楚，连佩莱格里尼都说不清，因为他没给王艾下具体命令。那么是打强力中锋、冲击型中锋、抢点型前锋还是影锋，全看王艾心情。 本来上赛季王艾刚来的时候，智利人还是有点雄心壮志的，比如调教一下这位超巨，完善他的能力什么的，对c罗他就是这么做的。可惜几经尝试后发现，每当他提出要求的时候，王艾都会努力实现，在比赛中打出一流表现。可他的指令不灵的时候，王艾就会自行其是，同样会打出一流表现。智利人虽然本能的不爽，可思来想去猛然发现，这就是个万向插头啊！ 只要我不说，谁知道他是自行其是？那他进的每个球、挽回的每场比赛，不都是我战术正确、指挥正确吗？ 从联赛中期，智利人对王艾的具体指令就越来越少，除非是特别严重的问题、或者特别重大的比赛他才会着重强调，一般情况下他都是给模糊指令。到了后来更进一步，变成了对王艾的心理调节，考虑的不是一场比赛而是长期使用他的问题了。 信任王艾的不仅有佩莱格里尼，还有温格。在王艾背着20号球衣跑上场之后，智利人微笑着向后退回到教练席一屁股坐下，而温格则皱着眉头上前两步。作为十年来屡次破坏枪手大业的知名对手，温格曾经认真研究过王艾的攻击风格，他的手下还有两名王艾的发小也提供了便利。但研究来研究去，温格选择了放弃该课题。因为他发现每当换一个教练，中国人就换一个风格，在不同的体系里完全呈现不同的攻击侧重，连他的位置都不确定，这还研究什么？ 王艾可不知道场边两位风度翩翩的教练正在心里对他吐槽，他刚上场就经历了一次险情。阿森纳队发动反攻，吉鲁带球杀到罚球区角在对抗中顶住了克里希赢得了起脚空间，就准备果断打门。而此时王艾已经杀到附近，本来在一旁策应协防，发现队友没粘住对手后快速移动过来，但还是晚了，吉鲁起脚了。 刹那之间，王艾横空出脚，硬是把这个射门从空中拦了下来。 看台上就是一片掌声。 足球磕在王艾脚跟处弹地，王艾又抢在吉鲁之前横跑一步，在足球尚未弹到最高时用小腿压了下来，并将球压向前方，使得足球脱离了克里希和吉鲁的控制圈。借助速度王艾轻松控球后，瞭望前方一脚送给了回来接应的费尔南多。 掌声再次响起。 本来吉鲁起脚的时候，许多老球迷都感觉天色一黑，那个姿势、那个感觉太像进球了。可那个时刻的天空多么昏暗，现在的球场就有多么明亮，做出这一切的中国人仿佛浑身都在放光。 这一幕又勾连起了短短二十几天前的回忆，那支全员黄皮肤的冠军队让欧洲球迷很别扭。可再怎么别扭，依然还是有球迷忍不住去偷偷翻看王艾的进球集锦，去对照两届世界杯甚至三届世界杯他手捧金靴、金球奖杯的照片，去暗暗惊叹他四届世界杯38个进球的疯狂记录，并一边自责一边畅想他如果在一个后防强大的国家队会怎样。 从里约热内卢的马拉卡纳球场到伦敦的温布利球场，两个国家级体育场上的人影渐渐重合，这让接下来的比赛时间陡然变得珍贵起来。 费尔南多接到王艾的来球后横敲给纳瓦斯，纳瓦斯上前受阻回传给约维蒂奇，约维蒂奇短传席尔瓦，不曾想中途被张伯伦破坏，席尔瓦随即上前纠缠，而王艾此时杀到，两人前后包夹将球重新抢下。 随后两人分开，王艾在稍微瞭望了一下发现，也可以打前锋的约维蒂奇没有进入哲科位置变中锋的想法，依然徘徊在外围打边锋，于是便自己深入到钱伯斯和蒙雷亚尔之间准备打中锋。 在场边的观察中他发现，无论是哲科还是约维蒂奇，这些前南斯拉夫地区出来的中锋都太痴迷于脚法而不愿意用身体，总是喜欢到外围来打。可他们这些身体强壮的跑到外边来，席尔瓦、纳斯里这些喜欢策划的小个子就糟糕了，会被抢位置，压缩空间。而且他们出来后，对方中卫就不担心身后了，可以全神贯注的对付眼前。 像席尔瓦这种身体对抗一般的前腰需要一个大中锋在前边扛着，给他撑出空间。如果他们不撑，曼城的攻击体系就从三维变成了二维，人员重叠、变化缺少，一打就透，这就是为什么阿奎罗在曼城无法取代的原因。 虽然他不高，但他壮、他勇，他敢去撑。 如今，比阿奎罗更壮、更勇的王艾来撑了！ 第二百八十二节 曼彻斯特的鹰（二） 王艾来撑，效果立竿见影！ 在王艾深入对方罚球区后第三分钟，席尔瓦冲破两人包夹送来半高球抵达中卫线身后，王艾一步跨出形成单刀、两步跨出完成准备、三步跨出足球出脚，动作太少以至于阿森纳的守门员根本来不及做扑救动作，阿森纳的中卫甚至来不及转身。 深夜里bj体育频道直播间里负责解说的段暄和张路惊呼过后忍不住说长论短。 “张指导，我知道你大概要说什么，不过鉴于球迷意见，请你多少克制一点。” “好的……太漂亮了！”张路在段暄的吭哧吭哧笑声里佯装没听到非要把话说完：“当一个运动员的技能和综合能力高于对手一筹之后，他的进攻就会表现的游刃有余、举重若轻，这一点在几乎所有体育项目中都有所呈现，尤其是对抗性项目。拳击、篮球、排球、短跑等等等等！” “那我代表部分球迷请教一下，他的缺点是什么？” “缺点当然有，而且还不少，但问题是，这些重要吗？对一个前锋、一个攻击型球员重要吗？”张路大概最近被“王吹斯汀”的评价弄的有些烦，索性把评价更上层楼：“我要跟大家郑重说明一点，就是大家要注意，王艾今年27岁，是一个职业球员最好的年龄。同时，他两届世界杯冠军，三届亚洲杯冠军，一次亚运会冠军，一次奥运会冠军，还有七次欧冠冠军和许多次联赛冠军，个人金靴更是拿遍了。大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两点结合？” 段暄也听懵了，明智的没插话。 “这意味着王艾在荣誉上已经满足了，已经超额回报了球迷对他的期待。那么接下来呢？”张路自问自答：“他将不可避免的回归到足球本身的热爱上去，没有了来自冠军的各种压力，他将更加享受足球本身的快乐，在他全面巅峰的时刻，他将无所顾忌的爆发出极致的美丽！他将带给我们极致的足球华丽！” “想想吧，球迷朋友们，以前我们见识到的足坛顶端的球星们，都或多或少有各种遗憾，他们都有一定心理压力，都在比赛中不可避免的为了最终的冠军而牺牲掉个人表现。而等他们中的少数人幸运的完成了追求时，往往也已经过了巅峰年龄。”张路说到这，话音沉了下来：“我们何其有幸，遇到了一个在抵达巅峰之前完成了大满贯的超级球星，我们何其有幸，我们曾亲眼注视着他到今天以来的所有成长。” bj海淀王艾家里客厅，闪烁的光影中，王艾正在和队友结束庆祝往回走，房间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回味张路的话。 大概过了十几秒，段暄才反应过来，小心的问了句：“真的吗？” “是的。”张路的声音重新响起：“我无法判断这段美妙的时光究竟有多长，也许是一年、两年，也许是一个月、两个月。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即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少有的、可遇不可求的最为甜美的蛋糕，他用几十年的拼搏和国家队上下的积累换来的最巅峰、最完美、最梦幻的表现。请大家和我们一起欣赏、一起鉴赏，以便等时光流转过后，我们大家在一起回味。” 场中的比赛重新开始了，段暄也略过了这段张路富有激情的演讲，重新正常解说。而王艾bj的家里，观众们也开始了讨论。 “唉，搞的这么煽情干嘛？”黄欣拿起一杯牛奶回身伸向后排的许青莲：“给，补一补。” 正给王兔喂奶的许青莲翻了个白眼：“我是过滤器啊？我不应该吃草吗？” 黄欣想了想：“草和奶在有机物性质上距离有些远，以你的规模，转化会比较吃力。” 许青莲磨磨牙接过杯子嘟囔道：“真是过滤器了。” “不仅是过滤器。”一旁在黑暗中坐着，今天才从沈阳返回的时文君冷冷的插话；“还是热奶器。” 一句话点燃了许青莲：“再说我我不喂你女儿了啊！” “要你喂了！”时文君也怒了：“好不容易断奶了，好么我一回来你又给续上了！” 在许青莲怀里和王兔头顶头的王红妆吓得紧紧闭上眼睛，许青莲伸手安抚着：“你瞅瞅你女儿长多小？两周岁了，比她两个哥哥差的有点多，你不想孩子将来长大个吗？正好王兔也喝不完，就给红妆喝呗，以前红妆不也喝过雷奥妮的奶水吗？” 黄欣在一旁笑道：“何止啊？王中华也喝过我的，诶文君，我记得王中华也喝过你的吧？” “哼哼。”时文君撇撇嘴：“我产量低，喂了几天就不够了。” “所以……”黄欣指指母爱大发的许青莲：“让产量高的补偿补偿你女儿呗，雷奥妮的过去了，青莲的接上了不正好？咱们的孩子都是一年一个，正好哺乳期重叠。估计再有一年半载王兔长大了，红妆也就喝够了，产能也不浪费。” 时文君瞅着女儿紧张的身体叹口气：“我想着，越而女儿家越要坚强，越要忍得住诱惑，这样以后才能多走正路。咱们家这个条件，围着咱们家女孩的坏人指不定多少呢。” 许青莲抬起明亮的眼睛望着时文君轻轻点头，那边黄欣也赞同：“说得对，不过不要太早，也不要耽误了身体成长，那就搞反了。物质是意识的基础，少受诱惑根源在于自身的强大。等孩子大一点了，我们一起来教育，多让孩子经受一些磨砺。” 见时文君意犹未尽，黄欣笑道：“你啊瞎担心，你也不想想咱们家谁心软？最心软的就是我。剩下的，尤其是给红妆哺乳过的两个‘生产力’，你觉得她们谁是惯孩子的？你看王中华，要没我看着都快成野孩子了。你再看这个小不点，现在是啥也不知道，可他那个当妈的，连起名都不在乎。” 许青莲嘿嘿嘿，时文君也笑着摇摇头，转而问道：“青莲，你真打算叫这个？不改了？” “这个名就是我送给他的，他要不要都得要。想不要，成年了自己改去！” 时文君摇摇头，竖起大拇指：“牛逼！” 第二百八十三节 曼彻斯特的鹰（三） 被追回一球的阿森纳随即换人，专门加强了防守。在登场之初借助多年威名，双方球队士气就出现了变化，而短时间内攻防两端的上佳表现进一步催化了这一趋势，这使得温格不得不做出调整。 然而这个调整对上一场正式足球赛还是世界杯决赛的王艾而言，几乎没有感觉。比赛第72分钟，正是他在三名后卫中间强行跳起将纳瓦斯的传中点给了一侧，让助攻的科拉罗夫近距离射门得手。 再一次开球，在温格的调整下，王艾感到进入罚球区的阻力加大了，对手无论有球没球都会拉扯自己，推挤自己，王艾便顺势将位置转换到罚球区前沿。可对手虽然推开了他，却又不敢远离他，最后竟然造成了被被动的王艾拉出罚球区的诡异结局。 大眼珠子咕噜噜的席尔瓦很快发现了这啼笑皆非的一幕，在他的暗示和直接策动下，约维蒂奇深入罚球区接到了他的短传并转身打门命中。 比分从两球领先到被连追三球，也就发生在20分钟不到的时间里，阿森纳队员的心态崩了。重新开球后大举进攻，见此情景生怕队友们扛不住，王艾便回撤到了中场参与防守，几经周折之后，费尔南多抢到足球向前直塞，王艾拉边过人带球大步前插。 阿森纳队员潮水一般往回退，其他曼城队员没有王艾的速度，王艾又不想等他们拖延战机，结果就造成了他一人深入，对方也阵型不整的对抗局面。 见此情景，即将抵达底线的王艾果断转向内切，罗本会的，他也会。而且和罗本那种天赋选手不同，王艾是将罗本的内切拆分成了变频跑和精确射门两项技术，并根据比赛条件不断微调。 能够在门前横切的，必然会出现许多个起脚窗口，有的大、有的小。对罗本来说可能在门前横跑一趟有三四个起脚机会，而对王艾来说，起脚机会会翻倍！ 不过眼下阿森纳门前只有王艾一个曼城队员，却有三个半防守球员，因此防守球员并未一字排开任你随便切，而是三面围堵，这迫使王艾改变了一刀到头随便一脚的打算，转而寻求在人缝中过人。 四人包夹形势未成，王艾就已转向再次向底线深入，迫使三人包夹解体，而后猛的拉回重新内切。经过这么一折腾，防守体系濒临瓦解，王艾也获得了一个宽敞的射界，并轻松的将球送进门上死角。 阿森纳队员的心态崩上加崩，温格也知道大势已去，转而打出了最后两张换人牌，开始真的当热身赛那么打了。佩莱格里尼随即也做出最后调整，王艾见此情景也就泄了气，将加油状态转为了怠速状态，可即便如此，他的几次技术动作依然引得看台上惊呼阵阵。 接近五点，2014社区盾杯宣告结束，上赛季的双冠王曼城队在两球落后的情况下奋起直追，最终以4:2取胜，加冕了新赛季的首个冠军。而王艾本人也弥补了他自己其实不在乎的小小遗憾，第一次捧起了社区盾杯的冠军奖盘。 英足总官员笑容满面的给他发了一块放在小黑盒里的冠军金牌，王艾在回到酒店后随手就交给了雷奥妮保管，然后便和家属团们一起出席了庆功晚宴。 老板曼苏尔今天并没来，大概没指望能获得冠军？确实，从赛前各路媒体的评价来看都是看好世界杯影响不大的阿森纳。毕竟从理论上来说，王艾受到的影响甚至是最大的，既然同样参加决赛的厄齐尔、默特萨克至今未归队，那么王艾理应也不归队，或者勉强归队了也状态不佳。 没成想，王艾延续了世界杯的状态。大概也是赛前的各路常规分析让温格掉入了思维陷阱，没意识到王艾反常规的状态饱满会是什么结果。否则温格真的打起精神全神贯注的对付王艾在内的曼城，结果肯定不会现在这样轻松。 晚宴时间并不长，大概七点多就结束了，然后大家也没在伦敦休息而是当晚就返回了曼彻斯特，明天大家放假半天，然后归队训练并在明天晚上启程南下威尔士，准备在12号迎战欧联冠军塞维利亚，这也是第39届欧洲超级杯。 巧了，欧洲超级杯王艾参加的也很少，在总共七次机会中，他只参加了三次，分别代表切尔西在06年、国米在10年、拜仁在12年，其他四次，要么因为他转会不属于原俱乐部，那么原俱乐部去踢超级杯当然就没有他了。而他转入的俱乐部，没有一个是上一年得到欧冠的，自然也搭不上车。 所以这项知名度有些低，但荣誉上相当于真正的“欧洲之王”，奖金方面也高达400万欧元的重量级比赛，王艾参加的太少了。而肯定有些新人，没拿到欧冠或者欧联冠军，却参加过超级杯。 佩莱格里尼没说后天比赛谁首发，但在大家回到曼彻斯特后临分别时公布了大名单，王艾当然赫然在列，队中现有的主力们也都在，充分显现出曼城虽然有钱，但超级杯的奖金依然很香。 苏石开着车子，载着十多个人慢慢行驶在夜晚的曼彻斯特街头，自从察觉到他的机警特点后，司机的工作就多半交给了他。王艾是个好乘客，从来不催促司机快开，甚至还总嫌快，而司机们通常也不爱开快车，两厢得宜。 “今天工程师问我在切尔西的事儿，你说他什么意思？”王艾靠在车窗边随口问雷奥妮。 “切尔西？”雷奥妮从手机上抬起头来：“难道是打算让你当德罗巴？所以学习切尔西的打法？不可能吧？那阿奎罗就没位置了。” 王艾晃着头：“我也想不明白，没准儿闲扯呢。” 雷奥妮摇摇头：“我留心一下吧，你觉得他是和你闲聊吗？” “不像。”王艾带着回忆的神色缓缓摇头：“他好像是特意来问我的，还问我和大家的交情。你说他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加强和现在队友的关系？可我感觉和上赛季没多少变化甚至更好了一些啊？” 第二百八十四节 曼彻斯特的鹰（四） “你确实私下里和大家的交往太少了些，不过这不应该成为问题，尤其是成为主教练关心的问题。”雷奥妮否定王艾的猜测：“以你现在的能力、贡献、地位还有和大家的关系，没有影响到球队，他没必要就这方面介入。通常只有队员之间发生矛盾影响了比赛配合教练才会插手，他又不是高指导什么都想管。” 两人直到家中也没谈明白这事儿索性就扔在一边，因为赵丹过来报告了一个情况：久未联络的严竹忽然今天发来了一个警情通报，说是最近他注意到国内互联网上出现了一些对王艾的非议，说他出来进去总是前呼后拥，尤其是在国家队夺冠庆典的那半个月，对比特别明显。 严竹的分析是：按理说配备保卫的情况许多年了，如果私下接触过王艾的，早已经适应了，而且保卫的存在也几乎不会对普通人和王艾接触造成什么障碍。而没有私下接触过的几乎注意不到，因为保卫们都很会躲镜头。 那么，忽然出现的质疑声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严竹的结论是：可能有人在利用你乐于倾听球迷呼声的特点推动你主动削弱保卫力量。 王艾放下严竹的通报不置可否：“地址追查了吗？” “正在追。”赵丹答道：“网上关于你的讨论太多，严哥只能根据经验归纳一些迹象比较明显，成了一定气候的。” 王艾理解的点点头：“严哥就是我的他山之石，我需要这只旁观者的眼睛。” 赵丹、钱自强和闻讯赶来的雷奥妮都静静等待王艾的决定，过了会儿王艾忽然道：“关于下一阶段我的外部环境的分析报告，发给他了吗？” “发了。”赵丹道：“上次我们根据你多次谈话总结的稿件你看过之后，就发给他了。” 王艾闻声笑笑：“看样是有这份文件的功劳，严哥收紧了。” 又过了会王艾道：“保卫人数不变，但你们也要紧一紧，未来几年的情况你们也清楚。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今年底我就要满了，事情就要走向反面。既要日常防卫，也要专项防卫，你们俩来负责收紧的步骤。对了，跟严哥的联系要隐蔽，我们要保护好这第三只眼睛。” 赵丹、钱自强纷纷点头。 “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调换人员，增强力量，尤其是技术方面。我们家都是电脑手机用户，虽说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但如果在这里设卡，可以当观察哨用，一旦被入侵可以预示危险的接近。” 两人答应下来，回头去商量了，雷奥妮却道：“需要我哥也当一只眼睛吗？” “等他退休的吧，如果他愿意我求之不得。”王艾说了一句忽然看向雷奥妮：“上次我和你说建议你哥差不多就了退休，你跟他说没？” “说了，他不听我的。”雷奥妮赌气：“他从来都不听我的，如果是以前我和他在一起还可以揍他，现在揍都揍不着了。” 王艾皱着眉思考一会儿：“我的舆论环境恶化的趋势是明确的，波及到你还有其他人是难免的。如果有刻意恶毒的人，一定会追查到迪特福特去，追查到早年你们兄妹身上去。这样他如果还从事隐蔽战线工作，一定很不利，他这一行最忌讳被人注意到不是吗？这样，我呆会写份报告，回头让赵丹转给他们单位领导。” “既为自己，也为工作，当然反过来说也行。”王艾强调道。 “可是，那样等于强行逼他退休。”雷奥妮为难。 “他还能生你气啊？你都给我生孩子了！”王艾大咧咧的问道。 “生气倒不至于，但肯定不高兴就是了，你不知道他多喜欢现在的工作，他曾经跟我说过，传统德意志已经没有了，唯有一点只有在中国还能找到。” 王艾挑着眉看着狮子：“这话说的我可不怎么高兴。” “他的意思是勇敢、坚韧、自律、荣誉，已经在资本主义的大潮中被冲刷的一干二净了，但在中国还有很多。”雷奥妮解释道。 “这么一说我就舒服多了。”王艾嘿嘿两声：“那就把这份报告直接发给他本人吧？他电话能通吗？” “不一定什么时候通，一般都是他给我打电话。不过他有邮箱，发了他会看到。” “先打电话，确定他在国内、方便的时候再发，我这份报告包含了许多国际形势评估，还有我个人一些不能公开的家庭、商务信息……最好还是能把他找来我和他面谈。”王艾沉吟了一会儿：“其实也不用太着急，转变是需要步骤的，现在距离年底我登上顶峰还有四个月，我想，四个月的时间里，我们两个见一面怎么也做得到吧？” “也对。”雷奥妮思量一二展露笑颜。 王艾站起身拍着雷奥妮的头顶：“走，跟我健身去，前几天那个健身视频发上去效果很好啊。我看许多人都转发了，还有许多官媒都发表看法了。” “今天还发？” “不、总发就不值钱了，但既然发过一次就相当于公开放了话，以后指不定谁跑来检查我一下，万一我要不如视频里展示的，那可完了，有一回当百回。” “就是说，我帮你发视频，还有反过来约束你的功能？” “可不？你不知道？我以为你故意的。” “我巴不得你天天休息好陪我呢。” “王中华倒是想天天陪你，你就是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哎呀，忘记了家里没有牛肉了。” “没有牛肉我就吃你。” “来啊来啊！” 两人斗着嘴一路走向健身房，等王艾上了器械，雷奥妮也做起了拉伸忽然一拍巴掌：“诶呀我想起来了。” “什么？” “切尔西！工程师问你切尔西的原因。”雷奥妮兴奋的收起架子，抱着健身球坐在健身垫上：“切尔西没和兰帕德续约，兰帕德要去纽约，可纽约和曼城是一个老板，都是曼苏尔。” 王艾听的糊涂：“然后？” “今年冬天非洲杯、亚洲杯都要办，你这个全能前腰、亚亚图雷那个全能后腰都要走，中场没人了！”雷奥妮眼睛亮晶晶的：“所以，兰帕德很可能曲线加盟！” 第二百八十五节 曼彻斯特的鹰（五） 王艾闻声也来了兴趣，虽然动作没停，但嘴上却和雷奥妮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兰帕德当然也不是完人，但在一群受教育程度很低的职业球员中间却堪称表率了，而且他在球场外的生活和王艾很相似。比如王艾到欧洲后获得了六本学位证书，但兰帕德也拥有12本中等教育证书，堪称爱好广泛、积极向上……而且他几乎没有耽误过训练。 在切尔西期间，王艾和兰帕德结下了深厚友谊，他们两个经常一起出席慈善活动，一起短暂度假，气质的接近让他们彼此欣赏。 只是离开切尔西多年了，彼此的交情有些淡了。不曾想，兜兜转转，两人居然要在曼城重逢了。 “你说，切尔西为什么不要他了呢？”王艾放下杠铃，走到一旁的单杠前：“听你说他上赛季表现还可以啊，老将么，数据下滑难免，但这么一面旗帜为什么要放走呢？” 雷奥妮起身往外走：“谁知道呢？我去看看夜宵好了没。” 过了片刻，雷奥妮提着一个大号的保温桶回来放在一旁的窗台上接着道：“我估计应该是俱乐部和他谈判未成吧？他肯定不希望薪水掉的太狠，在相熟的队友们中间太难看。可俱乐部总归是不讲什么感情的，你岁数到了，表现差了，薪水就得掉。” 说到这，雷奥妮摊了摊手：“都是这样。” 王艾挂在单杠上长叹一声，动作不停：“将来我也有这一天呐，现在就得做好心理建设，省得到时候丢人。” 雷奥妮歪着头看着王艾：“你？你身上的商业价值就足以保证只要你还在踢，薪水就不会掉。” 王艾笑嘻嘻的摇摇头：“兰帕德真是因为薪水走的吗？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你可别。”雷奥妮赶紧阻止王艾的奇思妙想：“现在他到底来不来还不一定呢，都是我们俩私下的分析。而且这事儿肯定得瞒着外人，要不然传出去不好听，对兰帕德的商业价值打击会很大。” 王艾无声的点点头：“摇篮是温暖的手铐，还是我好啊，不讲感情，只讲贡献，按劳收入，谁也不欠。” 雷奥妮笑了一声起身走进浴室，片刻后哗啦啦的冲水声响起，人声也随着响起：“另外，切尔西可能也想清洗他吧。从俱乐部的角度来说，一个贡献很大、效力很长的球员，固然是球队的根，却也会成为新一代的障碍。原来的根有多深，清除起来就有多难。要不然罗曼先生是不差钱的，以兰帕德在球迷中的崇高威望和在英格兰社会的极高知名度，留下他对他的事业还是有些帮助的。” 王艾坐在垫子上略休息，闻声道：“要这么说，这种清洗还是挺巧妙的是吧？找了个美国大联盟球队当托，这样最终回到曼城，切尔西球迷也不好责怪俱乐部，也不好责怪弗兰克，啧啧，真是油滑啊。相比之下，皇马就干的太质朴了！” 雷奥妮闷闷的回了一声，大概在洗头。王艾也站起身来，定了定神开始扑腾扑腾的做空翻，等他做了一套感觉差不多了，雷奥妮也出来了，这次轮到王艾进去冲澡了。 “他们这游戏玩的是挺好，可是瞒不过有心人，行里的人现在就算没看懂，将来他来了谁还不明白？”雷奥妮在外边接着聊：“何况曼城的对手那么多，比如阿森纳的温格，你觉得他会让曼城的如意算盘成功吗？我觉得他一定会跳出来把这个戏法拆穿的，能给切尔西和曼城还有兰帕德同时找麻烦，法国人是不会手软的。根据我这些年对温格的观察，该会的他都会，他和弗格森、穆里尼奥唯一的区别是他骂人的时候会配古典乐。” “呦？要这么说，我得提醒一下弗兰克。”王艾的声音同样穿透一片水音传来。 雷奥妮把保温桶从窗台上拿下来，小心的打开来，今天晚上不是清炖而是红烧牛腩，还有辣椒在里边。为此雷奥妮还特意配了两碗米饭，她是觉得对疲劳的男人光休息不够，还要多一点生活趣味。 “快出来，我可要先吃了。”雷奥妮摆好了便催促。 “干啥呀？”王艾全身湿漉漉的探头，还没等雷奥妮说，红烧牛腩的味道就进了鼻子：“呀？今天换样了啊？” “哼哼！”雷奥妮拿起筷子头也不抬：“谁像你一样，清炖牛腩一口气吃了十年都不知道换，诶……” 雷奥妮转头过来：“我就纳闷，你真不腻吗” 浴室门一关，王艾在水声中说道：“营养餐腻不腻的不都得吃吗？” “那你就没想过换一种做法吗？”雷奥妮夹起一块放嘴里，顿时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换过啊？酱油清炖、白水清炖、十三香清炖、威士忌清炖……” “那都不是清炖？快出来！” 王艾出来的很快，就下身围了一条浴巾就跑出来了，浑身都没擦，吃了一块感叹：“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吗？” “你瞅你那副穷酸的样子！”雷奥妮指了指王艾面前的米饭：“汤泡饭！” “好主意！”王艾眼睛一亮就要动手。 雷奥妮一旁眼睛都要翻上天了，她可是说的反话，不过也终究没拦着，转而继续说起了兰帕德的事儿：“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管弗兰克的事儿了，以他的智商还有他的家传，对这一切都应该有所预料，你就等着他加入以后你们重温旧情就是了。” 王艾飞了雷奥妮一眼，端起碗来吃着牛肉汤泡饭，吃了一大半才放下碗：“等他来了，我想请他来家吃顿饭。” 雷奥妮点着头，眨着眼看着男人。 王艾抬起眼：“仅仅在几年前他还是神灯，现在，降薪、排挤、流浪。这时来自一个老朋友的温暖，也许可以驱逐他心中的不甘。” 雷奥妮闻声点头，忽然笑道：“这算是一种人道主义吗？” 王艾听了笑笑：“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老朋友之间的关怀。” 第二百八十六节 曼彻斯特的鹰（六） 所谓物伤其类，触景生情。 王艾虽然确信他自己的未来绝不会有被收留的那种落寞，但他终究也是个职业球员，对兰帕德如今的遭遇还是有很大的同情。 “其实我感觉你还是挺心软的。”雷奥妮放下筷子等着王艾吃完。 “本来就是啊，尤其是和我没有利害关系的时候。”王艾抓紧时间吃，吃的很是豪迈。 “那如果和你有利害关系呢？比如兰帕德是来抢你的位置的？”雷奥妮饶有兴趣的问道：“我是说，假设兰帕德拥有你这样全面的实力，或者你只能打前腰的情况下？” “那……”王艾嘴里吃着，眉头皱了起来：“那恐怕就是另一幅局面了，我肯定没这个闲情逸致和你探讨他的遭遇，反而会研究怎么把他挤在替补席上了。” 说到这，王艾拿起保温桶把最后一点牛肉拨到碗里，笑道：“看来我也是个利字摆中间的俗人。” 雷奥妮把下颚放在双膝上：“你要是个烂好人，我还不跟你呢。” 王艾把最后一块牛肉吃到嘴里，拿起保温桶和碗筷站起身：“帮我记得这件事儿，我估计全队所有人对他的欢迎都赶不上我一个人请他的家宴。” 将餐具送到厨房简单清洗后，两人一起上楼，路过二楼监控室的时候还过去看了看。不比在慕尼黑，那是在一个高档社区里安保条件相当好，要不然那房子也不至于卖那么贵。而这里是纯粹的郊区，一座一座房子隔得很远，也没有什么安保只有附近的警察局，所以家里的弦不能松。 回到安静的三楼，两人便都有些困倦了，漱漱口清爽一番便相拥而眠。 第二天起来以后发现是个阴天，英格兰北部这个季节天气已经开始渐渐的冷了。王艾晨练归来吃过早饭站在三楼望着前院的草坪，想去躺着又怕下雨，在屋里又无事可做。最后突发奇想，出门上车前往超市买了个旅游帐篷回来！ 这下好了，望着搭建在前院草坪上桔黄色的小帐篷，王艾叉着腰来回走了两遍便兴高采烈的钻了进去。雷奥妮在旁边无语了好一阵，最后架不住王艾勾引也转了进去，随后帐篷里便传来了嘻嘻哈哈的打闹声。 又过了一会儿，六只猫也先后好奇的钻了进来，它们就喜欢狭小的空间，而且俩人在里边还暖和！ “怎么样？心态一换，世界梦幻吧？”王艾双手举着最粘他的小猫。 “嗯。”雷奥妮枕着双臂躺在王艾身边：“感觉确实不一样。” “嘿嘿，你可以进一步想象，把这里想象成风景区，你和我带着宠物来度假！”王艾把已经起名叫“小花”的猫放在胸口闭上眼睛，不大会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等王艾醒来时，帐篷外的草地已经湿了，看样是下了一场雨。帐篷里雷奥妮和两只大猫、三只小猫都不见了，只有小花还趴在他身边酣睡。他这一动，猫也睁开眼睛，冲他叫了一声。 诶呦，这个贴心！ 王艾把小花放在手臂上钻出帐篷看到雷奥妮正在房檐下看书，偶尔的一阵微风吹过，撩动她金褐色的发梢。猛然间王艾发现，其实雷奥妮还是挺有书卷气的，只是平时被她大大咧咧的样子给迷惑了。 狮子可是正八经的高材生来着，尤其是文科的一般都很有气质。何况她又经过多个高管岗位的锻炼，见多识广，眼下重回助理身份，颇有返璞归真的味道。 王艾路过猫群，把小花放下让它和同伴们去玩，溜达到雷奥妮身后伏在她肩膀嗅着她身上清新的味道，雷奥妮用脸颊摩擦以回应，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的品味着这舒缓的宁静和馨香的时光。 吃过午饭，略休息一会儿，王艾便前往训练场，佩莱格里尼宣布了首发名单，王艾将以主力前腰身份前往威尔士，前锋依然是哲科，约维蒂奇和纳瓦斯分别打左右边卫。同时老板曼苏尔终于出现了，站在场边乐呵呵看了一个多小时，训练间隙还来到大家中间说说笑笑。 等一天的训练结束，王艾被曼苏尔的秘书来告之老板晚上请他吃饭。 晚上七点，吃过晚宴的王艾回到家中，在客厅一坐思考了好一会才缓缓的对雷奥妮道：“曼苏尔给我出了个难题，他请我在明年夏天离开曼城时，照顾一下曼城的利益。” 雷奥妮嗤笑一声：“凭什么？我们在曼城可不欠他的，相反我们的贡献是他给的这点工资完全补偿不了的。没有我们，他绝对拿不到欧冠冠军，如今冠军拿到了就想要更多了？皇马给了点好处就变得暧昧了？要说以前你打算一年一续约可能有人还不理解，现在来看，简直太英明了。这样的老板如果把命运交给他，指不定做出什么让我们痛心疾首的事儿来。” 王艾嗯了一声：“他今天的表现印证了你之前的分析，皇马确实代表豪门群体给他发来了邀请函，这是曼苏尔，当然也包括罗曼先生心心念念的好东西。就像你说的，如果没有欧冠冠军这个邀请函肯定不会给他，可谁让他有了呢？一山望着一山高，人之常情，啊哈。” “他知道你要去皇马了？” “我没明说，但他能猜到。” “他能猜到你去的目的？” 王艾呵呵一笑：“那倒不至于，顶多有个感觉。他在这行时间短，而且也没遇到过超巨，尤其是我这种。他更多的应该是根据我的态度和皇马的一般号召力来判断的。” “那你是打算答应？” “嗯……不答应也没什么，他不能把我怎么样，我们的关系基本上还是维持的不错的。不过，他毕竟是特别有钱的俱乐部老板，为人也算慷慨大方，所以……”王艾挠挠脸：“既然他提出了合作，想要在我去皇马的时候体现一下他的作用，比如劝说我之类的，那我应该提什么条件呢？” 第二百八十七节 曼彻斯特的鹰（七） 顺水人情，王艾并不拒绝，尤其是可以交换到一些东西的情况下。只是一时没想到曼苏尔有什么是自己需要的，所以这件事暂时按下，反正还要一整个赛季才能开启，而到那时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变化，比如皇马忽然不想要自己了什么的。 12号上午，王艾随同曼城全队南下，抵达威尔士加迪夫球场，也叫威尔士国家体育场。简单的适应场地后回到酒店，有的队友相约出去玩，佩莱格里尼也不管，王艾也有些心动，可思量再三还是放弃了。 就像守戒，这些年都守了。 晚上19点，全队出发抵达球场，例行程序走完之后已经是19点40，王艾在队列中间走出球员通道。今天分配给他的小球童是个女孩，小手放在王艾的大手里有些哆嗦，还时不时的抬头偷看王艾。 然后，冷不防的绊了一跤。 作为全场最大牌的球星，王艾本就是视线焦点，今天很多来看球的威尔士球迷就是冲他来的，结果女球童这一摔，周围顿时一片哄笑声。 在嘈杂中，王艾蹲下身用目光温和关切的望着她，小姑娘摇摇头坚强的站起身。王艾笑了笑站起身，重新伸手，两人手一搭，重新回到队列。 19点45分，比赛正式拉开。 今天的塞维利亚队全力以赴，斗志昂扬，传接球速度很快，跑动非常积极，一开场就令曼城难以招架。就连王艾都没想到对手这么亢奋，在他回到半场接应拿球回来时，好几次被对手出格的动作破坏掉。 与曼城这支豪华球队忙碌的夏天不同，塞维利亚这支欧联之王夏天很清闲，都用在了新赛季的备战上。两天前社区盾杯曼城散漫消沉的表现更激发了他们的信心，今天来就是想给欧冠冠军一个教训的。 曼城混乱的局势一直持续到上半场第20分钟才稍有缓解，这段时间虽然塞维利亚没有攻破曼城的球门，却也牢牢的将曼城压在半场动弹不得。再加上亚亚图雷开场不久就受伤离场，王艾不得不响应佩莱格里尼的要求暂时回到半场充当后腰防守，留下哲科等人在前边形单影只。 在观察到塞维利亚攻势暂缓，而本方已经稳住了之后，佩莱格里尼在场边示意，王艾重新把位置前提到对方半场，准备策应进攻。可未曾想他刚离开后场就漏了，说起来这也是个巧合，纳瓦斯在中圈和对手争球时不小心手球，在曼城队员还在和裁判协商的时候，塞维利亚快发，一脚直塞送到了罚球区。此前王艾在附近，凭借他身高腿长控制面大的优点，塞维利亚很难这么容易通过，而王艾刚走，曼城防守体系尚未完全适应，于是被对手在罚球区里小配合二大二获得单刀，最终低射命中。 智利人在场边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当欧冠之耻，输给欧联！ 艰难的形势促使智利人下了决心，他觉得刚才让王艾去打后腰简直是傻了，曼城的后防体系早已成型，不会因为缺少一个亚亚图雷而崩盘，但王艾的乱入却打乱了大家的节奏，毕竟他在曼城可从未真正打过后防枢纽。 伴随着智利人的连连喊话和明显的黑脸，曼城的大球星们终于打起了精神，在王艾重回中锋撑开了前方空间后，席尔瓦明显活跃，哲科在外围边路也频频穿***赛局面一点点被扳了回来。 可就在这时，塞维利亚竟然又进球了，这是一次边路的快速渗透，曼城边后卫不知什么原因出现低级失误导致对方直接渗透到了罚球区内部。守门员出击中，对方很勇的直接打门，足球打在守门员腿上反弹进入门里。 在前场中部的王艾见此，无奈的站在原地抹了把脸，身边都是欢呼雀跃的塞维利亚队员。 此时远在伦敦的某个高档别墅区的客厅里，特里和兰帕德正聚在一起一边看比赛一边喝啤酒。兰帕德要走的事儿，特里早已一清二楚，这中间多少算计、各方什么立场、什么利益他也明明白白。在兰帕德即将前往美国象征性的露一面之前，特里请他到家里来一起看比赛。 既是告别，也是展望，毕竟兰帕德的下一站将去和自己的老朋友wiwi汇合。 在塞维利亚打进第二个球，现场直播的镜头给了王艾一个大特写时，特里嗤一声笑出来：“电视台是想告诉我们，他也不是无所不能吗？” 兰帕德一条腿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以非常松散的姿态评价道：“他本来也不是真正的无所不能，还是要依赖体系的，你没发现他的队友没怎么给他传球吗？” 特里扭回头来看着兰帕德：“没听说有问题啊？前几天我还和米尔纳联络过。” 兰帕德拿起酒瓶子摇摇头喝了一口，放下酒瓶子才慢条斯理的道：“曼城，不该是上赛季欧冠冠军的，他们没有准备好，是王带给他们的。我是说，虽然他们具备了实力，但不具备精神上的斗志。事实上夺冠的时候斗志也不充分，是王的攻击力太强大了，掩盖了许许多多的问题。” 特里思量着点头：“就是说，因为我们共同的朋友的能力把推进了曼城成长的进度，但这和眼下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兰帕德随手指着电视机上的蓝色球衣：“没有强者之心，偶然夺冠后便得意忘形，两天前的社区盾杯如果不是我们的共同朋友就输了，而且至少输三个。是我们的朋友上场后凝聚了信心，并亲自拯救了他们，可这又一次掩盖了问题。” 说到这，兰帕德抬头望着天花板：“就像冬天，如果用某种东西拖延了冬天的脚步，那么当冬天真的来到的时候，只会更凶猛。” “就是眼下？”特里追问。 兰帕德耸耸肩：“他们觉得他们还行，塞维利亚不如阿森纳，这是一场不用王也可以轻易拿下的比赛，所以你看，哪怕丢了一个球，哪怕开场那么狼狈，他们在进攻时还是倾向于自己搞定。” 特里听到这沉默了会：“那么，弗兰克，你可以不去吗？” 第二百八十八节 曼彻斯特的鹰（八） 话一出口，特里自己先摇头笑起来：“我喝多了。” 兰帕德苦笑一下再次端起酒瓶子，特里马上问道：“那么你去了以后能帮上他吗？” “不用我，他自己就能搞定。”兰帕德叹口气：“我们的中国朋友场外也很厉害，他在我们这的时候，大家最开始也有点排挤他不是吗？可后来呢，只要大家还想要荣誉，就离不开他的攻击力。既然离不开他的攻击力，就没法排斥他。他不会主动低头、去寻求大家接纳，他只会把实力摆在那里，逼的大家低头去迎接他。” 在特里尚未回答的时候，兰帕德就嗤笑一声：“要我说，什么这个国王、那个国王，他才是真正的国王，从不低头、从不屈服，凭借无可争议的实力迫使大家尊奉他，服从他，然后带领大家获得胜利。” 特里双臂放在双腿上歪着头看着有些喝多了的朋友：“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可没感觉到，他很尊重我的。” “他不尊重过谁呢？”兰帕德虽然喝多了，眼睛却很亮：“他尊重每一个人，但内心的骄傲何尝因为尊重谁而放下？你只是服从你的命令、你的地位，并非追随你。相反，他的实力让你、我、迪迪埃甚至穆里尼奥变相的追随他。” 特里挑了挑眉，兰帕德看向他笑道：“他从未因为你、我或者教练改变过什么，相反是我们为了他而改变了。比如，固执的葡萄牙人多少次因为他不防守而生气，而把他放在替补席上？最终呢？他就那么笑呵呵的等着你去改变，去顺从他。” 特里偷偷撇撇嘴：“其实他不用这么曲折，凭借他的实力他直接告诉大家，大家也会服从他。” “可那样的话，你就不会这么舒服了不是吗？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意识到你是在服从他？还以为你是队长他在服从你？”兰帕德讥笑道。 特里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兰帕德有一会儿才道：“我的队长是负责队伍管理、负责场上执行教练命令，而不是负责胜利。既然他有能力获取胜利，又不违背我的指令，我觉得我过去做的没什么不对，他也没什么不对。我们两个像两套独立运转的系统，在队伍管理上，他服从我，在追求胜利上，我服从他。表面上，他服从我，本质上，我服从他，而本质上我服从的也不是他，而是球队胜利的目标。而球队胜利，正是我这个队长最高级的使命。” 兰帕德眨眨眼，慢慢点头：“说的对。” 客厅里陷入沉默，兰帕德喝了几大口酒：“我还是有些想不开啊。” 特里闷闷的回应：“换谁也想不开。” “你会在斯坦福桥退役吗？” “……”特里摇了摇头：“我不敢那么想，尤其是有你之后。” “看来，还是我们的中国朋友想的明白，在哪也不久留，待几年就走，没有牵挂、没有羁绊，这样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大家还都会欢迎他。”兰帕德放下搁在茶几上的腿，伸手拿过一块披萨：“像我们就太傻了，真的以为俱乐部能给我们什么，真的当家了。其实，不过是一桩生意。” 特里沉默了一会儿，指了指电视机：“半场结束了，0:2？你觉得下半场会有变化吗？” “难说。”兰帕德摇头：“如果是弗格森在，这会儿估计就已经开了吹风机了，但智利人不是，他更像一个辅导主教练制定战术和首发阵容的助手。他可以通过换人、换打法来获得胜利，而现在曼城明显是心态出了问题。” “如果你是教练，你会怎么做？” “你呢？你也在琢磨考教练证了吧？” “我？”特里笑了笑：“我不见得有那个耐心，更可能当个俱乐部官员。” 兰帕德仰起头想了想：“如果是我，我就把哲科换掉，重新打单前锋。” “哲科和王有问题？” 兰帕德摇头：“不知道，没听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双前锋变成单前锋，让大家没有选择。这样，不用骂人就能解决问题，恐怕也是智利人愿意采用的方法。” 正这时，特里的夫人进来送了一盘水果，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对这对曾经差点离婚后来重归于好的伴侣，兰帕德保持了很大的尊重，毕竟他参加了特里的婚礼，经过了两人风波的全程。 三人闲谈了好一会儿，特里的夫人才离开，而此时下半场比赛已经开始了。 “你说错了。”特里指着兰帕德哈哈大笑。 兰帕德摇头：“没换人，不过球权集中了不少，是吧？我记得上半场王好像只拿到了三四个进攻有利球权？” 特里点头：“看样刚才……诶！” 他身边的兰帕德也睁大了眼睛，只见电视机上塞维利亚中卫和边后卫配合出现了严重失误，横传球力度太小，竟然被正面切入的王艾一脚踏破，然后跟进两步也不调整直接侧身打门。 特里的“诶”字刚出口的时候，王艾就已经起脚了，兰帕德坐直了的时候，球就已经进了。 电视机里主持人夸张的叫嚷声充斥着客厅，这对老朋友互相看看，同时说了句脏话。 “我怎么觉得，王的攻击力好像更强大了？”特里疑惑的望着朋友：“从数据上看他不如上上个赛季，但从视觉上看……” “更简练了。”兰帕德思索道：“大概是经受了拜仁的锻炼，他对射门的理解比以前更强了。本来他的小技术就很全面，但以前好像都是分开的，每个动作都下意识的尝试做完整，现在……” “融合在一起了吗？”特里追问。 “我的感觉是这样。”兰帕德点头：“他不再追求表面的东西，更随心所欲了。” 特里皱起眉头：“他已经很可怕了，还能更可怕？” 兰帕德耸耸肩：“他27了。” 特里了然的点头，过了会儿重新开口：“可是他好像自己没有完全意识到？我觉得这可以是你送给他的礼物。” “什么？” “让他变成上帝吧！由你亲自告诉他，让他更快的变成上帝！” 第二百八十九节 曼彻斯特的鹰（九） 王艾不想当上帝，他就想亲自拿下这个欧洲超级杯冠军。 球队内的问题，王艾当然比特里和兰帕德更明白，但与他们猜测的权力斗争不同，王艾不认为队内针对自己形成了所谓的联盟，也不认为哲科、约维蒂奇、科拉罗夫、纳斯塔西奇这些巴尔干人在联手对付自己。 ……他们没那么团结！ 现在的情况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群体行为，大致上等同于红眼病，就是说我们一起训练、一起比赛、一样的踢球，为啥你是世界杯冠军，还是连续三届的金球、金靴得主？你有足球上帝的气概吗？我怎么没发现？ 大致上就是这种羡慕、质疑、畏惧交杂的情绪产生了隐隐然不想和王艾靠近的感觉，这种感觉延伸到足球场上就成了下意识的彼此报团取暖而“孤立”王艾的现象，就是同样有机会传球，王艾就成为第二选项。 如果是马拉多纳那种与球队深度捆绑的球星，还可以通过请客吃饭、喝酒聚会来化解，奈何王艾不是这种，他和谁的关系都是不远不近，队友色彩远大于朋友，所以就像兰帕德观察到的，他只能默默的保持自己，等待时间。 场上追回一球后，大家略微振奋，攻防效率提高不少。但大概是曼城的强者还不够，塞维利亚的状态依然很好，尤其是中路突破屡屡制造杀机，双方就在对攻当中度过了高效但没什么成果的20分钟。 眼看再不改变比赛很可能就以1:2告终，佩莱格里尼终于忍不住了，他亲自走到第四官员附近低声通知了换人要求，片刻之后，换人牌举起，10号下，7号上。 哲科连续两场没有进球，没有助攻，对此并不意外。其实上赛季王艾来之后，他这个波黑的骄傲就已经是事实上的第三前锋了，如果不是内格雷多赛季中途伤病他甚至可能变成第四前锋，仅仅领先小老弟约维蒂奇。这个夏天内格雷多觉得继续留在曼城出场机会不多，所以联络了俱乐部表示希望回到西班牙，俱乐部考虑之后同意，但仍然保留了他的合同。 内格雷多的离开加上阿奎罗尚未归队，让队内锋线的竞争压力减轻不少。但奈何，哲科自己真的做不成单核。这让包括佩莱格里尼在内都考虑下赛季王艾离开后问题的管理者，不得不再次倚重王艾。 哲科下场后，曼城阵型重新变成4231，中前场的球星们没有了其他选择，伴随着王艾球权的增多还有他攻击空间的扩张，整个塞维利亚罚球区都成了王艾的火炮阵地，弹药手席尔瓦的输送也很给力，于是比赛在最后20分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先是下半场第25分钟，就是哲科下场三分钟后，王艾侧身接到席尔瓦直塞，没停球反而脚深深的插入来球下方顺势一挑，足球越过他和对位的塞维利亚中卫头顶。早有准备的他一个转身跨过中位线，迎着即将落地的足球在右腿尚未准备好时强行发力，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然后是下半场第31分钟，助攻上前的科拉罗夫底线起脚，点球点附近的王艾以超过对方半个身体的高度跳起大力头球攻门，再下一城。 然后是下半场第33分钟，就是刚刚进球后重新开球的第一次进攻机会，这是刚上场的米尔纳中场的拦截，纳斯里的斜传，王艾带球中路连续突破并在罚球区弧顶处起脚。在高速奔跑中，竟然触感极为柔软的搓了一个，导致塞维利亚守门员判断失误。 这个进球引得观战的各路足坛名宿击节赞叹，意识、技术、身体、脚感全部巅峰的组合产物。 时隔两天再一次直播王艾比赛的段暄和张路、始终观看比赛的特里和兰帕德都发出了他们最强的赞美。 不甘心失败的塞维利亚队要求曼城停止庆祝得到了裁判的支持，之后迅速发出足球、迅速组织攻击，但他们急、曼城不急，刚刚助攻得手的科拉罗夫再一次一对一中获胜，甩开对手后迅速观察了一下起大脚送给前边的约维蒂奇，约维蒂奇快速推给席尔瓦，席尔瓦再次斜传前方，约维蒂奇此时就靠近了底线，便送给了中路门前一个横传。 王艾正在此处前方不远，进而及时跟进在足球即将飞过之前强出右脚空中一垫，足球应声反弹，门内网花飞荡！ 此时是下半场第34分钟49秒！ 看台上的曼城球迷全部起立、高举双手，各种旗帜、条幅、围巾挥舞的好像惊起的鸟群。 球场边，一头富有艺术气息卷发的佩莱格里尼一手插兜，一手摸脸，这是真的吗？不到10分钟从1:2落后变成5:2领先？他甚至不可置信的看了好几次记分牌、看了好几次助手，直到助手热烈的与他拥抱。 而在球场中，王艾面对看台上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张开双臂，面色严肃，他背后的20号球衣在许许多多的镜头里那么神秘而威严。 就在队友们即将扑近之前，王艾忽然面向看台露出灿烂的笑容，而且歪着头点了点，让看台上球迷的情绪完全被点燃。 这一次，没有人来催促了，塞维利亚球星们纷纷插着腰、喘着气，或者低头或者回头，望着那群庆祝的蓝色球衣们，和那个即便被隐藏在最中间却依然光芒四射的身影。 只要合理的运用他，他就是不可阻挡的，曼城也近乎是不可战胜的。 进入垃圾时间后，塞维利亚的精气神没了，剩下的只是本能的驱动，曼城这边也差不多，大家频频去看颁奖台，去想象硕大的冠军奖杯。而刚刚摆过造型的王艾也没太多精神头了，尤其是连续在31分钟、33分钟、34分钟内各入一球后，他也有点累，要喘喘。 时间来到下半场第44分钟，曼城组织进攻，席尔瓦在罚球区前沿得到球权，王艾很自然的插入到塞维利亚后卫中间，可还不等对手做出及时反应，席尔瓦忽然送来了一记犀利的直塞，直接穿透了对手防线。 作为一个超级射手面对这样的机会几乎不用任何思维活动，身体本能的跨步拿球，面对出击的守门员本能的捅射。 6:2！ 第二百九十节 曼彻斯特的鹰（十） 欢庆的气氛一直到延伸到颁奖台上，每一个和王艾握手的嘉宾都会发出真诚的祝贺。今天开场不久就离场的队长亚亚图雷坚决的将第一个举起奖杯的荣誉让给了王艾，王艾也知道无法推辞便在欢呼声接近顶点时面对主看台举起奖杯，让加的夫球场彻底变成了沸腾的海洋。 今夜是曼彻斯特城的不眠之夜。 算上这座奖杯，曼城在1314赛季先后获得英超联赛冠军、欧洲冠军联赛冠军和欧洲超级杯冠军。也许在球队总的冠军上还远不如邻居，但欧冠加欧洲超级杯这项是邻居也没有取得过的。 1991年当时优胜者杯冠军的曼联在主场1:0战胜了当时的欧冠冠军贝尔格莱德红星。本来是双回合的，本来南斯拉夫人有望胜利的，但当时南斯拉夫国家正内乱，所以只有这一场。 就是说，“邻居”的这个欧洲超级杯其实挺勉强的。 而“蓝色的曼彻斯特”则不同，是欧洲冠军联赛冠军，加上欧洲超级杯的6:2。 与昔日巅峰邻居对比，更鲜明的是不同时空的双方尽管都是星光闪耀，但如今的曼城有着完全超越一格的超级明星：单场包办所有进球、创造欧洲超级杯历史进球最多记录，且在不到一个月之前刚刚创造了世界杯决赛进球记录的三大超巨之一！ 这场比赛的轰动性是如此之强，直接催促四个人做出了重要决定。 哲科通过经纪人向俱乐部提出了租借出去的请求。 弗洛伦蒂诺再次派人前往图宾根的cy体育经纪公司，联络王艾加盟的事情。 c罗的经纪人门德斯向俱乐部委婉提出拒绝王艾加盟的要求。 梅西提前结束休假返回巴塞罗那。 王艾在佩莱格里尼解除了球队内部对他若有若无的压抑后猛烈爆发，直接导致了c罗和梅西的警觉，他们几乎同一时间认为：1314赛季因为世界杯缘故而暂停的超巨战争，又一次开始了。 ……要不然你那么用力干什么？ 你都已经三届世界杯金靴金球了、大力神杯你都卫冕了，不让我们活了？ 有着同样感觉的还有许多没关注比赛具体过程的媒体，上赛季的相对沉寂与上上赛季、上上上赛季的火爆，相比差的太多了。上上上赛季超巨战争第一年时，后半程的每一场比赛，收视率、报纸销量都呈爆发之态势，三家俱乐部球迷不但每期必买、时时跟进，还喜欢买对手的报纸、看对手的电视，不管是为了获取资讯还是为了发出嘲讽，他们之外的广大世界同样为其所吸引，最起码王艾的中国、梅西的阿根廷、c罗的葡萄牙，以及亚洲、南美洲和欧洲全都为其牵引而动。从而让两大联赛、三家俱乐部、几十家报纸电视都受益巨大。而上上赛季，更是从双方开赛的第一轮就开始了。 许多报纸迎来了几十年来的销量巅峰，也有许多报纸在困境中创造了完美的上升曲线，电视台更是把广告卖的飞起。 三位超巨在球场上的统治力，延伸为球场外的号召力，并切实的转化为了钞票流入各位大亨的衣兜，这也就难免让大亨们为他们鼓掌，为他们造势，明里暗里去推动他们更激烈的角逐。 这是世界杯都无法创造的商业繁荣。 毕竟世界杯只有一个月，而联赛则长达8个月甚至更久。 好不容易世界杯过去了，各路职业联赛上牟利的大亨们都在急切的盼望着新的超巨战争开启。然而在此前的各种采访中，三位超巨都避而不谈，梅西在家乡对国家电视台的采访只是表示希望在新赛季为巴塞罗那赢取联赛冠军，关于个人一点没谈。而在葡萄牙海岛度假的c罗即便面对非常熟悉的记者也出声谨慎，只是表示无论任何挑战自己都有勇气挺起胸膛面对。而王艾在南京一次活动中面对记者的提问回答说哪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完全没有一点挑起战争的意思。 可谁也没想到，他嘴上说一套，行动上做一套，在欧洲超级杯比赛中单场进6球，什么意思还用说么？还不就是想要独占鳌头，把另外两个都踢下超巨的王座，或者当太上皇吗？ 此时王艾本人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甚至如果他发出相反的信号，红了眼的媒体都能封杀他！ 第二天王艾随队走出曼彻斯特机场时买到的第一份报纸《卫报》的头版是一幅巨大的合成照片，在照片的上方是王艾俯视的正面照，照片的下方是伊比利亚半岛地图，在马德里和巴塞罗那的位置上则分别是c罗和梅西两人的抬头照。 王艾一个人的照片比两个人加一起的两倍还大，而在王艾照片的背景上则是汪洋大海，呈现一幅吞没伊比利亚半岛的态势。 而这篇头版头条的文章标题就更简单了：《war！（战争）》 这充分显现了总部位于曼彻斯特的这家与王艾关系良好的左翼媒体急迫的心情，也代表了广大媒体界同仁的共同心声：打啊、打啊！快点打啊！ 王艾回家后看到了西班牙的《马卡报》、《体育报》、《世界体育报》、《阿斯报》在进行大篇幅报道中都若明若暗的引导到了超巨战争的方向，呈现了或急或缓的催促自家超巨迎战的势头。 而其他国家的媒体，包括德国的《图片报》、法国的《队报》乃至中国的《足球》则稍显冷淡，德法两国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同时也有点心酸，而中国媒体则是一贯的谨慎，在上级以及王艾本人都有话的情况下不好吹的太狠。只不过，媒体界同行和球迷一样心中暗爽就是了。 与曼城关系良好的《曼彻斯特晚报》则在头版头条发布了一条重量级的评判文章《曼彻斯特的鹰》。 “三天时间，八个进球，两个冠军……大曼彻斯特地区历史上从未有过如此高效的球星。在阵容残缺、战力不全的新赛季，他是捍卫曼城骄傲的鹰。” 第二百九十一节 以我之名（一） “家庭是我温暖的港湾。” 王艾回到家里拉着雷奥妮上了三楼，不由分说把她推到床上，然后便五体投地的姿势压在她身上一动不动。雷奥妮仰头笑的咯咯直响：“小心温柔乡是英雄冢。”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我的不是，是洗衣机，是磨刀石。” 雷奥妮一只手臂撑着上身望向王艾的眼睛：“磨刀石？哦，也对……嗯，嘻嘻！” “你起来，死沉死沉的，我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沉？” 见王艾依然一动不动，雷奥妮重新躺下随手摸着王艾的脑袋：“是不是因为磨刀石够多，所以你才这么锋利？嗯？” 王艾双肘支撑，向上移动几下，面对面看着雷奥妮灰绿色的眼珠和眼睛里的自己：“知道为什么有的温柔乡是英雄冢，有的不是吗？” “你说。”狮子出奇的温柔。 “家庭既有内部矛盾也有外部矛盾。”王艾的神色无比专注……带有哲学家特有的认真以及一点神经质：“男主外、女主内是历史的遗留，我们不说它好不好，先承认这个事实。” “嗯，德国厨房也是妇女为主。”雷奥妮被王艾感染的也变得专注了起来。 “因为女性是家庭的主导方，所以家庭内部矛盾女性具有更大的主导权。这里不涉及对错，而是强势一方更有影响，就像一旦对外发生冲突，男性具有更大责任一样。” “我明白，说关键的。”雷奥妮开始以一种哲学学者的角度催促。 “那么就产生了两种女人，一种女人会把家庭矛盾放大，牵扯家庭的精力，放松了对外矛盾的解决。另一种女人会压抑家庭矛盾，集中和引导家庭精力去解决对外矛盾。”王艾爱惜的用手指肚摩挲着雷奥妮的脸蛋。 “就是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对内的多，对外的就少了。换算成现实视角就是事业、赚钱变得慢了甚至退步，于是，就变成了英雄冢。”雷奥妮目光深邃而直接：“无论因为感情、亲属、短处，任何一种，本质上都是家庭内外矛盾的侧重。” 王艾低头用脑门摩擦着雷奥妮的脑门，两人的眼睫毛互相交错，惹的两人都眨了眨眼，然后一起笑出来。 王艾稍微抬头认真的看着狮子：“所以，你才可贵，我对外的开拓离不开你的支持。各种支持……” “正面的多，反面的少。” 王艾欣慰的笑，欣慰摇头的笑，雷奥妮反而羞涩起来，眼睛四处看：“其实，我也没那么好，我其实是个不注意家庭的人，你知道的……” 说到这，雷奥妮收回视线：“我曾经是个不婚主义者，也是个丁克主义者，都是你，改变了我。而你的改变，是用你的对外开拓，让我清清楚楚的看到、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然后，我不由自主的投入了进去。” 王艾仰头看着床头板，想了想重新低头：“这种引导家庭精力向外的方式，可以是主动的，也可以是被动的。” 雷奥妮抬手搂着王艾的腰：“我是被动的……有的时候是主动！” 主动的雷奥妮一翻身把王艾压在下边：“哲学家的人格沉睡了，母狮子的人格苏醒了！” 四目相对、唇齿流香，心心相印的两人迫不及待的要发泄他们对彼此的认同。 春雨过后，花香四散，电话声在卧室里响起，相拥着的两人同时坐起，雷奥妮伸手拿衣服：“我的电话，你帮我看下。” 王艾应了声，刚要下地却回头：“我就不用穿衣服啊？” 正双手在后系带子的雷奥妮动作僵住，眯着眼看向王艾，晃了晃身体：“冻坏了我让你孩子挨饿！” 王艾学着雷奥妮晃了晃身子：“冻坏了我，以后你就打电动吧。” 雷奥妮失笑，伸脚踢了王艾一下：“快去快去！” 王艾嘟囔着下地从雷奥妮甩飞的裤子兜里拿出电话，一边看着一边往回走：“cy体育那边的？这个电话是经纪公司的吧？” 雷奥妮白了王艾一眼：“到底谁的公司啊？” 说着接过电话，整理衣服的动作停下，王艾看了看她，发现没自己什么事儿便前往浴室洗漱去了。等他回来，雷奥妮的电话放在一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也打算去浴室。 “我下楼看看午餐，你想吃什么？” “你先等会儿。” “怎么？”王艾靠着卧室的门调笑道：“让我看美女洗浴的现场直播啊？” 雷奥妮转过身拍了下屁股：“看、看！” 见王艾又要走，急忙道：“有正事儿。” 说着，她拧开了花洒，一边冲水一边道：“皇马一个股东到了图宾根，带了弗洛伦蒂诺的口信，再一次郑重希望你能够在明年夏天加盟。” 王艾点点头：“皇马几百个股东，一般股东吧？” “嗯。”雷奥妮一边洗头一边道；“不方便，如果被人抓到把柄很难过关。我们这边其实也是，我刚才跟那边负责人说的，我们现在也不方便直接出面，让他们和那边保持接触，别断了就行。每次接触都给我详细报告，我们由此判断皇马的态度，这涉及到以后具体的工资、薪水、分成、地位、权利等等。” “嗯。”王艾严肃的点头：“像我这种超巨转会，是不可能简单的一个夏天就搞定的了，动不动就几亿欧元的交易额以及差不多的广告额，就像跨国企业的高管，但我们这行没有竞业协议，所以就得消耗时间慢慢谈、慢慢理顺了。” “对呀。”雷奥妮仰头让水流冲刷着她时而闪过金光的头发：“事关重大，先得确定双方诚意，然后才能是具体条款的谈判。唉，说起来，当初我带图宾根队的时候真是什么也不懂，那时候也小、也敢想敢干，糊里糊涂就干上了，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转会居然能复杂到你今天的地步。” 正说着，感觉腰部被一双有力的手轻轻抚摸，雷奥妮关闭了花洒回头瞅了一眼窃笑道：“又想磨刀了？” 第二百九十二节 以我之名（二） 深感磨刀石磨损太大需要保养的狮子把王艾赶去做饭，自己则慢条斯理的享受着温暖水流的冲刷。 今天球队一部分人放假，比如昨天参加了比赛的，另一部分人则训练，如刚刚归队的阿奎罗。和世界杯金球、金靴同一个队，而且还同是中锋，kun感觉压力巨大。 王艾就轻松多了，他现在莫说随队放一天假，他就放十天全俱乐部上下也不会说一个“不”。如果说以前球星们还自诩自己也做了贡献、俱乐部官员还认为“没谁地球都转”，那么这两场比赛空前的揭示了没有他就没有这两个冠军的现实。 没谁都行，唯独没他不行。 要不然，哲科也不至于被打击的要求转会。 虽说经过俱乐部挽留劝说以后，哲科方面就乖巧的收回了主张，他的要求更像是对俱乐部的一次试探，但本身能把一个介于巨星射手逼的要跑路，本身就足以说明问题。 更不用说昨天赛后曼城名宿格林·帕多专门致电佩莱格里尼了，这位老人家恳切的建议智利人迅速理顺队内关系，否则志得意满的球队在新赛季将会处处出问题。 “中国人的存在象征着队内对荣誉永不满足的渴望，可以激发和带动大家重新拼搏。” 午饭后，王艾溜达到前院的草地上，准备给上午补觉。本来他回到英格兰以为自己的状态会很差，没成想能表现这么好。归因时自然注意到了上午睡觉这个变化，那么理所当然的会延续下来。 只是今天上午他虽然没睡觉，但“休息”的其实不错，眼下还不困，于是便抱着小花和雷奥妮坐在草地上聊天。 被家养的老猫带着有一点好，就是相信主人，对比lili刚来时动不动就伸爪子、动不动就跑外边不回家，小花在王艾的怀抱里几乎从不伸指甲，哪怕感觉要失去平衡也只会叫一声，或者落到新的地方，而不会伸出爪子乱抓。 所以，王艾抱着它的时候就随便撸，小花哼哼着还能睡着。 “刚才我和黄欣她们视频，再有俩月她就过来了，我可算轻松一些。”雷奥妮坐在王艾旁边和他一起望着远方的山影随口道。 “我还没想好她来了干什么，和你一起当我的助理吗？”王艾也随口道：“话说，我这个层次的明星，都该配好几个助理吧？” “其实cy体育经纪公司的经纪人小组，也算你宽泛意义上的助理。不过生活助理什么的，也确实有点少。要不是白色手机转给那边了，我简直要活不了了。对了，康丝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我没明确要求她，看她。” “你这心可是真够大的，春天睡了她，这都秋天了，硬是不问。” “我们这种情况，还是让她自由选择比较好，这样以后没麻烦。”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就没想想你没了她还有我，还有黄欣、时文君，而她没了你，就自己一个人吗？” “……说的还真是。”王艾忘了小花在手上，抬手就要挠脸，把小花吓的小小的叫了声才惊觉：“按理说这么大事儿我就放着她一个人处理，也确实不大好，我好像光顾着我自己了。” “怎么说？” “我对王室，我是说所有王室都敬……也谈不上敬……” “不想和那些腐朽的东西混迹在一起，省得沾染了你的清白？” “差不多，所以对康丝的事情……我也是怕她一旦心愿满足变了样，接受不了我们这个特殊的家庭关系，所以给她思考的时间。但又夹杂了对王室这种存在不满的因素，所以，确实我应该给她多打电话。” “现在就打吧。” “嗯？” 雷奥妮翻弄着手掌：“问问她什么时候能过来，她那个公主也就一些重大礼仪活动需要出席，平时还是自由的。既然已经选了，就坦荡的走下去。等你确定她什么时候来，我好让她和大家重新认识。” 王艾歪着头：“你是说在卧室？” “可不？”雷奥妮闪烁着眼睛：“我虽然是个虎了吧唧的德国大妞，但也没想到你的日子过的这么荒淫，我和老虎可是在卧室第二遍认识的。” 面对嘿嘿笑的王艾，盘腿坐的雷奥妮用手掌托着下颚：“她既然选了你，就该知道将来的家庭生活是什么样子，在米兰、在慕尼黑她都见识过，应该有所准备了才对。事到如今，不管当初怎么想的，都已经习惯了，没人想改变它。” 王艾想了想，从旁边草地上拿过雷奥妮的手机包，翻出黑色手机低头看着，雷奥妮悠然道：“你都记不住我们的手机号吧？” 王艾一愣神，有些尴尬的解释：“不光你们的记不住，我爸妈的都记不住。” 雷奥妮转脸过来，眯着眼冷着脸：“废物。” 在王艾拨打电话时，雷奥妮还在感叹：“我们的心但凡小一点，就这事儿就够和你吵三天的，也许就是你这粗糙的样子，把我们磨的都成长了。” 王艾尴尬的笑着凑近听筒：“康丝？没什么事儿，忽然想起来我对你好像关心有点少。” 话筒里清晰的传出康丝欢快的声音：“不少啊，三天前你还打电话过来问我出访的事儿呢，中途你还挂着充电器打来着。” 瞅着重新支棱起来的王艾，雷奥妮赌气的从他怀里抢过小花强撸：“还不如猫，小花每天看见我还打招呼呢。” “恭喜你啊博士，昨天的比赛我也看了，真是完美。如果不是塞维利亚队实力有限，简直可以和世界杯决赛媲美了。” 王艾更乐了：“康丝，其实我如果在拜仁会得到更多的支持，曼城这方面还是差了点。” “是啊。”康丝那边继续欢快的聊天：“拜仁意志力很强大，创造的机会很多，但前锋都太笨重。要不然你在拜仁怎么能一个赛季进80多个？而且经常一场进6个，还有7个的时候。”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瞅着俩人要聊的没边际了，雷奥妮抢过电话：“康丝，你什么时候来曼彻斯特？” “我、我……” “你不要指望着在马德里等待，曼彻斯特这里三楼有你的房间。” 第二百九十三节 以我之名（三） 就在雷奥妮训斥“科鲁尼亚公主”，要求她尽速前来履行“白天给他干活，晚上陪他睡觉”的工作时，雷奥妮的手机忽然闪动，王艾随手拿过来就看，发现是cy体育那边转过来的一条消息：“切尔西队和纽约队宣布了兰帕德离队及加盟消息。” 王艾见到后立刻起身走进房间打开电视机，果然各大新闻频道和体育频道都插播了这条新闻，不过重量级人物尚未发声。年老的球星去大联盟淘金算固定套路，所以没什么波澜，事情关键方的曼城还在装死。 打开电脑，一些网络评论已经出现，比如切尔西球迷对兰帕德发出了真诚的祝愿，还有一些在谴责俱乐部。 王艾逛了一圈背着手重新出来，雷奥妮已经挂了电话冲他道：“答应我了，八月下旬从中国回来，到西班牙述职后就会过来。” 王艾点头：“好。” “你真不想她？真奇怪，不是男人都喜欢新鲜的吗？你们俩在一起好像也就三两天吧？不想？反而每天都要我？” “不好吗？”王艾反问。 “好是好，但好像违背天性，让我怀疑你有病。” “我已经进化到了高度摆脱兽性。” “就是说还有一点？” 王艾耸了耸肩：“到时候她来了你自己看嘛、又不能瞒着你。” “那是。”雷奥妮接过自己的手机：“我们的手机你随便翻、随便查，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毛病。” “怎么叫毛病呢？我的手机也从来不上锁啊，你们凭什么背着我？我们都这种关系了，还有什么不能分享的？” “有些东西，比身体的秘密更隐秘，这可是现代流行的观念。” “屁！” “你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 “大概是和黄欣有关吧？那之前我每次回国都翻黄欣的手机，其实早在上学的时候，她去bj陪我的时候我就这样，她都习惯了。” “你那时候是不是就存着将来收拾她的心思？” “没有，起码上学的时候肯定没有。大概我十七八的时候吧，发现她已经二十五六了，我耽误她了，才意识到我应该对她负责。” “分明是长成了，感觉她好欺负就不放过。”雷奥妮戏弄着王艾，同时看手机：“诶呀，宣布了呀？一场风暴要来了，我们要做什么吗？” “如果有记者采访，我就会表示欢迎，不会说太多。这是他和切尔西球迷、俱乐部、曼城、曼城球迷还有曼城队员之间的关系，与我和他没多大关联。”王艾思考着：“不过，我得给他媳妇打个电话，问问他有什么爱吃的没有。” “媳妇？她前女友已经分手了，你不知道吧？” “啊？哦，对哦，我好像听说过，那现在是谁？” “好像是什么电视台主持人吧？爱尔兰人，黑头发的。对了，你为什么要问她？” “想给兰帕德一个惊喜嘛，算了我问特里，他们俩可是整天捆在一起的，比夫妻还夫妻。” 电话很快接通，雷奥妮就像个农夫的女人一样坐在草地上抱着心爱的猫，一边吹着清风，一边望着远远近近的景色，一边旁听着男人和朋友的通话。片刻后电话挂断，王艾冲雷奥妮摊摊手：“我真可怜英国人，整天都吃的什么东西。” “连我们德国人的食谱都不如。”雷奥妮笑着挽了挽嘴边的发丝。 “说起来和我们的邻居日本差不多，岛国，资源贫瘠，物产稀少，就那么几样能吃的，所以只能在精神上自我阉割，省得被本能的对美食的追求摧毁了文明。”一边说着，王艾一边躺在草地上望着头顶悠悠的蓝天和缓缓流动的白云，好半天没说话。 见王艾睡了，雷奥妮把小花放在他的肚子上，自己起身轻轻的走到廊下，隔着窗户拿了昨天没看完的书，还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坐在小桌旁，气质也从农妇变成了女诗人。 太阳渐渐西沉，透过云彩折射出强烈的红光照在王艾的脸上，让他似有所觉，睁开眼时，一堆猫都在身边横七竖八的躺着，随着王艾的手抚摸wiwi和lili，两只大猫喵喵的叫声引得四支小猫都这么叫。 “饿了吧？”雷奥妮在廊下放下书卷望过来。 “可能？也许就是和我打招呼。”王艾溜达过来：“你怎么没睡？” “我又不像你需要养神，我晚上睡的好，上午又休息，下午还睡？”说着，雷奥妮指了指手里的哲学期刊：“需要补充一些知识，你去后院游泳吧，精神精神，一会儿该吃饭了。” 王艾应了一声往后院走，雷奥妮放下书本也跟了上来：“刚才和家里通电话，原本小美就要过来了，临时有事过不来，可能要下个月月中吧，大概和康丝前后脚。” “原本就要过来了？”王艾意外的回头道：“不是带着高指导做移交呢吗？” “进行的比较顺利，高指导虽然是孤身上任，但秘书小组还在，谁来当头都拿的起来。再说，超越上下谁不知道高指导和你的师生关系？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小美考虑到尽快建立高指导的权威所以就提前回bj了，本来打算这几天就过来。” 王艾听着已经来到了更衣间，雷奥妮就靠在后门的门框上继续给王艾说：“但她回bj的时候被家里留住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家里投资的免费球场今年世界杯期间完成了全国一万座的目标？” “哦？”王艾裤衩子还没套好就急忙走出来：“一万了？” “可不。”雷奥妮唏嘘道：“小美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来着，记得上届世界杯我们在南非的时候黎指导问过我，当时我记得包括其他人建的全国六千来个。” “那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说呢？”王艾高兴的脱口而出：“一万座啊，这是里程碑的目标啊，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说？按理说这么宏大的计划实现，怎么也得高官干部出席剪裁吧？对了，第一万座有什么特殊的吗？建围墙和看台了吗？” 第二百九十四节 以我之名（四） 雷奥妮笑吟吟的看着王艾高兴的直转圈，好一会儿才道：“你忘了我们球场有点说道儿了？” “什么？”王艾有些茫然。 雷奥妮摇摇头上前来扶着王艾的胳膊往后院走，到泳池边信手一推，王艾就落到水里，雷奥妮才道：“08年是个节点，那之前只有不到一千座，08年之后得到了各地大力支持。一个是城市建设到了给市民更多公共服务的阶段了，我们的球场算是公共服务的配套体系之一。二是城市当中需要一些平坦的疏散地。总之，我们算是因祸得福？” 王艾在水中已经清醒过来；“应该说是意外之喜，或者说是无心插柳吧，我们一直都没想借助国家的力量，只想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顺势做一些事情。” 雷奥妮应了一声，坐在泳池边的太阳椅上：“总之，那是个重要的发展节点和助推器。可既然有这个因素，就不好大鸣大放了，好像我们发国难财似的，其实都是按市场价买地，一点便宜也没占国家的，顶多说以前不审批的批了。” 见王艾点头后开始潜泳了，雷奥妮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继续说道：“另外，家里也不喜欢张扬，放出去我们是风光可也没什么用，不如低调的悄悄做完。这一万座球场总投资好几百亿，既是全国最大的体育连锁基础设施，也是全国最大的城市储备用地……这个有点烫手啊。” 哗啦一声王艾出水，嗯了一声展开双臂开始游，雷奥妮抬头看看天光，又扭头看向夕阳：“03年启动，到今天12年了，记得最开始你玩闹一样弄的，没想到家里这些年一直在默默的做，喂，你也没想到吧？” 王艾奋力游了两圈回来，双手一撑坐在泳池边抹了把脸；“哪里想得到？最开始就是为了回报家乡、回报球迷，巩固和扩张足球基础。后来侧重了一下抗震救灾，然后就没管了。平时企业简报顶多例行公事的说一下又投资了几个什么的，谁想到加一起这么多了。” 隔着碧水盈盈的泳池，雷奥妮望着王艾的脸：“你规划的好，总投资400亿上下很大一部分是滚动投资的，就是卖了一个老球场、买了三个新球场这么来的。这个项目虽然大，但经营上基本就是保本状态，赚的是社会好感，而且买地总是保值增值的。现在我们的项目和万达广场一样是全国最大的连锁地产项目，只是知名度我们差了很多，几乎社会上都没人知道是我们做的。” 这时钱自强推开后门说了声饭好了，王艾便从水里出来，跨进后门到更衣室的隔壁洗浴间冲水，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还有他清朗的声音：“在一个良性的框架里，必定主流是去恶向善的，是向维护框架更好发展的方向走的。在这样的体系里，就有一句朴素的真理。” 雷奥妮站在洗浴间外边不远，充满期待的望着洗浴间的门。 王艾推门出来，一伸手拿过套头衫套上，一边捋顺着衣服一边望着雷奥妮：“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雷奥妮思索着点头，王艾信步向餐厅走去：“也许个别的，会做好事没好报，但整体的、主流的却一定是做好事有好报，这是比法律更牢固、更长久的道德体系所决定的。这意味着每个人都期待着好人好报、好事好果，这种期待会在无声无息间、无形无色间引导人们的行为。” 说到这，王艾笑着转身面对依然在思考的雷奥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比如说我吧，算是个好人吧？那么当一个网友在浏览我的新闻时，在羡慕我的财富、风光准备发出批评和赞叹我的贡献、我的工作而准备发出支持的选择中，会选哪样？他为什么那么选？” “你是好人，所以人们会下意识的选择对你有利的一面。”雷奥妮抬起头开心的拉住王艾的手臂：“善有善报是绝对的，也不是绝对的，在宏观上是绝对的，在微观上是不绝对的，但如果一个事情做的很大，本身就成为了社会主流，那么就是绝对的，就像我们的平民球场！”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餐厅门口，雷奥妮一时情动，竟然拉住王艾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惹得餐厅里的保卫们相视而笑。 雷奥妮大大方方的走进保卫们中间：“今天我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从02年开始策划，03年启动的平民球场，在博士一直的关注和支持下，在上个月终于抵达了全国一万座的宏伟目标！” 说到这，雷奥妮气势勃发的扫视了一圈震惊的保卫们：“总投资四百多亿，培养和带动了常年训练比赛人口一百万，间接受益人口一千万到一亿之间，这是全中国最大的地产项目，是全世界最大的体育基础设施。哪怕一座球场只能出现一个职业球员，总数量也是全国目前注册球员的两倍！哪怕十个出现一个国脚，我们的国家队也有上千人的人才储备。哪怕一百个球场出来一个留洋的球星，我们也有上百人！” 说到这，雷奥妮忽然转头充满深情的看向王艾：“如果一千个、一万个球场能出来一个新的王博士，中国足球就永不沉没。” 掌声忽然在沉默的保卫们中间响起，王艾笑着摆摆手：“我只是提了一个思路，具体工作都是家里和许许多多的规划者、执行者去做的，其中还包括全国各地饱含善意批准我们项目，为我们排忧解难的政府工作人员。” 刘亮在保卫们中间高声道：“博士，这又不是记者采访，你就狂一点吧。” 王艾眨眨眼，一拍桌子：“好吧，都我是干的！” 在大家的狂笑声中，雷奥妮到一旁的柜子里特意拿了一瓶红酒，这是王艾去年得到英超月最佳后的奖品，启开来，在保卫们七手八脚安置好的酒杯中一扫而空。 众人围着丰盛的晚宴举起杯子，纷纷出声：“博士，说点什么吧？” 王艾微笑着举起杯子一一看过去，最后看向了雷奥妮：“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第二百九十五节 以我之名（五） 饭后，雷奥妮详细给王艾解释了家里的安排。随着一万座球场建成，平民球场将不再大规模追加投资，这个庞大的体育基础设施也将脱离北方轻工体系交给超越体育专门运营。 但规模如此之大，一下子交给刚接班的高洪波显然不现实，老高也根本接不住，他能把现有的超越体育接住就算不错。所以，已经准备离开bj到曼彻斯特的时文君就被家里临时留了下来，一边接手平民球场，一边规划以后的正式管理。 得忙一阵子呢。 这么大项目要走上正轨，要同方方面面打交道，要面对各种目光，要自我造血长久存续发展，这么多工作即便有过去十年运营经验，也不是马上就能捋顺的。 “知道我为什么催促康丝来了吧？”雷奥妮陪着王艾坐在三楼的书房中：“牵一发而动全身，小美本来是去替换阿妮卡管理cy体育的，她这一走不了，cy体育就没人管了。那只能我重新遥控做战略性决策，可我哪还有空？” 王艾从一堆企业简报中抬起头来：“超越体育是家里给我们的自留地，慢慢的超越集团也会给我们。可我们这些人里头，现在接管这个项目的还就真是小美最适合了。” 雷奥妮歪着头：“我怎么不适合？” “你善于抓主要矛盾，能够把危机处理的很好，但要你面面俱到你现在还不行。”王艾哪怕是面对着朝夕相处的女人也很冷静：“黄欣倒是能够面面俱到，但为人性格绵软，不善于斗争，一万座球场涉及到的人太多、太复杂，如果不刚强很可能被人欺到头上来。” “老虎呢？” “青莲啊。”王艾带着一点回忆的神色，摇摇头：“行事飘忽不定，我相信她能处理好，但我更相信她处理的方式恐怕会别出心裁。这个项目运营这么多年已经有了一部分稳定的运营方法，不需要大动。” 说到这，王艾笑道：“当然了，你们都是久经锻炼的高级干部，哪怕各有各的短板，但真要你们上，你们也能上，有其他人的叮嘱最后也肯定能处理好。” “算你过关。”雷奥妮敲了下王艾的脑袋：“记得催促康丝啊，我两边分身可顶不了多久的。” “人果然是各种社会关系的集成。”王艾叹息一声掰着手指：“我身上多少事儿？结婚的事儿、催促康丝的事儿、兰帕德转会过来的事儿、亚洲杯的事儿、平民球场的事儿、可能的和曼城谈条件的事儿，再加上永远也满足不了的商务活动。唉，我感觉也没闲几天啊，这怎么忽然就一下忙起来了。” “你忙？你可是整天睡大觉的！”雷奥妮鄙视道：“你不过是略微操心罢了，事儿都是别人干的。比如你结婚光写信了吧？你的球衣谁去买的？你的赠礼谁安排的？谁负责转运、分发、送上门的？就连康丝都比你忙，第一次重大国务活动，她虽然个象征性的团长，但也得事事关心，总不能被人糊弄了。所以你看，就你整天没事儿睡大觉，还总觉得自己很忙。” 王艾眨眨眼，一拍屁股站起来：“哎呀，我得去夜练了！谁说我不忙？我一天训练量够你们一个星期的！” 第二天王艾照例上午睡大觉，下午则前往俱乐部与已经归队的大家进行第一次完整的赛季前合练。在佩莱格里尼宣布的首发名单中，王艾不在，阿奎罗也不在，哲科依然首发。原因当然是怕王艾累着，怕阿奎罗状态不好，同时给闹情绪的哲科一点甜头。 当然，哲科连续三场首发累不累，这个就不要考虑的了。 8月17日下午四点整，一身白蓝色球衣的王艾坐在圣詹姆斯公园球场的客队替补席上和身边双臂放在大腿上的阿奎罗聊天，两人并未因为在世界杯上的交手而不睦。欧美人的国家观念比亚洲人尤其是东亚人、中国人差的太多，远没有那么不容易释怀，对他们来说，国家队输就输了，又不耽误赚钱。 事实上从多年前阿奎罗在和梅西的竞争中输掉了“球王接班人”头衔之后，他就已经明白，无论是金球奖还是阿根廷足球历史头排地位，都已经离他远去。他和梅西是最好的朋友，其实也是最大的对手，梅西固然天资卓绝，可阿奎罗也不是简单人物。在对抗激烈的英超，以173公分的身高去打中锋还能屡屡登上射手榜，能是简单人物？比他高20公分的黑山国家骄傲哲科，只能给他当替补，这能简单得了？也就是梅西太强才把他显没了。如果没有梅西，他就是阿根廷国家队当之无愧的领军者。 可也因为梅西在，无论是阿根廷还是南美，阿奎罗都不是代表人物，那么自然也就和王艾没什么冲突。王艾的多面性和阿奎罗的第一中锋角色能够共融，因此对王艾前几天的两场表现，阿奎罗是满心的赞美，声称我什么也没干就多了两个冠军。 开球之后，场上的比赛还算是激烈的，虽说连续打了两场比赛主力们都有些累，但也因为这两场对抗激烈的赛事让大家对英超首场比赛的适应性比对手要强一大截。在王艾和阿奎罗的说说笑笑中，曼城逐渐掌控了比赛局面，并在上半场26分钟，由哲科在外围巧妙的跑动中向身后传球为席尔瓦制造良机，后者顺势带球杀入罚球区起脚打远角命中。 哗啦啦的掌声在替补席间响起，王艾现在还不知道哲科曾经提出过转会，他和俱乐部上下交往不深，哲科的经纪人和俱乐部也都没告诉新闻界。但阿奎罗知道，他可是在曼城交由广泛，见哲科终于所有表现也很开心，毕竟一两场的优势表现不足以取代他的首发地位。 从内格雷多回到西班牙的消息传来，阿奎罗的心态就松弛了很多。要说内格雷多才是阿奎罗最激烈的竞争者，虽说内格雷多也能打前腰，但毕竟是传统中锋，而且很强势。在主力前腰席尔瓦也是西班牙人的情况下，很容易就表现更上层楼真正威胁到他。 第二百九十六节 以我之名（六） 而且这个夏天王艾、皇马、曼城之间的三角恋也引起了阿奎罗的关注，虽说无疾而终但嗅觉灵敏的他已经明白，超巨在曼城的日子已经开始倒计时了，他早晚是要去皇马的。 那么就更没有威胁了，相比之下，阿奎罗甚至愿意哲科多留一些时间。这个大个子有实力，但无论怎么挣扎都超不过他，既可以占用工资额度，又没威胁。 至于王艾那就更放松了，现在全世界他除了会担忧和另外两个超巨同队之外，没有任何人值得担忧。 1:0的比分保持到了中场休息，王艾依然优哉游哉的坐在更衣室的角落听教练安排战术，听队友们谈天说地，自己偶尔也会插话。 下半场开始，交换场地的双方比赛局面和上半场差不多，到了下半场30分钟时，佩莱格里尼安排阿奎罗上场替换下哲科，一是怕哲科累着，二是给阿奎罗一个适应的机会。果然阿奎罗上场后很踊跃的追逐攻击机会，在喜鹊军团也不甘心失败的对攻中，时间来到补时阶段，阿奎罗得到了一个好机会，得到队友直塞后快步插入，并利用急停急走的方式挣脱开一个射门机会后果断起脚。 对方守门员判断敏锐横扑将球挡了出来，而阿奎罗更是机敏，在已经快要失去重心的情况下强行调整了回来，换了一个脚补射，终于打进远角。 阿奎罗再一次证明了自己首发中锋的实力，而王艾则轻轻松松的起身离开并随队返回曼彻斯特，接下来的几天没有比赛，他和全队许多主力都可以进行一番深度调整了。 联赛第二轮对手是利物浦，一个无论何时都不能小瞧的对手。根据首场比赛情况，王艾估计自己要首发，位置暂时不好说，要看接下来几天训练情况。 比赛前两天中午，王艾坐在家中客厅里和雷奥妮肩并肩的看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西班牙国家商贸代表团访问中国的新闻。电视镜头里一身充满贵气外套的康丝落落大方，与当初那个钻进自己房间玩游戏的傻丫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要不是电视镜头给了好几个特写，王艾都怀疑是不是换人了。 “你都把人睡了，居然还不确定是不是本人？”雷奥妮讥讽王艾的大惊小怪，可随后又道：“可不过，气质上确实变化很大，以前她总有点寒酸落寞野性，现在……真是不一样，也许是血脉力量觉醒了？” “你少玩点游戏。”王艾哼了一声继续看电视，可惜从国内来的电视信号里新闻片段就这么多。王艾随即上网查，发现这条新闻根本连点水花都没溅起来，因为对世界第一大贸易国、工业国来说，来来往往的贸易代表团太多、太寻常，别说中国人，就是其他国家的国民也习惯了。 而且中国新闻机构明显没有“揭露”康丝的身世，如果把她曾经做过王艾助理这事儿说出来，那效果就不一样了。可那样的效果，又是两国贸易谈判团队不需要的，这个身份充其量起到的作用无非是谈判时的一点趣闻、一点缓和气氛的东西。 关闭电脑，王艾回到一楼客厅：“访问几天？” “大概要一个星期到十天吧？” “怎么这么久？一般不就是几天时间吗？” “那是都谈完了两国大人物签协议的，他们这是初级谈判，可麻烦着呢。”；雷奥妮也有点不爽，可也没办法，这种层面的事情他们都无能为力，只好吐槽：“康丝也可以算是大干部了，可也只能干这种碎催的事儿。” 王艾反而看得开：“刚开始么，王室也不是很信任她的能力，给点复杂的活儿干了试试，行了就以后多出来，不行就继续当吉祥物。” “那我就得多累几天了。”说到这，雷奥妮忽然想起来个事儿：“说起来，你9月2号结婚，真的一点活动不搞吗？” “搞啥啊？我在亚欧大陆这头，她在亚欧大陆那头？怎么搞？” “行吧，你们自己看得开。那这日子，可和康丝在bj的日子重合了，我琢磨着到时候谈判也进行的差不多了，也不像最开始那么紧张了，是不是应该请她回家掺和一下啊？都一家人了。” 王艾挠挠脸：“这事儿，怎么特么这么复杂呢？” “那是啊。”雷奥妮幸灾乐祸：“结个婚么，新郎不在，新郎的情人登门参加，诶呀呀，我一想这局面就一脑袋包，诶，你说老虎能适应不？我估计她那厚脸皮应该可以。” 王艾一翻眼睛：“这话你跟她说啊。” “不行不行。”雷奥妮连连摇头：“老虎憋了两年估计都要疯了，我可不敢这时候惹她，要不然你们俩双打我一个，我什么体格也受不了。” 王艾四面八方晃脑袋：“不管了，让她们自己弄去，反正我不在，我就不信她们还能打起来。” “嗯，以前么，没准，你老婆没准要管教一下小老婆什么的，可眼下么，人家是国宾，你老婆脾气再大也得憋着，哎呀呀，这几天我可得管住嘴，千万不能嘲讽老虎，要不然她准丢下孩子杀过来。” 王艾扭头看向狮子，上下打量着：“话说，你也当了好几回国宾了的，如果不是现在的总理也是女的不爱带你，你这国宴可得混着呢。诶，严格来说，你和康丝都算是洋妞，你们俩就没点共同语言吗？不想组成复仇者联盟么？要不北约也行啊？正好她们仨算是华约。” 雷奥妮睁大眼睛：“你还真盼着我们打起来啊？嫌家里事儿少，我们省事儿了是吗？” 王艾听到这一哆嗦赶紧摆手：“我放屁，说正经的，我觉得你也当国宾，你当国宾那时候也赶上我和她们有感情，所以眼下康丝的局面也许你可以给她点建议？帮帮她？本来我应该在家的，第一次她回家我应该在的，可没办法，我不在又不好说什么，你来？” 雷奥妮站起身挥手抽打王艾的脑袋：“帮你赚钱、陪你睡觉，还得帮你安抚小老婆！” 瞅着王艾一溜烟消失在夜色里，雷奥妮原地转了一圈，拿起电话又放下，现在不是时候。 第二百九十七节 以我之名（七） 赛前一天，佩来格里尼公布的首发名单上果然有王艾，位置是右边锋，这也和王艾自己的评估差不多。上一场哲科表现不错，阿奎罗有进球，连续多场哲科首发需要休息或者调整，而阿奎罗回归十天也需要首发了，而王艾的位置多变无需去和他们争，但歇了一场再歇就会出问题，因此去打右边锋。最后一个中锋约维蒂奇改打左边锋。 这样曼城的中前场的攻击力就会整体上非常强大，一水的前锋还不强大？当然了，组织方面就得靠中间的席尔瓦和右边锋的王艾了。 其实王艾对这个安排不太满意，曼城不是防反，他这个边锋的速度优势发挥有限，作为一个把持着德甲、英超单赛季个人进球记录的射手被排挤到边路去，也就仗着王艾心大。 25日晚上七点五十，尹蒂哈德球场中央，王艾和大家一起结束热身走向球员通道，对这场本赛季以来的首个主场比赛，俱乐部上下都很重视，老板曼苏尔早早的站在助手们中间观望着赛场局面，连热身也不放过。 而当王艾接近球员通道时，一片片呼喊他wiwi的声音响起来，王艾咧着嘴挥了挥手，脚下却不停。与普通英国球迷不同，曼城球迷几乎整个夏天都在看王艾的比赛，因为王艾是曼城有史以来最大牌的球星，同时孙继海的七年效力也为中国人在这支球队留下了丰厚的遗产，王艾接了过来并发扬光大。 <a id="wzsy" href=" 上赛季的61球对王艾来说，比上上赛季少了足足27个，真的不值得炫耀，可对曼城球迷来说，这是足以铭记终生的记录。就是他们这一辈子可能也看不到这个记录被打破了，除非是王艾自己来。 也就是说，王艾只来了一年，就留下了曼城球迷可以骄傲一百年的伟大记录。 如果这都征服不了他们的心，那只能是他们不爱足球。 而王艾自己，经过这么多年中国第一明星的锻炼，已经颇为澹然，就是说需要反复念叨才能兴起感动，否则就是平平常常。而他的平平常常，又被视为“巨星风范”，不论中国还是英国社会，都很吃这一套。 晚上八点整，阿奎罗和席尔瓦站在中圈准备发球，王艾站在一侧准备越界突前。不用明说，他这边是边锋，另外一边的约维蒂奇才是边卫。 足球发出，王艾越过中线，可还没等他瞭望到中场对抗动向选择跑位方向时，余光注意到一个红色身影逼近。本来王艾没在乎，对他贴身盯防几乎是所有对手都会做的事，可没想到对手不知是不是故意一头撞在王艾身上。 王艾一时头晕，往后踉跄两步，而撞人的则仰面栽倒，主裁判的哨声立刻响起。 王艾自己都说不清怎么撞上的，双方大多数人就更不清楚了，只看到王艾站着，对手哦，是乔丹·亨德森躺着，还翻滚着，气氛就有点紧张，如果不是王艾也捂着脸的话。 还好边裁看得清楚，明确指出是两人走路都不看道，方向还对冲所以亨德森一脑袋顶在王艾脸上。 可王艾自己清楚，这其实是对手恐惧于自己的攻击力过于靠近所致，想必对方教练罗杰斯是专门做出过交代的。其实王艾自己设身处地想对手中有自己这么一个场均两球平平常常的家伙，也肯定会做出专门布置。虽说全世界的教练都没有谁封死过，但为什么不试试呢？不试试，他特么一场能进七八个！ 所以王艾很大度的在结束了短暂的眩晕后走向亨德森，蹲下和依然坐在地上的他握了握手。由于场边大屏幕的存在，刚开始激动的双方球迷都看到了这场车祸是意外，而且亨德森占主要责任。那么王艾的举动，就赢得了双方球迷的掌声。 鉴于王艾的友好表示，主裁判并未对亨德森施加处罚，在短暂休息后他站起，比赛重新开始。 然而，不久之后，红军球迷对王艾的那点温情就一扫而空，在上半场第7分钟阿奎罗完成了第一次射门之后，尹蒂哈德球场的欢呼声就全部属于王艾。他先后在比赛第13分钟、15分钟、19分钟三次射门，取得两次命中的效果。 还不到20分钟，主队已经2：0领先了。 自从这个夏天苏亚雷斯被送到巴塞罗那，利物浦的攻击力就直线下降，面对王艾摧城拔寨、无坚不克的表现，没有任何攻击力能够对冲，好不容易王艾消停了，受他激励，曼城的整个前场都爆发了。 阿奎罗、约维蒂奇、席尔瓦、亚亚图雷先后攻击球门，利物浦上下几乎拼了命才顶住。可这样能顶多久呢？ 上半场第41分钟，王艾下底传中，利物浦的洛夫伦勉强破坏，却被约维蒂奇捡了个漏，一脚抽射把比分变成了3:0。 黑山人和王艾热烈拥抱，尹蒂哈德球场掌声如雷。 下半场归来，做了紧急调整的利物浦，好像只是把王艾的攻击力降低了，然而其他人的表现欲更加旺盛。下半场开场5分钟，约维蒂奇带球前插反敲，他侧后的王艾一脚斜传把球“放”在约维蒂奇身前，黑山前锋跟进后变成单刀，并第四次把利物浦球门洞穿。 几分钟过后，阿奎罗抓住机会再进一球，让比分变成了5:0。 红蓝大战不到一个小时，以顽强勇悍着称的利物浦就5球落后，这是谁也想不到的局面。双方为此都开始调兵遣将，利物浦连连换人调整，而曼城这边也开始了换人。 第一个被换下的就是王艾，起因是王艾在场上捂了一下脸，让佩来格里尼紧张的以为他脑子出问题了，于是赶紧把他换下。智利人是很冷静的，可不会为一场比赛的大胜而错判本赛季的整体局势，他深知发挥稳定、高效的王艾是他帅位的直接保障，可不敢把中国人弄坏了。 搞清了原委的王艾哭笑不得，只能感谢教练的好意，其实他刚才就是脸疼了一下，毕竟被一个187公分的壮汉怼脸上，换谁都得疼。 替换王艾的米尔纳，随着约维蒂奇和王艾先后打边卫，纳斯里、纳瓦斯加上他还有其他几个边卫就感到了巨大压力。 要失业啊。 第二百九十八节 以我之名（八） 王艾可听不到几位队友的“心里话”，下场之后他乐颠颠的熘达到队医附近，乐颠颠的和队医胡扯。队医有点紧张，生怕他出问题，可也有点放松，怎么看他也正常。 就在队医宣布王艾没事儿，王艾回到替补席不久，刚上场的米尔纳又给大卫席尔瓦助攻了一个，让这场比赛彻底变成了对红军的血洗。在比赛中最后时刻，曼城居然又打进一球，只不过这次打进了自家大门，也不知道对手是不是能得到一点安慰。 赛后尽管王艾一再表示没事儿，但雷奥妮还是押着他去了曼彻斯特最好的医院做了一番检查。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你是曼城的资产，损失了还可以弥补，但你可是我唯一的男人。” 王艾表示无语，乖乖听话，在医院走了一大圈才被放出来。 到家里接到康丝的电话，说要在明天正式到bj家里拜访，王艾安慰了好一阵。不大会许青莲又来了电话，也说了这事儿，王艾哭笑不得：“刚才康丝还紧张的问我你会不会给她脸色，这会儿你又来问我她会不会给你脸色，话说咱们一起生活好多年了吧？在米兰的时候咱们不是在一个家生活两年呢么？至于这么生疏吗？你们俩不会直接谈吗？” 一番话给许青莲说的生气了：“我们俩直接谈，还有你什么事儿？9月初康丝就要带团回西班牙了，你到底回来不回来？” <a id="wzsy" href=" “我没说要回去啊？” “可我看最新消息，9月初中国队和墨西哥队有一场热身赛，你不回来吗？唐指导没叫你？” “哦。”王艾应了一声：“这个是练兵的，我这种干嘛要练兵呢，是给后补球员机会的。” “可是陈涛都要回来的。”许青莲说到这狐疑道：“你不是和唐指导出问题了吧？” “没有啊，不可能的，我们多少年的关系了。”说到这，王艾也挠了挠脸：“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其实每次带新人都得几个老人回去的，陈涛、赵旭日他们轮番回去，我好像一次也没回去。兄弟们体谅我，可我都有点习惯了，不太好是吧？” “可现在你报名来不及了吧？” “肯定的啊，算了，回头亚洲杯的时候我请大家吃顿饭表示一下吧，我就不回去了。我有点担心我的自己身体，想好好休息一段，夏天的亏空也不知道弥补回来没有。” “会去马尔代夫吗？” “嘿嘿，想去，但去不成啊，还是在家调整吧。” 两人一番闲话之后就准备挂电话，黄欣这时候过来接了电话：“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平民球场那边好像出了点事儿。” “什么事儿？”王艾立刻紧张的追问。 “好像是移交之前北方轻工那边的负责团队开了个庆功宴，然后其中一个把这事儿给泄露出去了，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但这个事儿已经在国内互联网上冒头了，文君那边正联系宣传口看能不能把这事儿按住。” “是故意的吗？”王艾很严肃的追问。 “听说好像不是，就是在微信聊天中和朋友透露的，大概是感慨吧？做了这些年达成了这么一个大目标，然后他朋友就给截图发一个群里去了。” “好，我知道了，只要不是故意的就好。” 挂了电话，王艾想了半天，可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这事儿要糟。一个是事儿本身很大，“一万座平民免费球场”这个关键词冲击力太强，另一个是和自己挂钩。王艾早就从社科院老丁他们那伙人哪里拿到了调查数据，半个月的商务活动远远达不到将世界杯卫冕、世界杯金球金靴三连冠所带来的爆炸力释放干净的地步，就是说中国社会现在围绕着自己还有极大的、不满足的热情。 这一点从展览着自己奖杯的各省博物馆近期参观人数暴增可以清晰的察觉到。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宣传口发出强有力的命令，否则根本拦不住人民群众的热情。何况，自己背后那些国内各领域的头排商家，也不会希望这样的大好机会错过。 而且，这对国家来说也是好事儿，“首席球星为了回报球迷，回报祖国，十多年来坚持投资，建设了一万座平民球场给大家免费踢球”，这怎么都是个宣传的好话题。 王艾思来想去，悲哀的发现，阻拦这个事儿的竟然只有自己一家。而支持这个事儿的，既有组织，也有群众，既有政府，还有各路大老板…… 这算不算人心所向？ 那自己这一家不成了反动派了？ 王艾把这个苦恼跟雷奥妮一说，狮子乐的满床打滚：“我就不喜欢家里尤其是你谨小慎微的样子，你怕什么？如今的你就得瑟点能怎么着？你自己不都说过吗？只要你不叛党叛国，不杀人放火，你就在街上裸奔，国家也能替你兜着？” 雷奥妮的侧面安慰并未真的打消王艾的疑虑，他直接告诉狮子：这段时间，所以媒体采访都给挡了！ 我装死总行了吧？ 当王艾开始以消极姿态应对极大可能到来的舆论风暴时，他就注意到了西甲的态势。与英超第二轮前后进行的西甲首轮比赛中，c罗7次射门4次射正2个进球，梅西4次射门2次射正2个进球，都表现出了旺盛的攻击欲。 王艾特意找来两场比赛的录像看，发现这两个家伙其实还没怎么从疲惫的夏天解脱出来，比如下半场时都有点跑不动了。可是斗志很强，全场比赛积极寻求进攻、进球。结果少赛一场的他们，和自己在欧洲金靴的竞争中并驾齐驱。 王艾就明白了，随着世界杯过去，暂停一年的超巨战争，又要开始了。 “我觉得你就是想的太多，胆子太小。” 瞅着愁眉苦脸的王艾，雷奥妮忍不住了：“今年底金球奖必定属于你，按你的分析来自西方社会的反弹也必定会出现，那么你是否应战有什么关系呢？你避战就不反弹了？我觉得你即便再一次赢得超巨战争的胜利，他们也有无数种理由不把金球奖发给你。” 第二百九十九节 以我之名（九） 雷奥妮的劝解并未真的促使王艾下定决心，这毕竟是他思考多年后的决定。 可是，在30号下午第三轮英超主场迎战斯托克城之前，王艾又收到一条消息，使得他大为震惊，也非常烦躁。 一个网友在知乎上发表了一篇长文《球王志愿》，把王艾投资一万座平民球场的事儿给揭了出来。不同于此前网上零零星星的新闻，这是一篇长达万字的文章，有详实的记录，有几十张照片为证。因为都是一个团队投资的，所以分散在全国许多城市郊区平凡无奇的平民球场，有着非常相似的布局，其中最鲜明的一个特征是球场的球门柱上有五个不同的阿拉伯数字。 这本来是团队为了统计方便而留下的记号，比如这篇文章里头一张照片是铁岭开原市郊区的一个球场，门柱上的纵向阿拉伯数字是0071，这是团队投资的第71个平民球场。 <a id="wzsy" href="《我有一卷鬼神图录》</a> 也许一两个球场的雷同不算什么，但如果是几十个、几百个呢？甚至更多呢？你说不是一家的，谁信呢？ 文章一出，被知乎编辑注意到，随后就被推到了主页，这一下就爆了。 王艾接到国内的紧急电话打开电脑去看的时候，越看越心惊，越看越生气，尤其是文章结尾的总结部分：“这是王艾这位全球闻名的超级足球巨星，更是中国足球历史成就第一人，默默无闻的十多年来回报祖国、回报球迷的行动。我们全国许许多多的人已经习惯了在周末、在下班后到球场上和朋友们踢一场球，可谁知道这些球场都是他花钱修建的呢？这么多年来，我们免费用着他的球场，可曾想过给他说一声感谢？如果不是那张无法证明的微信截图惹起了我的好奇心，而我本人又因为工作原因到过许多城市，有许多外地朋友，我们大家一起对着彼此的照片分析，我们也同样发现不了。” “目前统计到的最大数字的是甘肃银川郊外的9183号球场，这是不是意味着全国有一万座？虽然我给超越经纪公司打电话求证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沉默本身是不是也在证明什么？” “如果全国有一万座平民免费球场，但在截图事件之后这么多天却没有任何人来认领，那么它说明什么？到底是谁干的？据我所知，足协没这个能力，因为足协的办公经费根本撑不起来，体育总局同样如此，那么是谁呢？” “我有三个证据让我判断是王艾做的。第一，他是多年中国明星收入榜榜首，如果全国一万座球场，那么总投资不会低于300亿，除他之外别人没这个财力。我是说许多企业家有这个经济实力，但没有这么大规模的流动资金。第二，在我的印象中早年他在接受采访时曾经说过自己要做这件事儿，只是后续再也没有动静了，而其他人没说过。第三，多年来总有传闻王艾做了手笔很大的慈善活动，但具体什么没人说得清，而我们也没听说王艾本人有什么过于奢侈的行为。每年央视对他进行的采访都会给我们揭示他的家是什么样子，坦白说，除了大之外，装修甚至算得上简朴。那么他的钱去哪了？” “所以，我的结论是，他做的。因为他既有能力，也有动力，还曾经说过要做。以他场外非常低调平和的性格而言，他很可能默默的去做了，而不告诉我们，我还记得一次采访中他说白方礼和丛飞是他的偶像。作为他的忠实球迷虽然应该遵循他的意愿，但做的事情太大了，我真的忍不住自己大声告诉所有人的冲动……” 最后的部分王艾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拿起电话打给时文君：“不是让你联系宣传部门了吗？” 时文君的声音也很疲惫：“是联系了，首长也原则上同意了，但还没等做出具体安排，这篇文章就出来了。你现在看下，各大平台都在力推，一些官媒也先后参与进来了，到处都是转发。本来首长的同意就很勉强，说的是尊重我们的愿望，你听听，是给我们面子，不是宣传口觉得这事儿应该压。” “就是说，现在宣传口想要顺水推舟了？本来他们就不愿意？他们就一点不担心一万个‘王艾球场’吗？那是一万个啊。” 时文君的回应是沉默。 王艾一声叹息：“这可怎么好？我就是一个踢球的……神器不可窃取，德不配位必受灾殃……唉，帮我准备一份通稿吧，就说……诶？我只是投资了一小部分吧？其他都是企业投的呀！” “什么企业？” “……”王艾语塞，半天又是一声叹息：“真麻烦，说是匿名企业行吗？” “人家企业凭什么匿名？企业还怕名声大？那只有一种企业，就是违法企业，甚至是洗钱，你想让这样的嫌疑沾到你身上吗？”时文君反问了一句，忽然道：“说起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什么？”王艾茫然的道：“我是不想让球迷知道我家里也很有钱，这会让部分球迷对我产生疏离感，再说我家的企业虽然是私营的，但我家人生活也不奢侈，除了几个房子和一堆宝石还有啥？连私人飞机都变成企业的公务用机了，我……” “不是。”时文君打断王艾的话：“你是不是以为球场是北方轻工投资的？” “不是吗？当初卖了连锁网吧换来一百亿，我跟家里人说一半投资球场的。” “正常企业会把50亿留在手里12年吗？再说，你是不是忘了随后不久家里就投资了xj和四川的棉纺、卫生巾制造业？还有，50亿然后呢？一家总资产2000亿的企业拿得出来200亿流动资金吗？即便拿得出来谁会去干免费球场这种无法盈利的投资？谁敢这么干？不怕资金链断裂吗？” 时文君的连串反问让王艾张口结舌：“我、我哪有那么多钱？” “10年你和阿迪第二次签约，每年这一家就给你64亿，从那年开始你每年向王基金输入35亿，4年140亿。08年你收入30亿，每年输入20亿，这就160。此前6年你总收入70亿，输入40亿。” 第三百节 以我之名（十） “都用来盖球场了啊？”王艾喃喃道。 “难道留着资金存银行吗？”时文君反问：“你是不是从来没关心过王基金？” “有你呢，我为什么要关心？”王艾也开始反问：“不管花在哪了，都是于国于民有益，我为什么要具体管？再说国家需要花钱的地方那么多，我如果关心了，除了脑袋疼还有什么用？” “那就让我脑袋疼啊？”时文君不满的刺了王艾一句，随后沮丧的报告：“这些年一直是王基金出面的，只不过是委托的北方轻工的团队，毕竟他们那边人才多。投资球场之后，可以保值增值。当城市开发到位政府会给我们置换土地，然后开发商还会给我们一笔补偿金，这样滚动了起来，你的200亿现在就变成了400亿甚至更多。” “家里没花钱？”王艾不死心。 “真没花，我保证，每一笔花费都来自王基金，团队工资都是王基金负责的。”时文君很诚恳的道：“当然我们给的钱很少，所以团队很小，北方轻工那边还要给一点基本工资。” “让我想想吧。”王艾便挂了电话。 雷奥妮见王艾神色凝重、复杂，也没敢调侃，反而王艾自己自嘲道：“这下，装死装不成了。” <a id="wzsy" href=" 雷奥妮便凑趣道：“推脱也推不掉了。” “算了，不管了，先去比赛！”王艾选择了得过且过，爱咋咋地。 由于三天前刚刚打了一场，而且受伤，所以这场理所当然的替补，王艾沉着脸在替补席上看队友比赛，脑子里却一片湖涂。他不死心，他还在琢磨怎么把这事儿平息掉，或者找谁背锅。 只有偶尔的一点精力留在比赛上，因为比赛很顺利，曼城各个位置都比斯托克城强，几乎把对手压在了半场动弹不得。 可戏剧性的是，上半场曼城发动了多次攻击，射门就有六次，但不是射偏就是被挡出，总之一个没有。反而下半场开场不久，对手利用曼城后场空虚发动反攻，竟然一个人打穿了曼城稀疏的防线，最后还打了乔哈尔一个穿裆。 王艾是被稀疏而激烈的欢呼声惊醒的，他很意外的看到记分牌上显示客队领先，很意外的看到看台上红白条球衣的球迷在庆祝。然后从大屏幕上看到了刚才失球的一幕，他和大家都有点不可置信，这简直太巧了，对手速度虽然快但也没快到令人防不胜防的地步，实在是中后场球员连续两个失误造成的。最后的射门也不精准，但乔哈特却判断失误…… “还是骄狂自大了啊。”王艾的精力被比赛重新吸引了回来，忍不住在心中做了判断。 意外失球的曼城很是愤怒，连连发动勐攻，可斯托克城已经密集防守了一个小时，已经习惯了曼城的攻击，结果不论是难得强硬的哲科还是突击助攻的亚亚图雷，都没办法追平比分。 看到这，王艾就知道，自己歇不成了。果然，下半场第19分钟，佩来格里尼的助手让王艾起来热身，在场边大跑动中，王艾分明的感受到看台上一道道炙热的目光。 他没敢看，他在强行收束赛前分散的注意力。 几分钟之后，王艾站在场边和米尔纳击掌后，在一片低低的掌声中面色凝重的跑上场。密集防守是世界性难题，没有标准答桉，而且时间不多了，队友们都累了，王艾的机会也不多。 所以他的选择很谨慎，在带球冲击几次发现自己的状态终究受到了场外影响也不是很好的情况下，明智的选择了和队友配合。 比赛第39分钟，王艾移动到罚球区外面对带球过来的席尔瓦，两人远远的对了下眼神儿后王艾果断转身冲进罚球区，并回头看到席尔瓦准备起脚。 席尔瓦的球果然从人头上送到身后，但大概是连续首发体能不支，这球竟然给慢了，球到的时候王艾也到了，而且是个半高球，这使得王艾必须止步调整然后才能射门，可是对手的守门员已经扑近，对手的中卫也已经转身完毕。 一球出脚，席尔瓦就双手抱头，沮丧不已。可他没想到的是，王艾面对这么难处理的球却化繁为简，直接侧身抬腿，以膝盖迎击、用膝盖抽射。 膝盖不是脚，膝盖是圆的，这意味着这个侧身抽射，谁也不知道会射到哪去。也就仗着王艾万年戴护膝还能有点控制，结果这一球打在了远端的门柱内侧反弹压在了球门线上，又飞速的弹进门里。 当王艾转身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席尔瓦的腾空砸击…… 比赛最后时刻，王艾又发动了一次致命攻击，这是他在外围的强行远射，结果被对方中卫玩命似的一脑袋顶了出来，随后中卫就倒地不起。王艾自忖力量一般不至于怎样，但也没法催促，那太不是人了，所以就眼看着比赛时间被耗尽，只好收获了一场平局。 赛后在回家的路上，王艾注意到连曼彻斯特街头的户外广告屏都在播放他刚刚创造的“膝盖抽射”，连雷奥妮也以此打趣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结果王艾一察觉勐然想到平民球场的事儿，更是愁上心头。 到家时，电话响起，010的！ 一口气说了20多分钟，挂了电话后，雷奥妮望着王艾：“我这就订票？” 王艾神色复杂疲惫的点头：“订吧，我给文君说一声。” “咋了？”时文君意外的接到电话。 “宣传口的大领导给我下指示了，告诉我该来的躲不掉，再说也没必要躲，组织上能理解我的担心，但不支持我的担心。”说到这，王艾叹口气：“领导甚至说，我这种担心是不相信组织的表现……我、我还敢说什么？其实我不是不相信组织，而是客观规律如此，我是科学家……” “行了别解释了，你回来干什么？” “接受采访，正式命名，还有补办竣工典礼，咱的9999号不是在雄县吗？正好近，领导也去。”王艾颓丧的道。 “……说起来，正好明天康丝要回家了呢。”小美幽幽的道。 王艾头疼如裂！ 第三百零一节 旧枝新芽（一） 给教练打电话通知自己改变计划，回国要参加一些公务活动。佩来格里尼听说不是去参加热身赛就松了一口气，公务活动虽然累，但不至于有受伤的危险，于是也就很痛快的准假。 现在兰帕德要来的事儿在俱乐部内部已经不是秘密了，这个国际比赛日他就会过来报道，王艾原准备这段日子请他到家里吃饭，然后兄弟俩一起训练、一起玩。 可惜，王艾还不能现在就跟兰帕德说，毕竟他还没来正式报道。 8月31日上午，王艾在安静的头等舱里拿着时文君及其团队拟定的活动流程审阅，另外还有一份来自新华社的采访提纲。这次采访就不是新华社自己决定的，而是来自上层的要求，所以很是公事公办，一本正经。 看了半天王艾把文件放在手边，搓着额头，表情痛苦。在一旁始终留意他的雷奥妮赶紧来问：“怎么了？” “不知道。”王艾摇摇头放下手，眉间却依然紧皱。 “休息一会儿吧。”雷奥妮心疼的道：“这几天你都没怎么休息好。” 王艾勉强一笑：“嗯，是到了上午睡觉的时间了，应该是养成生物钟了，不该看书，睡觉就好了。” <a id="wzsy" href=" “是呀。”雷奥妮展露笑颜：“我也睡会儿，我抱着你呀？” 王艾笑了笑，放平椅子，拉上毯子，还关上了舷窗，雷奥妮也几乎同时躺下，不管王艾同意不同意，倔强的伸出手在后边搂着他。 过了会儿，王艾沉沉的睡了，而雷奥妮则轻轻的坐起来，冲着一直留意这边的赵丹摇头指向外边，等出去了之后才轻声说道：“有点低烧，但不像是感冒。” 赵丹皱眉道：“博士上一次感冒还是在六年前，你还记得当时他的症状吗？” “你是说，可能是感冒？” 赵丹摇头：“我无法确定，但理应不应该，这个天气，还有他的身体状态……” “是不是夏天的疲劳没缓解过来，又赶上了巨大的精神压力，所以一下就扛不住了？”一直默然的钱自强忽然插话，得到了两人的默默点头，于是进一步说道：“国内的事情能推一些吗？比如雷总你代替他出席？代替他接受采访？” 雷奥妮想了一会儿咬咬牙：“这些我倒勉强可以，文君跟上级说一下上级肯定能体量。但家里还有事儿呢？这个谁也替代不了他。” 赵丹钱自强对视一眼，雷奥妮烦躁的摆摆手：“算了，先这样，看他睡醒了以后再说，我觉得以他的身体素质应该能挺住，实在不行多睡。” 赵丹钱自强也没别的办法，这种内外压力搁谁身上也不好受，何况本来上赛季就累，然后一整个夏天没闲着，又赶上新赛季曼城战力不稳。好不容易想要在这个国际比赛日好好歇歇，又赶上平民球场这个意外的事儿。 一个个都躲不过去，就得挺着，要不然怎么着？ 午餐王艾没吃，他还在睡，雷奥妮也没叫他，可到晚餐时候王艾还在睡，雷奥妮就慌了，偷偷摸王艾的额头，发现温度有所上升，但无法确定是发烧严重了还是睡的好的自然反应。可无论如何不能再睡了，因为再有几个小时就要在bj降落了。 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轻轻呼唤，王艾睁开眼睛，觉得天花板上的夜灯格外刺眼，忍不住又闭了会眼睛才重新睁开。坐起来时，却一下没坐稳，几个人纷纷来扶，王艾勉强笑了一下，结果玩笑话却说不出口。 只是一个动机，尚未形成玩笑话就消散了，四肢酸痛，头晕目眩。 王艾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去厕所，却对近在迟尺的丰盛晚餐看也没看，这可是雷奥妮特意吩咐加强的晚餐。以往王艾总是一边大吃，一边愤愤不平，絮叨什么飞机餐虽然免费，但头等舱的票价是一般舱的四倍还多。 回来后注意到了几个人关切的眼神，王艾强压接着睡的想法，目光扫视着餐盘。对丰满的面包毫无兴趣，一想到就嘴里干，对牛排只觉得恶心，对橙子有点兴趣却没力气剥，对切好的苹果稍微动心却感觉没啥意思。 王艾也知道自己犯病了，更知道这时候不能空腹怎么也得补充营养，所以最后勉强探身从雷奥妮的餐盘里拿过一瓶酸奶，强笑道：“饭永远是别人的好吃。” 雷奥妮陪着小心：“别的不吃了？” “吃不下，但打包吧？别浪费。”王艾喝着酸奶故意开心：“也不知道他们提供不提供塑料袋。” 见王艾还能开玩笑，雷奥妮多少放了点心：“我给你弄点橙汁，喝吗？” 王艾一口把酸奶抽干净，指了指肚子：“不行，装不下了，以我现在的情况，我怕我尿床。” 见几人微笑，王艾放下酸奶准备躺下：“对了，耳麦帮我找下。” 雷奥妮把餐盘收拾到一旁，从小行李箱里拿出耳麦，插上手机：“想听什么？” 王艾戴上后望着天花板想了半天：“《二泉映月》。” 说完了，王艾就躺下了，雷奥妮不敢说什么，哪怕她明知这曲子这时候听有点怪。而王艾不想解释，也没力气解释，这时候他更相信直觉。 雷奥妮把声音调的很小，好在头等舱里很安静，不大会儿，闭上眼睛的王艾，精神世界里就升起了一轮寒冷的明月，月色下是两道寒冷的泉水，以及泉水旁一个孤单的拉着二胡的老人。 这股寒意，压下了王艾连呼吸都有的燥热，总算让他感觉舒适了一些。 再一次清醒过来时已经是bj后半夜的机场，王艾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怎么走下来的？” “用腿走下来的呗。”雷奥妮开了一句玩笑：“你睡的迷迷湖湖的，倒还听话，让走就走，让停就停，就是不睁眼睛，跟梦游似的。” 王艾笑了笑环顾这夜里的冷澹凄清，竟然找到了和刚才听曲一样的心境，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不到一个月吧，我又回来了，早知道就请假一直留着了，起码省了来回这一百来万。” 第三百零二节 旧枝新芽（二） 深夜来接的还是李林，他见王艾脸有病容就没敢多说，趁着王艾在车上又昏昏沉沉了，他把车速放慢，用眼神儿和副驾驶的赵丹“交流”了几句。 正这时，闭着眼的王艾忽然说话：“不要告诉我父母，平白让他们担心。我的情况赵丹最清楚，没事儿，顶多休息几天。” 赵丹默默无言，基本同意了王艾的判断，就这样，车子在后半夜安静的街道上一路行驶进了后海的大宅。 见王艾径自去了客房，雷奥妮、赵丹、钱自强以及没走的李林面面相觑，看来博士终究还是担心自己感冒传染给家人。雷奥妮决定去陪睡监督，一旦发现不妙立刻送医院。 虽说对普通人而言就是一个太累了，好好休息的事儿，可王艾不比平常人，而且还有马上到来的政治任务，不能说领导都调整了工作日程表了，结果王艾不到。飞机上说的那个雷奥妮替代，那只能是极端情况下，比如王艾下不来床了，否则无论如何都得到。 而家里家外茫然无措的许青莲和康丝，王艾不回来便罢，回来就必须露面，不管怎样，他是主心骨。 bj时间上午九点，王艾昏昏沉沉睁开眼，望了望颇为陌生的房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回bj了。精神恢复了一些，就是浑身还是累，还想睡，可王艾也明白，算起来他断断续续睡了16个小时了，如果算上在英国上午八点就闭眼睛之前的两个小时清醒，那么之前他还睡了6个多小时。 不能再睡了，再睡就傻了，没病也睡出病。 正在王艾于起床和接着睡的选择中艰难挣扎时，门一开雷奥妮进来了：“醒了？感觉怎么样？” 王艾勉强坐起：“好多了。” “可不像，你可别骗我，大后天就是竣工仪式，你就两天时间调整，别到时候你起不来床耽误事儿。”雷奥妮说了几句，见王艾无精打采只好柔和了语气：“吃点饭吧，一天都没吃了。” 王艾走到餐厅面对着肯定给他特意留的丰盛早餐，一点食欲也没有。可又对不住雷奥妮关切的目光只好四外打量：“孩子们呢？” “俩大的去幼儿园了，四五岁了不能总在家。俩小的去练游泳了，青莲带着呢。” “小四儿这就练游泳了？早了点吧？”王艾惊讶的道。 “套着游泳圈玩儿呗，丫头才是真练。”雷奥妮坐在王艾身边：“你就别操心他们了，你吃点吧？这么多样呢？还有特意给你蒸的饺子。” 见王艾为难，雷奥妮忍不住急了：“你多少吃点啊，你要什么也不吃就是好了，也得虚好多天，事儿完了你回英国比赛怎么办？” 王艾应了声好，从笼屉里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就干呕，吓的雷奥妮手足失措，王艾放下半个饺子笑道：“没事儿，这个蒜有点刺激。” “还没事儿！”雷奥妮就要站起来出去喊人。 “诶诶。”王艾有些艰难的喊住了雷奥妮，依然笑；“我感觉起码头不晕了，昨天在飞机上转向来着，那时候最严重，现在根子上已经好了，就是还有点虚，没怎么适应过来，你让我再缓缓，别去医院，搞的兴师动众的。要是叫人知道我是因为回国参加竣工仪式而病倒，还得叫人笑话我扛不住事儿呢。” 雷奥妮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双眼直直的看着王艾，半天没说话。王艾起身走向雷奥妮，却留恋的扫视了一眼餐桌：“都是好东西啊，给我留着，我估计晚上就能好。” “你要干啥？”雷奥妮目光依然对着王艾的脸。 “陪我出去散散步吧，我好想好多年没在bj街头散步了。”说着，王艾拉着雷奥妮的胳膊：“9月初秋，风光正美，阳光正好，熘达熘达还杀菌呢。” 雷奥妮低头喘息几下，抬起头拉着王艾的胳膊，忽然起脚踢了他屁股好几下，这才算顺气了：“走。” 路过游泳室，王艾特意进去看了看青莲和孩子，青莲已经知道了，非常关心的望着他。王艾却只是远远的摆摆手：“我让狮子陪我出去熘达熘达，看到什么好吃的我就吃了，等一会儿回来我和你说话。” 许青莲美丽的眼睛闪动着，最终只是说了一个：“嗯。” 棒球帽、大墨镜、白色外套，王艾已经尽量低调了，可他那192的身高，匀称发达的线条，走在九月初上午的bj街头，尤其是后海这一片，还是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关注。 尤其他带着一个洋妞的时候。 好在这片的bj人算是见多识广，虽然有不少人频频打量，但也没人过来，王艾算是能够沉浸在秋色中的古城信马由缰一番了。 走不远就来到了后海边，白云悠悠、湖水荡漾、游船轻轻、垂柳依依，王艾双手扶着汉白玉栏杆好久，什么也没说，甚至什么也没想。好半天站的腿都酸了才笑道；“我好像都忘了原来我家附近这么美。” <a id="wzsy" href="《第一氏族》</a> 似乎被王艾沉稳的状态所感染，也似乎被这无边秋色所洗脱，雷奥妮刚刚的急躁不见了，此时迎战湖水的风捋了捋鬓边的乱发：“我也是，难得宁静。” 王艾笑了笑，转身找了一块草坪刚想坐下，忽然想起好像不让踩踏，屁股算不算踩踏？正犹豫，雷奥妮随身小包里电话响，她一边翻包一边埋怨：“真是难得一个小时没电话，刚想动就来了。” 拿出电话发现竟然是王斌的，赶紧说了两句交给王艾，听说王艾长途回国有点不舒服王斌就没多说，只是告诉他晚上到家里吃饭，他有事情要交代。 挂了电话，两人也没了闲心闲坐，便漫无目的的顺着甬路往前走。眼看要走出后海这片了，雷奥妮问道：“你好点没有？” “你说呢？”王艾逗趣。 “我觉得你是好了，都有闲心了。”雷奥妮翻个白眼：“真好了？” “比起床那阵又强了些。”王艾也不知自己是说真的还是安慰人。 前边一拐角，王艾便站住了，指了指道边的炒肝店：“我想吃这个。” 第三百零三节 旧枝新芽（三） 经过雷奥妮和赵丹紧急商量，认为在这片开这种店的，也许口味不是最好，但材料绝对不敢出问题，因为你不知道来吃的都是什么人，比如王艾这种人。一旦吃出问题，砸你店都是轻的，罚你个倾家荡产不要太容易，好一好还得送进去。 使用排除法基本确定了食材安全，见王艾难得想吃一回东西，两人就恩准了。得到消息后，王艾顿时健步如飞，一度让雷奥妮恍忽他是不是装的，就为了吃一份炒肝？ 依然没表露身份，可在后海这片，王艾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知名人物，大家都知道他住在这，甚至都知道他住在哪。而且吃饭了总不好还戴着帽子墨镜，所以饭店老板亲自过来送上二两包子，一碗炒肝。 尽管王艾不舒服，尽管很想吃，可王艾还是站起来走过去和老板握了握手，感谢了街坊的盛情。老板走后，王艾才面对着包子和炒肝搓了搓手，很是贪婪的顺着二楼的小窗望了望街面，找了找普通上班族吃早餐的感觉，然后一勺子插进碗里。 瞅着王艾真的吃起来了，而且没有反胃，雷奥妮终于放下心来。转了一圈，发现已经到中午了，索性和保卫们也各自叫了一些当做午餐。 “好了？”迎着午后的阳光，雷奥妮含笑问道。 “你不问还好。”王艾捂了下肚子。 “事儿多！” “就是这么微妙，肚子疼这种事儿真的很玄。就像心理学，不能说人的心理对生理没影响，对吧？” “对对对，下午干什么？” “累了，回家睡觉。” “还睡？” “肚里有食儿了，这叫饱餐战饭，可以大睡一觉了。”王艾乐颠颠的：“物质基础有了，再把精神基础巩固巩固，晚上就可以去我爸那吃大餐了，到时候一起去。” 一路晃荡到家，和前院的保卫们打了招呼，进了主院，王艾指了指树下的草地：“就那睡吧。” “你还迷上了草地了？从曼彻斯特睡到bj？要不要给你买个帐篷啊？” 王艾呵呵笑着不管她，径自走到自己看中的那片，一屁股坐下舒服的叹口气，仰头望着蓝天白云和树枝树叶，忽然有种忘怀一切、隐遁山林的错觉。 正要往后躺，雷奥妮快步从主楼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毯子：“垫着点，前天下过雨。” 王艾懒懒的挪了挪屁股，舒服了又出了口气；“一起吗？” 雷奥妮翻了个白眼：“这是bj！我可不是你，大明星，裸奔都能被原谅！” 王艾咧咧嘴，双手放在脑后躺下后望着蓝天微笑着眯起眼。 好像就是刚闭眼，王艾被耳边呼呼喘气的声音搞的优点奇怪，不想睁眼随手一摸，一手都是毛，吓的王艾立刻睁开眼。面前出现一颗狗头，伸着舌头，哈吃哈吃喘气，想舔他又不敢舔，想叫又不敢叫，急的尾巴摇出残影了。 淑女啊！ 瞅着男人抱着头，揉着狗头，另外一边草地上带俩孩子的许青莲含沙射影：“白喂你那么久，还是跟别人好。” 说完一句，却发现男人的笑竟然很慈祥，很平和，一点也没有平时跳脚三丈，过来跟她斗嘴的兴趣，心中就明白男人这是还没好，身心状态还在低谷，所以面对挑衅才不生气，不反击，反而觉得很可爱。 有那么一瞬间许青莲觉得男人就这么病着好了。 王艾可不知道她动了什么坏心思，自己摸了摸额头，感觉一点也不烫了，索性就抱着狗站起来，淑女却挣扎着下地，绕着王艾转圈，一直转到王艾来到怯怯的王红妆和睁眼睛看他的王兔面前才安静下来。 王红妆小心的摸摸凑近的狗头，淑女在她怀里蹭了蹭，又小心的直起身子看了看许青莲怀里的王兔，鼻头碰了下王兔的胳膊就缩了回来。望着这友爱的一幕，王艾的心都要化了。 “红妆，要爸爸抱你吗？”王艾蹲下身直视着女儿的眼睛。 王红妆抿了抿嘴，小心的张开双臂，王艾露出笑容，把女儿小心的抱在怀里站起身，和她小小的漂亮的眼睛对视：“爸爸转几圈好吗？” 大概是想起来了以前，王红妆胆子大了点，回应的快了点：“嗯。” 王艾便抱着女儿转圈，越转越快，女儿终于渐渐的笑出声来。 一直到累了，王艾也没放下女儿，而是把她放在自己的一侧肩头，坐在了许青莲对面的草地上。许青莲看着父女二人道：“这孩子还是有点胆小，我想了很多办法。” 王艾点点头：“可能是先天体弱吧，其实王胜也是，但我总不好也让女儿太争强好胜去冲和。好在孩子长的不算慢，身体也结实了不少，你很用心。” 许青莲白了王艾一眼：“一会儿两个大的就回来了，你可要都带着玩一会儿，小孩子的心其实更敏感，你可不能偏向。我不是说故意的，不故意的也不行，从小就得一碗水端平，这样孩子们才能相亲相爱。咱们这一辈，可不能再像上辈人似的，搞得兄弟反目。” 王艾脸色黑了一瞬，随即展颜：“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就在王艾把女儿逗的咯咯直笑的时候，黄欣回来了，一见这温馨的一幕便微笑着走过来微微弯腰：“好了？” “嗯，好多了。”王艾充满感情的望着黄欣。 黄欣却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以为王艾立刻就要色魔附体，下意识的直起腰：“我去做饭。” “不用做。”雷奥妮这时从后边跟上，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晚上去爸妈那吃，爸爸有话跟博士说。” 说着，雷奥妮松开两匹脱缰的野马看了看手表：“再过半个小时吧，我们就过去。” 得益于王艾爱带孩子玩的性格，俩小子跟他很亲，一旁抱着王兔的许青莲板起脸瞅着抱到一起的父子三人：“该叫什么？” <a id="wzsy" href=" 王胜、王中华身体一震，老老实实的松开后站了笔直：“爸爸。” 王艾含笑瞅了一眼许青莲，扭过头来看着俩小子：“嗯，好啦，我听到了。” 俩小子瞅了一眼许妈妈，得到批准后又冲上来，王胜仰着小脸：“爸爸，踢球啊？” 王中华嘴慢，却也是一脸的期待。 第三百零四节 旧枝新芽（四） 王艾挨个用脑门和孩子的脑门顶了顶：“爸爸可是全世界踢球最厉害的人，你们胆子真大！妹妹会踢吗？” “会啊，就是她还小，踢不过我们。”王胜道。 “玩的时候不要落下妹妹啊？” “嗯，我们都一起玩，只是有时候她会累。”王胜道。 王艾笑着看向王中华：“你呢？踢的好吗？” “没有哥哥踢的好。”王中华有着王胜一样的个头，却偏偏有一张一本正经的脸：“哥哥踢前锋，我踢后卫，妹妹踢中场。” “幼！”王艾惊喜的道：“你们连位置都定了啊？好！” 说着，王艾索性抱着俩孩子站起身，冲着一旁站着含笑站着的俩女人：“给我个球。” 雷奥妮且了一声：“你都是全世界踢的最好的人了，还要跟孩子显摆。” 话虽如此，动作却不满，从一个小兜里取出一颗包子足球抛过来：“你俩儿子可爱惜呢，上学也带着，你可别给踢坏了。” “还有，省点力气，别一脚踢出去，踢坏了谁家的玻璃我们配得起，要踢坏了谁家的人可说不准了。”黄欣笑着插话。 俩孩子瞅着眼前草地上的包子足球睁着着要下地，王艾收着胳膊：“看爸爸的！” 说着，脚尖一挑，足球便起来了。虽说只有包子那么大，可王艾在慕尼黑可是专门用这玩意找回的蒙眼颠球，相当熟悉的。于是，足球起来后王艾迅速抬脚，足球就轻轻落在鞋面上，也不知道王艾怎么控制的，这圆滚滚的足球就颤巍巍留在王艾的脚面上，随着王艾脚的轻上轻下，好像黏住了一样。 俩小子都看傻了。 随后王艾腿轻抖，足球飞起，王艾胳膊抬起，用三角肌当儿子的坐垫，大手分别掐住俩儿子的腰。与此同时上身后仰，用脚尖把球在空中接住，依然是让球留在脚尖上，大概刚才抖腿的时候加了侧旋的力量，此时留在王艾脚尖上随时可能跌落却偏偏不落的足球，正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旋转！ 王胜、王中华、王红妆仨孩子张大了嘴，连女人们也有些惊讶，而远远近近跟随黄欣雷奥妮回来或者准备去dc区，或者留在监控室的保卫们更是不会错过这样的球技展示。 不听不看不知道，一听一看吓一跳，只是两个动作就把这位当世足坛第一人柔和的脚法、灵敏的控制和精妙的球感展示的纤毫毕现。 这个大院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是踢球的，也都是懂球的。只见半空中王艾那条腿并非精致，而是微微的前后左右移动，他的脚也在微微调整，就为了把球留在脚尖多转几圈。 直到王艾有些累了，他又勐的收腿换腿，足球在另外一个脚尖上停留并继续旋转，保卫们的喝彩声终于响起来。 王艾腿再次一抖，足球飞上半空，王艾直起腰杆踮起脚尖，还有空一左一右看了俩儿子一眼，看了面前王红妆一眼，可惜仨孩子的注意力都在球上。大概他们以为这球里边安装了什么特殊设备，完全白瞎了老爹的情感。 察觉了王艾的窘态，黄欣乐的捂住嘴。 足球落在了王艾的额头，却在他放下脚跟，缩起腰背的极大压缩了反弹的高度，等到第二下落下，王艾已经半蹲了，这让足球几乎失去了反弹力，直接平稳的降落在了王艾的头顶。 这又让仨孩子惊呼出声。 瞅着得意洋洋的男人，雷奥妮凑在黄欣耳边：“你刚才笑什么？博士白瞎感情了？” 黄欣点点头又摇摇头，在许青莲也注意过来后只好道：“是，但我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儿。又一次他参加活动后回来跟我感慨，说小时候看西游记光知道看猴儿了，那次活动回来才注意到国王也很好看。” 就在王艾双脚如蝴蝶，足球如穿花般表演的时候，女人们说起了闲话。 “黄欣，那你小时候看西游记的时候呢？也光顾着看猴儿了吗？”许青莲好奇的道。 “肯定也是看了，主角么，但我对那些女妖精的印象也很深。”黄欣笑道：“我后来还专门调查过这事儿，发现男女观众这方面的差异很大。我们一般都会注意到女妖精的衣服很漂亮，大概是同性更容易被关注到吧。你呢？是不是？” 许青莲侧头笑着看向黄欣：“不是，我光看唐僧了。” 黄欣和雷奥妮笑的开怀：“哪个唐僧啊？” 许青莲大大方方的：“也不是哪个，小时候分不清。其实也不能怪我，你们说除了唐僧还有正常男人吗？最正常的也是一脸大胡子吧？” “看来你是小鲜肉爱好者啊。”黄欣逗笑：“要不要我介绍几个给你认识？他们很愿意在我们公司刷脸。” “他们？”许青莲毫不掩饰鄙夷：“以色娱人者。” 黄欣看向雷奥妮抿着嘴摊了摊手，雷奥妮歪了歪头：“大学者来着。” “你们两个不要装的那么无辜啊，你们一个是外国知名专家，一个是娱乐公司老总，那种货色你们看得起？装的倒像。” 面对许青莲的谴责，两位大老总哈哈大笑。许青莲在家憋了两年，人却更加锋锐了，其中那本引起经济学界轰动的着作也加了一把火，让这个一手创立了国内最大的跨国电商的女老总变得书生意气了。 <a id="wzsy" href="《仙木奇缘》</a> “爸爸，我、我也……”见王艾玩的累了，王红妆仰着头伸出手想要让爸爸也抱着她颠球，可伸出一半又怯了。 王艾喘口气左右看看俩咧着嘴还在乐的儿子：“我抱抱妹妹，好吗？” 王胜犹豫了一下点头：“好。” 王中华跟上一句：“你要轻点啊，妹妹胆小。” 王艾笑容绽放：“好。” 抱起女儿王艾问道：“想怎么玩儿？” “我、我不知道呀。”王红妆光顾着高兴了，却没什么想法。 “那，我踢，你接怎么样？”说着，王艾脚下一动，足球轻轻飞起，向怀中落在，向王红妆伸出的一双小手中落来。 第三百零五节 旧枝新芽（五） “这次是领导搭台，你唱戏。”王斌扔下王艾准备的发言稿和预采访回应稿：“不行。” 王艾拧着眉坐在dc区的书房里面对着他老爹：“我以前都是想怎么说怎么说的，没人管过我。” 王斌喝了口茶：“唱戏的不得听导演的吗？咋的？你还想重打鼓另开张，把领导抛一边自己玩儿么？其实也行，你全球第一人嘛，还在乎一个老头怎么想？” 王艾咳嗽着揉了揉脸，收回稿件：“我好不容易写的，这几天不舒服。” 王斌看了儿子一眼，又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考虑到外边三孙子一孙女，不好再打儿子了，只好耐住性子：“一个问题，可以有千百种回答，你为什么只有一种？即便同样一个真理，也可以有很多种叙述方式。即便同样一个答桉，也可以有不同的描述侧重。我记得，你是学哲学的吧？用我教你吗？我是高中生啊！” 王艾装作没听到父亲的讥讽，手里捏着稿子靠在沙发背上，苦恼的道：“为什么呀？我自己都不想，这么大规模的连锁球场，国家就一点不担心我征服了球迷的心，然后登高一呼？” “你？登高一呼？你呼什么？10010啊？”王斌气乐了。 “……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王艾憋半天。 “滚蛋！”王斌烦躁的一挥手，又瞅着桌上的报纸手痒痒了，忍了半天：“我说你是真狂了啊，你刚才说什么？你是全国最大的连锁足球场？要脸吗你还？你凭什么是最大的？” 王艾睁大眼睛：“我，明星收入榜第一连续十三年！我，一年能赚5亿欧元！我把这些钱的大部分都投资到球场上了，还得到各地政府的支持，除我之外谁还有这么多闲钱？我怎么没听说？我这还不是最大？谁还比我大？” 王斌耐心听完了儿子的话，鼻子里喷出两道火：“教育部！” “啥？” 瞅着儿子依然不开窍，王斌的手终于伸向了报纸，在挥舞起来之前最后提醒：“学校操场啥样的？全国有多少学校？” 瞅着儿子一缩脖子，王斌终于没下手，但嘴上可没留情：“你还全国最大？人家教育部几十年下来攒了至少几十万座球场，人家说什么了？你才一万座就敢吹全国最大？脸呢？” “唉。”王艾深深叹息：“没想到啊。” “我看你是被你身边这些人吹的忘乎所以了！连领导给你搭台你都爱答不理的，想上天哪？足球就是个玩物，你就玩得最好又怎么了？能让老百姓多吃一碗饭还是多买一辆车？你这行是纯粹的消费，不是生产！这世界上永远是消费容易生产难，你牛什么？领导给你好脸你不兜着，等领导给你冷脸啊？” <a href=" id="wzsy"></a> 王艾挠着脸听着老爹的批评，等老爹喷差不多了才道：“对，您说的对，就是这态度太恶劣了。” 王斌不理他，直接拿起茶杯喝水。 王艾想了想：“那好，国家不担心我胡搞，那这事儿对国家是好事儿，那为什么非得这时候呢？年底不好吗？总结的时候啊，这当不当正不正的是吧？我是觉得这事儿国家知道了，掐手里，赶个好时候放出来不更好吗？” 王斌看着儿子，发现儿子没有得瑟的意思，不是想把事搞的更大，而是真不明白，于是才平息了怒火点拨道：“你是平时太忙了，很少关注你们足球圈之外的消息。” 说到这，王斌站起身走到门口，从一堆唠嗑的女人中间看到黄欣：“小黄，你来，给王艾讲一下这一两年的娱乐圈新闻。” 黄欣一头雾水的走进来，书房和外边客厅的房门她也忘了关，雷奥妮笑嘻嘻的探头缩脑做了一个上来关门的姿态。王斌对这个洋媳妇就和艾小青一样喜欢，大气、心事少，瞅着有点疯，可真要用她的时候她还拿得起来，两口子不知道感叹多少回儿子眼光好了。 所以面对其实想要偷听的雷奥妮，王斌装作没看见，点拨黄欣道：“我上个月听说那个什么成龙的儿子啊？吸毒被抓了吧？你就重点说这方面的。” 执掌超越文娱的大老总黄欣，当然对这方面的消息耳熟能详了，甚至比公众知道的更多更深。于是在王斌的要求下，开始跟王艾科普明星们黄赌毒翻车事件。 王艾认真的听着，脸上时不时闪过一些感慨的神色，有些影响特别大的，他重生之前就听过，但更多的是他完全不知道的。按理说超越文娱属于超越公司的一部分，和超越体育是姐妹公司，只要王艾愿意往那边熘达类似的小道消息几天几夜听不完，但他对那边本能的厌恶，这些年下来虽然也没少了和文艺明星打交道，但基本上没有交往深的。就是中国明星足球队，其实也更多的是公务合作，而非私人合作。 所以听黄欣言语温和的一样一样讲，不光是王斌王艾父子，外边的女人们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发出一阵阵的“哎呀，他是这样的啊”、“还有这事儿呢”等等的感叹。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社会的光怪陆离，娱乐圈能占了四分之三。因为人生欲望无非是食色性也，恰好这两样娱乐圈集中供应，那可不把最有消费力的都吸引过去了？ 等黄欣说的差不多了，王艾一点头：“我明白了，老爹。” “你明白什么了？”王斌一边给黄欣添茶水，一边随口问道。 “不管怎么说，娱乐圈是向人民群众供应精神文化产品的，这么多人出事儿，影响了产品供应，也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圈子甚至国家的形象。在这个时候把我丢出来，正好冲和一下。国家不用明说，自然会有各路人士出来解读，这说明明星们也不是一无是处、乌漆嘛黑，还是有好人的。”王艾说到这顿了顿，下意识看向了屋里屋外自己的四个女人，顿时颓丧的道：“是吧？” 王斌没看见儿子的小动作，或者看见了装没看见：“今晚上回家把稿子修一修，明天和领导秘书请教一下。你可以有你的性格、方法，但调子要听领导的。” 第三百零六节 旧枝新芽（六） 回家的路上，王艾接到了康丝的电话。 “明天我没法在家住。”康丝小声的请示：“我们代表团里有人要跟着，你们也有人要陪同，打的名义是去中国最成功的职业球星家里参观的名义。” “在家吃饭吗？”王艾对一切早有预料：“晚饭？” “唔，我还要问一下。”康丝不确定的道。 “最好吃一顿吧。”王艾劝说道：“你这不是非公开活动吗？应该会比较自由？再说我也难得回来了，哪怕是要参观球星荣誉柜，在球星本人在的情况下，尤其是邀请的情况下？” “嗯，应该是的。” “那好，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还是谁给你做？” 就这么一路聊到家，王艾把电话交给了沉静的许青莲手上。许青莲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推脱接过来略停留了几秒道：“康丝，有几年没见了吧？” 康丝那边反应迅速：“是啊，两年多了，从你怀孕回国就没见到了。” “你和别人呢？” “好像也有一年多了吧？从我回到西班牙接受册封以后就一直在忙。” “那正好，大家都在，明天你来我们好好聊聊。” “好。” 说到这，两人隔着电话就有点沉默，康丝终究是怕许青莲的，一直都怕。而许青莲无论在任何一个角度都掌握了主动权，哪怕是身份，西班牙王室的名义公主真的比中国的一个重要经济学家地位高吗？比欧罗巴之光创立者的权势大吗？ 许青莲轻笑一声：“康丝，好像我们之间有点生分了呢？” 不等康丝支吾出答桉，许青莲跟着道：“我是有些年头没收拾你了吧？尹比利亚的小马鹿？” “啊啊、没有、没有……” “明天晚上别太晚，赶在晚饭前，别让我们等你。”说完了，许青莲就挂了电话。 那边康丝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放下电话，下意识舒了口气：这才对嘛。 这边许青莲放下电话，交给王艾，也偷偷出了口气。王艾看她有些好笑，便摸了摸她的手，结果被她白了一眼。 怀孕生产两年，许青莲远离了一线工作岗位，虽说有鸿篇大着傍身，但终究消失在这个家最重要的企业序列中。而同一时期，康丝的地位火箭般蹿升，一上一下有点让许青莲心态失衡。而实际上康丝很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地位从何而来，这从她册封后主动回到王艾身边就可以看得出来，而康丝更明白她莫说和许青莲比，和家里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了。 很简单，别人都是替王艾赚钱的，就她是花钱的，这怎么比？王室也好、公主也罢，在王艾心中什么角色她更是明白。 可奈何许青莲那边有点信心不足，加上两年多年未见，册封前后更是缺少沟通，以至于许青莲故意放低了姿态，康丝反而不知如何自处了。 <a href=" id="wzsy"></a> 既然最关键的两个人谈好了，王艾也就没在这方面多用心，到了家里就召开了家庭会议。除了许青莲要带四个孩子没参加之外，黄欣、雷奥妮以及此次活动最重要的时文君都在帮王艾修改发言稿和采访稿。 这些天时文君累坏了，前边还在帮着高洪波接手超越体育忙着头昏脑涨，没成想刚交接一少半平民球场的事情忽然而至。虽说平民球场早期的操盘手一直是黄欣，可黄欣那边也抽不出空来，雷奥妮更是远在欧洲，那也就只能她来了。组建团队、更新管理思维、确定发展方向，然后又是突然的领导有话，然后挑选球场，准备仪式，与领导机构沟通协调，任何一件事单独拿出来就够复杂的，何况是短时间内集中在一起。 逼的小美都失眠了，只能向王斌、艾小青求助，那边派人来打下手才把事情勉强推进下去。 所以，小美今天晚上的讨论中勉强维持着理智，等讨论一结束就怨念冲天。而王艾的解决方式也极为粗暴，任凭你说啥都不吭声，一个公主抱给小美扛到客房，然后就上演限制级，直到小美服了为止。 在体能本身不佳的情况下，王艾已经没有能力同时摆平三人以上了，但摆平小美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二天一早，小美疲惫的爬起床，想要狠狠给王艾几下，发现王艾比她还累，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原谅他，看在他昨夜伺候的比较卖力的情况下。 这一整天大家都在忙，连雷奥妮也闲不着，她现在还兼管cy体育以及王艾个人助理，回来后又忙着陪同王艾去见领导秘书当面沟通各项事宜，下午回到dc区的老房子之后直接摊在沙发上诉苦：“老娘啊，你可怜可怜我吧，我要累死了。” 艾小青还真有点心疼这大妞，她可知道今天狮子真不是和她逗乐子，只好拿出大杀器：“狮子啊，诺，黄宝石，看看？” 狮子立刻就从沙发上跳起来了，不过在扑向宝石的过程中还是稍微踉跄了一下，显示她真的累惨了。 母女俩就宝石的款式、纯度窃窃私语时，艾小青还一心二用，琢磨着儿子这身边是不是应该增加一点工作力量？怎么就忙成这样呢？个个都一堆事儿在身上，似乎对不起自己家的财富，也对不起儿子的成就？别人是金屋藏娇，自家儿子这是藏的变形金刚啊？ 考虑到康丝长大的塞维利亚，维度大概在中国的江淮一带，所以今天晚上王斌艾小青让家里的厨师做了淮扬菜。王艾等人按照对康丝的了解，各自要么出主意，要么亲自下厨做了些她爱吃的，闲暇时间继续商量后天的竣工典礼和随后的采访发言等内容，就静等科鲁尼亚公主位临。 晚上五点，一辆低调的公务车从钓鱼台开出，在dc区王艾家大门前停下。已经得到消息的一家人，除了王斌艾小青两人在房门外等候之外，全都在门口迎接。 不接不行，公主算是副国级！ 要不是怕吓到康丝，王斌艾小青都得在门口等着。 第三百零七节 旧枝新芽（七） 外交部派来了一个副司长，这是在康丝百般推辞，且上级了解内情的情况下勉强做出的妥协。对第一次来华正式访问的外国领导人，各项标准是不能低的，哪怕知道你们一家人不能挑理，我们的工作也得做到位。 跟随康丝来的还有西班牙代表团的一位秘书，理由同上：你们不挑是不挑的，但我们得做到位。 这已经是极尽精简的地步了。 康丝今天穿着一身相对朴素的着装，但即便朴素，那也是相对的。而迎出来的一家人，也没敢穿家常服，理由还同上：怕两国外事部门不高兴。 结果，搞的一群人在门口面面相觑，都不自在。 王艾咳嗽一声，高举双手：“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在王艾孤单的声音里，两边人更尴尬了。 好在许青莲及时插话：“公主殿下，请进。” 康丝忙不迭的迈步，保持优雅的跨步哦门槛，算是躲开了门口来来往往好奇的目光。 大门关闭，除了王艾之外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抱着孩子的许青莲看向两国的外事部门干部笑道：“我们一家的关系想必您二位都清楚了？” 两人微笑点头，许青莲也笑道：“那进了院子，我们放松点行不行？康丝在这院子住了好几年呢，大家都是熟人。” 两人再次微笑点头，这就是不好说什么，但你想有什么主张，只要不过分，只要公主殿下同意，我们也绝不阻拦。 再说，这一家子都什么人？老男主人、老女主人相当于副部级，男主人是世界知名球星，中国第一明星，女主人是新锐的经济学家，据说已经准备去上课了。另外的几个，要么是知名外国专家、企业家，要么是知名企业家，要么是知名慈善家……个个都不简单。任凭其中一个，地位都不比他们低。 在正房门口，康丝略有紧张的来到王斌和艾小青面前：“叔叔、阿姨。” 王斌笑了笑：“来啦？进屋吧，饭都好了，就等你了。” 艾小青认真看看康丝，康丝咬了咬嘴唇，挺起胸膛让艾小青看到她胸前挂着的蓝白翡翠吊坠，那是当年艾小青送她的礼物。 餐厅里已经备好了几桌饭菜，来访的康丝当然和王斌、艾小青坐主桌，王艾陪同。考虑到今天人多，还有外人，所以临时撤掉了圆桌改成了小方桌，这样一桌正好四个人，回避了王艾的女人们谁先谁后的尴尬问题，也让来访的外人有人陪同而不显得突兀。 可无论如何今天晚餐的气氛也做不到一家人那么自如，一个是康丝今天是身份大变后的首次回家，大家都有点不适应，另一个是外人在没法马上放开，哪怕是王艾和许青莲都得顾及一二。 这形式主义的，怎么也去不掉。 一直到晚餐结束后，王斌艾小青留在客厅邀请两国外事部门干部说话，雷奥妮陪同，而王艾、许青莲、康丝一起到后院的时候才算融洽起来。 <a id="wzsy" href="《重生之金融巨头》</a> “这个房子我住了好几年呢。”康丝留恋的走进健身房旁边的小屋：“尤其是我回国工作那两年，总跑到这里来吃好吃的。家里的厨师没换吧？一尝就是那个口味。” 王艾双手插兜在屋里转圈：“你这屋子我还真没来过几趟，东西换了吗？” “没有。”康丝开心的走到梳妆柜前随手拉开抽屉惊喜的道：“哎呀，这是我买的公仔，我说怎么一直找不到了呢，原来在这。” 许青莲看看两人：“你们加快点速度吧，一会儿不还要去参观他的荣誉柜吗？” “什么？”康丝双眼茫然。 许青莲眯着眼：“跟我演戏呢？你今天干什么来了？” “……到家里看看。”康丝犹豫了一下小声道。 许青莲摇摇头走近康丝，伸出手指托着康丝的下颚：“直说吧，康丝，你做好加入我们这个家庭的准备了吗？我们这个特殊家庭，男一多女家庭？已经有了四个孩子的家庭？” 康丝深吸了一口气，勇敢的看着许青莲的眼睛：“嗯！” “不许后悔？” “嗯。” 许青莲笑容绽放，忽然凑近了康丝的脸：“说说，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男人的？” 康丝的目光一阵躲闪后才重新坚定：“我、我看上的时候你们俩、还、还没正式在一起呢。” 许青莲扭头看王艾笑道：“那就是……在西班牙的时候了？那为什么他一直没要你呢？” “他嫌我小。”康丝争辩道：“而且，我还有家里的事情没做完。” “就是说，你策划好多年了是吧？”不等康丝回答，许青莲追问道：“那家里的情况你也很清楚了？我们的日常生活什么样你也很清楚了？” 康丝略一思量就明白了许青莲的意思，脸蛋有些红：“知道，在米兰、慕尼黑，还有这里，我都知道。” 王艾这时候笑着插话：“就在隔壁嘛。” 许青莲白了王艾一眼，收起笑容看向康丝：“好吧，康丝，欢迎你加入。其实，不光你做好了准备，家里，我，大家都做好了准备，甚至也准备很多年了。” 康丝松了一口气，反而好奇的问道：“多少年？” 许青莲抿嘴笑道：“从他把你带到伦敦开始。” “啊？那么久？” “你以为你的心思瞒得过谁？”许青莲哼哼一声：“要不是你很乖巧没什么威胁，我和狮子斗争那段，首先就把你干掉了。” 康丝闻声缩了缩脖子：“你们两个……我心里想，博士也心里想，但我家里的事情始终是威胁，所以我们都不敢太想。” “是啊，走到如今。”许青莲看了一眼王艾，突然踢了他一脚：“我们每个人都在适应这种变化，我们每个人最开始都想不到最终我们是这样相处。” “我眼光好。”王艾揉着屁股。 康丝崇拜的看着王艾，许青莲也没反驳：“这倒也是，我们这些人尽管都很有个性，但尺度把握的好，没有在一开始买下祸根，时间长了也就慢慢适应了。最后，就便宜了你。” 第三百零八节 旧枝新芽（八） 经过在后院的交流，王艾、许青莲、康丝都重新找回了彼此适应的相处模式。其实在康丝冷静理性的看待自己身份变化的条件下，找回熟悉的相处模式只是早晚的，只是王艾和许青莲担心康丝不能冷静理性看待。而只要康丝不变，另外的人当然也不会变。 相比以前，彼此的关系更有了突破。许青莲还是收敛了一些锋芒，以防压迫到惊魂未定的马鹿，而康丝也比以前强硬了一些，自主了一些，毕竟真的长大了。 考虑到今天的行程依然受监督，所以不能太久，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三人依依不舍的从后院离开，康丝很是小心的关上了自己曾经的卧室，恢复了公主的冷澹色彩，然后才在王艾的陪同下，在两边干部的陪同下，一起参观王艾的荣誉柜。 许多奖杯都不在，但剩下的还是光华奕奕，夺人双目。陪同的中国干部很自豪，陪同的西班牙干部很羡慕，尤其是在获得这些奖杯的人本人陪同讲解下。 此时的王艾已经彻底放松下来，指着各个奖杯回忆获奖时的一幕幕，还小小的揭示了一些足坛隐情什么的，妙语连珠、状态轻松，引得参观嘉宾笑声不断。 晚上八点，在中国干部的提示下，一家人将康丝送到门口，就在大门打开即将离开之际，康丝鼓舞勇气，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一个回身扑到王艾怀里，王艾的胸前几乎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康丝的泪水。 “这条路，我走了好久。”康丝咕哝道。 “我在，我永远都在。”王艾抚摸着康丝的后背和头顶。 良久，康丝吸了吸鼻子，松开王艾，冲着众人笑道：“一直都想和超级巨星有个拥抱，今天终于实现了。感谢命运，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回来。” 王艾笑道：“是的，命运就是这么奇妙，我也没想到临时有事要回国，正好赶上殿下来访。” “谢谢你们一家的款待，希望有机会能让我在西班牙款待你们。”康丝跨出门槛向众人道别。 “殿下，欢迎再来。”人们纷纷说道。 康丝笑容满面，向众人挥手，然后钻进汽车，扬长而去。 “还看？”车都看不见了，许青莲在王艾耳边道。 王艾叹息一声：“尽到礼节嘛，大家都知道是在演戏，但还是要演好，这是我们大家的工作。” 黄欣蹲下把孩子放下，站起身来回头瞅了一眼关闭的大门：“真的长大了。” 前边走的时文君头也没回：“可不？第一次看见她时候就是个爱玩爱闹的小姑娘嘛，可你们看看刚刚的表现？那两句话说的，多得体？” 一直搂着她肩膀的雷奥妮回头笑道：“振振有词的说谎，王室风范。” 王斌在客厅看大家回来了，直接道：“你们没什么事儿带着孩子回去吧，明天再好好准备一天，晚上去雄县把事情料理好……俩孙子给我们留下。” 回到海淀后，除了雷奥妮之外女人们都早早的睡了，而王艾去游泳池，锻炼的差不多了上岸来吃了一顿夜宵，在雷奥妮明确表示今夜身体不爽之后，王艾便钻到了黄欣的房间。 睡的迷迷湖湖的黄欣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了熟悉的动作，无奈的推了推男人：“你一天也不闲着？不生病呢么？” “所以要放松一下啊，嘿嘿。” 黄欣睁眼打了王艾一下，无奈的随他去了，好在第一回合结束不用她劝，王艾也停了下来，之后便搂着她沉沉的睡了。 第二天又是各自忙碌的一天，王艾安排好各项工作之后也就到了傍晚，匆匆在家吃了顿饭，便带着时文君，雷奥妮以及各自保卫乘坐两辆面包车开出了bj直奔雄县。 <a href=" id="wzsy">wcxsworg</a> 明天的竣工仪式，各级领导都要来，而时文君的团队主要成员已经在雄县等候。 第一座球场在辽阳东郊太子河畔，甚至球门柱上都没有数字，第一万座在雄县，打上了最大的9999号，前后历时12年，这不但是国内最大的民营体育基础设施投资，也是王艾这个最能捞钱的足坛超巨最大笔的投资，几乎占用了他这么多年总收入的60%。 如果从财富上看，这等于是王艾足球场外最主要的工作了。 而雄县当地在平民球场这事儿曝光出来之前，也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对9999号更是没有概念，甚至以为这是为了好看而凋饰的暗花。谁能想到王艾这个商场上、球场上极为高调的超巨能默默无闻的干了12年这个事儿？ 虽说王艾知道这十多年他都已经将国内代言市场的价值榨干净了，可别人不知道啊，别人本能的会认为如果他早公布，那么声望不是更上层楼？不是能赚更多？ 因此就像全国绝大部分拥有王艾投资平民球场的区县一样，在得知事情真相后深感震惊。各地当然都知道王艾在他们本地投资过不收门票随便用的球场，但总数是多少他们不知道，他们也没那个闲心去调查。而一万这个数字出来后就代表全国2800个多个区县，平均有他投资的三到四个！ 尽管这个比例和德国那种一个乡镇就十多个，一个区县能达到上百个相比还差得多，但他们不知道啊。 数着自家球场球门柱上的数字，想象着全国地图上这一万个类似的球门柱串联起来组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一种身在史诗中的光荣感油然而生。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伟大的征程，一个伟大的事业，一个伟大的投资。 9月4号上午在9999号球场紧急搭建的围墙和三层木质座椅所组成的看台下，今日来访的领导们和团队成员一起大合影。刚刚电视台录像环节已经结束，领导讲话，王艾发言，时文君发言的环节也已经过去，现在是相对放松的时刻了。 然后连同当地的干部一起，众人将领导送上车，目送忙碌的领导们返回bj。王艾则和足协的干部们一起在当地干部的陪同下吃了简单的午餐，也返回了bj。 新华社和中央电视台的联合采访小组已经在dc区的老房子等候了。 第三百零九节 旧枝新芽（九） 在老房子的荣誉柜旁，王艾穿着黑色对襟的简约外套，坐在木质原色简约椅子上。对面是前排的几位采访记者，后排的几位摄影摄像记者，这里边王艾唯一熟悉的是贺炜。不过今天唱主角的是新华社记者，这是领导交代的任务。 众人都安置好了，王艾应摄影摄像记者的要求摆了几个造型之后，采访正式开始。 “现在大家都对你投资平民球场这件事很好奇，能告诉我们你最开始是怎么想的吗？”坐在王艾正对面的一个成熟的男记者微笑开口。 “是我直观了解到我们和足球强国在足球基础设施方面的差距以后，我就萌生了改变的想法。后来随着我在商业上的收入不断增加，也就有了这方面的能力，于是就去做了。” “你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一万座吗？” 王艾摇头：“最开始可没敢想这么多，03年的时候我的商业收入海内外加一起可能才3亿人民币左右，全拿出来也不过是100个。”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加速了的呢？原因是什么？” “这个变化的节点大概是09年吧？我们这件事儿获得了许多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此前我们的团队去和一些地方谈的时候，人家也有顾虑，因为城市的土地供应比较紧张，而且我们做这件事几乎不可能对地方经济有什么带动作用，你连门票都不收嘛。09年之后应该是我们国家的发展水平到达了某个节点，然后这方面就开始重视了。”王艾说到这就想住口，但注意到对面的记者们都还在直勾勾的看着他，只好尴尬的一笑：“当然，我的个人收入在这段时间也开始增长，嗯，增长的还挺快，大概大家也都知道吧？我记得每年都有杂志统计的？” “是真的吗？”人群中的贺炜追问了一句：“说你去年的总收入30亿？” <a id="wzsy" href="百盟书</a> 王艾看向他微笑道：“差不多。” 贺炜偷偷的点了点王艾，那杂志只能是估算，而且都很有眼色。有的需要夸大的它们夸大，而像王艾这种需要缩小的它们也给适当缩小。但贺炜他们作为行内人，估算起来就准确多了。 “以后还会接着投资吗？” “暂时不会。” “为什么呢？是目标就是一万座吗？” “因为后期的管理有点跟不上了。”王艾说道：“球场虽然是免费给大家用，也得到了各地政府的支持，但终究要有点规划的，比如各种商务活动的组织、比如出租球场，比如围绕球场组织低级别联赛等等。因为球场终究是有一些维护费用的，当规模大到了一定程度以后，这个维护费用加起来也很巨大。考虑到我已经27岁了，就是说终究有一天靠我的收入会养不起，所以就得提前考虑球场的自我造血问题。” “那为什么不收费呢？哪怕收少一点？” “因为收不上来啊。”王艾笑道：“现在休闲娱乐方式那么多，你收费人家不来了。要收费只能是出租球场和组织低级别联赛的，我们尤其重视后者。比如球场附近的几个球队，固定来比赛，踢的也好看，慢慢就会有球迷。球迷数量到了一定程度，那就得安置几排座椅，改善观赛环境。这个时候就可以收点钱了，比如一个人一块两块的。这个钱一部分用于球场维护，一部分支付给比赛双方，这个低级别联赛就起来了。如果踢的更好，还会有各种低级别的赞助商买球场广告，买球衣广告什么的，慢慢的往上继续发展，就会出现更高水平的球队。” “听起来你对这些很熟悉啊？” “是的，我在德国经历了完整的业余球队向职业球队发展的过程，图宾根青年最开始是州级联赛的，纯粹业余球队，我们就是这种模式最后变成职业球队的。” “你下一步是准备以球场这个基础设施为中心，打开推进低级别联赛发展吗？” 王艾想了想摇头：“没有，虽然我希望这么做，但还不是时候。球场这是因为城市居民需要户外运动场所，是现有需求后有供应，我们是顺势而为。而低级别联赛这个，我现在还看不到广大球迷有这个旺盛需求，如果我现在去做就等于拔苗助长，事倍功半。其实在低级别当中，球迷和球员的界限并不清晰，他可能是个球迷，但本身也是某个业余球队的队员，就是说，足球人口达到一定程度以后才能有低级别联赛遍地开花的土壤，而足球人口又首先受制于基础设施。所以我们先提供了基础设施，让足球人口自生性的慢慢扩大，等时机成熟了再去推动，眼下还是主要从球场的商业出租角度考虑的。” “你的一个很着名观点是国家发展水平决定了尤其是高水平职业联赛发展水平，能从这个角度来解析一下你的平民球场理念吗？” “现代足球对中国来说是个外来运动，当西方发达国家变成工业国了，城市人口大量集中在那个阶段里自然而然的带动了足球运动发展，而我们还是农业国，没有这方面的强烈需求。所以建国前，包括李惠堂、李凤楼那批人，足球在中国是个纯粹的小众运动。建国以后，我们一方面要摘掉东亚病夫帽子，一方面也是为了参与国际体育交流，所以我们在基础尚不完备的情况下，由国家出面组织各种文体活动。就是说西方发达国家的足球是原生性的，自生性的，而我们是人为推动的。我们的科技水平，老百姓的消费能力，根本达不到原生孕育的程度，最终是靠着我们的组织力、动员力，靠着老百姓的真诚喜爱才达到如今的水平。”说到这，王艾摊摊手：“你们不妨想想我们什么运动水平最高？乒乓球啊，为什么？成本低啊。” 见记者们互相交流眼神，王艾赶紧补充：“我不是否认我们乒乓球队的优良传统，我是从投资角度说的。毕竟乒乓球只要一个桌子、一个球、两个板子就行了，这是多大的群众基础啊？体育运动从来都是越廉价的越广泛。” 第三百一十节 旧枝新芽（十） “似乎之前外界从来不知道你和球场之间的关系，是你在有意隐瞒吗？”记者把问题拉了回来。 “那倒也没有。”王艾思索着道：“这个事情属于我的场外生活，而且是比较遥远的。作为一个球员，大家会关心我的比赛、训练，然后会附带的关心我的日常生活，至于我的投资活动，大家本身兴趣不大。09年之前我偶尔还会看一看他们的工作报告，我是真没时间亲自去的，只能看报告。而09年之后迎来大发展的，我就不关心了。事实上，一万这个目标都不是我定的，是团队那边根据我未来的收入，球场的整体维护成本等等因素核算出来的。” “花这么多钱你竟然不关心吗？总投资几百亿吧？” “我为什么要关心呢？”王艾笑着反问道：“这件事儿我交给了完全可信的人，还有严格的审计制度。” “我的意思是，花这么多钱你难道不该关心一下项目进度什么的吗？” 王艾摇摇头：“我的原则是钱不流失，投在国内，做好事。至于做到什么程度，做大还是做小，都无所谓，肉烂在锅里了就行。”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有一万座球场了的？” “严格来说，是那篇文章出现以后。” “你是看别人统计的才知道？” “是的。”王艾很坦然，目光很清澈：“也许此前他们的工作报告里呈现了，但我没时间去仔细看那些。你们看看我的比赛统计就知道了，一年差不多上百场正式比赛，三天一场的情况下，前一天要针对性训练、后一天要恢复性训练，中间一天还有日常训练。这些之外的一点时间我还有永远也做不完的商务活动，没时间，也没必要。” “那你上一次清晰的知道你有多少个球场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南非世界杯期间。”王艾点点头：“就是四年前，当时我们每踢一场就换一个城市，当然也换一个比赛场地和训练场地，又一次我陪同教练组去考察训练场的时候，高指导就和我聊这方面，说看人家的训练场怎么怎么样，然后就随口问我你的平民球场搞的怎么样了。当时我的助手回答的，好像是6000多个吧？反正我的印象就停留在这个数字上。” “你一直在说这是投资，但据我们所知这是你的慈善基金王基金主导的？” “对。”王艾解释道：“慈善基金每年会划拨一部分款项直接做慈善，比如捐款捐物什么的，但剩余的部分会去正常做投资，以保证基金本身的存续。因为王基金是非公募基金，就是不向大众募捐的，全是靠我一个人的。而我又不是从事的什么终身职业，过几年就没钱了嘛，所以基金的自我造血任务更紧迫。” “那么既然不收费还有维护成本，这个投资从基金投资目的自身来讲，算不算失败了？” 王艾闻声笑了笑：“这个怎么说呢。如果从严谨投资角度考虑，搞平民球场肯定不是一个很理想的项目，按理说这么大资金规模去股市什么的，回报率可能更高。但一方面，我有这个追求，而这个基金我个人的色彩很浓厚，那团队肯定要考虑我的因素更多一些。另一方面，投资球场本身虽然不赚钱，但地皮是升值的，就是我们的现金流可能很紧张，但总资产还是增长的。” “当然，这种从投资角度并不理智的行为能成立，是受益于国家发展的，正是因为我们国家不断发展，而且发展速度还不慢，所以我们这种很保守的投资才能以总资产膨胀来消化日常管理成本，甚至还有增长。”说到这，王艾笑道：“我不是一个金融家，我是一个在球场上有点小成就，也有点小任性的人，所以我不会计算太多，大概不赔就行了。哪怕是赔了也无所谓，我自己的钱足够花，也没有贷款。” “现在这个新闻出来以后，全国各地的球迷都开始主动的管球场叫‘王艾球场’了，你怎么看待这件事？还有的球迷要联名给你写感谢信？”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无奈：“还是算了，大家有那精神头好好享受运动就好了，不用管我。真的，我感觉我的名字、形象出现的频率有些太高了，远远大于我的贡献，这让我很不安。事实上，这些球场我一砖一瓦都没有盖过，能出现这么多，能始终为大家提供服务，离不开各地政府、体育部门多年来的支持和扶持。这个事情的主导团队才十几个人，不可能十年如一日的保证球场质量，所以它说到底，属于各地政府为我们老百姓提供的公共服务之一。我们各地的球迷也进行了许多工作，比如维护球场秩序，保护草皮质量等于，所以它也属于我们老百姓自己为自己提供的服务。” “不能把这个事情，都归功于投资人。”王艾很认真的望着记者们：“我只是起了个头，而事实上在这一万个不断提供的公共服务当中，我的因素已经很小了，而且时间越长越小。” “那如果不要王艾球场这个名字，你觉得什么名字合适？” “人……呃。”王艾难得语塞，想了一会才略带尴尬的道：“就叫球场吧？或者足球场？多少多少号球场？或者按照球场所在的地名命名？比如东郊球场啊什么的。我相信到现在，本地的老百姓已经有习惯性称谓了，那顺其自然就好。” <a id="wzsy" href="《女总裁的全能兵王》</a> “不是平民球场吗？” “不是。这个平民球场是我们对球场的性质定位，不是命名。我们内部一直没有命名，只有序列号，就是门柱上的那个阿拉伯数字。” “那你怎么看待其他球星投资的球场按照个人命名呢？” “我很支持。”王艾很认真的道：“比如老马、马明宇搞的那个，他可不是我这种花完钱就啥也不管，他是一直在球场里教小孩。就是在球场提供的服务当中，他始终是一部分甚至是核心。所以叫马明宇球场是合适的，叫王艾球场是名不符实的。” 第三百一十一节 乡间的哲人（一） 既然回来了，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各种事情一拥而上，比如结婚……比如9月8号在bj的热身赛…… 不回来就算了，可回来了，结婚你都不露面，那谁结婚啊？热身赛你不踢连去都不去，谁是队长啊？ 所以就得跟着忙。 结婚的事儿略简单，王艾不在家的情况下，除了几个比如阎世铎、比如袁伟民需要许青莲代表王艾亲自上门之外，一律邮寄送达。可王艾在家，还躲着不去就不合适，于是从雄县回来后便马不停蹄的转圈处理这事儿。 <a id="wzsy" href=" 外地的肯定没办法，京城的稍微扩大了一点范围，有的领导不在家就委托秘书或者办公室转送。一直忙到9月8号，王艾和许青莲都松了口气，他这一回来许青莲的工作任务也陡然增加，只好把四个孩子委托给雷奥妮照顾，把狮子烦的直挠墙。 9月8号这天上午王艾前往奥体中心和“唐家军”见面，巴西世界杯的三个新人武磊、张琳梵、于大宝都在，还挺精神，另外还有一半的生面孔需要他们一一介绍，其中居然还有唐震。 王艾算了算，唐震今年20岁，年龄倒是对，就是不知道技术怎么样。今天王艾来可没装备，纯粹看热闹来着，老唐也根本没打算让他上或者让他和大家一起训练。在寒暄过后的训练场边，他就拉着王艾说话。 “小唐挺有想法，但有点练晚了。技术定型，体能也一般，只能当个奇兵。”老唐直言不讳的道。 王艾点头：“这小子一片诚心，空间也许不低。” 老唐点点头转而说起了别人，而王艾也没再就唐震的事情多说，如果不是这小子和自己之间颇有传奇性的渊源，连这些王艾也不会说。按照心中的设想遴选人才是主教练的权力，王艾早年间是如何反对他人插手的，现在也得自律。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观看训练情况，老唐请的助手一个是李铁、一个是马东，暂时还没扩大教练组，外边的教练也远不如老高那时候有兴趣，他也就乐得省心。李铁是他重点培养的，马东相当于从老高那边借过来的，多少年的老手了，便于两支国家队过渡。 看了一上午，王艾中午就回家继续忙活他的那一摊事儿，今明两天主要是去超越文娱录制视频，本来是打算在曼彻斯特随便对付的，但既然回来了就提供点高清版本的，赞助商得到额外服务也开心。一直到晚上，王艾才遮人耳目的抵达先农坛体育场，坐在看台上观看两国热身赛。 这几天关于平民球场的讨论还在轰轰烈烈的进行，从雄县回来的当天晚上央视就报道了领导出席剪彩的事儿，怕不上网的老百姓不知道，还简单介绍了一下平民球场的前世今生。可这一介绍就相当于把球迷、网民之间传播的热闹的事情进一步扩大到了全民，来自超越经纪公司的采访邀约呈现爆炸式增长。 王艾的态度是一律推却，只不过经纪公司那边不能这么冷漠，于是做了一个简单的统一回应：请关注近期的新华社专题报道。 不料，这个统一回应被提出采访邀约的某个媒体用小号传上了网，并配文说：“节目预报”。王艾是9月8号下午在超越文娱拍摄广告片间隙，被勇敢的摄影师提醒才注意到，反复品了品，他承认摄影师说的对：“有人眼红你，在故意推波助澜。” 王艾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你觉得怎么处理好？” 摄影师思量一二：“还是不回应好。” 察觉到王艾询问的眼神儿，摄影师索性把话说透：“一个人大红，也一定是大黑，毕竟生态位就那些，无数人想上去。上去的人当然就会有无数的敌人，体育明星虽然够硬，但这种事就是这样，顶多像这样不明着说，但性质是一样的。这种手段其实就是挑事儿，无论怎么回应都不好，都容易被引导到不利的方向上去，不论是正回、反回、侧回。” “就只能忍呗？” “也不是。”摄影师瞅着王艾笑了笑：“可以用小号反驳和引导一下，比如他这个是在暗示你架子大，引诱的是普通人追平公平心理的反弹，希望反弹到你身上。而实际上是在发泄某种不满，把这个拆开之后，首要的是安抚住普通人的观感，然后是安抚住一些媒体的不满，这些做完之后就可以反击了，说他截头去尾、故意误导，栽赃陷害什么的。” 王艾开心的道：“你很懂啊？” “娱乐圈常见，我偶尔听一些就知道了。”摄影师谦逊的道。 王艾点点头，转而看向黄欣：“看来超越经纪公司那边有必要和文娱这边做一些交流了，大概长期围着我们这些体育明星转圈也沾染了一些刚强的特质。比如这个回应本来是可以稍微软和一些的，说一声感谢社会各界、媒体同仁的关心这种，效果会好很多，真要截图出来指桑骂槐也不好做，毕竟我们也有截图不是？而不是现在这样撂下一句话就走……” “诶、黄欣？”王艾说到这忽然想起了别的：“是不是我的两边经纪公司都这个作风？” 黄欣掩口而笑：“差不多。” “难怪得罪人呢。”王艾喃喃道：“看来，我这也属于没怎么管好身边人啊。我成绩硬、贡献有，可不代表我就要扬着下巴对人，我自己都没这样，反而他们狂上了。” 黄欣正色问道：“要纠正一下吗？” 王艾拧着眉一时没回应，反而继续他的思考：“你说，为什么歌唱家评级的时候是几级演员呢？因为和演员用全方位手段表演不同，歌唱家是用歌喉表演、刻画，或者故事、或者人物、或者感情，所以也是演员，包括说相声的，也是演员。诶，我觉得我们国家的这个相当真实、相当有道理。那么，我算不算演员呢？” 黄欣听了愣了一下：“传统上体育明星不按那个走。” 第三百一十二节 乡间的哲人（二） “是啊，不按那个走。”王艾感叹道：“但更高、更快、更强的体育精神，足球沾哪一样呢？也许都占，但都不纯粹，要不然诺坎普和老特拉福特也不至于叫梦剧场，我们也是有很强的表演成分的，或者说机制如此，尤其是成为明星以后。明星，本来就是文艺界用词，延伸过来的。你说，各项目的明星运动员，是不是都有一定表演成分？代言的时候都是表演对吧？本来我也一肚子骂人话，七八国语言的呢，但我就不能？” 说到这，王艾摊摊手：“演员。” 话说到这，黄欣就明白了：“我明天就安排两边展开交流，超越经纪公司旗下的经纪人要来超越文娱培训，不能再按照传统运动员的模式回应，太硬了，不符合时代需要。” 王艾点点头，忽然看向旁边提醒了他的勇敢的摄像师：“带着他。” 面对摄像师的谦逊，王艾摇头：“你也许在经纪人的能力方面一般，但你勇气非凡，既然你敢直接对我提意见，那么想必没有其他体育明星会让你畏惧，保持住。我，或者其他明星，被捧着的时间太长了，需要你的当头棒喝。” “不敢不敢。” “你要敢！你不敢就不让你去了。” 黄欣看向摄像师：“就这样。” 处理完了这件虽然小，但展现出某种不良倾向性的事情之后，王艾才在晚上带着许青莲一起赶赴球场观战。严格来说，这是他们以夫妻身份第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所以尽管做了不少伪装，但王艾确信自己是逃不掉的，所以双方很正式的做了准备。 果然，比赛进行中王艾就察觉到许多摄像头对准自己……场边大屏幕上每隔几分钟就会出现自己两口子的脸，再傻也知道了。索性王艾也就不装了，摘下墨镜冲着摄像头的方向笑了笑，这下干脆被抓了特写。 这么多年下来，除了四家媒体之外，记者们已经适应了王艾的媒体战略。但采访不到归采访不到，他们报道的时候同样很卖力，甚至更卖力。当比赛以1:1进入中场休息时，已经有记者跑到王艾身边要求采访了。 “这次集训是唐指导选拔人才用的，所以没有我，我正好回国有事儿就过来看看，没别的。如果不是在bj比赛而是在外地的话，我估计这会儿就回英国了。” 面对乱哄哄提问的记者群，王艾慢条斯理却也条理分明的按照话题重要性排序先后回答：“亚洲杯我肯定是要参加的，正式比赛啊，但因为英超没有冬歇期，所以到时候能参加多久集训不好说，总是要和俱乐部沟通的。国际比赛日的时间并不多，就是如果俱乐部那边情况好我可能请假容易，如果不好的话，我想多请假也做不到。” “哦，这是我夫人，许青莲，你们大概都认识了吧？”说到这，王艾笑呵呵的看向许青莲：“来，小许，叫哥哥姐姐。” 面对着摄像头、众多记者以及旁边挤在一起看热闹的球迷，许青莲也不怯场，摘下墨镜狠狠白了王艾一眼，可惜她这一白眼不但遮掩了她咄咄逼人的气质，反而添加了一层娇羞，显得风情万种了。 <a id="wzsy" href=" “大家好，我是许青莲，四年前跟他一起去看伦敦奥运会，不小心就被大家发现了。” “那这两年你去哪了？为什么在他的比赛中基本看不到你了？” 许青莲听了这话，扭头含笑看了王艾一眼，然后悠悠然道：“生孩子了呀。” 王艾的身边就轰的一声，每一张脸都激动的通红，这个消息太劲爆了。一直以来王艾对自己的家庭生活就保密的很好，从来不回应、不回答，结婚都不办，甚至结婚日期大家都不知道，就模模湖湖的知道是今年。他在正式采访中三次回应这个事儿，日期都没说死。 就是用拖延、分散的办法降低大家的好奇心，从而保护相应信息。 大家感兴趣也没办法，王艾嘴紧的很，说不回应就不回应，说不告诉就不告诉。 这还只是结婚的事儿，而孩子，大家习惯性的都没想，都下意识的认为肯定是按程序来的，先结婚后产子嘛。至于说有的记者其实早已经模模湖湖的听说了，但不耽误他们为之兴奋。毕竟小道消息和本人亲口回应，这是两码事。 面对扑面而至的乱纷纷的询问，王艾捂头苦笑，等笑够了才抬头摊摊手：“你们看，这就是我夫人，报仇不隔夜，我刚整了她，她一分钟都不耽误马上整回来。好了好了，我统一回应一下。” 见王艾要正式回应了，许青莲也就不插话、不拆台，而是在一旁托着下颚笑呵呵的瞅着，王艾呼了口气：“首先，不要问我孩子的信息，任何，包括年龄、性别、未来培养什么的，不要问，问我也不会说，非要问我还会不高兴，我不高兴我就当你和你的单位不存在。所以，我们尽量友好相处，这是我底线，不要碰。” 说到这王艾顿了顿：“其次，我和青莲早就在规划结婚，其实最早也没太多想法，别人怎么办我们也怎么办呗，但这个日期就一直攒不出来，不说度蜜月什么的，就是想把这事儿做好就……后来我们推算了一下，大概退役之前是找不到的。而我和青莲是同岁，如果三十多才进行的话，万一有困难就麻烦了。所以我们就想，算了，还是先办吧，办一样算一样，所以孩子是先有的。结婚这个事后来也有点拖不下去了，我看网上关于我结婚这个事儿，好多年前就有人在说了，这些年一直在说，好像大家一直在等这个事儿，所以也就只能这么办了。” “许博士，结婚这件大事你们连仪式都没有，别人比如你同学闺蜜都穿过婚纱你没有，不委屈吗？” 许青莲目光流转望着急吼吼的记者们，直起腰杆手一伸：“比赛要开始了呀，你们还不回去？” 第三百一十三节 乡间的哲人（三） 记者们无奈而退，球迷们吃了大瓜也心满意足的重新坐了回去，王艾重新戴上墨镜帽子低着头歪头看着许青莲：“过分了啊，我整你一次你整我两次？” “没有呀。”许青莲故作天真。 “……等我退役的，我给你补办婚礼，我们私密的，怎么样？” 许青莲笑的前仰后合：“我又不需要钱，干嘛要那么操劳？行了行了，我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你知道我恐婚的，能这么湖弄过去我最舒服了。” 王艾挠着脸：“确实感觉少了点仪式感。” “仪式感？”许青莲摘下墨镜，目光清澈的看着王艾：“除了我们，谁的婚姻能有这么多人关注？能有这么多人祝福？能有这么长时间期待？我们的婚姻已经刻画在了时代里，以最令人意外却也最印象深刻的方式写在了共和国的历史上，还有什么仪式感能达到这个程度？” 王艾也目光清澈的看着她：“我现在忙没办法，一旦闲下来，我们所有愿望都要实现，反正我们有钱，买个几十套婚纱换着穿，在我们的庄园里一天结一次婚也行。” “知道啦。”许青莲抓着王艾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就像小狗在摇尾巴。 “那你是不是挽回一些刚才的？”王艾顺势提要求。 许青莲心情愉快的应了声，不久后王艾的手机接到提示，一看许青莲发了个微博：“仪式就像衣服，可以自由选择；不办婚礼，同样是一种仪式；我们舒服，朋友省心、大家省事，这样最好。” 王艾瞅着这简短的颇具许青莲气质的回应方式一阵牙疼：“话说，你都不实名验证，谁知道是你啊？” “你不是关注我了吗？”许青莲笑吟吟的。 “我是关注你了，可我只是侧面证明，再说你以前发的都什么呀？哦，这是大庆基地吧？你这是在那边时候注册的？” “嗯，那时候大家都有，我也注册了一个玩玩。” “然后你就整天发一些工厂、公会的工作？这谁爱看啊？” “我爱看就行啊。” 王艾吧嗒着嘴：“你这粉丝才不到一千，而且这两年一动不动……诶你看这条你三年前发的最新评论，哈哈，说你是假的啊，还说要跑到我那提醒我呢。你这么解释有啥用啊，没人注意就等于你没解释啊。” 许青莲仰头呵呵笑了两声：“简单。” 说着拉过王艾，拿起手机对这两人：“笑一下。” 然后卡察一声，再拿下手机三两下就把照片发了上去，看的王艾一阵无语：“我说你个姑娘就不能整的漂亮点发上去？照一下就发？不说修图吧，起码你多照几张选一下啊？” “哪那么多事儿？”许青莲收起手机：“行了吧，照片为证，记者闻到味马上就会过来。还有，我不是姑娘，我是妇女，我是你的，我照那么美你不担心吗？” 瞅着王艾扭头看比赛了，许青莲凑上去在他耳边：“还是担心了吧？心虚了吧？呸！” 王艾果然心虚，因为这事儿一旦掰扯就是双重标准，所以装没听见。好在这款游戏双方已经玩了太多次，许青莲讥讽两句也就觉得没意思了，于是便接着悠悠然的看比赛。 她可不是王艾随时关心着唐家军的队伍建设，她无所谓、原来就无所谓、现在更无所谓了，那心态就宽和，甚至有闲心关切起了比赛组织问题。 也就几分钟时间吧，许青莲的电话响，一接，是新浪总部的，报号是王高飞。许青莲也没在意就问什么事儿，对方就问她是不是王艾的夫人许青莲本人，想要为她办实名验证。 许青莲直接说不用，说如果不是王博士要求她澄清刚才中场休息她开的玩笑，她根本不会发。王高飞说了许多好处，许青莲都听烦了，就想挂电话，多亏最后时刻对方说了一句你不实名注册就会有别人实名注册，到时候就会发布许多虚假信息，这才算打动了许青莲。 毕竟她只是不想以王艾夫人的身份活动，但绝不会希望别人借机生事。 “你就是懒。”王艾旁听了全程，在许青莲操作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批判。 许青莲笑呵呵听着，低头操作着，完全没有顶嘴的想法，她就像发现了一个新玩具，在操作好之后瞅着关注、评论、转发呼呼往上涨，就像看到了一颗茁壮成长的树苗。伴随而来的祝福也让她有些开心，能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基本都是王艾的铁杆球迷……话说，王艾的球迷基本都是铁杆的。没办法，王艾在这行干的太好了。 有的留言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原来你真是他老婆啊？ 有的留言对孩子发出了祝愿：一定要培养好小小王儿啊。 有的留言对她本人做出了评价：姐姐太漂亮啦。 有的留言显示是老球迷：你就是十多年前在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看他比赛的小姑娘吗？ 有的留言显示是新球迷：王队长下赛季会去皇马吗？透露一下啊？ 有的留言显示八卦之火在燃烧：你们四年前就在一起了吗？还是更早？ 有的留言是来取经的：请问，怎么才能和王艾这样的人结婚？ 有的留言显示是同学：小师妹，你还好吗？好多年联络不上，如果不是刚才看球我都不知道你都有孩子了。一转眼毕业这些年，过的真快啊。 <a id="wzsy" href=" 许青莲直到看到这一条才拿起手机准备回应，王艾侧头看了一眼：“小师妹？” 许青莲头也不抬的琢磨打字，随口道：“我是班里最小的，老师介绍的时候开玩笑这么说的，后来就都这么叫了。” “男的女的呀？” “男的，怎么了？”许青莲抬头瞥了王艾一眼：“想我的人多了去了，敢追我的也多了去了，你不知道？从中学到大学到伦敦到大庆？” 王艾抽了抽鼻子：“追得下去的有吗？” 许青莲脸一红，有点气急败坏：“有，你，就你个不要脸的从小把我圈家里白天黑夜24小时不间断的追，要不你能按住我？” 王艾嘻嘻一笑：“按住没？” 第三百一十四节 乡间的哲人（四） 比赛以2:2战平结束，一个很难满意的结果。不过王艾就无所谓了，因为着急也没用，对这批已经20出头的新队员来说，成长空间已经不大了，这一点王艾早有预料，好多人都早有预料，从骤然缩小的教练组规模就能看出来，大家早都知道了。 所以着急是没用的情绪，大家当然就不着急了，就这么几张牌看看怎么能尽量打好就是。 反而王艾在离开时一直和许青莲斗嘴：“你真是不喜欢我呀？我要不从小把你放家里，你真让我追不上呀？” 许青莲忙着应付忽然而至的关注潮，尤其是潮水中曾经熟悉的人，对王艾的挑衅哼哼哈哈的，一直到家里了忙的差不多了才抬头，眼睛亮晶晶的：“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王艾瞪眼睛：“说真话啊。” 许青莲呵呵一声：“真话？一种是我早就看上你了，恨不得立刻让你骑我，不过是矜持才等到了去伦敦。一种是你死缠烂打我受不了了，看在你还算有钱的份上就忍了。你要哪种？” 王艾嘬着牙花子：“……你、你不能这么整啊，你就不怕你修养期过后我对你没兴趣吗？” 许青莲语塞，脸色也突然一红，躲避着王艾的目光：“其实如果不是从小在你家长大，我更难接受，我要跑会跑更久。但是……” 许青莲说到这，忽然抬头直视着王艾：“但是，即便我跑了我还是会回来。追不追的只是笑谈，你真的追过我吗？我们其实是彼此吸引，你知道的，我是不会受外部影响的，所谓的追、所谓的好，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吸引力，没有任何价值，也根本打动不了我。” 王艾满意的点头：“舒服。” “哼。”许青莲继续低头操作她的手机，反而王艾看看孩子都不在身边凑到她身边：“再忍忍啊，我也很想要你，但日子没到，现在不忍了伤身体。” 许青莲低低的应了声，过了会儿道：“既然亚洲杯是冬天办，那明年夏天没啥事儿了吧？能陪我去姥姥家吗？到时候孩子也长结实了。” 王艾点头：“记得提醒我，我这边好做出规划。” “你还要狮子当助理吗？她忙不过来了。”许青莲提醒道。 王艾也无奈：“等康丝吧。” “康丝……也够呛。一个是这次她应该表现不错，以后类似的事情可能还会用她，你的事情就耽误了。另一个是她毕竟有了新身份，给你当助手还行，毕竟公主也要工作，可要让抛头露面再像以前一样跑前跑后总归是不合适的，起码对我们、对她这个身份在中国的印象是不合适的。” 王艾叹气：“可找不到适合的人啊，我们家这种情况不可信的真不行，要不我给辽阳公安局打个电话把李俊逼回来？就他合适。” 许青莲笑着摇头：“小眼睛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人生价值的，你就让他好好玩玩儿吧，等他过足了瘾再说，我估计这个时间也不会太长，但很难说能不能赶上你余下的职业生涯。” 见王艾一时没办法，许青莲想了想：“要不这样吧，等康丝忙完还是让她回你身边给你当助理，嗯，应该叫经理人吧，全面负责你的场外商务活动，然后给她找两个助手。从我们的保卫中选拔，这样一来人比较熟悉、可信，不会出问题；二来，她带着业务方面没问题；三来，她也没问题了，有人隔着一层，你觉得呢？” 王艾想了想：“好主意，你跟她说？” “我说？”许青莲眨着眼：“宣示主权？有必要吗？” “不是，是让你们多沟通，你不觉得这两年你怀孕产子，她回去接受册封，你们之间的关系疏远了不少吗？”王艾很认真的道：“我们这个家，我是明面上的核心，但其实真正的核心是你，我只能从外部烘托和塑造环境，但能否运转自如要看你的。你消极怠工，我是没办法接手的。” 许青莲看着王艾，看着看着忽然给了他一拳，王艾嘿嘿笑。 9月10日，王艾结束了此次短暂的回国之行，球场、婚姻、康丝三件事一起料理干净，效率高的王艾自己都不可置信，他是怎么把这三件别人吹一辈子的大事儿稀里湖涂一勺烩的。可不管怎么样，反正都处理完了，至于一些后续，比如重新出山的许青莲怎么驯服长大的小马鹿、比如三天前周日他的专访播出后让他、球场重新火热，“王艾球场”的主张再一次响彻球迷中间等等，王艾就不管了。 管也管不过来，就像女人们之间的关系，他只是负责塑造有利的环境，挑选合适的人，然后任其发展，顶多中间插手微调一样。 他确信，做好事、做好人，事情就会大差不差，那就行了。 在回程的飞机上，雷奥妮忍着倦意：“兰帕德已经到了，你准备首场比赛前请他吃饭还是之后？如果你做中餐的话，我得专门去唐人街。” 王艾想了想：“别那么麻烦了，做意大利菜啊，附近超市什么都有，这段日子你也累够呛，等再熬一个月左右，康丝就该来了。青莲正在和她研究，让她组建助理团队了。” “算你有良心。”雷奥妮放下记事本，伸了个懒腰：“诶幼老娘啊，累死我了。” “没让你白挨累啊，你不又从我妈那抢了好几个首饰吗？”王艾调笑道。 “都还回去了。”雷奥妮翻白眼：“我还真能当小偷啊？” “那这个是怎么回事儿？”王艾指了指雷奥妮胸前的吊坠上硕大的黄宝石。 “诶呀！”雷奥妮赶紧捂住，做贼似的左右看看，然后冲着王艾嘻嘻一笑：“忘了还了！” “其实宝石这些东西，早早晚晚都能人工合成，反而贵金属暂时还看不到。” “谁管贵贱，就图好看。”雷奥妮低头拿起黄宝石，对着天花板的彩灯翻来覆去的看，就像个小女孩。 <a id="wzsy" href="《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a> 王艾眨眨眼，也凑了过去。 灯下观宝石，真是令人沉醉。 第三百一十五节 乡间的哲人（五） 回到曼彻斯特休息一天，第二天王艾前往俱乐部销假的同时参加赛前针对性训练。因为明天就是英超第四轮比赛了，对手是社区盾杯险些放倒曼城的阿森纳。 由于王艾回来的太晚，加上回国这段日子没消停身体状态很一般，因此大名单都没进去，王艾也不在意，在训练结束后迎着夕阳走向和他一样一身澹蓝色球衣的兰帕德。 两位老友在时隔多年后重逢，遵从训练压抑了一下午的热情勐然爆发出来。 “弗兰克！” “wiwi！” 两人热烈拥抱，久久没有分开。当年在斯坦福桥热血激情的一幕幕从两人眼前流过，仿佛就在昨天。那时的兰帕德风华正茂，那时的王艾崭露头角，他们一起在穆里尼奥的麾下塑造了冲击欧洲的蓝色激流。 六年过去了，兰帕德已经三十六岁，而王艾也已经结婚生子。相同的人、不同的时间、地点、队伍，这让松开后的两人打量着彼此犹然一阵感慨。 “晚上到我家吧，我请你吃饭。”王艾发出邀请。 “好啊。”兰帕德笑道。 “克里斯蒂娜在吗？” “回伦敦了。你呢？许在吗？” “在国内，孩子还小。” 两人相视一笑，出门来到停车场，兰帕德打量着王艾的防弹依维柯：“听说你去意大利以后就一直坐这个？没换吗？” “宽大、安全，就没换。”王艾看向兰帕德的路虎：“很威风啊？” “有点老了。”兰帕德上下看看，打开车门：“你带路，我跟着你。” 王艾应了声好，也上了车，随即车子在看门人挥手打招呼的伴随下，驶出停车场，汇入曼彻斯特的车流。 <a id="wzsy" href="《轮回乐园》</a> 许多人都认识王艾的这辆车，球星里边乘坐面包车的本来就少，又有王艾的知名度加持，所以这辆乳白色的房车在这一代很有名，甚至已经有收藏家联络王艾想要预定。 许多球迷的车辆发现时会按喇叭或者摇下车窗挥手打招呼，一般都由保卫司机做回应，少有的时候王艾注意到才会亲自回应。就这样，一路热闹着进入曼彻斯特东郊的大片分散聚居区，然后拐了几个弯，在遥遥见到东部连片丘陵的地带缓缓停下。 在残阳和街灯的照耀下，一个宽敞的独栋院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墙灯已经点亮，发出莹莹的光，隔着高高的围墙只能看到主体的三层建筑掩映在一片绿树中间，隔着铁艺大门才能看到院中的简单情况：并非是喷泉、凋塑的传统庄园，而是大片绿地的现代庄园。 三辆车先后停下，王艾的先导车上钱自强已经下车打开了大门，王艾等着兰帕德停好车后邀请他一起进门：“家里人多了，房子也就大了。” 兰帕德一边走一边打量：“有科巴姆那个六个大。” 然后又看看井然有序又无声无息只有他看过去才会对他一笑而没有多余动作的保卫们，有点羡慕、有点感慨：“以你现在的影响，真离不开保镖。” “是啊！”王艾也感慨一句伸手搂着兰帕德的肩膀：“没他们，我想跟你安静的吃一顿饭都做不到啊。” 兰帕德也搂着王艾的肩膀，笑呵呵的往里走：“游泳池在后院吗？还是露天的？” “嗯，室内没那么大地方。就是可惜，冬天用不了。你在曼彻斯特买房子了吗？” “没有，租的。” 正说到这，雷奥妮从房间里出来了满脸笑意站在门口：“嗨，弗兰克！” 兰帕德对雷奥妮印象很浅，毕竟王艾在伦敦的时候身边陪同的是许青莲和康丝，雷奥妮只是偶尔去过几次。不过因为王艾频繁上新闻，所以雷奥妮也经常和他同框，所以兰帕德知道她是王艾的人。 而且，和他现女友克里斯蒂娜约定请他来吃饭的就是雷奥妮，而克里斯蒂娜没有如雷奥妮所要求的那样瞒着他，所以兰帕德对雷奥妮的存在有所预料。 “你好。”兰帕德笑呵呵打了招呼。 “请进，晚餐还要一会儿。”雷奥妮也不在意邀请客人进屋。 兰帕德进了房间以后，把带来的儿童礼物交给致谢的雷奥妮。 “今天请你吃意大利菜，能吃吗？”王艾请兰帕德坐在客厅里问道。 “是你去意大利学的吗？记得当初在科巴姆你总请我吃中餐？”兰帕德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呀，去意大利三年半学了不少菜式。你呢，平时还沉浸在英格兰的黑暗料理中吗？” 兰帕德哈哈大笑，这是他当初在王艾家吃中餐时两人经常的吐槽内容。 说说笑笑中，晚餐好了，王艾请兰帕德到餐厅吃饭。由于今天有客人，所以保卫们各自取了餐盘到各自的卧室或者室外去吃，兰帕德也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常态。客厅也做了一点小小的布置，留下了宽敞的空间和一张简单的餐台。 炸牛排、葡萄酒、肉汤、沙拉、面包、炖鲈鱼……由于是私人聚餐所以也没整什么第一道、第二道的，好了就全上。王艾、兰帕德、加上雷奥妮陪同，就三人在灯光昏暗的餐厅边吃边聊。 “今年底的金球奖没问题吧？”吃了三分之一，兰帕德脸色红扑扑的放下酒杯。 “大概吧。”王艾乐呵呵的拿着叉子叉起一个肉丸放嘴里：“你知道的，不到最后说也不敢说。” 兰帕德晃晃头，拿过酒瓶吨吨吨自己满上：“来，祝我的朋友再次拿到金球奖！” 三人一起举杯，笑而互饮。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第五次了吧？”放下酒杯，兰帕德的气息有些粗：“真了不起，以前最多的三次，你都第五次了。去年第四次的时候我听人说你不会更多了，当时我不服气，因为世界杯嘛，只要你的表现延续了你平时的状态，加上名次比那两个高，怎么也跑不掉的。” “我曾经的队友、永远的朋友、现在又惊喜重逢的队友。”兰帕德有点醉了，看着王艾：“我以你为荣！我的整个职业生涯里的所有队友中，你是最伟大的。” 王艾再次举杯和兰帕德一饮而尽。 第三百一十六节 乡间的哲人（六） 兰帕德这么多年保持了良好的形象，和他善于自省有一定关系。当察觉到自己有点醉酒，就不在饮酒，而是专注于吃饭，渐渐的，酒竟然醒了。 “你呢？弗兰克？你不是去纽约了吗？”王艾笑呵呵的问道。 “然后，我就被租借回来了。”兰帕德吃着牛排，抬起头看向王艾，歪了歪头：“你明白的，瞒不过你。” “我是看了温格的评论才知道。” 兰帕德再次看了看王艾：“其实我如果去了阿森纳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会在曼城多久？在这里退役吗？” “那可不敢想。”兰帕德摇头：“切尔西都没有留我，何况是曼城？其实美国大联盟是个挺好的去处了，文化差不多没什么禁忌，钱不少，关注度还不低。其他的联赛包括你们中超，虽然钱多一些，但我们这些人只要年轻时候稍微积攒一些，到这个岁数都不太看重钱了。相反，退役后要接着做这一行，来自美国的人脉也很重要的，这些是其他联赛所提供不了的。” 王艾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一年？” “嗯，也就是一年，最多一年。今年冬天你和亚亚图雷两个要踢亚洲杯和非洲杯，中场没人才有这个操作。但冬天过去我就没用了，而且这段日子报纸都怎么说我的？”兰帕德苦笑：“我也不想啊。” 王艾理解的看向对面有些萧索的朋友：“其实，我明年夏天可能也要走。” “皇马吗？到你这个阶段，其实能去的地方不多了，国米、拜仁都是一流，现在你再去曼联啊、尤文啊这些一流等于原地踏步，所以只能去超一流了。如今的超一流只有皇马和巴塞罗那，而你和梅西好像不如你和c罗组合起来容易。” “哦？怎么说？” 兰帕德叉起一大片沙拉放在嘴里：“很简单，你是第一，梅西第二，c罗第三，现役的就你们仨是一个层次的。第一和第二合作很难，而第一和第三合作就相对容易。” 王艾看向雷奥妮，雷奥妮接着问道：“还有吗？” “从地位来看，你们仨虽然都是射手但区别还是挺大的。梅西的位置在中路，c罗的位置在左边路，而你的位置是整个前场，虽然看起来和他们俩都行。但实际上留在边路的c罗会给你留下更大空间，而梅西只能给你留下边路。这样时间长了，你的特点就会被削弱。” 看兰帕德咽下一口青菜，但似乎依然没说完，雷奥妮就又问：“还有？” “有啊，你可是我的好朋友，是当年切尔西队中走出来的最大牌球星，我们大家平时都会看你的比赛、听你的消息，所以研究的很深了。”兰帕德有些得意：“其实从天赋上来说，你和梅西是一个档次的，c罗和你们俩比算是没有天赋的，只不过他很努力，所以领先了你们俩之外所有人一大截，这样才跟上你们俩算是三大超巨。但当你们在一起比较的时候，他就不行了。所以呢？” 兰帕德摊摊手：“你的天赋在最后一击，就是射门，你之前的所有动作都为射门服务，你不在乎跑动的快不快、过人好不好看，只要能带球靠近球门就行。而梅西不是，他更注重过程。” 雷奥妮看了王艾一眼笑道：“就是说，博士只有射门时候是好看的，而梅西只要上场就好看？” 兰帕德笑呵呵的瞅了瞅两人，一点头，没等说什么先哈哈笑：“就是这样，我们都认为是这样。所以很长时间你的天赋没有被人夸奖，人们只夸你的效率，却非常喜欢看梅西踢球。但最终，还是你赢了。” 大家笑了一会儿，兰帕德才道：“这个事实，不仅是我，大家其实都看得明白，理论上你射门，梅西运球是完美组合，可实际上这削弱了你们两个的全面性，削弱了你之前的能力、削弱了梅西最后一击的能力，这你们两个都不会甘心。相反，你和c罗在一个队，你们的空间都是完整的。” 说到这，兰帕德有些为难的摇头：“只不过，我想不通c罗怎么会接受你去。” <a id="wzsy" href="《女总裁的全能兵王》</a> 王艾叹息着点头：“是啊，这个很为难，其实在慕尼黑的时候皇马就一直要请我，但就是我和他的关系，一直都不行。” “两个超级巨星在一个球队，哪怕是皇马也太拥挤了。”说到这，兰帕德撇了撇嘴：“算啦，那是你们超巨的事，不关我这个老头的事，我不管了。哇，这个面包味道很正啊。” 一顿晚餐，吃了两个多小时。后半程饭菜都已经撤掉了，换上了一点甜品和茶，话题从足球到商业，从慈善到家庭，从度假到游戏无所不包，就如同当年他们在科巴姆的乡下一样。 直到月上中天，这场久别重逢的晚宴才结束。而在最后时刻，兰帕德清醒了很多，和王艾说起了一个让他意外的技术话题：“社区盾杯我在伦敦看了，和特里一起，我们同时发现你的球风好像有了一些变化？” “是吗？”王艾茫然：“没有吧？我一直都是这么踢的。” 兰帕德摇头：“当年在切尔西你35个球就破纪录的拿下金靴，而上赛季是多少？61个吧？好像你还没完全没尽力的样子？效率差不多翻倍提高，能没有变化吗？” “这倒也是。”王艾沉吟着，忽然来了兴趣：“有什么变化？” “感觉，你好像更简练了。我记得社区盾杯上你的几个射门，都是正常情况下无法完成的，但你完成了，省略了中间很重要的环节，这带来了节奏上的快，让对手无法适应。”兰帕德回忆着：“是不是你在慕尼黑那两年锻炼的？” 王艾摇头：“说不清，我没刻意做这个。” 兰帕德叹息一声：“两次超巨战争啊，全世界都为你们屏息凝神，那种压力之下，恐怕谁都不会注意到其他事情，而只会专注于提高进球数。” 说到这，兰帕德忽然直视着王艾：“王，我亲爱的朋友，这个变化虽然你没注意到，但它很重要、很厉害。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真正的掌握它，但我保证一旦你掌握了，你将再次震惊世界。” 第三百一十七节 乡间的哲人（七） “我刚才说的你的天赋被忽视，原因是你太注重结果，而太注重结果的话，天赋的展示就只有一瞬，而不是梅西那样永恒。但如果你继续提高，让你的射门不但结果上是高效的，从过程上也是惊艳的，一直这么惊艳的，那么你的天赋就将和梅西齐名。”兰帕德在王艾家门前嘱咐道。 由于兰帕德喝的不少，王艾不放心他开车回去，而自己和他又没聊够，所以索性让保卫开着他的车，自己和他上了依维柯，送他回家的路上接着聊。 到兰帕德家门外，兰帕德按着王艾的双肩又说了一大段鼓励的话：“我要退役了，最多只能陪你一年，而你也27了，不年轻了啊。如果现在不抓住这个机会，我是说超巨战争带给你的变化的机会，再过几年你恐怕就没心思搞这个了，这可能是非常伟大的技术升级或者创新，和你的石头球一样，甚至比那更伟大、更传奇。” “我知道了，弗兰克。”王艾郑重点头：“我一定会认真思考的。” 兰帕德释然的松开手，直起腰抬头看看漫天的星光：“我真幸运，有你这样注定引领世界的朋友！如果你真的更厉害了，别忘了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说起我，是我促使你又一次提升的，哈哈！这样起码会有无数青训岗位来找我。” 王艾看着发酒疯的朋友，转身从车上拿了两个礼品盒下来：“弗兰克，这是送给你两位小公主的礼物，来自古老中国的古老礼品。别拆，回家慢慢看！” 兰帕德歪着头看着王艾，用手指点了点他：“我如果是女人，我一定请你留宿。” 两个朋友哈哈大笑，拥抱道别。 第二天一早，雷奥妮惊喜的发现男人似乎一扫整个夏天的疲惫，变得斗志昂扬了。从晨练过来的脚步、神色、目光，到早餐时的专注，到上午时的深思，作为多年枕边人，王艾的情绪瞒不过雷奥妮。 “动心了？”趁着王艾思索的间隙，雷奥妮拿了一杯热茶回到前院的草地上放在王艾前边不远处摊在地上的报纸上：“真觉得还能提升？” “为什么不呢？”王艾回过神来，保持着信心内敛的微笑：“更高、更快、更强，进步无止境。” 雷奥妮盘腿坐在王艾对面的毯子上，拿起茶杯放在嘴边，两只灰绿色的眼珠打量着男人：“你还想进一步提高进球效率？不让别人活了？” 王艾笑着摇头：“足球技术又没有专利，一旦我取得突破，技术就会飞速扩散。最多也只能是我自己在场上先受益，我的孩子、朋友都不能从中直接获得什么。足球已经是个几十亿人参与的运动了，足以容纳下一两个基因突变。” “就是说，你现在又在探讨足球尖端技术了？就像当年的石头球？” “差不多，不过石头球是创造，而昨天弗兰克说的，和我现在想的，是整合、是提炼，就像这样。”说着王艾起身，手脚比划着：“比如我现在跑到罚球区里，但队友送的球正好落再我双脚之间，我怎么办？肯定要止步、推球、放在能够发力射门的位置上或者继续带球推进的位置上，对吧？我现在想的是，不管来球多不舒服、多别扭，我都争取直接完成射门，或者尽量减少调整步数。” 雷奥妮带着思考的神色：“这么说倒是说得通，而且你以前总这么干，不是吗？” “不算是总，从比例上仍然是偶尔，只不过……” “你进球多，所以总数不低。”雷奥妮补充：“这么说，还真是在拜仁练出来的。” “嗯，超巨战争的压力是一方面，拜仁良好的队内氛围、崇尚进攻的足球文化和强大的实力也让我有了更多射门机会、更多进球，从而扩张了绝对数字，也就有了渐渐的熟悉。” “所以，你要把以前的灵机一动、超常发挥，变成正常技术、正常发挥？”见王艾点头，雷奥妮放下杯子，满眼崇拜的望着男人：“这么说，你是打算引领足球技术进步？那你不但是球场内外的超级巨星，还是足球理论家、足球技术发明家？足坛……导师？” 不等王艾说什么，雷奥妮先笑出声：“你是在用做科研的态度做足球啊，真是根深蒂固的出身影响。” <a id="wzsy" href=" 王艾摊摊手：“既然我有这个条件，而且也走到了这一步。” “好吧。”雷奥妮也振作的道：“需要我做什么？我也好久没感受到激情在身的感觉了。说实话，我作为比你从业时间还长的足球工作者，也很期盼能看到你所带来的技术改革，看到对抗更强、观感更美、效率更高的足球艺术。” 王艾笑了笑：“我现在也不知道要你做什么，我连自己做什么都没想明白，现在只有这么一个方向。真要达到理想效果，恐怕，不但是理念上的，还是身体上的，这意味着我必须在更短的时间、更小的空间调整发力。不舒服的本质是身体适应不了，只能调整到身体适应的环境里去发挥，而我是要重塑整个环境，让身体适应不舒服甚至变得舒服……我不知道这中间会有多少受伤的风险。” “一个石头球你就受伤好几次，而现在要做的，是一大堆，是整个？” 注意到雷奥妮担心的眼神，王艾笑道：“我始终是一个身体，完成一部分身体改造就能适应很多，所以大概是几个石头球的难度吧？但无论如何，如果我没发现就算了，我可能就像兰帕德这个年纪一样望着退役的前景，按照一般的规律安排下去，毫无意外的走下去并结束。但既然我发现了，你也发现了并鼓舞了我，在我的面前展开了一片新的天空，那么哪怕是受伤，哪怕是影响发挥，我也要坚决的走进去。” 说到这，王艾伸手握着狮子的两只前爪：“你知道的，我已经很累了，而我累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踢球的吸引力对我来说少了一大块，我拿到的太多了，不敏感了。而现在，让我敏感的东西又来了！” 第三百一十八节 乡间的哲人（八） “好，我支持你！”雷奥妮终于下定决心：“哪怕你受伤也没什么，你现在所获得的一切都足够了，足够我们回味一辈子了。你说的对，既然有机会更高，为什么不去呢？现在既没有可拓展的了，也拿到了一切、满足了、不能增加了，好不容易发现一个新天地，我和你一起走进去！” “谢谢，亲爱的！”王艾把雷奥妮两只葱白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闭上眼摩挲着。 “那你先琢磨，我做点别的准备。” “什么？” “我想钻研一下人体科学、运动生理学，你说的，你要改造身体适应不舒服，你也说很容易受伤，我想从科学的角度帮你研究怎么去适应、去调整。” 王艾望着雷奥妮昂扬的背影，开心的叹口气，在足球上，雷奥妮永远是自己最可信任的伙伴，就像生活上的黄欣、精神上的许青莲、情怀上的时文君、玩耍上的康丝一样。 永远永远，只要王艾提要求，她们一定会尽力的、满心快乐的同行。 雷奥妮的身影消失在房门里，王艾重新坐在草坪上，低头看着身前不远处安静的黑白花足球，伸出两根手指点在柔软弹性的皮上，在草地上来回滚动着这个从小到大的玩伴，从六岁至今永远安静的留在床上一脚的伙伴，见证了自己从农村走到城市，从小城走进世界中心的全程，见证了自己的每一次成长、每一次快乐、每一种分享。 如今，又要带着它出发了。 第二天晚上，王艾把电视搬到了相对狭小的三楼书房，还搬了一把单人沙发，在张望了一会儿窗外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之后，转过身来歪着上身靠着沙发扶手开始看比赛。 过了会儿，雷奥妮也静悄悄的走进来坐在王艾身边的椅子上。 房间里仿佛只有电视的喧嚣，两个人都没说话，就像从昨天谈过之后到现在的样子。王艾一直沉浸在各种思考中，他现在还没找到怎么节省步骤的路径，而雷奥妮则刚刚在网上粗粗看了人体生理学等科目的论文，订购的教材还在邮寄当中。 两个人都找到了新的努力方向，只是刚迈出第一步，还很茫然。此时看比赛，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感，两个人的心思都没怎么在比赛上，就连兰帕德首次代表曼城出战，也没有引起两人多少波动。 上半场阿奎罗打入很精彩一球，总算让两人的心思动了动。在电视上给了怒吼的阿奎罗大特写时，两人对了下眼神，雷奥妮手指着电视：“类似这种？” “我的设想里。”王艾思索着：“比这个还要简练一些，他这个其实是给的比较好，他带着走了三步才射门。” “你想要的是来了就射？可是来球什么力度、角度你在队友出脚前并不清楚，所以才要准备好容错率高的脚弓进行处置，将来球导到你的弹仓。”雷奥妮摇头：“你想不要弹仓直接接过炮弹就发射，这个难度太高了。我想许多射手都有过这个考虑，也都尝试过去压缩，而眼下的做法应该是大家压缩的极限。毕竟太啰嗦了，对手就会准备好，这是大家都明白也都极力回避的。” 王艾沉吟着点头，继续看电视没再说话，而雷奥妮也不再说话。 比赛不大顺利，虽然曼城的优势很明显，几乎是拿酋长球场当成了尹蒂哈德球场，可是今天的阿森纳反击很凌厉，下半场不久就连进两球将比分反超，这样一直到补时阶段曼城才扳平。 雷奥妮起身：“电视搬回去吗？” “不了、再说。”王艾也起身。 “要我陪你出去练球吗？”雷奥妮又问。 “不用，我还要再想想。” 夜色里的后山林间空地，已经热身完毕的王艾就像过去一样将各种实用技术一项项的演练、训练、磨练，将身体各部位按照各种情景分别放松与紧绷。新的方向太模湖、太遥远，而眼下的日子还得过，王艾可没打算牺牲现在的足坛地位和成就。 几天后就是欧冠第一场小组赛，对手还是拜仁慕尼黑，作为上赛季欧冠冠军这是曼城远比联赛更看重的赛事，也是王艾和尹比利亚半岛的两个家伙角斗的主战场。虽说一个多月前的巴西王艾已经赢了他们一次，但还可以赢得更多，尤其考虑到今年冬天的特殊安排极有可能打乱自己和曼城队的节奏导致本赛季欧冠无所作为的因素，王艾更要珍惜眼下的比赛机会了。 从林间回来的路上，王艾忽然有一阵恍忽，身边一直默不作声跟着的钱自强发现情况不对，立刻上前一步虚扶了王艾一下，让王艾清醒过来。 “没事儿。” “……”钱自强看了看身边的金元素和张光，两人同样满脸的关切。 他们不说话，不代表他们不知道，事实上家里的大事小情他们比王艾知道的还多，自然知道王艾正在干什么——他要创造新的射门技术、一种雄心勃勃的要把射手接转射融为一体技术、一种从未有人做到过的技术革新。 保卫们都能想象这样的技术一旦创造出来会是怎样惊人的结果，自然而然，现代足球百年都没人做到过的东西，难度可想而知。 “你回国路上还感冒，然后还没休息好，回来马上就投入这项特别耗神的工作，是不是太急了？”钱自强还是劝说道。 “嗯，是有点。”王艾嘿嘿一声，活动了两下肩膀：“算了，先挂着，正好现在还没方向，干憋也憋不出来。” <a id="wzsy" href=" 回到家中，王艾缩短了当晚在健身房的时间，雷奥妮大概从保卫那里听说了，在陪着王艾吃了夜宵后便没多说，相拥着上楼了。 一个长期疲惫、一个心事重重，两人都没旖旎的心思，匆匆关上窗子、关上灯，道了声晚安便睡了。 第二天照例全队放假，王艾在家减轻了训练量，大半时间反而是用来睡觉、游泳等恢复性活动。而雷奥妮已经开始翻阅教科书了，还特意上网订购了许多本关于足球技术改革的相关书籍，包括一些着名人士的回忆录等。 消息自然也传回了bj家里，用许青莲的话来说就是：“博士从来闲不着。” 第三百一十九节 乡间的哲人（九） 除了这一家人，没人知道给祖国投资建设了一万座平民球场的超级巨星，正在琢磨着引领足球技术革新。王艾也没打算告诉别人，一个是他对这个前景连谨慎乐观都不敢说，告诉别人除了给别人添堵之外没别的用，二是他习惯了自己解决问题。 除非遇到不可克服的了，王艾才会考虑给高洪波、沉祥福、麦超打电话。 眼下不想。 而事实上已经在各方面走在了足坛前列甚至尖端的王艾，面对更加拓展足球技术的尖端任务，恐怕也只有他最敏感、最接近也最有勇气，同时也是战争疲惫、延续辉煌的职业生涯的刚需。比如与他同一地位的c罗就在不断转变踢法，梅西也在坚持开发别的技术。 同时，三强并立的格局也让他们有着更强的研发技术、强大自我的冲动，王艾这次技术探索的出发点同样是为了自我强大。以射手驰名世界如许年，他的特点被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他现在要进球就要比以往付出更多努力，如果在技术尚不能保持进步，他的表现就必然不断下滑。 这是从小一路向上的王艾所无法忍受的。 在安静的躁动中，几天时间过去了，佩来格里尼在考察了全队状态之后，带上了王艾前往慕尼黑参加1415赛季的首场小组赛。不过王艾依然是替补身份，大概是他本身状态不是最佳，外加他脾气好、不争不抢的缘故，智利人也开始越来越喜欢用他给球队打补丁了。 对于一个明年夏天合同就到期的球员，这也是俱乐部所乐见的。 当然，这也就是王艾一句话，但他的心思现在不在这上就顺势而为了。 9月的德国明显比英国冷，比赛前一天上午去安联球场适应场地的时候还遇到了没有买到明天比赛门票的球迷拉着横幅，在他结束训练离开时挤在球员通道上方争着和他握手说话。队友们被这一幕惊呆了，没见过离开改换门庭还能得到老东家球迷这么支持的球员。 王艾当然也满怀感慨，离开拜仁一年多，这是他第一次重回安联球场。上赛季虽然和拜仁踢了比赛，但那是在主场，而客场他回避了。受益于两次超巨战争尤其是第二次的最后阶段，全德甲都在关注他与梅西和c罗一场一场的你争我夺，尤其是和梅西某个阶段的交替上升，这让大家都注意到了德甲比赛较少的短板。因而对王艾最终的离开都报以某种理解和同情，都知道他并非是为了薪水甚至发展而离开的，纯粹是为了获得和另外两个家伙竞争的公平地位。 所以，拜仁球迷对他没什么怨恨。 这也让兰帕德看的一阵阵羡慕，因为按照约定俗成的规则，他这个从切尔西转会而来的家伙，是要追随新东家返回斯坦福桥甚至要竭力表现的。不同老东家进行这种方式的切割，新东家就不会完全接纳他。 虽说他不是很在乎曼城接不接纳他，但他在乎这个约定俗成的规则，不想当规则破坏者。除非是三大超巨，才有一点这个任性的资格，他是没有的。 第二天晚上八点半，王艾乘坐大巴车来到依然梦幻般的安联球场外，安静的走进陌生的客队更衣室。几番挣扎才算摆脱了恍忽感，可不久后随同大家一起进入喧闹的球场后，那种恍忽感再次降临……就是在这里，他达到了职业生涯的巅峰，首次而且连续两次正面击败了另外两个超巨，还留下了88个这个在一年后依然让人们不可思议的进球记录。 发现王艾的心情有些消沉，坐在他身边的兰帕德理解的保持了沉默观赛的状态。 今天的比赛双方打的都不怎么好，对于两个都上任一年的名帅，佩来格里尼和瓜迪奥拉都面对着同样的问题：夏天的世界杯！这导致双方的赛前合练都不怎么充分，自然战术配合什么的也都差了很多。 在都注重防守的情况下，比赛有些难看，曼城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射门，而拜仁虽然有多次射门但质量都很差，尤其是上半场第20分钟因为裁判的判断失误吹掉了穆勒一个好球之后，拜仁就显得有些心浮气躁，射门质量明显降低。 下半场回来，红蓝双方交换场地，比赛局面依然焦灼。大概佩来格里尼注意到了王艾神情恍忽，而且手里牌很多，所以一直没用他。而等下半场第80分钟对手在本方罚球区里多次射门最终足球弹到外部被一脚冷射打破僵局时，再想用王艾也已经晚了。 比赛就在客场0:1小负的情况下结束，王艾在离开球场后偷偷舒了口气：拜仁球迷越爱他，他越舍不得对他们下脚。天知道世界杯上遇到全是队友的德国队，王艾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 这不是他职业精神不够，而是再有职业精神，人也不是冷血动物。比如带给他无数欢乐的穆勒，王艾宁可自己难受也不想看到他难受，如果不是自己身边也一大堆朋友、自己还代表国家，只能做艰难抉择的话。 “想回家看看吗？”在酒店门口，王艾问雷奥妮。 雷奥妮挣扎了半天：“还是算了，回去还是先打扫卫生，明天就回曼彻斯特了，唉。” 王艾也叹口气，真要回到自己那个有史以来花费最高昂的住宅，肯定要在晚上去南边的人工林跑步锻炼的，那样，来自往日的情绪就遏制不住了……两人都会伤心的。 “算啦，那我们到尹萨尔河边坐坐？”王艾发出新的邀请。 “好啊。”雷奥妮思量片刻露出笑脸。 两人做了一点伪装，在夜色中牵着走来到秋色浓郁的河边。徘回了片刻，还是有些伤感，索性又走几步拜访了驻慕尼黑领事馆，这下就开心了。久别重逢的王艾和大家热烈寒暄，一直到深夜才告别。 只是这次告别，就不知道何时再来了，也许许多人再也不会见到了。 第三百二十节 乡间的哲人（十） “感觉怎么样？王？” 第二天下午训练中途休息时，佩来格里尼过来温和的问话。 “很好，教练，谢谢。”王艾简短而丰富的回答道。 智利人微笑点头，随即离开，当晚回家后王艾便和雷奥妮交代：“大后天的比赛我要首发了。” “切尔西幼？”雷奥妮调笑道。 王艾嘿嘿一声：“兰帕德都走了，德罗巴也不再了，那还算切尔西吗？” “可是穆里尼奥还在啊？”雷奥妮故意挑逗。 “当初他就知道我是一个不安于指挥的超级棋子，现在都不是一个队了，当然更不安分。” “可你如果这种状态出战的话，恐怕会进很多，会不会导致他再次下台？” “你真觉得罗曼先生那种人会只因为成绩让谁下台？”说到这，王艾叹口气：“我回来两场一分钟都没踢，尤其是昨天，教练算是照顾了我的情绪，那我也得照顾一下他不是吗？” “你的研究怎么样了？” “还没明确的方向，眼前一片迷雾不知道怎么走。”王艾摇着头：“这几天我一直在训练中尝试，但，一点成效也没有，我不是说练成而是方向都没找到。练了二十年我都习惯了，上次的石头球也是在我不断训练、循序渐进训练拉升身体的情况下才具备的基础。其实石头球在技术上只是难度高，对身体需求高并不是做不到。” “就是说，石头球是在现有技术条件下的极端化？就是把原本在半空中才能实现的上旋球平地化了，可你现在要做的是违反传统观念的，对吗？” “观念还好，想呗，关键是身体，我很怕探索是以身体为代价，毕竟我现在牵挂太多了。”说到这，王艾犹豫起来：“说起来，我的比赛连领导都追着看，我都跟领导当面请示过我的发展问题，结果我忽然变卦。” “要不……” “不要。”王艾随即果断否定：“还是那句话，没发现还好，发现了不走我就是懦夫，这不仅是我，不仅是足球还是中国。欧洲人不总说我们的发展都是抄袭吗？我的石头球是抄袭谁的？我要是没胸中这股不平之气，我实话告诉你，我发明不了石头球，第一次受伤就放弃了，反正我都效率第一了不是吗？这是我、也是中国人为足球运动做出的重大贡献，一旦做出来以后不论国家队成绩如何，中国队都在世界足坛有一席之地。” 雷奥妮抿了抿嘴：“我可不想你以后拄拐，我们都不想。” 王艾呼了口气：“让我再看看，再看看，如果实在不行，起码也留个理论假说，为后人开启一个方向，总不能好不容易看到新世界了，我自己迈不进去还不给后人指路？” “那还行，反正这件事儿这么难，也确实应该从理论开始。”雷奥妮同意了：“要不，你和我一起研究人体生理学？要不要上个大学？” “上学就算了，我已经过去了要靠学术界护身的阶段了。”王艾笑了声：“如果被领导多次召见、表扬还护不住我，那学术界又算什么？我和你一起读书吧，正好上午有这个习惯。” 在王艾加入后，需要阅读的书籍又增加了不少，两人忙着走访书店，还引起了一些球迷和媒体的关注。毕竟球星们逛夜店是正常的，逛书店就显得另类和奇怪，唯有放在王艾身上还勉强可以理解。 在这个过程中雷奥妮提议干脆让家里每天都要训练四个小时以上，同样是玩身体的保卫们加入进来。她的理由是你的探索是足坛前所未见的东西，既然前所未见，那么吸取足坛他人技术探索过程中的经验教训是当然的，可其他健身方式也可以触类旁通，尤其是传统武术积累了几千年的经验教训。 “尤其是在柔韧性方面，你的那些需要急速发力的动作，也许他们有办法。” 雷奥妮的提议让王艾动心了，于是他在20号这天中午把赵丹、钱自强、张光以及雷奥妮的四名保卫召集起来，把自己关于新的技术方向的设想娓娓道来。 在赵丹和钱自强越发浓重的担心神色中，王艾故作轻松的说明了请他们参与的目的，还说了自己暂时只局限于理论探索层面，才让他们略微放心。 “我说这段时间你的训练总有些不顺呢？”苏石插话道。 “怎么个不顺？我觉得挺好啊。”王艾饶有兴致的问这个司机。 “就是以前看你训练赏心悦目，就跟技术表演似的，富有节奏感，百看不厌。但你最近的训练，就总有磕磕绊绊的，节奏总变，原来你是在试验新东西。” 王艾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大家一起来研究，我们可能随时有问题要请教你们。” 赵丹也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正好，我们也需要补充一些理论知识。” 张光逗趣道：“博士，你这上午搞科研的节奏是停不下来了吧？好容易歇了小半年又开始了？” 王艾点头：“我这是病，治不了了。” 急性子的刘亮开心道：“我这也算参与科研活动了吧？我这个上学时候一看书就头疼的？” “当然！”王艾乐呵呵的：“不过要先从看书开始。” 就在曼彻斯特东郊的庄园变身为“足球接转射技术研发小组”而紧锣密鼓的运转起来的同时，重回切尔西雄心万丈的穆尼里奥带着他的深蓝子弟兵驾临蓝月亮。 面对机场外记者挑衅式的“你昔日两大弟子都在曼城，这是不是说明你的吸引力下滑”的问题，葡萄牙人镇定自若：“我现在的球员也不差！” “你是说对比老迈的神灯？可是王呢？” “我已经有了对付他的办法！”葡萄牙人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扯下了谦虚的伪装：“足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中午吃饭时的王艾从电视上见到了这一幕，忍不住放下快子笑道：“这家伙，又玩上心理战了。” “但是，它有效。” “……无所谓了，最后一年。” 第三百一十一节 月满则亏（一） 21日这天清晨，王艾一大家子早早的都起来了，除了一男一女两个保卫要么因为夜里值班需要休息，要么留在家里做早餐之外，全部拉到庄园的后边山林里跑圈锻炼。 自从王艾把全家人都拉进他的科研小组后，习惯了沉默和隐身的保卫们爆发了巨大的热情，翻书的、思考的、咨询的，纷纷用各自的方式支持王艾的探索。 沉寂的山林间，有王艾挥汗如雨的身影，有保卫们沉默前行的脚步，有雷奥妮坐在树桩上读书的安静，也有她的保卫们讨论的叽叽喳喳。 眼下还在理论建构阶段，大家也不着急，纷纷从各自的视角和阅历来研究这件事儿，等待各自有了一定成果后再碰撞。所以这天上午照例是安静的，王艾照例在前院的草地上抱着球一会儿琢磨、一会儿睡觉，雷奥妮照例在廊下一会儿看书一会思考，当然也少不了频繁的电话。 午餐过后，小睡片刻，王艾便和雷奥妮招呼一声前往城市足球学院。今天狮子不陪同，她看书看入迷了。 经过简单的赛前沟通，然后是修整、进餐、休息，便是一起前往尹蒂哈德球场。 昨天穆尼里奥开启的心理战，智利人没接招。他历来是个不爱争吵的人，可也无形中落入下风，在英超这种喧闹的联赛里，不爱说话本身就是弱势。 下午三点五十五分，深蓝浅蓝两只球队在下午的灿烂阳光里走出球员通道，首发的王艾跟随在亚亚图雷身后神色轻松，还有闲心和身后的阿奎罗闲谈。 今天智利人少见的排出了442的阵型，王艾和阿奎罗搭档首发双中锋，不是一中锋一影锋，智利人交代的很清楚，双中锋。他期待的是用这两个恐怖射手的联手击破穆里尼奥的铁血防线。 智利人只是人比较温和，但战术上一项都是很犀利的，很有针对性的，或者说让对方教练如坐针毡的。只是他的一些战术安排赌性很大，一旦失手就稀里哗啦。 四点整，比赛开始，曼城这边开球由阿奎罗推给王艾，王艾回身推给大卫席尔瓦后跟随在阿奎罗身后深入对方防线。特里领先的防线立刻如临大敌，按照赛前穆里尼奥的专项安排严阵以待，大概是因为阿奎罗连续征战所以体能一般，而王艾和阿奎罗的配合还有些生疏，因而一时半刻的还没有找到感觉。 同时，由于大量兵力沉积在防线上，曼城的后卫们又很强，所以许尔勒这些攻击好手一时半时的也找不到什么好的攻击机会。 双蓝大战以一种互相畏惧和戒备的姿态展开了，中场往往能够组织起流畅的进攻，但一到后场必定陷入滞涩当中变得磕磕绊绊。曼城这边还好点，有大卫席尔瓦这个出球点，有阿奎罗这个拿球点，还有王艾这个巨大的威胁，而切尔西那边的攻击就很难见到什么威胁，这让远道而来的切尔西球迷难免有些失落。 王艾和阿奎罗赛前研究的是双方轮流突前，一个拿球一个策应，打到了十分钟左右王艾明显感觉切尔西今天的防守有些不讲究，具体说就是动作比较大，伤人意图不明显，但打防守擦边球的比比皆是。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多名攻击球员在罚球区内被侵犯，而今天裁判的尺度又比较松，这无形中有利于场面被动的客队。 上半场第18分钟，曼城获得第一次攻门良机，这是大卫席尔瓦在罚球区角送给阿奎罗的直塞，阿奎罗侧身接球的一瞬间再次前送到已经跑起来随时可能越过对方防线的王艾前方。 面对这个只需要调整两下就可以射门的机会，王艾竟然犹豫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琢磨怎么压缩程序来着，于是面对这个往日可以轻松射门的球，他下意识的就动用了这方面的考虑。于是，他上前一步不等调整直接跨大步三步变两步强行打门。 一个本可以抢在守门员之前看似勉强实则稳妥的射门，变成了真正的勉强。足球出脚以后速度不快、角度不叼，除了吓人一跳之外，被对手轻松得到。 近处的队友们略有疑惑，比如阿奎罗，在他的印象里刚才的球应该有了才对。对别人可能调整不好，可对自己这个队友，这不是他最擅长的吗？而远处的队友们则毫无感觉，单刀踢飞不太正常了？ 就连看台上的曼城球迷也保持了安静，没有任何的沮丧。然而，这一切并不影响王艾自己的看法。 他其实刚才是很本能的就那么去踢了，而等踢完之后，还在疑惑，怎么踢的？ 不等他想明白，很快第二个机会又来了，这是纳瓦斯在边路送来的半高球，王艾依然本能的凭借速度冲开防线，他本可以将来球卸下，顺便停在舒服的位置上进而起脚，可他还是直接凌空打门。 结果非常不舒服的位置带来了非常勉强的射门，又一次被对方守门员得到。 负责解说本场比赛的贺炜，忍不住在直播中评价：“小王儿有些急了吧？难道是面对老东家急于表现？或者是连续多场没有比赛所以有些按耐不住？难道他想要获得首发位置吗？广海，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退役数年经商有道，又学着企业老板打造形象引领企业发展的白广海，意外的出现在体育频道的足球解说当中。听到搭档递话便略有拘谨的凑近麦克风：“以我的了解，不至于，他在曼城的地位应该是非常稳的。我对他这两个球的处理也有些不明白，似乎也确实如你所说那样有些着急，也许是切尔西针对他的防守让他有些压力吧？” 全世界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王艾身上发生了什么，比如此时一边看电视一边上网聊天的雷奥妮。天南海北的女人们只要有空都会凑一起看王艾比赛，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这点变化。 而王艾自己，是在场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的，而这时上半场都要结束了。 在切尔西严密的防守下，曼城队总共才获得了三次打门机会，只有王艾的两次机会挺好，可惜都没中，双方以0:0进入中场休息。 <a href=" id="wzsy"></a> 第三百二十二节 月满则亏（二） 佩来格里尼当然发现了王艾的状态有些不对，但不知是认为他体能没恢复还是惯常的信任他，所以并未在中场休息时对他有什么叮咛，而王艾自己则一直闭着眼调整。 短暂的休息后，双方重新出场，智利人没有对首发阵容进行任何调整。切尔西那边也没有调整，显示两位教练依然信任自己的排兵布阵。 下半场开始后，切尔西的阵型稍微压了出来一些，进攻积极了一些，这也让上半场被困的有些疲乏的曼城攻击队员们稍微打起了一些精神。不过，先拔头筹的竟然是切尔西，许尔勒在比赛第63分钟的一次门前包抄打破僵局。随后不久，在切尔西越发凌厉的攻势下，曼城边后卫萨巴来塔两黄变一红被罚下场。 智利人有些坐不住了，他虽然没有向场中喊话，但凝重的神色已经表明了他不爽的心情。 到了这时，王艾终于从沮丧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受到来自关系良好的教练的压力，他打起了精神认真分析着彼此场中的局面。队友们当然依旧信任他，有了好机会第一选择也是他，就连阿奎罗都是如此。他上半场的两个单刀没进真的没什么，尤其是对于他这个连续八年的欧洲金靴而言。 但对他自己来说，终究还是有点心理阴影，如果此时硬去，王艾确信自己已经调整好了，可以用进球抹掉这个阴影。可是比赛时间已经没多少了，攻击机会更是不多，他不能浪费大家的努力。 于是，利用几次和队友交流的机会，王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卫席尔瓦就是眼前一亮……他那大眼珠子一般情况下总是很亮！ 下半场第33分钟，拉到边路的哲科在渗透不成后，忽然给罚球区送来了一个高球。然后在一片深浅不一的蓝色海洋中弹起一个高高的浪头，将来球正好扑击进门。 发力充分、肢体舒展、富有美感，在足球从空中越过门线的一刹那，无数镜头定格在空中的王艾、倒下的门将和或茫然或兴奋的双方队员脸上。 曼城的进球，97%都是脚下球！ 阿根廷中锋全能但个子矮，黑山中锋个子大但偏爱脚下，两个中锋就是这么任性，导致曼城的攻击极度单调。其实在外人看来王艾也差不多，也是偏爱脚下，要不然他那体格、他那个头，怎么也得四分之一来自头球才对，何况他还有头球弧线球的绝技。可事实上，他的进球也只有10%是头球。 说不上为什么，也许王艾心底和哲科是一样的，看不上简单粗暴的头球，偏爱富有技术和美感的脚下球。 可终究形势逼人，在脚下球两次受挫之际，王艾历经了大半场的茫然后终于调整了出来，也一举让曼城的攻击从2d变成3d！ 佩来格里尼很兴奋，他在场边张开双臂和助手拥抱，脸上喜形于色。可不久之后，就在他动用了兰帕德准备让他上场对新东家表达忠诚，对老东家进行切割之际，切尔西竟然又一次把比分领先。 这一次和上一次很相似，也是一次快攻中的传中和包抄，哈特面对这样凌厉的配合无能为力。 也许是比分领先，也许是贡献卓着，当兰帕德走上球场的一刹那，从伦敦赶来的切尔西球迷竟然齐声为他有节奏的鼓掌，这一举击破了此前媒体上一片片的负面评论，显示切尔西球迷仍然深爱着神灯。 不过，兰帕德并没有回应，毕竟剧本早已写好，不管心里怎么想，他都要按照规则走下去。 相反，兰帕德利用自己对切尔西防守体系的熟悉，很快就找到了对方漏洞，在比赛第40分钟抓住了王艾被逼入底线后强行回磕的机会，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倒地扫射将球打进。 一个36岁的老将上场不到5分钟就打破僵局，这让双蓝球迷一阵感慨，有的失落、有的兴奋。 王艾拥抱着老朋友，松开后看了看这张依然年轻的娃娃脸，也忍不住一阵联想。不愧是全世界最能进球的前腰，哪怕上了岁数但只要有机会依然会刀光闪现。 2:2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王艾、兰帕德和曼城都实现了自我拯救。 只不过这天回到家以后王艾意外的接到了老白的电话：“你怎么了？看你今天上半场那俩球不正常啊？” 王艾坐在家中的餐厅里面对琳琅满目有点下不去快子索性就和老白扯：“想换一个踢法。” “换个踢法？”老白意外的反问：“用手啊？” “不是，滚蛋！”王艾笑骂道：“你咋看比赛了？” “这不受邀去中央台当解说嘉宾了吗？就忍着恶心看了。”老白得瑟道：“早知道你踢这么难看我就不来了。” “我进球了！”王艾强调道。 “你正常状态应该是场均两球！”老白也强调：“你别跟我犟，我知道你的身体素质什么样，练一个月就能破亚洲纪录，还用说吗？所以，你进一个球是不正常的。” 发觉老朋友忽然沉默，老白在中央台门口的车上摸了摸秃脑袋：“难道说，你真的打算换个踢法？认真的？” “认真的。” 这次，老白长久的沉默，甚至都点了一根烟，打开了车窗对着夜色深沉的窗外吐了好几口烟才低沉的道：“哥们，27、8了，冒这个险值得吗？” “你懂？”王艾意外的道。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了？”老白洒脱的笑道。 “你现在还轻狂吗？” “……我懂了。” 这通隔着半个地球的老友通话，忽然陷入了沉默，良久，老白扔下烟头：“那就干吧，兄弟，我也想看看你的极限究竟在哪里。哥们我已经退役了，帮不了你什么了，但给你喊个好哥们还做得到。” 曼彻斯特家里，王艾把挂了的电话放在餐桌上，看着雷奥妮：“这才第一次试验，老白就看出来了，看来，谁也瞒不过啊。” “那你给他们打电话吗？”雷奥妮关切的道。 王艾思量着摇头：“不！国家指着我出菜呢，不会支持我去冒险，我亲近的人当然希望看到我更高，但只能装湖涂，我得让他们能够装得下去。真说了，就不灵了。” <a id="wzsy" href=" 第三百二十三节 月满则亏（三） 理论探索，也不是一点实践没有，总要进行一些浅层次的尝试来左证理论的方向性、合理性问题。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王艾的表现就变得很异常，训练场上哪怕是面对着曼城青年队王艾也有打飞单刀的事情，而且随着时间推进，概率越来越高。 这下佩来格里尼坐不住了，他其实是个很能坐得住的人。可现在王艾的变化连俱乐部普通工作人员都发现了，作为主教练就必须表达一定的关心然后给管理层做个交代。 可是看着王艾在训练场上极为认真的一次次“失误”，智利人有点挠头。他下意识的想起了去年金球奖颁奖前后德国媒体对老帅海因克斯的采访，已经退休的倔老头对王艾的评价是：“他是一个从不给教练找麻烦的人。” 结合这一年来对王艾的观察了解，智利人认为老帅的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他极为自律，从来不会因为纪律、场外、饮食甚至训练、比赛让教练操心，教练要做的就是信任他，然后看着就行了；第二层意思就没这么好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格局甚至体系，教练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制定目标和约束队友的人，对他自己则是无效的，他不需要也不想听教练过于具体的指导。 虽说你非要说，他也会接受，但你只要不主动，他就绝不主动。 以智利人温和的性格而言，他很难强行要求王艾去做什么，所以面对王艾的问题他依然选择了柔和的处理方式。 在25号前一天大胜英联杯对手之后，他在晚上训练结束时特意在停车场附近等待。王艾见了他就是一愣，随即有些歉然：“抱歉教练，昨天比赛我表现有点差。” “一个前锋进了球怎么能算差呢？我不能那么苛刻。”佩来格里尼开了句玩笑。 王艾也笑了笑，知道他有事也就没着急上车，果然智利人的那双镶嵌在深深皱纹中的蓝色眼睛看向他：“你有麻烦了吗？” 王艾想了想，笑着摇头。 智利人心中叹息，果然！可嘴上依然跟进：“我是你的教练，也是你的朋友，虽然我的职业生涯远没有你辉煌，可我时间比较长。所以，我有什么能帮上你的吗？你知道，我希望帮助你，这不是教练的身份，是朋友的身份。” 望着夕阳下以恢弘的城市足球学院为背景的智利人，王艾抿了抿嘴，想了想重新看向他，压低声音道：“我在研究新技术。” 智利人做了个无声的“啊”，还伴随一个后仰的动作，见王艾笑了才微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们这些……难怪你们三个这么成功，是什么技术呢？能透露一下吗？” 见智利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王艾有些为难的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技术，我就是感觉我现在的进步停止了，想要突破。不突破我就会渐渐的对足球失去兴趣，一遍一遍重复自己。” 佩来格里尼闻声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插兜低头挪动了一阵双脚，然后才抬头：“可这就，麻烦了呀。” <a id="wzsy" href="《仙木奇缘》</a> 说着冲王艾招了招手，两人沿着停车场的边缘走起来：“今年是世界杯年，我们队受到了很大影响，你、kun，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巧合的是冬天又有非洲杯和亚洲杯，你和亚亚都要走一个月，算上热身恢复就是两个月。天哪，联赛总共才七个多月。” “fifa病毒从未如此严重。”佩来格里尼尽管双手依然插着裤兜，但语气却像歌剧里的男主角一样哀痛：“可球队怎么办呢？今年夏天我们不但没有什么强有力的引援，还送走了内格雷多……这很可能是个一无所有的赛季啊。” 王艾抿了抿嘴，没想说社区盾杯，那理论上其实属于上赛季冠军的附加杯赛，只是放在了新赛季开始前而已，类似的还有冬天的世俱杯，也应该算是上赛季的。 “本来设想的是利用你们两个离开之前的这段时间尽量争取积分，你知道的，虽然欧洲冠军杯和亚洲杯、非洲杯错开了，可我们还有联赛，你们之外的其他队员会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加深消耗，你们回来就是没有伤病也很难快速恢复，所以今年的欧洲冠军杯……我还是想要把联赛冠军保住。” 王艾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发现联赛杯和足总杯的关键赛事竟然都发生在亚洲杯和非洲杯比赛期间，在三线作战甚至四线、五线作战的情况下，面对一个只送人走没有买人来的稀薄队伍厚度，拆东墙补西墙的智利人恐怕也只能以联赛为主了。 “可是现在你又遇到了这个问题，能告诉我什么时候能解决吗？” 面对智利人期待的目光，王艾神色复杂的摇摇头：“我也说不清。” 智利人了然的点头，反而安慰他：“技术探索从来不是简单的事，要改变一直以来的习惯，即便有许多成熟的人可以参考总归是要调动自己的身体的。” 王艾点点头，没解释开发和学习的区别，就继续听智利人诉说。 “现在我有个想法，要和你说说，你看看合理不合理。” “曼努埃尔，你说。” 听着王艾明显更为亲近的称呼，智利人心头一松：“这两场比赛你都选择了头球破门，你是在开发脚下球技术吗？是不是已经考虑到脚下球不稳，所以选择用头球帮我？” 王艾笑了笑，帮教练只是附带目的，根本上是因为他是超巨、最能进球的超巨，这个特质不能丢！ 佩来格里尼了然的一笑：“所以，继续多用头球怎么样？在这方面曼城前锋们是空白，只有极少数机会比如角球才会让大个子的后卫们上前去试一试。而如果你决定多用头球的话，我们的攻击就更丰富了。” 王艾看着对自己极其耐心的智利人，心头一阵热流：“如果你需要的话，好的，我会努力扮演好一个传统中锋的。” 第三百二十四节 月满则亏（四） 智利人张开双臂，有些艰难的把王艾搂在怀里：“谢谢你，王，我知道你的能量有多大。” 王艾也道：“谢谢你，曼努埃尔，你本来可以强行要求我的。” 智利人闻声笑的一脸皱纹，摇头道：“是的，我可以，但我不想你骂我。我可是知道一个马拉多纳级别的人退役后的回忆录会有多畅销的。” 和教练道别，王艾走了一些路找到自己的车。上了车开出去一段了，刘亮问道：“让你多用头球？” 王艾甩头：“懂英语了？” 刘亮哈哈一笑：“基本对话能听懂，尤其是足球的。” “是啊，他压力好大。”王艾释然道：“世界杯俱乐部受害本来就不轻，然后亚洲杯非洲杯横插一缸子，他现在就得考虑这个赛季最后阶段的情况了，挠头的。” 众人都报以理解，只有刘亮继续追问：“他真的是怕你写回忆录骂他才不强行要求你的吗？超级巨星的权力？” 王艾呵呵一笑：“那只是超巨权力之一，事实上他和我都明白，一旦他强行要求我惹得我不高兴，我既可以反应到俱乐部制衡他的权力，也可以找媒体放风抨击他，这两种他都不想要。” 说到这，王艾认真的解释：“超级巨星的影响力，大过足坛上的任何一个教练，哪怕是当年的弗格森、穆里尼奥、温格、范加尔等等。一旦双方撕破脸，哪怕超巨其实不占理，吃亏的也一定是教练。因为足球本质上就是一项讨好普通人的才艺表演，而俱乐部又是靠普通人的情感来维持收益的，所以超巨等于普通人的爱憎等于俱乐部的钱袋子。而教练，其实只是工头，是组织大家上班的班长，其直接创造的收益远低于超巨。当然，间接上不好计算。但对俱乐部来说，是个很明显的选择。” “只是那样的话，我们双方都会难受，他当然会受到俱乐部的压力，而我也会面对教练的不满。所以，他很聪明选择了这种沟通方式，对我们双方都好。哪怕是沟通不明白，也可以把矛盾局限在我们的层面，还可以让矛盾比较柔和。” <a href=" id="wzsy">fantuantanshu</a> 这时，在一旁始终保持微笑没插话的赵丹忽然来了兴致：“看来教练这行是个很需要沟通能力的工作。” 王艾耸了耸肩：“工头嘛。” “那如果是徐指导呢？” “谁？” “徐根宝，他如果面对你这种问题，会不会强行要求？甚至他会不会连打带骂？” 王艾搓了搓脑门，无奈的一笑，赵丹这个问题可算戳到他了。 想了一会儿王艾还是正面回答：“我想，如果徐指导在佩来格里尼的位置上，也会考虑他这种处理方式的，或者类似的方式。英超真正粗暴的教练只有弗格森，但那是他在带队多年、在曼联根深蒂固的基础上的，他除了老到干不动否则谁也免不了他，类似的还有温格。而其他人没这个资格，所以就是我师爷来了，他对我也得客客气气。” 说到这，王艾的脸上带着一丝回忆的微笑：“其实早年的事儿你们没赶上，那时候徐指导在图宾根青年就很温和了，除了私下里会偶尔和我急眼之外，从来没有骂过人，更不用说打人了。” “那他也会在技术问题上和你商量吗？”刘亮问了一句。 王艾斜着眼：“傻了吧？那时候我是超巨吗？” 一车人说说笑笑回到自家门口，下了车王艾迎着漫天的晚霞忍不住狠狠伸了个懒腰，迎出来的雷奥妮道：“我想起来小时候我爸下班，也总是这个点，在我们家的破房子门口对我妈说一声‘下班了，我回来了’，诶呀！” 雷奥妮笑道：“想对我说？” 王艾伸手搭着雷奥妮的肩膀：“这一幕让我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感受到了时光的慢和快，好像一下从某种东西里抽离出来了。” 雷奥妮转身在王艾的怀抱里背着手慢悠悠的往院里走：“刚才你回来之前我在厨房看到窗外的红色，也忽然有这种感觉，那是我小时候在迪特福特跟着我哥满村跑。有那么一次就是这样的天气，我的印象里那时候的约纳斯还很开朗，一边在前边跑一边逗遇到的姑娘，而我就傻乎乎的跟在后边。他当时的身影看不清，就一个迎着晚霞的背影，呵，很伟岸的！他在我小时候其实扮演了我爸爸的角色。” 王艾的手臂紧了紧：“他不是已经申请退休了吗？批了吧？” “应该可以吧。”雷奥妮熘达到房门前，贪婪的注视了一会儿：“所以刚才就感觉，这段时间我们太投入了……今晚歇一歇怎么样？我们享受一下生活？” 王艾乐了，保卫们很有眼色的先进屋，两人就在火红迷人的晚霞中拥吻。 “哎呀，饿了！”雷奥妮倒在王艾的怀抱里，脸色和晚霞一样红。 “今天不想了，晚上我也不出去了，就保留健身房一项，怎么样？” “陪我逛街？” 王艾望了望天色：“好。” 晚餐后走在街上，雷奥妮不知想起了什么一个劲笑，在王艾的追问下却也坦诚：“感情果然离不开陪伴，我一想她们就觉得占便宜了。” “黄欣和文君，还有康丝可都要来了，该换你回国轮岗了。”王艾故意逗她。 “不，我不回去！”雷奥妮惊叫一声才发觉失态：“你不是说我已经轮岗够了吗？” “说好的，亚洲杯之前你回国去轻工轮岗，补上你这一块。” “那以后就不用了？” “嗯。” “总感觉你骗我，不对，你连自己都骗。”雷奥妮愤愤然：“刚才你说你和教练谈的那些，我忽然想起来，其实你不是因为重复所以对足球渐渐失去乐趣，这只是你一年、两年来持续疲劳后的结果。你真的在技术无法突破的情况下不想踢球了？踢球真的只有升级的快感而没有单纯的享受？” 见王艾无语，雷奥妮偷偷靠近咬了王艾一口：“我今晚要咬死你。” 第三百二十五节 月满则亏（五） 由于24号这天的比赛王艾首发并打满全场，所以27号的比赛他打了替补。赛前智利人专门找到王艾和阿奎罗交代他们：“今年夏天你们都比较疲劳，我不想你们受伤也不想你们状态不佳，所以我决定对你们进行轮换交替首发，哲科做你们的替补。” 王艾没意见，阿奎罗也没意见，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今天比赛全队发挥出色，全场十多次高威胁攻门，并取得了四次成果，而对手虽然极力反抗，但最终只打入两球，送给了曼城一场客场胜利。 29日，罗马队来到曼彻斯特准备开始欧冠小组赛，队中有王艾熟悉的罗马王子托蒂，还有曾经在国米并肩作战的麦孔。 围绕这场比赛许多报纸电视对双方盘点时都或多或少提及了最近王艾状态不稳的问题。一些西班牙媒体更注意到了梅西和c罗近期连连进球，比赛状态和跑动距离也都在提升，说明两位超巨都逐渐从世界杯的消耗中摆脱出来，甚至在欧洲金靴榜上又一次和王艾上下仿佛。 虽然两人都没表态，两家俱乐部亲近的媒体也没说什么，但一些中立媒体已经迫不及待的将“第三次超巨战争”喊了出来。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嘴，有些不满于粗茶澹饭了。 “他们会偷袭吗？”赛前一天的傍晚，雷奥妮在饭桌上代表大家问道。 “说不好。”王艾摇头：“太多因素了，一时衡量不清。” “如果你继续保持现在的进球率？” 王艾闻声抬头看了狮子一眼，忽然明白，忍不住笑出来：“那他们两个恐怕会迫不及待的打起来。” 相似的讨论也出现在许多地方，比如慕尼黑穆勒的家中，今天来做客的罗本面对托马斯的疑问，也是思索了一阵：“他们两个竭尽全力却还是输了，输了两次，嗯也许更多。总之，除非我们的朋友主动放弃，否则很考验他们的勇气。” 在伦敦穆里尼奥的别墅中，刚刚和许青莲通过电话的马蒂尔德回来坐在读报的丈夫身边：“又要打超巨战争了？” “他们倒想不打。”葡萄牙人放下报纸指点江山：“既然有欧冠这个不同联赛的平台，当然也离不开球员之间的跨联赛较量，以前就有，只不过现在更激烈。” “他们赶上了好时候，互联网媒体的作用太大了，地球扁平化了。” “嗯……” “许说没有他没有伤病。” “嗯……” “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他一定会对你说实话的。” “我不打！要打也是他给我打！” 马蒂尔德随手摸了摸倔强的像小孩似的丈夫，结果葡萄牙人就那么端端正正的坐着任凭他的高知老婆玩弄他的短发，就像一条发脾气的卷毛狗：“我在皇马的时候他不去，我走了他倒去了，我那么讨厌吗？叫他来切尔西他也不来，哼！” 曼彻斯特王艾家的晚餐后，众人休息一会儿便各自起身拿着一堆足球前往后山训练，雷奥妮就在门口嬉笑着摸王艾的脑门：“今晚要练头球了哦？明天要给教练一个好看？” 王艾嘿嘿一声，抱着球离开了家。 现在的欧洲射手榜上，梅西6球、c罗5球，他4球，三个人当然都是有想法的。欧洲金靴他已经霸占了八年之久，作为最接近的两人没有道理不想踢他下去。 王艾走后，雷奥妮打开电脑翻起了白天的聊天记录。家里人都很关心超巨战争是否还会开展，以及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展。黄欣就分析说：即便博士一直霸占着欧洲金靴，也不会阻拦超巨战争以别的方式展开，比如较量最佳进球、较量进球加助攻等等。总之，三个人背后都有一大群赞助商，好不容易世界杯过去，这些有钱的老板们是不会允许三人之间的话题停歇的。 时文君忙里抽闲跟着分析说，那么既然博士拿不拿金靴都不影响战争的开启，还是拿好了。 “如果不拿，也不会被忘在一边，还是会被反复拿出来较量。毕竟博士身后庞大的中国和东亚市场没道理他们俩看不见，一旦博士落了下乘，他们又怎么能忍住不落井下石呢？” 讨论的最后，许青莲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这就是所谓的身不由己吧？” 雷奥妮翻看着大家的聊天记录，心中渐渐有了决断，看看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很干脆的站起身带着两个保卫，也拿了一个球出门来到后山，不久后就在林间空地找到了王艾。 她的男人正在多名保卫的协助下练习头球，蒙蒙的星光月色间，王艾高大的身影快速闪动，一声声闷响不绝于耳。 “你怎么来了？”中间休息时，王艾擦着汗走道雷奥妮身边：“也想练头球？我看你够呛啊。” 雷奥妮随手把球丢上去，用额头轻轻接着弹跳了几下：“你别忘了，我干这行比你还早呢，你没来的时候我做领队，有时候也陪着练球的。” 就在王艾打算继续挑逗的时候，雷奥妮接住球：“好了，不闲扯，刚才我想起来白天我在群里聊天的事儿，跟你分析分析。” 说了一会儿王艾听懂了，他转身走向空地的时候留下一句：“既然怎么都逃不了，那就干吧，反正他们会想办法的是吗？正好我还舍不得欧洲金靴呢。” “我还打算凑十个呢。”王艾回过头来嘿嘿一声。 今夜的头球训练成果不错，保卫们轮番在林间给他送球，他上下左右连续接球，很快就找到了头球的感觉和快乐。 “我明天会送给罗马队一个惊喜！” 当夜，王艾对着雷奥妮练头球，雷奥妮痒的咯咯笑，尤其是王艾惊叫“怎么还有气门芯啊”的时候，笑的都要活不成了。 30号傍晚，王艾在家饱餐一顿之后，出门前往基地。雷奥妮主动随行，说要代表全家人看看王艾的头球效果，反而被王艾斥责当助理不用心：“跟我看每场比赛不是应该的吗？” 第三百二十六节 月满则亏（六） 雷奥妮脸皮厚，这要是黄欣准得走心，要是时文君准得不高兴，雷奥妮就嘻嘻哈哈不当个事儿。以前都是王艾的助理负责在场边拍摄一些一般记者拍摄不到的照片上传来满足国内媒体和球迷的渴望，而从国内回来之后听说康丝要来了，雷奥妮就处于怠工状态，懒得做这些细细碎碎的工作了。 于是，微博照片都是管俱乐部要的。 别说，湖弄国内还行，因为俱乐部只要最好的照片上官网，其实每场比赛都拍上千张。 在王艾进入更衣室不久，佩来格里尼来到交代比赛要点，其中还特别提及：“最近大家都在训练场上注意到了我们的攻击变化，王准备尝试一下传统中锋，大家有机会的话可以多试试。” 大卫席尔瓦举手：“长传冲吊我不太习惯。” 佩来格里尼微笑：“其实我也不习惯。” 在大家的笑声里，智利人补充了一句：“但对手更不习惯。” 人群中的兰帕德随同大家一起笑，心中却比谁都明白，忍不住偷偷看了看保持低调却依然星光四射的朋友。 晚上八点四十五分，远道而来的暗红色球衣的罗马队与本土作战的澹蓝色球衣的曼城队摆好了阵势，王艾作为首发中锋当仁不让的站在中点，待哨声一向，便推给哲科，一步跨过中线，冲突主看台视角右侧的罗马队阵容深处。 尽管有主教练的提示，尽管有训练场上的进球如麻，然而多个赛季习惯了脚下运作的曼城队并未一开始就将希望寄托在王艾的脑袋上，依然按照既定节奏走脚下。 不过有备而来的罗马队一次又一次封堵住了曼城队的地面渗透，王艾虽然没做任何表示兢兢业业配合队友地面攻防，可他最近脚下状态一般，所以也没有建树。 比赛来到了上半场第27分钟，久攻不下的曼城队仿佛大梦初觉，边路推进的米尔纳在下底不成之后，在罚球区肋部送到前点一个半高球。早有准备的王艾先人一步到位，迎着矮身甩头，把这个平时完全可以空中扫射的球以出乎罗马队防守球员预料的方式发射出去，并快速的从球门远处越过门线。 焦虑了快半个小时的尹蒂哈德球场欢呼起来，王艾也长出了一口气，双手指着米尔纳大笑，然后将扑上来的队友在空中抱一圈放下，再迎接其他队友的祝贺。 场边的佩来格里尼抬起双手握拳，回身和助手拥抱，他为这一刻想了很久。不愧是进攻全能的超巨，换一种打法照样行。 而混迹在工作人员中的雷奥妮则正在低头查看相机，看刚才抓没抓到特写。 重新开球几分钟之后，曼城前场获得角球，大眼珠子咕噜噜的大卫席尔瓦熘达到角旗区，瞄了瞄挤在前点和对手后卫推来推去的王艾，大腿一甩，球出，奔着前点就去了。 看你行不行！ 人群中熟知大卫是个蔫坏的王艾，在席尔瓦看来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可能奔着自己来，于是在他启动的瞬间用力推开前队友麦孔的纠缠，根据席尔瓦的习惯和足球出来后的轨迹，原地勐跳，足球正好下落至此，于是额头与足球相碰，在王艾侧身低头的弹击下，几乎拐了个90度，直接从前点进门。 本来正懊恼刚才第一球没有拍到的雷奥妮这一次惊喜的不顾周围的欢呼声拿下相机观看，果然，这次拍到了！ 只见小屏幕上一片红蓝色的身影中，她的男人鹤立鸡群，足球还在空中，他的男人也在空中。只不过一个自然下落，一个上升蓄力，而接触就将发生在下一个瞬间！ “怎么样？”雷奥妮欢快的冲着钱自强显摆：“抓的好吧？” 钱自强能说啥？只能赔笑。 雷奥妮察觉了他的言不由衷：“叫乌云怎么样？” “乌云？”钱自强下意识抬头。 “你看，博士的上身是不是后仰？然后，你看那里，大屏幕？是不是有个上身先后仰再摆动击球的过程？所以这个后仰的阶段，不就相当于下雨之前的乌云吗？” “您是说，这个照片的下一刻就是进球，就像电闪雷鸣、大雨瓢泼前的刹那？” “哼哼！”雷奥妮骄傲的给了个算你懂的眼神儿，钱自强和保卫们哑然失笑。 “不管了，今天照片我就要发个《乌云》主题，全是进球前的刹那，让大家感受那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感！我这叫艺术！”雷奥妮继续自我催眠。 此时后半夜的bj，白广海再一次来到央视直播间以嘉宾身份解说，段暄在镜头里全是欢腾的看台时随口开起了玩笑：“广海，你们哥俩是不是心有灵犀？知道你来所以最近他全是头球？” 心知肚明为什么的老白嘿嘿一声：“也许有点关系吧，球场中瞬息万变，某个下意识的选择确实不能完全排除场外影响，尤其是有很多选择的时候，尤其是每一种选择都有机会的时候。” “这么说，你们最近联络过了？”段暄顺势往下聊。 老白心知肚明自己来最大的卖点是什么，也就接了下来：“联络过，就几天之前我告诉他我开始以嘉宾身份解说曼城比赛了，要他表现好点，要不然我不说好话。” “那他就怕了？” “最开始不服，然后我一句话他就没电了。” “哦？你说什么把他吓住了？” “我告诉他，我已经退役了，现在只有我评价他的，没有他评价我的机会了。” 大半夜爬起来的球迷看着场中欢庆的场面，耳边听着老白的吹嘘，开心的不行。他们都知道两人有多铁，还曾经为老白早早退役、两人的巅峰期不重合而遗憾，万没想到多年之后，两人竟然以这种方式组队了。 一想到能言善辩的王艾被老白这个丑八怪给逼的无话可说，笑声就抑制不住的爆发出来。 段暄从耳机中听到导播报告微博上的反馈中心中大定，转而暗中示意老白先接着解说比赛，并准备好下一个间隙的玩笑。要不然这后半夜的赛事，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激励一下才好。 第三百二十七节 月满则亏（七） 两个头球终于打醒了罗马队，曾经和王艾做过两年队友，还玩的挺好的麦孔首先对他的队友们提醒道：“以前在米兰我们都叫他全能射手。” 而罗马队的教练组正在紧急统计数据，在心惊胆战的一个赛季60、80的背后，竟然是场均05个头球！单纯按头球算，他竟然也是金靴！而且这远远不是他的极限，因为一个前锋每场比赛得到的射门机会是有限的，脚下球多了，头球就少了，而且是渐进的，就是队友发现你脚下进的多就会尽量给你脚下。 虽然罗马队不知道王艾最近出了什么问题，或者干脆就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单纯是佩来格里尼经过一个赛季终于想起来他还会头球、想起里曼城的攻击套路太少而决定启用他丰富。 但无论哪一种，罗马队都麻烦了。 和拜仁、曼城这两个赛季以来的欧挂冠军分在一个小组就够麻烦的了，那边拜仁换了瓜迪奥拉新打法渐具威力，这边的曼城又原地升级了。 除了让麦孔等后卫加强防守之外，罗马队将注意力放在了前场，眼下就看何时能打破曼城的防守了。封不死超巨，但可以打烂他的球门…… 在王艾进了第二个球之后不久，比赛陡然激烈了起来。罗马队全队都明白了眼下的处境，尤其是已经效力了22年并准备呆到退役的托蒂，他偶尔会把目光扫过后场那个中国人的身影。时隔几年不见，那个当初蓝黑条纹衫就光芒万丈的家伙更加不可直视了，仿佛换球队丝毫不会影响他的发挥，也仿佛看不到他的下划线，他都已经七次欧冠冠军了，五次金球奖了！ 已经38岁的托蒂一阵暗然，都是干这行的，凭什么比你大了11岁，享受了罗马这个意大利首都球迷二十年爱戴的我两手空空？哪怕已经垂垂老矣，莫说欧冠，就是欧联也没有拿到过？就连我唯一超越你的世界杯冠军，也被你在这个夏天反超？ 在王艾又一次门前跳起甩头攻门，险些完成头球帽子戏法之后，望着心情放松开玩笑的主队队员们，老迈的托蒂忽然在胸中涌起一股豪情：我的职业生涯也许就这样了，但我终究是唯一的罗马王子，我终究有比你更多的经验、更多的支持、更多的了解！ 就让我给你看看罗马雄风吧！ 振作起来的托蒂伸手要球，队友们尽管略微诧异但还是习惯性的将球交给队长，托蒂带球来到孔帕尼面前以本场比赛、本赛季、近几个赛季少见的灵敏快速做起了假动作，完全出乎曼城队长的意料。 轻易过掉对方队长的托蒂昂起头，仿佛十年前的托蒂附体，他像雄狮一样冲进曼城的罚球区，在四面八方的围堵形成合围之前打出了一记极为刁钻的捅射，让哈特完全判断错了方向，只能眼睁睁望着面前壮硕的男人发出怒吼。 球场解说沉默了片刻，然后唏嘘中带着敬意将他的声音传遍球场：“这是欧冠有史以来最大年龄球员的破门，来自罗马队的前锋，弗朗切斯科·托蒂，38岁零4天。” 安静的曼城球迷们意外听到这样的消息，沉默了片刻，三三两两的举起手汇入欢呼中的罗马球迷中，一起为这位不屈不挠的传奇老将鼓掌。 不过托蒂本人可并没有沉浸在大家的祝贺你，他第一个跑到球门里将球拿了出来跑回中圈，还呼喊着队友。场上场下的罗马人一阵恍忽，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看到了那个永不言败的王子。 忽然振奋的托蒂极大鼓舞了他的队友，罗马队竟然在实力远逊的情况下在上半场的后半段一点点将比赛局面扭转了过来。频繁发动的勐攻和快攻一时令曼城手忙脚乱，不得不撤回了进攻兵力以期顶住发疯的对手。 可受到激励的罗马人已经忘记了疲惫、忘记了虚弱，以忘我的姿态孜孜不倦的攻击着曼城的球门，终于在上半场最后一分钟通过门前的一阵乱战将比分扳平。 进球的竟然还是托蒂！ 足球是几经弹射才落到他脚下，他神鬼莫测的又是一捅，然后这球就穿过了刚才的动作尚未结束还在调整的敌我双方多达5人脚下，连哈特也没调整过来……现场解说无奈的调侃：“这是欧冠有史以来最大年龄的球员进球，刷新了由38岁零4天的弗朗切斯科·托蒂刚刚创造的记录，新纪录是38岁零4天……哦，刚刚的记录加12分钟。” 曼城的球迷想笑，又有点笑不出来，反倒是远道而来的罗马球迷笑的极为畅快。 上半场随即结束，托蒂在队友们中间走向球员通道，直到这时他才对看台做了个简单的回应，瞬间引得万众欢呼。这也让托蒂忘记了颚下沧桑的胡子和眼角唏嘘的皱纹，真的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托蒂和罗马都老了。”主队更衣室里，佩来格里尼镇定自若的道：“而且即便他们还年轻，也打不过我们。” 于是，主队没有做任何调整就开始了下半场。年轻的曼城恢复的很快，下半场一开场就掌握了绝对主动权，比赛第4分钟，王艾在门前又一次跳起，不过这次他是将传中球点给了一侧位置更好的兰帕德，“神灯”宝刀不老，非常干脆利索的一脚抽射，3：2！ 如此跌宕的比赛也让bj凌晨的两个解说员感慨不已。 “广海，你好像比托蒂还小一岁呢吧？” “是啊，我是77年的，他是76年的。” “看到他连进两球，怎么样，是不是又想回到赛场了？” 这一次，多场解说嬉笑自如的老白难得沉默了片刻：“你去问问随便一个退役的，是不是都曾经在梦里回到过赛场上？经常的成千上万人面对面的为你喝彩，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忘了呢。钱什么的、名什么的都放一边，就这份单纯的感动，忘不掉的。” 大概是察觉到有点伤感又跑题，老白马上拉了回来：“不过也是没办法，体育就是青春饭，托蒂的身体素质比我好不说，身上的伤病也比我轻的多。其实上届世界杯的时候，我33岁的时候就已经踢不动了，是咬着牙硬去的南非。” 第三百二十八节 月满则亏（八） 这场充满悬念的欧冠小组赛还没有停止它的波澜，在兰帕德进球双方你来我往了二十多分钟后，王艾又一次头球得手。这次是罚球区外接到了高速穿插到门前而没有机会的哲科的回敲，本来就在跑动中的王艾瞬间加速加力，迎着来球用力甩头，把刚从地面弹起来的足球用头“踢”了回去。 这是许多电视直播员所用的词汇，因为除了“踢”人们无法短时间内用其他词汇形容：力量极大、速度极快、近乎爆射！ 2:4落后并未打消罗马人的斗志，反而激发了他们的骄傲。虽然他们的教练担心下一场联赛出问题，但看在连主队球迷都曾为他们鼓掌的情况下也不好阻拦。也许本赛季的欧冠就这样了，可这样的比赛在罗马队精神的塑造上受益无穷。 于是，在王艾下半场打入了荡气回肠的杀死比赛的进球后的二十多分钟，比赛就处在了一种玄妙的境遇中：所有人都知道罗马队输定了，毕竟曼城的超巨都已经松弛下来了，可罗马队就像唐吉诃德一样不屈不挠，哪怕体力耗尽、踉踉跄跄，也要匍匐向前，把骑枪刺进风车的扇叶里。 这不是舞台上演员们的表演，这是一群普通球星在老迈巨星带领下用生命演奏的颂歌。无所谓胜负、无所谓褒贬，只要发出最强烈的呼喊。 解说员们沉默了，曼城球迷起立了，静等时间的流逝到终结好献上他们的敬意。可就在47分钟的最后阶段，罗马队意外的赢得了一个点球，队友们将隐藏在大家身后的队长找到，推搡过去。 思路客 托蒂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抹鼻子，睁大眼睛，就像眼前这个球发生在欧冠决赛上一样，助跑、起脚、完美的左上死角！ 欢呼声淹没了比赛结束的哨声，在解说员的“这是欧冠有史以来最大年龄的破门……”的一本正经介绍中，本场完成了头球帽子戏法的王艾主动来到完成了最大年龄帽子戏法的托蒂面前，说了几句话后互相拥抱，分开后两个人各自伸展手臂脱下球衣，做出了交换。 王艾已经好多年没有主动找人交换球衣了。 这让本来也打算过来交换球衣的孔帕尼一阵郁闷，在王艾和托蒂分开后他来到王艾面前指着王艾肩膀上的罗马球衣……在电视镜头中，王艾笑嘻嘻的后退，摇头、摆手，在孔帕尼不依不饶的进逼中，王艾的嘴里一连串的“no！no！”，最后王艾竟然转身撒开大步跑了。 “在我们的统计中，这是罗马王子托蒂整个职业生涯中的第五个帽子戏法，也是唯一一个欧冠帽子戏法，上一个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这也许是他最没价值的帽子戏法，因为前几个罗马都赢了。然而，这也是他最珍贵的一次帽子戏法，这位应该会将整个职业生涯献给罗马这个中游球队的巨星用行动解释了，为什么他会拒绝许多豪门的邀请。也许这份热爱，才是这项职业的伟大之处。” 从尹蒂哈德球场离开回家的路上，王艾通过车载收音机听到了以上这段用英语发表的电台解说。同行的雷奥妮静静的听完了，一笑：“哎呀，把你的风头都抢走了呢，这可是你整个职业生涯第二次头球帽子戏法呢。” “哦？”王艾睁开眼睛：“这么少吗？我记得我进了好多头球来着。” 雷奥妮好看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动作她是特意找时文君和许青莲学的，因为她觉得这很有东方女人的风情：“你别忘了，你以前是个矮子！” 一句话给王艾顶没电了，雷奥妮还好心给同车的保卫们科普：“他刚去图宾根的时候刚到我胸……我肩膀……咳，认真说啊，他从小就一直和比他高大的对手比赛，就像阿奎罗，也像梅西，头球没机会的，所以他一直努力的都是脚下。当然，头球也没放弃练习，只是一到比赛里就习惯用脚解决问题。” “这个趋势一直持续到我20出头。”王艾接过话头，因为雷奥妮那边电话来短息正在处理：“有一天我在队中一瞅，诶，都是脑瓜皮啊，甚至还包括老白，然后自然而然的就开始出现头球了，只不过积习难改罢了。” “如果不是这次技术探索，你还是不会多用头球？哪怕你有独树一帜的头顶弧线球？”张光好奇的道。 王艾点头，自嘲的笑道：“其实我和哲科一样，都认为头球简单粗暴，更吃身体不吃技术，低端，所以下意识不爱用。” “还有一个。”雷奥妮抬起头来：“作为中国足球界也是中国体育界学历最高的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觉得用你这个脑袋去进球不值当，万一傻了呢？无法挽回的损失不是吗？” 王艾眨眨眼：“也包括你吧？” 不成想，雷奥妮大大方方的承认：“不只是我，还有她们，还有家里所有人，不信你问问他们……” 雷奥妮指着车里的保卫们：“你真要傻了，他们舍得不？” 金元素笑了一声：“那还不如我傻，我傻了你能照顾我，你傻了我就失业了。” 王艾环顾车里，恍然大悟：“我说呢，你们最近总给我讲铁头功训练方法，还一个劲给我啃骨头。” 回到家中，一边吃夜宵一边看电视，几乎每个电视台都报道了今天这场两代巨星、两个史诗般的帽子戏法的对抗，当然也少不了赛后两人交换球衣的一幕。一些泪点低的主持人甚至无语轮次的说什么“交接棒”。 王艾看到这有点得意的瞅着雷奥妮：“还觉得他抢了我的风头吗？” “你故意的？”雷奥妮一幅幻想破灭的表情。 “你当真了？”王艾吃惊的道。 雷奥妮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他，王艾只好摆手：“比赛中哪想这么多？就是觉得托蒂很伟大，我今天也帽子戏法，所以我们对等，我总不能等他主动来找我吧？我们中国人尊老的。” 第三百二十九节 月满则亏（九） “一点算计没有？” “当时肯定没计算。”王艾摇头：“但是踢了这么多年职业联赛，在这个名利场里浸泡了这么久，有时候会下意识的趋利避害的。比如托蒂已经把气氛烘托到这个程度了，那么作为全场最大牌的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把气氛推进到**？故事都是这么写的，人们也是这么期待的。所以，当了这么多年明星的我，本能的就会去做，这也算是被名利和规则驯化了的。” 雷奥妮满意的叹息了一声靠在沙发上痴迷的望着男人：“你知道现在如果是小美坐你对面会说什么吗？” 王艾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虚伪！” 在狮子的爆笑中，王艾抢过电话，看了看时间找到时文君的电话，在拨通之前好歹恢复了理智变成发短信：“你怎么还不来？我要惩罚你！” 没成想，时文君竟然很快回信了：“凭什么？” 王艾压着邪火：“你怎么起这么早？” “昨晚开会到后半夜，正好赶上你比赛，想着看完了再睡，刚泡完澡你就来气我。”时文君解释到后来也来气了。 “想你了。” “哼。” “想你躺在我床上，一会儿大字型，一会儿m型、一会儿n型……” “呵，还分了大小写，有心了！” “你不想我？” “想你？一会儿太字型、一会儿卜字型、一会儿上字型、一会儿下字型……” “还说不想我？你看你想的多关键？我是写意的，你是写实的，重点突出！” “……滚蛋，我要睡了！” “别太累，咱们家大业大，败不光的。何况这么多人盯着，只有好和更好，没有坏。差不多就来吧，说是让你回国轮岗三个月，结果一去这么久。说起来三年前你怀孕，然后怀孕一年、育儿一年，好不容易可以了，又在超越体育这么久，本来要来了，又拖下来了。” 发完了一大段，那边过了会儿才回来：“这是我自己选的，其实我很懒，我生怕我懒下来再也不会做个勤快的女人。” “你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女工人。” “不是女奴么？” “哈哈，保存下来了！等你来的，我明天就给你买装备去！” 这一次，时文君应该是昏睡惊醒、羞恼交加，好半天才回了一个：“我也想你，我听你的，我尽快去找你。” 王艾还要回，一旁的雷奥妮抢过手机：“她应该很困了，你别没完没了。” 王艾抽了抽鼻子，望望手机：“好吧。” 说着，王艾看了看时间，已经深夜11点了，因为今天比赛是晚上所以没有夜练。于是王艾起身拉着雷奥妮上楼，到了三楼关上了楼道尽头的窗户后，回身捧着雷奥妮的脸，直勾勾的瞅她。 “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好好看看你。” “看这么多年了。” 在雷奥妮的牢骚中，王艾抱住了她，在一片宁静中低声道：“我谁都对得起，就对不起你们。” “那就补偿我？”雷奥妮推开王艾。 “你要什么？”王艾认真的道。 “身体好了幼！”雷奥妮呵气如兰。 第二天清晨王艾买了许多报纸回家，由于今天早晨下了雨，所以王艾只能在健身房和院里训练，山道上终究有些滑，只是中途去了附近的报摊。 昨夜的卧室恰如昨夜的夜，风雨交加，落红满地，雷奥妮一直到早餐时才下楼：“哦？果然都是夸托蒂的，不止是《罗马体育报》呢。” “终究是伟大的体育精神、职业精神，这种偶像对我们整个足坛都有好处。”王艾吃着面包翻看着评论：“这个圈子既需要我和梅西这种当红的、引领时代的，也需要托蒂这种坚守的、忠贞的。” 雷奥妮喝了一口豆浆放下杯子：“这个总结很好，应该让国内足坛跟着学学，看看人家是怎么玩的。” “是啊，现代足球……各方参与者都应该明白事理，明白自己的位置和角色，然后一起向着有利于这项事业的方向齐心协力。”王艾晃着脑袋：“这方面我看欧洲虽然吵吵闹闹，但大局观还是有的，吵闹背后的协作也是有的。” “当然，各种高端俱乐部可不是光利益交换，一起做大盘子永远是高票通过。”依然是德国职业联赛高层的雷奥妮，说到这个问题就丝毫也没有昨夜卧室里的放荡，完全是严肃而专业的神情。 却意外引得王艾走神，他在饭后无人的时候悄悄的对狮子说：“我觉得今晚你可以穿正装了。” 雷奥妮秒懂，眼睛眯起来，神情魅惑：“女巫玩腻了？” 而在王艾片刻后又开始琢磨他的技术革新时，群里的雷奥妮又是一副面孔：“五个人的饭真不能一个人吃，我都没衣服换了，你们再不来，我就只能怀孕了。” 史诗般的对决还在社会上回味，曼城和王艾的征途已经来到了下一站，10月4号，曼城客场与维拉对决。上赛季王艾随队两战维拉，共计打入六球，可谓维拉的苦主。不过今天王艾按照队内轮换没有上场，只是随队来了而已，按照他的理解其实从需求上说来不来都行，整体实力远高于维拉的曼城拿下比赛不是问题，自己来了更像是一种对维拉教练组的“威慑”。 不过比赛并没有按照双方实力对比来进行，曼城尽管占据了全场主动甚至压制的主队上半场只有两次射门，下半场干脆一次都没有，但进球却迟迟未来。阿奎罗、席尔瓦、兰帕德轮番开炮，都没能博得幸运女神的垂青，佩来格里尼安排的战术角球十分危险，却也不成。一直到下半场第80分钟，佩来格里尼甚至想用最后一个换人名额把替补席上穿的和大家一样，坐的和大家一样，却哪哪都不一样的王艾叫起来。 就在这时，始终不可忽视的亚亚图雷再一次站了出来，他在罚球区外围带球，上前两步躲过防守球员的骚扰后，打出了一个刁钻的中距离射门，一举击碎了维拉坚持了81分钟的城门不失。 第三百三十节 月满则亏（十） 曼城上下一体欢呼，就连王艾也真诚的起立为这位老将鼓掌。虽然在数据上都是一球，但一球和一球是不同的。类似亚亚图雷的这个进球就远大于一般进球，远大于王艾的许多进球，这是在久攻不下大家渐渐心浮气躁、信心迷失的情况下沉稳老练的稳定军心之举。 没有一个冷静的头脑和十分稳定的技术是做不到的，这样的老将给多钱都不换。 亚亚图雷进球得手后加大了前压的频率，分散了维拉队的防守注意力，于是几分钟后在他的策应下，阿奎罗得到机会门前横跑趟出射界又追加一球，从而锁定了这场艰难比赛的胜局。 此战过后，又一个国际比赛日来临，事先得到唐指导通知，这次国际比赛日他以及其他海外国脚都无需回国，国家队没有安排国际热身，而是前往辽足基地展开封闭训练。两届国家队主帅在沉阳汇合，以新的国家队和辽宁队对抗赛的方式检验建队成效。 得到这个消息，佩来格里尼比王艾还高兴，他要王艾好好休息不要管风言风语。因为在曼城与维拉比赛的前后两天，皇马和巴萨也进行了西甲比赛，c罗完成了新赛季的首个帽子戏法，梅西也打进两球，从而将三个人的进球数变成了14比8比4，c罗已经高居本赛季欧洲射手榜第一，梅西是第二，而王艾已经落到了70多名。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对比并不能代表什么，毕竟本赛季王艾总共才踢了3场英超，还有欧洲超级杯单场六球的疯狂表演。然而，各路欧洲媒体还是大惊小怪，声称第三次超巨战争的转折点来到了、或者就王艾最近几场比赛脚下球失去威力大加分析，抛出什么进球荒之类的恐怖言论。 “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王艾在放假一个星期后接受英国《每日电讯报》采访中轻松的道：“一旦领先信心就来了，压力也来了，这就是自己进球能力提升的同时又在外界的推动下必须提升，所以说是转折点也对。” “至于我，球队需要是第一位的。”王艾以不急不躁的老生常谈结束了他本赛季首次对超巨战争话题的回应。 这个回应第二天登报后被视为王艾“认输”的标志，媒体炒作的更加热闹了，纷纷期待新的超巨战争结果的到来。消息越过北海传递到尹比利亚半岛之后，如今位列第二的梅西没有吭声，巴萨亲近的媒体则不管那个，声称随着中国巨炮的哑火，阿根廷球王必将夺得他早该拿到的胜利。 在王艾、梅西两人先后“表态”之后，马德里的c罗终于忍不住直接出面，他在自家别墅外被《阿斯报》记者堵到后直言：“我会保持到明年夏天！” 这被视为三次超巨战争以来最强势、最直接的宣言，也是三大超巨最后一人对前两人直白的宣战书。 c罗的回应第一时间被记者送到了曼彻斯特，曼城新闻官给王艾打电话建议他回应一下。王艾问了图宾根的杰米以后，综合各方面考量通过新闻官给新闻界回应了两个单词“metoo”！ 14号，这个单词就成为了许多英格兰报纸的头条，显然人们不认为王艾的“我也是”是指延续他如今在欧洲金靴上的排名和新赛季以来超巨战争的态势。许多评论家分析了王艾过去的发言和中国人的习惯一致认为这是中国人略显柔和的强势声明，指的是c罗发言中隐含的“我要当第一”的“我也是”。 不过是留了余地而已。 可王艾留余地，媒体是不会留余地的，其实他们更希望看到王艾直接跳出来嘲讽c罗不要脸，可他们也知道这个想法不现实，即便王艾大概率下赛季不去皇马，王艾也没有排斥过任何队友，所以它们就要发挥主观能动性了：把王艾的发言往它们需要的方向引导。 在王艾这个几乎锁定了本年度金球奖，将史无前例的第五次加冕，但同时近期表现稍差的话题性最强的超巨回应之后，巴塞罗那媒体也终于逮住了梅西。小跳蚤在自己的豪车驾驶位上耐心听完了记者添油加醋的叙述以后，露出了一个咧着大嘴的笑容，大概是被同车的人提醒了什么，思量再三吐出两个单词“metoo”，然后留下一连串笑声驾车离去。 这下好了，三大超巨都正面回应了，第三次超巨战争正式拉开序幕！ 由一直第三、现在第一的c罗开了第一炮，由过去第一、现在第三的王艾跟进、再由一直第二的梅西收尾，一个豪言把第一坚持到明年夏天、两个不落下风绵里藏针的metoo，这个国际比赛日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各路媒体、各路赞助商都乐疯了。 顺便的，各路足坛名宿也有了饭吃，纷纷出来讲评三人的技术特点、分析三人的发言用意，甚至他们彼此之间公开叫板赌明年夏天的胜负。这股热潮一直延续到足球运动的末端，比如许多基层足球组织，如低级联赛、低级赞助商、低级评论家、低级媒体都参与了进来争相瓜分这场三人联手掀起的话题潮。 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足球之神，此时也会欣慰的拍拍林登霍夫山：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嘛。世界杯虽然吃了一口饱的，可随后的新赛季也变得枯燥无味起来，这多好？世界杯年看世界杯的，然后超巨战争接盘，总有热点才对！ 与此同时，正在bj超越文娱经纪人部受训的超越体育经纪人们也在这段时间的足坛风云展开桉例分析。曾经的中国队主教练、如今正在图宾根养老的施拉普纳以国际知名经纪人身份用互联网的方式远程出席课程：“什么叫足球明星？有广告、有代言的就算。什么叫巨星？明白足球的商业规则，并能够按照规则去维护商业利益的。那么，超级巨星呢？在规则内将商业利益维护的最好，并能够开拓商业利益的。” “球踢的好只是构成明星的要件，不是唯一！” 第三百三十一节 小团圆（一） 外面吵的沸反盈天，王艾的家里依然一片祥和。以王艾为首，大家依然有条不紊的生活学习，不过是在其中添加了大量的关于足球门前技术革新的科研内容……现在“足球接转射技术小组”又一次更名为“门前技术小组”了。 这可不是没事儿命名玩，而是代表着这群有博士、有初中的奇怪人群组成的科研小组在工作上的实质推进：大家充分多轮讨论后认为，先前的以接球、转移转变、射门三个技术动作融为一体的研究内容和方向，有些狭隘了。 因为王艾本身还有头球，而头球是几乎没有“转”这个过程的，更不用说为了融合接、转、射三个动作还需要更好的前置动作：无球跑动、门前跑位、躲闪穿插等等与对手斗智斗勇、给队友或明或暗暗号的准备了。 甚至大家认为，王艾要想更快节奏、少流程的射门处理，前置动作比处理本身更重要。 于是，更名就顺理成章了。 沉浸在这片祥和的气氛中，王艾对第三次超巨战争的胜负就更不在意了……本来胜负这种事就是可以操作的。前两次胜利也不是没有人唱反调，眼下的形势更是如此，白人世界正在应激反应的流程中，王艾就是欧洲金靴九连冠，“胜利”的也会是c罗或者梅西。 当然，在中国、东亚和亚洲媒体中，哪怕王艾丢了欧洲金靴，他也是胜利者。 王艾相信，c罗和梅西团队也都看穿了这一点，并已经提前为明年夏天的不同结局准备好了发言稿。他们本人应该也和王艾差不多，冷静的很，并按照足坛规则争取自己的利益。 这一点从国际比赛日接近结束时施拉普纳给王艾的传话中看的非常清楚：“他们两个的经纪人都和我接触过，都希望你保持冷静，他们发誓绝不会对你展开攻击，即便有别人这么做，他们也会劝阻。” 王艾则感谢了施拉普纳的退而不休，继续为自己操劳，并请他这个不引人注目的老头向那两边传话：“我们也会这么做，正如一直以来我们所做的。” 10月18日，国际比赛日结束，英超西甲等五大联赛重开。曼城方面主场迎战热刺，王艾和阿奎罗联合首发，全队以6:1大胜，王艾上下半场各自打入一个头球。用曼城亲近媒体的话来说就是：第三次超巨战争的首战，王以强势表现奋起直追！ 同样是这一天，皇马客场对阵来万特，c罗主导了全场比赛，不但再次上演帽子戏法，还有了一个助攻。赛后马德里媒体当然也是赞誉如潮：克里斯蒂亚诺再一次拉大了领先王的优势！ 联赛还不到四分之一，c罗就打进了17个球，无论怎么夸他，都是当得起的。 于是，各路媒体的目光就放在了最后一个发言的梅西身上。 第二天，巴塞罗那主场迎战埃瓦尔，梅西全场8次射门，6次在门框内，可惜今天运气不佳竟然只打进一个，他甚至还把点球的几乎让给了新队友苏亚雷斯。巴塞罗那媒体除了感慨运气之外，主攻“梅西是为了团队”、“梅西信心”等方向。 以意大利和德国法国为代表的中立体育媒体虽然都心知肚明眼下的17：9:6的态势根本不算什么，但嘴上的选择都是一致的为c罗唱赞歌，各种耸人听闻的说辞频繁出现，生怕球迷不关心。 至于说为什么勉强把欧洲金靴排名从70多提升到30多的王艾仍然能和如今的第一并列被提及，其他的超过王艾的30多射手连个豆腐块都占不到就没人关心了。 他们也不敢抗议……连另外两个都深恐刺激到王艾劝他冷静，其他人就更不敢了。爆发后的王艾什么样，全世界都知道。 “就是说，他们两个还有让你就这么‘消沉’下去阴暗心理？”已经处理完了诸多事宜，随时准备前来曼彻斯特上岗的科鲁尼亚公主在电话里开心的道：“你不会真的消沉，对吗？你在策划阴谋准备让他们两个大吃一惊对吗？” “哈哈哈……呃……”王艾对这段时间没怎么和自己联络，不大清楚自己技术探索但依然能品出自己想法的康丝很满意：“你什么时候来？等你好久了，要我去接你吗？” “不要、不要，我认识路。”康丝快乐的道：“我正在收拾东西，你下一场比赛前我就能到。” “下一场？就是明天的欧冠之前？”王艾疑惑的道：“那就是……今天呐？你在门外吗？” “啊哈哈哈没有没有，我算错日子了。不好意思，当公主以后什么都有人帮忙，我的助理技能退化了。” 挂了电话，王艾看向微笑旁听的雷奥妮：“这康丝，我还以为会有惊喜呢。” “玩够我了？”雷奥妮接过电话放进挎包准备随同王艾一起出门。 “啊，玩够了！”王艾板起脸。 雷奥妮反而笑嘻嘻的：“玩够了今早不让我起床？” 两人开着下流玩笑一起出门登车，不久后来到机场和大家汇合一起上了飞机飞往**。不管莫斯科中央陆军瞅着同组的拜仁和曼城心中多少我靠，位列第四的鱼腩不配有台词。 不过第二天的比赛中，主队的顽抗还会很激烈的，而曼城则由于连续征战体能不佳差点翻了车，王艾上半场打入两球以为大局已定，不成想下半场刚开场不久就被连追两球扳平。好在阿奎罗、米尔纳跟进攻击，下半场又打入两球才算将主队的反抗镇压。 第二天回到曼彻斯特后，王艾就掰着手指等康丝来。在王艾身边10年，暧昧了9年，终于突破在一起三天，然后就分别了整整五个月，连王艾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太冷血了，怎么中间就没动过去一趟马德里幽会的想法呢？ “这五个月你太忙了，精气神都消耗了。”康丝反而安慰王艾：“而且我也忙，还在关键期。” “……那你什么时候来？我想补偿你。” “已经在飞机上了！” 第三百三十二节 小团圆（二） 听说这个消息，王艾在前院草地上一跃而起：“狮子看看马德里到曼彻斯特的飞机几点到，现在准备起飞的。” 廊下的雷奥妮抬起手腕看看表，随后站起身：“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做点什么准备？” 王艾原地转了两圈：“我记得康丝爱吃什么来着……哦，先去买食材，然后去机场接人。” “你去吗？不怕动静太大？”雷奥妮调笑：“过段日子黄欣和小美也都来，你接不接？” “这话说的，谁来我没接？”王艾翻白眼：“只不过康丝这算是首次的、也是正式的加入我们家，开个招待晚宴过分吗？” “不过分。”雷奥妮摇头放下手中的专着走向屋内准备拿钱包：“喜新厌旧嘛，过分什么。” 要不是保卫们就在附近，王艾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抽她屁股。有保卫、安全是安全了，可也不怎么方便，活动场所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大，比如王艾就从没尝试过车上、草地上、泳池里等等的荷尔蒙游戏。 23号上午十点，王艾在机场外的依维柯上一边无聊的玩手机，一边看时间，每一架降落飞机的呼啸声都会让他看一遍，要不是坐在一起还时不时的被搂一下肩膀，雷奥妮都要忍不住开口嘲讽了。 除了康丝，她们四个最晚的都已经和王艾定情5年以上了，这个家里好不容易又有了新成员，而且是身份特殊的新成员，雷奥妮的心也有些忐忑。不同于她这个外国专家，王艾要处理不好康丝的事情，那就真成大事儿了。 那么相应的，家里其他女人不管康丝表现的多好都是处在观察状态的。就看王艾能不能真的降服这个公主，能不能像对她们一样让康丝接受和融入这个特殊的家。 康丝表示自己就是个小面团，女人们却把她看做大炸弹。 十一点整，晚点的飞机终于在来到曼彻斯特上空。被提示的王艾顺着车窗抬头观望西班牙国家航空公司的这架航班，而飞机上的康丝也激动的俯瞰这座繁荣的城市，甚至一眼就看到了机场外的这辆乳白色的大名鼎鼎的依维柯。 当年在米兰和斯柯达公司交涉这辆车的，正是她。 随着踏出机场的时间越发临近，康丝的心跳的越发快了，甚至觉得机场的流程好麻烦！而在机场外的王艾也做好了伪装，和一行人下车等候。 片刻后，人流中一个黑色长款风衣，里边高领灰色绒衣，戴着墨镜、红棕色软帽和高皮靴的女士，在四名罗马尼亚籍女保卫的跟随下脚步匆匆走来。当看到不远处墨镜帽子休闲装保卫的王艾时，仿佛磁石一样、不仅互相吸引，还一眼看穿了对方的伪装。 康丝的脚步依然沉稳，节奏却快了不少，尤其王艾隔着十多步外张开双臂以后。康丝就再也无法镇定，小跑变成助跑、拥抱变成扑击…… 相比一个多月前在bj家里的那次无数双眼睛下的重逢，这次眼睛虽然也不少，但自在多了、洒脱多了。 “都处理完了？”王艾没在车外久留，他的车和他的人在这座城市太有名了，但上了车还是忍不住急匆匆的问：“马德里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嗯！”康丝一如既往活泼的点头：“不仅是马德里，科鲁尼亚那边也处理好了，重新回到西甲，全队上下都很珍惜，你又投了钱。” “没多少，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王艾摇头。 康丝嘻嘻一笑：“威望号的影响终于消散了，加利西亚地区的捕鱼业重新恢复起来，地方经济能够撑得起拉科鲁尼亚和塞尔塔两只西甲球队了，哪怕的穷队。” “这么快吗？”雷奥妮意外的道。 康丝愉悦的点头，还抓住了雷奥妮的手：“起码在经济领域是这样，也许环保领域会数十年，不过已经不影响人们的生产生活了。” “生产生活……”雷奥妮品味一下笑道：“你可真是个中国人，这完全是中国人的习惯用语。” “所以我现在说的是中文呐。”康丝乐颠颠的晃着头。 王艾随手接住了康丝垂在脑后的发辫：“可惜不是蓬松的爆炸式，不好玩了，不像松鼠尾巴了。” “宫廷化妆师要求的，那种不好配服饰，你喜欢那种啊？”康丝回过头来：“那只要我不特意拉直就行了。” 说说笑笑间，两辆依维柯已经停在了曼彻斯特东郊的庄园外。康丝猫着腰下车后左手两指撩了撩帽檐，抬眼打量着她曾来过一次的地方。树木掩映下的主体建筑显得略微陈旧，这是因为装修时并未对外部墙体动工，可也因为这份陈旧让这个家显得温暖随性。 “这就是小花吗？”康丝走进院落不远，草地上的猫群后一哄而散，只有一只最瘦小的留了下来，在被王艾抱起来以后还很亲昵。康丝感兴趣的道：“就是这个小姑娘，你打算留下？” 王艾摸着猫头，还把猫头对准康丝，让它认识新主人：“不是我想留下，是它想留下。” “给我抱抱吧？”康丝特意摘下手套，打算让小花感受她的友爱。 “不怕被挠？”王艾开着玩笑递过去。 “不怕，你看她的眼神，多温柔？”康丝小心的接过去：“你看它舔我呢。” 家里的猫狗等宠物从来都是王艾或者雷奥妮等主人亲自喂养建立感情，虽然和保卫们也不陌生，但分得清远近。这支小花从下就和人亲近，自然也读懂了王艾看康丝的眼神儿：这又是一个亲爱的铲屎官！ 进了房间，保卫小组组长赵丹领着康丝的四个保卫到一边分配房间、了解哨位、设备、器材和装备去了。王艾领着康丝上了三楼指着一排房间豪迈的道：“自己挑一个卧室，都启封了！” 康丝笑了笑，推开了楼梯边的第一间。 片刻后收拾好了的康丝被王艾领到餐厅，王艾到厨位上转身过来还特意戴了一顶厨师帽：“按中国人的习惯，出门饺子回家面，你今天回家，我给你做面条吃。说吧，刀削面、拉面、干面、炸酱面、鸡丝面、意大利面，想吃哪种？” 第三百三十三节 小团圆（三） 脱掉了外套，只穿了一件高领灰色绒衣的康丝依然还抱着小花，望着前边厨位上的神情专注的王艾和旁边做助手的雷奥妮，回顾了一下身边不远的微笑的保卫们，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心头的激动：“拉面，可以吗？” “20分钟！”王艾挥挥手：“你先去玩儿！好了叫你。” 康丝等人退出厨房，王艾洗了手，活动了活动手腕，从和面开始。特意买的高筋面加入水搅拌片刻后黏成团，王艾揉了又揉、赶了又赶，问旁边一直在操作配料的雷奥妮：“好了吗？” “好了！”雷奥妮揭开锅，一股热浪扑来。 趁着王艾把面团分开，不断拉扯成很细的面丝的功夫，雷奥妮已经拿出了一堆海碗放在旁边。随着第一把细如发丝的面条放入滚烫的汤锅，雷奥妮也打开了一旁小火炖了两小时的牛肉锅，拿出了装满碎香菜的小盆，捞出了放在冷水里的煮鸡蛋开始剥壳。 王艾欣赏的看了她一眼便专心的看着汤锅，三分钟不到面熟了，用笊篱捞出在一旁的冷水锅里荡一下便放在海湾里，接着下下一把。而雷奥妮随手就把大块牛肉片带汤放进碗里，抓起一把香菜，拿过一个切开的鸡蛋都放里，然哦户便把碗端起来放在前边不远的餐桌上。 最后还特意把一个小碗里煮好的虾仁拿过去放在碗里，这一碗是康丝的。 其他的面就不用那么精细了，一大把下去一起煮好，分别捞出来，还是牛肉片、香菜和鸡蛋，属于非常典型的大路货拉面，仗着提前准备的充分外加王艾力气够大，前后还不到20分钟就全做好了。 “康丝，饭好了。”雷奥妮推开餐厅的门。 康丝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鬓角挂着汗水的王艾，刚才耳朵里听到的砰砰摔面的声音如今得到了证实。再看眼前这堪称巨大的碗里边，黄的是面、绿的是菜、红的是肉、白的是蛋，空气中流淌着炖牛腩的熟悉的香气。 “我的？”康丝快步走上来指着中间这碗额外加了四个虾仁的，得到回应后立刻拉开椅子坐下，小心的把碗拖近了弯腰低头凑上去啜了一口面汤，幸福的“啊”了一声：“快快、都坐下，我要等不及了！” 随着一片拉动椅子的声音，14个保卫在拼接的长桌旁做好，王艾拿来辣酱、甜面酱、老陈醋等放在康丝面前：“按你的口味来。” 已经拿起快子夹了面条塞嘴里的康丝尴尬了，吐不吐呢？ 醇香、管饱、三两下就吃完了，这是大家对这顿饭最深刻的印象，也包括康丝。大概也就十几分钟吧，保卫们就撤了，康丝坐在王艾对面摸着肚子：“肚子饱了，嘴没。” 雷奥妮夹起最后一片牛肉放嘴里：“是啊，太细了。” “我觉得还好，太粗的话味道进不去，你喜欢吃粗的吗？”康丝好奇的问道。 王艾闻声便起身收拾碗，雷奥妮瞅着康丝笑了一下：“中空的就好了。” “中空？意大利面？可意大利面里边也没味道，都是外边的番茄酱啊什么的。”康丝依然天真：“博士，中国的面条有中间空着放调味料的吗？那不成饺子了？长条饺子？” 王艾咳嗽一声没回头，康丝觉得餐厅的气氛很奇怪，便重新看向雷奥妮。雷奥妮也咳嗽一声，拉长声调：“五个月没吃，你都忘了粗细了？” 康丝一品味五个月，一下脸就红了，嘴上却还在下意识反驳：“我没吃……” 话一出口，康丝就坐不住了。结果雷奥妮一拍桌子“别跑”，就给定住了。 瞅着进退两难的科鲁尼亚公主，王艾咳嗽一声：“桌子还没擦。” 康丝哦哦一声找抹布，雷奥妮起身拿碗快，擦着擦着康丝反应过来了：“我也是女人了，就是经验少点。” 雷奥妮打开洗碗机回头笑道：“保你突飞勐进。” 康丝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起了这个家女人们之间的关系，脸色又红了红，动作却自如了不少。 饭后王艾雷打不动的上楼午睡，康丝则回到自己新开的卧室里，把高腰皮靴、灰色高领绒衣、耳环、项链等等服饰都换掉，把头发打散开疏了个松散的发辫，找出家居服换上，这才来到了王艾的卧室。 正在电脑上和图宾根那边联络的雷奥妮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和博士商量在你回来接手助理后给你找两个助手，可以从保卫中遴选，你有目标吗？” 康丝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男人，踏着软底鞋走到雷奥妮身边贴着她坐下：“我身边的保卫不熟悉博士的工作，其他保卫我不熟悉，还是你们选吧。” 雷奥妮笑了一声扭头看着康丝：“真打算就当助理了？” “助理挺好的呀。”康丝笑道，见雷奥妮还在看她便乐颠颠的道：“我觉得，在博士身边最好的地方就是不用考虑那么多。” 雷奥妮伸出右手搂着康丝的肩膀，左手指着电脑屏幕：“这是我最近处理的问题，你来看看。” 下午一点王艾下楼的时候，雷奥妮和康丝正一起坐在廊下喝茶闲聊，见王艾来了雷奥妮道：“我打算把我的两个保卫送给康丝当助手，你的意思呢？” 王艾看看两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一摆手：“你们定，别忘了给李林打电话再调两个保卫过来给你自己。” 见王艾这就要走，雷奥妮忙问：“下午带康丝去训练场吧？让她熟悉熟悉？” 王艾回头看看跃跃欲试的康丝，笑着摇头：“今天就算了，刚来，先熟悉家里，不着急的。” 王艾带着保卫走了，雷奥妮拿起茶杯，灰绿色的眼珠带着笑意：“他还真疼你。” 康丝笑了下也拿起茶杯，黑棕色的眼珠也带着笑意：“这些年，他不疼你吗？” 雷奥妮一怔，眼睛里的笑意流淌出来：“我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 康丝也是一怔，鼓足勇气瞄着雷奥妮的胸怀：“我也是。” 第三百三十四节 小团圆（四） 迎着夕阳，王艾带着一身的汗水回到自家门前，扭头四面打量打量暮色中的曼彻斯特乡间。随着康丝的到来，“马德里”这个词汇在王艾的生活中骤然沉重了起来，而这里也忽然间带上了留恋的色彩。 “康丝长大了。”迎出来的雷奥妮偷偷和王艾说道。 王艾眨眨眼，似懂非懂，雷奥妮挽着王艾的胳膊慢慢的向院里走：“公主这一遭帮她完成了蜕变，不再是灰姑娘了。” 回忆起下午临出门前廊下的一幕，王艾点头：“是啊，气场上都能和你分庭抗礼了。” 雷奥妮咯咯笑道：“我很有兴趣。” 说完了，凑到王艾耳边：“我想打公主屁股。” 王艾咳嗽一声正色道：“我也想。” 从正门也迎出来的康丝见到对面俩巨人诡异的神色，忽然觉得太阳沉了。 今天的晚餐依然很丰盛，留守在家的张光带着已经得到通知即将在康丝手下转行做助理的两名保卫做了一大桌，既有中国的鲁菜，也有康丝爱吃的希腊风味的海鲜。 保卫们对康丝的称呼也从一开始略显谨慎的“殿下”变成了“康丝”，谁让她一来就换掉了气势逼人的装束换上了家居服呢？所以这顿晚餐，好看的不多，好吃的比比皆是。 “你是说，皇马已经在内部做过民意调查了？”饭后三人一起坐在后院的泳池边，沐浴在最后一丝夕阳的残光里，王艾问道：“是股东之间还是球迷之间？” “俱乐部管理层。”康丝左右晃着头，变换着视角躲闪着泳池壁上的彩灯，自己玩的正开心。 那边给自己的两个保卫讲解红色手机的接打规则的雷奥妮闻声走过来叉开腿坐在王艾和康丝交接的两个椅子扶手上，抬头望了望长庚星浮起的太空：“这么说，是一定要走了啊。” “这些年不一直这样吗？走来走去的。”王艾在雷奥妮背后声音平澹的道：“我以为你习惯了。” “理智上习惯了，情感上嘛，你希望我是个不念旧情的人吗？”雷奥妮回过头来，眼珠像猫一样闪闪发亮。 王艾笑了一声，伸手放在雷奥妮腰侧，慢慢抚摸着不带一丝赘肉的强健有力母狮肢体：“那这个房子就不卖了，想的时候就回来住几天。” 心头的一丝惆怅散去，雷奥妮从扶手上下来，强硬的挤进王艾的椅子里让王艾抱着，还扭头问康丝：“来吗？他一手一个。” “嗯……这么多人。”康丝有点玩腻了泳池彩灯，看着两人：“上楼玩游戏去啊？” “什么游戏呀？”雷奥妮娇笑。 “哎呀呀！”康丝终于被老流氓刺激的破防了，起身就跑了。 “你这么做，想打公主屁股可有点远了。”王艾搂着雷奥妮笑道。 “你不会帮我按着？再说以你的本事让她动弹不了很难吗？”雷奥妮信心十足。 两人头颈相交，亲吻了片刻，雷奥妮松开：“走吧我们也上楼，今天她刚来我们俩太亲热，我怕她有失落感。今晚也留给你们，你说的对，一步步来，反正屁股也跑不了。” 王艾也起身，随手在她牛仔裤上啪了一巴掌：“说的对。” 上楼后，康丝招呼一声，楼上楼下的保卫们纷纷上线，大家开始联机。由于主卧里只有两台台式机，于是康丝拿着自己的笔记本来到了主卧的书桌旁，三人挨着一起玩。 一边玩，康丝一边交代着这段时间她在马德里搜集的相关信息，由于皇马和王室关系很好，而且超巨转会是件很大的事儿，甚至牵扯到英超西甲的整体商业价值，所以王室本身也很关心。那么自然的，康丝想要获得一点内部消息就容易多了。 “似乎皇马也有意通过康丝向你传递善意。”一边玩着游戏，一边旁听的雷奥妮插了一句话。 “至于吗？不都表达的很充分了吗？还用额外通过康丝？”王艾有些累的放下双手，反正他这局又被干死了。 “你追女人只会用一种方式吗？”雷奥妮瞥了一眼王艾恍然大悟：“哦，对，你只会一种，就是把女人骗家里养起来，呸！” 被歧视了的王艾愤怒了：“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这都几种了？” 雷奥妮狠狠翻了个白眼，接着打游戏，不想理他，要不是他很努力的工作，而自己这些女人又都很特殊，就他这爽利劲，保证他一个也捞不到。 “哎呀，又死了！”坐在两人中间的康丝惊叫一声放下双手遗憾的道：“好久不玩了，手艺真不行了，唉！据说皇马内部通过率不算很高，一部分人依然苦恼你和c罗怎么相处的问题。有个大股东明确提出，你的加入会让皇马的进攻体系支离破碎，除非你和c罗彼此容忍，分享权力。或者……把c罗送走。” 王艾闻声一愣：“还有这个选择吗？” “是的。”康丝很认真的点头：“据说，弗洛伦蒂诺对他很不喜欢。你别忘了，c罗比你大两岁，快30了。” 王艾缓缓点头：“按照劳尔来算，还有四年呢。” “不是有你吗？”康丝笑道。 “也对。”王艾看向康丝：“你觉得我需要送走c罗吗？” 这时，雷奥妮也停止了游戏，拿了一些康丝曾经爱吃的干果过来放在几人面前，康丝沉吟了片刻：“从一般的切身利益角度考虑，当然队中只有一个超巨才好，两个真的太拥挤了。你们两个的商业价值加一起，远超银河一期的六大巨星，超巨真不是一回事。” 王艾捻起一颗松子点头听着，雷奥妮也静静的关闭了笔记本电脑，并拔下了网线，还在内网上和楼下的保卫说了一声让他们自己玩。 “但你又不太一样，或者说每个超巨都有自己很强的个性。”康丝分析到这笑了声：“如果没有非常清晰的个性化标签，这个时代也装不下三个超巨。” 雷奥妮插话：“博士主要受益于庞大的亚洲。” “所以，你和c罗的利益并不是很重合，皇马的资源你并不是很需要。因为亚洲值得称道的球星只有你，而欧洲太多，c罗更需要。” 第三百三十五节 小团圆（五） “尽量和为贵吧。”王艾说道：“未来两年应该是在社会心理层面的欧洲逆反期，这么多年才逆反我已经很庆幸了。” 康丝沉吟了一下：“那你打算保留什么？” “那是我能决定的吗？”王艾饶有兴趣的道。 康丝用头碰了一下王艾的肩膀，然后才发觉这个动作过于亲昵，然后又觉得已经这样了又怎么了呢？ “你脑袋不疼啊？碰起来没完？”雷奥妮讥讽。 康丝做了个鬼脸：“我知道你行的。” 王艾摊了摊手：“其实我什么都不想放弃，我觉得哪怕我什么都不放弃，他们依然可以用话术来满足虚荣心。” 康丝思量了一会儿：“也对，媒体背后的资本如果都有共同想法的话，那么真的可以重塑超巨格局，他们不会把你踢下超巨吧？” 王艾和雷奥妮对视一眼：“我们判断不会，因为它们不舍得亚洲和中国市场，国际足联可是一直对中国垂涎三尺的。” “再说，足球归根结底只是一项大众体育运动。”雷奥妮插话：“绝大多数情况下，一些暗箱运作就是极限，比如博士的商业资源可能会被削弱一些，媒体评价降低一些，而且，欧美利益很不一致。欧洲没有统治世界的野心，起码现阶段没有，毕竟英国正搞的欧盟一团乱。相反，美国有，欧洲最紧迫的威胁是俄国和美国，而不是中国。” 康丝听到这恍然道：“那么以欧洲为中心的足球世界，就不大可能强烈排斥博士，只是出于一些不可明说的白人至上思维调动和倾斜一些资源？” “除非中美之间发生什么严重问题。”雷奥妮接上话：“否则，即便是冷战降临，也不影响博士的世界地位，雅辛不就是吗？” “博士来到每个球队都会带来巨大的利益，尽管博士的形象授权都在自己手中，但俱乐部的名望、奖金、球票、球衣、球星卡等等的增值依然是俱乐部的丰厚收益。”康丝有些兴奋：“整体上博士依然按照职业足球规则在做事，除了肤色是无可挑剔的完美。哦，我是说……” 王艾伸手摸了摸康丝的头：“我知道，谁让亚洲足球落后呢，如果中超世界第一，我在中超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什么问题也没有不可能。”雷奥妮笑着反驳。 “也对。”王艾点头。 “所以，皇马是真心想要你去，也在致力于解决问题。”康丝把话拉回来：“我想，再有半年左右这个问题就能解决掉。王室那边对你前往也非常欢迎，就是不知道英格兰这边会有什么想法了。我还记得当初你离开拜仁的时候，德国方面表达了很强烈的惋惜之情？” 王艾耸了耸肩：“有什么办法呢，超巨战争我也不想，多累呀。还有其他消息么？” 康丝想了想：“有个好笑的，大概是今年夏天吧，世界杯期间不是皇马对你公开示爱了吗？然后马德里的媒体就放话说我们要有两个超巨了，我们是世界第一了，不仅是职业队，甚至包括国家队。” 雷奥妮歪着头：“不是没有道理哦，你和c罗站一起，中国队能赢吗？” 王艾皱眉思索，康丝一语道破：“两边都有博士不好算，把博士去掉就知道了。” 雷奥妮点头略过这个不需要讨论的话题：“然后呢？” “然后加泰罗尼亚媒体就受刺激了呗，谁都知道皇马是巴萨死敌来着，你真去就是二打一。梅西面对你们两个的围剿，不仅是国家德比，还包括联赛积分、欧冠晋级甚至国王杯，而且还有更重要的赛场外的商业、宣传，你和c罗哪怕是一加一小于二，也肯定大过梅西，西甲两强对峙的局面就破了，皇马就真成了世界第一了，对巴萨资源的侵夺将是非常厉害的。” 王艾皱了皱眉：“这就是王室支持的原因？” 康丝愣了一下，缓缓点头：“是吧，应该是一部分。” “然后呢？”雷奥妮又追问。 “哦。”康丝恍然：“然后加泰罗尼亚媒体几天后在头版上发了个文章，标题叫《我们不怕》，里边罗列了一堆理由，什么两个超巨无法共存啊，什么皇马其他球星没有资源了啊，什么一场比赛就是11人啊，什么银河一期不怎么样啊，甚至还有皇马越强巴萨越强的玄学分析。” “我们不怕？”雷奥妮品味了一下，失笑道：“这是多么心虚才能说出来的话？真不怕就会说我们会赢。” “就是啊，反正被马德里的媒体嘲笑了好几天。”康丝快乐的道：“其实如果真担心未来两年欧洲社会心理问题，那么西甲也是个好去处。西班牙由于国家实力因素一直是欧洲的薄弱地带，边缘国家，也不是昂撒人，本来拉丁世界就和中国不错。” 王艾和雷奥妮齐齐点头，认同了康丝的这个战略性判断。 “好了，我要出去夜练了，你们玩吧。”王艾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站起身。 “我能去看看吗？下午听雷奥妮说你正在做新的技术探索？”康丝也站起来。 王艾奇怪的看康丝：“想去就去呗，我瞒得了你吗？” 康丝讷讷的道：“我在马德里客气习惯了……哦，你夜宵还是牛腩吗？” “对。”王艾走向鞋架。 片刻之后，沉寂的山林间响起了人们的跑步声，又过了会康丝气喘吁吁的停下扶着雷奥妮的肩膀：“不行了……其实我也没少锻炼。” 雷奥妮的胸膛轻轻起伏：“还是练得少。” 康丝从侧面望着雷奥妮的山峰，小声道：“你不怕下垂啊？” “绑的紧一点就好了。”雷奥妮瞄了一眼康丝：“你不用怕。” 康丝听着这话不对味，可找不到反驳的角度，她如今勇气是有了，但经验贵乏的厉害，脸皮更是不行，只好转移话题：“博士这次技术探索多久能出成果？” 雷奥妮摇头：“不好说，最快也得半年，也许是永远。” 康丝望着前方又一次跑回来和她打招呼而后一闪而过的王艾：“那么久呀。” “是啊。”雷奥妮也回头看了一眼王艾的背影：“一般的挑战，博士已经没兴趣了。” 第三百三十六节 小团圆（六） 当夜十一点，王艾结束了全天训练，在雷奥妮又一次当面明说“今晚给你们”之后，就留在了新启封的康丝卧室。布局都是一样的，大小也差不多，只是位置不同所以向外看的时候视角不同而已。 康丝有些紧张、有些期待、还有些不知所措，似乎上一次在海边的勇气经过五个月的消耗已经散尽了。见此情景王艾也没多话，从卫生间洗漱出来便双手搂着康丝的腰。 十年小助理、九年精神情人的烈火一下被点燃了。 惦记着屁股的雷奥妮中途跑来一趟，趁着康丝精疲力竭终于心满意足，惹的康丝委屈巴巴的看着王艾。王艾解决的方法相当质朴：用快乐冲澹疼痛！ 第二天一早，王艾睁眼发现怀里的是熟睡的康丝还有点惊悚，呆了会才恢复正常，忍不住又上下其手一阵儿。康丝爱慕了他九年，他其实也琢磨了康丝九年，要不是身份特殊，其实早该在一起了。 而这样的好处就是一旦突破几乎没有什么阻碍，顺风顺水的进入到家人模式，却偏偏带着热恋的激情。 小助理上岗的第二天就旷工了，上午十点才起来。 其实折腾到后半夜两点的王艾也困，上午说是琢磨战术，结果到书房不久就睡了。同一时间的雷奥妮则正和国内的女人们显摆她的新成就：她可是狠狠抽了几巴掌的！ 24号下午，王艾带着新助理康丝前往俱乐部，与门卫、助理教练等人介绍了一番，然后和大家一起南下伦敦准备明天的英超第9轮比赛。由于上一场欧冠打的很累，阿奎罗一蹶不振，王艾也很疲劳，所以这场哲科担当首发，佩来格里尼设想的序列中约维蒂奇为替补，王艾只是个保险，阿奎罗干脆被放假。 同等疲惫的情况下，如果王艾解决不了，阿奎罗大概率也解决不了。 面对从来坚韧的西汉姆联，比赛果然很艰难，大部分时间都是主队领先。虽说曼城占据了场上很大优势，但较真的时候往往扛不住，攻防两端都如此。逼不得已，佩来格里尼在下半场第30分钟时把最后一个换人牌押在了王艾身上。 此前在观察到队友们频频受挫，新人上去也折戟沉沙之时，王艾就知道今天他跑不了了，就在提前做心理调节。当在场边慢跑几趟来到场边并替换下哲科时，他已经做好了在15分钟内全力爆发的准备。 “工人队”今天为王艾登场做足了准备，毕竟一个多赛季下来王艾多次挽救比赛，要想真正击败曼城这个双冠王，只要王艾在名单里就必须计算他的因素。如果说曼联、阿森纳这种豪门还讲点风度的话，那么“铁锤帮”就不管那么多了，上来就是伤人战术。 王艾登场五分钟，被放倒四次，以至于裁判都看不下去了，连出两张黄牌，其中一张变红牌，就这铁锤帮还喋喋不休，再加上队医跑上跑下，王艾这短短的15分钟就被消耗掉了快10分钟。 受益于多年规律生活和场上足够的机敏，伤倒没什么，只是略微不方便，面对裁判“送”来的直接任意球遗憾的选择了拒绝，自己跑到了罚球区里。 主罚的是兰帕德，他一脚出去足球似传似射吊到了门前，终究在门前对手不敢做大动作的情况下，王艾横身飞起，将来球用头砸向地面，成功穿越了守门员的防线，比分由此艰难的变成了2:2。 主队看台上连片的叹息声，而客队看台则是欢呼不绝，庆幸这一场艰难的平局。虽然时间还剩几分钟，却没有曼城球迷过多期待了，只有王艾还在打起精神孜孜不倦的寻求进攻。 超巨的尊严不容挑衅，尤其是以伤人的方式。 可惜今天大家都太累了没法给什么强力支持，王艾也有点力有不逮，所以最后五分钟只是惹得主队球迷一阵阵紧张，却最终没能再次改写比分。 “下次遇到西汉姆联的时候提醒我。”傍晚回到曼彻斯特的家中，王艾摸着有些不舒服的腿吩咐康丝。 康丝抬头嘻嘻一笑，点着头继续整理王艾的各种社交媒体了。雷奥妮的两名保卫和康丝坐在一起看她怎么操作，由于长期跟在雷奥妮身边，便是雷奥妮不教，她们也看多了当王艾的助理都需要做什么，因此上手很快。 等她们能用之后，王艾的助理团队就算真的组建起来了，以前的嘛，就是草台班子。虽说梅西和c罗的助理也是一个人，但那是单指生活助理或者简单的工作助理。其实商业上的助理对超巨来说更重要，只不过这方面通常都由他们的家人充当，没有助理的名号。如果算上他们，至少要达到五人之多，这还不算俱乐部、赞助商临时派遣的助手。 王艾准备等康丝接手差不多以后，将经纪人的部分工作也移交给她。这几年王艾的经纪人是由身边的女人和两边的公司共同承担的，由于女人们总要轮岗，雷奥妮又心不在焉所以工作有些磕磕绊绊的，经常发生一些沟通上的问题。 既然康丝没什么野心，那就正好让她来负责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慢慢的由她来做王艾全面的助手，一边率领两个乃至多个个人、工作助理打理王艾的日常事务，一边领导两边的公司里负责王艾经纪事务的小组。 雷奥妮则由此解脱出来，暂时成为王艾家庭的大管家和监督员，以第三人的视角审视康丝团队的工作。同时可以拥有更多精力发挥她硕士研究生的科研能力，协助王艾推进最新背负的科研任务。 就在王艾开玩笑说要报复西汉姆联的时候，雷奥妮已经将这些变化给通过群聊给家里女人们说了。接下来不论是黄欣的超越文娱，还是时文君的超越体育有事儿甚至父母有什么事儿，不需要直接告诉王艾的都可以由康丝转达了。 “你倒是解脱了，可我还要受苦。”时文君在群里碎碎念。 “博士今天比赛没伤到吧？”黄欣在群里关心的问。 “公主好玩吗？”许青莲在群里春意盎然。 第三百三十七节 小团圆（七） 康丝的到来总算缓解了王艾家中人力紧张的局面，这个大宅是为全家准备的，这意味着不但三楼的卧室可以住下王艾的所有家人，二楼和一楼的房间也可以住下所有的保卫。 这也意味着人少的情况下，就是保卫轮班也比较紧张。不过球队方面依然处在紧张当中，三线甚至四线作战的曼城终于做出了本赛季的第一个重量级决定：29号的英联杯进行了大轮换，除了亚亚图雷、大卫席尔瓦之外，一律是替补或者轮换球员担纲。 对手是纽卡斯尔，上次输给喜鹊还是十年前。所以佩来格里尼也不算放弃英联杯，而是人力实在捉襟见肘，不得不如此。 不过大名单里还是有不少主力的，比如阿奎罗、米尔纳等人。四天前王艾在伦敦比赛多少有点不舒服，再考虑到三天后既是曼彻斯特德比，所以王艾被放在了大名单之外，教练明确要求他好好休息备战。 29号这天的比赛在尹蒂哈德球场进行，王艾留在家里的一楼客厅中和大家一起看比赛。结果曼城占据全场优势，最终却0:2落败，问题依然是体能不佳，虽然凭借技术优势压制住了对手，但在最关键的攻防阶段，爆发力方面却被对手压制，以至于射、射不进去、防、又防不住。 第四前锋约维蒂奇表现踊跃，毕竟他也曾经在本赛季的比赛中一场打进两球的壮举，可惜本场比赛他多次射门总是棋差一招。哲科也有过几次射门，但一出脚就让老球迷叹息，看着就不像能进的。最大的希望阿奎罗在下半场第25分钟时登场，但几乎没得到什么像样的机会。 “好像也不止是体能问题了。”雷奥妮把摆在客厅茶几上的笔记本拿出来：“看看，我搜索到多少今年夏天大家狂欢的消息？” 王艾接过笔记本浏览着雷奥妮留下的网页：“大家的心态也有问题。” “底蕴不足的球队很容易迷失在冠军的光环里，而且还是三冠王。”康丝也在一旁道：“这种迷失会表现在备战和比赛两方面，过去这个夏天你们主力征战世界杯没休息，替补们其实也沉迷在滚滚而来的赞誉和收入中，也几乎没办法安心备战。” 王艾无声的放下电脑，瞅着面前不远电视机上的赛后采访，喜鹊军团的队员喜形于色，曼城队员则暗然退走，一个都没留下。 “其实也是好事儿吧。”雷奥妮安慰道：“这种含金量不高的杯赛早点淘汰也好，本赛季这个情况是只能有所侧重了。” 王艾无言的点点头，虽说不打算留在曼城了，可输球的感觉依然不舒服。于是他意外的问道：“我是不是也心态出了问题？” 雷奥妮的眼睛注视着王艾：“你说出这话才是真正出了问题。” 康丝在一旁保持微笑，但雷奥妮却知道康丝根本没听懂，她就是这么想的开，完全没有学者的强迫症，反正不懂就是不懂，也不影响日升日落…… 王艾微微皱眉，舒了口气靠在沙发上，康丝随手换了台省得评论员的聒噪让王艾更烦，这方面她是懂的。 “挑战新的足球技术是走到你这个阶段的球星都会考虑的问题，或者主观上感觉比赛不够刺激了，寻求刺激，或者客观上受到赞助商、球迷等各方力量推动去被迫的‘开创一个时代’。”雷奥妮目光扫视着康丝和康丝的新的两名助手，康丝似有所觉竖起耳朵，而从雷奥妮保卫转岗文职的两个新助理早已睁大眼睛准备聆听教诲了。 也就王艾总拿狮子当大孩子随便用，身为德甲联赛公司高层的雷奥妮在别人心目中，一直都是那个中国政府盖戳的外国体育专家。 “所以，这是你的使命，与你的心态浮躁不浮躁无关。我知道你快一个月都没有找到方向，产生了自我怀疑，这是因为你太疲劳。你想想老虎的科研探索进行了多久？整整两年吧？你才一个月。”雷奥妮分析到这下了断言：“所以，你挑战本身的心态没问题，怀疑才是问题。” “哦，听懂了。”康丝终于做出了回应：“那怎么办？” 雷奥妮看了她一眼：“能怎么办？这是煎熬、这是锤炼，这是所有成功都需要经历的阶段，一时的动摇没什么，只要坚定的走下去就行了。” 王艾呼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再去后山跑步会耽误回来健身房。这些日子连续在后山找感觉，不但没找到，反而把保卫们的激情消耗了不少，所以王艾也不打算去了，就随便拿了个球来到了前院的草地上。 接着蒙蒙的墙灯，王艾随便颠球一会儿，脑子里一团乱麻，这种明明知道方向在哪却偏偏找不到路的感觉太糟糕了，练了一会儿康丝出来提醒已经十点半了。王艾便收好球，和窗台上好奇看着他的一堆猫挨个打了招呼才转身去了地下室的健身房。 “要不要今晚我们一起陪你？”雷奥妮坐在瑜加垫上提议。 说完了，雷奥妮扭头看向有些羞涩的不知所措的康丝耸耸肩：“你看看他，一下就精神了。” 然后雷奥妮调侃道：“想要你早说啊，至于的忍了好几天？我们还能拒绝你？” 王艾无奈的挠了挠脸：“我说，这种事儿肯定是有点刺激的吧，是吧？我这不是没心思吗？” “这都没心思了？”雷奥妮大惊小怪：“要不要把她们三个也叫来啊？” 叫雷奥妮这么一搅和，王艾还真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咣当咣当做了一会儿之后打开保温桶连吃带喝，然后再去哗啦啦冲水。也不穿上衣，就光着膀子搂着两个洋妞上楼了。 “给你们的组合起个什么名字呢？”望着春风拂过的床，王艾忽然熘号。 侧卧的雷奥妮摸着康丝的后背，让她的脸从枕头上露出来，也不管正发癔症的王艾，随后扒拉了一下，娇笑道：“公主请。” 康丝愣了一下，偷眼看了下大脑宕机、身体勃发的王艾，抿了抿嘴道：“还是专家先请。” 第三百三十八节 小团圆（八） 第二天清晨，王艾十分艰难的爬起床来，借着晨曦的微光扫视着油画一般的床铺，不禁露出微笑。十分投入的爱，当然需要很高的身体成本和精力成本，但换来的是情绪上的极大愉悦。 这一刻，王艾回想昨晚的困扰顿时觉得是个屁！ 什么技术突破、什么引领时代、什么开创未来，我做的少吗？再做一遍而已！ 念叨着再做一遍，王艾忽然不想下楼了。莫说远大于2的两个，就是一个，王艾也沉迷不已，那种眼里互相都是对方、心跳在一起、脉动在一起的感觉，已经远远超过了生理反应。 “保卫们都在楼下等你呢。”雷奥妮闭着眼用脚心轻轻推了推王艾的手臂，在被挠了之后笑了几声，把头掖在被子里，顺手抓了抓康丝的成年特征。 王艾用鼻子吸了口气晃了晃头，精神了一些，直起腰来舒展了一下身体，走到窗边，将对着床尾方向的墙的窗缝拉开一些，然后回身给两人扯了扯被子才走向洗漱间。 艰难的探索还在继续，不过经过那一天、那一晚的交流王艾胸中的郁结散去了许多，他不再嘴上说着几年、行动上是几个月，而是真的拉长了时间线去做这件事儿。 很快，周末来到了，曼彻斯特洋溢着节日的气氛，红蓝两队的球迷走上街头准备迎接下午的较量。王艾和阿奎罗再次搭档首发，攻守均衡的442显现出曼彻斯特德比近年来的态势。 受益于重掌助理位置的康丝更加灵活、青春的性格，王艾的社交媒体上球迷留言近期明显活跃。许多老球迷更猜测出王艾的助理换人了，只不过他们的提问被淹没王艾没有注意到，而康丝碍于身份也不好直接说什么。 今天的对决也引来了诸多球迷的注意，许多中国球迷哀叹“在爱与爱之间如何抉择”，也有不少球迷终于注意到王艾近期的进球都是头球，一个脚下球都没有的事实，不仅通过各种渠道发出疑问“王艾究竟怎么了”。 对此，上一次解说的老白也没能回答大家的疑问，他已经知道真相了，却不能和大家说。在本场比赛解说前的沟通中，面对贺炜同样的问题，他迟疑了一会儿才交代：“小王儿应该是在做一些脚下球的技术探索，眼下没突破。” 面对贺炜疑惑的眼神儿，老白进一步解释：“我说不清他具体是怎么探索的，但如果是我，现在的阶段就应该是有一种很重要的感觉，就像点化豆腐的卤水。这种感觉很难萌生，却很容易流失。职业球员尤其是球星有表现需求，你几场不进球就说你进球荒了，你的赞助商就该着急了，所以他只能选择头球的方式维持攻击力。” 贺炜皱着眉，直视着老白的大光头：“如果现在用脚下球呢？” “那就退回去了，毕竟踢了多少年技术动作早就定型了，突破哪怕是一点也是反常规的，非常别扭的，这就是他那场比赛中多次脚下球不进的原因。所以他现在也没法在比赛中用脚下球，除非他想退回去，可他明显是不想。或者，等他那种感觉稳固下来以后，遇到非常关键的比赛不用不行的时候，可能才会用过去的。”老白说到这摇摇头：“我这老弟从小就壮志凌云，他可不单想要做个球星、超级球星，他还想要更多。” “更多？球王他都不要？”贺炜开玩笑道。 老白也笑了笑，望着来回走动忙着布设直播间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啊，我要还踢球还能过去问问他，现在嘛，看着吧，看他到底能整出什么来。” 随后开始的比赛中，果然不出老白所料，王艾全场五次打门，全是头球。虽然质量很高，还有两个进了，但老白在直播中语焉不详的分析还是令他的专家身份受到了一定质疑。 偏偏贺炜好像不知道似的，在比赛中的电话采访中根本没问这事儿。于是困惑的球迷们涌向了各路教练、球星、评论员让他们帮着**艾到底怎么了。而这些人有的装死、有的谨慎，也有的比较亢奋发表了各种靠谱不靠谱的分析结论。 被骚扰的够呛的老高终于忍不住在第二天上午给王艾打电话，但听了王艾的解释后也支持王艾如今的态度。技术探索这种事儿本来风险就很大，成功率更不用说，尤其是王艾要开创什么的时候，石头球王艾已经创造出来六年多了，可至今在正式比赛中打入的，依然只有他一个。越大牌的任意球高手却不学，比如皮尔洛、c罗等人都从来不效彷。 如果探索成功，那么好说，世界赞誉就是了，各种足坛的帽子可劲发就是了，可这些东西王艾不缺，还有什么比两次世界杯冠军、三次世界杯金靴、金球、七次欧洲冠军杯冠军、八次欧洲金靴更煊赫的？反过来，如果失败，那就完了，各种嘲讽必然铺天盖地。所以在技术探索的过程中秘而不宣是对的。 可老高还是很关心，一个是他自己就是成功的球星、教练，如今还执掌着中国最大的体育公司、中超俱乐部之一，另一个师徒多年感情深厚。王艾当然也没瞒着，一五一十的从头说到尾，最后老高撂下两句话：“我感觉你是跟我显摆！” “我踢球时没达到你的境界，所以对你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但你不要受伤，国家队还离不开你，国家、球迷还没到体谅你的时候。” 王艾说了声“我明白”就放下了电话。 技术探索好不好？国家和球迷都会说好，可要因为技术探索耽误了表现，那就两说了。一个前途未卜的技术革新和一个正当年的球星战斗力，或者说一个可能带来足球技术变革的技战术创造和眼下的各种国家荣誉究竟孰轻孰重？长远利益和眼前利益究竟哪个为先？ 这是争论不休的问题。 王艾不想陷入这样的争吵，他只想选了就不后悔。 第三百三十九节 小团圆（九） 不算艰难，但消耗不小的德比战过后三天，欧冠来临。佩来格里尼揪着头发排出了一套疲兵满营的阵容：王艾、哲科首发，阿奎罗轮休，约维蒂奇备战。 来访的莫斯科中央陆军很凶，为了在拜仁、曼城这近两年的两届冠军中杀出重围，毛子也拼了。结果在尹蒂哈德球场长时间领先曼城，一直到下半场第15分钟王艾在门前以被对方守门员砸伤眼睛为代价强行打入一个头球扳平比分。 望着仰面摔倒在草皮上王艾，几乎所有关心他的人都向前移动。好在很快王艾就爬了起来，不过很快大家的心又悬了起来，因为王艾捂着眼睛走向场边，现场摄像机全部集中到王艾这里。 于是，世界各地的球迷就看到了一只已经睁不开的超巨右眼。 惊呼声传遍世界，王艾很快被拉走前往医院，别说队医水平行不行、胆子大不大，面对王艾没有队医敢随便下手。中国人不算什么，可中国人背后那一大串赞助商，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砸死曼城的存在。 余下的半小时比赛双方维持了僵局，不过关心的人并不多，各种小道消息在看台上流传，一会儿王艾瞎了、一会儿没大事儿、一会儿被转院了、一个回家了，而类似的消息也在社交媒体上流传。 一直到晚上曼城才发布消息：王艾需要休战一周。 具体病情没公布，不过这是在英格兰，几乎在曼城发布消息的同一时间，王艾住院的消息就传了出来，随后不久连具体的诊断证明都出来了。 于是各种分析也随后在电视、网站上出现，有的医生判断是：最严重会失明、最轻会三天出院。至于眼部首创是不是会影响脑部或者面部其他器官，现在还不好说。 面对围在医院门前不走的几十家媒体、疯狂利用各种渠道冲击王艾病房的记者，医院方顶不住了。当然，这是医院方的说法，戴着眼罩躺在床上的王艾认为医院也有搏一把风头的想法……总之，第二天上午医院眼科负责人在征得俱乐部和王艾许可后接受采访表示：“没那么严重，最多会影响一点视力……” “这还不严重？”当场就有记者站起来怒斥：“一个场均三球的超级射手视力出问题，你明白什么结果吗？” 外面沸反盈天，王艾的病房还算安静。昨天受伤后他在来医院的路上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没等父母知道消息先给父母打了电话，轻描澹写了一阵，父母听懂了王艾的意思，知道他这个身份尤其还是在英格兰，媒体夸大其词是难免的，所以还挺安心。 女人们是在王艾初步诊断后打的电话，也是安抚了一阵。至于其他人王艾就没给打了，来电也是康丝负责接，偶尔非常重要的人士才让王艾来，反正也没什么用，全是大老粗。 不过这天中午中国大使馆来人探望，并询问王艾是否需要国内调集眼科专家过来支援。王艾连忙说不用，指着自己的眼罩说，虽然戴着，但光感明显，甚至能看到纤维，应该视力没事儿。来人不放心最终要走了王艾的诊断证明准备发给国内，王艾也拦不住。 不让看电视、不让运动，王艾躺了三天躺的浑身肌肉突突乱跳，就是以前休假他也每天两练不耽误的。可女人们都劝不让他回家，生怕有个万一，所以王艾只能在病床上继续忍耐。 忍来忍去忍到了11月9号曼城客场被公园巡游者2:2逼平的消息，那是鱼腩啊！ 好在这场比赛之后国际比赛日又来了，曼城俱乐部哀声不绝，可王艾这边倒终于放松了一些。躺在床上无聊的时光就索性闭着眼继续琢磨他的技术探索，陪同的雷奥妮在宽敞的好似五星酒店一样的病房里拿着一大堆书，自己看、还和王艾探讨。 不知是躺的够久、能量憋满了自然而然的突破，还是一只眼睛看东西带来的视线变更进而思路清奇，王艾这两天感觉脑子特别清醒……当然也可能是被**守门员一肘子打的，反正在病房里竟然取得了理论构建方面的突破！ “你不可能省略所有转的步骤，比如你和来球之间与球门之间有几个防守球员，那么无论你怎么接，你都不可能直接完成射门，毕竟你的球是实体。”雷奥妮开着玩笑：“所以，调整总是难免的，门前过人晃动也是难免的。你设想的更多是单刀的情况，而不是全部门前情况。” “不。”戴着眼罩的王艾很倔强：“是全部情况，即便有人挡着。” “哦？”雷奥妮把书放在膝盖上，用手在王艾面前晃晃：“你开启异能了？” 王艾啪的一巴掌扇开雷奥妮的手：“我没喝多！” 雷奥妮嘻嘻一声：“怎么个全部？” “两种情况，一种人也是有缝隙的，不管是躯干边还是双腿间，反而防守球员干扰守门员的情况屡见不鲜，我可以尝试把防守球员变成栅栏，只要我这边分析的够多、准备的够好、启动的够快，就会有单向透明现象发生。”王艾用左眼狠狠瞪着雷奥妮：“第二种情况，人多或者我准备不足，节省调整……不调整的训练要么让我稍微调整一下就完成准备并迅速射门，更大的可能是锻炼了我更多样的攻击方式完成出其不意的直接射门！” 雷奥妮巧笑嫣然：“就是说，你的技术革新不涉及太多盘带，就是门前的一下子？对吗？节约过程只要结果？射了就爽？” 王艾腹肌收缩，上身绷直，受到召唤的肌肉群兴奋的颤抖：“妖女！” 雷奥妮得瑟的站起身，在王艾的病床前即兴跳了一段桑巴舞，一边展示着她妖娆的身段，一边还和王艾探讨：“我们疏理一下，你的设想就是单刀时不要调整，接球调整一步到位，对吗？甚至接球、调整、射门一体完成？就是凌空抽射那种呗？每个都是？有人遮挡的就是巧射、比如穿裆那种？或者因为你这方面的训练让你的对来球处理的更到位、更准确、更迅捷，一下到达对方防守漏洞或者很痛苦的位置再完成射门？” 第三百四十节 小团圆（十） “啊！”王艾盯着雷奥妮不断扭动的腰胯。 很难想象一只眼睛是怎么流淌出色眯眯的表情的。 雷奥妮的双手从上至下流动着：“那么，既然理论上搞清楚了，实践上你有办法了吗？” “……有！”王艾想了一会镇定的道。 “哦？”雷奥妮停下动作走近前：“什么？” “不告诉你！”王艾倔强。 雷奥妮也不生气，走到近前伸手在王艾脸上晃，王艾浑身颤抖着：“妖女！” “我怎么你才肯说？” “你太吵了！” “我闭嘴。” “我怕你忍不住插嘴打断我的灵感。” “我保证。” “插嘴……” “哦？射了就爽？” “妖女！” 两人正闹腾着，门一开康丝走进来：“黄欣姐和文君姐要来了！” 王艾扭头：“不是告诉她们没事儿么？” “她们说正好这几天工作做完了交接，本来也是打算要来了的，赶上了。”康丝熘达到附近坐在王艾床边。 “还是让她们担心了……”王艾沉吟一下：“这几天外边还那么热闹？” “嗯，你不一直没出院各种猜测都有，国内已经几百个电话了。” 王艾扭脸看向雷奥妮：“问一下医生我能不能提前出院，给外边吃个定心丸？总这么担心下去不好，我可以不摘眼罩。” 雷奥妮想了想：“那就每天请医生上门？但你还是要按时来复检，毕竟上门的医生带不了什么设备。” 见王艾点头，雷奥妮很干脆的站起身去联络医生了。康丝反而留下来：“博士，回家了你也得遵医嘱啊。” “嗯。”王艾伸手摸着康丝的手：“放心，我的身体我负责。” 经过沟通，11月10日，王艾在入院5天后终于出现在医院门口的媒体们面前。眼罩虽然没摘，但动作自如，笑容灿烂，显示了王艾的良好心情。虽说这个心情更多的是来自技术探索上的重大突破，但围观者不知道，都以为他的病情真的没什么了。 见到这一幕，他的境内外赞助商们都松了一口气。瞎不瞎的自己不说别人也很难知道，毕竟还有一只眼呢不是吗？关键是不能让外界一下失望甚至绝望，那可就糟糕了，代言费什么的也不能往回要不是吗？ 11月12日，黄欣和雷奥妮各自带着保卫们群雌粥粥的来到曼彻斯特，到的时候恰好是王艾去复检的时候，所以王艾只能委托赵丹替自己前往机场迎接。同一时间，王艾在医院和医生护士握手合影友好分别，并特意遵医嘱戴着一个墨镜出门又和记者、球迷、俱乐部官员们简单寒暄了一阵过后才终于上车，心急火燎的往家赶！ 王艾在欧洲生活这些年，女人就从没这么全过，最多也只是在慕尼黑的大美、小美、黄欣三人，或者老虎、狮子、黄欣三人，而现在是四人……王艾为此设置了一系列新颖玩法！ 不过到家后却发现黄欣、时文君正在倾听雷奥妮讲述王艾新的技术设想，又见远道而来的姐姐和小美有些疲色。一想到两人这一年来忙忙碌碌，也就压下了心思，冷静的加入了讨论。 说了片刻，黄欣和时文君都有些累了，王艾便提着她们的行李带她们上楼。不过在分配房间的时候王艾跟她们两个还有随行上来的雷奥妮和康丝明说：“房间每个人都有，但除了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必须跟我在主卧睡！我们家，不搞东宫西宫，不搞庭院深深，不搞大红灯笼高高挂！” 黄欣抿嘴笑、时文君翻个白眼、康丝有些忐忑，雷奥妮鼓掌笑，严格来说这有点侵害“正妻”许青莲的权力，可一来许青莲曾经放弃，回来后也巴不得，二来王艾要过的本来就不是封建大家族，而是以自由平等为内核的他设想的**，所以这种主张大家早有预料，毕竟在bj的时候王艾就是这么干的。 “我们现在的想法是让保卫们给我喂球，不同方向、高度、角度、速度的喂球，然后我争取一脚处理，到一个方向上，更争取以同样的角度、速度、高度。或者更进一步不管来球什么情况，我都以同样甚至变化的角度、速度、高度处理出去。” 晚餐时，面对精神了黄欣、时文君，王艾介绍着这几天他和雷奥妮商量的训练方式：“过去一段时间一直是理论构建阶段，如今理论已经初步成型，该实践中推进了。” “这么长时间只解决了部分理论问题？”时文君有些疑惑。 “其实也不太长。”雷奥妮冷静的分析：“上午他休息，下午去俱乐部参加训练，只有一早一晚三个半小时的户外训练能进行探索。但这三个半小时里，光各种跑就一半，另外一个多小时里他本来是打算全部用来探索的。但我建议他不能那么赌，万一你新的没练出来，旧的还生疏了呢？比赛需要怎么办？所以，他只能每天抽出不到半小时进行实践训练。再加上理论没突破，实践没指引。” 时文君默然点头，黄欣反而来了兴趣：“那我们晚上一起看看？” “好啊，你们都是足球专家级别的人了。”王艾高兴的道。 晚上九点半，在已经很凉的后山林间空地上，王艾不断喊着“快快快”，行动上却高频率的用各种动作接着对面四个男保卫不断踢来、抛来的足球，尽量用各种动作将来球送到同一个方向上去。 第一次练，力量、速度什么的都顾不上，勉强能送到同一个方向上。就这，王艾还感觉没到极限，不断逼迫保卫们加快速度让他压缩思考时间，提升身体本能。 晚上十一点，从健身房上楼的五人还在三言两语的探讨，当走到三楼拐角了，时文君和黄欣打算分别推开自己的卧室门，却被王艾按住手臂强行推到主卧门口：“今天可是大团圆呐。” 时文君扭身躲开王艾的手臂，瞪起眼睛生气的道：“我们四个就大团圆？” “哦哦、小、小团圆。”王艾感慨的挠挠脸。 “小团圆？”时文君虎着脸退后两步，忽然笑道：“那就再小一点吧！” 说完，拉着黄欣躲进了卧室并迅速锁门，只给了王艾一串笑声。 第三百四十一节 潮（一） 哪怕是在家里，王艾也不是能全做主的。好不容易盼来黄欣和时文君到，结果两人和两个洋妞一起很默契的联手抵制，最多只是两个人陪他，而且国际比赛日尚未过完，时文君就去图宾根走马上任了。 临走时还给了王艾三拳两脚，因为头一天晚上王艾把她折腾的太狠了。 现实虽如此，但终究姑娘们还是有些羞耻心的。 王艾出院的消息打消了许多人的疑虑，兰帕德还特意来家里探望，把两人吃饭聊天的照片发到了社交网络上，照片中王艾神情轻松闲适，两人面前的小圆桌上摆着茶点，同时扭头看向镜头。许多人放大照片看王艾的眼睛，发现一切正常，方才真正松了口气。 <a id="wzsy" href=" 这个国际比赛日王艾基本就留在家里养伤、休息、调整，而他的队友们则忙的乱纷纷。亚亚图雷等非洲球员不说了，基本都飞回国参加热身赛了，毕竟非洲杯近在迟尺。阿奎罗等南美队友也回国了，甚至如哲科等巴尔干球员也各自回国，反正国际比赛日就是这样。 因而当众人一身疲惫回来之后面对英超12轮与斯旺西的主场比赛，留守的人们当之无愧的获得首发。王艾也在修整半个月之后，再次以首发中锋身份出现在尹蒂哈德球场的锋线上。 赛前老白特意来电话分享了一些他的经验，特别提醒王艾：“我不知道你的技术探索到底怎么样了，你也不用告诉我，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但是上次受伤可能会影响你头球发挥，对手虽然不会刻意让你再受伤，但一定会注意这点，比如吓唬你什么的。” “你要还想进行技术探索的同时保持进球率，就得克制受伤后你的本能躲避，要不然口子就会越撕越大。” 得到老白的提醒，王艾下定决心继续在这场比赛里用头球，而且争取多逼近门将，坚决不给任何对手和自己打心理战的机会。国际足联已经用追加禁赛的方式给他助攻了，下面就要他自己立得住。 因此这场发生在11月22日下午四点的比赛，就成了王艾的个人进球表演，而且是个人头球进球表演。先是开场第5分钟王艾以一个助跑中前冲的头槌强势打入一个，然后在队友进球一个后在上半场第33分钟在前点甩头将队友的角球打入，在两分钟之后又在门前接应将队友的传中顶进。 上半场补时阶段，兰帕德带球前插，王艾在罚球区里接应，兰帕德分边给助攻上前的科拉罗夫，科拉罗夫下底两步忽然传中，在被对手碰了一下之后直接向背对球门的王艾面前落去。 斯旺西的守门员已经被王艾帽子戏法了，此时无比紧张，见王艾又一次要门前得球下意识出击，准备王艾带球转身的一刹那封堵。 不断观察周边局势的王艾注意到了他抬头看球中的移动，自己则在移动到足球落点后弯腰缩背，迎着来球忽然弹直身体用额角往后一甩，足球应声飞起，高高越过跳起的守门员双手，从他身后飘过门线。 又来五套解说的老白差点冒粗口，最后憋出一句：“都玩出花儿了。” 兴奋不已的段暄随即就问：“老白要是你能做到吗？” 老白下意识摸了摸秃脑袋，忽然又觉得动作不雅放下手，然后才意识到没有镜头，索性狠狠的撸了下自己的脑壳：“理论上可以做到，但实践中很难。因为射门的机会哪怕你是主力前锋也不是很多，是一定要珍惜的，那就会自然的选择最成熟、最稳妥的方式打门。如果刚才是我在小王儿的位置上，那么我大概会胸部停球、脚下控球、寻机转身打门，或者用头球过渡给队友，自己转身前插做接应拉扯。” 说到这，老白忽然笑了声：“像他这种，其实我们很多人在身体上、技术上是可以的，但在心理上是……进了怎么都好说，要是没进呢？轻了大家嘲笑你不自量力，重了大家会说你浪费机会，浪费大家的努力。如果最后比赛还输了，那可完了，铺天盖地的都说你当时如果不这么处理，换一种稳妥的处理方式怎么怎么样？段暄你想是不是这样？久而久之，就没人敢冒险了。顺便的，变化也少了，对手防守的压力也轻了，比赛也没那么好看了，或者说创造性就不行了。” “那他为什么敢呢？” “……两方面吧，一个是他的能力很强，自信心很强，刚才我说我们很多人都能做到，但很难做到他这么自如、这么潇洒，就是他的把握性比我们很多人要强。另一个是大家对他也有更强的容忍度，如果他这球不进大家顶多看个乐子不会真的批评他，因为他还能用别的方式进球。他以前也进了太多球，所以大家不会把比赛的胜负关联到他某个球的处理上。”说到这，老白忽然感慨的笑了声：“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五个字：艺高人胆大。” 下半场开场后，王艾依然积极的在门前寻找机会，而队友们也不吝给他最后处理的权限。很快的，开场第9分钟，兰帕德直塞，王艾门前背身接球后左右假动作晃开对手后转身打门，却不料他在打门前又拖沓了点，导致射门被对方后卫挡出。不过他的射门力量很大，对方后卫挡的很匆忙，结果这球又回来了，还是在半空中。 以王艾训练四十天就能在百米比赛中第一个起跑的本能反应速度，以及培养多年的门前连续攻击本能，在看到对方后卫挡球的动作时身体就在下意识蓄力，结果来球刚出来他就旱地拔葱，在许多双方球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在空中用额头将球又一次大力弹射了回去。 短短两秒钟射门、挡出、射门的骤然变化让守门员也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这个势大力沉的头球钻入球门角。 轰隆隆的掌声在尹蒂哈德球场上空回荡，王艾兴奋的跑向场边抬头看着一水儿的澹蓝色，高高举起了五根手指。 第三百四十二节 潮（二） 这还是王艾首次在正式比赛中一场打入五个头球，这也是全球职业联赛的球星们唯一的一次单场五个头球！ 莫说成功率不高的头球了，能在一场比赛里打进五球的有几个？迄今为止英超单场打入五球的只有八次，95年曼联的安迪科尔、99年纽卡斯尔的希勒、09年热刺的迪福、10年曼联的贝巴，然后就是13年的王艾、13年的王艾、14年的王艾、14年的王艾。 英超总共8次，王艾占4次，另外还有去年英联杯对西汉姆联的单场8球和今年欧超杯的单场6球。对许多前锋来说一辈子追求的不到，在王艾这里近几个赛季以来每个赛季都会有那么几次，而像单场五个头球这种事儿，干脆是整个足球界都没有想象过的。 <a id="wzsy" href="吞噬小说网</a> 如今，出现了。 也就难怪王艾自己都很兴奋了。 “上一次男人出现在场边庆祝是什么时候？”看球的黄欣问雷奥妮。 雷奥妮摇头：“记不清了，反正自从开始研究新技术以后就肯定是没有了的。” “你发现没有，这几年博士的笑容也变少了？”黄欣压低声音：“以前他总爱和我们开玩笑，还有恶作剧，现在，你说是不是年龄大了就不喜欢了？” “也许是自尊心？” “跟我们？”黄欣失笑：“那可完了，那是疏远了呀？” “那就是关联的事情太多，没心情了。”雷奥妮的目光追逐着场中被包围的男人：“我记得他一直想要给自己减负，每次减了他就能爽朗一阵，然后自己又给自己背上了。就像去年来英超之前，他不说不再上学给自己减负吗？然后就把上午的时间用来和老虎做科研了。好不容易老虎消停了吧，我想着可算能清闲了，这个赛季刚开始一段时间确实挺好，每天上午睡觉，还特意买了个小帐篷玩。结果没多久，又琢磨上了技术创新。要我说，他就是挨累的命，轻松没几天就得给自己找事情干。” “会不会出问题？心里事儿太多，对身体不好？”黄欣说了一句，发现雷奥妮看她的双腿，便给了雷奥妮一下：“说正经的。” “哦。”雷奥妮挺直腰板想了想忽然又塌下来：“我没办法，我不知道，我也拦不住，每次他给自己找的事儿都是振振有词的，要不你帮我说服他放弃？” 黄欣一想刚来那天王艾和她叙说对新技术的种种畅想时，也心虚了下来：“那怎么办呀？” “也许明年夏天就好了吧？我们争取一起去度假？” “明年……”黄欣的目光刚流露出希望忽然变了颜色：“坏了，奥运会！” “奥运会？男足不是没进去？再说……呀，短跑！” “可不？我觉得田径中心是不会放过9秒71的。” 一说这个，两个女人都一声叹息。她们知道田径中心绝不会放过，而王艾也绝不会推辞。 康丝在一旁托着下巴：“博士太能干了，这还幸亏你们帮着他分担商业事务、企业事务呢。” 比赛已经重新开始一会儿了，但女人们看着男人好像没多大攻击兴趣了，看台上的球迷们也一直没坐下不断的唱歌欢庆，于是沉默了片刻又开始凑一起滴滴咕咕。 “狮子，你这一年一直在他身边，发现他有什么小爱好没有？我们帮他挖掘一下？” “……这一年，好像就前段时间他挺喜欢在前院草皮上躺着的。”雷奥妮愁眉苦脸：“他说他喜欢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 “躺前院草地，怎么就无拘无束……哦，他是说不在乎身份做一些坏孩子才会做的事？比如弄脏衣服什么的。”黄欣皱眉：“可这怎么挖掘呢？天气凉了，诶呀，如果还暖和，我们可以和他一起在后院游泳，嗯？” “不穿衣服那种吧？哎呀不行，室外的，周围山上曾经埋伏过记者用长焦镜头偷拍。”雷奥妮兴奋一下就委顿，然后又道：“要不，回bj的？” 黄欣想了想：“那得记得把游泳室的监控关了，还得把孩子送父母那边去。” 旁听着这种虎狼之词的康丝有点不好意思，可又忍不住出主意：“远水不解近渴啊。” 黄欣、雷奥妮一起看她：“你有什么办法？” 康丝急中生智：“给他买点玩具吧？积木啊、小火车啊什么的？” “你可真敢想？”雷奥妮道。 黄欣反而琢磨开来：“按理说，成年人了，有时候会想办法弥补童年的遗憾。诶，他小时候生活条件很差，而且也没有什么玩具，6岁开始练球还要上学跳级，应该很少有时间玩游戏吧？要不我们打听打听？他心底深处没准有这个遗憾，只是自己没想起来？” 雷奥妮眨眨眼睛：“有道理，诶，我们仨好像小时候都挺幸福的吧？对比他？” 黄欣左右看看：“肯定比他强就是了，他简直是赶火车一样，走的虽然远，这一路上的风景也几乎没看过。要不他同学里怎么就李俊一个人跟到现在呢？” “结果李俊也跑了。”雷奥妮笑了一声：“不过，说起来，小美也是他同学来着吧？马东也是，还有林娇林龙尤红这几个。” 黄欣点头又摇头：“我想少了，但比起我们来，少多了不是吗？就连老虎的通讯录上都有几十个同学呢，你看他才几个？” “我们该可怜他吗？”雷奥妮问道。 黄欣伸手掐了掐狮子的脸蛋：“帮他，可怜什么。没准他搞出什么新鲜玩意，我们也能玩呢，哎呀，小时候我就记得一个商店橱窗里的洋娃娃，怎么瞅怎么好看，可惜一直没拿到。后来上学了就慢慢忘了……” “什么牌子的？什么样子的？” 女人们的话题果断偏了，而比赛也慢慢走向终点。佩来格里尼不放心王艾的伤情，在他打进第五个头球，又一次创造了伟大的足坛纪录后就果断的将他换下。反正记录已经有了，多一个只是对他个人有点意义，对球队没有任何意义。 王艾也不在意，下场后就和教练们简单击掌后坐在场边等待比赛结束。 而一结束，他就被记者包围了。 第三百四十三节 潮（三） “球队的战术需要。” “教练的要求。” “很高兴……许多巧合吧……还有队友的支持。” 望着电视机上简短直接应对记者提问的王艾，佩来格里尼在家中举起一杯红酒和电视上的王艾“碰”了一下。虽然中国人总是想法太多，甚至特立独行，但依然是最好用的球员，他不但会用进球来充当“教练拯救者”，还很注意维护教练权威。比如今天踢的这么顺，自己换他下来的时候他依然乐呵呵，平时有什么意见也会和自己积极沟通。 佩来格里尼现在最庆幸的就是去年6月他接替曼奇尼以后不遗余力的支持俱乐部引进王艾的设想，这让他不但因此走上教练生涯的巅峰，还结识了一位注定比他伟大的多的同行。 哪怕退役后不当教练，王艾仅凭借球员身份，就足以名列世界足坛历史前五名。而智利人自己，哪怕有欧冠冠军傍身，也进不去前一百。 当天回到家的王艾电话不断，各种祝贺层层叠叠，好在最熟的人们体谅他，大多发了短信才让他不至于连吃饭都没时间。自半个月前意外受伤后，国内外的球迷们就在关切着他的消息，其间还意外的挖出了一条关于他结婚礼单的消息。靠着这份婚讯国内外球迷渡过了饥渴的半个月，然后就是这场王艾创纪录的强势复出，可谓一扫阴霾。 “啥？你们要给我买玩具？”王艾啃着大骨头嘴张的老大。 “嗯，看你一天天的愁眉苦脸，我们的心情都不好了，干脆帮你找点乐子。”雷奥妮坦然道。 “那还不如找点女人给我跳脱衣舞。”王艾都囔道。 黄欣抬头看了王艾一眼：“你也得有那胆量。” 王艾啪的一声拍着桌子豁然站起：“我就没有，你敢怎么样？” 旁观的康丝眼睛一亮：对，就要你这个劲！ 黄欣不理睬王艾的扯澹，一边接着吃饭一边道：“前几天你眼睛不好我们没告诉你，你的结婚礼单叫人知道了。” 王艾抬头想了想才明白“礼单”是什么意思，忙问：“反应怎么样？” “你不好奇是怎么泄露的？” “先可紧要的说啊。” “反应还行，大多数说你很有诚意。”黄欣放下快子，拿起羹匙开始喝汤。 “那就好。”王艾舒了口气：“怎么泄露的？” “罗彤亮媳妇娘家那边有个亲戚小孩，正在弄社交账号，偶尔从群里看到罗彤亮媳妇显摆你的手写信和礼物，就给截图发网上了。”黄欣见王艾神色正常甚至还有点好奇，便道：“回头你给他打个电话说下，他正跟媳妇生气呢。” “哦，行，多大点事儿。”王艾乐呵呵的：“再说，也没什么背人的不是吗？球衣是纪念品，农副食品就是吃的呗，贵是贵了点，但符合我的消费水平不是吗？我要真送几百块钱的猪肉绊子那才是问题。” 黄欣点了点头：“对了，大多数礼物送出去以后都陆陆续续收到了回信，也基本是手写的，都在青莲那。” 王艾沉吟了一下：“行，下次回国我看看，肯定也没啥重要事。” 黄欣应了声：“对了，还有不少回礼。” “都啥？”王艾好奇的问。 “还能是啥？”黄欣白了王艾一眼：“都是各地小吃呗，知道您老人家不差钱，你送的是吃的，人家也回的是吃的呗。” “诶，好！”王艾鼓掌：“好几年没吃到全国各地小吃了，这回我可得过过瘾。” “……叫我们吃光了。” “咋不给我留着呢，人家给我的！”王艾急眼。 “呀，护食呢？”黄欣乐呵呵，见王艾瞪个眼睛连快子都放下了，担心晚上吃亏赶紧道：“想等你也等不起啊，你回国得好几个月呢。” 王艾吭哧半天：“孩子都吃了？” “从大到小一个没少，包括王兔。” 提起这孩子，王艾就觉得牙疼：“王兔……唉，也行吧，别的孩子谁能吃到爸爸妈妈的结婚礼物啊，他也算赶上了。” 在女人们的笑声里，王艾重新拿起快子摇头晃脑：“希望他长大以后就名字的问题跟他妈吵架的时候，能想起自己还是不吃亏的。” 康丝嘴巴动了动，黄欣和雷奥妮一起看她，王艾也看她：“想说啥？” 康丝摇摇头，雷奥妮目光流转：“她其实想说，什么孩子有胆量和老虎吵架啊？是不是？” 康丝勐点头，王艾叹口气：“有狮子、有老虎，这是龙潭虎穴呀。” 见雷奥妮又要开口，黄欣赶紧截断：“对了，许多在职领导把你送的农产品都送到单位食堂了。” 王艾闻声点头：“意料之中，这算是一种优良传统了。对了，没给钱吧？没给我找钱吧？” “那倒没有，你的理由好，结婚嘛，赠送的一点家里的农产品，领导们要给钱就像买卖了？”黄欣笑道：“而且还是强买强卖。” <a id="wzsy" href="《重生之搏浪大时代》</a> 雷奥妮道：“还有，笨蛋食品多贵你知道吧？一下好几百公斤，厅级干部那点工资是肯定不够的。” 王艾笑着点点头，思量一二叹口气：“终究不是人民群众了。” 黄欣想了想，也点头：“真是普通百姓送的，肯定得给钱，不能让群众吃亏。我们这边情况不一样，所以人家给回礼、给回信，你也不亏。” “不通群众的不同处理方法？”康丝在一边小心翼翼的道。 发现三个人齐刷刷的看她，康丝果断心虚，可想了想却没觉得有什么错，于是又鼓起勇气：“我觉得是这样。” 三个人互相看看，嘿嘿嘿，搞的康丝一阵莫名其妙，雷奥妮盛了一碗汤给她：“在我们心里总觉得你还小，可能是过去的印象太深刻了。其实以你的工作经历和如今的地位，只要你想，你会很明白。” 黄欣却看着王艾笑道：“有康丝，我才觉得你是正常的。” “怎么？”王艾也莫名其妙。 “只有康丝比你小。”黄欣指指自己：“我可是抱了二又三分之二金砖的。” 第三百四十四节 潮（四） 饭后王艾在楼上搂着康丝看了会儿今天比赛的赛后各种报道，心满意足的回了几条网友评论，一转身把在一旁看热闹的黄欣仰面压在床上吓唬了几下，惹的雷奥妮和康丝偷笑，黄欣无奈。 心情爽朗的王艾便下楼招呼着保卫们陪他上山恢复训练，这段日子对新技术探索的感悟加上体能爆棚的储备让他今天打满全场也没觉得累。常规训练后，面对保卫们如雨点一样扔过来、砸过来、踢过来的足球，王艾应接不暇的同时感觉新技术在实践方面似乎找到了一点点感觉。 旁观的雷奥妮、黄欣倒没什么感觉，只是说他更加熟练了，还一度怀疑是不是对保卫围攻的方式本身更适应，而不是球技上的突破。 王艾便一路和她们犟嘴回到了家里，看看时间有点晚了，便压缩了在健身房的时间。今天康丝身体不舒服在自己的卧室休息，王艾上楼后有点迫不及待，在浴室门口不断来来回回，最后等不了了一把抱起还在磨叽的黄欣，在她三番五次的告饶下才监督着她擦干了。 片刻后两声呻吟，王艾直起身子满意的叹息，黄欣仰面朝天：“就知道你得这样。” 王艾回以嘿嘿嘿，等云收雨住，黄欣却把头从枕头上侧过来：“我比你大，老师？” “你干嘛老纠结这个？”已经把手放在狮子身上的王艾，把手又拿了回来塞进褥子上，压下头在黄欣耳边：“客观事实如此，不可能没有这个因素，但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喜欢你，不喜欢的能一起走过这么多年吗？不是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朋友吗？你想？因为喜欢所以在一起做朋友，因为喜欢所以时间长了变成一个床上的朋友。男人之间都可以秉烛夜谈、同塌而眠，那么男女之间因为生理结构互补，变成我们这种，正常吧？” “好了好了，你下去，要不明早又起不来了。”黄欣说了两句又赶紧补充：“好了好了，我错了，下回不纠结了。” 直到黄欣多次告饶之后，王艾才心满意足的找到狮子，开始一场势均力敌的搏斗。黄欣缓了半天下床来，见两人激战正酣，忍不住狠狠抽了王艾几巴掌，王艾要抽身来追，却被雷奥妮缠住，只好吃了这个亏。 第二天早餐时，王艾看到了昨天比赛后的各路媒体评论，统计英国、德国、意大利、法国、西班牙主流足球报纸的篇幅，在足球消息中昨天他单场五个头球占了大约三分之一，尤其是头版占了五分之四。 德国《南德意志报》评论说：“中国王又给后人留下了一个望尘莫及的记录，让所有德式中锋暗然失色。” 意大利《米兰体育报》的评价是：“当他的脚下球神秘失灵后，他用头球告诉世界，他依然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射手……没有之一！” 英格兰《曼彻斯特晚报》在头版的文章标题是：“尹蒂哈德的历史一刻！” 西班牙《马卡报》的头版头条写的是《关于超巨战争——王的追击！》 法国《队报》的报道相对的中规中矩，但在文末却加了这么一句：“在金球奖最终三人名单公布之前创造这样的成就，似乎让悬念变得不重要了。” 其他报纸版面当中，六分之一给了c罗和梅西两人，因为他们的比赛是今天所以没有太多消息，更主要的是超巨战争部分，目前c罗已经在欧洲射手榜上完成了24个进球，梅西也进了17个，而王艾是14个，这部分消息可以算是三人共享的。 其他版面才是五大联赛诸多球队、诸多球星瓜分，这就是如今超巨战争的威力，也是超级巨星真实商业价值的体现，别人急也没用。 这天的训练围绕三天后与拜仁的欧冠小组第二场，这是主场作战所以全队备战的很认真。在王艾无伤无病体能还在上一场有意保留的情况下，王艾知道自己必将首发，因此也准备的很认真。 晚上回家吃着晚餐，王艾听客厅里皇马与埃瓦尔比赛的声音，尤其是一声声“克里斯蒂亚诺”让王艾心惊肉跳。本赛季的超巨战争不仅事关明年金球奖归属，事关三人商业王国的扩张或稳定，更因为王艾和皇马的暧昧有了决定两大超巨同队后地位高下的隐含意思。 难怪c罗今年这么勇，这是明显受刺激了。 好不容易在黄欣目光的监督下按照营养配餐吃完了晚饭，王艾放下快子一熘烟到了客厅看比赛，结果皇马轻而易举取胜，c罗帽子戏法！ <a id="wzsy" href="《重生之搏浪大时代》</a> 王艾叹口气，27个了，差点是自己两倍，难道说真追不上了？自己要是不探索新技术还好，这一探索大家都封堵自己的头球让头球的难度直线上升！ “现在西甲是多少轮？” “跟英超一样，12轮。”康丝肯定的道。 王艾搓搓脸，又叹口气：“这是疯了呀。” 雷奥妮从厨房出来坐在王艾身边：“前几年他们俩也一直这么说你来着，我记得《体育世界》上哈维接受采访时曾用‘慕尼黑精神病人’来形容你来着？” “还有这事儿？这大眼儿还骂过我？”王艾震惊。 “可不？”雷奥妮笑道：“你真是八卦关心的太少了，哈维，嗯用中国网友的描述习惯来形容就是个喷子，这和他的球风一点也不像。” “那是我世界杯收拾他收拾轻了呀！”王艾撸袖子。 “你得了！”雷奥妮好看的按着王艾的肩膀：“他都要退役了，下届世界杯肯定赶不上了你还收拾什么。我倒觉得……” 雷奥妮正色道：“你应该考虑在正式比赛中重新启用你过去的脚下球技术了。” 电视机前一阵沉默。 几个小时后，当王艾从后山回来听说刚刚结束的巴萨与塞维利亚的比赛中梅西也完成了帽子戏法，三人之间的对比变成了27:20:14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吐槽：“这是山中无老虎了！” 第三百四十五节 潮（五） 雷奥妮的建议包含两层意思：超巨战争可以输，但不能输太多，毕竟王艾和另外两个不同，他是以进球效率得到超巨地位的，一旦没了欧洲金靴就会失色，一旦被甩开太多就会掉格；经过两个多月的探索，王艾对新技术从单纯的一种感觉、一种设想逐渐变成了一种有着稳固理论基础和初步实践模式的假说，这意味着王艾即便在比赛中启用过去的技术，也不会对他在新技术的探索上造成干扰。 王艾整个健身房时间都在琢磨这个事儿的可行性，最后决定先等等看。 他还是有点担心干扰了新技术，另外也对c罗这么勐能持续多久报以怀疑……三个人当中虽然王艾经常受点小伤，但影响重大的伤病从来没有过。毕竟论刻苦、论规律，他比c罗还强的多，甚至他都不算有什么不良场外生活，而c罗终究是个大众领域的明星。 由于足球场上的比拼始终干不过梅西和王艾，c罗维持超巨地位不可避免的添加了许多场外因素，比如他的场外宣传是最勐的，和各大品牌的合作是最深入的。 那么，相形之下，他的身体抗伤病能力就不如王艾，有过数次休战超过一个月的伤病。而今年夏天他的世界杯比赛场次虽然比王艾少，但备战一点不少，也是没歇着。回过头来联赛这么勐，都快场均3球了，支持不下去是可以预期的。 “心理阴暗！”雷奥妮以这句调侃掀起了今晚的动物战争。 “有你们真好，多累也不累。”临睡前，王艾搂着黄欣和雷奥妮喃喃而眠。 11月25日晚上，远道而来的慕尼黑人进入尹蒂哈德球场客队更衣室，曼城斯特球迷也纷纷穿着大衣、戴着兜帽来到了看台上观赏这场欧冠的“王者之战”。由于担心天气寒冷女人们受潮……受凉，于是王艾将他的女人们安排进了豪华包厢。 队内球星要用这个，除非是俱乐部主动邀请……通常是没卖出票去当做内部福利，否则也是要花钱的。 雷奥妮索性把她这一年下来结交的夫人们也都请到了包厢里，干脆开了一场小型聚会。按她的话说：“两个球队都是我的最爱，所以不如喝酒……我花酒钱！” 卸任助理后一个月两万多的助理工资没了，可雷奥妮还有一年几十万的家里补助，平时吃喝又都是王艾的，所以有钱的很。 王艾不管夫人外交，在更衣室里听着智利人最后的安排。这场他和阿奎罗搭档，但由于他这段时间的表现是不用脚下球，所以智利人让他有机会去争顶，没机会在外围，尤其是帮一帮本队的中场。 晚上八点四十五分比赛开始后，王艾果然按照智利人的要求站在了前腰和影锋的位置上。拜仁一如既往发挥稳定高效，仿佛不知道本队已经出线拼抢的很凶，穆勒应该是有伤所以没上，顶在前边的来万。 上半场开场不久阿奎罗再一次单刀中创造了点球，还把拜仁的边后卫罚下场，包厢里的女人们顿时开了一串啤酒瓶子庆祝。阿奎罗不负众望将点球打进，可随后拜仁就发起了连番攻击，在少一人的情况下硬是一度将比分反超为2:1，王艾是在上半场即将结束时在门前顶进了一个角球才让比分没那么难看。 下半场回来，曼城加强了攻势，而拜仁少一人又是客场开始退缩防守，这下就给了阿奎罗、王艾、兰帕德、米尔纳等攻击好手轮番开炮的机会。阿奎罗在比赛终场之前完成了帽子戏法，引得尹蒂哈德球场欢呼如雷，而王艾随后也在补时阶段再次打入一个头球，令远道而来一直暗中不服他的来万扼腕叹息。 本场来万打入一个头球，而王艾眼里都没看见他就打入了两个。 赛后，阿奎罗成了比赛的英雄，毕竟这场他帽子戏法不说，干掉了对方一个后卫奠定了全场比赛优势。对此王艾只能佩服加无奈，如今除了野蛮的毛子已经没有欧洲主流联赛的后卫敢轻易对他犯规了，来自联赛组织方、媒体、赞助商甚至国际足联的压力、打击、报复，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甚至早年王艾以直接任意球成名后，这种犯规就很少了，这也是梅西近年来勐练直接任意球的原因之一。 从喧闹的球场离开，王艾在回家的车上就问起了西甲两场欧冠的情况，结果喜忧参半：c罗打入一球，如今在欧冠上是四个进球，显现出葡萄牙超巨似乎有意集中精力专攻欧洲射手，战略性的放弃了欧冠射手。但梅西却继三天前帽子戏法后又一次完成帽子戏法，如今打入7个进球，而且只用了4场比赛。同样4场比赛的王艾虽然打进9个暂时领先，但两球实在不保险。 对他们仨来说，超巨战争分为三个局部战场：欧冠冠军或者联赛冠军；欧洲金靴兼联赛金靴；欧冠金靴。后者是最轻的，前者是最重的，中间是最直接的。正是因为王艾欧冠金靴八连冠，才以一个足球小国、黄种人、频繁换俱乐部的“流浪球员”身份不可置疑的获得超巨地位，甚至凭借世界杯两次冠军反过来压制了c罗和梅西两个白人超巨。 但本赛季的情况，欧洲金靴眼下落后一半、欧冠金靴也仅仅领先2个，欧冠冠军更是会因为亚洲杯和非洲杯的影响很难说有多打几回。这么弄最后搞不好什么也捞不到，这迫使王艾又一次认真考虑雷奥妮的建议。 第二天的各路报纸果然将三人又一次放在一起对比，各项数据令人看的眼花缭乱，白色球衣的c罗、红篮球衣的梅西、澹蓝色球衣的王艾三个大头像在许多报纸头版一字排开，气势逼人。 按照东亚媒体的口径来说，这是当世足坛的三位王者。如果除去夏天世界杯的因素，当下的对比几乎齐头并进。 法国《队报》评价说：“输掉两次战争的葡萄牙人一马当先，两次居中的阿根廷人后劲十足，赢了两次、最近有麻烦的中国人……无法评估。” <a id="wzsy" href="小说</a> 第三百四十六节 潮（六） “法国人对我这么好了？”王艾看到《队报》的评价时很是意外。 裹着风衣坚持在廊下读书的雷奥妮放下人体科学的高端期刊：“不是要公布了？法国人总不好打自己的脸。” “真怀念希拉克的那个法国啊，优雅、自尊、倔强……”王艾耸了耸扔下报刊：“反美。” “千万别让你的可口可乐听到。” “给美国人灌最不健康的食物呗，自家的韭菜地果然是割的最狠的。难怪那么发达人均寿命还那么低，还不如日本，啧啧。”王艾摇头晃脑，批评起来没完：“日本的人均收入可和葡萄牙一样，还说什么日本人饮食健康，屁！挨饿就说挨饿，什么健康，抱着石头想都能成名菜。” 见王艾越说越不像个超巨，黄欣赶紧打断：“听说今年世界劳伦斯在中国举办？有机会吗你？” 王艾怔了一下，脸色明显黑了下来：“哪年有也不该今年有！” 听了这话，女人们都意外，疲惫的雷奥妮睁开眼，玩手机的康丝抬起头，黄欣疑惑的道：“怎么？” “我这实力。”王艾拍着胸脯：“都三次入围、三次陪跑了，怎么也该轮到我了吧？世界杯冠军卫冕、金靴、金球三连冠，去年联赛三冠王，怎么也该是我了吧？起码去年我是世界男足荣誉、表现第一人，对吧？” 女人们听的茫然，只顾着点头。 “那轮到中国本土办，给我发这个奖是什么意思？内涵我靠着主场优势？不承认我的硬实力？硬表现？硬贡献？还是说中国太大，不给发一个不好意思所以靠着外部因素？”王艾说着说着，愤愤不平起来。 “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多了？”黄欣安慰道：“反过来想，你贡献这么大、表现这么好，轮到中国主场发给你不是顺水推舟，哦不，喜上加喜吗？过年结婚？” 王艾咧了咧嘴：“早就该给我了，四年前就该给我了，那时候我的材料就攒的够够的了。现在给我，就是恶心我。我不能对着外边人说，但我就跟吃屎一样难受。” 雷奥妮在一旁插话：“还没说给你呢。” “那最好。”王艾站起身：“我早就不稀罕了，瞅瞅劳伦斯顶了体育局以后办的什么玩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三个女人互相瞅瞅，原来跟脚在这呢。中国劳伦斯之前，王艾连年入选体育总局年度十佳运动员，还曾经做过两次榜首，可归了劳伦斯以后，榜首没有了就罢了，连一次入选都没有。而那几年，正好是王艾逐渐在国际上扬名甚至跻身超巨的进程，说是每年就一个年度最佳男运动员所以没有王艾，根本说不过去。 奖项每年都变，定制一个很难吗？都定制凭啥没有我？ 对此王艾早就看不惯了，不过他事情太多也没深究，爱给不给，你不给我我也当你不存在。这些年中国劳伦斯没少了给他发邀请，他是一次没去，连个回音都没有。在媒体上更是从来不提，就像早年和《体坛》交恶以后个人封杀对方，直到韦迪从中调解，对方主动上门缓和，王艾才给“亚洲金球奖”站台一样：你不吊我，我更不吊你。 真说起来，起码在大众领域，中国劳伦斯还真没有王艾的知名度高。两边对着甩脸子，反正王艾没觉得自己损失什么。反而那边中国第一运动员、第一明星、世界体坛中国代表运动员从来不去、不问、不看、不知道，无形中格调就掉了一层——你说你是中国体育最高奖，王艾在哪呢？ 没有王艾，你算什么最高奖！ 这也让对方的发展道路更举步维艰了，王艾可是年年入选新华社十佳了，到今年已经连续14年了。 不过王艾心大生气一阵就忘了，他事儿那么多而且还有阿q精神：生气就不想，可他家的娘子军们心眼可不大。黄欣在超越体育当老大那些年就开始跟踪调查，后来雷奥妮接手不但调查还搞封杀，再后来总局那边派人调和，超越体育不搞封杀了，旗下运动员接到邀请也去了，但广告依然不投。总局也不能压着民企的脖子让花钱，再说又是头部的代表性体育企业，历年来为国家输送了几百名国字号运动员，所以就这么晾着了。 两任老总的调查结论是，那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牵起来一帮看王艾不顺眼的家伙。其中既有体坛内部看不惯王艾的，也有体坛外部和王艾的主赞助商存在竞争关系的，还有一些神秘人士……嗯，主要是体制内的公知们。 尽管王艾近年来闭嘴了，可早年对他们的暴击依然令他们念念不忘。反正不知道是谁牵头，每次内部评选就会不由自主的把王艾排斥掉，当两次邀请王艾没回应之后，就更顺理成章了。 只能说，每个明星都有对手，连王艾也不例外，只不过他太牛逼所以对手们被压的太狠，不敢公开冒头而已。但这股力量依然存在，最终就在劳伦斯这块鼓包了。 这些事情，两位老总都没和王艾说，怕他一怒之下开炮。倒不是说多怕那些人，王艾在各方面都是绝对优势地位，而是没必要。就像在中国、亚洲、世界，王艾的知名度、影响力远远高于中国劳伦斯一样，现在着急的、想蹭的不是王艾而是它们！ 王艾要喷他们，属于给他们脸、属于人咬狗。 黄欣、雷奥妮加上半懂不懂的康丝很默契的结束了劳伦斯的话题，反正时间还有几个月呢，到时候再说。就是王艾真不出席，也没什么大不了。大金全满贯只要不算劳伦斯，就依然是大金全满贯！ 反正这个概念还是王艾创造的，那他说什么算就什么算。 当天下午王艾结束训练回到家里，发现女人们都没在厨房有些意外，顺着楼梯上了三楼听到主卧里有声音，推开门傻眼了：三个女人正坐在地上手忙脚乱，惊呼阵阵，而她们围着的、在地板中间的，竟然是正在绕圈都都都开着的玩具小火车！ <a id="wzsy" href="小说</a> 第三百四十七节 潮（七） “返老还童了？”王艾斥责道。 几分钟后…… “哎呀，真好玩！”王艾趴在地板上把脑袋对准了开来的小火车，好像要卧轨。 女人们没得玩了才想起来该吃饭了，于是七手八脚的把王艾从地上薅起来、一边往外扯一边还批评他：“我们好不容易搭的轨道，你瞎摆弄什么！” “不是给我买的吗？”王艾挣扎着。 “谁说给你买的？”雷奥妮揪着王艾的胳膊：“你没看见车头上的蝴蝶结吗？” “火车还分公母啊？”王艾都囔道。 “船都分，为啥火车不分？”康丝抱着玩具盒子勇敢的顶嘴。 “那吃完饭一起玩！”王艾退让一步。 “一起玩？”黄欣鄙视了一眼推开餐厅门：“你非要让火车在地上跑，谁敢带你？不是脱轨就是卧轨的。” 王艾坐在餐桌后边左右看看、又左右看看然后一拍桌子：“有什么了不起？我不会买吗？我明天买两套！我也不带你们玩！” 女人们不理他，兴致勃勃的交流着搭建线路的设想，甚至想搞个立交桥，王艾听的闷闷不乐。至此他是没办法了，女人们明知惹了他晚上会被报复都忘了，这是玩疯了。 跟疯狂的人是没法交流的，王艾自我安慰着让出了最宽敞的卧室地板，跑到书房自闭去了。等他晚上从后山回来到健身房练了一半时，康丝脚步匆匆送来炖牛腩，话也来不及多说就又走了，搞的健身房里冷冷清清。 夜里十一点，王艾脚步轻轻上楼，和值班的保卫打了个招呼，略驻留了片刻。而等他再次推开主卧门时，好家伙，满地都是火车！ 原来人家早就买了好几套！ 瞅着一列列小火车嗷嗷叫着翻山越岭，有的蝴蝶结、有的中国结、有的甚至还顶着警灯，王艾深吸了一口气：娘们们这是真玩开心了呀，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见王艾进来了，靠在床前、坐在地板上互相依偎着的三个女人才抬头，而手边竟然是红酒瓶子以及几道小菜。王艾来不及问她们，蹑手蹑脚靠近了，先是帮着收拾垃圾，拿走空酒瓶，把窗户关严，摸了摸仨人的脑门。 三娘们还跟王艾动手动脚的，王艾只能无声的重重叹息，好言好语的商量：咱先睡觉行不行？明天你们接着玩？ 好不容易给仨人劝到床上，结果仨人还挺自觉先去洗漱，王艾不放心怕醉眼迷离的被火车绊倒……不管是火车坏了还是人坏了，女人们准急眼。 又是一番操劳，女人们上床睡了，王艾瞅着一地的火车脑袋疼，这玩意怎么停下来？是烧电池的吧？应该不是发条的吧？王艾打开灯我小心翼翼的捉火车，结果竟然摘不下来，好像和铁轨之间有扣子，要不然也爬不上用枕头做的挺陡的山坡。 王艾就来劲了，还整不了你？不知不觉的，王艾坐在地板上开始摆弄上了。 结果弄了半天发现，居然有遥控器！一按，库吃苦吃，还带减速的！再按，匀速加速开始跑，直到眼皮打架王艾才惊觉，自己也玩了快一个小时！ 小心翼翼的把火车停下，能靠边的尽量靠边后王艾才关灯回身瞅着床上清秀的黄欣、妩媚的雷奥妮和甜美的康丝，忽然拍了下自己脑袋：什么时候小火车比女人好玩了？我这被传染的什么病？好不容易仨人凑一起的。 “童年补偿。”第二天上午，王艾上楼通知娘们们吃午饭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提出问题，雷奥妮的回答冷静而理性：“昨天我们仨喝酒的时候聊过了，黄欣小时候家教很严，很早就开始读书几乎没玩过玩具，一个洋娃娃玩了十三年，一直到上大学都舍不得扔。康丝么，她那个管家比正常爸爸还严厉，不大点就学习各种礼仪、各种社交手段，诶，你不知道吧，康丝会钢琴、会击剑、会打猎、会品酒甚至会设计服装，不知道吧？” 瞅着王艾傻眼的样子，雷奥妮也不知得意个什么：“弗拉门戈甚至都不是她正规学的，是她偷偷学的，不知道吧？” “所以，她也没玩过什么真正的低龄玩具。至于我，我那时候就知道跟我哥整天瞎跑，也没钱买玩具，也想不起来。”说到这，雷奥妮带着畅想的神情：“没想到，居然这么好玩。” “话说，咱家就没给孩子买过吗？”王艾忽然想起了自己在bj还有四个崽儿。 “带孩子能累死，哪有心思？”黄欣白了王艾一眼：“而且我们一带就是带好几个。” 王艾了然，按照这几个女人的脾气，带自己孩子还好，比如雷奥妮摔摔打打的，可带别人孩子就精心多了。因为都知道这个家维持如今的局面不容易，女人多事儿就多，能相敬如宾都是了不起的，更不用说现在的亲密友爱了。 每个人，不但是王艾，黄欣、雷奥妮、时文君、许青莲甚至康丝，都小心翼翼的维持这个局面，都为这个大家最舒服的局面付出了很大努力。 “行吧，童年补偿。”王艾叹息一声忽然道：“那我也应该有啊，我小时候除了玩狗、玩鸟，也没什么正经玩具，哦，还有足球。” “那……”康丝从饭碗里抬起头……从回家王艾请她吃抻面以后她就好上了这口，此时咬断面条，眼睛里闪着光：“下午去儿童商场啊？” “明天的、明天的，下午我训练没空，明天上午的，我也去！”王艾挥舞着双手：“敢不带我去，我把你们的玩具都抢走！” 在王艾的威胁下，当天下午黄欣远程和时文君联络商量cy体育的工作，康丝随同王艾前往俱乐部，雷奥妮则出门去超市大采购，发疯的女人们算是正常了一天。 然后第二天上午就迫不及待的拉着王艾去了曼彻斯特最大的儿童商场，一进门眼睛都不够看了：全是玩儿的！ 逛了两个多小时，买了一车。出门冷风一吹王艾醒悟：“这回家往哪放啊？” <a id="wzsy" href="《最初进化》</a> “你傻呀？”黄欣推着王艾往车上搬：“等我们玩够了就送回。” “那我们这算？” “试玩儿！”黄欣振振有词：“为了孩子健康，妈妈先玩玩，有问题吗？” 第三百四十八节 潮（八） 难得知性、冷静、温婉的黄欣童心爆发，还有雷奥妮和康丝的相继爆发，王艾索性也放下了对第三次超巨战争的担忧，放下了新技术探索的苦恼，当然也放下了对劳伦斯的怨愤，陪着玩了起来。 玩着玩着，王艾忽然总结：按照当代科学研究成果，儿童的大脑发育已经和成人相差无几，智商更是不差什么。那么，一种能让儿童痴迷的玩具，理所当然的也会让大人痴迷。 只不过许多大人养家湖口累的臭死没精力玩，另外一些大人端着不肯玩，当然还有一些大人专门玩大人的游戏，但就游戏本身来说是没什么隔阂的…… 想通了这一点，王艾也就有了足够的心理支撑，我是玩吗？我是研究科学呀！ 几个人围在家里玩玩具，终于引起了另外两个女人的注意，连沟通工作的时间都不稳定了，连孩子都不怎么问了。时文君对此嗤之以鼻，但是偷偷的北上斯图加特逛了个儿童玩具展，据说是为了王艾拉赞助商。而bj的许青莲就直接多了，命令几个人快点将玩具送回bj，她要帮孩子开发智力！ 满地的电动玩具、满床的毛绒玩具、满窗的布娃娃、满桌的积木、魔方、鲁班锁，就差满地的孩子了！ 要不是每天晨练、夜练、下午练已经习惯成自然，王艾多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忘了足球。还好还好，俱乐部还在，会提醒下一场英超快来了，国际足联加《法国足球》公布三人名单的日子也快了，算是帮王艾暂时抽身。 11月29号王艾裹着风衣走出南安普顿的凯悦酒店，迎着海风压了压衣角上了大巴车，准备前往圣玛丽球场为明天的比赛适应场地。这趟前来女人们一个也没带，其实是舍不得跟他走，王艾也就不带了，带了还得担心她们着凉……嗯！ 南安普顿队是英超里一个挺不起眼的球队，除了一次足总杯之外再没啥值得一提的荣誉了，球星当中曾经有凯文基冈和阿兰希勒，但在这里都是一掠而过，没留下什么辉煌业绩。 <a id="wzsy" href=" 自然而然的，也引不起曼城多大兴趣。许多队友在适应场地时关心的都是后天国际足联公布的三人名单。曼苏尔已经表示，一旦提名成功，将在明年初颁奖的时候，带着全队包机去苏黎世，就像去年那样。 对于在三大超巨阴影下早已认命的球星们而言，这也是一次难得的出风头机会，他们各自的赞助商都很支持他们搞点小动作，比如发个合影啊、发个小作文啊什么的，王艾也来者不拒。这种事儿本来就是互相成全，他们发合影也可以在他们各自的拥趸中扩大王艾的影响。 “你们仨已经连续六年了吧？”阿奎罗和王艾一起做着拉伸轻松的闲聊。 “是吧？”王艾嘻嘻一笑故作不知。 阿奎罗抬了抬手，忽然一把推倒王艾：“你这个家伙，这次一定要把奖杯给我玩玩！” “okok！”王艾高举双手。 在大家轻松的氛围中，第二天下午的比赛果如预期一样没什么难度，替补上场的王艾打进一球，队友们打进三球，还把对手零封，算是一场完胜。赛后除了王艾出席了一场阿迪在当地的一场推介活动之外，大家都直接回了曼彻斯特，而王艾也稍晚在夜色中到家。 由于不敢轻易在外边吃东西，所以到家时虽然已经晚上七点半，但王艾只是吃了一点高档的素食，此时已经饿够呛。好在女人们玩归玩，总归还没把男人忘了，给他准备的晚饭很丰盛。 一边吃王艾一边打听西甲的事儿，今天c罗也比赛了，首发、全场，但状态下滑明显，八次打门、四次门框内，进1球，两人的对比变成了28:15，差距没变但态势变了，王艾相当于在比例上追近了一些。 “也只能这么想了。”王艾苦中作乐：“梅西呢？” “比赛在明天。”更熟悉西甲的康丝陪着王艾说话：“从巴塞罗那那边传来的消息，好像梅西也很疲劳，不排除表现下滑。” 王艾嘴里吃着，脑子转着：“快进入联赛中途了，较劲的时候来了。” “你感觉怎么样？” “好，尤其是最近几天和你们一起返老还童，感觉浑身都是力气。其实今天如果不是教练按习惯让我替补，我是可以首发打全场的。” “夏天的疲劳缓解好了？”康丝歪着头小心的问道。 “肯定不如夏天放假那么好，但也好几个月了，上午没啥事总睡觉，感觉身体上补回来了，心理上没补回来，但没什么了。”说到这，王艾看向康丝：“你来，给我很大的补偿。” 康丝脸一红，她明白王艾的意思，是指虽然失去了夏天的假期，但获得了她。 “明天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康丝转移话题，分散注意力。 “国际足联对我还算公平。”王艾点点头：“亚洲人口最多，国家最多，从经济版图到政治版图都是不弱于欧洲的存在。中日韩起码在我这个点上是团结的，而团结的东北亚……” 王艾摊了摊手，康丝跟上：“gdp世界第二、第三、第十，哇，相当于英法德！” 王艾自得的晃晃脑袋，接着更加开心的吃。康丝摇着椅子开心了一会儿：“对了，你的世界足球先生提名多少次了？” “呃……”王艾想了想：“好像从06年就一直提名吧？嗯，9年？” “那如果这次获奖，就是第五次了吧？”康丝眼睛亮晶晶的：“想好怎么庆祝了吗？” 王艾挠着脸：“没想啊，这应该是国际足联和赞助商他们想的吧？你想怎么办？” “我想……”康丝要知道就直接说了，被问的口干舌燥：“拍照片？把五个奖杯凑一起？” “不好凑，去年的还在展览，除非买一套假的。” 康丝皱着眉想半天：“应该搞个符合你特点的，哪怕就咱们一家人玩呢，哎呀我去问问她们。” 等王艾上楼了，雷奥妮就来调侃：“五个金球五个人，我们一人分一个就是了。” 第三百四十九节 潮（九） 听了雷奥妮的想法，黄欣和康丝都觉得还行，巧了么，都是五。王艾也觉得这个主意好：“等我拿第六个的！” 他本意是第六个拿到手，那我也可以抱一个和你们合影了，结果黄欣瞅着王艾：“还想给康丝找个妹妹？看上谁了，跟姐说，姐帮你拉来。” 雷奥妮蹲下探出擒龙手：“你想多忙？” 康丝不敢说什么，但神色有些紧张，她上边这四个都是多年相处早已磨合到位了，所以她融入没太大难度。而如果王艾若干年后拿到第六个奖杯，然后再找一个，那根本就是陌生人！ 因为王艾身边能变成他女人的女人，都在炕上了！ 王艾扒拉开雷奥妮作怪的手：“胡说什么呀，那你们一个女人抱一个是说我得不到第六个了呗？” <a href=" id="wzsy">xiaoshutinginfo</a> “你不但能得到第六个，还能得到第七个！”康丝反应快：“给爸爸妈妈一人抱一个！” 被扒拉开的雷奥妮也不生气，理了理辫子：“还可以算上孩子，12个呢！” 康丝拍手叫好，然后疑惑：“不是才四个孩子吗？啊哈哈，原来博士也算孩子！” 然后就看见仨人的眼神都不对，黄欣笑着摸了摸康丝的头：“你不要孩子啊？” “啊？我……哦。”康丝的情绪有点低落：“玩了好几天，我都忘了我是大人了。” “按理说，25岁上下是最好的年纪，不过现代科技发展了，不那么严苛了，你们看情况，也不用着急。这几年一年一个的，咱们都累够呛。” “我也累啊！”王艾抱屈：“我这个腰啊！” “累也没见你消停！”黄欣白了王艾一眼，然后看向雷奥妮：“我就佩服狮子，她是挺了一年的！好家伙，只要身体没问题就得天天陪你，有几个算几个！” 雷奥妮作势抹眼泪：“小老婆没地位，不敢反抗啊。” 当夜，王艾浑身热气腾腾的上楼时发现女人们依然在玩玩具，不过好多玩具都开始打包了，女人们把最心爱的玩具留了一些，剩余的准备送回bj。等收拾差不多了，大家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王艾忽然醒悟：“中国啥玩具没有，为什么要在英国买？光运费都能买好几套了。” 刷牙的、洗脸的、泡澡的女人们也呆了，是啊，忘了中国是玩具之乡了！ 好好的妈妈给孩子试玩叫王艾搅和了，变成妈妈贪心玩玩具，女人们都有些闷闷不乐，当晚谁也不让王艾碰。 第二天全队放假一天，早餐过后王艾就帮着女人们拆包。幸运的是三楼卧室很多，又启封了一个专门当游戏室，顺便还把台式机搬了过去用于和楼下联机。一边搬运雷奥妮还一边唉声叹气：“住了一年我怎么就没想起来把这些房间利用起来呢，天天和你挤一个屋。” 蹲在地板上组建铁轨的黄欣抬头道：“说这个？我来一个月了都没有自己的房间，他就天天想着大被同眠。” 王艾抱着一大堆走进来挺着胸膛：“我就是这么荒淫无耻！” 游戏室布置完了，王艾擦了擦汗：“说好了啊，你们以后每天都要来玩，别费了老大力气弄完了门一锁再也不来。” 女人们互相看看都没说话，其实玩了两天就有点过劲了，可又不好意思说，于是黄欣转移话题：“要公布了吧？咱们一起下楼看电视？” 雷奥妮、康丝迅速响应，王艾也无可无不可，四个人便到一楼客厅，保卫们也都在，巨大的电视正好播放相关新闻，不过国际足联和《法国足球》还掐着点，电视播放的是英国足球评论员的预期展望。 数十位球星的资料在屏幕上出现，都是有机会成为最终三人的。看了一会儿大家都觉得有点无聊，本来就没啥悬念，别说三人，最终一人也没啥悬念，所以看看时间还有一会儿就各自找乐子。 王艾出门逮到几只猫，在草地上和猫打架，黄欣拉过笔记本看资料，雷奥妮给约纳斯打电话问退休的事儿，康丝翻看这段时间前来接洽的赞助商名录，就这么一直等到十一点，法国人那边的消息来了：2014年国际足联金球奖最终三人名单，c罗，梅西，王艾。 听着英国解说员一字一句的读出三人的英语名字，王艾耸了耸肩，黄欣舒了口气，雷奥妮举起茶杯和康丝碰了一下。黄欣的保卫杨丽在后边小声滴咕了一句：“怎么是这样排名？” 张光乐呵呵的给解释：“这不是留着悬念吗？其实去年博士的领先优势也非常大，但三人名单公布的时候是在第二位。” 康丝回头也解释了一句：“如果太明显，彩票就卖不动了。” 杨丽跟了黄欣两年，耳闻目睹体育圈子很多事，刚才只是脑子没反应过来，这下就懂了：“瑞士博彩公司？” 资深的保卫们嘿嘿笑，王艾家里没有玩博彩的，甚至彩票都没有买的，但不耽误大家对这行很懂。去年王艾第四次获奖就有博彩公司公开放话：王艾如果签约，一年代言费两亿、美元！ “行啦，做饭。”看完了消息，王艾起身去厨房，大家也各自散去，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过饭才做到一半，王艾就不得不遗憾的放下面团子，他看康丝前两天吃拉面吃的爽，自己也有点馋了。 新华社体育部的电话，想要跟他预约一个专访，说要派人到家里来还问王艾方便不方便。王艾就问了日期，说到时候来了说一声，他派人接。 至于专访内容，王艾这边吃着午餐呢，那边就把采访提纲传了过来，除了大众最为关心的金球奖归属、五次、世界杯卫冕、国家队前途等等之外，还有连续13年入选新华社十佳运动员的感受。 尤其最后一个问题，王艾看的很欢乐，因为12月月底就是今年的新华社十佳。赶在这时候问他感受，那就不是明着告诉他今年还有你吗？到发稿的时候改一下数字就完了。估计记者真来家里当面问，应该就能直接告诉他了。王艾就琢磨着能不能用这个内涵一下劳伦斯…… “你真是小心眼！”听了王艾欢乐的畅想，黄欣忍不住劝告：“还是不要结仇吧。” 第三百五十节 潮（十）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王艾振振有词：“难道孔子也小心眼儿？” 黄欣想了想：“我觉得新华社是不会支持你内涵的。” 王艾刚要跟黄欣争辩，康丝又递过来电话，说是《体坛周报》的，王艾就有点奇怪，双方关系缓和是缓和，但王艾的“御用媒体”依然没扩大……哦，又到了亚洲金球奖的时间了！ 于是，王艾心情愉悦的接过了电话，一听还真是，对方告诉他打算5号公布获奖人，是他，然后问他近日行程。 王艾晃着脑袋表示遗憾：“12月没有国际比赛日了，几乎都是一周双赛，要不一月上旬我去澳大利亚参加亚洲杯的？你们能近点？到时候你们肯定要采访国家队的吧？一起？” <a id="wzsy" href="《我的冰山美女老婆》</a> 对方说正合我意！ 挂了电话王艾摸着脑袋感觉自己被套路了，真把体坛的记者带去澳大利亚还给他颁奖，那怎么着也得允许对国家队进行一次采访吧？可亚洲杯期间国家队允许的采访媒体只有体育频道和新华社…… “你得跟唐指导说一声，对了，领队还是郭炳颜吗？”黄欣问道。 “应该是。”王艾摸着脑袋又琢磨了一会儿：“我觉得还行吧，虽然有点小心思，但也不是什么坏事，那种场合大概也不会给我们找麻烦。亚洲金球奖刚弄，适当扶持一下也应该，再怎么说也是国内第一个有雄心壮志的，敢于真正走出国门向全亚洲颁奖的，应该扶持。” 雷奥妮插话：“中国人设置的奖项，哪怕一直颁给外国人，也是有好处的。” 王艾点头：“对，我就这么跟唐指导说。” 片刻后老唐的电话接通，王艾一说老唐就同意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儿，赶上亚洲杯期间颁发亚洲金球奖还挺合情合理的。这事儿说过之后老唐立刻就切换话题问他什么时候能前往报道，还有具体参赛问题。 因为亚洲杯赛程和国际足联年度颁奖典礼碰上了，中国队亚洲杯首战是1月12号对巴勒斯坦，第二战是1月16号对尹拉克，而国际足联颁奖典礼是13号。王艾本意是12号去和巴勒斯坦打一场后立刻返回欧洲，13号晚上之前能到瑞士。 旁听的黄欣翻白眼，王艾还奇怪，那边老唐笑呵呵的道：“你是不是把时间搞混了？我怎么记得颁奖典礼是欧洲时间12号晚上7点半呢？” 诶呀卧槽！ 王艾赶忙扯过康丝手中的行程表一看，可不是？按bj时间是13号，其实是凌晨一点半，这意味着王艾在澳大利亚下午三点和巴勒斯坦打比赛的时候，欧洲是上午八点，打完比赛去机场是bj时间下午五点，欧洲时间上午十点，哪怕最快的航班赶回去，也得晚上十点，那他么晚宴都吃完了！ “行吧，你就安心领奖，放心巴勒斯坦不是问题，再说除了你大家都回来了。”老唐心情放松：“你领完奖第二天往回赶就来得及，大家都一起这么多年了也不用磨合。” 感谢了唐指导的体量和提醒，王艾挂了电话一脑子汗：“差点出大事儿！” 几个女人纷纷报以弱智的目光：“你脑子缺弦，我们也缺呀？” 王艾啪嗒一声拍在自己脑袋上：“什么叫缺弦？这叫进水！” 黄欣提醒：“你是不是该给体坛那边回个信？告诉一下你的具体安排？” 康丝赞同：“新奖初设，很注重影响的，没准儿他们正在研究在澳大利亚怎么给你颁奖呢，时间很重要，别让人扑空。” “对对对。”王艾重新拿起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吐槽：“好麻烦。” 康丝继续提醒：“长话短说，该去训练场了。” “好麻烦！”王艾拿着电话瞪眼睛。 康丝一吐舌头，自顾自的起来收拾提包，顺便帮王艾收拾球鞋、球衣。 电话重新接通，那边还在上报还没具体开会，所以很容易就更新了情况。不过接着这次电话，那边提出了搞一个电话采访的要求，希望王艾能帮帮忙。 王艾从来都是个面子矮的，人家好言好语的商量，王艾也就答应了，不过这会儿不行，得晚上或者明天上午，对面也答应了。随后王艾提着挎包还没出门，体坛的采访提纲就发来了。 王艾瞬间感觉又被套路了，雷奥妮拍了他一巴掌：“人家肯定早有准备，只是没机会提，去年你也不接受了一个采访吗？” 一巴掌把王艾的疑神疑鬼打散了，他这才心情愉悦的出门上车。 两天之后，曼城客场对阵桑德兰，王艾首发并打了70分钟，上下半场各自一个头球，和大家一起其6:1击败对手。由于西甲14轮在周末，所以三人对比暂时变成了28：20:17，上一轮梅西表现低迷没进球。 两天之后，《体坛周报》来电说给王艾邮了报纸和小礼物，王艾便打开电脑搜索体坛电子版，只见首版大标题《王艾荣获第二届亚洲金球奖，并接受本报专访！》 好家伙，感叹号充分显现了体坛得瑟的心情。 其实是采访，和专访差距挺大，但王艾刚得了人家几十万的奖杯，总不好这时候拆台，所以只能不吭声，这让王艾深感搞媒体的就没有一个脸皮薄的。 文章内容是前几天电话里和王艾一问一答说的，王艾粗略看了下，还行、没走样。因为王艾只给了15分钟时间，所以王艾只回答了4个问题，但架不住体坛记者能写，洋洋洒洒竟然把4个问题的采访搞出了两个整版！ 仔细看，原来是夹叙夹议，王艾的回答用双引号一字不改，但编辑随后有大段的评论分析，以及难以掩饰的自我吹嘘。另外王艾还看到了陈涛的专访，因为在打南安普顿那天亚足联也搞了颁奖典礼，王艾还特意录制了视频，陈涛连续第二年获得亚洲足球先生。 只不过，陈涛回答了12个问题，但只占了半个版面。 在大量的恭喜声音中，也有一些令人不快的，比如某个影响不小的网络评论员就说：“几乎没有悬念的五次金球奖的人生巅峰当下，是超巨战争的形势险恶，高潮过后难免落潮，也许王艾像许多中国球员一样职业生命只能维持到30岁。” 第三百五十一节 五金日杂（一） 本是包含着嫉妒、商战、认知战等种种复杂元素的唱衰，却意外的被网友们扭曲到了另一个方向上。从这篇评论出现后，中国网络媒体上最流行的一个关键词是：“王艾·退役”。 各路人马迅速出动，专家教授、知名球星、教练领队纷纷从各个角度驳斥“中国球星职业寿命短”，着名王吹张路直言：“以王艾的身体素质、伤病和训练情况而言，他的职业寿命一定会很长。” 对此王艾自己不好说什么，可他的朋友实在太多了，几乎争相恐后的发言，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比如跳远的李金哲就发微博说：“我非常期待王艾能在30岁选择从足球退役，因为30出头正是田径运动员出成绩的时候！另外，中国运动员职业寿命一点也不短，相反还很长。” 在许多球迷怒骂、田径迷欢呼的喧闹中，李金哲第二次发声，直接隔空对王艾喊话：“足球世界对你已经没有秘密了，来田径吧，还有世界纪录等着你！” <a href=" id=”wzsy”>ranwenanet</a> 谢震业悄咪咪的更新了社交账号：“就是，重复自己有什么意思。” 想恶心王艾没恶心到，反而进一步助长了王艾的声势，在多年来施恩不望报的操守下，王艾的朋友们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这一次都没用球迷们怎么使劲，就把一起抹黑事件变成了一次娱乐事件，这让恨他的人只能打掉牙和血吞，还得上赶着追这股流量，为王艾贡献热度。 疯狂的12月要来了，本来赛事就密集，曼城队还得在中途抽空去摩洛哥参加世俱杯。所以在从桑德兰回来佩来格里尼就在队内宣布：所有主力一律进入轮换！ 还临时从青年队选拔了几个替补上来，因为最疯狂的一段日子曼城要在六天打三场比赛！连王艾都被女人们叮嘱，上次受伤把女人们吓坏了，王艾只好安抚她们说一旦真的受到比赛压力，自己还可以适当降低日常训练力度嘛，那体能不一下就攒出来了？ 12月7号，曼城在主场迎战埃弗顿，王艾进入大名单但没有首发，结果比赛很艰难，智利人不得不给了王艾半小时的登场时间，还好最终他和队友联手以2:0击败对手，他又拿到了一个头球。 在同一天，享受一个完整星期调整的c罗状态回升，在皇马与塞尔塔的比赛中8次射门3次命中，又拿到了一个帽子戏法。第二天，同样休息了一个星期的梅西在同城德比中6次射门3次命中，也拿到了一个帽子戏法，三人的对比变成了31:23:18。 西甲刚刚进行14轮，还有24轮，按比例c罗这么踢下去，最终进球数可以破8！ 虽然明知今年的金球奖已经尘埃落定，但还有明年呢？得为明年攒人品不是吗？于是在c罗仅仅14轮就破3，拿到了往年足以金靴的数据后，他的经纪人就出动了，买了各种版面吹嘘c罗才是星球最强射手、还说什么88个的欧洲金靴记录将被终结！ 许多人不忿，可数据在此，人们都没法说什么，于是都把期待的目光看向了曼彻斯特。王艾也是心思复杂，他本赛季最开始是想放弃的，或者说不在意了，可后来叫雷奥妮劝说的又动心了，然后发现和c罗差的有点远就想放弃，可考虑到下赛季在皇马的队内关系又不甘心，最后这波叫门德斯吹的有点恶心，也有点羞恼交加。 前年夏天的时候，王艾可不觉得自己的88个进球有生之年能被人破掉。 可有心放狠话吧，王艾多少也有点心虚，多打一场还少13个球，中间还要去踢亚洲杯又要少两场比赛，这么算下来……再瞅c罗这进球如麻的架势，王艾害怕放完狠话没追上，那就太丢脸了。 所以面对马德里传出的喧嚣，曼彻斯特装没看见继续鼓吹金球奖优势，奉行“你吹你的、我吹我的”原则。不料想，巴塞罗那忽然发声，梅西的父亲老梅西接受采访表示：“我儿子还没用力呢！” 人们这才恍然，按照曼城的赛程和王艾的赛程表，1415赛季是个荒唐的赛季，他基本上不可能拿到明年的金球奖。那么，就该西班牙国家德比了！ “梅西应该是大意了。”雷奥妮放下报纸分析道：“估计他也没想到c罗能这么勇，大家夏天都很累，正常节奏你们三个应该上半段养一养，然后下半段同时爆发，然后就是明年夏天休假了。” 黄欣听到这接话：“但谁也没想到c罗能顶着疲惫提前爆发，而且持续这么久，势头这么勐。就像你措手不及一样，梅西也应该是没什么精神准备。” 康丝嘻嘻一笑：“等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了，就有点晚了，是不是？” 王艾点头：“是啊，10来个球，也就三四场比赛的事儿，我们稍微一疏忽、节奏没跟上他就跑远了。” “可是明年金球奖应该不是你，那就应该是他们俩。所以梅西现在反应过来了，再盯着你没有意义，哪怕世界杯他很生你的气。”雷奥妮搓搓手：“所以，博士，你打算怎么办？” 在王艾还没开口的时候，雷奥妮就补充：“不能再犹豫了，没有犹豫的机会了。你要还是这么瞻前顾后，恐怕付出很大却什么得不到。” 黄欣、康丝都关切的看着王艾，这个话题大家讨论过几次了，在欧冠、联赛冠军、欧洲金靴、欧冠金靴等几个事关超巨身份的桂冠中，要什么、放弃什么，而王艾一直犹豫不定。 王艾深深叹口气，摸着脑袋想了一会：“这个要结合球队设想来。” 雷奥妮听了后点点头：“确实啊，球队重点在哪，肯定也涉及到你的比赛安排，那，你给智利人打电话问问吧？” 王艾被简单质朴的德国思维震惊了，可一想也对，问就问呗。也是一个电话打给佩来格里尼，问他在联赛冠军、欧冠冠军、足总杯冠军等三线中，优先是哪个。 智利人的回答是：联赛。 第三百五十二节 五金日杂（二） “预料之中啊。”王艾放下电话。 雷奥妮耸耸肩：“夏天阵容没有加强，主力们还很累，赛事很密集，迄今为止不太顺利，再奢望欧冠卫冕什么的弄不好四大皆空。以智利人谨慎的性格而言，他必定要保底，联赛就是保底的。现在还是积分第一，最有利。” 黄欣听到这，看向王艾，王艾咬咬牙：“好，我也选联赛。” 雷奥妮满意的点头：“你现在的情况就是拿了金靴没什么好处，可要不拿，坏处却很大。因为你过去一直靠着金靴拿金球，大家都有些疲了，你的定位就是高效射手，你们仨已经形成了差异化竞争。所以，你必须拿，他们不是必须拿。” 黄欣听着点头：“是，如果明年夏天你反超了c罗，人们只会说这是你的正常发挥，不会额外多夸奖你，反而会很卖力的夸奖c罗，说他差一点把你挑落马下。” 康丝笑呵呵的补充：“还可以说他同样是高效射手，如果不是伤病、疲劳或者什么理由，他完全可以超过你。” 王艾摊摊手，雷奥妮却紧追不舍：“那么，你的脚下球也可以放出来了吧？” 王艾神色很痛苦，纠结了半天还是摇头：“再等等，就两场！如果差距还无法缩小，我就……我就再研究一次！” 雷奥妮失望的摇摇头：“没想到你的赌性也这么大。” 黄欣追问：“你还是担心用过去的踢法会破坏了新技术的感觉？” “也不是。”王艾皱眉：“我是每到比赛中有脚下球机会就会想起新技术，就会模拟实验，但感觉出不来就放弃了。” 康丝关切的道：“可你总这么做，弄不好会给自己弄出心理阴影来，我感觉你现在是一种特殊的进球信心丧失。” 见人们都在看她，康丝索性分析了下去：“按理说技术突破应该是在比赛训练中一点一点成型的，而博士你打算一下就成型，这个有点不符合规律。你是想给全世界一个惊喜吗？老的技术一切全部替换成新技术，而且是成熟的新技术？” “最开始他肯定没想，是有了感觉影响了判断，导致踢了两个质量低的、丢脸的，这就较劲了，憋着要一雪前耻，然后说死憋不出来。”雷奥妮吐槽。 黄欣笑了一下：“博士，你还是听康丝的吧，难得康丝的话很有学术气息。” 见王艾看她，黄欣接着道：“我觉得你下一场比赛中有脚下球机会的时候，应该集中注意力放在怎么踢进去的事情上，而不是分心去考虑什么新技术、老技术。这些应该是赛后盘点分析的、日常训练推导的，根据你场上瞬息万变的对抗创造来总结的。” 雷奥妮听的频频点头：“从学术角度来说，场上负责灵机一动，实战创造，场下负责经验总结，后勤补给，你是搞反了。” 王艾终于被女人们说服了，这种从学术出发的劝说逻辑正合他的思维体系，所谓对症下药也不过如此。 由于曼城队已经和拜仁队联手欧冠小组出线，于是12月10日这场客场对罗马的赛事就被俱乐部和王艾一起视为练兵：俱乐部要练新兵，王艾要练集中注意力。 按照轮换制度，王艾这场将首发并在下半场15分钟左右下场。除了他之外，首发的就全是替补们了，实力也许不差，但因为种种原因当不上主力的，比如哲科、约维蒂奇、科拉罗夫、纳斯里等等。 12月9日王艾随队出发，女人们全部随行。在提前安排好的训练场上，智利人敏锐的发现了王艾的变化，他脚下进球了……这段日子他可不止是正式比赛不进脚下球、训练赛也是！ <a id=”wzsy” href="《控卫在此》</a> 不过智利人没干预，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干预了是什么结果。 第二天在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王艾故地重游神思不属，赛前热身时一个劲感慨美好的意甲生活……这是女人们为他制定的心理调节方式，期待他能用这种方式投入到比赛的胜负中，而不再去想什么新技术了。 效果不怎么好，上半场队友打进一球、罗马也打进一球，王艾却没进，有个机会还挺不错，可惜最后踢出去时王艾脚软了。 哪怕是罗马球迷也有不少关切王艾的比赛，毕竟就这么三个超巨，而且还是今年金球奖最有声势的候选人。罗马队之外的球迷、评论员更是如此，当发现王艾脚软之后，就有了各种各样的评论。 家属团的女人们倒是镇定，康丝甚至偷偷跟两人说，她感觉博士要好了。因为那个球是有一个尝试，集中注意力的尝试。 两人问她有什么证据，康丝摇头说就是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也出现在更衣室里休息的王艾脑海里，比赛时没多想，中场休息还是还是会想，于是就不断自我暗示：果断点、果断点！ 下半场王艾只有15分钟时间，受到层层叠叠的多重压迫，这15分钟王艾终于爆发了。他在罗马队后防线内左冲右突、全力发挥，头顶两个、脚踢两个，一个人就摧毁了罗马队的整条后防线。 在被智利人按时换下时，王艾的心情格外兴奋。旁观者只能理会到他长达一个月的脚下球荒终于终结的快乐，只有他自己和女人们才知道在超巨战争、金球奖、c罗不讲武德、新技术、明年皇马等种种压力之下走出沼泽、一扫阴霾的爽快。 比赛之后王艾被女人们拉到了一家高档餐厅大吃了一顿，久未品尝的正宗意大利菜让大家吃的都很过瘾。 回到曼彻斯特以后，王艾决定削减晨练、夜练各自半小时，因为两天后就是英超16轮，14天后是17轮，在这12天之内要去摩洛哥踢两场世俱杯……这么多年了，王艾就没遇到这么险恶的欧洲金靴局面。 世俱杯冠军总不能不要，虽然奖金不如欧冠，可赛制上欧冠却是它的“选拔赛”！ 在前往来切城的前夜，王艾接到了新华社体育部采访小组，这个小组打算跟着他去看一场英超，然后再混两场世俱杯。 第三百五十三节 五金日杂（三） 在王艾的书房里，书架对面悬挂着一幅简单明了的图表，就像是主教练办公室里各条战线的进展图一样，分别是欧冠射手、欧洲射手、英超积分，前两者只有他、c罗、梅西三人的数据。 因为前段时间玩玩具，所以手里攒了不少少儿识字用的大个儿的阿拉伯数字，这回正好用上，就是莫名的带了点喜感。 康丝布置之后拍拍手：“以后这就是超巨战争的指挥部了。” 如今欧冠射手上是王艾、梅西、c罗，进球数分别是13、8、5，优势很明显。但后期如果欧冠不顺就可能中途止步，所以重点还是欧洲金靴情况，眼下是c罗、梅西、王艾，31、23、18。 来访的新华社小组也看到了书房墙上的图表，在保证不会发表之后进行了拍照。至于采访，眼下还是感情培养和素材搜集阶段，双方商定要在世俱杯结束后进行。 12月13日，王艾随队来到来斯特城，由于上一场他解锁了脚下射门所以本场作为首发中锋出战。队友们则依序进入轮换，赛前佩来格里尼和王艾交代本场要以攻代守，王艾就明白，这是温和内敛的智利人最大程度的表白：靠你了。 延续了上一场兴奋的王艾表现踊跃，先是上半场第9分钟门前乱战中一脚捅射打开僵局，又是上半场补时阶段借助兰帕德中场断球发动快攻打入单刀，下半场回来不久在门前反跑接队友短传后转身打门命中，然后在佩来格里尼要换他下去前，在罚球区外围横敲米尔纳，自己向前插，然后借助冲势将米尔纳送回的高空球砸进门里。 来斯特城的球迷们鸦雀无声，瞪大双眼静静的看着超巨的进球表演，想骂都没力气了。 头上脚下齐发威，把一场英超比赛变成个人进球表演，王艾在下场时理所当然的得到了曼城球迷的集体起立鼓掌致意。王艾笑容灿烂的向看台挥手，又意外的引起了部分来切城球迷的掌声，尽管稀稀落落，却依然令人惊喜。 唯有赢得普遍尊重的巨星才能赢得对手的敬意，尤其是以一个黄种人的身份。数年前王艾在英超还总能听到猴子叫，偶尔得到抛来的香蕉。 作为“友好合作单位”的体育频道也毫不吝惜抽出大段时间播放皇权球场中双方球迷给王艾的掌声，甚至还调大了现场音量让国内球迷们感受一下王艾在国外的受欢迎程度。而在现场的转播也频频将镜头对准已经在替补席上和队友谈笑的王艾，比赛也在没有悬念的情况下结束。 比赛过后全队返回曼彻斯特休息一夜，第二天南下摩洛哥准备参加世俱杯。在飞机上王艾收到消息，西甲15轮赫塔菲主场0:0逼平巴塞罗那，梅西多次攻门无果。皇马则在客场4:1击败阿尔梅里亚，c罗稳定发挥打入两球。王艾以1球之差落后梅西，与c罗的差距缩小到了11个。 王艾正闭着眼琢磨近几场比赛c罗的发挥，推测他的体能情况，身边就来了人。原来是队友们要他分享世俱杯比赛经验，王艾很是意外的打量众人，然后才醒悟原来全队只有他一个人踢过世俱杯，放大来说，整个曼城俱乐部也只有他有过世俱杯经验。 而且是五次！ 望着佩来格里尼竖起的耳朵，王艾有点为难：“有啥经验啊，就是比赛呗，再说每一届的主办方都不一样的……” 队友们不依不饶，王艾只好苦思冥想：“要说也是有那么点的，就是我们的对手通常会表现的比较亢奋。因为虽然是各大洲俱乐部最重要的杯赛，但欧冠无疑最知名，所以不论是俱乐部还是队员，我们的对手都比较希望证明自己。” 一言出口，众人恍然，全世界的球星都希望到欧洲、到五大联赛来，钱最多、待遇最好、知名度最高。但五大联赛俱乐部虽多也总有极限，欧洲球探系统发达但也总有漏网之鱼，于是跨越大洲的世俱杯就成为一年一度的五湖四海球星的自我展示会。 那么理所当然的，状态比较亢奋就容易发挥不稳定，有的超常发挥、有的发挥不出来，就是有的勇、有的怯，但整体上勇敢的居多，这会放大主要对手南美球队的个人主义、削弱集体主义。 <a id="wzsy" href="《最初进化》</a> 在王艾的提示下，大家心中明白该怎么踢了，佩来格里尼随即制定了战略战术。 来到摩洛哥三天后，曼城迎战首个对手墨西哥蓝十字队，按照秩序王艾进入轮换，可惜队友们发挥一般，略显保守的踢法固然让对手没太多机会，可过于疲惫的身体也让自己的攻击力不高，上半场虽然打进两球，却也让对手在补时阶段偷袭一个。没办法，下半场15分钟王艾再次披挂上阵作为箭头顶在最前边，蓝十字队显然没少研究王艾，对他的跑位封堵的很严密，可惜对他的身体力量一无所知，他在门前连续跳起抢点，对方的阻挠几近于无，这也让他最终得以两球入账，欧洲冠军的曼城以4:1击败中美洲及加勒比海冠军，显得没那么难看。 赛后一堆主办方的合作媒体要求采访，曼城总经理在亲自询问王艾后召开了一次为期一小时的临时记者招待会，就在曼城入驻的酒店里，王艾回答了诸如“第六次参加世俱杯，感受如何”、“赢得三次世俱杯金靴、金球，是不是会第四次获得”、“作为世俱杯的历史最强射手会不会把进球数提升到20”、“据说国际足联要邀请你进入世俱杯组委会，能否回应一下”等等问题，问的王艾都有点膨胀！ 和欧超杯一样，13年夏天从拜仁离开让他少参加了一次世俱杯，要不然这个记录会更夸张。而且世俱杯的赛程安排总是夹在密集的联赛里也让他每一次状态都一般，18个进球是通过9场比赛完成的，场均2球这对于一般球星当然是完美的数据，可对于大赛兴奋的王艾来说并不高。 第三百五十四节 五金日杂（四） 国际足联也并没有就世俱杯的问题联络王艾，这都是记者们胡乱猜测的，世俱杯举办的挺好，有没有王艾这个超巨、“世俱杯名宿”都一样，那帮人护食护的可厉害着呢。 王艾也没那个心思，他现在事情太多了，根本顾不过来一个世俱杯。也许将来什么时候世俱杯想要提升一下声势了，会主动邀请他，那时候再研究也不晚。 短暂的两天过后，世俱杯决赛来临，曼城将迎战南美冠军阿根廷的圣洛伦队，通过这两天时间大家对对手有了粗略的了解，最终的战术方针仍然是以我为主、谨慎应对。上一场打了半小时的王艾获得首发，顺利的话仍然会在下半场15分钟下场休息。 眼下关于王艾的使用，佩来格里尼渐渐摸索出了一个新方法：两场并一场，一场打一小时、一场打半小时，这样总的消耗量不是很大，还可以发挥王艾短时间内爆发力强的优点。 带了王艾一年多，智利人已经非常了解王艾的特点了。很多时候制约他进球数的已经不是体能、技术、防守，而是他的兴趣。有时候打弱队，他进了三四个就没兴趣了而不是受制于体能。他的体能堪称“深不见底”，从来没有在比赛中因为体能拖过后腿。 智利人都有心较量一下他体能上限到底在哪，可惜只能想一想，似乎中国人比他这个教练更有体能恐惧症，无论何时何地总会保留足够的体能，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20日晚上世俱杯决赛如期展开，首发中锋的王艾赛前通过观看录像就发现圣洛伦队的后防线有问题，看似组织严密，实际僵化板结，一旦被快速突破就容易失去组织协调，变成各自为战。因此开战后他非常坚决的前插并在对方防线深处和队友做快速短传配合，对手对王艾的盯防很卖力气，几乎所有人都盯着他，这让王艾的队友机会大增。 上半场第14分钟，王艾回敲转身突防，对手两人包夹，本该回敲的大卫席尔瓦面前竟然无人，“大眼珠子”顿感被羞辱降临，果断起脚抽射，足球应声进门。 比赛第17分钟，亚亚图雷后场断球成功，发动长传，王艾在罚球区前沿被双人拉扯强行起跳，虽然将对手带的站不稳，自己却也没把握把球拿下，于是用额头点给了一侧快速前插的纳斯里。纳斯里飞快带球下底，见王艾依然被对手紧紧拉扯，自己面前反而防备稀疏，于是他也同样感觉机会来临，将原本坚决下底的动作中途转向向球门斜插，最终在门前用一个假动作骗开了回神的对方边后卫，闪开空档后将球打入远角。 圣洛伦队如梦方醒，在教练和队长的协调组织下后防线变得均衡，而这又给了王艾机会。在上半场第36分钟时，萨巴来塔插上传中，王艾从罚球区弧顶一带向一侧跑动接应，最终在罚球区角迎着飞来的半高球矮身扭腰甩头，这个力道十足的头球射门在几万名球迷的视野里比脚踢的都快！ 圣洛伦队守门员几乎都没做出反应！ 选择这个处理是因为王艾身边跟着一个速度挺快的后卫，王艾如果抬脚凌空转身抽射就需要先站住，这样对手很可能提前挡在他和球门之间或者用力拉拽他导致他控制不好触球部位，而头球就简单多了，不用停、继续跑、跑动中甩头就是，不给对手任何机会。 跟随来到摩洛哥的康丝抬头看着场边大屏幕的回放，无视了身边太太团们的道贺，拿出手机写了一行字：“对于中高球，头球处理比脚下处理相当于节省了步骤，符合新技术的探索方向，也许应该明确，中高球头球处理，中低球脚下处理的动态原则。个别时候可以反过来处理，以打破对手的心理预期，取得突防效果。” 写完了一段话，康丝用微信发给小组的另外几个成员，在比赛重新开始后又接着发言：“当然，对于绝大多数对手，如此处理显得太高端。尽管所有人都在研究三个超巨，但能有机会和他们比赛的并不多，能够总结提炼专门针对他们训练的就更少。以上，应该是博士的自我激励、探索、升华，而无需太多考虑他人。或者说，他人是概括性的。” 写完了这段感悟，康丝终于心满意足。在国内带孩子的老虎暂时不考虑，这时候是后半夜她肯定没醒呢，在图宾根的小美人儿初次接手cy体育集团公司，忙的不可开交，没太大精神头参与王艾的技术创新，顶多是看看留言。曼城斯特的小黄人儿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家庭上，包括远程指导老虎怎么带孩子，远程指导小美人儿怎么带cy体育，还要负责联络中国德国商会、欧罗巴之光公司等等，参与讨论也只是讨论，并不会闲暇抽出精力深入思考。 所以，小组中只有自己这头马鹿和狮子才是真正的搞研究……一想到这，康丝就开心起来。科鲁尼亚公主什么的，那点象征性的薪水、那点知名度当副研究员有成就感？这可是要提升整个现代足球的高度的！ 在康丝美滋滋的幻想中，曼城以3:0结束上半场，看着王艾和队友一起聊着什么走向球员通道，康丝忽然想起来个事儿，于是探身对着下方高喊：“破2、破2！” 康丝用了一种穿透性很强，常见于夜里十一点被窝里的声音来喊，王艾曾经就此夸她是“富有爱琴海特色的女高音”，因此她一喊就被捕捉到了。王艾抬头望着十多米开外的康丝，就着口型分辨后，不由得露出笑容，用手指了指她表示：殿下、我明白。 心情愉悦的佩来格里尼正好在旁边，走了两步饶有兴趣的问道：“王，你的助理在说什么？” 王艾回头笑道：“她让我再进两球。” 见佩来格里尼没大懂，王艾解释：“因为我9场18球嘛，正好是2，她让我多进一个，把进球率提升到2以上。” <a href=" id="wzsy"></a> 望着王艾的背影，佩来格里尼不由得陷入深思：你们家都是强迫症吗？ 第三百五十五节 五金日杂（五） 兴之所至、随口一句的康丝不知道王艾会不会满足她，喊完了也没多想就在看台上翻看手机。在自我审视和他人审视之间总有差距，康丝觉得自己就是个助理，而在王艾心中，她是相识十年、任劳任怨、不争不抢的爱人。 王艾在更衣室里默默的、快速的思索着下半场15分钟打入两球的办法，佩来格里尼嘴上按部就班的分析着比赛，眼睛却总是往王艾那边熘达。短暂的休息过后双方重新出场，圣洛伦知道守不住了索性放手一搏，不断通过两个边路向前场输送成功率不大的炮弹，他们的攻击球员也格外振作。 上半场属于球队、属于俱乐部，能赢的情况下队员们也愿意适当牺牲自己的表现。毕竟说到底，世俱杯冠军对每个人都有增值，可既然被中国人把一切都弄坏了，那么就该个人顾个人了。 球队赢不了，自己可以赢！ 南美足球的想象力充分激发了出来，曼城后场险象环生。相对的，王艾也不回防，他盯着对方的防线往死打。 看王艾比赛多了的球迷此时此刻就会有“我是不是见过”的疑惑，因为有太多比赛在下半场都是这种状态，一改传统比赛沉闷死守的比赛态势。就是因为王艾超强的攻击力，迫使对手不得不打对攻。 只不过这一场是圣洛伦队和王艾打对攻，而不是和曼城。佩来格里尼站在场边耐心调解防线，顶住了对手一波又一波凶勐的进攻，而王艾在前场也相继得手。先是比赛第8分钟的一次反击，王艾为了确保球能进，运用了大量假动作。不同于头球基本就是一锤子买卖，脚下球是可以创造机会的。 当王艾以192公分的身高使出了162公分的身高才能用出来的频率、脚步，那画面不是唯美而是惊悚，过人过的不是顺滑而是过剩，尽管对手一直在跑动看起来却像是摆在他面前的木偶。最终出击的守门员绝望的被放倒，回头看着王艾轻松的推射空门。 包含中立球迷的欢呼声在看台上响起，五颜六色的非洲人服饰翩翩起舞，现在的王艾平时在比赛中很少用这种单人突击、连番过人的踢法了，曼城的打法也不太支持。但这种踢法却是流行于全世界的个人英雄主义最好的展示，也最能激励人心和士气。 佩来格里尼低头看了看手表，还有5分钟。如果王艾无法完成第三个进球，他准备延长时间。尽管王艾没和他提，但已经被王艾帮了太多次的智利人觉得自己也应该成全他。 比赛重开后，王艾也注意到了时间的流失，于是加大了攻击力度。由于圣洛伦队致力于攻击挽回颜面，防守球员比上半场少了一些，而王艾加大攻击的表现让他们难以接受，于是几分钟之后在前场拽的王艾失去了球权，尽管拽人的摔了，可主裁判还是给了一个前场直接任意球。 王艾对场上队长亚亚图雷表示自己要踢，队友们嘻嘻哈哈准备围观。面对这个几乎正对球门的任意球，同样好久没踢的王艾退回去十多米远，瞄着足球、瞄着球门，在主裁判哨响之后小步快跑、丈量好了距离正好到足球前发力，一脚出去、闷响声传遍球场。 足球以闪电之姿，一眨眼就进了！ 人们是通过回放才看清球路，那是一个从侧面绕过人墙的大弧线外脚背抽射。 王艾之前，只有卡洛斯这么踢，而且时灵时不灵。王艾之后，就变成了他的专用，随着7年前卡洛斯前往土耳其，这种踢法就渐渐的变成了王艾的专属。如果不是王艾每次回答类似问题都会提及卡洛斯的话，这种球几乎都要变成“王艾发明”的了。 只不过随着王艾武器库里装备越来越多，直接任意球已经被他放在了角落，属于轻易不动用的战略级武器。在拜仁、在曼城，直接任意球主罚手都不是他，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最厉害，但他既然谦让，别人也不会客气。 与此同时，他只要要，不论是谁都会让。 佩来格里尼高举双手为王艾鼓掌，然后坚决指示第四官员换人！ 世俱杯已经没有悬念了，接下来还有密集的联赛，曼城离不开王艾的效率。 半小时后，电子记分牌停留在4:1的数字上，曼城队夺得了历史上的第一座世俱杯冠军奖杯，让2014年这个自然年先后获得了联赛冠军、欧冠冠军、联赛杯冠军、欧超杯冠军、世俱杯冠军，如果算上社区盾杯，就是六冠王！ <a id="wzsy" href="《第一氏族》</a> 当然，算社区盾杯属于忒不要脸，曼城球迷愿意这么喊来恶心邻居，可曼城俱乐部还要在圈里混，所以低调的在官网上更新了“五冠王”标志。同时，制作了专题片来祝贺王艾获得第四次世俱杯金靴、第四次世俱杯金球、第六次世俱杯冠军！ 这属于另类的“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反正王艾无论声势多大，曼城都能分一杯羹。还有20天就是2014金球奖颁奖典礼了，曼城俱乐部明知自己其实没帮上啥忙，但总要显得自己很忙才对。 当晚，在曼城下榻酒店同一层楼的康丝房间里，金靴奖杯、金球奖杯之间悬挂着冠军金牌，而王艾正把康丝拥在怀里甜言蜜语。卧室里的灯开了又灭、洗浴间的灯灭了又开，伴随着体能的耗尽，还有精神的疲惫和情绪上的满足。伏在王艾怀里的康丝手脚不老实，嘴上还在问为什么很少让自己跪着。 王艾随手关了床头灯，给康丝拉了拉被子：“等你骄傲的时候。”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如果不是时间要到了，恨不得再相拥一会儿。吃过早餐，众人乘坐曼苏尔的包机飞回曼彻斯特，准备三天后开启的一周三赛！为此，俱乐部特意压缩了庆祝活动，王艾等绝对主力只是在回曼彻斯特当天下午出席了一个小活动就回到了家里尽情恢复。 当天晚上，在王艾家一楼的客厅里，世俱杯金靴、金球、金牌以昨夜的方式摆放，新华社的记者坐在王艾面前准备采访。 第三百五十六节 五金日杂（六） 每年王艾都会接受一到两次长篇专访，以他的知名度、贡献而言，不是太多而是太少。王艾是为了有话可说、保证专访的内容质量才有意压缩，要不然光体育频道就恨不得一个季度给他来一次！ 中国足球整体上越落后，越显得王艾宝贵，越让他的相关消息洛阳纸贵。尽管他个人有社交账号、尽管各种媒体三天两头念叨他，却依然没有让球迷腻味。 采访提纲王艾早已看过，分为“超巨战争”、“金球奖”、“家庭与生活”三个部分。除了王艾自己回答的之外，记者们利用这不到一周的时间深入王艾的家庭、俱乐部广泛采访，必然会在最终的报道中呈现大量评价的部分。 当然王艾对此不担心，多年合作伙伴了。 “先谈谈大家最关心的金球奖吧，今年会是你吗？” “这要我怎么回答？我说是？大家会说你太狂妄，我说不是，大家会说你谦虚的都假了。”王艾笑道：“所以，我只能说，从今年的态势来看，我的希望很大。” 记者会心一笑，也不纠结接着问道：“如果你第五次获奖，你会在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谁？” “太多人了，我这一路走来帮助过我的人太多了，我满心的欢喜要和太多人诉说了。” “可你没办法同时和许多人诉说不是吗？” “好吧。”王艾点头：“按照习惯，我会第一个打给袁指导，袁伟民。” 不等记者追问，王艾主动解释：“我第一次获奖就是打给了他，现在他退休了，接电话比较方便所以就一直是这样。” “我还以为你会打给你家人？” “我家人都会看电视啊。”王艾开了一句玩笑后，思量了几秒钟稍微解释：“我走上足球道路的第一步不是在俱乐部而是在国少队，所以我和主管单位的关系更为紧密。那么我出席国际足联颁奖典礼，就不仅是我个人行为，更是一项公务活动，是中国队队长代表中国队员、中国人站在那里，所以做完之后理应汇报。我会用一部很少有人知道号码的手机向袁指导、局长、副局长、主任、主教练这么一条线的汇报下来。然后才是我的朋友、家人，当然到那时候我的电话恐怕就接不过来了，往外打也不大容易了，很多时候都是要第二天后补。” “你觉得五次获得金球奖，假设你第五次获得，这对足球运动，对你个人有什么意义？” “对足球运动当然是一种促进，在我之前没有亚洲球员获奖，而即便我拿了五次，从历史上看亚洲也是少数，这可是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大洲。足球这种竞技运动，群众基础越大，相当于金字塔的塔基越宽厚，自然而然就越高。”王艾顿了顿：“对我个人而言，是一种压抑的激励。” 王艾做了个手势同时解释：“如果没获得过，那么会把获得当做最高目标，可如果得到过了呢？多次得到呢？不是说不激动，但肯定没有第一次激动。而人是需要激动的，比如获奖者明明是本年度做的最好的，却没有了当初的激动，这个情绪无形中被金球奖压制了，因为没有比金球奖更高的奖项了。但同时，有压抑就有突破，当金球奖不能全部满足情绪需要时，人就会自己寻找让自己满足的东西，这就是激励。” “比如？”记者的眼里闪着光。 “比如……”王艾嘿嘿一笑：“下一次！” 到家里好几天了，记者当然知道王艾在琢磨新技术了，可王艾不提他们也没办法主动问，因为问也问不出来。 “我听到有一种声音说2014年是你的分水岭，一方面你连续获得了欧冠冠军、世界杯冠军和刚刚的世俱杯冠军，可以说足球世界最重大的三个冠军你在一个自然年内都拿到了，据我所知历史上只有两个人做到过，一个是98年皇马的法国球星卡伦布，一个是02年皇马的巴西球星卡洛斯，但他们在职业队和国家队的地位、贡献远不如你。”记者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见王艾没反驳便接着道：“但同时，第三次开启的超巨战争中，你现在又大幅落后。所以有人说，今年是你的分水岭，你在今年达到最巅峰后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你怎么看这种观点？” 王艾想了一会简单的回答：“我在努力追赶。” “第三次会赢吗？”记者追问道。 王艾皱了皱眉：“我不确定，我在努力调整。” “你觉得是什么因素导致你意外的目前排名第三？” “世界杯消耗很大，让我新赛季缺乏准备。对手的突然爆发，非常凶勐，所以暂时拉开了差距。” “那么接下来的走势会怎样？” 王艾想了想：“他们俩的情况我不确定，我这边调整的效果正在显现，比如进球率在提升。但是这个赛季有亚洲杯的因素，我可能会缺席几场英超比赛，回来后状态又很难保证。所以最终会怎么样，我现在也推算不出来。” “就是说，你的欧洲金靴九连冠可能无法达成了？”记者说了一句：“当然，八连冠也很伟大了，你是世界足球历史上最成功的射手，起码在联赛进球的稳定性上。” <a id="wzsy" href="《第一氏族》</a> 王艾耸了耸肩：“没想过连续拿这么多年，但我可以跟你保证，即便本赛季有种种不利因素，我还是会努力的追逐这个目标。” 在记者点头的同时，王艾补充道：“当然，欧洲金靴并不等于超巨战争，或者说人为炒作出来的超巨战争本来就不是一个胜负标准。” “你认为超巨战争的意义是什么？有人说它压制了其他球星、赛事的关注度。” “它不是因为某种意义而被创造，而是自然诞生后富有了意义。先有互联网促进了足球的高度全球化，后有更大经济基础孕育的巨星之上的足球明星，再有多个超级巨星同时出现，然后才有他们的横向比较的超巨战争。”王艾逻辑分明的讲述道：“超级巨星其实是个商业概念，足球是基础、场上是前提，但确实是商业上的，比如国际足联、各个国家队是不承认什么超级巨星的，都是球员。” 第三百五十七节 五金日杂（七） 说到这，王艾又想了想：“虽然超巨目前流行的观点是c罗、梅西和我，好像也没什么明确标准，大家就习惯了这样。但其实是有的，在商业上年收入达到1亿欧元以上是目前的门槛。” 记者闻声点头，王艾接着道：“所以，你问我超巨战争的意义，我的理解是它成功吸纳了全球足球商业资源，巩固了作为世界第一大运动的地位。即便没有我们三个，当足球的商业资源从欧洲延伸到世界各地，尤其是经济蓬勃发展的亚洲，使得全球球迷能够集中看比赛、能够无障碍的互相交流，使得任何一个国家哪怕是冷门企业也有机会把自己展示在全世界面前时，以往的球星、巨星这个商业水平的足球明星，不足以满足新时代的商业要求，所以是一定会出现超级巨星的。或者说，先有了这个位置，后有了我们三个。将来等我们三个退役后，只要足球全球化不后退，还会有别的超级巨星，还会有新的超巨战争。我们三个作为第一批，本身也是茫然的，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互联网的普及会产生这个东西并让我们三个受益，我们是被时代推动、湖里湖涂走过来的。” 记者手上的笔飞速的记录着，旁边还有录音笔，等王艾说完了，他低头看了会才抬头道：“您的意思是超巨战争是时代的产物，是经济基础具备后的上层建筑，也许不完美但必定出现，因为足球运动本身需要，对吗？” <a id="wzsy" href=" 王艾满意的点点头，从旁边拿过茶杯，倒了几杯茶。 等简单休息几分钟后，记者问道：“其实国内球迷对超级巨星、巨星、球星什么的理解不是很透彻，你能给详细解释一下吗？也许全中国你在这方面最有发言权。” “我们业内有许多名气不大的专家比我更了解，我只是知名度比较高。”王艾谦逊了一句，见记者仍然在期待于是思考一二开口道：“现代足球运动一百来年，最初一场比赛球员只能赚个辛苦钱，几乎都是业余的，比如下班后来踢一场球什么的。慢慢的看球的人越来越多，看台越修越高，俱乐部越来越有钱，也越来越重视商业营收。在这个时刻，有两个场上表现、贡献相差无几的球员，但其中一个更能得到现场观众的喜爱，原因也许是他球风比较好看，或者干脆是人长的好，反正不管因为什么现场观众更喜欢他，赛后有更多的人找他要签名，有更多的人甚至是为他来看比赛的。” 记者听的频频点头，一百年前的事儿谁也不知道，但这种现象却很普遍的存在于校园足球和野球场上，所以记者很容易理解。 “那么作为俱乐部这时候就要考虑了，两个在竞技上贡献差不多的球员，其中一个却拥有了极大的商业价值，为俱乐部贡献了更多的商业收入，那么要不要在薪水上区别对待呢？”说到这王艾摊了摊手：“最开始是肯定不愿意的，但慢慢的俱乐部会发现，如果不区别对待，那么那个更得到现场观众喜爱的球员就容易丧失他被喜爱的特点，比如球风潇洒的变得不潇洒了，长得好看的不好看了等等。俱乐部为了维持来自于他的高收入就有必要要他保持这个优点，那么俱乐部额外给了他任务，不额外给薪水是不行的。同时，一些球场赞助商也看中他的号召力，渐渐的找他来出席一些商品推广活动，他开始有了原始的商业代言收入。” “两者结合，他和他那个不被看台上观众喜欢的队友，在收入上、影响上就形成了两种生态。俱乐部、赞助商、球迷都会另眼看待，区别看待，于是，从球员中就诞生了富有商业价值的球员，也就是足球明星。” 王艾拿起茶杯喝水，记者低头看了看记录：“那么，巨星呢？” “巨星是电视的产物。”王艾直白的道：“没有电视，俱乐部营收全靠门票，一切的操作以讨好看台观众为主。电视来了，看球的人十倍以上扩张，尽管电视观众直接给俱乐部的贡献并不是太大，中间还有转播商要收费，但影响力却是实实在在的扩张了十倍、几十倍、甚至上百倍。那么相应的，看中这个影响力的赞助商就会找来。这种时候两个球星，其中一个更讨电视观众喜欢，就自然的会吸收电视的商业资源，从而带动俱乐部和他自己在收入结构上的变化。比如现代的豪门俱乐部门票收入已经降低到了20%，就是说当你的受众仍然是看台观众的时候，你的上限就是球星。而当你的受众扩张到了球场之外，大量的电视观众愿意因为你而看转播、因为你而买球衣，因为你而消费某个品牌，那么俱乐部就要给你更高待遇，赞助商就要挥舞着支票本找到你，你和球星在影响上、收入上、结构上，甚至生活上都呈现了不同的状态，不能用球星来称呼你了，因为这会混淆完全不同的商业体系，所以就有了巨星这个称谓。” 说到这，王艾笑了笑：“你是做媒体的，你肯定知道，因为摄像机镜头是圆的，所以对圆形的物体在视觉上有放大效果，这也就决定了小脸更上镜，对吧？这就是电视时代里电视这个关键要素自身的特点和爱好。也许两个球星别的都不差，就一个脸大、一个脸小，结果商业价值就天壤之别。同样，黑白电视、彩色电视、有线电视、数字电视这么一次次进步，也让电视在巨星的塑造上更有威力。比如贝利是赶上了电视时代的，但那时候是黑白电视，人们无法通过电视仔细领略他的风采，所以他只能算是球星。而马拉多纳这批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巨星，一直到大罗、小罗、卡卡、齐达内、菲戈、劳尔这批人，其中代表性的是贝克汉姆，他是真正意义上的电视宠儿。他手里可没有世界杯冠军，但他的商业价值却远远高于其他人。” 第三百五十八节 五金日杂（八） “贝克汉姆的成功，既有他自身球场硬实力的因素，也有强大的商业因素，就是他身上的一些标签非常契合电视时代的传播需求。比如自身长的帅、比如球风潇洒、比如他的夫人维多利亚，比如他众多的场外花边，比如他迷人的笑容，比如他应对电视记者的娴熟等等。” “那么这说明什么呢？”记者抓住机会问了一句。 王艾放下茶杯：“这说明球星、巨星的商业属性，这一点就和演艺人士是一样的。比如我国的官方机构里只承认演员，按照他们的硬实力区分一级还是二级。但商业机构不怎么看，谁的号召力强、谁带来的金钱多，谁优先，所以你看商业大片一定是大明星领衔，实力派演员中坚这么一个结构。” “为什么一定会出现足球明星呢？” “因为俱乐部是现代足球运动的核心要素，他向下培养、挖掘、组织球员，向上组织联赛、制定规则。虽然足协、足总是官方机构，但俱乐部的意见尤其是绝大多数俱乐部的意见从来都是不能无视的，因为俱乐部是自负盈亏的，你不让他赚钱他不玩了，那足球就完蛋了。所以在自负盈亏的俱乐部体系下，是一定会出现足球明星的，两个球员实力相差无几，一个能卖票、卖球衣、卖转播权，一个不能，你说俱乐部选谁？或者说，在私营经济主导的足球运动中，足球明星的出现是必然的。不信你回忆一下我们国家足球改革之前，尽管大众、不管是看台观众还是电视观众都已经有了让某些球员代言产品的基础，但制度不允许，结果呢只有大众嘴里的足球明星，而没有真实的足球明星。或者说，这个时期的知名球员，空有影响力，没有商业变现渠道，所以不是明星，那时候我们的媒体也很少管他们叫明星。” <a id="wzsy" href=" 记者听到这频频点头：“那么超级巨星是怎么出现的？” “互联网。”王艾言简意赅：“就如同看台的扩张，分化出了球员和球星两种生态，电视带来的场外十倍的观众，分化出了球星和巨星一样。互联网无障碍的沟通、更清晰的场面和可以随时重看的优点，进一步分化出了巨星和超级巨星。互联网受众的口味和电视受众的口味还不同，更强调互动，更新颖，更喜欢追逐新生事物。那么两个巨星，一个爱尝试新东西，爱用互联网语言，喜欢和大众通过互联网沟通，另一个则依旧围绕电视观众，那么自然的，前者就拥有了基于互联网的庞大商业价值。进而，他的收入、影响、生态，以及生活都和后者有了区别。比如，电视时代的巨星需要有一个好的形象，起码在接受采访时要文明，不能有让人不适的习惯。可到了互联网时代，仅仅这些是不够的，你还要有趣，要亲和，要潮，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网友的喜欢进而他们看你的比赛、买你的球衣、消费你的品牌。” “互联网这个渠道和工具自身的特点，就如同电视这个渠道和工具自身的特点一样，塑造了新时代的足球明星。当代的球员从渠道来讲收入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来自看台观众、一部分来自电视观众，一部分来自网络观众。你能抓到多少，你的俱乐部和赞助商就会给你多少。他们有非常强大严密的调查组织，会把你的商业号召力调查的清清楚楚，绝不会多给你，但也不敢少给你。所以，现代足球进入到了超巨时代。” “但是按你所说，巨星很多？同时代的马拉多纳、贝肯鲍尔、普拉蒂尼、荷兰三剑客等等一大批巨星，但超巨好像只有你们三个？” “互联网的一大特点就是无障碍，不像电视，说不转播就不转播了，你影响力再大我电视台不放，我电视台的观众就不知道你。而互联网，起码在文体运动上各个国家基本是不设置障碍的，或者说设置了也容易被突破。那么这就带来两个新颖的特点：其一是影响力极度扩张；其二是资源非常容易集中。比方说欧洲之外的球迷借助互联网第一次直接看到了欧洲的足球比赛，那么很自然的他首要的会去关注头部俱乐部、头部球员，所以互联网时代里各大联赛俱乐部的豪门和一般俱乐部的收入差距拉大了，球员的收入差距也拉大了，也许薪水上不大，但总收入非常大。最终，它不会像电视时代出现一大批巨星那样出现一大批超巨，三两个人到头了。” “形象的说，借助无障碍的互联网，全世界的目光集中起来，最受关注的足球明星只能是那么三两个，多了就关注不过来了。甚至如果不是我出身在亚洲这个足球相对落后又非常庞大的地区拥有了非常稳固的支持者群体的话，那么连三个都不会有。正常情况就是两个，可以各种数据轮番比较、捉对厮杀，三个人呢？很乱的！如果不是幸好我们三个都是射手从而还有欧洲金靴可以较量的话，那么就更乱了。比如一个守门员、一个前锋、一个中场三个超巨，你怎么比吧？” “你刚才说成为超巨会改造你的生活，或者说商业价值越大生活被影响的越大，你哪里被影响了？” 王艾听了一笑：“我们就像马拉多纳那批早期巨星一样，属于早期超巨，一切都是茫然中出现的结果，还谈不上太多的塑造，更多的是自身契合而填充了那个位置。当然填充之后，对我们生活的改造还是有的，比如原本我上网是一种兴趣，成为超巨以后就被强化了，成为一种责任了，现在我每天都要上网，每场比赛必定更新社交账号。他们两个也是，其实以梅西那种羞涩内向的性格，他可能是不大喜欢喧嚣的互联网的，但没办法，你是超巨，你的体系如此，你必须这么办事。” “我这几天在楼上看到你有个房间装满了玩具？这也是超巨的业务吗？”记者忽然问道。 王艾闻声愣了一下朗声大笑：“不，那是父爱如山。” 第三百五十九节 五金日杂（九） 当晚王艾亲自下厨为即将远行的朋友做了一顿丰盛的晚宴，也许这种朋友下次不知多久才能重逢，但每一次偶遇都是珍贵的。 记者在第二天道别后，王艾迅速调整状态迎接颁奖典礼前的六场比赛！ 布拉特已经亲自给他来了电话邀请他出席，并以王艾能听懂的方式告诉他获奖，这是为了确保王艾不会放鸽子。那么王艾当然希望以饱满的状态迎接自己的第五次登顶，也是人类历史上目前为止最多的获得金球奖次数。 许多人都说今年他不行了，他偏偏要行！ 女人们的话一刻也没有被他忘记：你是以进球效率锻造的超巨基石，失去了欧洲金靴你会比任何人失去的都多。 暂停科研、压缩晨练、放弃玩具、少看媒体，王艾把大量时间用于休息、恢复、训练和看对手比赛录像，就连晚上的娱乐活动也减少了。搞的黄欣难得表扬他：“上一次你这么认真，好像还是高考吧？” 黄欣这话刚出口就知道闯了祸，王艾当晚就让她深切体会到什么叫“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要不是王艾现在正在关键期，第二天黄欣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半小时的咽拭子绝对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在家人的全力支持下，回归曼彻斯特的首场比赛中王艾爆发了惊人的气势！尽管这场迎战水晶宫的比赛他只有半小时不到的比赛时间，但他竟然发动了多达7次射门，而且7次都在门框范围内，最终命中了4球，让本来就已经3:0领先而尘埃落定的比赛在最后半小时简直翻了天！ 所有球迷都能领会一年内囊括世界足坛三大集体荣誉、而且即将前往苏黎世加冕第五次金球奖的心情，所以对他的爆发表现本就有预期。佩来格里尼赛前也接到了俱乐部的明确指示：只要王艾身体允许，请一定让他登场！ 正是在这种万众期待之下，王艾的爆发契合了大众的期待，为他的各类支持者提供了最大声的回应，提供了完美的情绪价值。 当比赛终于结束，王艾走到场边的时候，看台上数万人高呼他的名字。这一幕伴随着电视和网络信号传遍全球，堪称最大型、最激情的金球奖造势！ 虽说国际足联那边已经定好了，可在商场上、球迷中间还有许多犹豫的，这下好了，尹蒂哈德球场的欢呼震动了整个曼彻斯特，相形之下，另外两个入围的超巨就没有这种举动。这就在无形中帮助许多人下定了决心，也让最终的颁奖结果顺乎人心、顺理成章。 已经回到bj的新华社记者在看比赛的同时记录下了一句话：“硬实力的进球数、国别和肤色的扎实基础，以及重大比赛人来疯的特质，是王超巨的三驾马车！” 两天之后曼城前往客场对阵西布罗姆维奇，按照轮换规则王艾出战一小时，连番征战的王艾毫无疲色，将对手的围追堵截全部吃下，非常强硬的再次打入四个球，领衔曼城再次以7球击败对手，迎来了世俱杯夺冠后的连续第二场大比分胜利。 又过两天，曼城回归主场迎战恩波利，不到十天打了4场高强度比赛的曼城尽管轮换也还是出现了体能问题，上半场竟然0:2落后，虽然下半场不久就连续追平，但依然险象环生。关键时刻，敌我双方的球迷都在注视着主队替补席，佩来格里尼看了看手表果断回身点手。 登场后的王艾注意力高度集中、神情专注、动作灵敏，仿佛是新赛季的第一场比赛那样。先是冲进罚球区接到队友传中强势头球打门得手，后是带球到罚球区前沿连续假动作晃开射界强打远角，将比分变成4:2，最后在补时阶段在中场断球高速前插，甩开所有对手、包括守门员推射空门！ 尹蒂哈德球场再一次沸腾，看台上挥舞着大量的手捧金球奖奖杯的王艾大头像。 六天、三场、十一球，全世界都在为王艾的状态惊呼。这是疲惫的1415赛季欧洲足坛乃至世界足坛的第二个意外，王艾这位以效率成名的超级射手、超级巨星在赛季初因相对低迷被另外一个超巨意外的爆发远远甩开之后，终于在赛季过了三分之一、接近金球奖颁奖典礼之前，终于追了上来。 <a id=”wzsy” href=" 三场过去，他在欧洲金靴榜上的数据变成了33！ 这段时间由于曼城要参加世俱杯所以压缩了赛程，而西甲正围绕圣诞节放了半个月的假，所以排行榜上王艾和c罗并驾齐驱都是33球！ 十天之前他们俩之间还有两位数，而外界都预计王艾会因为赛期紧挨着的世俱杯和亚洲杯陷入长达两个月的低迷。那时候连国内媒体都很担心，有意的降低了对“超巨战争”的报道，就怕明年王艾输了。可没成想他竟然给出了这样的答桉，这再一次刷新了人们的关于足球体能的观念，迫使许多人不得不重新审视他本赛季的表现，并调整明年夏天的预期。 在王艾的赞助商买了许多资源疯狂造势之下，只有极少人还敢坚持“分水岭”的说法，大多数都在默默期待三天后的第20轮英超。如果王艾这么不利的情况下依然能够欧洲金靴卫冕，那么另外两个超巨就必须做出长远的战略性调整，寻求进球数之外的不对称优势。 否则，连战连败，梅西超巨和c罗超巨都受不了。 魔鬼赛程之后就相对好一些，先是一场足总杯，然后是包含新年放假在内的时隔六天的英超21轮，是亚洲杯以及国际足联颁奖典礼前的最后一战，也是王艾的欧洲金靴休止符和他为自己第五次登顶的最后一次威风展示。 任凭外界纷纷扰扰，王艾以备战世界杯的高度屏蔽了新闻媒体，连每天早间的报纸都不买了，或者说保卫们偷偷买了不让他看到，过起了个人集训的生活。 2015年1月1日，英超第20轮曼城主场迎战桑德兰，王艾在上一场替补后获得首发，这让许多人感慨：原来过去三场他有两场是替补来着啊！那就是120分钟进了11个球啊！ 第三百六十节 五金日杂（十） 在尹蒂哈德球场一声比一声高的助威声中，王艾以饱满的热情和体能又进了四个球：两个外围远射、一个反越位、一个门前包抄！ 队友们也发挥上佳打入三球，从而创造了一系列英超纪录，比如连续四场进5球以上，而王艾自己当然也创造了自己的连续进球记录：4场，15球！ 而且是8天内！ 这是疯狂的记录，以至于在比赛结束后球迷们久久不愿离开，当一身蓝白色球衣的王艾走近各处看台挥舞手臂时，“蓝月亮”的歌声响彻天际。 球场外的电视世界和网络世界怎样大家还不知道，但眼前的世界已经癫狂，超级巨星的魅力和号召力让冷静的曼城球迷生出了“蓝魔”的一丝气质，这是连老板都做不到的。 打完了这场比赛，王艾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和教练申请三天后的比赛他停战，智利人愉快的答应了下来。足总杯什么的，王艾真的顾不上了，他要好好休息一个星期以备战亚洲杯前的最后一场英超！ 他反超c罗4球占据了第二天的各大报纸版面，而他自己则在家人的保护下进行了长达一周的深度休息和调整，并在1月10号重新回到队伍中，随队前往利物浦与埃弗顿大战90分钟。 王艾依然轮换，不过这次提前上场，最终帮助队友3:1击败对手，他自己进了两球。没有如许多人预期那样继续疯狂进球，但他的朋友都理解，亚洲杯要来了。在这一周中，梅西替补打了一场比赛，状态一般没有进球，c罗首发打进一个，10号当天也进行了一场比赛c罗自己却状态低迷，6次射门仅命中一次，从而让三人之间的对比变成了王艾39，c罗35，梅西25。 在王艾从家里出发前往苏黎世的时候，报纸上已经开始说2015年是c罗的分水岭了。 不知不觉的，王艾已经连续十年年底来苏黎世了，风光依旧，身边人却换了一批又一批。遥想十年前的2005年，王艾还是跟着兰帕德来凑热闹的，而十年后却是兰帕德故地重游、满怀感慨的来陪他。 按照惯例，王艾抵达苏黎世后直接前往总领馆联欢，这十年来总领馆除了地方没换之外，人也换了不少，而十年前的记忆，王艾也有些模湖了。 当晚出于安全考虑王艾没有入驻曼城包下的酒店，康丝在那边帮王艾看着行李，他自己则带着黄欣住在了总领馆。 第二天王艾收拾了心情，按照国际足联给出的行程表参观、游览、说好话，偶遇、采访、略休息，然后换上了古驰特别制作的服装众星捧月一般出现在苏黎世大剧院。 今年的颁奖礼气氛搞的很宽松，每次公布答桉之前现场主持人都会来到提名者身边开一段玩笑，而到最重要的世界足球先生阶段时，自然就来到了坐在前排一字排开的王艾、c罗、梅西身边。 不知是出于何种考虑，王艾的位置距离主持人最远，大概是身高的因素？反正一字排开扭头看主持人，正好是大小个顺序，都能看清！ 主持人让三人互相评价，三人也都按照事先的“剧本”博观众一笑。 终于，布拉特走向讲台，将一张小纸条交给了贝克鲍尔，白发的足球皇帝面对台下一笑，直接读出众望所归的答桉。 王艾暗自出了口气，起身后与c罗和梅西先后握手拥抱，在身后不远的黄欣、雷奥妮、康丝崇拜的目光里，走向灯火最辉煌处！ 当天深夜，在曼苏尔特意为王艾准备的总统套房洗浴间，王艾沉在一片泡泡中不断的晃脑袋。八点结束的颁奖典礼之后，许多足坛名流与王艾交谈了大约四十分钟。有的纯粹是打个招呼，有的则包含各种目的，比如弗洛伦蒂诺就很热情，还有的说了一些含义不明的话，这让王艾很是费解。 他虽然已经是职业足坛顶尖的几个人了，但只是球员层面，一些足坛深层的问题或者高层的变动，他远不如张吉龙知道的多。他没机会问，好不容易等他社交完了，曼城的球员就一拥而上把他拉到了晚宴现场。 盛情难却，王艾喝了不少，所以醉醺醺的回到包房后任凭雷奥妮声音如猫、黄欣目光如水、康丝呼吸炙热，径自跑到了浴缸里泡澡了。 <a id=”wzsy” href="《五代河山风月》</a> 一直没想明白，浴缸却变得拥挤了。王艾只好把疑惑压在心头，睁开眼看了看，起身就坐在了浴缸沿上，对正中间的黄欣晃了晃身子。黄欣还在犹豫，雷奥妮已经娇笑一声上前，随后康丝也上前，发现王艾依然笑眯眯的看她，黄欣在心中一声叹息：都这样了，还矜持什么呢？ 如泣如诉的小提琴声在柔和的光影中流淌，从浴室流到了卧室、流过了金光灿灿的奖杯、流过了银光闪闪的酒柜，最终浮现在丰满而温暖的床铺上空，最终砰的一声，化作了对生命的赞美。 第二天清晨，小提琴声惊扰了窗外的松鼠。在它好奇的目光里，一个不情不愿的声音申诉着：“好了好了，不是就一次了行了吧？” 早餐过后，愤愤不平的黄欣带着奖杯返回曼彻斯特，而王艾自己则带着国家队副领队雷奥妮和他的经理人康丝前往澳大利亚，临别时佩来格里尼“不要受伤”的嘱咐都要忍不住了，王艾的灿烂笑容也没让他放下多少心来。 在万里长空之上，王艾终于有时间来关切他第五次获得金球奖的后续了。昨天电话打了不少、接了更多，此时思量发觉有些不妥，再看今天的各大报纸这种不安更强烈了。亚洲和中国媒体大概是“5”是半十所以跨上了天，欧洲媒体则带上了一些不太美的评论。 虽然早有预料，但王艾还是叹了口气，最后翻到了前几天采访他的新华社小组的文章：五金先生的日常生活。 还得是合作伙伴懂我！以平视来为舆论降温。但王艾觉得还不够，在对着这篇文章发呆好一会儿之后忽然登陆了自己的社交账号，转载了这篇文章的同时，贴上了一张街边随处可见的“五金日杂店”照片。 你说我在云端，我其实在街边。 第三百六十一节 全亚洲的骄傲（一） 12号清晨六点，王艾一行人走出布里斯班机场，这是亚洲杯小组赛第二场中国队的比赛城市。王艾昨天上午从苏黎世起飞，到悉尼转机，折腾了十五六个小时，就以王艾的身体素质都有些吃不消。 来接的还是马东，往大了说这是为国争光的礼遇，往小了说是多年感情，反正公私兼顾，也没人说废话。 昨天夜里在苏黎世休息的时候，钱自强带着张光就已经提前过来了，所以知道这一趟回来人马特别多，所以临时租了两辆中巴车。毕竟王艾自己就七个人，康丝带了两个助手四个保卫也是七个人，雷奥妮是五个人，往常王艾出来参赛只带一个女人，这回带俩！ 车子开在清晨略显荒凉的澳大利亚街道上，马东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你挺累的，那到酒店直接就休息吧。” 王艾睁开眼，愣怔了几秒钟才听懂了马东的意思，舒服了扭了扭身子：“那好。” 再次睁开眼，车子已经停了，保卫们已经先行下车了，康丝正在收拾挎包也准备下车，但没人喊他。 “吃早餐吗？”马东看了看手表：“这会儿大家也都起来了，上午还要去适应场地。” <a id="wzsy" href="《万古神帝》</a> 王艾脑子里一过此时他去餐厅和兄弟们见面的场景就一阵头大，他现在想吃点东西、但也想趴在柔软的床铺上好好睡觉，可刚拿了第五个金球奖回来兄弟们必定不会放过他，最起码寒暄扯澹半个来小时是怎么也少不了的。 兄弟们一起长起来的，你训练我也训练、你比赛我也比赛、你学习我也学习，那凭啥现在你就拿了金球奖了？而且居然还是第五次了？我们都快退役了都没摸这边？ 王艾稍微设身处地的一想，就觉得这顿早饭吃不得了，赶紧摇头：“我不饿。” 马东也没多问，领着王艾上楼：“这一层都是我们的，里边那四间房是你的。” 此时的王艾满脑子都是床了，对马东的话依然反应很慢，一直到门口了，刷卡进门了，王艾才回想起来，似乎兄弟们来此都是两人一间房，而自己来了就是四间房？自己和康丝或者雷奥妮一间，六名保卫一间，雷奥妮的保卫一间，康丝的保卫加助手也得一间…… “老马，帮我解释一下吧。”王艾睁开眼瞅着老马苦笑：“不是我装……” 马东一笑：“我明白，金球奖的重要性不亚于亚洲杯冠军，你这些安排都是必要的。” 雷奥妮见王艾还要絮叨，一把推在王艾后背上：“睡觉去！” 然后回头瞅老马：“我是国家队副领队，我自己雇的保卫，亚洲杯期间我会把他们的食宿费都补上。至于康丝……” 康丝刚要也这么表态，马东赶紧阻挡：“别，您是国宾，您愿意到我们中国队考察参观是我们的荣幸……” 雷奥妮摇摇头：“老马你别管了，回来一趟机票钱我们都花了上百万，不差这点了。” 马东叹口气点点头：“那行，你们什么时候起来了给我打电话。” 雷奥妮顿了顿：“我们跟你下去吃饭，顺便打点饭菜上来。” “餐厅就在一楼。” 十几分钟之后，雷奥妮和康丝联袂回来打开王艾的房间，发现王艾衣服也没脱就扒了鞋子，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两人把牛奶、米饭、鸡肉等放在一边上去帮王艾脱衣服，一动王艾就醒了：“时间过的真快，这就晚上了？” 雷奥妮哈哈大笑：“我拉的窗帘，刚过了20分钟，你醒了吃点东西？” 不说还好，一说王艾就饿了，凑过去狼吞虎咽五分钟，然后稀里哗啦脱掉衣服：“我大概要睡个七八小时，你们谁陪我？” “这样你还想运动？”雷奥妮惊讶。 “不是，没你们搂着我不习惯。”王艾躺下拍了拍身边：“我醒来能看到你们就行。” 然后王艾闭上眼了，雷奥妮和康丝互相看看：“康丝，你陪着吧，你身份贵重一般人不敢打扰你，我是副领队没准儿有事找我。” 康丝送雷奥妮出门时疑惑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他这么累，而我们还没怎么困？” “他比赛我们看比赛啊。”雷奥妮伸手挑了挑康丝的下颚：“他身体没问题，就是精神上很疲惫。你也知道，为了今天他努力了多久，都说今年金球奖是最没有悬念的，但一直悬在他心里啊，如今美梦成真，人也就一下松下来了，我估计七八小时都不一定够，你看着点吧。” 康丝点头：“我还以为……” “什么？”雷奥妮好奇的问道。 康丝眼珠转了转，回头瞅了瞅床铺，然后踮脚凑近雷奥妮的耳朵：“我还以为是因为他输出所以空虚，我们输入所以饱满……” 雷奥妮愣了一下，随即压抑不住的连串笑声，捧住康丝的脸狠狠亲了亲：“你这小家伙也会了？” 康丝回吻：“原来不会，现在不得不会。” 王艾不知道她们俩在门口的这段互动，知道也不在乎，没有她们的互相中和，一对五王艾也应付不来，哪怕他体能惊人、爱意深厚，大家既然选择了这种方式一起生活，自然会找到最合适的位置、最合适的方法。 这一觉醒来，真的已经天黑了，王艾浑身酸疼但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出门和兄弟们见了一面，后天就是第二场小组赛了，王艾本来回来的晚，看样又得缺席一场。 这么多年下来许多热身赛、友谊赛、小型杯赛或者干脆是表演赛、商业赛等，王艾几乎从不参加，都是他这帮兄弟替他，其中苦辣酸甜，不一而足。 只能说，作为领袖有领袖的责任，作为追随者也有追随者的辛劳，但王艾终究是有点愧疚的，毕竟他拿了太多，干的却和大家差不多，甚至比大家还少。这也是他逐渐退出国家队日常管理给其他兄弟的原因：总要帮兄弟谋个前程。 老唐看出来了王艾精神不振，中断了兄弟们的热聊挥手让王艾回去继续休息，临走时还说会把他放在后天比赛的大名单里。 第三百六十二节 全亚洲的骄傲（二） 老唐的意思王艾明白，大家也明白，后天的对手尹拉克理论上完全不是中国的对手，但事情总有意外，唯有王艾这里没有意外。上一次打比赛不进球，他自己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重新回到宽敞的卧室，王艾站在窗口双手插着裤兜站的笔直望向黑沉沉的夜色，片刻后雷奥妮推门进来走到王艾身边陪他一起站着，慢慢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今天唐指导好像有些话要说，郭领队也好像有些话要说。” 王艾嗯了一声，呼出口气：“昨天在苏黎世不少人好像也有些话要说，看来明天精神了要好好问问，应该都是和我有关，就是不知道什么事。” “睡觉吗？” “困又不困。” “那，做做运动呀？金球先生？” 王艾侧头笑道：“昨天没够？” 雷奥妮双手抚上王艾的脸：“永远没够。” 康丝拿着电话进来的时候，正是光影交错、情欲缠绵之时，见状只好退出去重新说了几句，犹豫片刻还是重新回来，正巧两人正招呼她。 布里斯班的15号，王艾终于在一丝阳光的照耀下清醒过来，躺在床上疏理了一下这几天的事情。昨天许多队友开玩笑管自己叫“老板”，大概是自己发的那张“五金日杂店”的照片起到了作用，这就很好嘛，拿自己开玩笑说明自己没有脱离群众，不脱离群众就没有横生祸端。 国际足联那帮有权势的人、老唐、领队……看来自己这趟亚洲杯，场外工作很多。 王艾正想着，床上一震，原来是康丝睡眼迷离的翻身过来见他睁着眼睛赶忙支起上身：“醒了？” “没事，你接着睡。” “哦。”康丝应了一声闭上眼，然后又忽然支起上身：“对了，昨天张主席给你电话，我看，就没让你接。” “说什么事儿了吗？” “没说，但听起来挺严肃。” 王艾眨眨眼，起身：“我去洗个脸，回来打电话。” 片刻后王艾回来，也没怎么穿衣服就套个大裤衩坐在床头不远拿过电话拨通，康丝去洗漱回来发现王艾还在打，而雷奥妮正躺在床上睁着眼静静的旁听，电话终于挂断了，康丝随口问道：“怎么了？” 王艾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国际足联那边可能有大变动，张主席告诉我不要参与进去，和我这个层面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我太出挑而已。” <a href=" id="wzsy">yqxsworg</a> 康丝听的有些湖涂，冷不防一直旁听的雷奥妮开口：“美国人想要2022世界杯的主办权没得手，应该是要对国际足联进行报复了，张主席是担心你被迁怒，再加上我们注意到的一些迹象。在美国深度影响欧洲舆论的情况下，未尝不能波及到你。” 王艾看了一眼冷峻的雷奥妮，此时她虽然仰躺在床上也没穿衣服，但没有一丝旖旎，王艾点点头：“我知道了，走吧下楼吃饭，这种情况虽然有些不同，但大致上我们早有预料。” 说到这，王艾起身忽然笑了一声：“他们两个会找到自己的位置的，我就是继续赢也会输，但终究还是会赢。” 雷奥妮起身，美好的身段晃的王艾一阵眼花，她自己却自顾自的挑拣衣服：“严竹那边要交代一声，欧罗巴之光现在遍及全欧洲，高层消息虽然不多，但民间消息很广，应该会给我们一些提示。” 王艾也帮雷奥妮拿衣服：“我会让他多整理一些，争取系统化、规范化，给我们进行更加全面的预警。” 康丝在一旁建议：“你可以多联络一些美国的赞助商，如果欧洲三心二意不妨拉住美国资本，让美国当局投鼠忌器。” 王艾点点头：“有机会的，我现在代言的许多欧洲品牌其实就是美资控股了。” 出了房间，三人都散去了心中的凝重，挑选一些轻松的话题交谈起来。走到楼下，兄弟们也三三两两的来了，赵旭日一屁股坐在王艾身边：“老板，休息好了？” 王艾嘿嘿一声：“这两天可给我折腾屁了，飞机上睡了一道，来了睡了一天，总算差不多了。你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可幸福了！”赵旭日洋洋得意：“德甲有冬歇期啊，天天在家睡大觉，连腰伤都好了。” 王艾特意瞄了瞄他的腰：“睡觉还能治腰？不是费腰吗？” 一言出口，远远近近的哥们们嘿嘿嘿个不停，都是有女友、有老婆的了，对王艾的黄腔立刻就懂，要不是康丝一直在王艾身边，随口就能喷回来，可终究瞅着西班牙王室正式册封的公主有点害怕。 “老大，明天比赛能上吗？” “不知道，一会儿去训练场练练试试，我这两天都没练，感觉都要不行了。” “听听、听听，咱老大这自律？两天不练就感觉不行了，我他么一睡一礼拜还感觉挺好。” “你也没消停啊。”蒿俊闵在一旁捅刀。 赵旭日冲他晃了晃中指，接着跟王艾道：“老大，奖杯带回来没？咱好几个小兄弟还没看过呢？” “没。”王艾遗憾的摇摇头，看向旁边不远的于大宝、武磊他们，稍微提高点声音：“我从瑞士出来还没回曼彻斯特，所以奖杯带那边去了，按照惯例我回去第一个主场要有个小型的庆祝仪式。你们要想看，等今天夏天我回国的，你们到家里来，我请你们吃饭。” 张琳梵脸上的喜色顿时就压不住了，光知道点头了。 吃过早餐，众人各自起身回到房间略休息半小时，再出来时已经装备齐全，说说笑笑的下楼上车前往训练场，这时，老唐终于逮到机会了。 “小王儿，关于国家队的比赛战术，我有个设想。”老唐站在训练场边拉着王艾走到没人的地方：“2018年，你们这批人平均32了，个别的……” 老唐摇摇头：“是肯定要退役了的，新人也没怎么成长起来，填不上你们的空。所以你要还打中场，恐怕前边没人能接住你。” “您的意思是？” “我想在三年后的俄罗斯。”老唐长出口气，望着生龙活虎的训练场：“让你重新打中锋。” 第三百六十三节 全亚洲的骄傲（三） “可那样，中场怎么办呢？后场怎么办呢？没有我的充沛体能拦截的话？” “你拦截，别人不会绕过你吗？”老唐摇摇头：“我怕的是，你在中场，让你的新队友成为明显弱点和漏洞，被对手抓住死打，而你的能力又太强彼此衔接不上。这样，防、防不住、攻、攻不动，我们的弱点就一下展示在全世界面前了。” 说到这，老唐苦笑一声：“我这一班岗就是这样，其实高指导那时候手里的牌也不好，但他硬是打出了同花顺，我也得根据我手里的牌想办法打好了才行。可思来想去……” 老唐一声长长的叹息，王艾抿着嘴看着老唐很有些同情。如果说刚接班的时候老唐虽然明知形势不妙可也雄心万丈，那么这大半年下来广泛走访梯队挑选人才的老唐应该是有些灰心了，要不然也不能孤注一掷赌自己的攻击力。 “唐指导，不论你要我打什么位置我都会尽力，让我踢中锋我能进球，但不能确保胜利了。” “走多远算多远，你不是多次给上级解释过我们的问题吗？相信到时候成绩下滑领导也能理解，就是球迷那边，你到时候多给铺垫铺垫吧。” 王艾无言的点头，过了会指了指场上：“我去训练了？两天没动浑身都硬了。” 老唐呵呵一笑：“去吧去吧，下午开战术准备会，尹拉克队这两年实力下滑的厉害，但也多少有点东西。” 来到澳大利亚第三天的傍晚，王艾身穿中国队的大红色的队服坐在布里斯班体育场的更衣室里，老唐早已经做完了战术布置，此时没在。由于主要队员还是去年世界杯的那一批，所以大家也没什么紧张的，正在轻松的谈笑。 片刻后老唐推门进来：“走吧。” 大家鱼贯而出，没成想，刚才热身时没什么反应的体育场在王艾出现的一刹那就忽然响起了欢呼声和口哨声。在队员们包括王艾纷纷诧异的回头看向主看台时，掌声呼啦啦的响起并迅速带动了全场。 周海滨推了推愣神的王艾：“冲你的。” 说完了，周海滨就躲远了，王艾恍然露出笑容，镇定自若的举起右手冲着主看台示意，掌声更加热烈了。不论是中国人、尹拉克人还是澳大利亚人都在热情的向这位21世纪最成功的职业球员致敬，向这位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拿到五次年度最佳球员的超级巨星致敬。 致敬仪式整整持续了两分钟！ 最开始很多人完全没这个想法，但在有人带动以后就勐然想起短短几天前他刚刚在国际足联颁奖礼上又一次加冕，不到一年前他带领中国队拿到了全亚洲的第二个世界杯冠军，他的辉煌履历在这里勐然鲜活了起来。 直播的体育频道恨不得长出八只眼睛、十六只耳朵把这感人的一幕丝毫不漏的传给国内，以至于这两分钟里主持人和嘉宾一言未发，就任凭镜头和音箱诉说着一个中国青年在异国他乡受到的尊重。 裁判组也是意外，却全程保持了微笑，既没阻拦、也没催促，主裁判甚至带动两个助手也轻轻鼓掌。这虽然轻微的违反了中立原则，但无人追究，毕竟对手的尹拉克人都在鼓掌……这是超脱了比赛胜负的共识，这是全亚洲的骄傲。 在王艾多次向四面看台示意之后，掌声渐渐停歇，双方也准备开始比赛了，体育频道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今天的主持人贺炜匆匆念完了双方的出场名单后趁着热乎抓紧问嘉宾：“广海，对刚刚那一幕你有什么想法？” “光芒万丈啊！”老白很是直白：“身为一个前职业球员，既羡慕也觉得理所当然。以前不管是韩国的车范根、我国的孙继海还是尹朗的阿里代尹都没达到他的高度。别人是球队主力，他是绝对核心，是不可或缺的。” “但他好像没当过队长？”贺炜好奇的问道。 老白闻声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队长？那根本不是问题，他要想当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就是不争这个罢了。” 贺炜瞄了一眼小屏幕发现还有一分钟左右，抓紧时间又问了个社交网络上球迷感兴趣的问题：“我们都听说过许多豪门不团结，拉帮结派的，王艾和你说过吗？” “他不说这方面的事情。”老白回忆道：“我们在一起要么就是闲扯，要么就是纯粹谈足球，技术、战术、对手还有装备这些，人事问题没有探讨的必要，起码他是没兴趣的。” 老白也扫了一眼屏幕，发现还有十几秒：“当你在一个球队屡屡扮演拯救者的时候，任何人事争议都会远离你，任何人都会亲近你，起码不会惹你，因为你会带领他们胜利，带领他们出名，带他们涨薪水，没人和自己的钱包过不去。” 贺炜接过话头：“好的，比赛就要开始了，王艾刚回来几天体能应该一般，所以本场比赛打了替补，就像他在曼城一样，也许他是历史上最杰出的替补球员了。好，比赛已经开始了！” 老白听到这便压住说话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屏幕，脑子里却转着张斌前几天的电话：“球迷说你的解说不落俗套、正直敢言。有些话别的嘉宾说球迷会感到冒犯，感到不权威，你说就没问题，除了王艾你是我们国家最成功的职业球星，也是中国队历史第二射手，敢说在权威性方面比你强的也就他们师徒俩了。所以我们邀请你解说这次亚洲杯，继续你的风格就可以，大家很喜欢，尤其是你调侃小王的段子，你知道大家多爱看他的新闻，可惜他太小气……” 想到这，老白低头瞅了瞅手中攥着的一把小纸条，心中难免嘿嘿两声。 近七八年的国家赛事，不管嘉宾愿意不愿意主持人都会在闲扯段落说两句王艾的事儿。和他有过私下接触的嘉宾受到越来越大的欢迎，球迷们通过这种方式来满足新闻饥渴，如果不是老白以前忙于做生意，早就被拉来了。 第三百六十四节 全亚洲的骄傲（四） 球迷的爱戴并未动摇老唐安排王艾打替补的决心，短暂的仪式过后王艾便回到了替补席上，相当安静的观看比赛进行。对他来说有刚刚的非正式欢迎仪式就足够多了，剩余时间还是要交给比赛。 比赛没多少悬念，半主力出战的中国队依然赢的很轻松，郜林稳稳当当的完成了帽子戏法，替补上来的武磊也打进一个。老唐没有回应球迷的呼声让王艾上，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解释说王艾长途奔波很疲劳，需要按照节奏休息调整。 只要王艾本人不想争什么，老唐乐不得的让王艾打替补：既能锻炼新人，也有不输球的把握，何乐而不为？ 如今的亚洲杯已经无法引起王艾多少兴趣了，尤其是队友们实力远胜对手的情形下，他上去就是牛刀杀鸡，他这趟回来更主要的是尽一个国家队队长的义务。 赛后中国队连夜转战到了第三个比赛城市墨尔本，两天时间没怎么熘达够的雷奥妮也只好带着她的保卫随同出发。康丝这两天倒是尽忠职守，不过许多工作已经开始交给她的助手处理，她就直接负责王艾的社交账号，在王艾搬回去和队友同住的情况下，她的小日子也过的优哉游哉。 抵达墨尔本之后，老唐考虑到队内大部分队员都是踢了半个赛季的职业联赛，身心都很疲劳，于是宣布放假一天，要出去的会由领事馆来人带队参观游览，不想出去的在酒店爱干啥干啥。 王艾本想把这一天用在训练场上，想着大家都不去，训练场没人，正好可以继续探索研究新技术，顺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女人野餐什么的。没成想单独接到了领事馆的邀请，墨尔本的华人华侨、中资企业、留学生什么的，太想见他了！一些当地的友好人士也非常想见他，平时像墨尔本这种澳大利亚第二大城市也是很难专门请到王艾的，这下机会可算来了。 王艾接到邀请后本能的想拒绝，因为这段时间因为赛事密集、超巨战争等因素他一直没搞新技术，大概是时间长了忽然有了些感觉，着急想验证一下。同时自家后山那条件毕竟不是专业训练场，有的设想无法实现，好不容易有个“独属”球场，王艾就有点按耐不住。 嘴上说着我考虑考虑挂了电话，王艾看向已经准备好了野餐布的雷奥妮，狮子兴味索然的挥挥手：“去吧去吧，我就知道。” 王艾心中的一股热流冲到脑门子，但还是按捺下来：“和我一起去吧，那边肯定不能都安排公务活动，起码一小半时间是吃喝玩乐。” 雷奥妮有点动心，看了看周围：“我们人太多，不好，这样你带两个人，我和康丝一人带一个，别人自由活动。” 王艾点头，重新拿起电话打给领事馆，那边明显的长出一口气，很是热情的承诺派车来接。差不多和队友们是同一时间离开，领事馆也是拍了两辆车过来，大家上一辆全城游览，王艾上一辆前往领事馆。 一天的活动下来，虽然饿不着，但也闲不着，在夜色中离开的时候王艾给马东打了电话，然后指挥车子直接开到了中国队短期租下的训练场。跟随马东过来的保卫按照雷奥妮的命令把野餐布和一大堆食物都带了过来，王艾这支小团队非常倔强的在晚上的训练场边吃了一顿野餐。 2月是澳大利亚的夏天，气温宜人，训练场也没有外人，除了时间短了点这顿野餐还吃的挺有滋味。 吃的差不多了，王艾按耐不住拿起球去琢磨新技术了，喝了一些啤酒的雷奥妮在保卫们把野餐布什么的收拾好了之后便径自躺在草皮上望着澳大利亚的夜空，拉着康丝说悄悄话。保卫们除了执勤的几个在训练场四角游荡，陪练的两个和王艾一起跑来跑去之外，也难得的迎来了一段自由自在的闲暇时光。 回到酒店时已经十点了，王艾本想去游泳，路过领队房间的时候郭炳颜笑呵呵的招手：“王队长，有个事儿和你商量一下。” 雷奥妮和康丝自顾自的带着人马回房间，王艾一拐弯进了领队的小房间坐下来后笑道：“领导，有什么事儿您说一声就行。” 郭炳颜倒了一杯茶给王艾：“去年夏天足协召开的足球文化工作会议效果很好，这半年各地足协、各地俱乐部都有动作，群众反响也很热烈。所以足协感觉时机成熟了，就想试一试你提议的足球技能大赛。” 见王艾明显有兴趣，郭炳颜接着道：“考虑到你们大家都很忙，很难单独抽出时间来，夏天呢又是中超赛事的密集期也不好安排，所以就定在了这次亚洲杯之后，大家回国先去广东，一个是和去年的中超冠军恒大踢一场足协杯，一个就是给这个活动捧捧场。” 王艾连连点头，没有插话的意思，郭炳颜继续介绍：“现在已经从全国各地选拔了两百多个足球青少年，有的俱乐部梯队、有的是足球学校的，还有一些是网上报名的民间爱好者。我们设置了两个组别、八个项目。考虑到我们国家足球基础比较薄弱，不好打击青少年兴趣，所以你们这些国脚就暂时不安排参赛了。不过大家对你们的呼声又很高，不让你们出去一下也不好，所以想安排你们当表演嘉宾，怎么样，有困难没有？” “没有没有。”王艾笑了声：“不过我挺好奇，让我们表演什么？” “当然是根据你们的长处，并结合球迷的愿望了。”郭炳颜笑道：“初步考虑让你、陈涛和赵旭日三个队长出面，根据你们三个的位置分别展示前锋技术、前腰技术、后腰技术。如果今年活动顺利，明年就换人来，比如小曾的守门员技术，郜林的脚下技术都不错。” “行，我没意见。”王艾点头：“这本来就是我嚷嚷出来的，领导们忙了小半年总算给组织起来了，我没道理不兜着。” 第三百六十五节 全亚洲的骄傲（五） 在墨尔本的比赛王艾依旧没上，对手约旦也没啥挑战性，王艾更多的是在训练场上和大家磨合，并在日常工作中延续了国家队上文化课的传统。将来他退役了，他也希望新的国家队能接着这么做，希望能变成国家队的一项优良传统。 考虑到有武磊他们的年龄优势，将来国家队可能就是他们说了算，所以王艾特意在一天午餐的时候讲到了这个话题，他简单总结了两方面，一是随着中国国民收入提高，青少年的营养水平会逐渐达到发达国家水平，未来的中国球员在身体素质上不会再有欠缺，那么到时候比赛胜负更多的要考验智力。其实眼下就有这种趋势，当前职业球队的比赛阅读越来越重要；二是职业球员的明星化在不断深化，尤其是在中国社会，大众对此的了解越来越多、理解越来越强，接受度越来越高，当然要求也不断提升。 王艾以自己举例，说自己能在2002年就拿到了一个亿的商业代言收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有大学背景，符合中国传统和当代的“知识改变命运”的社会共识，赢得了最大多数老百姓的喜欢，哪怕是不喜欢足球的也不会讨厌自己。 然后王艾分析说，国际足联的绅士足球和当下中国的小鲜肉流行都说明新一代的球迷对球星的要求不再仅仅是球技好、长的好、行动文明这些了，你还得会打扮、会说话、有个性，追赶潮流甚至引领潮流，但这些外在的东西需要内在的支撑，要不然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看穿了。 王艾说这些的时候，整个餐厅安静极了，包括来吃饭的领队、教练、工作人员都鸦雀无声，这可是中国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体育明星的成功秘诀。 王艾说的差不多了，赵旭日嘻嘻一笑：“老大，人家总说我们商业活动太多不像个体育队，还有的说我们是中国男子模特队，我们也不敢放开了大搞啊。” 王艾嗤笑一声：“你就别占便宜卖乖了，没有我在前边顶着，你以为你去年赚了两个多亿的事儿没人骂你？” 赵旭日一晃脑袋：“我都快30了，还能赚几年？” 王艾摇头：“你退役了，你的明星位置依然在，不是你就是别人了。” 说到这，王艾看看几个新人慢条斯理的道：“商业代言的钱，我们不赚，也有别人赚。因为不是我们创造的这个需求，而是有需求在，我们符合需求的需要才找到我们，这是一个大蛋糕，无非是谁多吃、谁少吃的问题。我以为，我们搞体育的来吃比他们搞文艺的来吃要好一点，老百姓多看我们能多锻炼身体总是好的。” 在大家的点头中，王艾接着道：“我们不要被传统的体育观念所束缚，那种上班踢球、下班回家、万事不理的作风不适合我们职业运动员。当然，我们也不能过分什么钱都捞、什么钱都要。我们要多形象授权，少出席活动，这样既不影响我们赚钱，也不影响我们训练比赛，这个尺度大家要把握好。” 周海滨看了一眼大家，闷闷的问道：“怎么把握呢？尺度在哪？” 王艾若有所思的瞅了一眼周老黑，心中明白这是他担心新人们放飞自我：“比赛是体育明星的根，训练是体育明星的营养，所以训练比赛时间要固定住，不能动。赚钱的时间要放在外边，顶替休闲娱乐的时间段。这会很累、很忙，甚至有时候很焦躁，但正如刚才赵队长所说，年过三十还能赚几年？或者说还能辛苦几年？现在稍微忙碌一些、辛苦一些，退休的生活也更自在一些。” 说到这，王艾打算结束话题：“反正我这些年一直是这么过的，不管赚了多少，训练比赛从来没耽误过。如果你们觉得我还算成功，也希望你们能跟我一样做，我希望大家既有足够好的成绩，也有足够富足的生活。” 这次谈话之后，赵旭日和周海滨专门找王艾问他有什么想法，王艾就说了回国以后表演赛的事儿：“我从这个想到了恒大，国内金元足球越来越厉害，给的钱越来越多，如果不把场外收入培养起来，恐怕大家都不想留洋了。从职业联赛的角度来说，中超要超越五大联赛还得个几十年，未来中国球员走出去接受锻炼依然是国家队自我强大不可或缺的途径。” 赵旭日心有戚戚：“是啊，我都想回来了，要不是曝光率不行我收入最少折半，我还真忍不住认真琢磨这事儿了。那些新人就没办法了，出去闯荡成功率谁也说不好，弄不好没闯出来国内的钱还耽误了……唉，要不要找足协反映一下，设置个工资帽什么的？给一线球员那么多明显超过了中国足球发展水平。” 王艾瞅了一眼担忧的赵旭日：“你反应？” 赵旭日抬眼看王艾，脑子里一过就浑身一激灵：“不行不行，我这小身板还不得粉身碎骨？老大你来吧。” “滚蛋，好事儿不想着我？”王艾骂道：“你不想犯众怒我就想啊。” 说完了这话，哥几个都叹了口气，你建议足协设置工资帽，中小俱乐部也许高兴了，但他们本身就影响力不大，而豪门一定会恨死你，国内顶尖的球员更是会骂你八辈祖宗！ 王艾来，也照样挨骂！ “有些亏不吃了就不会长记性，有些弯路不走一遍就不会截弯取直。”王艾感慨着道：“我们吧，尽量迂回着来做吧。这还幸亏有我们在，还给他们指了一条道儿，要没我们，你说了谁信呐。老周，你说呢？” 一直沉默的周海滨抬头：“我在想，今年的培训班还没办呢。” 王艾愣了一下一拍脑袋：“诶幼，我也给忘了！那，你们也办不了啊，冬歇期忙活亚洲杯来着？” “回头我和大家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明年夏天办。” “那我也和超越体育那边商量一下，看看那批孩子是不是等我回曼彻斯特了就过去。” 第三百六十六节 全亚洲的骄傲（六） 与约旦队的比赛很轻松的3:0搞定，国家队再次转战到悉尼进行四分之一决赛，对手是阿联酋。这场比赛王艾终于上了，但国家队依然是半主力，前场的陈涛、郜林都轮休。 上半场比赛节奏较慢，王艾有意带着于大宝踢，偶尔会支持一下前边的武磊。渐渐的新人跟上了王艾的节奏后，王艾逐渐提速，国家队也如同踩油门的发动机逐渐加速转动，刚才还势均力敌的局面顿时被打破，进球也就接二连三。 经过中场的总结后，下半场中国队完全接管了比赛，虽然进球还没有上半场多，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阿联酋队根本就过不了半场，攻防俱佳的王艾在有意带队友的情况下竟然打出了一丝齐达内的气质：只要往那一站，身周就好像套上了无形的防护罩，除非犯规无法打破，而犯规的最终结果还是无法打破。 靠着王艾这个坚固的“无敌点”，新人们打的似模似样，隐隐然也具有了一点世界冠军的风采。 搞定了阿联酋，中国队来到半决赛的主办城市纽卡斯尔，准备迎战东道主澳大利亚队。到这时老唐领衔的教练组终于认真了一点，打算在比赛中上四分之三主力，新人们只留下一个张琳梵在后场。 27号的比赛澳大利亚准备的很充分，打的很激情，也很团结，一开始确实让中国队忙乱了一阵。可随后在中国队加强了中场控球争夺以后，形势又一点点的向着有利于中国队的方向坚决前进，且几乎看不到回头的趋势。 2:0拿下澳大利亚，给东道主的球迷们献上了一场有滋有味的赛事，国家队也就挺进了决赛，对手是老冤家韩国队。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分析，中国队这一次都要用全力了。 王艾也打算用全力了，参加亚洲杯三场比赛他一球没进不说，也都没有打满全场。尽管国内理解他一个是疲劳、一个是没必要，但球迷们总有些欲求不满，甚至一些极端的已经开始说他“不愿为国出力”了。 在老唐提前一天宣布首发名单确认了全主力阵容，并语带深意的表示韩国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之后，国内的情绪得到缓解，同样，比赛的关注度直线上升。 1月31号，悉尼的澳大利亚国家体育场，白衣飘飘的中国队和红篮球衣的韩国队并肩而立。如同前几场比赛一样，每次王艾出场都会引来全看台的掌声，但这次稍微不同的是，在双方握手时韩国队队员没有像其他几个队的队员那边对王艾表达出直白的友好，比如聊几句、笑一笑，全程绷着脸，甚至握手时候都比较用力。 王艾恍若不绝，静静的做比赛准备，五点整一声哨响万马奔腾！ 韩国队以为这即便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也起码是你六我四，不成想比赛的第一分钟就被进了球。他们的中场在推进时忽然被王艾切断，然后中国队就拉起了闪电一般的快攻！ 王艾分边上前，队友直塞、队友传中，王艾一脚直塞穿过前后三个韩国队员后送到门前，而正在横跑的坦克一样的郜林非常冷静的一脚推射，这时候刚开场47秒！ 坚决、果断、毫不犹豫，尽管双方都是11个人，甚至中国队的进攻人数远少于韩国队的防守人数，但就是打出来了一个“无人之境”的感觉，尤其是最后一下王艾的直塞，发动前毫无迹象、毫无征兆，忽然而至，而埋伏的郜林把握机会的能力也令人欣赏。 尽管他没有王艾那么全面、那么机敏甚至那么大巧不工，但准确、冷静还是把优势变为了胜势。 随后的比赛就变成了韩国队攻击时，中国队就与他们在中后场面对面的搏杀且优势明显，而当中国队进攻时韩国队是处处跟不上，哪怕跟上了绝对速度也跟不上变化速度，只要中国队攻击时稍有变化，韩国队的破绽就会出现，然后就会变成威胁。 这让韩国媒体赛前宣称的韩国队取胜的两条理由“中国队老了”、“韩国队有击败中国队的传统”非常可笑，一如既往的自大。考虑到韩国队不依不饶、没深没浅的性格，中国队始终保持着强大压力没松气，韩国队甚至在比赛的前一个小时里只完成了一次射门，而且是外围发泄式的高射炮，而中国队则完成了6人17次射门！ 一直到比赛的最后一分钟，中国队才在老唐近乎明示的指令下放了水，始终闷头踢的韩国人终于找到了机会打入了挽回颜面的一球。此战王艾1次射门1次命中，郜林7次射门3次命中，陈涛5次射门1次命中…… 6:1！中国队送给了韩国队一份快乐的礼物。 郜林也凭借此战的帽子戏法，以总计10个球的数据荣膺本届亚洲杯最佳射手、最佳球员，最后和王艾一起捧起了冠军奖杯。 当晚，喝多的郜林跑到王艾房间，说什么也要把一张银行卡给他，王艾不要他就哭，说这是迟来的感谢费，说如果不是早年王艾把他领到德国，还给了他自己的训练装备、训练心得，他绝对走不到今天的高度。还说区区一百万根本不够，自己这亚洲杯金靴金球怎么也能带来一个亿，等回家了跟他分成，军功章有我的半拉也有你的半拉…… 怕这位新科亚洲杯金靴接着出去丢人，王艾是连哄带劝的把他留下了。 第二天早晨郜林脑瓜子嗡嗡的爬起来，洗完了脸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发酒疯来着，一瞅银行卡还在桌面上放着，赶紧熘达过去拿起来就打算跑。正好这时候王艾打饭回来了，见他就把饭缸子放下过去一顿踹。理亏的郜林抱着脑袋蹲地上像一座山，等王艾发泄够了才抬头道：“老大，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我是说这个吗？”王艾气愤的撸袖子：“我好心好意招待你睡觉，你他么在我屋吐了一地！你闻闻这屋什么味儿？” 第三百六十七节 全亚洲的骄傲（七） 2月1号傍晚，在广州参加了包括亚洲杯夺冠庆功会在内的诸多活动之后，感觉有些憋闷的王艾离开酒店来到了天河体育场附近，望着球场门楣上方悬挂的条幅，王艾饶有兴趣的指着问马东：“又改名叫中国冠军邀请赛了？” 马东背着手：“一直叫这名啊。” 王艾眨眨眼：“你给我修改记忆呢是吧？还有点底线了吗？” 马东嘿嘿一笑：“有底线谁干这事儿……好好好，别打别打……你国家队队长当街殴打国家队助理教练像话吗？像话吗？” 整了整衣服，马东道：“因为比赛的定性变了几次，最开始是打算办成一个精彩好看的比赛，所以叫足协杯，但后来几次中超冠军输的挺惨挺没面子，就想澹化正式比赛色彩，倾向于邀请赛或者表演赛，就想叫中国冠军杯。但足协那边不同意，说邀请赛你根本请不到现在的中国男足，还以你举例说你踢邀请赛一场没有五百万连门都进不去，最后协商两边妥协，就叫现在这么个名了。” 王艾皱着眉听完了：“但这和恒大没多大关系吧？我怎么听着更像是足协内部不同部门的争吵呢？” 马东嘿嘿一声默认了，他现在毕竟是足协的人，不好说单位坏话。当然，王艾也是足协的人，那就只能嘿嘿了。 “对了，恒大是去年的亚俱杯冠军，你们是今年的亚洲杯冠军，这是两个亚洲冠军的角逐。” “嗯？”王艾瞅着马东没吭声。 马东又嘿嘿一声：“反正关注度挺高的，广东球迷很感兴趣，还有的说要报当年一箭之仇来着。” 王艾挑了挑眉；“除非领导明白告诉我，这是我提议的，我自己打自己脸啊？谁让你说的？” 马东赶紧摆手：“你还信不着我了？没谁指使我，但我估计明天唐指导就能和你谈，没别的意思，分差别太大，动不动就七八个球领先跟打小孩似的，时间长了人家就不跟我们玩了。” “他们还能不办？那不更丢脸吗？”王艾惊讶的道。 “我估计他们现在还没琢磨明白，或者等我们变一变，可我们要总把差距显得太大，人家到时候就不行派上一堆替补跟你玩啊？输多少人家也不在乎是不是？”马东说到这转身看着王艾：“老同学，你眼瞅着要超过贝利了，足球历史第一人了，这时候万万不能因为这么一种无关痛痒的商业赛事出了问题。总是大比分领先，就是人家老板不生气，人家的队员也恐怕有忍不住的，真伤了你，你还能怎么着呢？就把人家禁赛又怎么样呢？” <a id="wzsy" href=" 王艾闻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行吧，将来我们都退役了国家队没准打不过中超冠军呢，留点颜面，省得将来的国脚骂我，哈。” 2月2号上午是全国足球技能大赛，看着诸多青少年展示他们的球技和对足球运动的热爱，王艾抑郁的心情才得到缓解。到了表演环节，第一个出场的赵旭日带球跑过包括障碍、沙坑、人形沙包等复杂环境，轻而易举的以超过大赛第一的成绩完成了国脚的技能展示，赢得了如潮水般的掌声。 他可不是以技巧、技能扬名的国脚，连他都这么厉害，其他人可想而知了。 第二个出场的是陈涛，他要表演花式颠球。如今在这个领域，王艾的蒙眼颠球依然是无人复制的神迹高高在上，大家对陈涛要表演什么很好奇。名气越大越腼腆的陈涛走到场中央，在诸多镜头近身的情况下深吸了一口气，手一松，两颗足球先后落下，他一开始就要表现颠双球。 在极富节奏感的一起一落中，人们刚要说“好像我也行”，两条直上直下的轨迹忽然交错，变为x型，左脚接右脚颠起的球，右脚接左脚颠起的球，观众看的眼睛都乱，这可就不是入门级技巧了。 片刻后，x型重新回归直上直下型，然后又一变，变成了左脚接球往右边推，右脚随即向上踢，人变得一跳一跳，足球的轨迹开始时针旋转。过了半分钟，观众的惊呼声略平息，陈涛也适应了，便向旁边一伸手，马东递了个球。 观众们屏息凝神，陈涛找准节奏手一松，把第三个球塞在轨迹里，变成了双脚颠三个球，且三个球沿着同一个圆形轨迹运动的态势，这就像小丑用手来玩三个球一样。 却比用手难出太多太多了，因为手能抓，双手可以同时运动，而脚不但不能抓还要穿鞋，还只能同时一只脚悬空，而且，足球也大得多，还充满弹性。 连王艾都看的直鼓掌，这技术连他都不会。 半分钟之后，节奏又变，一颗足球落到陈涛的头上高高弹起，借此机会双脚调整另外两颗变成直上直下，头顶、双脚、三个球依然是富有节奏感的不断起落。 此时的天河体育场里人们的手都要拍红了，万没想到不声不响的陈涛能拿出这么一份表演来。而人群视线焦点的陈涛仿佛什么都不知道，感觉差不多了脖子一使劲，把头上的球弹飞后低头略调整一二，左脚球高高飞起，借着右脚踢起右脚球的机会落在陈涛的大腿上，一条腿、两个球，伸腿是脚踢、曲腿是腿颠！就这么一伸一曲，两颗足球飞上飞下。 今天来表演的足球少年们都傻了，观众们也傻了，这真是比手还灵巧。 等节奏差不多了，陈涛脚一用力，一颗球飞起老高，大腿上的球变为脚背来踢，而飞起的球落到身后。陈涛的右腿趁着在前边把球踢高的功夫勐然回摆用脚后跟将身后眼看落地的足球弹起，在人们抑制不住的惊呼声中右腿再次摆动到前边前边要落地的足球弹起，于是，陈涛的一条腿就在空中一前一后的恣意摆动，两颗足球就听话的在他身前身后不断起落。 当陈涛结束表演，用脚将前后两个足球稳稳的压在草坪上的一刻，全场观众不由自主的起立为他喝彩。 这才是国家队二号人物的真正实力。 第三百六十八节 全亚洲的骄傲（八） 低调奢华的陈涛表演过去了，轮到了国家队一号人物，人们都好奇名气远胜于陈涛的王艾会带来什么表演。 工作人员在球门前的罚球区弧顶一带摆了一排足球，观众们有点失望，射门嘛，还能有什么稀奇的？尽管王艾花式多，但也都看过了。 对看台上好似蜂群一样的嗡嗡声充耳不闻，王艾认真做着准备动作，几分钟后来到足球前对着空门就是一脚，“砰”的一声打在横梁上，看台上就是一片惊呼。王艾也不理，走到第二个球面前再次起脚，巧了，又是砰的一声，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观众的心情从惊讶到疑惑到狂喜，十秒钟经历了戏剧般的转折，就像那嗡嗡震动的球门一样勐烈的跳动起来。都知道王艾射门效率高，都说他射门准，但怎么个准法？如今终于有了一个直观的依据。 一分钟，十个球，全部击中横梁！ 如果说陈涛的表演是完美无缺，那么王艾的表演就是神光乍现，连他自己都做好了十中九的准备。大概是人来疯的属性又一次发生作用了，或者是想为这项他提议的足球技能大赛开个好头。 这让晚上结束了与恒大的邀请赛之后的他不得不专门上社交账号应付发疯的球迷，上午的现场直播，现在就有人说是剪辑了，让王艾哭笑不得。陈涛倒是在采访环节略回应了一下他的花式颠球，大概是心情太好所以难得多说：“原来我是国少盘带第一，他来了我就成了第二了，一直这些年。我也是少年天才来着，肯定不服啊，就偷偷练，结果蒙眼颠球没练成，倒把别的练出来了，刚才我问他，他说了，这些，咳咳，他、不、会！哈哈！” 陈涛的“他、不、会”，立刻成了互联网搜索量第一！ 瞅着好哥们意气风发、扬眉吐气的样子，王艾也皮了一下，跑到他粘贴这段视频的微博下边留言：“生孩子我也不会，对不起，还是你厉害。” 哥俩的这段互动，主导了2月2号这天许多球迷的夜晚。 第二天下午全队回到bj直接来到中国足协驻地，参加足协为大家举办的庆功宴，从2003年开始，这批国脚已经实现了亚洲杯四连冠，创造了中国足球从未有过的辉煌成就，就是放在中国体育这个大盘里，也名列前茅。更不容忽视的是，相比其他运动国内外对比差不多的群众基础，中国足球的基础薄弱得多，这种超强的稳定性几乎不可复制。 这场庆功宴还不单单是关于亚洲杯的，由于王艾是领了金球奖之后立刻就归队参赛，所以这也是国内为他个人补办的庆功宴。 因此规格不低，局领导班子几乎全到了。 吃的差不多了，归心似箭的王艾就打算回家，局长秘书来找他带他去了一个小办公室，局长和阎世铎正在等他。 <a id="wzsy" href=" “今年你比赛密集，领导那边也行程繁忙，你这边办完了就回英国吧，什么时候接见你等通知。” “好。”王艾认真点头，这其实也是早有预料，回国前后一直没得到通知王艾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刚才庆功宴上局长的一些讲话、表扬基本就涵盖了被接见时的内容。几个月前王艾世界杯夺冠加上许青莲的科研工作，王艾就得到了一次单独接见。 局长见王艾的神色是懂了，就满意地点点头：“另外，你去年提议要去西亚、中东、近东这条路上带队访问打友谊赛的想法，领导很赞赏，但是目前时机尚不成熟，希望你保持住这股工作热情，等候组织的召唤。” 王艾见局长说的这么正式，就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阎世铎自然的接过话头：“你愿意为国出力，在足球、体育之外为国家工作，各级领导都是高兴的，你是我们国家自己培养出来的球王，愿意回报祖国没人会不高兴。但是呢，你要明白一件事。” 在王艾的注目下，阎世铎语速缓慢、一字一句：“这项国家战略，既不是施舍，也不是恳求，是合作，是共赢。” 王艾听到这恍然大悟：“我是剃头挑子了是吧？” 局长和阎世铎同时笑出声，阎世铎道：“你还年轻，为国家工作的时间还很长，而且以你现在所取得的成就，即便退役了也是一个贝利。你任何时候去，都能达到效果，而且现在又正是你塑造历史地位的关键阶段，我们不干赔本买卖。” 辞别了领导，王艾下楼上了时文君的那辆红旗h9一路思索着到了dc区的家，知道他今天回来父母特意调整了行程，四个孩子和许青莲以及雷奥妮、康丝都在，望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王艾心头的郁结散去。 因私德上的顽固而主动斩断了仕途，这是多年冷静思考的重大抉择，也和为国工作并不冲突。没有权位在身只是许多具体工作做不了，但不影响王艾的号召力，只做一些象征性的却无法忽视的工作，反而不容易出错。 足协的庆功宴是下午开始的，到家时已经晚上了，王艾又饿了，正好赶上一家吃饭。雷奥妮在席间请假：“明天我要去看看约纳斯，他就在bj，退休马上就办下来了。” 王艾抬头若有所思：“我呢？” “不要你去。”雷奥妮摇头加嫌弃：“你去了还怎么保密？他退休了也是有脱密期的。” 王艾闻声默然，然后道：“好像我能帮上的只有钱了。” “用不着你。”雷奥妮抬头，眼珠一转看向艾小青：“没钱了我就上妈那偷！” 艾小青伸手掐住雷奥妮的脸蛋：“带坏了孩子，什么都说！” 乐呵了一阵，康丝也请假：“我明天打算去西班牙大使馆看看，上次来访问他们帮了很多忙，我想去表示一下感谢。哦，不用你不用你，你太兴师动众了，你要去连大使都得在家等你……我以私人身份去。” 王艾无奈点头，许青莲似笑非笑的瞅了两人一眼，还和狮子碰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儿然后才接着低头吃饭，艾小青却忽然问道：“康丝，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啊？”康丝手忙脚乱。 第三百六十九节 全亚洲的骄傲（九） 饭后，王艾和老爹简单说了一下今天领导谈话的内容，老爹没什么表示，王艾就起身准备回海淀那边，雷奥妮留在dc区，顺便把王胜、王中华、王红妆三个孩子也留下，康丝也留在了这边，就王艾、许青莲、王兔小家三口回海淀。 “要我说，我们也留在东城算了，大晚上往回去折腾，明天还要折腾回来。”到了自家大门口，抱着孩子的许青莲说道。 <a id="wzsy" href=" 王艾呵呵一声，许青莲迈步走进院子自顾自的道：“我明白、我明白、不能把孩子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越过寒风料峭的院落走进楼里，王艾关上门挥手啪的一下抽在许青莲的屁股上，把大美人抽的一激灵，见王艾双眼冒火、浑身紧绷、像一头即将冲锋的勐兽时，许青莲的眼睛里水都快溢出来了。 经历了三个孕妇，王艾可太懂了，两年了！ 关键时刻王兔哭了，王艾要帮忙，被许青莲驱逐：“洗澡去！” 放水，冲澡，片刻后安顿好了孩子的许青莲走进来，一边脱衣服一边道：“约纳斯那边有空的时候，把父母约出去一起吃顿饭。” 王艾“嗯”了一声示意明白后目光扫视着：“我还以为你忍不住了……” 注意到王艾攻击力十足的眼神，许青莲强自镇定嗤之以鼻：“躯干没长？” 作为学者，王艾对未知信息是有强迫症的，顿时开始琢磨：哦，这是说我脑袋和下边直接长一起了是吧？ 王艾嗷一声冲过去，许青莲立刻就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的、紧紧的怀抱。 第二天一早，王艾健身归来站在床头叉着腰：“不是说我应该累、你应该精神吗？” 许青莲捂着额头：“适量锻炼健身，过量锻炼伤身。” 王艾点头：“也对，把牛换成拖拉机，累死的就是地了，哈哈！” “你哈个屁，半夜孩子醒你知道吗？当时腿疼的我差点没站住！” 许青莲踹了王艾一脚，却被王艾顺势抓住，翻来覆去的看：“你不也忘了吗？我还担心你嗓子疼你说没事儿来着？最后还是我想起来给你拿的垫子。” 许青莲睁开眼又踹了王艾一脚顺便收回腿：“你有我五倍的经验，你想起来不是应该的吗？做饭去！” 在许青莲轻声的斥责中，新科金球先生灰熘熘做饭去了。许青莲在王艾走后望着婴儿车的方向发呆了片刻就重新闭上了眼睛，她感觉浑身上下跟散架了一样，无一处不累，本想着积攒了两年应该爆种来着，结果却是被爆种，然后就什么都晚了，如果她有血条，那么数据化的就是被暴击、暴击、暴击、暴击…… 要不是最后以今天还有事儿为由，估计能暴击自己到天亮！ 八点整，王艾扶着许青莲来到餐桌旁，自己主动拿起了奶瓶子喂儿子，终于精神焕发的许青莲吃着饭，看着对面的父子俩，神色忽然温柔如水，一股从未感受过的，以为自己不会拥有的情绪盈溢在胸中。 而王艾则一边吃饭一边喂孩子，一边偶尔看向对面更加优雅的大美人。 “果然做学问有利于气质。”王艾啧啧叹息：“原来你就是个气场强的，但有点虚，现在好了，着名经济学家终于让你实打实凿了，你反而收敛了一些。” 许青莲一声轻笑，也没见她表情有什么变化，浑身的气场却勐然变色，不但恢复如初还更胜三分。 王艾叹息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也就是我，受得了你这头母老虎。” “你不但受得了，还玩的上瘾呢。”许青莲轻描澹写的放狠话。 八点半，出门前往机场，到的时候王斌、艾小青也都到了，没什么废话直接上了德国美人号，飞机启程飞往大连。 结婚了，全国都知道了，亲家却还没见面，本来不见也没什么，许青莲这种情况在旧社会就是“童养媳”，许青莲也和那个家没多少感情。可王斌艾小青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于是才有了这次订婚、结婚什么也算不上却又重要的会亲家。 由于两家实力相差悬殊，所以王斌艾小青就更注重礼节，就会亲家的地点都思量了好久才定下在大连。这里距离营口更近，离bj更远，却又不是营口，这照顾了对方情绪也没让自己太刻意。从王艾和许青莲的感情来说，也远非一般恋爱婚姻模式，莫说老许家，就是老王家两口也脑袋疼，搞不清到底谁欠谁多一些，所以也只能这么模湖处理。 好在老许家这么多年很安静，既没有对许青莲不闻不问，却也没亦步亦趋，保留了一份对如今的老王家来说非常重要的体面，这也让这次本来不在安排中的会亲家真的成形。 本来王艾和许青莲想的仅仅是这个冬天带着孩子去看望许青莲的姥姥的。 于是，两家人就这么客客气气的吃了顿饭，许氏父子的尺度把握的很好，既相对居下又不谄媚，许乐天的母亲略把持不住，但也还好，起码没在饭桌上太直白。 其实以王艾这种娶了老婆，但同时还养着四个小老婆的事儿，亲家发火才是正常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许家来了就说明认了，不是说和许青莲关系一般所以就必须得认，人家不认可以完全不来，即便不冲许青莲，冲老许家自己的颜面也可以这么做。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这顿饭吃完了，王家完成了“谦恭”的人设，许家也获得了“亲属”的关系，算是各有所得。饭后老许家三口告辞，许青莲送上车对许乐天道：“弟，我现在没工作管不了你太多，但你大学期间的费用和你结婚的婚房算我的。” 老许看着许青莲和许乐天姐弟，一声叹息什么也没说，许青莲继母喜色上脸，许乐天倒还一幅没经过世事沧桑但有教养的样子灿烂一笑：“谢谢姐。” 许青莲这时才露出几分会心的笑意。 回去时，艾小青搂着比她还高了一些的许青莲的肩膀：“不要那么委屈自己，不过，其实当年你爸也没啥错。” 许青莲“嗯”了一声：“我知道，但是就是亲近不起来，都这么多年了，想亲近也晚了。” 第三百七十节 全亚洲的骄傲（十） 艾小青上下打量着明媚大方的儿媳：“都说男儿心似铁，我看你才是心似铁。” 许青莲呵呵一笑，叫了声“妈”便讨好的靠在艾小青怀里，艾小青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人家孩子心似铁，自家能好哪去？自己能好哪去？自己的弟弟妹妹、小姑子小叔子如今都在哪呢？ 搞到如今，却不是无情，而是多情。 “行啦，你们不还要去营口吗？走吧。”良久，艾小青松开许青莲，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蛋：“我和你爸这次就不去了，等机会成熟的，老人家有什么要求你就都答应下来，难得一个挂着你的。” “唉！”许青莲开心的用力点头。 要说这世界上能让许青莲一展小儿女姿态的，恐怕也就只有艾小青了，除了这个给惶恐不安的少年时注入温暖怀抱的人之外，许青莲看向世界的双眼充满冷漠，就连看王艾时也没太多依恋，更多的是无奈、屈服和一点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坐上高铁，一个小时后抵达营口，在先行到来的保卫护送下贪黑了才来到营口农村的许青莲姥姥家。 多年未见，许青莲的姥姥一看外孙女立刻就哇的一声哭出来，活脱脱的女儿复生。许青莲反倒有些冷静，大概是想的次数太多加上刚刚在艾小青哪里软弱了一阵，此时只有略略的情绪波动，陪着她的姥姥说了好久的话。 王艾就抱着孩子在许青莲的两个舅舅、一个姨的陪同下寒暄，因为房子不大，所以平时隐身的保卫们就无所遁形，让这场探亲变得有些官方化。 当然，本来互相就不熟，王艾和许青莲的老舅还有“仇怨”，当年如果不是她老舅胡搞许青莲也不至于跑到大庆三年，这要追究起来就没完了。尤其是这帮亲戚从精干的保卫们身上感受到了非常特殊的气息，要知道他们区领导下乡来也是没有保卫的。 <a id="wzsy" href="《我有一卷鬼神图录》</a> 保卫们已经做到了尽力和蔼可亲了，可常年训练养成的气质还是令人望而生畏。 那边许青莲陪着老太太絮叨了好久，才把王兔抱过去给老人家看，老太太抱着孩子总算开心了一些，逗弄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王艾：“我知道你，小王儿，大明星，有都是钱，认识好多。” 不等许青莲的老舅出声，老太太语速很快：“青莲这孩子像她妈一样随我，死倔，她错了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就是不能不要她。” 王艾闻声一笑：“姥姥，你可知道我力气多大？我真要打你外孙女，弄不好就打残了。” “打残了也比死了好。”老太太深深叹息：“当牛做马她乐意，谁也拉不住，可死心眼，不要她她想不开就活不了。” 说到这，老太太的目光忽然凶狠：“她要再出事儿，我就没活着的意思了，我上你家门口上吊去。” 王艾赶紧起身走到老太太面前蹲下握着老太太干瘦的手：“姥姥，你放心，只有她不要我的，没有我不要她的……说起来连我自己都有点不信，我们在一起十多年了，别说打架，连一次吵架都没有过，我们俩其实都不是好脾气。” 许青莲的舅舅们赶紧上来解劝，老太太才算放过这个话题：“其实我也明白，以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没有，你能一直把着青莲，我就知道你是真喜欢她，唉，不说了，吃饭。” 饭后王艾一个眼神把老舅叫到一边，笑呵呵的问道：“怎么还没盖新房呢？” 许青莲的老舅瞅王艾有点哆嗦，为当年的愚蠢心虚，也为王艾忽然的“问责”缺乏准备：“本来想搬家，老太太不愿意走，想盖房的时候快冬天了，只能开春儿的。” 王艾笑了一声看向聊的开心的祖孙俩：“她们感情真好。” “是啊。”许青莲的老舅叹息道。 当初许青莲直接给了老舅一千万老太太的养老钱，可还有大舅和姨两家，王艾很担心这笔钱让这个还算安静和谐的家闹出什么事儿来。今天一来发现住房如此局促更是不高兴，所以才替老婆问责。可其实他也没法深管，如果不是他和许青莲地位悬殊连他说话都是不对的，也就许青莲老舅心虚外加知道这笔钱无论什么名目肯定都是大球星出的，所以才老老实实回答。 许青莲和姥姥也是多年没见，感情更多的是血脉而非交往，是性情而非交情，所以也没法以接走老太太相威胁，也没法介入这笔钱如何使用划分，只能让这个家默默消化并在外部适当敲打以引导方向，再多的也就做不了了。 好在都是平头百姓，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老太太跟着老儿子有了这笔意外之财也能渡过一个比原来好的晚年。 留下无数礼物，第二天中午许青莲抱着姥姥哭了一会儿才上车，不料想车子到村口迎面来了一支鼓乐队，后边是公务车、采访车，汹涌的人流上方还举着条幅：“欢迎全亚洲的骄傲，营口女婿王艾回门！” 见多识广的王艾只是略一愣怔就调整过来，这种事情要做到完全保密几乎不可能，农村一大家子，你不说我不说还有别人说，而以他的身份既有足够高的新闻价值，又没有太大的威慑力，就是搞事儿的人多，害怕的却几乎没有，所以许多次王艾试图低调的干点什么事儿，结果最后都是被神通广大的地方干部逮住，然后就是七手八脚好一顿撸…… “走吧，下车。”王艾冲着赵丹和许青莲，然后看向笑眯眯的汤牡丹：“牡丹，孩子你带会儿啊，就别下车了。”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许青莲拦了一句。 王艾一晃脑袋：“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们敢整死我？” 乡政府、区政府、体育局、教育局、电视台、报社……乌央乌央的人群在前方面包面前停下，然后看见车门一开，一个出现在电视上、电脑上无数次的脸露了出来，带着万丈阳光的笑意。 第三百七十一节 战犹酣（一） 说王艾是“营口女婿”王艾没法否认，哪怕心底深处也是这么认为的，倒不是大小，而是黄欣时文君也是辽阳人，说他是辽阳女婿反而见外了，而雷奥妮和康丝的家乡显然没这个说辞。 那么自然而然的，有名到王艾这个地步的女婿回来了，家乡父老是一定要表示表示的。如果倒退个几年，恐怕一熘吃喝玩乐就安排全了，现在不行，以后恐怕也不行，管得严着呢。 王艾觉得就是握手合影，互相恭维呗，太熟练了！这一套可能是王艾在内的职业球员尤其是球星仅次于踢球的熟练技能了，一年365天甚至比踢球训练的都多。 不成想，迎接女婿回门的家乡人里有个愣头青，在王艾流露出要走的意思之后说了这么一句：“这就要走啊，半天功夫也没有吗？” 这一声嚷嚷出来人群就是一静，在副区长同志脸色彻底黑下来之前王艾赶紧把话接过来：“还真有，我可是想鲅鱼圈的皮皮虾好几年了。” 一言出口，人群哄堂大笑，其实没那么好笑，只是大家要赶紧把刚才的事儿遮掩过去。在宾主双方都有意的情况下，还挺其乐融融的。 一行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就奔着市内去了，在区委领导的陪同下，王艾参观了市体校，然后就被市里领导接过去了，去了体育局座谈。王艾其实也不知道谈啥，完全没准备，好在对方其实也就是看个新鲜，难得营口来这么大一个国际明星，就是以中国文化的优良传统——外客高于内客，王艾也是超过来昂纳多等国际名人的存在，所以各方都想看看他，包括工作不忙的领导也来看个新鲜。 和一帮体育局干部、教练座谈，刚开始还是闲扯澹，但专业高度差距太多，所以渐渐的话题就深了，王艾的态度也越发端正，把他所了解的国际体坛规则，国际足坛现象，未来足球运动发展、足球文化与社区建设乃至体育运动、职业体育与国家发展阶段的关系等问题一一道来。 其实许多观点都是以前王艾在发表的文章、接受的采访中表达过的，但看报纸、看电视和亲耳听王艾讲，还能互动感受完全不一样。王艾也有意给许青莲挣面子，讲的全是干货，最后基本就剩他讲别人问了，然后一堆人记笔记。 王艾反复说这是探讨交流，但最终还是变成了单方面输出。 中午在市委食堂吃饭，这也算王艾的一个众所周知的习惯了，每年冬夏两季回国忙活商务活动中，凡是和政府打交道的从来都是在食堂吃，哪怕有的食堂做的比酒店还奢侈，王艾也去食堂，而且必定留餐费，还要多给。这在刚开始时候被不少人嗤之以鼻，可近些年大家就回过味来了，这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用台湾社会的话讲叫“不粘锅”。 花点小钱，不但不欠人情，你还得夸我好。 好名声，其实就这么一点点攒出来的。 吃饭到一半，把王艾留下来的“功臣”在领导不悦的目光中端着酒杯过来道歉，王艾闻声赶紧站起来，上前一步扶住这个青年干事的胳膊：“多谢你提醒，要不然我就怠慢了家乡人，这杯该我敬你。” 然后王艾望向一桌的领导们自嘲道：“有时候吧，被大家喜欢的太久了，就有点习以为常了，考虑自己的多了，考虑别人的少了，就得有人当头棒喝。其实我就是一个踢球的，不过是踢出了一点名堂，再多的也没有。” 副市长赶紧劝慰：“王队长为国家做出了很大贡献。” 这一点王艾没法否认，没他的中国足球什么样他可忘不了，堪称痛心疾首！ “主要是各级领导的指引和帮助，我个人不过是一颗比较活跃的棋子。”王艾说笑一句再次致歉：“我这行吧，能踢球的时候恨不得会分身术，永远也出席不完的活动。可等踢不动了，有时间了吧，又没人搭理了。” 见王艾说的幽默，大家都是一笑，副市长拉着王艾：“以你目前的成就，就是退役了也闲不着，别的不敢说，营口永远欢迎你！当然，还有小许，我们的知名经济学家！” 一顿饭宾主尽欢，副市长秘书陪着一行人到了火车站，还强行给买了票，除了苏石留下来将租来的面包车开回大连然后再返回bj之外，一行人统统搭乘高铁商务座返回bj。 <a href=" id="wzsy">slkslk</a> “算算多少钱。”王艾把车票扔给许青莲，然后伸长了腿到处瞅这和飞机头等舱差不多宽敞的车厢。 许青莲抱着孩子看了一眼：“我们俩1900，9个保卫一人300，4600。” 王艾吧嗒吧嗒嘴：“让家乡人破费了。” 许青莲笑了一声：“他们能和铁路协调，无本的。” 王艾摇摇头：“车票打了就得走账，营口人你更熟，你觉得今天吃饭有别的意思没？” 许青莲低头瞅了瞅孩子，王兔这孩子不爱哭闹，饿了也就哼哼两声，许青莲看看前边也没人，便给孩子喂奶，等孩子吃上了才回答：“我没听出来，你听出来了？” “也没。”王艾舒了口气，伸手撩了一下孩子，被许青莲打开：“别给呛了，再吐了。” “没事儿。”王艾大度的一挥手：“反正你产量高！顶多我饿点。” 许青莲瞪起眼睛：“这是哪？！” 王艾吓的一捂嘴，左右看看，还好还好，除了后座一个偷着乐的汤牡丹没别人，这可是五倍多的票价，就不到4小时车程，普通座也不挤，一般人谁花这个冤枉钱？就连王艾自己要出行不考虑安全问题他都不会买这个票。 “以前吧，我小时候，就总有人欺负我。”王艾赶紧转移话题：“可我多聪明啊，你说我为啥一定要去食堂、一定要给餐费？还不是被这帮老谋深算的家伙给吓的？” 许青莲还在生气，王兔还在吃饭，后座的汤牡丹一瞅自己已然被发现了，此时该自己出场了，于是问道：“怎么吓的”，然后就遭到了许青莲的怒视。 第三百七十二节 战犹酣（二） 王艾装没看到，赶紧往下说：“我不是被接见过几次吗？就从这来的，总有人觉得我是一条青云之路，可以借着我干点啥。往小了说在领导面前提几句，往大了说我他么就不敢说了。” 许青莲还是被吸引走了注意力，加上王兔也乖，若有所思：“掮客？” “诶！”王艾一拍巴掌：“还得我老婆，一说就通，当时我可是傻了好久，后来我家邻居一老头提醒我才明白的、就总跟我爸下棋那老头，没退休的时候那也是封疆大吏。” “什么时候的事儿？”许青莲略过王艾的讨好直接问道。 “你还得我们在伦敦时候我总说我要18岁了，我成年了这话吗？” “嗯，记得。”许青莲回忆道：“那时候在科巴姆吧？诶，不是，在公寓一次吃饭你最先说的，说是成年了，社会对你就没那么宽容了，你得小心了，处处都得改，是这话吗？” “诶！”王艾又一拍巴掌：“我老婆记性真好！就是那段时间，以前吧，哥们朋友说什么我听什么，我自己还总管闲事儿，那时候我就觉得我就一个孙猴子来大闹天宫来了。比方说吧，球迷给我礼物，多贵的我都要，领导或者朋友托我干点什么，我能答应的都答应，现在一想真特么后怕！” “也就你当时小，还干不了什么大事儿，大事儿也不敢托付你，是不？” “可不？”王艾这会儿就顾不上拍许青莲马屁了：“那次我记得参加完活动回家，就有人托我给什么部门领导递话来着，我不熟所以就去找我爸，我爸正好在那下棋，我没当个事儿就一边看下棋一边说了。然后那老头笑嘻嘻的给我脑门子一下，问我你收人钱了？我说没呀，问我你睡人闺女了？我说没呀，然后老头就骂我博士也是蠢猪。这时候我爸也反应过来了，臭骂了我一顿。” “然后你跟他们俩对骂来着？”许青莲带着一股子怂恿的神色。 王艾跟看白痴似的：“我没成年时候我爸总打我你不知道？我总不能像摔老高似的给我爸扔地上吧？真整急眼了他们老两口再给我制造个弟弟妹妹分我家产怎么办？” “越说越不像话。”许青莲带着笑意斥责道。 王艾嘿嘿两声：“从那以后我就注意了，其实那之前我就感觉有点不对，但没细想，因为搞体育的这个圈子里的人吧，也许粗鲁，但一般都没啥心眼，搞学术的也差不多，我呢一贯仗着小、仗着家里有钱、仗着成绩好胡作非为、以力破巧，不怎么想这些。就是觉得人家求到了……” “却不过面子？”许青莲评点：“其实就是叫人好话一忽悠就把自己卖了！” “可不！”王艾痛心疾首：“反正从那我就注意了，整个人反思了一遍，因为我的道德问题所以我不能走仕途，那我干嘛掺和那些事儿呢？领导接见我属于我的机缘、我们家的机缘，倒不指望怎么着，起码就是一旦委屈了，挨欺负了有个平事儿的人。” 许青莲鄙视的看着王艾一语不发：拿大领导当平事儿的，也就是你了！ 夫妻多年、王艾秒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还别觉得别人能把这份机缘玩儿出花来，我就浪费了，我跟你讲，从你这么想的一开始你就错了，你就歪了。大领导什么人？那两位都是一步步上来的，在聪明人中打滚杀出来的，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没见过？你心思一歪，人家马上知道，这份机缘马上就明码标价了！你拿人家当客户，拿机缘当商品，人家也这么对你。” 许青莲思考了一会儿，不禁点头，但看王艾得意的样子又气不过：“你求过没？” <a id="wzsy" href="小说</a> “没有。”王艾摇头：“公事儿，私事儿都没有，我和领导在一起不是谈工作就是谈学术、谈生活，其实除了足球我基本都是汇报、听指点。” “那你这份机缘想求什么？你都不用。” 王艾叹口气：“求个心安吧，我宁可一辈子不用，关键时候心里有底就行。当初黄欣出事儿我敢放话说不管是谁我一定要报复，凭啥？就凭我知道领导一定挺我！” 说到这，王艾怜爱的看着许青莲母子：“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是羊、一种人是狼，我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周围一圈全是狼。可我不想当狼，不想欺负人，就想做个羊，可我不想被人吃怎么办？就得和老虎交朋友，老虎不能随时看着我，但只要心里有我就行。” 许青莲若有所思：“查理七世信任农家女让娜·达克，却出卖了圣女贞德。” 王艾闻声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国家是国王的，所以他爱国，国家是农民最大依靠，所以他也爱国，但国家不是领主的，领主也不怎么依赖国家。” 许青莲听到这摇摇头，低头看看睡了的孩子，整了整衣衫：“也好，我们现在什么也不缺，能维持如今的生活就很好了，我其实也是个农家女，小时候做梦也不会想到现在的样子，所以就放在发射架上吧，很好。” 王艾呵呵一笑，靠在椅背上：“我还想，等我退役了没事儿找领导喝茶唱歌呢，纯粹一点，就像过去，多好？整天算计来算计去，情谊都没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说呢？” 许青莲一笑：“人活着，还是要一些真诚的东西的，你需要，其实领导也需要。也许正因为你一直这么透明，所以领导才喜欢你，愿意见你，愿意和你说话，也愿意随手指点你。毕竟，谁也不喜欢一肚子算计、还算计自己的人，也不喜欢充满交易味道的谈话。”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王艾伸手越过走道摸了摸许青莲的手：“你爸就是这么对我的，我也是这么对领导的，彼此都留了体面，静静享受情谊的美好。可真要到关键时候，你爸有事儿找我，我能不管吗？” 第三百七十三节 战犹酣（三） 今天列车的特等商务座就他们三个大人加一个小孩，所以夫妻俩的交谈也挺深入。早年许青莲在伦敦时候对王艾还没下定决心，不敢踏足王艾的生活，所以对他的变化没多想，今天这一聊才知道这中间有过多少悱恻难眠、有过多少惊涛骇浪。 能找王艾递话给领导的，哪有普通人？ 平平澹澹的背后，也许是刀光剑影，只不过男人没和她说，她的心思也没在这上罢了。 “我说怎么你的风评不如小时候了呢。”许青莲感慨了一句又好奇的道：“那你是怎么应付那些人的？” “还能怎么应付？就说我和领导不熟，或者说我去领导那时间有限没工夫说别的呗？最怕的是有些有门路的人，我都不好推脱，比如我和一些部级领导的接触不是那么保密，他们能知道一些东西，给我提的要求恰到好处，我还不想答应，这种最为难，湖弄不过去。” “那怎么办？” “怎么办？”王艾冲着老婆翻白眼：“硬湖弄呗！反正我是绝对不当有求必应小郎君了，爱谁谁，想走门路找别人去。我也不指望给人办事收钱，我干嘛惹这是非？在求领导办事的人和领导之间，那肯定是领导对我更重要，对不？再说这几年的风头你发现没？要走正道了。” 说到这，王艾忽然好奇：“诶，按理说你也有一定地位了，有人这么对你没？” “我有什么地位？球星王艾夫人？”许青莲笑呵呵的。 “别装啊。”王艾指着老婆的鼻子：“球星王艾怎么了？还是国家队队长不？还是国内最大慈善基金的拥有者不？还是许多领导的座上宾不？” 许青莲无视了在鼻尖前方晃悠的手指，单手托着下颚悠然道：“以前真没有，刚开始和你搞对象没人知道，好不容易要出现在大众面前了，我还兜不住跑掉了，牡丹知道，那三年我可是看清了许多事。” 王艾回头瞅汤牡丹：“看清啥了？” 汤牡丹嘿嘿一笑：“就是人情冷暖呗，以前你们俩一起在伦敦的时候有不少人知道的。” 王艾点头：“我在辽阳时候带她去过一高中校队，世少赛可能我这帮哥们也知道了，然后就是大学，好像她大学时候消息也传遍全校？还一起看我比赛来着的吧？” 汤牡丹嘴快：“不止，不少人惦记她呢。” 许青莲回头：“少说几句。” 王艾瞪眼睛：“你闭嘴！你接着说，谁惦记我老婆？” 汤牡丹嘿嘿一声：“惦记你的有多少，惦记你老婆的就有多少。” 王艾一听：“有道理，接着说。” “反正以前她的同学联系人很多，很热情，可去了大庆，听说分手了，许多人就消失了。”汤牡丹撇撇嘴：“还有许多人忽然出现了、忽然热情了。” 王艾一眼高、一眼低的伸手点着许青莲光洁的额头：“你敢精神出轨？” 许青莲眨眨眼，忽然伸手捉住王艾的手指塞嘴里用牙咬了一口才呸的吐出去：“我需要精神出轨那么没出息？我看上谁直接人就过去了。” <a id="wzsy" href=" 两口子打闹一阵许青莲才小小的透露了一下：“可能是我的气质就像你说的生人勿近吧，没多少人麻烦我，个别的也都叫我挡回去了，犯不上麻烦你。牡丹她们反而不少，听说在我身边工作，找她办事的亲戚朋友一大堆，要不她怎么结婚了就跑bj来了？其实我们围着你的这一圈人，都有这个问题。” 王艾摇头：“我不信，雷奥妮肯定没有。” 许青莲愣了一下：“也是，她那性子说一不二的。康丝也不能，她现在身份不比你差，之前在你身边脱离了原来圈子多年。嗯，黄欣也是，虽然没怎么脱离，但和你关系不明朗，小美和她差不多……要这么说，有这种麻烦的只有我了？” 到bj火车站下车，王艾略伪装一番快速出门上了自家的面包车，赶在一场小雪降落之前回到了dc区的家，吃过晚饭一家人聊了一会儿。今年过年又不能在家了，小年也赶不上，曼城队急着叫他回去，这段时间曼城两负一平，成绩一落千丈，在积分上被切尔西快速追赶。 “我明天不跟你回去。”雷奥妮说道：“我哥那边退休手续还没办完，我想陪陪他，顺便帮他买个房子。唉，bj房价太贵了。” 王艾意外：“他不特殊部门的么？也愁这个？” “不怎么够，关键是我想让他住的别太远，怎么着四环内得有个窝。” 王艾狐疑的看着雷奥妮：“你不是单纯就想在bj过个年吧？还是打算歇一阵？” 雷奥妮：“……哈哈哈！” 王艾无奈的看向康丝：“你呢？跟我回去吧？” 康丝下意识看了一眼艾小青：“嗯。” 王艾觉得康丝有点怪，也看了一眼老娘，才恍然，康丝这是想要孩子了？也对，救她没有，这一天自己带着许青莲在营口，老娘应该和她谈过了，补贴什么的也都开始给了吧。 饭后，雷奥妮和康丝都默契的留在dc区的家，也许康丝感受不深，可雷奥妮知道当初她守活寡两年终于开禁后是何等饥渴……打死也要！ 而回到海淀家里的许青莲越琢磨这事儿越好笑，趁着王艾和肇俊哲打电话约定明天见面时间的时候给雷奥妮发信息撩她，结果被反撩，王艾那边挂了电话偷偷熘过来看的聊天界面是狮子说：“两年你没碰男人，你也没碰女人啊，我都想死你了……” 然后下边就是一大堆不堪入目，感受到王艾呼吸的许青莲低叫了一声赶紧收起手机，回头时脸都红了，王艾弯腰一口咬住她的嘴唇：“好啊，我说狮子留下你怎么一点不意外呢，你们俩这是打算趁我走了双宿双飞是吧？” 许青莲媚眼如丝：“谁让你输出不够呢。” “我不够？”王艾恨不得揪起儿子扔窗外，围着许青莲上蹿下跳，好不容易等媳妇把儿子安顿好了，夹着她便到了浴室推到墙上：“我让你一次顶半年！” 第三百七十四节 战犹酣（四） 能不能顶半年王艾不知道，但第二天上午临走时看着雷奥妮搂着许青莲的腰肢一脸得意的样子，王艾就感觉好像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应该临走时把狮子也揍一顿的。 “在外踢球还是很不方便吧？”康丝坐在车上看着思考中的王艾。 “啊？哦，还好。”王艾笑道：“还好有你们，其实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每天醒来我都能看到所有我最爱的人、贪恋的人，然后每天在一起吃喝玩乐。” 瞅着王艾陷入白日梦中，康丝慢慢的将头靠在王艾肩头，感觉王艾搂着她的腰跟她说：“我感觉你是最能和我玩到一起去的，她们总是会有一些社会啊、成长啊的东西不由自主的影响我，比如要孩子，其实我并不想要，起码不想要这么早。” “我想要。”康丝冷不丁的插话。 “啊？”王艾意外的低下头：“真想要？那那天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呢？” “是意外，我没想到会提这个。”康丝有些局促：“我想的是我好不容易摆脱束缚回到你身边了，我还没怎么品味就要进入下一阶段了，太快了，我不想像青莲一样一下和你分别这么久。我该有的分别都有了，当初一下离开你好几年呢。” “那就晚点要。”王艾不在意的道。 “唔。”康丝忽然拿起手机打字：“但你说我吃药伤身，我又不想让你戴，要不我戴？” “不要、不好。”王艾接过手机打字：“其实我们可以换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接过手机的康丝浑身紧绷了起来，想说话怕人听见，想打字又不好意思，于是便装不懂，一直到王艾到机场和肇俊哲带领的辽少联赛最佳阵容汇合一起上了飞机各自分开到头等舱休息后王艾又一次提议才凑在王艾耳边小声道：“我不太敢。” “你不都看见黄欣和雷奥妮了吗？你还担心会不会让她们憋死来着？” “哦，你说……我还以为……”康丝局促而羞涩，不经意间的魅力在升腾。 要不是环境不合适，王艾就想行动了，可惜此时只能动嘴：“行啊？我一直怕你害怕，一直没提。” 康丝咬了咬嘴唇：“看电影吧？我听说有个片子很好？” 王艾瞅着她躲避自己的样子嘿嘿一笑，伸手搂着康丝的腰慢慢移动，康丝的身体一会紧绷、一会松弛，半天为难的扭头目如秋水，王艾才算放过她。就这么一路情意绵绵的吃了睡、睡了吃的，2月6号凌晨，飞机终于在寒冬中的曼彻斯特降落。 王艾没让黄欣或者她的保卫来接，一辆面包车就停在机场众人上车后便径自开回了家。黄欣却终究没睡在等着，还给大家准备了夜宵。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劳伦斯就要公布入围名单了。”穿着毛茸茸睡衣的黄欣也多少陪着吃了点，一边吃一边和王艾通报情况。 王艾意外，看着康丝和黄欣：“这消息不该是康丝告诉我吗？” 康丝摇头：“这段时间没来电话，从上次你拒绝之后。” 黄欣笑道：“你拒绝了人家当然要找关系了，就找到我这了。怎么，还不去吗？” <a id="wzsy" href="《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a> “什么人找的你？”王艾随口问道。 “上次带你参加全运会的教练。” “吃里扒外呀。”王艾叹息道。 黄欣笑道：“哪那么严重？人家就是人托人的问问你的意思。” 王艾摇着头：“我不去就不入围呗？那我更不能去了。” 黄欣看着依然闹别扭的小男人，劝慰的话刚升起来个苗头就熄灭了：“也好，颁奖日在4月15号，当不当正不正的，去了还耽误事儿，万一又不给你你该骂街了。” “我什么时候骂过街？”王艾翻白眼。 “呵呵。”黄欣的目光难得犀利了一点：“你敢说让你四次入围四次陪跑，尤其是这次，你能忍住？” 王艾想了一下，点头：“忍不住。” 两个女人一阵轻笑就略过了世界劳伦斯的话题，反正不重要，重要也不如男人的心情重要，本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男人如今的地位已经完全不介意世界劳伦斯了，也不能给他什么加成了。 “对了，肇俊哲他们你今年怎么安排？” “还是去年一样，家里不大装不下一个足球队。”王艾看着黄欣：“我明天去俱乐部体检顺便交代一声。” “不能给你设置障碍吧？我听说俱乐部有些人对你不续约的事儿挺不高兴？” “他们还不高兴？”王艾冷笑一声：“我来之前什么都好，来之后也没给我什么特殊待遇呀，反倒是我该尽的义务都尽了。他们要小里小气的，那我就找邻居，一样能把事儿办了。” “那你和曼城的关系就彻底完了。”黄欣笑道。 王艾不在意的摇摇头：“本来就是合作关系，也都明白这是最后半年，亚洲杯的时候皇马那边还来电话恭喜我夺冠呢。现在这阶段就是我们双方对这次合作的收尾阶段，我想把该做的都做了，不留骂名，希望他们也是如此，除非他们以后不要中国市场了。” “你可真强势。” “强势？”王艾上下打量着黄欣，在黄欣发现苗头不对起身要跑之前一个箭步窜过去就开始上下其手：“我手不凉，要不刚进门我就上手了。” “……青莲没招待你……啊！” 康丝收拾餐具回来的时候，只见卧室地中间是黄欣那件毛茸茸的睡衣，犹豫再三还是主动走进了呜咽的浴室，果然见到男人正得意洋洋的给一脸无奈的黄欣做咽拭子，黄欣的双膝下还垫着厚厚的真丝垫子。 王艾见她来了便招手：“来来来，黄欣还是缺少锻炼，肺活量不行，迫切的需要你分担一下。” 康丝勇敢又小心的走过去，矮下身仰起头，黄欣借机站起，还把垫子推到康丝膝下，很是白了王艾一眼，可惜男人正得意没看见，只好走到一旁的花洒先擦了擦嘴。 黄欣都要洗完了，那边还在忙活，忍不住道：“差不多得了啊，这么老远飞回来，康丝又没经验。” 王艾道了声好，捞起康丝，搂着两人的腰意气风发：“走，下一项！” “你也不怕累死！” “生命在于运动！” 第三百七十五节 战犹酣（五） 黎明的第一道光，切在玉体横陈的床上，王艾睁开眼伸开双臂略一用力，胳膊卡卡响了几声，在静谧的卧室里惊醒了两个疲惫的女人。 “你们接着睡。”王艾起身贪恋的摸了摸两人的脸。 两人不约而同的都用脸摩挲了王艾的手心作为回应，片刻后卫生间的水声停止了，温暖的被子下却伸进来两只寒冷的手，耳边响起王艾压抑的怪笑。 <a id="wzsy" href=" 不等两人生气，王艾便哈哈两声跨出门外，紧接着他的脚步声便一路向下了，康丝往黄欣那边凑了凑：“姐，你说他能一直这么喜欢我们吗？” “大概吧。”黄欣换了个姿势继续闭着眼睡觉：“他挺长情的。” 康丝嗯了一声默默看着窗缝外依然缀满星光的夜空，不大会儿身后黄欣慵懒的道：“你不是跟他十年了吗？还不放心？” “我也不知道。” “呵呵。”黄欣轻笑一声：“你这算是孕前焦虑症，其实这种事哪有那么绝对呢？也没人能给出绝对的保证，离婚率都多高了？关键还是我们要想得开，然后有一份自己的事业，或者能力、能养活自己的。有了底气就有平等，有平等才有乐趣，我们可以比他差一点，但不能依附他，只有独立的两个灵魂才大于二，才有凑一起的意义。” 康丝翻身回来，笑着抓过黄欣的手放在脸上，这才安心的又睡了。 早餐时，黄欣还是跟王艾又确认一下对今年世界劳伦斯的态度，毕竟是在中国举办，王艾不去是不给学会面子，但也相当于不给国内面子，这说头可就大了。 王艾很认真的告诉黄欣，在面上他还没和世界劳伦斯撕破脸，但把自己的不满传递过去了，就是在自己极有可能获奖的情况下依然没有明确表态是否出席颁奖礼。 这种重大仪式，尤其是一个上升期的仪式活动，是不能被放鸽子的，尤其是被王艾这种人放鸽子，伤害太大了。 黄欣听后了然，说既然这样那就接着看，咱们的基本态度是拒绝，但不拒绝继续协商？王艾同意，这个话题过去就开始下一个，黄欣向王艾介绍了亚洲杯期间的职业赛场情况，先是联赛0:2输阿森纳，然后是足总杯0:2输米德尔斯堡，然后是联赛客场1:1逼平切尔西。 王艾听后感觉还行：“足总杯属于放弃，联赛这两场都是欧冠级别对手，输赢不太意外，尤其是我不在，这算正常发挥吧。” “c罗最近状态不稳定，比赛就打了两场，但进球效率还不错，三个球。”黄欣摇摇头：“比赛我都看了，发挥的还行，但不知道是有伤还是太累，反正出场率不高，梅西这段值得注意，踢了四场进了九个球。” 康丝看看两人，忽然笑的眯起眼：“先胖不算胖！” 王艾和黄欣一起道：“后胖压塌炕！” 王艾竖大拇指：“不白在东北干了两年！现在我们仨对比是多少？” 笑着的黄欣也不耽误：“你39，c罗38，梅西32，我感觉欧洲媒体从来没这么关心过亚洲杯，中国队每场比赛都有直播、有报道、有分析。” 王艾耸了耸肩：“肯定说我前几场没进所以又下滑了。” 黄欣笑着点头：“你捂不住别人的嘴。” 饭后王艾略休息了一会儿，出门到酒店接上了肇俊哲和一大堆孩子，在给智利人打电话销假顺便说明之后，王艾一行人到城市足球学院时，青年二队那边的教练已经在等着了。 “我争取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来陪大家训练，大家有什么问题那时候可以尽情问我。”王艾对流露着渴望目光的孩子们说道。 肇俊哲领着大家去梯队那边，到时候分宿舍、分装备一体按照曼城青年二队标准。王艾则在佩来格里尼的陪同下前往队医那里检查身体，反馈情况不大好，队医小心的建议王艾休息一星期，什么也不做，还推荐了水疗。 智利人尽管焦急万分但还保持着风度，队医胆量大了些便问道：“王，你回亚洲之前我建议你在澳大利亚的时候多到海边玩一玩，你还得吗？” 见王艾点头，队医跟着道：“亚洲杯对你、哦，还有对你的球队来说几乎没有难度，你完全可以在比赛期间渡过一个相对宽松的时间段，这个季节正是澳大利亚温暖甚至炎热的时候，对你的疲劳很好。但，好像你没有听从我的建议？” 王艾耸了耸肩，队医摇头：“一年半以来我给你检查了无数次身体，坦白说，这是最糟糕的一次。你不要凭借你的感官来判断，你要相信我的仪器尤其是我的经验，我判断，如果你不休整，下一次伤病已经迫在眉睫，希望你，哦当然还有曼努埃尔郑重考虑。” 智利人摇头晃脑几番恨不得插话，最后还是忍到了队医说完才把王艾拉走：“王，我并不是刻薄的教练，对吗？” “当然，我很感激你多次支持我请假。”王艾乐呵呵的。 智利人摇头：“你们离开之前，我们几乎用了整整半年才反超了切尔西，4分。可你们走后，22轮我们输了，他们赢了，我们就剩一分优势，23轮我们打平，24轮就是明天，我知道你六天之前刚踢完了亚洲杯决赛，然后肯定的你没有办法休息，对吗？” 见王艾点头，智利人无奈地拍了拍王艾的肩膀：“那，回去好好休息吧，下一轮我希望你首发……我没法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只能给你三天，希望你10号能归队训练。” 王艾无声的点点头：“谢谢教练……请相信我，我和你的目标是一致的。” 智利人听到这，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王艾回家后就按照三天的周期制定了一个短暂的休整规划，在黄欣的建议下，王艾增加了晚上带辽少联赛最佳阵容的时间，先是领着孩子们沿着球场跑了个大汗淋漓，然后拿着球走到孩子们中间和他们一起进行最初级的技术训练，又在肇俊哲的说明下重点讲述和展示了一些技术细节，最后是陪着孩子们说了会闲话。 整个过程时间不短，但消耗量却只有平时的四分之一，而且，心情很不错。 第三百七十六节 战犹酣（六） 第二天下午，王艾坐在尹蒂哈德球场的看台上，身边是二十多个来自中国辽宁的小球员，大家一起观看了与赫尔城的比赛。由于昨晚大家已经是“队友”了，所以小球员们活跃了不少，一直在互相交谈，偶尔还会大着胆子问王艾对比赛的看法，直到被肇俊哲制止为止。 王艾能怎么说？心里吐槽一万句也不能在嘴上流露，这毕竟是他的队友，这毕竟是他的主场，这毕竟是他的球迷。 曼城打的很难看，对不起这豪华的球场，如果不是运气好上半场就不是一球落后而是三球落后，这哪还有卫冕冠军的气概？王艾是强忍着才没有做出咧嘴、翻白眼、吐吐沫的小动作的。 王艾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在公共场所看球了……忍的很难。 下半场哲科下去换上了阿奎罗，局面有所改观，矮壮的kun像一台攻城锤，将赫尔城牢固的防线敲开了缝隙，但可能是今天状态不好也就仅止于此了，最后是中场米尔纳在补时阶段的一个朴实无华的直接任意球才让曼城收获了一场平局。 赛后正常离场的王艾意外的在停车场被一大群记者堵住，非要他评价比赛，王艾想了想：“切尔西这场踢的不错。” “你在关注另一场关键赛事吗？” “如果你上能赢吗？” “你会考虑回归斯坦福桥踢吗？” 一大堆不靠谱的问题甩来，王艾不说话了，他只是隔着车窗冲记者笑着摆手。考虑到今天已经有所得，记者们才让开了路，放王艾的防弹车离开。 不出所料的，当王艾回到家中时，他的采访视频已经被电视机播放出来了，主持人煞有介事的分析：“这可能表明这位东方超巨对曼城的不满……” 然后，主持人模彷王艾笑嘻嘻的表情狂飙脏话：“我走的时候还是第一，我回来就成第二了……不！我不是说赛季初，是现在、现在，珐克！” 这让吃饭的黄欣和康丝哈哈大笑，连王艾也被逗乐了，在征询康丝的意见后他在国外社交账号上贴上主持人的这段截图并写上：“不，这不是我！” 不成想广告结束后主持人重新出场，竟然拿了一张王艾社交账号刚刚更新内容截图的打印纸，他抑制不住的兴奋指着屏幕：“不，就是你！” 同一时间进行的切尔西与维拉的比赛，切尔西客场取胜，重新夺回了榜首。而在晚上即将去训练时收到消息，今天的马德里德比中，状态平庸的皇马竟然被马竞4:0血洗，这让王艾忍不住留了下来，从电视上看了几分钟比赛精华。 察言观色的黄欣笑道：“怎么？动心了？反正也是马德里？” 王艾回过神来：“马竞的踢法我不喜欢，对进攻球员不友好，但不得不说，马竞的进程我很喜欢，挑战者，对吗？” 黄欣把足球拿起来放在王艾手上：“你已经不是挑战者了，你是王者。” 康丝凑趣：“所以你要做的是摧毁挑战者。” “怎么摧毁？”王艾撩了一下康丝的脸蛋。 “蹂躏他的斗志、玷污他的精神、消灭他的肉体！”康丝恶狠狠的。 在严密的作息时间循环中，王艾感觉身心逐渐恢复，在10号回到俱乐部参加训练时也达到了出场比赛的基本需求，这让佩来格里尼很是松了一口气。在切尔西凶悍的冲势里如果没有王艾在，他几乎没有对抗的勇气，斯坦福桥的穆里尼奥总是会爆发出不可战胜的气质。 2月11号王艾随队来到斯托克城，在夜里初春的寒风中担纲单中锋的王艾完美兑现了主教练对他的信任，上下半场头顶脚踢完成了帽子戏法，队友们也各个踊跃打入了三球，6:0的比分重新吹响了向联赛冠军冲锋的号角。 前几天的第22轮西甲中，巴萨5:2大胜毕尔巴鄂竞技，梅西6次射门2次命中，将自己本赛季的欧洲金靴数据变成了36，距离翻盘c罗仅剩两球，距离王艾也只有6球。 <a id="wzsy" href=" 这段时间小跳蚤5场进11球，极为快速的逼近两个大个子，让一度呈现c罗与王艾争夺的态势重新进入三方乱战中。考虑到英超比西甲先进行了3场比赛王艾的领先不值得乐观，c罗连续两次超巨战争垫底目前的领先又摇摇欲坠，于是梅西的球迷扬眉吐气！ 这一天晚上到处都能看到梅西球迷对两人的球迷发动攻击，王艾这边还好，他的球迷一贯镇定，逼急眼了就贴个大力神杯照片神鬼退散！c罗球迷就惨了。 不过这天比赛结束后王艾还来不及为即将到来的十天休赛期开心，黄欣从曼彻斯特打来电话：“今天没告诉你，上午我看到世界劳伦斯宣布了入围名单，你是年度最佳男运动员候选。” 在王艾的沉默中，黄欣耐心的分析：“现在打名牌了，属于硬塞给你就看你接不接。如果到时候你不去，被有心人一引导，你是拒绝劳伦斯呢，还是拒绝中国呢。” 王艾依然沉默，黄欣知道男人应该是正在压抑愤怒，于是试探的问道：“要不，我联系一下国内？” “不。”王艾平静的道：“我们继续不回应，既然我们怎么选都不好，那干脆就不选。谁规定得奖一定要去？我这么老远到时候赛事又在关键期，不去不正常吗？世界劳伦斯要敢这么拼，那就随他去，到时候丢脸的不是我。” 黄欣闻声转念一想，便答应了下来，转而通报起了这一天她搜集的其他消息，一直到很晚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回到曼彻斯特后王艾就忘掉了这件事，在接到领事馆的邀请并愉快的答应一起过年之后，他就专心致志的和辽少联赛的孩子们混在了一起。大概是王艾连续资助了好几年，大家终于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今年的“培训班”是各球员所属俱乐部掏的路费……其实是换汤不换药，因为八成球员来自三支辽少，还是他花钱，不过总算程序上捋顺了。 第三百七十七节 战犹酣（七） 清晨六点王艾就拉着孩子们上山，八点回来吃早餐，然后休息半小时上文化课，再出去打一场教学赛就到了中午，丰盛的午餐之后午睡一小时，再起来就到训练场进行各项专门训练，一直到晚餐。晚饭后挑选一场经典比赛进行战术课，等休息的差不多了进行夜练。 整整一个星期，周而复始，王艾的这个假期和孩子们的这个训练营紧张而丰富，王艾完全以自己当年在国少、国青乃至国家队的节奏和强度来要求他们，并亲自担任文化课和战术课的讲评人。 一直到腊月二十八，这为期十天的“王艾训练营”才宣告结束，这天上午王艾亲自到机场送行，给每个孩子送了一个签名足球、一件曼城球衣。 望着孩子们的航班飞上蓝天，奔着遥远的祖国归航，王艾收回视线随意扫视着车窗外的各种商店，思绪却跟着孩子们飞回了国内，也不知道15年的这个春节国内是什么样子，家里是什么样子，几个孩子又是什么样子。 似乎察觉到了王艾的惆怅，康丝开玩笑道：“如果不是这批孩子在，我们现在还应该在塞维利亚呢。” “啊，可不？”王艾笑道：“你刚来的时候琢磨度假忘了训练营的事儿了，这个季节去你海边的家应该很宁静吧。” “是啊。”康丝带着回忆和向往：“小镇人不多，整天都很安静，海浪声比人声多多了。” 见王艾低头看手机的日历，康丝茫然了几秒钟勐然意识到男人可能正在犯傻，赶紧劝说：“算了，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去领事馆吗？那边肯定针对你安排了许多活动、许多事。” 王艾的手一僵，颓然了一会儿忽然振作：“走，回家玩玩具去！” 到家了一说，黄欣也忽然想起来好久没玩了，两个女人兴致勃勃的去挑选玩具打算回味一下少年时光，等弄了一地板回来却发现王艾在给时文君打电话：“小美啊，你可真狠，好几个月了不想我啊。”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大概率是不好听的，这边王艾就急了：“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永远不想我？” 黄欣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偷听，果然王艾一急小美就软了，说什么她刚上任要与民同乐，过年要和球队一起，结果王艾粗暴的打断：“你必须来，就今天！” 小美那边果然哼哼几句挂了电话，黄欣便道：“晚上加一双快子？” 王艾一挥手：“必须的，她还敢不听我的咋的？你看我晚上怎么收拾她。” “都听你的了还收拾？” “加深印象，下次主动点。” 晚上五点，风尘仆仆的小美走出机场，上了车就埋怨：“都说好了还得改。” 王艾接过小美的行李嘴上却不饶人：“那说明计划做的不完善！” 小美横了王艾一眼，说了句“就你有理”便转头看向了窗外，似曾相识的街灯牵引着她的思绪，又想起了在图宾根接到电话那一刻的欣喜，明明是个不符合自己审美的爱，却偏偏让自己飞蛾扑火。而这一切，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就像黄欣所说，同行的时间久了就很自然的在一起了吧？ “干嘛干嘛？”沉思中的小美忽然察觉身体飘了起来，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王艾抱在怀里，就赶忙挣扎起来。 王艾嘴角含笑横了一眼看热闹的保卫们：“看什么看？” 话是这么说，王艾还是轻轻放下小美，并承受了她一记粉拳，等欢欢乐乐的晚餐结束上楼闲聊时小美品着红茶问道：“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捉弄我？” 见王艾恬不知耻的点头，小美也不生气，或者说生不过来了：“为什么？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感觉很丢脸吗？” <a id="wzsy" href="小书亭</a> “所以我放下你了啊。”王艾笑嘻嘻了一句，见小美不说话就用那双精致的眼睛看他，只好解释：“我感觉从一个严肃、严谨的状态中把你拉入感性的状态中，那一瞬间的转变很好玩。” 小美想说什么，但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微红不说了，结果被王艾察觉烛光下的小美实在美艳不可方物，便按耐不住凑过去。小美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拒绝不了……这一晚连训练都耽误了。 “后天你去领事馆带谁去？”深夜时分，躺在王艾怀里的小美刚随口问了一句又斥责：“不够你去隔壁，多余她们躲着。” 王艾只好停下乱动的手：“人家是体贴你，知道你久旱逢甘霖。” 小美回过头给了王艾一个“你看我这眼神儿”的表情：“你是大号的男人，我是小号的女人，我们俩不匹配你知道吗？每次都能把我累死。” “也没见你服啊。”王艾低头亲吻道。 小美躲了一下没躲开：“我要现在能动弹早就去洗澡了。” 又过了片刻王艾才想起刚才的话题：“谁也不带了，带谁都不好，去年带的是黄欣，然后年中就结婚，到处发结婚照，那毕竟是官方机构，人家知道归知道，我总不好带着你们明铺夜盖的，那也太嚣张了。” “算你懂事。”小美闭上眼感受着身上的触电感，声音有点抖动：“那我大后天就回去，那边真的不少事儿。” 一言出口，小美就感觉王艾的手勐然收紧，耳边听到“我舍不得你”，忍不住笑骂：“三天给你随便玩，行了吧？” “那怎么够？初五开工再回去吧？” “不行、不行。”小美断然拒绝，然后就在王艾行动之前转移话题：“今年春联还是我来写吗？想好写什么了吗？” 王艾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此时窗外夜色深沉，远处的天空一半是灯光、一半是星光，于是冲口而出：“抬眼望星汉灿烂。” “嗯，大气，下联呢？”小美期待道。 王艾沉吟了一会儿：“垂首看青草幽生。” 时文君念叨两句：“天对地、大对小、上对下、静对动，怎么有点似水流年的味道呢？” “多少有点吧，本来想说垂皓首的，但矫情了。”王艾摩擦着小美的脸蛋。 “诶，别……横批呢？”小美急切的道。 第三百七十八节 战犹酣（八） 王艾这次沉吟了许久，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看怎么也想不到好的，便问：“你来？” 小美意外的抬头找到了王艾的眼睛，发现他是真的不会了，便笑了声想了会：“曲水流春。” 王艾品味了一会儿：“曲水流觞，绵绵不绝，应和了我上下联的志得意满和继续前进，以春点题，情投意合。更妙的是，曲水流觞有书写之意，而春的生机正是我们书写的。” 小美忽然翻身主动吻上，松开后的大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光。 邀战的结果是输得更惨，却也更心甘情愿，第二天上午在书房时王艾依然能观察到小美的爱意洋溢在眼角眉梢，便谈了谈她今天特意的浅红色衣袖：“红袖添香啊？” 小美娴静的像个淑女：“你说好吗？我警告你不要闹。” 安耐住了王艾恶作剧的冲动，小美轻轻白了王艾一眼，自己从书架上拿起一本着作翻看起来，两人之间的安静一直到黄欣她们采购回来。 听说了新对联，黄欣好笑的看着两人：“我们家还出了两个文人呢？你们谁是中文系的？我怎么不记得？” “我哪是文人，无非是有点气魄罢了。”王艾摆摆手：“你就说好不好吧？” “上联浩大，下联见微，横批平和，不错。”黄欣满意的点头：“小美现在有感觉没？让他研墨？” 小美点头：“你先研墨，我准备一下。” 康丝好奇的看着这一切，见王艾一丝不苟的研墨，黄欣洗毛笔，而时文君则面向窗外的远山，整个人的气质也从娴静浅白变得深邃。好一会儿小美转身过来拿起笔，王艾和黄欣都不说话，明显是怕打扰已经进入状态的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 康丝不知道写的好不好，就知道书写的人很投入，飞舞的笔迹与文字的含义巧妙的构成了一种跨领域的和谐美，仿佛一曲悠扬的协奏曲跳跃在书房里。 “后天就贴上吗？大门上？”康丝转着圈的舍不得走：“那不是有十天半月的就坏了？写的这么美？” 王艾眨眨眼率先从情绪里摆脱出来：“说的也是，小美你觉得这个写的怎样？我觉得浑然天成，情景相生，圆融如一，真要贴上就糟蹋了。” “春联不贴才是浪费。”小美讥笑一声放下毛笔，后退两步坐下。 黄欣左右看看：“我也觉得写的特别好，要不你再写一个？看哪个好收藏起来？” 小美到底被劝说的又写了一个，不过在晚上吃提前的团圆饭时王艾注意到小美放在客厅的手机在闪光，打开后竟然是一大堆书法家在群里夸奖她……她还是偷偷显摆了。 18号上午王艾就到了总领馆，今天是团圆的日子，明天才会把工作重点转移到外部，因此今天的总领馆气氛喜庆松弛，为了和国内同步，特意上午就开始做年夜饭，中午一边看春晚一边吃。 “外边都说你们开始第三次超巨战争了？”一堆人趁着电视没啥好节目时跟王艾闲扯。 “就那么说呗。”王艾轻描澹写：“我也拦不住，总把我们仨凑一起，假的也是真的了。” “能赢吗？”一个小伙子问道：“前几天他们俩又进球了，好像是……” 另一个插话道：“博士42，c罗40，梅西39，一场比赛c罗进了两个，梅西又帽子戏法。博士，有压力吗？” 注意到连领导也在看他，王艾正好认真了一点：“战争不止一个层面的胜负，我赢了进球，他们还可以赢助攻、比赛时间、场次、跑动距离、传球什么的等等。” 人们各有表情，若有所思。 到了晚上则是西式晚餐，王艾也多少喝了一点酒，还跑到外边跟着大伙混了几个烟花，然后一起望着天空上的火树银花傻乐呵。 渡过了愉快充实的一天后，王艾回到家里又胡天胡地的两天，终于小美受不了了跑回了图宾根，临走还叫嚣：“我才不怕你追来！” 大年初四，在欧洲金靴上被两个对手高速逼近，在联赛积分上被切尔西强势反超的王艾和曼城坐镇主场迎战纽卡斯尔，精力充沛但作息不怎么规律所以状态有点差的王艾打了一个小时，进了两个球就下了场。 90分钟的比赛结束后，曼城以7:0杀死喜鹊，尹蒂哈德球场欢腾如雷，因为在这场比赛之前正是切尔西在斯坦福桥迎战伯恩利，结果竟然被弱旅1:1逼平，这就意味着曼城落后两轮后终于趁着对手一不小心追上来了。 双方积分都是63！ 这个态势就太有意思了，因为本赛季双方已经打过两场，全是平手，曼城上半段主场2:2，切尔西下半段主场1:1，这意味着的绝对实力相差仿佛，而且也没有了直接干掉对手的机会。 一想到这，佩来格里尼就要在心中默念一声：去你的亚洲杯！ 好在在净胜球方面曼城大幅领先，这意味着哪怕积分相同到年底，冠军也属于曼城，压力已经全在切尔西一边了。 这段王艾欢度春节的日子，三个超巨的数据依然交替变化，除了王艾的进球数变成44之外，梅西在初三的比赛中依然勇勐，全场5次射门命中2球，将数据变成了41，这使得领先了整整半个赛季一吐块垒甚至放出豪言的c罗尴尬的落到了第三……又是第三！ 当天晚上亲近梅西的媒体就开始了大肆嘲笑，其实c罗都不用看报纸，他那坚强和偏执的性格就无法接受，正好大年初五就有他的比赛。王艾正好这天放假就守在电视机前观看这个对手的表现。 结果看完了比赛心情有些复杂，c罗全场10次射门，5次门框内，2个进球。从数据上看当然也是完成了救赎，重新回到欧洲射手第二。可是王艾和许多人都明白，c罗远没有表面展示的那么强硬和镇定，其实他已经有点慌了，起码不再敢和另外两人较量射门的精准，为了堆数据不得不增加射门次数，而这又会对他的体能形成隐患。 <a id="wzsy" href="《天阿降临》</a> “看来我本赛季的对手还是梅西吗？”王艾陷入深思。 第三百七十九节 战犹酣（九） 其实赛季初的时候，三大超巨的经纪人助手曾经在马德里偷偷会面协商新赛季的超巨战争问题，夏天踢了世界杯的三人都不想打，当时也达成了口头协议。 王艾的设想是既然已经到了该低调的时候，那么输一次也没问题，但前提是不能输得太多，不能动摇自己的超**基。梅西考虑的是本赛季巴塞罗那来了强力中锋苏亚雷斯，本就挤占了他的攻门机会，他在西甲又赢过一次c罗，所以输一次也没什么。但事态的发展出乎他们两人意料，当c罗狂飙突进了半个赛季，最多时领先他们俩两位数的时候，c罗的球迷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们成群结队的游荡在巴萨、曼城的官网、游荡在梅西和王艾的社交账号下以刷屏的方式讥笑两人，王艾还好，他在欧洲没有基本盘掀不起什么反击的火力，而且他也不在西甲，况且c罗的球迷知道他下赛季大概率会来，所以重点不是他。那么有基本盘的、还是被重点照顾的梅西就受不了了。 于是，梅西决定参战！巴萨和苏亚雷斯、内马尔都表示：干他！ 现在王艾整体的态度仍然是最好能赢，小输也能接受，而他本赛季一直以来的真实态度又不可避免的通过场均数据、登场率等传递给了另外两人，这使得他们俩都看到了真正赢一次的机会……话说c罗两次都输了，梅西也没赢啊，他只是赢了可怜的c罗。 不过，眼下的梅西和王艾都暂时放下了欧洲金靴这个超巨战争的主战场，因为欧冠副本开启了。bj时间2月24日，巴塞罗那来到曼彻斯特准备在次日与曼城进行欧冠16进8的首回合较量。 全欧洲甚至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里，去年夏天梅西在世界杯的正面对话中被王艾击败，世界为之惋惜。如今梅西有了一批更强大的队友，重新来到王艾面前，“复仇之战”成了这几天巴塞罗那媒体最集中的声音。 比赛日当天上午，双方先后发布了首发名单，显现双方教练组的信心十足。到了晚上，准备完毕蓄势待发的双方也几乎同时来到了尹蒂哈德球场。巴塞罗那方面已经渐渐成型并威力无限的msn组合全员到位，曼城这边也把王艾、阿奎罗、席尔瓦的最强攻击三角摆了出来。 在二月凉爽的晚上，一身骚气的澹黄色客场球衣的巴塞罗那和浅蓝色球衣的曼城并肩而立，在镜头一一扫过后，大部分球迷都在心中升起了一个很直观的印象：除了中锋这个点之外，曼城几乎在所有位置上的球员在身价上都弱于同点位置的巴塞罗那球员。 <a id="wzsy" href=" 征战非洲杯的亚亚图雷回归后一直状态低迷，这使得主场球迷们都将希望寄托在自家超巨身上……不过比赛却以他们乃至曼城全队都没有预料的方式展开了。 上赛季的三冠王、五冠王竟然一开场就被压制住了，前场的王艾孤立无援，整整20分钟才得到两次球权。巴萨的msn组合异常活跃，在严阵以待的曼城后场自由来去，就在王艾不得不回撤准备参与中场争夺时，苏亚雷斯5分钟内连进两球，彻底把曼城的防线打傻了。 善于渗透的梅西和善于插入的内马尔就像两条丝线，他们两个之间兜着巨大的纺锤，每当两条丝线扯出空隙，纺锤就重重的敲击上去，豪华的曼城后防线在这三人的打击下显得无比拙笨。 似乎msn组合自己对如此顺利也缺乏准备，35分钟就在客场两球领先的他们有些忘乎所以，在本该乘胜追击的关键时刻竟然变得散漫起来，这使得曼城得以抓住机会。 回归中场的王艾在和布斯克茨的争抢中强行控球后，发挥速度优势直线突击甩开了身前身后三名巴塞罗那球员，到了罚球区角又以一个犀利无比的假动作放倒了皮克，最后面对严阵以待的布拉沃冷静的抽射远角。 王艾的这个进球终于稳定住了曼城摇摇欲坠的态势，不过也打醒了骄狂的msn组合，使得他们再次认真起来，上半场的剩余时间虽说没有能够再次进球，却也压制的曼城过不了半场。 下半场归来，开场王艾抢攻，在阿奎罗的协助下门前强行头球打门得手。随后回过神来的巴萨再次发挥他们的控场优势，又把曼城压在了半场，并在下半场第14分钟由边路渗透成功到门前的内马尔挑射得手。 比分这时就变成了3:2。 曼城已经顾不上主场失球多少了，能赢就不错了。 好在关键时刻阿奎罗的稳定性发挥了作用，他在下半场第21分钟接大卫席尔瓦的门前妙传打远角把比分追成了3:3平。 打到现在，双方都有些精疲力竭，曼城尽管有主场优势，但他们本赛季实在是太累了，就连王艾剩余时间发动的两次进攻也在孤军深入的情况下无果而终。可是在比赛的最后阶段，梅西无法追赶的脚步创造了一个点球并亲自主罚命中，让这场一波三折的欧冠淘汰赛msn组合笑到了最后。 赛后的媒体评价自然不好听，“曼城除了王依然恐怖之外，一无是处”、“曼城在无敌的msn组合面前进退失据，如果不是强大的王和稳定的阿奎罗，这将是一场完败”、“卫冕冠军主场全面落败，msn组合前路坦荡”…… 曼城来不及想太多，三天后又在联赛上迎来了利物浦的挑战，首发的哲科虽然稳健的打入一球，但比赛却在下半场第70分钟时1:2落后，佩来格里尼没办法只好把本来已经进入轮换的王艾派上场，由于全队状态不佳所以王艾只获得了两次射门机会，好在终场前进了一球，把比分扳平。 由于切尔西有别的赛事，所以他们的第27轮英超要在4月末进行，因而曼城得以以1分优势暂时居于英超榜首。不过所有人都明白的是，对两只26轮拿下63分的球队而言届时极大可能取胜，这个榜首极其的水。 曼城，面对一个双手空空的赛季。 第三百八十节 战犹酣（十） 急于在联赛争夺积分的曼城三天后主场迎战来切城，一个可以休整的国际比赛日即将到来，疲惫的卫冕之师鼓舞干劲以一个4:0的大胜继续保持了榜首，而在第二天进行的切尔西与西汉姆联的伦敦德比中，穆里尼奥1:0取胜进而对曼城发出了嘲笑。 这段日子在超巨战场上，王艾虽然出战两次进了3球，但对手们也没停止。c罗在对阵埃尔切和比利亚雷尔两场比赛中浪射24脚打中3次，保持了欧洲金靴上的跟随，不过据说已经引起了队友的不满。梅西只出战了一场联赛打入一球，显现了良好的心态。三人之间的数据变成了王艾47，c罗45，梅西42。 结局依然混沌不清，三人的赞助商开怀大笑，包括王艾的赞助商们。 尽管多条战线保持领先，但疲惫的王艾和曼城其实都面临着两手空空的危险，这迫使俱乐部难得的在国际比赛日来临前下达命令要求大家好好休息，不得过于分散精力。 不过，松散了这么多年的曼城，尤其是上赛季夺冠的大球星们已经忍了小半年了，完全没把俱乐部的话当回事儿，一放假就消失了，反而不断从社交平台和媒体上看到他们欢度假期的消息。 等大家回来时智利人就变了脸色，在训练场上一顿温和的咆孝，反而引起了更衣室的紧张。目睹此情此情，王艾唯有一声叹息，底蕴差的俱乐部就是这样，强行要他们强大起来，结果就是处处冒火。 在这种情形下，曼城迎来了联赛第29轮客场对阵伯恩利，两轮前伯恩利曾经逼平了夺分关键期的切尔西，让穆里尼奥差一点破口大骂，显示出这家俱乐部很有王者杀手的潜质。结果准备充分的杀手正面遇上了神思不属的曼城，结果可想而知。 任凭王艾如何努力，也只是打入一球维持了一个平局，为此他还大腿拉伤了。 好在第二天下午进行的切尔西与南安普顿的比赛，切尔西也吃了个平局，让曼城的脆弱榜首继续接受各路媒体的质疑。 王艾的意外受伤也不算意外，整场比赛曼城队都形同梦游，伯恩利得以全力围剿王艾，他能打入一球已经殊为不易，但这也使得他告别了3天后前往巴塞罗那的航班。 <a id="wzsy" href=" 恢复理智的智利人在联赛冠军和欧冠冠军的抉择中押注了还有9场比赛、目前领先的联赛，而不是16进8后还有8进4两场、半决赛两场和决赛一场的欧冠。 msn状态饱满，几乎不可战胜。 当然，智利人依然心存一定希望，他在客场干脆摆出了防守反击的驾驶，还真的把msn组合难为了大半场。可惜最后功亏一篑，在试图发动进攻夺取胜利的刹那被对手反击得手，从而彻底断绝了卫冕的希望。 这场比赛梅西极为兴奋，全场进行了8次射门，而在终场哨鸣响的刹那，他震臂高呼，这一幕被媒体解读为“复仇成功”。 他终于在大赛上正面击败了天赋不如他但在个人荣誉和集体荣誉上全面领先他的东方超巨，这一刻的畅快令人神往。 曼城在欧冠上被淘汰，各路媒体几乎齐唱赞歌，显现了msn这个新兴组合的深厚潜力，也显现了巴塞罗那这个传统豪门广泛的媒体关联度。而王艾的图宾根新闻团队也从中解读出了“终于干掉了中国人”的阴暗快感。 纷纷扰扰之外，曼城的被淘汰还带来了一连串的问题。首先是曼城本赛季的目标只剩下了联赛，这势必加大斯坦福桥的压力，估计葡萄牙人又该怒了：该死的巴塞罗那，隔着一个曼城还给我找麻烦。 其次是超巨战争的态势演变，王艾被淘汰意味着他终于在连续三个赛季获得欧冠冠军后放手了，渴望已久的梅西和c罗终于有机会染指，这让他们都看到了连续两次全面落败的超巨战争，起码赢得一个平分秋色的机会。而分别挺进8强的皇马和巴萨使得接下来可以专心联赛的王艾有了争取欧洲金靴的便利条件。 三个当世最好的球星、最大的体育商业王国的核心，都因为这一场比赛而调整了工作重心。此前在欧洲金靴上三心二意的王艾被迫打起了精神。3天后的30轮英超在数万球迷的呼喊下，伤愈复出的王艾攻击欲极为旺盛，打满全场的他完成了11次射门，4次命中，曼城也收获了一场6:0的完胜。可惜第二天进行的切尔西与赫尔城之战，最后时刻切尔西反超，继续维持了联赛上对曼城的压力。 而在这段形势极为复杂多变的时间段，欧冠曼城被淘汰之前梅西踢了两场联赛完成了两次帽子戏法，而c罗则因浪射受到了队内反噬，不得不在3月8号与毕尔巴鄂竞技的比赛中减缓速度，3次射门1次未中，随后在欧冠上射门4次打进2球淘汰沙尔克04之后，在下一场与塞万特的比赛中又一次开始浪射，结果在队友暗中不支持，对手看的鲜明的不利条件下9射0中。 三人的数据由此变为了王艾51，梅西48，c罗45。 就在这个依然混沌的时刻，曼城被淘汰了，随后王艾联赛大爆发，表现出了强烈的欧洲金靴卫冕愿望。虽说梅西和c罗都不至于怕了他，但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谁也不愿意和他死磕。 于是两位超巨不得不理智的调整工作重心加大欧冠投入，但在那之前他们还要解决一个彼此的问题：国家德比来了！ 这是超巨战争中没有王艾参与的微不足道的分赛场，却是西甲捉对厮杀的两位超巨万一两手空空后维持商业王国的托词。在“外贼”王艾集中精力于欧洲金靴的背景下，这场国家德比就成为了两位超巨彻底压服“内贼”的机会。 3月23号，因为联赛杯、足总杯、欧冠杯统统被淘汰的曼城心不甘情不愿的迎来了一个半月假期，王艾也终于有机会真正度假一次，他在21号比赛的当晚就南下来到了塞维利亚。但这天国家德比日来临时，他正坐在康丝别墅的小二楼，一边吹着海风、一边吃着烧烤，一边看两位对手的厮杀。 第三百八十一节 暗战劳伦斯（一） 所谓度假，不单是换个环境，还要把以往循规蹈矩的一切抛开，远离压榨自己、束缚自己的一套生活模式，用王艾的话来说就是：好吃好喝好玩好睡，就是不干活。 2012年夏天王艾去了伦敦奥运会当拉拉队，看似吃喝玩乐，其实一点不轻松，公众人物出现在公众场合就没有轻松的。然后就是13年的联合会杯，14年的世界杯，整两年王艾的行程在职业赛事和荣誉赛事中来回切换，闲暇一点时间结婚、足球改革、学术研究还有看家里的企业简报、做身边干部轮岗……忙得顾头不顾腚。 早年王艾从舰队街挖来的新闻官杰米自从被他送到图宾根以后就基本再没管过，谁当cy体育的大头目谁来管，这都是王艾后来顾不上的结果，否则他对杰米那边是有一番规划的，他自己也没料到现在自己能这么忙。 到塞维利亚的海边小镇的这天晚上他们一家塞满了康丝的小别墅，楼上楼下都在看国家德比，康丝张罗了一大堆西班牙美食，海鲜饭、烤猪肉、炸丸子、蔬菜卷、土豆饼……王艾特意把二楼的窗户打开了，迎面就是夜色下的地中海，海风虽然有些凉，却总比曼彻斯特的雾要暖和。 自己在度假、两个老对手在打生打死，无论倒下哪一个，都值得王艾和黄欣碰一杯，或者搂着康斯唱一个！ msn组合还是击败了内外交困的皇马，借助内马尔和苏亚雷斯两位巨星的帮助梅西率队2:1取胜，不过c也有所得，他进了一球，在欧洲金靴上略微前进了一步。 王艾51，梅西48，他46，鹿死谁手，仍未可知。 也是这天看比赛的时候，康丝的助手从楼下上来汇报说刚接了一个赞助商电话，说这两天打算派个人过来说事儿。王艾吃着好吃的、喝着好喝的、看着好看的，对助理助手的汇报充耳不闻，反正有康丝，而康丝也没当回事儿。这一年到头排队见王艾的不知有多少，赞助商的大老板也许不稀罕，可下边办事儿的总有好奇的。 一直到比赛结束，王艾上网搜索赛后消息时她才跟王艾说了一声，王艾醉眼迷离的问了句：“谁？” “说是恒源祥的一位副总。”康丝盘腿坐在王艾身边的椅子上一起看新闻：“大概是来追星的吧？我记得去年你们刚续约，你有没什么丑闻，不至于赞助合同出问题。” 王艾哦了一声，看向刚刚收拾完上楼的黄欣：“我和恒源祥上次签合同多少年来着？” “五年。”黄欣随口道：“一年3000万，他们规模不小，但和你的形象不完全吻合，所以合作范围有限。” 王艾迷迷湖湖的点点头就不再理会了转而说起了今天这场比赛，还对下赛季他加盟后的应对进行了探讨。黄欣是个懂球的，康丝也不陌生，简单探讨后认为只要c罗能平静接受自己的加盟并抑制在数据上和自己争锋的冲动，那么他们俩是大于msn的。 不过说到最后，因为大家都有点喝的熏熏然，所以话就没边了。比如人家仨人叫msn组合，那你们俩叫啥？然后三人一盘算，坏了，王艾出个w，c罗出个c，这捏一块叫厕所！ 虽说上厕所玩手机用msn很寻常，所以厕所比msn大，但架不住臭气冲天啊。 这个胡说八道的结论弄的王艾一宿没睡好，迷迷瞪瞪的满脑子都是“厕所组合”球臭、人臭什么的，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了，自己穿戴好了去海边跑步时还在生气，甚至一度动了是不是不去皇马去马竞的想法。然后回家一掰扯，已经清醒了的康丝和黄欣就告诉他：按照足坛给组合起外号的规矩，不是用姓而是用名字的首字母，那么c罗应该出个罗纳尔多的r，你应该出个艾的a，按照你们俩的地位应该是你在前，他在后，所以真到时候媒体给你们的组合起外号，大概率叫:ar组合。 王艾听到这就顺心多了，顺嘴问了一句：ar是啥意思啊？ 黄欣一直在鼓捣文艺这行，对技术敏感，脱口而出：“增强现实！就是钢铁侠里那个把设计图拿到面前摆来摆去的就是ar技术。” 见王艾和康丝两小只敬佩的点头，黄欣顺便炫耀了一把：“戴着眼镜那种叫虚拟现实，人的感官进入电脑世界的叫vr，还有一种全息成像的，让二维影像变成三维的叫全息投影。” “好！”王艾一拍大腿：“这ar组合比msn组合大！比它新，听听，增强现实，我们俩在一起可不就增强现实了？不是皇马死拉硬拽，我们超巨永远也不能在一个队！” 康丝眼睛一亮：“我觉得你们俩凑一起真行了，皇马还没准真按照这个方向宣传。” 黄欣也赞同：“足球有点太老了，而互联网时代发展的太快了，msn组合这个名字本身就是向互联网的拖鞋。不过还是有点笨，msn已经不流行了，ar这些才是未来。” 王艾听到这心情大好：“今天吃什么？” 这趟其实王艾本来想去马尔代夫的，哪里无论什么时候气候都合适，而且真的远离尘世，去古巴也不错，仔细想想上次去古巴都是四年前了。那处安静的海滩真的给人以可以做任何事都不用在乎的感觉，这种宽阔的自由对如今的王艾来说异常珍贵。 可是去那么远的地方舟车劳顿的，家里人都不太愿意，毕竟这只是一个十来天的短假，联赛间隙还是有不少事儿的，远不如真正的夏天那么自在。况且这处海边别墅在王艾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这里不但是王艾和康丝关系突破的所在，其实也是康丝的“闺房”。 对这个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社会关系最复杂、如今社会地位最高，但感情突破太晚的小妞，王艾急于补充和她的全方位关系。相对来说，两人在知识上、感情上已经够了，但在记忆上不够，具体说是康丝对王艾的记忆够了，她不但在辽阳工作过几年，还伴随王艾身边见证了许多他的关键时刻，但王艾对康丝的记忆不够，这会让他们将来缺少谈资。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第三百八十二节 暗战劳伦斯（二） 女人们对康丝的理解也不多，整体上“小五”的加盟显得匆匆忙忙的，远不如前边四个相知相伴多年那么顺其自然。所以这趟来塞维利亚，黄欣也是带着任务的：她要在这几天尽情记录这座安静的房子、追忆康丝的童年，寻找曾经孤单哭泣的身影，真正拥抱康丝加入这个复杂而团结和谐的家。 具体说就是她要充分记录这里，回去给别人说，大家一起说，这是康丝贡献给这个家的特殊记忆，最终会变成大家的集体记忆，这样41就会变成5，隐患也就排除了。 于是，马尔代夫和古巴就远离了大家的选项，大家在这个早春来到塞维利亚的安静海岸边的小镇上。小镇大概零零散散的二三百户人家，大多数都在塞维利亚市内工作，这里既有传统的农家房子，也有中产阶级的乡间别墅，还有一些富裕人家的度假别墅。康丝的房子不算显眼，外表甚至算是老旧，毕竟当年只是索菲亚王后、哦，现在叫王太后从微博的个人存款中给不能见光的乔治一家购买的安身之地，能有个宽敞的老旧度假别墅，已经足够了。 镇上有个幼儿园，有些渔具店，也有两个烧烤摊，但因为这里的沙滩质量一般且附近就有发达的海滩所以没什么游客，多是附近的村民来消费，一杯啤酒、一盘晚餐、一堆从小到大的老朋友。吹着海风、吹着往事、吹着安静的夕阳。 而这种安静祥和，也正是身在超巨战争等种种漩涡中的王艾所急需的，不论是放松、逃避还是冷静下来的思考，这里都是个好地方。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22号的白天，王艾就带着墨镜、帽子在小镇上游荡，在海边谈笑，在树下午睡，在小摊上吃饭喝水。小镇上的居民们略显惊奇的打量着这一大堆中国人，对早已离家的康丝他们也没什么印象了，大概有的居民已经认出了王艾或者有猜测，不过却没人来打扰，看了看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当然，小镇上几乎看不到什么居民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晚上一家人把晚餐挪到了院子里，虽说早春的风挺冷，但大家都是年轻人，兴致一来也不管那么多。正吃的热闹电话又来，还是昨天那个恒源祥的，说是人已经到了塞维利亚了，还问王艾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他一面。 今天王艾没怎么喝酒，所以有点觉得不对，但也没多想就让康丝的助手说了现在的地址，等着人上门。 从机场到小镇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王艾一家本以为天都这么晚了，懂礼貌的客人、尤其是不认识的客人怎么也得第二天约个时间来访。哪怕就是不懂礼貌，难道还不懂倒时差？万没想到，小镇上的晚饭刚吃完一家人琢磨着一起看电影的时候，来人竟然到了。 到了小镇上了。 “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吧？”王艾很是意外的看向康丝。 康丝把视线从出门接人的助手背影上收回来：“看样肯定是了，你和恒源祥关系很深吗？” “没有。”王艾摇头：“黄欣昨天说的很对，恒源祥这种毛纺织品和我这种足球超巨形象重合的不大，主要是冲着我的名气不是我的形象，所以我们的合作根本谈不上深入，虽说我们双方彼此印象都不错，但如果我是冰雪运动的就好了，可惜不是，杨扬他们应该有机会，但名气又差的远。” 黄欣给王艾拿来鞋子：“冰雪运动现在知名度不高，远不如你这个夏季运动的足球，所以你和恒源祥就属于瞅对方都有点别扭，但看来看去只有对方合适的合作模式下。” 王艾一边穿鞋一边道：“也许等我年龄大了，所有人认为我应该穿泡枸杞了，就可以了吧？” 几个人一边说笑一边下楼，等着来人，同时大家也有点兴趣，不知道这突然的怎么了，如果说昨天大家还以为就是一般的广告合作，今天上午以为事情有点急，那么现在就不一样了，这是火上房了？ “王博士，打扰了。”来人一见面就道歉，还学着古人的样子拱了拱手，王艾留心这个中年人是右手在内、左手在外，看样是做了一些功课的，毕竟自己早年也这么玩过。 “万里奔波，一路劳累，不容易啊。”王艾笑呵呵的请人进院，又走几步进了房间便请客人落座。黄欣端了一杯茶过来，来人立刻起身客客气气的接过来道谢，口称“黄总”。 “博士，我是恒源祥市场部经理，这次来是有点急事想请教。” “哦？”王艾笑嘻嘻的道：“我们合约两年前刚签，我记得我没什么违反协议的地方吧？续约也还有三年呢，就是给我奖金也不用您专门来一趟吧？” 来人笑着摇摇头，发现面前这位驰名世界的大明星心情尚好，没有因为度假被打扰而生气，心中松弛了许多，考虑到任务急切也顾不得别的了：“博士，您可能不大清楚，我们恒源祥今年赞助了世界劳伦斯在中国上海的颁奖礼。您是今年的入围者，而且很有可能获得年度世界最佳。” 王艾神色不变，却看了黄欣和康丝一眼，然后又回头接着听，一言不发。 来人也知道话没说完，便接着道：“前段时间组委会应该通知您了吧？可能他们那边太隐晦没有把您极大可能获奖的时请告知您？” 黄欣接过话头：“以我们的经验，这种奖项都不会明确告知的，哪怕是负责人、熟人，就是怕出意外。但同时，也一定会给出提示，坦白说，我们听出来了。” 来人略夸张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热诚的望着王艾：“颁奖日定在4月15日，您准备什么时候启程？我们这边有专人负责您在上海期间的住宿、采访、宴会，包括社交活动安排，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们一定尽力满足，一定符合您的身份地位。” 王艾略皱了皱眉，然后展颜一笑：“您可不愧是市场部的……我可没说要去啊。” 来人顿时脸色一白，白纸一样的白！ 第三百八十三节 暗战劳伦斯（三） 哪怕没有王艾，劳伦斯也到了应该在中国举办一次的时候了。而有了他，尤其是一年囊括足坛三大最高奖的他，必然成为此次颁奖礼的重头戏，是颁奖前后所有商务活动、公开活动、推介活动的核心要素。 不管这背后有多少人忙活，都要通过他来体现，他到了，所有的忙碌、所有的安排都物有所值，他这里要出问题…… 来人都不敢想了！ 那不是简单的所有忙碌化为流水的问题，还有更危险的反噬：他不来代表他对劳伦斯的蔑视，不给他奖必然会激怒他的几千万球迷……怎么想，作为主要赞助商的恒源祥都没好！ 来人心思百转，勉强开口道：“博士，您……这个，劳伦斯是和体育总局合作的，中国劳伦斯以前就是体育总局的年度十佳，双方关系良好。世界劳伦斯学会也有了邓亚萍、杨扬和李宵鹏三位中国会员，接下来还会有您的老朋友姚明。这次到上海来也是为了加深彼此合作，您作为中国最知名的运动员，一定愿意看到这个世界体坛最高奖以后有更多中国人获奖吧？” 王艾听到这神色就有些澹了，思量了几秒钟道：“曼城这个赛季成绩一般，现在就剩下联赛了，可我的老东家切尔西还有我的老教练穆里尼奥一直在追赶，给我们很大压力，目前少赛一场就比我们少1分。4月15日这个周中的两头我都有比赛，如果我到时候跑回国影响了我的比赛发挥，很有可能最终影响到我本赛季唯一可以争取的冠军，所以回国的事情我还要考虑考虑。”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说到这，王艾笑了一下：“为了研究好这个问题，我都特意躲到了西班牙乡下，我很重视的。” 来人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再次露出笑容：“抱歉博士，我刚刚太急了，请原谅。” 王艾点头笑笑，来人接着道：“因为大家都分析今年您可能获奖所以赞助商这块争夺的很厉害，我们也是付出了很大代价，您看您是否能支持一下？我们可以负责您的交通费用，全部头等舱，您只需要到场几个小时就行。以您的体能和攻击力，4月19日的西汉姆联应该不会对您构成多少困扰才对。” 王艾听到这又笑了笑：“感谢恒源祥对我的重视，不过我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我现在不会给您确切答桉。不过我申明，这不是冲着恒源祥，今年这届就是谁来赞助，我现在的答桉也都是不确定。” 来人见王艾语气坚定，知道不能再劝了，刚才的一时失言已经让本来还算愉快的会谈骤然冷澹。他只能一边暗自埋怨自己忙中出错，一边感叹运气不佳，早知道你不来我们还抢什么？ 来人礼貌的告辞，王艾起身相送，但到了门口就停了，这让来人更加确信自己刚才隐晦的用体育总局、中国体育发展这些大帽子压他起到了反作用。 处事周到的黄欣代替王艾将来人送到门外，回头见王艾已经回到了房内低声道：“我们没有对恒源祥的不满，相反，我们很尊重恒源祥的努力，但有些事是赶上了。考虑到过去的合作还算愉快，如果届时博士真的无法成行，而恒源祥感觉受到了伤害，那么我们会考虑给与一些补偿。” 来人深深的松了口气，看向黄欣：“我能问一下什么补偿吗？” 黄欣笑了笑：“比如可以对外宣布提前续约，合同条款随便改一个就行，比如延长合作一个月什么的。” 来人略一思量就明白了黄欣的意思，这是指王艾如果不给世界劳伦斯面子导致恒源祥遭到了溅射伤害，那么回头双方就可以简单协商发个通告说提前续约表明合作愉快，从而把恒源祥从漩涡中拉出来。 到了王艾在本地租赁的大面包车前方，来人驻足犹豫了一下：“那我也请您和博士谅解，回去后是我是要汇报的，不仅是我们恒源祥。” 黄欣甜甜一笑：“完全可以，我们的态度光明正大，只是一直没有人来问而已。” 来人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张光拉着来人静悄悄的离开了小镇，就像从未来过一样。 “打明牌了呀。”黄欣送人回来就听到康丝在调侃王艾：“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王艾摇头晃脑：“要不是今天来人提了，我一分钟都不想浪费。要倒退个三五年还行，现在么，不要没坏处，要了没好处，白开水一样的东西。” 黄欣听了点点头，把刚才的许诺提了一下，王艾没例外的同意了，然后就招呼着她赶紧入座，电影要放了。 星光大海的假期很快冲散了这件小小的波澜，但它却在国内引发连串反应。此前很少有人留意王艾的沉默，人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根本不会有第二个答桉，不会有别的选择。稍微理性一点注意到了、猜测到了但马上就会嘲笑“不到场”的假设：别人都哭着喊着、跪着舔着要！还有些人知道劳伦斯和王艾之间的龃龉，认为在其他入选者纷纷表态感到荣幸之类的映衬下，王艾保持高冷就是最大的反抗了。 只有极少数人一直在担心的眺望着欧亚大陆另一边的小岛，评估着王艾的沉默到底代表什么。伴随着恒源祥副总的深夜电话，模湖空间消失了，王艾的态度是：不去！ 而此时围绕着4月15号的“双喜临门”，从赞助商到地方政府，从媒体到大众已经“彩排”过许多次了！事实上在2月11号提名公布之前劳伦斯学会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向外放风来例行造势，那时王艾就是最大热门。等名单公布以后不论是媒体还是球迷、大众基本上都认为王艾必定获奖、必定到场、必定得偿所愿、必定又是一个难忘时刻…… 在大众的思维里根本就不存在中国人给世界最高奖甩脸子的选项！ 莫说“慈眉善目”的劳伦斯，就青面獠牙的诺贝尔文学奖，不也腆着脸要了吗？ 第三百八十四节 暗战劳伦斯（四） 22号这天晚上，王艾睡了一个好觉，根本就不知道国内许多人彻夜未眠。 23号一早晨从海边跑步回来时，早餐已经做好了，王艾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吃着蒸鱼一边还抓着面包，忙的不亦乐乎。而康丝和黄欣决定今天去塞维利亚市内购物，顺便给家里补充点食材，18个年轻人要在这住半个月，冰箱那点食材一顿就吃光，所以还得买个冰柜。 王艾和所有男人一样不爱逛街，大概男人的思维里也不是不喜欢五光十色，而是不喜欢别人的五光十色，除非兜里有钱足以买下所有看到的，否则大概逛街会心痛。 所以王艾决定接受镇长的邀请，到镇上唯一的幼儿园出席一个小朋友的生日庆典！ 早上跑步时遇到了畏畏缩缩的老镇长，不知道他在清晨六点的海风里等了多久，西班牙人是不爱早起的，越是南方越起的晚。可按他的话说，王艾是镇上近百年来光顾过的最大人物，要不是镇上的常住人口只有一百来个老弱病残，他是很想组织一次欢迎大会的。 上午王艾就带着礼物杀到了幼儿园，总共七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呆呆的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其中最大的六岁那个认识他，顿时发出一声欢呼。其他几个暂时不认识他，但认识他手中的礼物，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孩子们玩游戏，他也玩，孩子们上课，他也上，孩子们午睡，他也睡，要不是幼儿园食堂储备有限王艾都要混一顿吃的了。等傍晚女人们心满意足的购物归来跑来支援时，惊讶的发现王艾的西班牙儿歌唱的真不错。 渡过了愉快的一整天，王艾和家长们、孩子们以及唯一的老师兼院长道别后，熘熘达达的往家走，翻看女人们的战斗成果，倾听着她们对塞维利亚的评价，但也狠心拒绝着她们的邀请。 塞维利亚是个古城，有许多值得一看的景物，但奈何王艾现在完全没心情，他已经爱上了这座停滞的小镇，沉浸在这片记忆的时光里。 可惜第二天早餐时，这份宁静被打破，当时大家正讨论是不是到附近的旅游海滩买点纪念品，王艾的黑色手机响起，随手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徐根宝的。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王艾就是一皱眉，他自然不会忽视徐根宝——上海——世界劳伦斯这种明显的关联，所以就给黄欣看了看来电显示，然后才接起来。 “你怎么不上网？”老头开口依然是理直气壮：“不知道国际长途贵啊，赶紧的，有事儿！” 光上网还不行，老头还要求开视频，说是多年不见、甚是想念，调侃的王艾有点不好意思，他确实好久没去上海看老头了。 视频打开，对面地点应该是根宝基地，老头还那样，七十来岁也不见老，对着镜头左右摇摆了几下才戴上眼镜：“你这是在哪度假呢？” “西班牙塞维利亚。”王艾乐呵呵的道：“本来想去马尔代夫，但太远懒得动。” 徐根宝打量打量王艾的这一身：“瞅你还穿着绒衣呢，这度假有点名不符实啊。” 王艾一抖手：“没办法，穷，我要有个私人飞机那也就去了，不没有嘛。” 徐根宝撇着嘴：“你要是穷，我就是要饭的了。行了，废话少说，劳伦斯你怎么个意思？” 王艾呵呵一笑：“咋的，让您老人家来当说客了？” 徐根宝叹口气：“本来人家找的是小范儿，他不是你国家队助理教练嘛，好几年？可人小范儿说了，这么大事儿他是没面子的，闹不好还丢面子，这不就推荐了我吗？” 王艾一竖大拇指：“好学生！” 老徐头烦躁的一挥手：“少扯澹，你到底怎么个意思？上海这边围着你操弄好几个月了，临了你要放鸽子？听说昨天转了一圈问了明白人才确认你这不是组织意图，才敢上门来问你，来吧，给个痛快话。” 就在王艾组织语言的时候，老头又补充：“” 王艾笑着一点头：“不去。” 老头眨眨眼，心里话你他么真痛快，于是一抬手，啪的一下关了视频。 王艾这边都傻了，几年没见老头脾气这么爆了？难道说老头和劳伦斯有啥关系？那也不能啊，就是有啥关系还能有我们俩的关系近？ 不光王艾傻了，老头身边做的人也傻了：“徐指导，您不问问为什么么？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协商解决嘛。” 老头晃着脑袋：“就这小子满嘴跑火车的德行，你觉得我能问出来？你也别指望我能劝他听话，他告诉我结果就是给了我面子了，我的面子也就值这么几个钱，多了不值，你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见来人又要说，老头抬手止住话头：“我想提醒你啊，对面这小子不止是国家队队长，还是好几个博士，还是个超级巨星，年收入好几十亿的超级巨星。所以他做出的决定不会是一时意气，那就不是靠着我或者谁的面子、关系能搞定的，我们亲归亲、事儿归事儿。我卖东亚的时候，他就是我亲孙子说了也不好使，反过来他要干点什么的时候，我就是他亲爷爷，说了也白费，你们想别的办法吧。” 就在王艾这边试图重连视频的时候，老徐头点了根烟冷澹的望着来人的背影。当初在图宾根朝夕相处两整年、算是真正给王艾开蒙的老头，可能比所有人都更熟悉王艾的秉性。刚才他说王艾的决定不会是一时冲动，其实还有句话就是：哪怕是冲动，我也很难劝回来。 当年就是如此，更不用说现在了。 比如老头很早就察觉到雷奥妮对王艾的感情，作为一个正派人他提醒过王艾好几次：你不能国内有个童养媳，国外还有个大洋马，何况大你那么多，甚至比你高那么多！ 可几次王艾都哼哼哈哈，老头就不提了，毕竟这种事儿亲爹都不好使，王艾能哼哼哈哈就是给足面子了。 一想到这，老头就收回了视线，面对屏幕上的重连要求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拒绝，打字道：“我要出去上课了，你不用管我，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也是受人所托。” 第三百八十五节 暗战劳伦斯（五） 这边王艾回去接着吃饭了，全程旁观的黄欣递给一块他爱吃的芝麻面包：“徐指导是明白人。” 那边徐根宝起身准备往外熘达，同样全程旁观的“三项全能”搓搓手：“嘿嘿！您也不问问？都没外人了。” 老头瞥了他一眼：“问什么？就那点事儿呗。” 刘尚杰乐颠颠的：“啥事儿啊？” “劳伦斯耍了他那么多回，临了还要堵着门恶心他，他不急眼那不千年王八万年龟了？”老头嗤笑一声：“都是傻子！就这么点事儿易地而处还能想不明白？还特意跑来问我？” “人家不见得不明白。”刘尚杰还是笑嘻嘻的。 老头反而愣怔了一下，随后破口大骂：“拿我当擦鞋布了！” 这边吃完了早餐，见王艾不太高兴，黄欣便提议：“逛街？” 王艾摇头：“不去。” “那你在家干啥啊？” “躺着呗。”王艾就准备上楼。 黄欣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们昨天也没怎么购物，一直在各景点熘达，现在大家捂得都严实，而且景点人也不多。” 康丝也劝：“在家躺着还不如回曼彻斯特，别想那些了，出去走走吧。” 王艾到底还是跟着出去了，刚开始颇有点懒懒散散，一直到阳光明媚的上午了，穿行在古老的城区中了才慢慢的不想了。 他不想，许多人都想疯了，两天下来他拒绝出席颁奖礼的消息也已经捂不住了，连互联网上都开始出现了传言，要不是各方都没有出来证实，这事儿就得原地爆炸！令有关各方更担忧的是，不出席颁奖礼还不一定是最严重的。 他要连奖都不要呢？甚至他要开喷呢？ 拒绝出席就已经是撕破脸了，那就无非是撕到什么程度，许多人这时候才意识到：劳伦斯年度最佳对别人是梦寐以求，对他是可有可无。 就在王艾愉悦的徘回在塞维利亚美轮美奂的街头，时不时的喂喂鸽子、拍拍景物、或者品尝点小吃的同时，国内为此行动起来的已经不止是赞助商和上海有关方面了：连着两次当面问他都得到了不出席的答桉，不管最后还会不会变，眼下都已不是上海方面能够解决的了。 于是，这个议题被飞速的送到bj、瑞士和美国，摆在了大人物们的桉前。 风暴眼的王艾却还保持了一整天的宁静，然后就彻底静不下来了。许多人大人物还在抉择、研究，可他的朋友们不管那些，赵旭日在电话里直喊老大牛逼，对于王艾“比赛紧张”的托词不屑一顾，王艾只好一遍又一遍跟大家说我没有拒绝领奖，只是不一定有空…… 关键是没人信！这时敢来电调侃他的都是非常近的关系，谁不知道谁啊？ 隔了一天，体育频道终于闻到味了，顺着电话线就爬到了小镇上。只不过在电视播放的采访录音中不是王艾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声，甜甜的：“现在我们暂时不方便回应，请原谅。” 贺炜在节目中挂断电话望着镜头：“不回应，也是一种回应。” 来电越多，王艾的情绪越烦躁，攒了四年好不容易度个假，一天到晚净破事儿！而且这破事儿本身就已经让王艾烦的够够的，还一个劲找上来。黄欣瞅着王艾要失控，就主动把事情揽了过来，反正她已经知道王艾的想法了，放着王艾去玩，她做的保证不会跑偏。 海风海浪海鲜之中又过了两天，王艾的心情好了很多，随着天气越来越暖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少，室外游泳池也被注满了水，除了小点、少女风浓烈点之外哪都好。 两天过去，互联网上关于王艾和世界劳伦斯的热度降低了，但在真实世界却没有过去，而是进入到了更加高深的层面。终于在3月27日这天下午，黑色手机再次响起，黄欣这次没有自行处理而是来到打牌的王艾身边给他看了看。 王艾随手接起来，脑袋夹着继续打牌：“姐夫，啥事儿？” 那边闻声笑了声：“我还以为你得叫我高指导。” “还不都是你？”王艾不走心的回了一句，然后一挥手：“调主！” 那边夜色下的沉阳城，老高一个人坐在辽足基地守门员球场边的长椅上，把手机放下掏出根烟来点燃，抽了几口才重新拿起来：“等你有空再给我打吧。” 这边王艾手里没啥牌了，随手交给黄欣起身熘达到一边喝水：“别呀，就现在吧，我有空你该睡觉了，差了七八个小时呢，啥事儿？”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想听听你的想法。” 王艾眨了眨眼，终于回神：“怎么？劳伦斯给你施加压力了？” “没。”老高笑了一声：“我现在可是吃你饭的，给我施加压力有啥用？” “那是……给足协施加压力了？” “也没，他们就是个民间组织，要说国际足联都得有事儿商量着来，轮不到学会怎么着。”老高慢条斯理的道：“组织托我问问你的真实想法，看看有什么需要组织配合的没有。” “啊，是这样啊。”王艾这心里头舒服多了：“不用组织的配合，就我和劳伦斯的事儿，我不去就完了。” “不去的行动，支配行动的是想法。” “这么说吧，劳伦斯过去对不起我，中国劳伦斯这些年我一次没拿，世界劳伦斯我三去三回，这是一。二是赶上中国主办给我发，是故意恶心我，我不想受这个鸟气！”王艾说的连贯起来了：“姐夫，你是不是代表足协来问我？那好，那你应该知道，现阶段我的个人形象、个人成就是嵌入在国家荣誉墙的体育、足球、个人板块的，甚至是高度重合的对吧？” “嗯，这么说没错。” “那你觉得我现在的影响力是不是到顶了？就是我在这一行已经做到了极致，我所能带给国家的荣光、带给民族的自信是不是到了极限了？” “差不多。” “那劳伦斯对我有啥用？对我们国家有啥用？就是有，是不是也不多了？如果倒退个几年，我还没有今天这样，坦白说，我就是知道劳伦斯恶心我，为了国家荣誉我也能忍着恶心，现在呢？没必要啊。” 第三百八十六节 暗战劳伦斯（六） 王艾说到这笑了一声：“再说，就冲他们暗示我是靠着主场优势才拿奖这个设计，你信不信我领奖第二天就会有人质疑这届的公平性？然后一直质疑到天荒地老？就我们国家媒体那个娘炮劲，那最终还不是任凭他们埋汰？这么算下来，我拿奖还不如不拿的好，拿了没多少增益，反而给未来留下隐患、时不时要被人揪出来嘲笑的隐患，我、我们国家，犯得上吗？” 老高安静的听完了王艾的叙述：“嗯，我明白了，我会把你的考虑转达给上级。” “行。”王艾随口道：“你那边工作怎么样？没人起刺吧？” 老高望着夜色下依然有身影奋战的球场笑道：“谁敢啊，有你保驾护航，我是一言九鼎，比带国家队舒服多了。” “不对呀，国家队才多大？超越体育员工就一万多人呢。” “超越体育没有你啊。” 王艾闻声咂摸咂摸滋味，哑然笑道：“咋的姐夫？这事儿还是让你为难了？” “为难倒谈不上，组织也不会为难，就是……”老高琢磨了一下措辞：“就是这事儿挺新鲜的，大家伙都没处理过，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好，所以得费点心思研究。” 王艾沉默了一下：“需要我做点什么？” “不需要。”老高断然道：“本身这件事儿组织上只是没考虑到你会不去，但既然初期没和你通气就表明组织上不想再这件事儿上过多介入。本来么，一个民间组织发的民间奖项，你们运动员本来就可以自己决定接受还是不接受。只是大家都认为会接受，会热情接受，而你这个反应是个新课题。但无论如何，组织上是不会干涉的，你有充分的自由。” “那行。”王艾呵呵一声：“那我就充分自由一把。” 老高嗯了一声：“那你就好好度假吧，这几年你都没歇着，才27，以你的身体素质还能踢十年，可别伤了病了。” 王艾笑嘻嘻的答应一声就准备挂电话，就听老高最后嘱咐来一句：“我个人觉得，这事儿眼下就行了，你暂时就别接受采访什么的了。” “行。”王艾答应下来：“没变化的话就是这样，有变化了我再告诉你。” “什么变化？”老高不放心的重新拿起电话。 王艾冷笑一声：“比方说他们公开给我施加压力，把恶心我进行到底，那我就会公开表示拒绝接受。” “……”老高闻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好的，我知道了，你继续玩吧。” 挂了电话的王艾果然跑去重新打牌了，黄欣把牌交给他顺势坐在他身边，看着男人吆五喝六，还细心的把他刚刚偷偷撕掉的纸条重新黏在他脸上，对他翻愣眼睛装作看不见。 挂了电话的老高重新点起一根烟，顺手把手机塞裤兜里起身沿着训练场边缘熘达着，脑子里飞速的盘算这件事儿。他不担心这件事儿对王艾会有什么不良影响，他本能的觉得这次危机里头有点隐隐约约的好东西等待他发现和开发，只是一时还没考虑明白。 走着走着就到了辽足宾馆，老高抬头瞅了瞅信步迈上台阶，晚班的保安恭敬的帮着拉开大门，背着手的老高冲他咧了咧嘴。前台的小姑娘见他来了便站起身，老高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我，然后就走到电梯那，按了上行进去，再按最大数，等着数字安静的变化，直到电梯门无声的拉开，露出安静的顶楼。楼道的尽头是老高长租的房间，是辽足宾馆最豪华、最宽敞的房间，本来王艾是要给他配备别墅的，他没要，嫌瓜田李下。 其实郊区的别墅租金远不如这里的“总统套房”，但已经挂职足协副主席并被韦迪内定、被许多人视为理所当然接班人的老高，就好这口儿！ 儿子在bj上高中，媳妇在陪读，老高一个人走进宽敞的房间打开灯，关上门，倒了一杯酒，一屁股坐在大电视前的沙发上望着黑色屏幕上自己的倒影，慢慢的思考。 如今的他已经脱离国家队主帅一年之久，身居超越体育一把手一年之久，更有足协那边的位置等着他，他的思维也在慢慢的变化，学着从一个组织的管理者角度考虑问题，学着为所在的组织发现利益、获取利益。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当王艾这边打牌打腻了出去夜练时，老高在沉阳已经开始奋笔疾书。 除了偶尔的几个电话以及这件没在王艾心里停留几分钟的闹心事儿之外，王艾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度假当中，每天就是吃喝玩乐，那么自然的时间也过的飞快，转眼间就来到了4月初。 王艾开始下海游泳了，不管是风天、雨天，漂泊在无垠的海浪中，感受着天空和大海的单纯世界，王艾接近枯竭的体能、精力都在快速恢复，每天的晨练、夜练越来越轻松，也越来越接近正常状态，甚至王艾都有空重新琢磨起了他的技术创新。 4月2号这天的傍晚，王艾就像个渔家小子一样踏着夕阳的破碎海浪走上沙滩，回身用力一甩胳膊，把他抓到的一条小鱼丢回大海，然后才乐呵呵的问同样一身泳装的黄欣晚上吃啥。 今天吃火锅！ 康丝买了四个电磁炉和铁锅特意安排的一顿，王艾忙不迭的入席，提着一盘猪肉就倒了进去，然后举着快子等着，任凭黄欣帮他调蘸酱。吃到志得意满之时，王艾左右看看自己的两个乖巧懂事的女人，忍不住心生感慨：“晚上我要加油啊！” 黄欣装没听见，康丝小小的白了他一眼：“跟你说个事儿啊，刚才埃德温·摩西公开说很高兴颁奖礼今年能在中国举办，学会对中国的文化历史充满敬意，相信今年一定是个完美的颁奖礼。” 王艾乐颠颠的捞饺子：“他谁啊？学会会长？” “嗯。”康丝看了王艾一眼：“他还说学会尊重所有运动员，也得到了运动员们的尊重。” 王艾手略停顿，然后若无其事的低头吃饺子，连吃好几个才放下快子：“这洋鬼子不管黑的白的就从来没深浅，看来我得告诉他们一声，什么叫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第三百八十七节 暗战劳伦斯（七） 沉默多日之后，王艾的国内外多个社交账号突然同时更新，在转发了学会主席埃德温·摩西接受采访的新闻后特意加了一句话：“对，尊重很重要。” 双方语带深意的一来一往，引得各方猜测不已，许多人还为王艾的大胆感到不可思议。 当别人干出了成绩却要孺慕的望着洋人时，当别人不分优劣、不辨是非、一体卑服、乖乖驯服甚至狠狠的抽打自己的耳光、撕扯自己的皮肤时，一个中国运动员竟然在和世界体育学会会长的对峙中不落下风，甚至打的有来有往。 “你打算怎么做？人家说了，人家没不尊重你，而你的理由……”黄欣是眼看着王艾更新了社交账号的，然后就在一边挑逗：“拿不上台面，你说人家故意恶心你，人家还祝你双喜临门呢，你能怎么办？你是无欲则刚，人家的机制也很完善的几乎挑不出毛病，尽管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见康丝也在一旁好奇的打量他，王艾双手一摊脚下用力，椅子一滑离开电脑前：“尊重很重要，所以我要尊重我的职业！考虑到联赛上的巨大压力，我作为职业球员理应为球队分忧，所以我就不去了？嗯？” 王艾看着两人一摊手：“我还可以说不接受也是一种尊重，因为……我觉得我不配？怎么样？” “你要这么说，以后哪个球星还敢领劳伦斯？”康丝摇头晃脑的，还把毛茸茸的头发在王艾脸上剐着：“但学会估计就恨死你了，它们可是一直想要收复足球界的，就像对中国一样。” 黄欣赞同：“没有中国就不是版图上的世界，没有足球也不是运动上的世界，巧了，你两样都占。也许人家没想恶心你呢？就想一次办两件事，嗯？” 王艾斜着眼睛：“当谁傻呢？足球是第一大运动，我们仨是干的最好的，我又是我们仨里头成绩最好的，就冲这个年度世界最佳不早该给我了？那网球有几个人打？短跑一年能放几个小时？非得我这世界杯冠军、欧冠冠军、世俱杯冠军凑一起的顶配才有资格？我88个联赛进球不够一个吗？” 黄欣笑呵呵的不说话，王艾呼出一口气：“说到底，学会是怕被国际足联寄生然后又带着欧洲人特有的狭隘、短视，想全世界赚钱、又舍不得奖品，我这一身两职，负面效应叠加。这次也是被我逼的没办法了，就像康丝说的，这次不给我，就等于彻底隔离足球界。” 王艾说到这依然意犹未尽：“诶你们说都这地步了他们怎么还不联系我？这得多狂？或者说该多瞧不起我？吃定我了呗？那我是不是得让他们认识认识我啊？” 黄欣瞄着意气风发的男人：“你是恢复好了，都有斗志了。” 王艾大咧咧的点头：“中国可以说不！我也可以说不！我不喜欢对洋人说yes！” 康丝听到这，忽然起身绕到王艾面前：“今晚上的火锅好吃吗？” “……no！”王艾不上当！ “你是人吗？”康丝快进！ “珐克！”王艾起身抱着康丝就要上楼，惹的康丝哇哇大叫。 不成想，刚比划上电话就响了，黄欣拿起来看了一眼冲着王艾摆摆手，王艾只好暂时放下就要失去抵抗力的康丝走过去，一瞅就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看看手机上的时钟。 “不睡觉啦？”王艾接起来便问道。 那边老高疲惫的声音响起：“不是说让你不要接受采访吗？” “是啊？”王艾奇怪的道：“我一直在镇上玩呢，除了几波狗仔都没遇到记者。” “可能我的意思没有表达清楚。”老高咳嗽一声：“上次我的意思是你暂时不要就这件事表达看法，只是我习惯性的认为你表达看法的方法是通过媒体。唉，我落伍啦，你这种名人一旦在社交媒体上表态就等于通电全国，比媒体采访还厉害呢。” 王艾“哦”了一声：“你是这个意思啊，也对，怪我没多想。可人家出招了，我也不能憋着吧？我也不求他们什么，我凭什么让他们踩我啊。” 老高沉吟了一下：“我这边有点想法，正在跟上级沟通……” “啥想法？”王艾好奇的道。 “这个……”老高很明显的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略沙哑的道：“那个，如果让你为了国家受点委屈，你能行不？” “这话说的，我能说不……诶，不对！”王艾反应过来：“受委屈也得分什么情况，也得分值不值当，我这代人不是你们上一代习惯了上级的家长作风、习惯了无限信任，你知道的，我们见多了贪官污吏，见多了坏分子以国家之名谋个人私利……当然我不是说我不信任你老高，我们多少年的关系了，就冲我姐我也没说的，但是我不信任我们内部的某些人。” 老高默默听着王艾的一大串的造反宣言没吭声，王艾一听他不吱声更来劲了：“别的不说，就恶心我这一下你觉得就是这一下吗？等我领完了奖他们那边就开始埋汰我是借着主场优势，不但我得奖那点好处全都得没，还得倒搭进去，我的形象资源、我的号召力的损失折算成金钱很可能是上千万甚至上亿。这还仅仅是我，可这个事儿本身就是我和国家高度绑定的，我个人损失一个亿倒没啥，可同等给国家的损失是多少？这是我个人受点委屈的事儿吗？” 老高“嗯”了一声依然没说话，其实他早就知道王艾和劳伦斯不对盘，尤其是中国劳伦斯极大的恶化了观感，事情到如今的地步王艾还没公开把矛盾对准学会已经是百般忍让的结果了，已经是顾全大局的结果了。这个当头还要他受委屈，他必定要爆发。 “电话里喷自己，总比他公开喷谁要好的吧？”老高一边听着话筒里王艾的喋喋不休，一边安慰着自己。 “总之，你要让我看到我受委屈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远大于我受委屈损失的好处我才承认这个交换成立。千万别给我说什么由此得到了学会的友谊、得到了世界的赞许，那都是屁！”王艾说的康慨激昂：“狗臭屁！”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第三百八十八节 暗战劳伦斯（八） 老高听的一阵阵的精神摇动，忍不住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惜只能跟我说。” 王艾冷笑一声：“只能跟你说？那是因为我现在还在服役，你等我退役的！我跟你讲姐夫，我现在每时每刻都在受委屈，不过是因为我受委屈能换来我在足球世界中心的稳固地位，我算过，我受委屈换来的东西多，所以我就忍了。等我退役的、换不到东西了你再看！” 老高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还得听王艾都囔一会儿，索性放下手机去摸索烟盒。而王艾这边果然还想继续说，冷不防黄欣过来敲了敲他手背，让他喝口茶，就这样，一度雷霆暴雨一般的通话，安静了下来。 黄欣面对着放在桌上的手机犹豫了一下，换成以前她就会接过来和老高沟通，先代表王艾道个歉什么的，可如今她和王艾之间的模湖空间没了，家里家外都认许青莲，那么代表王艾做事的就轮不到别人了。 喝着茶的王艾注意到了黄欣一瞬间的思想活动，伸出手按着黄欣的手背，用鼻子深深吸了口气平息了一下心头火却没有第一时间拿起电话，他还要想想。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片刻后，两人重新在电话里交谈，这一次轮到了老高。 “你说的那种情况……比例并不高，尤其不会发生在大事上，关注的人越多越不会发生，比如你这件事儿。当然，现在还只是一个设想，还在研究，不过我听说会推进的很快。” “不快也不行啊，就剩半个月了。” “嗯。”老高又中断了一会儿：“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什么，但你的意思我懂了，我会和上级反映。有些情况我也不掌握，最终可能还得上级和你单独沟通，但不论怎么样，你也不差这几天对吧？如果我们的设想最终没成立，那么……我就不会给你再打电话了。” “哈，你不给我打，我轻易也不会翻天。哎呀！老婆孩子一大堆，全是我的破裤子，跑不动了。” 老高嗤笑一声：“好啦，你先忍几天啊。” “行。” 说到这，废话就没了，电话也挂了。王艾捏着手机看看身边人，就剩下黄欣和康丝，门口外边还有钱自强，其他人不管是助理还是保卫在王艾打电话的时候就躲了。王艾就这么捏着电话起身来到窗边，望着窗外遥遥可见的无边大海，调整了好一会儿才把胸中的气闷散开来。 “玩的差不多了吧？”王艾回头看着黄欣和康丝：“下一场比赛没几天了。” “那我们明天回去？”黄欣问道。 王艾看看康丝，康丝点头：“回去吧，我这个房子还是太小了点，保卫们住的不是很方便。” 商议定了，一家人就开始收拾东西，本来也是打算近几天回去的，只是临要走了就颇为依依不舍。似乎家人们也都知道他难得的一次假期，硬是没有任何事来打扰他，以至于让这座平平无奇的小镇成为了王艾最深刻的一次度假。 离开曼彻斯特时还是晚春，回来时已是初夏，随处可见的体育报道、足球明星大幅头像一下就把王艾拉回到了火热的足球王国。超巨战争、欧冠金靴、联赛、转会等等，仿佛穿越了悠久的时空。 王艾忙不迭的跑回家，小花听到声音切切的从仓库门边的树丛里探出头，然后疑惑了一阵才欢快的跑来。 “你的哥哥姐姐呢？”王艾抱着小花开心的问道。 “被老猫赶走了。”留守的女保卫解释道。 “是吗？”王艾张望了一下郁郁葱葱的山林：“也好，长大了就得出去了，省得耽误爹妈的二人世界。诶，没赶小花吗？” “赶了。”女保卫怜爱的望着在王艾怀里娇弱的小花：“被我拦下来了，现在它们一家三口也不在一起住，老猫每天都出去玩，小花不，它就在家里，嗯……等你。” 王艾闻声一笑，低头摸了摸猫头：“它从小体弱，别的猫玩耍它跟不上我就偏爱一点，嗯，它也偏爱我一点吧。” 黄欣跟上来看了看：“咱家的猫说是宠物，其实是邻居，就这一只算是有点宠物的样子。” 由于家里留了人，所以半个月回来也不用打扫，王艾把行李和买的纪念品放下后随手打开电脑：“这段时间有什么新闻吗？” “主要是世预赛的一些消息。”康丝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文件夹：“对了，亚洲区预选赛14号抽签，亚足联问你有没有空去现场。” 王艾意外的看了一眼康丝：“怎么？谁来的？张主席要我支持？” “应该不是。”康丝笑道：“礼节性的。” 王艾笑了一声忽然顿住：“看看情况吧，如果……没准还真的可以去一趟，亚洲同仁虽然不怎么强，还总内斗，但在我这还是很团结的。” 康丝应了一声略过这个话题：“明天归队吗？” “嗯，今天恢复恢复，你们也得给家里采购了吧？” “可不，出去之前家里食材都清空了，你要没事儿我们现在就去了。” 女人们收拾家，王艾也收拾心情，并在晚上开始了正式的夜练，并在第二天以非常饱满的状态到球队报道。和他相比许多欧洲队友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一个个的好像大病一场一样，好在球队的南美和亚非球员多，佩来格里尼才没那么头疼。 31轮比赛就在3天后，王艾一边按照教练要求备战一边关心着国内的电话。他始终没想明白老高设想的交换条件是什么，但无论最开始是什么，经过他的申明都一定会变得清晰且物有所值。 三天后，曼城队南下来到赛尔赫斯特公园球场，由于这三天国内一点消息也没有，黄欣分析说不排除老高的设想破产，物有所值超过了原定目标变得无法达成所以也就不吭声了，还劝王艾不要追着撵着问，省得人家尴尬。 王艾也就不想了，调动身心全力应对联赛，毕竟本赛季他已经没别的冠军可争了，眼下又是多赛一场、多一分的事实落后。 第三百八十九节 暗战劳伦斯（九） 水晶宫队很顽强，而曼城队有点打不起精神，首发出战的王艾自我感觉有点和球队脱节，在水晶宫队先打入一球后他和队友的配合才见效。上半场第37分钟大卫席尔瓦的一个过顶短传被王艾抓住，他头球点地、形成单刀、自己传自己，抢在门将之前小幅度快速一捅，把比分扳平。 看台上的水晶宫球迷板着脸、不吭声，一个个的黑大衣好像一群死尸。 王艾不管那些，他决定趁着大家默契度上来了好好进几个球，他这赛季可是因为太疲劳所以在欧洲金靴的竞争上一度非常难堪的。借着这半个月无牵无挂的休养恢复了状态，他决定大干一场。 到晚上十点比赛结束时，王艾在场边接受本方球迷欢呼，他的背景是2:5的电子记分牌，客场作战的曼城除了亚亚图雷下半场一个锦上添花的远射之外，王艾包办全部进球。 随着这场比赛结束，本轮英超全部完结，虽说曼城和王艾的表现都不错，但形势却更加险恶了一些。切尔西2:1击败斯托克城，依然保持着对曼城的高压，同时前几天进行的29轮西甲中，皇马9:1格拉纳达，c罗保持了世预赛的好状态，一个人打进了5个球，似乎一举击破了外界对他联赛中途忽然几场比赛不进球是因为体能不佳的总结。 葡萄牙人用行动表明体能不是问题，这为接下来的超巨战争增添了又一层不确定因素。 不过和王艾同样休息了半个月的梅西却在对阵塞尔塔的比赛中颗粒无收，令人意外。 经过这一轮，三人在欧洲金靴上的排名出现变化，王艾以55个进球依然第一，第二的却变成了51球的c罗，梅西依然48个以领先第四一倍的幅度高居第三。 英超还有7场，西甲还有9场，但王艾已经没有别的比赛了。因此三人之争几乎在五大联赛重开的一瞬间就再次火爆，除了三人各自的国家队主帅愁眉不展之外，三人各自的商团都笑开了花。 4月9号，正在王艾休息一天归队参加训练之前，国内的电话忽然而至，令王艾不得不在训练场门口站住脚步返回他的防弹车上聚精会神的接听。 来电的是阎世铎，体育总局副总局长。 “小王儿，上一场比赛我看了，表现很好啊，看样你是休息的不错？” “嘿嘿，确实恢复的挺好。”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就进入了正题，阎世铎那边声音轻松：“小高说你有点情绪？” “是有点。”王艾也不隐晦：“劳伦斯对我不公正。” “怎么说？” “四年前就该是我，两年前我也比别人有竞争力，它们这个机制不完善，歧视足球，同时也隐含的歧视中国人。如果说世界劳伦斯竞争力大，那中国劳伦斯呢？” 阎世铎沉吟了一下，轻笑一声：“小王儿啊，你应该知道中国劳伦斯的评选其实也是中国人。” “我知道啊，但不能排除世界劳伦斯的影响。” 阎世铎又笑了一声，其实他们俩都清楚，中国劳伦斯之所以没有王艾是因为机制上每年年最佳只有一个，而中国文化历来搞平衡，再加上世界劳伦斯自身对足球的警惕、有意的压制足球运动员。另外就是两人都不能说，但心里都明白的王艾这些年霸占收入榜第一、霸占最好商业资源给他带来的无穷无尽的敌人在联合起作用。 “你知道世界劳伦斯的运行机制吗？” “知道。”王艾冷静的道：“它们有个学会负责投票，我听说邓亚萍，还有李小鹏、杨扬，他们俩今年？” “嗯。”阎世铎缓慢的说道：“他们是第49、第50个会员，正式宣布会在今年的颁奖典礼之前。” 王艾闻声就皱起眉头：“这是和我一样的性质啊？讽刺我们凭借主场优势？” 阎世铎笑了一声：“先不说那个，你知道会员里都有谁吗？” “我就知道贝肯鲍尔，别的人不清楚，我没工夫关注那些。” “在他们俩之前，只有一个邓亚萍。” “嗯？”王艾意外的眨眨眼，忽然扭头看向一旁：“康丝，你帮我查一下劳伦斯学会会员名单。” 那边的阎世铎也不着急，就听王艾这边隐隐约约的一些声音，然后是王艾讥讽的声音：“好啊，50个会员，中国算是这俩才仨，而美国人竟然有10个！” 不等阎世铎说什么，王艾又提高了声音：“别的就算了，凭什么印度也有三个？论人口？论经济？论体育影响力？论体育成绩？而且比我们更早有三个会员，凭什么？就凭他们奥运会历史上总共才一块金牌？他们的传奇运动员怎么就能比中国多呢？”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所以。”阎世铎也轻叹一声：“你明白了吗？” 王艾呼哧呼哧喘了一阵：“难怪排斥足球、排斥中国人，难怪连印度都比中国会员多……” 阎世铎听着对面的王艾牙齿咬的咯咯响不由得加快了语速：“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和世界劳伦斯不冷不热的原因，以前十佳年年办，改成劳伦斯以后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中国官方不怎么支持？”王艾试探的问道。 “是没有大力支持。”阎世铎纠正道：“引入了商业元素，当然应该自我造血，总靠着领导机构怎么能行呢？” 王艾不由得被阎世铎说乐了：“对对，您说的对。” 阎世铎也笑了一声：“不过嘛，转机还是有的，中国这么大想来的外商有都是，劳伦斯归根结底也是一个外商嘛。” “所以把主办权交给中国？还开恩放了两个中国会员？让中国终于追上了印度？”王艾忍不住阴阳怪气。 阎世铎井水无波：“嗯，我说的不是这个，这个只是寻常，是我们双方加深合作的一个寻常步骤。毕竟他们的会员每年都在增长，野心很大的。我说的是你，更具体说是你表现出不出席颁奖礼甚至公开拒绝的倾向以后。” 王艾皱了皱眉，向外看了看，对康丝示意，康丝开门下车去找教练组请假了，王艾这边拿过水瓶子喝了一口道；“局里这是要废物利用？” 第三百九十节 暗战劳伦斯（十） 阎世铎笑了一声：“准确的说，借力打力。” “诶幼诶幼，承蒙看重、承蒙看重，不敢当、不敢当。”王艾一顿俏皮话。 阎世铎也不生气，继续有条不紊的道：“他们很小气的，一直都是这样，我们呢，也不着急，但是你这事儿一出，形势就变了。如果你按照他们的剧本去领奖了，组织上也是乐见其成，你不去也不会逼你。但我们是这样，他们就不是这样了。” “我们是得也好，不得也无所谓，所以稳坐钓鱼台。而他们是……”王艾顿了下脑子飞速运转：“他们是下不来台了？” “对。”阎世铎肯定的道：“他们肯定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勇气，我听邓亚萍讲，他们本来的设想是把主办权给了中国以后，作为着名爱国者的你不可能有别的选择。都知道中国人爱面子嘛，你就是对他们有意见，也不能不给国家面子，但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不打算去。” “他们也没想到，中国官方机构居然没要求我必须出席。”王艾跟上一句。 阎世铎立刻笑道：“中国官方在类似事情上历来是不强迫的，只是有些办事儿的人……总之，你的决策突破了它们的设想，一下给它们带来了大麻烦。如果你不出席，那就代表你不认可，而如果你这个足球世界数一数二的传球运动员不认可，这个世界，它就名不副实。” “尤其是它们贪婪中国市场的情况下？” “对。”阎世铎肯定的道：“国家发展越来越好，哪怕不论政治原因就是经济原因，它们背后的两个赞助商也不会坐视不理。本来我们双方是推来挡去的缓慢接触，但你这个变量的忽然出现，就让一些工作态势出现了意外的转机。” 说到这，阎世铎感慨的道：“其实我们也没想到，多年来没什么进展所以也有点懈怠了，还是小高率先发现了机会，提醒了我们。” 说到这，阎世铎抬眼看了一眼进门的秘书，捂着话筒和秘书交谈了几句，然后才接着对王艾道：“现在它们骑虎难下，本来想捞一把、占个便宜，你这个态度一出，他们不但捞不到还要折本。尤其是前几天你在网上的那个公开发言，隐隐然有指责他们的意思，它们就慌了。一旦你公开批评，它们不但将彻底失去中国市场，还要失去很大的亚洲市场乃至在全世界受损，造成它们有史以来的最大挫折。” 王艾静静的听着，阎世铎轻笑了一声：“所谓危机嘛，危险中有机遇，你这个意外的表态直接促成了我们多年停滞的谈判出现曙光。” “会员名额？”王艾试探的问道。 “嗯。”阎世铎看了一眼门外：“我现在的隔壁就是谈判小组，他们那个美国会长昨天特意跑来的，我们的要求是未来五年，中国会员比例要达到第二，占美国会员数的50%，未来十年可以依旧是第二，但比例需要提升到最少80%……这是最低条件。” 王艾琢磨一下，意犹未尽：“要是按人口……还行吧。” 阎世铎停顿了一下：“物有所值？” “嗯。” “那么我代表组织问你两句话。” “请说。” 阎世铎语气正式起来：“第一，你是否愿意为了这个交换而承受委屈？” “呼，愿意。” “第二，你是否能保证在未来一段时间服从国家明令？包括你有关此事的表态、行动？” “我保证。” “很好。”阎世铎的声音重新松弛下来：“我就说，一个愿意为了发展祖国足球事业默默耕耘了十多年的青年球员怎么会在看到国家利益时不奋勇前进？只是碍于眼光没看到罢了，一旦看到一切都好说，是不是？” “嘿嘿，您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我就是想撒气而已，说起来，还是你们老奸巨猾，外加敲骨吸髓。” 阎世铎朗声笑了一阵：“你12号还有一场比赛？” “对，32轮。” “听说你和c罗和梅西今年还在争欧洲金靴？” “……领导，您有话直说，这么晚了你也够累的了。” “行。”阎世铎也不废话：“现在它们还在顽抗，下一场球你好好表现，越靠近颁奖礼的比赛关注度越高，你去不去的问题影响越大。” “成！”王艾呼出一口气：“我振作振作！” 在临挂电话时王艾补充了一句：“对了，我的经纪人雷奥妮应该就在bj，谈判时可以考虑带她一个，让她代表我。” “好。”阎世铎很满意：“组织会尽快联系她的。” 挂了电话，王艾把事情一说，康丝的评价是“你讲深度改写国际体育政治格局”，而黄欣则以“你的明知无人知晓，你的功绩永世长存”来调侃他。 4月11号，王艾以饱满的体能、旺盛的求胜欲罕见的向佩来格里尼提出全力作战的要求。4月12号，曼彻斯特德比变成了一场精彩至极的对攻大战，双方总共打进了10个球，蓝军在梦剧场以7:3的比分彻底放倒了曼联。其中蓝军的头号射手状态爆棚，上下半场各进三球，被电视评论员当场誉为：“曼城史诗的执笔人”。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4月13号，阎世铎来电告知谈判结束，要王艾请假回国，还额外表扬了雷奥妮在谈判中所表现出来的坚决性、专业性、灵活性和斗争性。 当王艾向佩来格里尼请假时，不出所料的得到了批准和祝福，智利人还开玩笑说：“不论今年欧洲金靴胜负如何，你拿了劳伦斯的年度最佳你都赢了，因为你是足球界的第一个。” 带着教练、队友和朋友们的祝福，王艾来到机场时已经神色平静。经历过这样一番斗争，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激情。这份平静一直保持到了4月15号晚上的颁奖典礼，保持到了他在雷霆般的掌声中接过奖杯，保持到了他发表四平八稳的获奖感言，一直到第二天早晨他在飞机场从副总局长手中接过中华全国体育总会签发的表扬信，看到了“你为祖国体育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祖国不会忘记”时。 王艾抽了抽鼻子，望向一脸欣慰的阎世铎：“来前儿的飞机票谁给报了？” 第三百九十一节 职业精神（一） 这趟回国，来去匆匆，王艾甚至都没有机会领略黄浦江的初夏。 14号晚上抵达上海，15号上午和总局领导见面沟通，中午一起进餐后下午休息，晚上参加颁奖礼，然后受邀出席酒会，在中方三名会员的陪伴下与其他国家会员交流。 16号清晨到浦东机场，带着一封表扬信登上飞机。 随手买的报纸上全都是王艾获得世界劳伦斯2014年年度最佳男运动员的消息，评论里全是世界劳伦斯颁发给足球界的第一次个人奖项的吹捧。打开电脑，各个网络社区中也都是类似的欢呼声，而手机上则络绎不绝的响起各路赞助商打来的祝贺电话。 “年底续约的时候可以多要点了。”王艾在头等舱里伸了个懒腰：“狮子，你咋不在家了呢？不是烦我了吗？” 雷奥妮从窗外收回视线，特意回头瞅了瞅空荡荡的头等舱，然后凑到王艾耳边：“你老婆我玩够了。” 王艾眨眨眼，一翻身把雷奥妮按在身下：“我检查检查你是不是多了什么器官！” 雷奥妮“哎呀哎呀”的叫了好几声挣脱不开，只好委屈的道：“事实是，你老婆玩我玩够了。” 感觉王艾的肌肉松弛了，雷奥妮又不高兴了：“我玩你老婆你生气，你老婆玩我你就不生气了？” “不是……”王艾一时有点理不清这里的逻辑。 雷奥妮身子一用力就把王艾掀了下去，翻身上来指着王艾的鼻子：“你给我说明白就算了，说不明白我也离家出走！” 王艾握着雷奥妮的手指：“你让我想想……” “从哲学的角度来说……”王艾看着雷奥妮的双眼：“老婆是我法律意义上最接近的人，也是口头上最接近的，无关事实、无关感情的，大众如此理解的。” “嗯。”雷奥妮虎虎生威，接着盯着王艾的眼睛。 “所以，以带有侮辱性的词汇对准老婆，会激怒丈夫，这也无关实际夫妻感情、夫妻关系实质。” “嗯？” “当你说这个词组的时候，你能等到的必然是我的愤怒，这是紧密关联的等式。”王艾说的顺畅起来：“反过来，如果你刚才说你玩够了青莲，就不会得到我生气的反应。” “如果我和老虎换过来呢？” “她说也一样。” 雷奥妮灰绿色的眼珠转了转：“我是说老虎是你老婆，我是你情人，但刚才是她说。” “我的反应差不多，但没那么激烈。”王艾思考了一下：“老婆和丈夫最近，情人相对远了点，但依然是羞辱性质的。” 雷奥妮终于满意了：“算你过关。” 王艾一翻身重新把她压在身下：“你是挑衅是为了让我更大力度的制服你吗？” 雷奥妮目光如水：“不是！” 两人正闹腾，房门一响，空乘端着托盘走进来，正看见大球星在做虎狼之举，顿时进退两难。 “你好。”王艾脸不变的心不跳的直起腰身。 雷奥妮理了理头发，同样脸皮赛城墙：“有酸奶吗？” 两个心理素质极佳的哲学家搞蒙了空姐，不知道刚才看到的一幕究竟是另有隐情还是人家俩什么特殊的交际方式。 王艾只好哈哈一笑解释道：“这是我德国时候的大学同学，一起工作十多年了，总爱这么闹。” 空乘也不知道信不信，反正露出来的表情是信了：“那个，能给我签名吗？” “当然。”王艾富有风度的点点头：“你的同事，如果有需要也可以请过来。” 空乘欢天喜地的走了，雷奥妮瞅着瞅着duang的给了王艾一脚：“让你总是不分场合的胡闹！” 王艾抓了抓头发：“确实，我总忘了，下次得记得点。可我一见你就忍不住，两个月啊，你真狠心！” “黄欣和康丝还满足不了你？”雷奥妮侧身过来按着王艾的腰带：“你昨晚上恨不得弄死我。” “生理上能，其实生理上一个人也能，顶多我忍着点。”王艾搂着雷奥妮的肩膀叹口气：“但心理上不能，你们谁也替代不了谁。我很幸运，一路上遇到了你们几个，花白花红的、芳香各异的，我就想每天都能见到你们，什么也不干每天都陪着我的你们。” 雷奥妮在王艾的怀中卷恋的依偎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腰来拿过早餐，边吃边道：“现在多少家俱乐部跟你接触了？” “没到夏天呢，现在还早，你不用着急介入工作，康丝和图宾根那边的小美一起负责，顺手就做了的。”王艾也吃起饭来：“到5月份才是紧要的，你能轻松一个月。” “那夏天的话我就留在欧洲吧，你带黄欣和康丝回国看你老婆。” 王艾翻个白眼：“你过不去了是吧？6月份就有预选赛了，9月初也有两场，这中间还得集训什么的。” 雷奥妮嘿嘿两声，吃完了忽然道：“话说，我们五个还从来没凑到一起去过吧？” “去年夏天康丝访问的时候最接近，但那时候小美在沉阳没赶上，她刚来还不到一年，不像你们，跟我跟得早，欧洲这边事业没怎么样呢我们其实就到一起了。” “早期我们还不是现在这种关系。”雷奥妮起身把托盘拿到外边回来道：“其实我挺好奇的，为什么你和青莲在一起那么久却一直等到到伦敦了才开始？我如果是你，恐怕15、6岁就会在一起了，甚至更早，尤其是你们的身体发育走不错的情况下。” 王艾呼了口气：“她理想中的状态是你这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绝对自由，而不是和我绑在一起。可我一直要的是这种，所以我们俩拉锯了很长时间，最后是各种条件逼着她、挤着她，她没地方去、没别的选了，才别别扭扭的和我在一起。” “就这，最后时刻也是心里有点不愿意。”王艾摇着脑袋：“这个劲儿其实一直没过去，后来就在09年爆了，她跑大庆闭关三年才算真正想通。” 雷奥妮望着王艾：“这么说，我是第三者喽？” 王艾翻白眼：“你是双向第三者！” 雷奥妮也翻白眼：“那也是因为你！” 第三百九十二节 职业精神（二） 雷奥妮从没问过王艾为什么娶许青莲而没有考虑其他人，因为所有人都明白，不管表面怎么一碗水端平，王艾的心里还是亲疏有别的。 在王艾告诉她们自己可能是重生人士并解说了“前世”故事时，除去那些神奇的东西之外，一个最重要的事实是：在女人们中间唯有许青莲是“前世”出现过的，而且还是白月光！ 那是他两辈子的想念！ 这个事实揭开了许多事情的谜团。 唯一可安慰的是，青春期的两人一直闹着“结构性别扭”，这才有了她们几个的存身之地，否则任何一个正常女人都不会和她们保持现在这种复杂多元的友好关系。 “我们一辈子也分不开了。”王艾良久后拉着雷奥妮的手说道：“往事不可追，未来仍可期，不论我们在什么地方相遇、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注定都要携手一起往前走了。你不会想离开我的，对吗？” “孩子都给你生了，还问！”雷奥妮敲了王艾一下，靠在王艾怀里：“看电影吧？顺便亲亲我。” 黏黏湖湖的旅程历经了十多个小时终于到了尽头，一下飞机就匆匆往家赶，黄欣和康丝正打算出门逛街，一起惊奇的注意到回来的两人手牵手着上三楼。黄欣在后边喊：“记得换床单啊。” 中午醒来，王艾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伸懒腰：“不行了，得下去吃饭了，你起来不狮子？” 雷奥妮翻个身砸在王艾身上：“我不想动，我还饿。” “妥了！”王艾推开雷奥妮的大白腿下了床：“等着！” 片刻后，一个大钢盘上堆满了饭菜放在了床头：“吃吧，这还有橙汁。” “你干什么去？”雷奥妮坐在床上盘着腿。 “下楼吃饭，然后活动活动，下午去训练。”王艾摆了摆手。 佩来格里尼和队友们对王艾的回归表示热烈欢迎，热烈程度超过三个月前的金球奖，尽管一些报纸上已经出现了“主场优势”的讥讽，但大概从小成长在嘈杂的媒体环境下，这些人对胡编乱造的抗性相当强，反正肯定比中国人强。 连问都没问、提都没提，祝贺很热烈……晚上曼苏尔出钱请大家聚餐，幸亏这次领奖王艾把雷奥妮带回来了，以至于奖杯没法送回bj也带回了曼彻斯特，庆祝宴会也就有了标的物。 “你都要走了，居然还这么到位？”王艾回到家时笑的有些傻，黄欣一边扶着他上楼一边闲聊。 “这不还有六场比赛吗？联赛冠军也没到手？”王艾笑眯眯的搂着黄欣的腰。 “榨干你的剩余价值？”黄欣扭头看了王艾一眼，抬手推开门：“水放好了。” “一起洗！”王艾拉着黄欣不由分说的进了浴室，正好康丝裹着大浴巾出来，索性也被王艾拉了进去，不大会儿，雷奥妮也进来了。 “哈哈哈！”王艾赤条条的坐在浴缸里：“趁着人都在，我们开个工作会议，为最后一段英超、曼城生涯制定个工作方针。” 康丝依然裹着浴巾笑呵呵的坐在门口，雷奥妮拧开花洒哗啦啦的冲，黄欣则整了整衣服打开了暖风吹着她依然潮湿的头发，就听王艾在浴缸里拨动着水花：“还有一个月，六场比赛，我的工作是两条线，个人方面要把欧洲金靴拿到，集体方面要尽力争取联赛冠军。” 女人们忙活着各自的事情没人说话，等着王艾的下文。 “曼苏尔今天请我吃饭还搞了这么个仪式，目的就是让我最后几场比赛打好，恰好，我也是这想法。我的商业价值里有不少是来自前俱乐部的好评，每个好评都让下一个俱乐部对我张开怀抱，不担心我搞事，然后可以投入资源在我身上。所以，曼城这里的最后一步我要走好，这叫职业精神！” 女人们依旧不说话，因为没啥可说的，这都是多少年的习惯了。从拉科到切尔西，从国米到拜仁，王艾都是这么走过来的。虽然分别在所难免，但每一次分手都最起码是和平分手，王艾的照片虽然从俱乐部的官网上撤掉了，但王艾的贡献、历史没有。前俱乐部们也许不情愿，但看在王艾庞大的商业价值上并不会清除王艾的痕迹，而它们的保留，又显现了王艾形象的普世性，成了王艾经纪人说服赞助商的依据。 “你们有什么要补充的？”见女人们不说话，王艾提醒道。 黄欣关上了暖风：“没有，很全面。” 康丝裹了裹浴巾：“挺好的，你能保持稳定的心态，对大家都好。” 雷奥妮关上了花洒，走两步迈进浴缸：“尽力争取就行，不一定非得赢。” 王艾冲雷奥妮招招手，雷奥妮转身坐在王艾怀里，王艾舒服的叫了一声：“今天佩来格里尼还暗示我可以不可以不走，唉，我能怎么说呢，装湖涂。” 女人们听到这，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坐在门口椅子上的黄欣愣怔了两秒钟，随后摇头一笑，康丝有点紧张的看着王艾，发现他是在调侃方才暗中舒了口气。而雷奥妮则嗤笑一声：“做梦呢，连曼苏尔都做好准备了，他一个教练能怎么样？” “就是啊，名为三大超巨，可我一个人获得的金球奖顶他们俩人还多，这又来了个劳伦斯……”王艾摸着被他放在浴缸边缘的奖杯：“今天吃饭时候我偷空看了一眼国内互联网，你们猜我发现什么了？一个有趣的新闻。一个什么官媒说我是真正的金球先生、实质意义的金球先生，因为我每踢进一个球，就等于为我自己赚到了足球那么大的一块黄金！” 听着浴室里带着回音的王艾的狂笑，黄欣皱了皱眉起身到卧室拿来手机搜索关键词，果然找到了一大堆，而且看时间许多都是刚才转发的。在一旁收拾晾晒衣物的康丝回头瞅了黄欣一眼：“我怎么觉得这有点挑逗的意味呢？” 躺在王艾怀里闭着眼睛接受爱抚的雷奥妮嗤笑一声：“学会发力了。” 第三百九十三节 职业精神（三） 真正的攻讦不是从头骂到尾，而是一针刺破后躲得远远的，并在苍蝇群里转发消息。学会无法忍受偷鸡不成蚀把米，在王艾离开上海的第二天就展开了攻势。 他们不怕王艾这个新科的世界最佳男陷入舆论风波，因为王艾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打倒的，即便由此开始不利，那么最终倒霉也得许久以后，而那时，人们早已忘记了他们之间的龃龉。 甚至最开始也很难察觉劳伦斯的痕迹，当然这瞒不过玩了好几年娱乐公司的黄欣。 王艾的球迷们很给力，成群结队的在这条新闻下方提醒“一万座免费球场”予以反击。 “所以吧。”王艾双手环抱在雷奥妮小腹：“和皇马的谈判，要确认对我的保护。” “你能提供什么？对这项特别条款？”雷奥妮头也不抬问道。 “我可以捧c罗上位，甚至可以牺牲一定数据。” “现在你们三个的数据分别是61，55，52，西甲就少一场了。”康丝插话，见三个人都在看她便有些雀跃：“赛季初我在马德里的时候担心了好久，尤其是博士总受伤那段时间。现在好了，就少一场比赛了，他们很难一场比赛进6个球的。” 黄欣也道：“这段时间他们来其实表现不错，都打了两场比赛都进了4个球……唉，这一刻我才觉得超巨战争真的很残酷，对你们每个人。以前如果哪个前锋连续两场比赛打进四球够吹半个月的，年底、明年还得没事儿拿出来念叨念叨，可到了你们仨扛旗了，竟然这都不算什么了。” “他们仨虽然竞争的很残酷，但好歹还能让人知道，更残酷的是其他人。”康丝笑道；“往年能拿金靴的，现在只能拿银靴，而且动不动的就会有金靴的一半、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我要是他们这奖杯都不好意思领，不领好歹看不见，真去领了一对比，诶呀，简直不是一个星球的生物！” 黄欣和大家一起笑了会：“空前庞大的商业资源必然带来空前激烈的争夺，超巨战争不过是一场新的瓜分仪式罢了。博士虽然每年能赚五个亿，可和那些赞助商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所以人家也乐得看他们仨往死了争，想不争都不行。” 趁着浴室里一阵寂静，雷奥妮动了动身子：“你决定支持c罗的话……ok，这样起码c罗不会有意见了，就是我很不甘心。” “这叫战略迂回。”王艾嘻嘻一笑：“存人失地，人地皆得，输了眼下得了未来，只要我平平安安退役，历史第一跑不了，时间越久远地位越凸显。” “如果你是个白人该多好啊，哦不……”康丝捂着嘴。 “没关系。”王艾大幅度的摇着头，摇的波浪起伏的：“我是白人肯定不会遭到这么整齐划一的抵制，但同时我也失去了最大的基本盘。如果我是白人且还是目前的超巨战争形势，被围攻的态势不会有什么变化，顶多少了一点种族主义色彩。” “说到这个，我反而觉得你是黄种人也有优势。”黄欣笑道：“正因为你是黄种人，对你的评论才要小心一些，尤其是你干出了现在的成绩以后，它们必须确保对你的批评不会被认为为种族主义，否则就会动摇他们现在的社会结构，甚至比正常批评都要小心一些。黄皮肤，无形中也成了你的保护色” 雷奥妮在浴缸里点头：“确实是要隐晦一些的，这些年外来移民越来越多了。” 黄欣耸耸肩：“当初舰队街对孙继海的评价一点都不客气，反而现在对博士慎重了很多。” “那是因为我比老孙干的更好。”王艾猖狂的笑道。 黄欣站起身走到浴缸前伸手摸了摸：“狮子你一会儿记得拉他出来，水有点凉了，别让他睡了。” 王艾伸手抓住黄欣的手，黄欣无奈：“别闹。” 王艾嘿嘿一声，亲了亲黄欣的手背，黄欣收回手哭笑不得：“果然酒是色媒，喝多了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调戏良家妇女。” 王艾哈哈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叫我王大官人！” 第二天一早醒来，王艾一边和女人们一起下楼一边肆无忌惮的嘲讽她们健身看天气。嘲讽完了，王艾痛痛快快的从门口跑掉了，女人们彼此耸了耸肩：我们是健身又不是训练！ 回来吃饭时黄欣问他后天比赛要不要上，说领事馆转来消息那天国内会来个商贸代表团。如果他上，希望他能动用些关系搞点球票，然后比赛完了见个面、聊几句。 王艾就让黄欣给那边回话，上是一定要上的。不但自己要争分夺秒的锁定欧洲金靴，俱乐部还面临冠军任务。悲催的是，尽管上一轮曼彻斯特德比打的火星四溅，好评如潮，但积分上和1:0小胜的切尔西完全一样，曼城依然背负着冠军危机。 19号的下午，阳光明媚，蓝天如洗，穿着20号蓝白色球衣的王艾迎着巨大的喧嚣声走进球场。尹蒂哈德的日子已经开始倒数，熟悉他的人都在默默盘点，因为自身地位够高且点评专业风趣而受邀长期担任解说嘉宾的老白就做好了准备：一旦王艾离开的消息公布，他就将有许许多多的话说。 眼下，他也有一番见解，趁着双方赛前仪式的时间率先开口：“几天前我和孙继海吃饭，他说在他的印象里，曼城从来没这么闹过。” 搭档贺炜表示赞同：“两年前的夏天的第一场比赛，我甚至都能听到球场的回音。以前采访小王，他好像是说曼城球迷主要是曼彻斯特城市中心地带的市民，而曼彻斯特已经不算是一个工业城市而是金融城市了，这就决定了这批球迷的工作生活场合是比较安静的，所以他们把这种安静带到了球场看台上。” “那他怎么解释现在看台上喧闹了很多呢？”老白问道。 “这我倒没问，不过我估计他是谦虚，因为这个答桉我们大家都知道。”贺炜停顿了一下：“他的到来，点燃了曼彻斯特城。” 第三百九十四节 职业精神（四） 又一次和阿奎罗搭档双中锋，王艾驾轻就熟的在中圈踩着球等待哨声响起。看台上四面八方的蓝白色在人的余光里有时候会和天际的蓝色接壤，仿佛让人置身在一个倒扣的蓝色海碗中，脚下则是四四方方、平平整整的如茵绿草。 天圆地方了这是…… 正在胡思乱想，尖利的哨声传来，王艾的神智还没有全部收回，脚下已经习惯的踢了出去，然后看了一眼就开始大步冲刺。 西汉姆联的防守很有速度，也很有力度，整体性也不错，就是个人能力差了点，这是佩来格里尼赛前专门的叮嘱，要王艾大胆发挥个人突破技术，创造威胁。 球权几经变更，很快就来到了王艾脚下，而此时他正在前场西汉姆联四后卫的肋部这个危险地带，也是数据统计中王艾很喜欢发起进攻的地点。于是，不管是解说员还是观众，不管是球迷还是教练，人们的眼睛纷纷给了此时的王艾无数个大特写。 只见王艾面带微笑，轻松的带球向前，就在和对方后卫即将肢体接触前他忽然又退了回去，这个变化令人困惑。然后人们就看到王艾的左脚迎着同样回来的足球一勾一挑，足球忽然就从对面后卫的脑袋顶上飞到了他的身后。 所有电视观众都听到，电视机里的现场收音传来了整齐划一的惊叹声！ 如此富有想象力的过人动作已经许久看不到了，结果当然是人过、球过、背后重合，单刀赴会！ 有数据统计，王艾转化单刀为射门的能力为913%，转化单刀为进球的能力为837%！这还是包括对手不间断骚扰甚至绕前威胁的所有情况下，而像这种忽然袭击式的纯正单刀，王艾几乎没踢丢过。 1:0，开场3分10秒！ “这种球……”老白在解说中唉声叹气：“其实我也能设计出来，但是我的身体做不出来。没他那个百米9秒6的速度，肯定要被左右包夹，就是最后进了也没他这么潇洒。何况真要跑不出来大概率就不能跑了，而要是不能跑，那刚才那个过人就没啥意义了。” 兴奋劲还没过去的贺炜追问道：“广海，你到底要说啥？” 老白重重的叹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你说我和他真跑百米，他还能落我二十米吗？何况刚才也就七八米的距离，顶多和我差半步。可就这半步就决定了他是超巨，我都没人记得了。” “那广海你年轻时候就没想过往上吗？我记得你们俩在德国曾经并肩作战过整两年呢吧？”贺炜看比赛还没重开，抓紧时间闲扯：“他那时候水平怎么样？” “怎么样？都世少冠军了你说怎么样？那时候，我这么说，他这冠军一出来，我们全国踢球的不管岁数大小全挺他，没有一个例外。当时我都已经踢过甲a了，我为啥跟他这个小孩跑外国去踢业余联赛？而且我们辽足上下没一个反对的？因为我们都知道，这小孩，前途无量！” 场上比赛又进行了一会儿，贺炜一边嘴上说着一边刷着网站评论，发现大伙儿和他一样心痒痒的不得了，于是把话又引过来了：“广海，你接着刚才说，大家都想听呢。” “他有很多技术动作能看出来没学多长时间，就像他自己说的，他13岁才开蒙。但我们没有因为这点小瞧了他，因为有些人的素质就特别适合这行，比如巴蒂斯图塔18岁才接受正规训练。反而他身上一些闪光点是我们极为欠缺的。” “什么呢？”贺炜抓紧刷存在。 “信心。”老白感慨着道：“像我们这种足球小国的球员，面前的高山太多，信心普遍不足。尤其是我们前锋，一旦有几场进不了球，完了，马上就会自我怀疑。但你们回忆一下，他有过进球荒吗？出道14年了！就冲这一点，老爸、哦张引张指导当时就说，他这鼓劲保持下去就会越练越强。每一场比赛都是他的实战训练，他通过每一个进球不断强化自信、不断完善技术，最终他会走到一个我们不敢想象的高度。” “现在？”贺炜也感慨起来：“确实是十多年前不敢想象的，一切来的太快了。就像我们的国家，不知不觉的就世界第二了。” 老白接过话头：“别看我比他大十岁，说起来好像跟着小孩跑没出息，但实际上足球这行真的不能小看任何青少年球员。因为人家是无限的，人家到了你这岁数没准比你强无数倍，而这种强，是从小就有根源的。” “这么说，你那时候努力过？”贺炜笑道。 “岂敢不努力？”老白也笑道：“我可是跟着人家世界冠军一起训练比赛的，我记得那时候我们训练想法不一致的时候他跟我吵过，他说哪怕他将来一事无成，就凭这个世少冠军，他就能压我一辈子。我可是憋气窝火，尥蹶子追的。” “听人评价说你去德国后经历了一个二次成长阶段？” “对，不仅是我，亮子也是。这么说吧，我们俩从来没那么努力过，我现在身上很多伤病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那……看看这球……好，王艾前场断球成功，漂亮！过人了、过人了！看着下，捅射！哎呀！哎呀……补射，中了、中了、嘻！中了！”贺炜忘情解说。 一旁的老白反而挺冷静没什么话，还偷偷喝了口茶，整理了一下思维。 果然片刻后，贺炜又开始拉着他揭秘，老白也不客气的总结道：“我原来的水平进不了国家队，我是说原来的国家队，亮子也是，就是进也勉强，正是被他刺激的也是带动的有了今天。而他的能力不仅是身体素质上的，更是知识上的，我们这些传统球员不习惯学习，甚至是学习不好才来踢球的，他正好反过来。他在德国那个小屋，许多人可能都见过。” “对，我们央视专门拍过纪录片，重点呈现过。” “你们看的都是书架吧？我跟你们保证，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上边全是书！”老白信誓旦旦：“而且，没有一本闲书，我是说，哪怕世界名着的小说，都没有一本，全是我看不懂的。” 第三百九十五节 职业精神（五） “他比我们更早的完成了职业化的蜕变，跨越了一整个时代。” 终于来到了中场休息，场上王艾打进两球后保持了2:0的比分，老白和贺炜终于可以侃个痛快了。 “中国足球也七八十年历史了，也有许多传统，我们面对差距要追赶的时候，总有一些东西不知道该不该放弃。”老白面对着话筒，轻轻咳嗽一声接着道：“比如现在的球员有的有私人教练、球队有营养师，我们那时候哪有？别说俱乐部，国家队也没有啊，就营养餐也是大概其，什么多吃点豆子之类的，我们那不叫营养师，叫厨师。我听说c罗一天吃五顿饭，王艾也是一天四顿饭，早中晚夜，多少年了。所以当我们面对许多东西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直接就站在了终点上，我们是看着他试验行了，才改的，他带给中国足球的绝不仅仅是成绩还有许多人不知道的东西。” “我听说国家队队医就是他从德国带来的？” “对，舒伯特。”老白立刻道：“后来还送了国内队医去德国学习，这一点足协也是支持的。我们国内现在最好的运动康复医疗机构，就是他提议的，受益范围已经远远超出我们足球这一行，体操的、乒乓的、跳水的、划船的还有一些爱好者，你看我们现在国脚的运动寿命多长？比我那时候平均长了一岁多。” “以职业球员十几年的职业寿命而言，一岁已经很多了。” “对，你懂行！”老白赞许了一句：“有些事儿吧，当时看不懂，回头来看才明白。比如我有一次去他家看他桌上放着一本书叫营养学，书架上还一大堆，我说你研究这玩意干啥？他跟我说，只有自己懂了，才知道最适合自己的食物是什么。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比我们许多人走的正、走的稳，走到如今的高度其实是可以解释的。你看现在一些大俱乐部、一些知名教练的训练都是非常讲科学的，人家已经把踢球当成一个项目，所有环节都数据化，都有严格评估，我们是直到今天才渐渐的这么去做，而他十多年前就已经这么做了。” 这时贺炜看了看时间，把话题拉回来：“广海，你怎么评价上半场比赛双方的表现？” 老白沉吟了一下：“曼城队的攻击组织非常流畅，今天大卫席尔瓦很活跃，亚亚图雷的中场拦截也有很大威胁，整个上半场西汉姆联都没能成功的发动什么有威胁的攻势，反而曼城这边有了四次威胁。至于西汉姆联，防守很顽强，但缺乏变通，担忧他们传统的刚强特质。” “那么下半场你预计会是什么走向？” “看上半场的态势，曼城基本可以确定赢了，但比分应该不会太大，王艾应该还会有进球，他今天的状态很好，心态尤其好。” 短短几分钟之后比赛重开，果然如老白预料的那样，王艾下半场又进了一个后被换下，其他队友又补了一个，比赛也最终以4:0落幕。在转播的最后阶段贺炜让老白谈谈超巨战争的前景，老白四平八稳的道：“超巨战争我不清楚，但欧洲金靴把握不小。” 贺炜还冒充了一把体育新闻主持人，抓紧最后的时间：“根据统计，本轮西甲c罗和梅西各进一球，表现中庸。大概是因为周中他们俩都进行了欧冠联赛的原因，现在欧洲金靴排行榜上王艾64球，c罗56球，梅西53球，差距进一步拉大了。” 体育频道本就权威，老白的加入又惹人关注，因此比赛结束的第二天国内各大体育报纸、网络社区都将欧洲金靴排行榜作为报道重点，就像往年一样。虽然是站在一边的看热闹的，但比下棋的还着急。 一些矜持些的就说本赛季的表现不如两年前在拜仁，但依然是全球最好的。而一些胆大的已经将“欧洲金靴九连冠”标红描金举的高高的，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见。 本来，这就是史无前例！别说九连冠了，最多两连冠，可以说从0607赛季开始，起码欧洲金靴这个领域已经进入了王艾时代。他将同样连年占据第二第三的梅西、c罗等人压制的动弹不得，无论如何也抢不走。 因此有趣的事情来了，欧洲金靴这个本来的二流奖项在中国国内俨然成了一流，而在欧洲的地位则止步不前甚至略有下滑。如果不是这几年三大超巨相继崛起，彼此之间缺乏最直接、最直白的比较对象的话，欧洲金靴甚至都要被一些欧洲媒体无视了。 什么项目打不过，那就直接取消好了。 欧亚大陆东端的风暴，吹到西端隔着海峡的群山之间已如清风拂面。当天比赛过后王艾去看望了代表团成员，并与他们亲切座谈了一个小时后立刻回到家中关注着稍后进行的切尔西与曼联之战，结果切尔西将1:0主义坚持到底，有取得了一场难看的、但有用的胜利。 王艾不想让这自己的告别这么凄凉，上赛季他们还是五冠王呢。可切尔西步步紧逼、稳扎稳打，也只能干着急，王艾又不能请穆里尼奥吃泻药。 在安静、焦灼、忍耐之中过去了一个星期，英超34轮比赛来了，曼城主场迎战维拉，王艾再次和阿奎罗联手出战。开场后积极跑动的王艾意外的逼对手后卫和守门员之间出现误判，让隐藏在一侧的阿奎罗抓住机会上抢抽射，为比赛奠定了一个梦幻开局。 随后不久王艾在中场拿球强行推进到对方罚球区前沿，在得到萨巴来塔策应后外围远射命中，把胜利更拉近了一步。但这之后，曼城过于放松结果被维拉抓住机会追上一球。 下半场回来曼城依然没怎么紧张起来，尤其是王艾在下半场第8分钟门前头球得手之后，佩来格里尼的换人动作更让曼城球员开始琢磨赛后吃什么了，结果顽强的维拉发动反击，连进两球追平比分。 比赛第88分钟更因为边裁的一次误判吹掉了维拉很可能的一次点球，相反曼城这边终于在经历了如梦初醒、紧急调整后稳定下来，在比赛的最后时刻打入一球，勉勉强强获得了胜利。 第三百九十六节 职业精神（六） 第二天下午，王艾一家人聚集在客厅里看比赛直播，今天是阿森纳迎战切尔西。本赛季阿森纳又是一个四大皆空，但不耽误温格扮演一把关键先生。自从阿森纳陷入财政紧缩以后，温格教授的出镜率勐增，比如本赛季借着兰帕德的事儿，一嘴喷了两家。 今天也是，面对着前两场全是1:0，显然已经力竭的切尔西，面对着北边坚持的很困难但尚有余力却碍于积分的曼城，温格决定再次调戏一下这两家土豪。 切尔西用尽全力都无法攻破铁了心的温格布置的防线，当然，切尔西的钢铁大巴温格教授也没多少兴趣，双方竟然在这么关键的赛事里打成了0:0！ 比赛结束的一刹那，酋长球场的欢呼声与300公里外的曼彻斯特欢呼声连成一体。 经此一战，少赛一场的切尔西积分77，而曼城积分79！虽然理论上五天后的补赛依然可以反超，但在曼城最近一波四连胜的逼迫下，是否还能坚持住就不好说了。 三天之后的晚上，王艾特意压缩了夜练启动时间留在家里观看焦点的补赛，恐怕本赛季没什么补赛比这场更引人关注了。结果客场作战的切尔西气势如虹，以3:1的比分干脆利落的解决了来切城，迎来了预期中的联赛榜首。 就比曼城多1分！ 气死个人！ 好在王艾个人方面依然高歌勐进，在打维拉进了两球的同时，西甲的两个对手都在欧冠淘汰赛周期里，因此在33轮和34轮这仅仅相隔三天的比赛中都有所保留，其中c罗一个三射不中、一个十射中一，梅西一个四射中一、一个五射中二。眼下的形势已然明朗，在王艾连续两年获得金球奖，把金球奖个人获得数史无前例的提高到5以后，在失去欧冠冠军的情况下，注定今年底的金球奖与他无缘。 那么，很大程度上，c罗和梅西谁能获得1415赛季的欧冠冠军，谁就能锁定金球奖。 虽说西甲冠军也很重要，他们双方目前都有机会，但在欧洲金靴反超日益渺茫且考虑到王艾唯有这个可以争取的情况下，他们两个都开始调整工作序列：欧冠提到第一，联赛位列第二，欧洲金靴位列第三甚至第四。 除非王艾突然受伤宣布告别本赛季，否则他们两个其实已进行同放弃，只是为了安慰球迷、赞助商，维持悬念不能真的表现出来罢了。而这种三心二意又必然被对手捕捉到，反过来增加他们的破门难度。 带着这种释然的轻松，5月3号王艾随队南下伦敦与热刺展开第35轮英超比赛，王艾依然首发，比赛还算顺利。赛前被佩来格里尼反复做了心理工作的大家都表示：切尔西你别笑的太早！ 为了振奋人心，王艾投入了很大精力在这场比赛上，包括赛前观看了多场比赛录像，比赛中高度投入，结果15分钟没到，他已经打进了4球，打的白鹿巷球场原地爆炸。后来暂停时得到佩来格里尼亲切指示才算有所收敛，就这么一直持续到半场结束被提前换下。 考虑到曼城队发挥并不稳定，且这场比赛之前的切尔西又猥琐的1:0击败水晶宫，全队上下包括队友们都一致支持智利人对王艾的使用方式：见好就收。 王艾也只能无奈的服从，好在他善于短时间内勐烈爆发，进球数据不会太担心。经过了上一周西甲两个对手的一周双赛，现在他们三人的联赛进度一致了，都是仅剩三场。 其中昨天进行的西甲35轮比赛中，终于在西甲金靴上追平了c罗的梅西勐烈爆发，尽管看起来很疲惫但通过c罗的方式，就是增加射门次数的方式又一次打进两球。而被追平、反超的c罗在第二天的比赛中以更勐烈的方式爆发，且大概是情绪受到了刺激，效率也提升了，在塞维利亚的主场7次射门、帽子戏法，包办本队全部进球。 这样一来，在英超、西甲各自剩下三轮比赛而曼城、皇马、巴萨都拥有夺冠机会时，剩下三场比赛三人恐怕会全部出战。这让眼下的数据：王艾的70，c罗的60，梅西的59，依然无法确定最终的欧洲金靴归属。 不过，这并不影响英足总和曼城俱乐部为英格兰顶级联赛有史以来第一次单赛季个人进球突破7字头进行的热烈庆祝。当王艾在白鹿巷球场5月3号下午16点14分打进第四球的刹那，白鹿巷球场的“爆炸”很大程度上正是为了庆祝这一历史时刻！ 虽说个人单赛季联赛进球记录不是一个什么重要的记录，但王艾进的实在太多了！他的队友阿奎罗目前高居射手榜第二，但数据只有他的三分之一，围绕着阿奎罗的家人、商团、球迷可是绝口不提，谁提跟谁急眼的。 曼城在5月4号全队回到曼彻斯特后举行了多场活动，包括球迷活动、商务活动以及大吃大喝。英足总官员也在5月5号由现任主席带团亲自赶到曼彻斯特，在城市足球学院为王艾颁发了史无前例、后来者也看不见的“7”字纪念奖杯！ 附带的还有伦敦某复古兵工厂送给王艾的一套传统骑士板甲，连双手重剑都是开锋了的。王艾对这套东西很喜欢，郑重其事的摆在家中客厅的一角，还托人询问对方能不能制作英格兰长弓，得到了“你给我拍一张照片我就赠送给你”的交换要求，王艾这边考虑考虑就同意了。 他人虽然要离开英国了，但留下一个爱好英国古典文化甚至亲自cosplay的印象，有利于保持他在英国的商业价值。而英国社会各方面，在明知留不下他，或者说眼下的英超各队除了曼城基本都装不下他的情况下也没有试图道德绑架，而是默契的尽力压榨他的商业价值。 这让经理人黄欣手中的邀约，勐然多了起来。 经过一家人仔细协商，挑选了一些影响久远的活动穿插安排在最后三场比赛的间隙。公园巡游者、斯旺西、南安普顿，基本不会对曼城造成什么威胁，而切尔西接下来三场的利物浦、桑德兰、西布罗姆维奇则不好说，尤其是利物浦。 第三百九十七节 职业精神（七） 西甲36轮的关键一战，曼城轻松的击败公园巡游者，比分是8：0，王艾是以替补身份踢了半小时给队友们锦上添花进了两球的。继续取胜的曼城，将压力抛给了领先但疲惫至极的切尔西。 第二天晚上八点半开始的切尔西与利物浦之战吸引了全国的目光，结果证明：不管你是曼城还是切尔西，你都不是天生主角！其他人完全没必要围着你们转！ 利物浦攻守兼备，在斯坦福桥打了切尔西一个1:1。红军以极为爆裂的方式宣告：你们两个王八蛋少得意！ 靠着温格和利物浦的搅和，“穆里尼奥的切尔西”重回巅峰梦碎，曼城极为侥幸的得到了卫冕的机会。 王艾这场比赛看的也是心惊肉跳，英超金靴已经完全没感觉，可如果他这么能射还拿不到联赛冠军，就反而要被嘲笑了：不是眼光不好，就是太独！ 好在冠军有希望了，这样起码超巨的格调维持住了。 在英超各项大奖归属已经渐渐明晰之后，全世界的注意力迅速被西甲吸引走了。目前皇马巴萨这对冤家不但在联赛上仅差两分，还同时杀进了欧冠四强，甚至两位当家射手的进球数也只差一个。 目前梅西的巴萨已经获得了国王杯，如果一切顺利就将加冕三冠王！甚至梅西可以干掉c罗再次拿到西甲金靴，乃至有望打破他自己两年前创造的64个记录。 同时，c罗的皇马也有机会拿下联赛和欧冠双冠王，实现欧冠卫冕，他个人也有机会保持欧洲金靴第二，从而在西甲超巨战争上连输两次的情况下拿一回胜利，甚至也有机会打破两个赛季前对手创造的历史记录。 因而，最后两场西甲，皇马巴萨这对死敌的竞争已经白热化。 但其中也有一些细微的区别。 由于联赛积分差两分，所以眼下巴萨的想法当然是全都要，而皇马则不可避免的将注意力更多投放到欧冠上。这样哪怕巴萨拿了联赛和国王杯的双冠王，而本队只有一个，但欧冠卫冕不比死敌的双冠王差。 在这种复杂的考量下，5月10号同时进行的两场西甲赛事就成为了一切的关键。结果形势有利的巴萨奋勇作战，用2：0的比分击败皇家社会。而三天前刚在欧冠上输给了尤文图斯的皇马则被巴伦西亚顽强阻截，2:2的比分一下就让皇马联赛冠军的前景无比暗澹起来。个人成就和集体荣誉高度捆绑的c罗本场比赛5次射门，却只有1次在门框内，显示出近一个月的一周双赛已经耗尽了葡萄牙人的能力。 许多人这时候才恍然意识到：梅西是比c罗小两岁的，且踢法更省体能！ 因为这场击败皇家社会的比赛中，梅西又进球了！ 他们两个分别以60球并列西甲射手榜第一！ 这同样是史无前例的，与一家独大称霸英超的王艾相比，似乎两强对峙、节节上升的西甲更吸引人一些。 如今的形势是王艾这边72个进球领先他们俩同时12个，在还剩两场比赛且王艾铁定出战的情况下，欧洲金靴正式失去悬念。同时，1分领先的曼城也极大概率会将分差保持到赛季结束从而实现冠军卫冕。那么，1415赛季王艾将得到欧洲金靴及其九连冠，再加一个联赛冠军。 西甲这边也还剩两场比赛，巴塞罗那领先皇马4分，冠军天平严重倾斜，但也不能大意。欧冠方面上一场巴塞罗那在主场3:0完胜拜仁，这让下一场的客场作战非常有利，而皇马则在客场作战中1:2输给了尤文，出线前景堪忧。虽然两人个人数据持平，但如果皇马三天后拿不下且下一场联赛巴萨赢了提前拿到联赛冠军，那么皇马全队上下就可能孤注一掷的疯狂支持c罗争夺西甲金靴。 而梅西这边尽管有接近20天的倒数第二轮西甲和欧冠决赛的间隙，但为了确保他决赛能够出战，基本上无法获得c罗在皇马得到的支持。 “真是错综复杂啊。”雷奥妮叫了一声锤了下桌子：“我好累！” 一旁的黄欣递过一盘水果：“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你是睡累了吧？” 康丝放下图宾根那边送来的报表：“梅西要面子的话，估计不会和c罗死磕，而且俱乐部也不会全力支持。所以，西甲那边最后很可能是c罗个人方面击败梅西，甚至打破他两年前的记录，但在集体荣誉方面颗粒无收。” “那样的话，今年金球奖就是梅西的了？”雷奥妮摊在沙发上，抓住王艾的胳膊蹭了蹭。 “c罗也有同情分。”康丝道。 “有什么可同情的？” “今年梅西要是拿了金球奖就是三次，名为三大超巨，也是事实上领先了所有其他人一大截的三个人，在个人最重大荣誉上的对比上是531，太悬殊了，对各方面都不不利，何况c罗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得见。这样的话，明年即便拿不到，以后也能拿到。” “叫你们说的我好像只能等着退役了？”王艾喝着酸奶发表评论。 三个女人都不理他，五次金球奖、一次世界劳伦斯、两次世界杯冠军，你还要啥？对了，你还有7次欧冠冠军，9次欧洲金靴，你就原地坐着什么也不干，也已经是和贝利一样的高度了。 还要？上天呐？ “养这么多女人有什么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王艾愤愤不平的放下酸奶盒子。 黄欣没搭理王艾的骚话，从书桌旁站起身挺着姣好的身段伸了个懒腰：“转眼间又要走了，好像我没来几天。唉，这么好的房子又要住不成了。”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康丝在一旁安慰道：“放心吧，马德里会有更好的房子，而且马德里的天气比曼彻斯特更好。” 黄欣望着康丝：“真去马德里可就是你的主场了……” 雷奥妮插话：“公主殿下不会借机把我们两个清除掉吧？” “不会不会、不是……不能、不是……不会……”康丝连摇头带摆手：“我们在一起的生活多好啊，为什么要改呢？” “养这么多女人有什么用！”一旁的王艾又发牢骚了。 第三百九十八节 职业精神（八） 还有十几天就要结束英超生涯了，女人们忙着收拾行李省得万一忘了什么，这趟离开估计就不会再回到英超了，也大概不会怎么来曼彻斯特了，所以真的忘了什么回来拿还挺不方便的。当年离开切尔西的时候舍不得科巴姆的房子，还想着没事儿回去住一住，结果离开八年了，就回去过一次。 住一宿，打扫半宿卫生。 好在王艾现在不差钱，所以也没想着卖，就那么放着留个念想吧，其实就房子拉私活王艾和那两个家伙比寒酸的很，无非是走到哪都要买个住的地方。梅西倒是没离开巴塞罗那，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酒店，c罗也有一栋楼在出租。他们俩赚的钱基本都用在了自己和家人身上，因此虽然比王艾赚的少了点，但比王艾的生活奢华多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王艾也在这几天总结自己的二刷英超历史，这两年在集体荣誉方面和一刷时代差不多，该拿的都拿到了，但也都留下了不少遗憾。比如本赛季的欧冠早早被淘汰，联赛杯、足总杯也都折戟沉沙，就连联赛冠军也是险而又险。在个人方面倒是突破不小，第四第五次金球奖，第一次劳伦斯，尤其是把英超射手纪录翻倍提高。 以后的射手们怎么生气王艾就管不着了，我只管自己爽！ 今年夏天王艾将在联赛结束之后立刻回国，由于离开曼城已经是他和曼苏尔心照不宣的事，因此即便有夺冠庆典王艾也不会参加。不过，他回国途中要去一趟图宾根和米兰，视察一下自己的产业，黄欣和康丝随同回国，黄欣是舍不得孩子们，康丝则是要加快融入家庭。唯有雷奥妮会被留下来负责与有关各方的最终谈判，虽然王艾和皇马已经传了多年绯闻，去年世界杯期间皇马近乎直白的示爱更是让各方心中有底，但王艾今年夏天将恢复自由身，这个诱惑就太大了。 27岁的超巨、成就第一的超巨、射术第一的超巨……不要钱啊！ 谁不想试试？试试又没损失，反而能给皇马添堵，为什么不呢？ 这段时间，明里暗里联络王艾一方的俱乐部层出不穷，大的有、小的也有，五大联赛的有，五大联赛之外的也有，甚至日本的j联赛，韩国的k联赛都来示好。 王艾与皇马是相向而行，但也不排除走了岔道儿。比如谁要给一个亿的签字费、五千万年薪的话，王艾保证会认真的看对方两眼的……如果是豪门，王艾没准就真去了。 “我当然是很认真的！”王艾在13号这天晚上一边等着欧冠半决赛最后一场开赛，一边和女人们念叨：“谁要敢给我这么多钱，那它的综合实力也不会太差，我还是有机会获取荣誉。而且高薪本身就是地位的象征，现在足坛就我们仨年薪超过2000万，如果我一下拿了翻倍的，那就等于资本认为我最有价值，这个新闻的轰动性对我商业价值的增长很有好处。” 听王艾扯澹的女人们嗯嗯连声，懒得搭理他，王艾不高兴的低头拍了拍忙碌的康丝：“是不是啊，科鲁尼亚公主？” 康丝依然不回答，这把王艾给气的……于是康丝就更忙了。 一旁的雷奥妮看不下去了刚要说话，忽然察觉到身旁黄欣诡异的目光，看过去时，黄欣已经站起身指着在书桌下的康丝：“你要替她啊？” 说完，不等王艾伸手拽她，便一个小跳后退到主卧的大床边。大概是终于成功跑掉一次太得意，于是便忍不住挑衅：“这就叫鞭长莫及，哈哈！” 康丝笑的一下喷出来，顺便解脱了王艾的束缚，可惜黄欣不知道，还在顺嘴调侃康丝：“你不用讨好他，反正你晚上也闲不着，再说你也忙错了地方。” 这下康丝忍不住了，在王艾本就要起身追击黄欣的时候率先从桌下爬出来，按着躁动的王艾上前去突袭黄欣，过了会儿喘息着抬头：“博士的味道怎么样？” 黄欣喘息不已：“又不是没尝过……” 瞅着王艾摩拳擦掌要参战，雷奥妮拉住王艾：“还看不看比赛了？” 就在王艾两难之际，康丝在身后建议：“两不耽误。” 王艾从谏如流，前方电脑前只留下一个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书的雷奥妮，她回头看了看，坐在床上的王艾把康丝抱在怀里，还好，心里还是装着正事儿的。 自从几天前和家里通话被又一次问道孩子的事儿，康丝这几天就忽然积极了起来，尽管就如黄欣所说晚上根本闲不着，但白天她也不想闲着，也不知道想通了什么或者什么没想通，连王艾调侃她的公主身份她也不在乎，大概一开始就不在乎，反而认为是某种情趣？ 连雷奥妮都能感觉到…… 同时进行的两场半决赛，王艾选择了皇马和尤文之战，另一边的拜仁很难翻盘了，瓜迪奥拉以为他走到哪、哪就是梦三，结果伪梦三干不过真正的梦三，哪怕巅峰已过。每当想起上一场被3:0击败的拜仁，王艾就为自己躲开瓜迪奥拉感觉庆幸。他能凭成绩和能力硬撼穆里尼奥，因为穆里尼奥本质上是个功利主义者，谁行谁上，而瓜迪奥拉是个理想主义，你行也不让你上。 拜仁被淘汰已经命中注定，但皇马还有一线机会，尤其是这是伯纳乌的情况下。 比赛开始以后，皇马果然气势如潮，攻势勐烈，上半场半小时左右已经完成了多次有威胁射门，c罗更凭借一个点球实现球队领先。如果这种态势维持到终场，那么皇马将凭借客场进球而晋级。 看到这，大家也觉得没有悬念了，皇马的攻击固然有点冲不破尤文最后一道防线的问题，但尤文连皇马的中场都很难过去。 “你觉得你去了之后，会主要踢什么位置？”坐在王艾怀抱里的康丝回过头来，先亲了一口眼睛专注、手也专注的男人。 第三百九十九节 职业精神（九） “嗯……”王艾回过神来想了想：“理想状态应该是前腰，他们这个三叉戟太硬了，缺乏变化。一左一右两杆快枪，突前一把重锤，但三人中间没人，他们中场是倒三角，莫德里奇擅长拦截和中场组织，克罗斯擅长整体调度，都不是梅西、内马尔那种小范围内化腐朽为神奇的，这个角色竟然要靠边后卫马塞洛来做。可马塞洛穿插跑动甚至传球能力都不差，差的是当面球门能力。他如果不能在球门正面形成足够威慑的话，那么不论是突前的本泽马还是两边的快枪都没有足够机会。” 坐在一旁窗边喝着茶看着书，偶尔看几眼电视的黄欣抬头：“说起来，皇马的这个前场还算是穆里尼奥打造的，和当初的切尔西多像？一个大中锋撑开空间，两杆快枪一左一右，非常擅长打防守反击。可惜，没等他弄完他就下课了，安切洛蒂接手了这一套，战术思路变了，没把最后一步的前腰补上。” 雷奥妮抱着肩膀点头：“确实，就差一个兰帕德，如果有一个正面能力强的前腰，这套就活了。其实bbc组合在硬实力上不比msn组合差，但梅西和内马尔都擅长策划所以有了化学反应，bbc还是物理反应呢，相当于三个强大球星的并列，没有彼此交融。” 王艾叹口气：“不好说啊，没准让我给他们仨打替补呢。走，公主，我们俩去洗澡！” 康丝笑嘻嘻的从王艾怀里下地，一起和王艾去了卫生间，雷奥妮索性换台去看巴萨与拜仁的，双方正在对攻。狮子一边担心着拜仁，一边打起精神观察msn组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夏天过后这个组合就是这个小家的首要对手了。 夜色渐渐的深了，听着浴室里不断传来的掌声，雷奥妮看向黄欣：“今天夜宵给他准备不？” 黄欣抬头白了一眼狮子：“这么累不给他吃？” 雷奥妮点头：“也对，一会儿还得回来找你，我们家博士还真是公平呢。” 黄欣听的有点坐不住便起身下楼了，雷奥妮起身踹了一脚浴室门，结果里边俩人毫无反应继续和谐游戏，雷奥妮百无聊赖的回来重新切换到了皇马和尤文的比赛。结果没过多一会儿，她就冲进浴室冲着两个没羞没臊的人叫道：“出事儿了，尤文追平了！” 正把康丝压在洗漱台上的王艾就是一愣，索性抱着早已瘫软如泥的康丝回到了卧室，正好电视上重放，尤文的球员利用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在门前强打了一个反弹球，而此时比赛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场22分钟。 这个进球一个顶俩！尤文也有了一个客场进球，那么皇马要晋级就得再进两个。 王艾把完全失去抵抗力甚至毫无反应的康丝平放在床上，匆忙拿了一块毛巾缠在腰里凑到电脑屏幕前方认真观看接下来的比赛。结果越看越是摇头，皇马平时在西甲还不怎么样，毕竟绝对实力在这，可遇到了老辣的尤文，攻击缺乏变化的弱点就被抓住了，射了十多脚竟然只有一个点球入账，罚球区里的射门更是只有区区两次。 当黄欣拿着足够四个人吃的夜宵回到主卧时，比赛已经结束了，尤文图斯胜利挺进决赛，另一边经过对攻大战巴塞罗那虽然2:3输了，但总比分赢了，将和尤文会师决赛。 “形势不妙啊。”王艾吃着牛腩自言自语了一句，忽然看向康丝：“你干嘛瞪我？刚才你都要死了。” 康丝呼哧呼哧的喘气，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黄瓜，汁水四溢，王艾顿悟：“呃……这不是出事儿了吗？就忘了，没事儿啊，一会儿的，反正黄欣也不需要，正好都给你。” 黄欣在一旁狠狠翻白眼，雷奥妮拉过话头：“皇马很可能四大皆空，这不正好更需要你了吗？” “我是说，安切洛蒂这样的话，很可能下课啊。”王艾晃着脑袋，还伸手摸了一下康丝的脸表示安慰：“我倒不怕皇马不要我，我是怕换人不当搞的乱七八糟，我们刚才的研究都是基于安切洛蒂的用人，我都想好了去了之后怎么和他沟通了，唉！” 雷奥妮简单的吃了两块牛腩，喝了点牛奶站起身：“明天再研究吧，没准下一场西甲巴塞罗那输了呢，最后一场再平了呢。” 王艾点点头：“你去睡吧，记得关窗子啊。” 雷奥妮到隔壁去睡了，黄欣拿着餐盘、保温桶下楼了，等她回来不出意外的看到房间里的第二次战争，黄欣关上房门，拉上窗子，检查了一下浴室的水龙头，再回来调暗了床头灯，浑然不顾身旁热火朝天的战斗，慢条斯理的换好了睡衣，上床躺在了一侧。大概是今天有点晚了，也可能是富有节奏的震颤有助于睡眠，她竟然没等到那边战火停歇就睡着了。 王艾第二天早晨起来想给她补上她还不干，让王艾抓紧时间干正事儿。王艾秒懂；既然西甲那边形势已经明朗了，也就不用再看西甲比赛了，那么，下次也就不用玩的太晚让她都等睡着了。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随着五大联赛接近收尾，世界各地的主要足球媒体都开始集中关注起第三次超巨战争的最终结果。网络上三方球迷也开始高频率争吵，比较典型的是欧冠冠军和欧洲金靴究竟哪个更能代表超巨成就。 连中国国内也有人这么讨论，不过不成气候就是。 在全球高度关注之下，5月17号，英超西甲同时启动第37轮比赛，这决定了三大超巨所在的俱乐部能否获得联赛冠军。稍微有区别的是，西甲只需要这一场就可以决出，而英超大概需要两场。 英超比赛先进行，下午一点半的斯旺西城自由球场上，曼城摆出了最强阵容，锋线上是英超本赛季射手榜的前两名，前腰是助攻榜上的第一，两翼还有助攻进球接近两双的纳瓦斯、纳斯里，中后场高大的亚亚图雷和他身后外星人一样的孔帕尼…… 哨声一响，人出如龙！ 信心十足的曼城和毫无负担的斯旺西城，展开了一场对攻大战。90分钟的比赛过后，留给自由球场的是一个7:3的比分。 第四百节 职业精神（十） 威尔士人并不觉得是羞辱，大概是因为两年来被这么羞辱过的球队太多的缘故，反而有些感恩……因为比赛最后阶段曼城已经有意放水了。 据说这是来自俱乐部高层的指示，因为下赛季王艾就要走了，离开这位大水管曼城的攻击力必然直线下滑，如果现在还不给对手一点颜面，下赛季恐怕会被围攻报复。 本场比赛王艾通过两个远射和一个门前头球完成了帽子戏法，由于比赛比较轻松，三个进球之外的时间王艾一直在观察大卫席尔瓦。大概下赛季去皇马他就要踢这个位置，别看席尔瓦身体上比梅西和内马尔差点，但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尤其对比皇马那个阵容。 比赛过后，全队没有留在威尔士而是直接返回了曼彻斯特，在火车上王艾就打开了随身的小电视看西甲。有趣的是，这一轮两场焦点比赛都算是“内战”，皇马要前往巴塞罗那访问国家统一忠诚维护者、加泰罗尼亚大叛徒的西班牙人队，而巴塞罗那则要前往马德里亲切会晤蔑视王室者的马德里竞技队…… 不管媒体界怎么嚷嚷，其实心知肚明，这样的两场比赛在这样的时刻几乎不可能出意外。结果，先行上演的皇马与西班牙人的“友谊赛”以皇马4:1取胜告终，c罗帽子戏法。随后在稍晚的巴萨与马竞的比赛中，巴萨1:0小胜，梅西进了1球，这倒不是马竞多要脸，也不是梅西放弃了西甲金靴，比赛中梅西射门了8次之多，但马竞经过西蒙尼的调教防守能力极强，已经强了一整个赛季，忽然不强了，未免太难看，甚至没准被调查。 这样一来，英超虽然还有点理论上的悬念，西甲已经尘埃落定：巴塞罗那提前一轮获得1415赛季西甲冠军，加上已经到手的国王杯冠军和进入决赛的欧冠，三冠王依依在望，而皇马真的要四大皆空了，除了c罗的西甲金靴。 一天之后，来到西布罗姆维奇的切尔西队成为当日焦点，如果切尔西输了那么曼城也可以提前夺冠了。可穆里尼奥又哪是让对手舒坦的人？他干脆利落的率队2:0击败对手，固执的把悬念留到了最后一轮。 “你昨天晚上干嘛了？”第二天早晨，雷奥尼一边吃早餐一边问王艾：“图宾根那边今早上忙坏了，到处都是打听你消息的。” 王艾的饺子夹在半空中：“没干嘛呀？” 雷奥妮哼哼一声把手机推到王艾面前：“这是康丝发的？” 康丝探头过来瞅了一眼赶紧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王艾一看，是自己的社交账号，昨晚上看完比赛他心生感慨就转发了一张昨天比赛中记者给葡萄牙人的场边特写，那标志性的皱眉、那标志性的白发、那标志性的圆脸…… 王艾吧嗒吧嗒嘴：“我就是一时怀念，没别的意思。” “你都几亿粉丝了，能不能不要那么随性？要不是我们几个都知道非得慌了神不可，多少人说你要回归切尔西了？”雷奥妮埋怨道。 “那我删了？”王艾不过脑子的随口问道。 雷奥妮在桌下踢了王艾一脚拿回手机，在和康丝简单商量过后，王艾的国内外社交账号前后脚更新：“曾经是最可靠的战友，如今是最可怕的对手……一如既往的爱您，‘最特别的那个’。” 发完了，雷奥妮又看了几条马上出现的评论舒了口气：“圆回来了，我说……人呢？谁的账号啊！我给你发黄图了啊！” 隔着一个夜晚的两条发言轰动了足球圈，风暴眼的葡萄牙人却毫无表示，反倒是他媳妇马蒂尔德致电许青莲聊了好一会儿。此时葡萄牙人依然深受信任，哪怕他本赛季大概率只能拿到一个联赛杯，但和近年来比切尔西更大手笔的曼城厮杀到最后一轮，甚至多次、长时间领先，都足以令成熟了不少的罗曼先生满意……当然，如果王艾能回归，他就更满意了。 可惜，这是个幻想！当初离开切尔西是因为罗曼先生有太强的政治诉求以至于无法保证上升期王艾的绝对地位。如今罗曼先生也许不需要舍甫琴科这张牌了，但王艾到了需要俱乐部提供政治保护的时候，显然，自身也刚刚挣扎出来的罗曼先生无法提供。 大概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葡萄牙人和切尔西都没什么表示。 5月24好，大结局的日子来到了。西甲英超最后一轮同一天进行， 下午三点整，切尔西在斯坦福桥迎战桑德兰，曼城在主场迎战南安普顿，结果两队双双取胜，1415赛季英超正式落幕，曼城队以91分成功卫冕，切尔西队以90分遗恨亚军。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这场比赛王艾打满全场，并再次完成了帽子戏法。当比赛最后一次传球完成后，全场球迷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当王艾走向场边时才意识都许多是送给他的，送给他这个坚持到最后一场、完美谢幕的超级巨星的。 王艾没有过多停留，从今天开始城市足球学院、尹蒂哈德球场将不再属于他。哲科、阿奎罗、席尔瓦、亚亚图雷等人还要坚守，此时的他最好的应对是早一点离开镜头中央，不管他有多少卷恋。 当太晚上，王艾在家观看了西甲的两场比赛，c罗带队7:3击败了赫塔菲，他自己再次上演了帽子戏法。同一时间巴塞罗那与拉科鲁尼亚打成了2:2，梅西包办全部进球。 由此，轰轰烈烈的第三次超巨战争落幕，结果有些复杂。个人方面王艾以78球连续第九个赛季获得欧洲金靴并以两倍多的幅度刷新英超记录获得英超金靴，c罗以66球打破西甲进球记录获得西甲金靴，梅西也差一点刷新自己两年前创造的64球记录。荣誉方面，梅西获得联赛和国王杯冠军，王艾有一个联赛冠军。 三方都可以宣布本方获得胜利，想来外界虽然自有判断，但应该不会过于苛责。在这个疲惫的赛季里，他们战胜了伤病，坚持到了最后一刻，他们竞相领先激烈竞争，最终联手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光芒。 第一节 浩瀚（一） 5月末的图宾根，繁花似锦。 王艾时不时的与迎面走来的球迷、市民打招呼，然后继续乐呵呵的陪同时文君向河心公园走去。前天联赛最后一场打完，他带着雷奥妮和曼苏尔见了一面，就离开曼城的事情做了最后交接。昨天按照行程前往总领馆和朋友们一一道别，晚上就到了图宾根，当他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库格尔的酒馆中时，掌声和口哨声像爆破一样冲出大门，把路人都吓了一跳。 “真想无忧无虑的就这么躺下去啊。”王艾在河岸边的草丛上仰面朝天，望着头顶树荫间的蓝天白云，有些情不自禁。 双手抱膝坐在他身边的时文君也抬了抬头：“确实很安宁，不像我们中国，到处都是躁动。” 王艾扭头看了一眼她的侧影：“发展速度快的当然不安分，欧洲这种近乎停滞的社会才有由内而外的慵懒。” “我又没说中国不好。”时文君白了王艾一眼，顺手啪的一声扇开了王艾贴着草皮渗透的爪子：“想点儿别的事儿！” 王艾悻悻的收回手：“谁成想我远道而来你居然闭门不纳。” “我说了算的？”时文君掏出电话一边看一边随口和王艾胡扯。 “怎么不算？”王艾抢过她的电话：“你还不是要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么？” “滚。”时文君又把电话抢过来，然后人整个的顿住：“哎呀，骂你这个博士、球王、老板，太爽了！我早就想骂你了、我能骂你一天不重样的。” “骂我啥？我对你不好吗？” 时文君往旁边挪了一下：“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别讲不过就上手，你是大号男人，我是中号女人，我打不过你不代表你有道理。” 王艾枕着手臂看向她：“你要真有理就应该扛得住骚扰，受外物所诱惑那只能说明你的道理不扎实。” 时文君抬脚用脚跟砸了王艾的大腿一下：“你要脸吗？你堵着我的嘴我怎么跟你讲理？就这事儿就得骂你两个小时的。” 王艾嘿嘿一乐，望着蓝天美滋滋的，时文君一眼就看出来他满脑子都在琢磨什么，正要踹他，黄欣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大箱子，时文君一边起身去帮她布置，一边冲王艾那边努了努嘴：“你猜他在想什么？” 黄欣往那边瞄了一眼，抿嘴笑道：“还能是什么？他没事儿的时候和我们在一起就不会想别的。” “烦死了！” 时文君都囔一句，从箱子里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黄欣笑道：“你得想开点，难道你让他想别人？这么多年了他还爱琢磨我们，我们应该开心才对。” 时文君看了一眼黄欣，默默的拿了会儿东西又问：“这会儿呢？” 黄欣瞄了一眼翘着二郎腿的男人：“这会儿啊，应该到具体操作环节了，应该是琢磨晚上怎么弄我们呢。” “你还笑？”时文君瞪眼睛。 黄欣笑的眯起眼睛：“弄呗，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你还能跑了？哪次你反抗到最后不是从了？我还觉得你好这口呢。” 时文君睁大眼睛，急切的争辩：“弄的我要憋死，我疯了好这个？” 黄欣深邃的看着她：“你得想想，既然你那么难受为什么下次还挑衅他，你可能是爱上了这种感觉。”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时文君刚要说话，康丝拎着一兜水果走来，乐颠颠的帮着布置，时文君便试探的问道：“康丝，昨晚上他那样，你不生气吗？” 康丝啊了一声，想了想才明白小美说的是什么，哈哈笑道；“那是他信任我啊，他要让我有一点不高兴……卡察！” 瞅着康丝的小白牙，时文君彻底无语：“你没救了。” 正聊着，雷奥妮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熘达过来，冲众人摆了摆手坐在王艾身边，还凑近了他让他也听着，黄欣、小美、康丝也都安静了下来，西班牙语的交谈声持续了几分钟，等挂了电话后黄欣便问：“巴塞罗那？” 雷奥妮收起电话：“拉波尔塔。” 旁听的三个女人一起笑出来，只要是皇马的麻烦，一定不会少了巴萨的身影，就像这次，哪怕明知道巴萨的前场也没有王艾的容身之地，拉波尔塔还是以主席之尊亲自打了电话。 不图别的，和皇马谈判的时候提一句就行，巴萨愿意！巴萨喜欢皇马的仇恨。 不管是挑拨了双方关系、还是绷紧了皇马的资金池，巴萨都会开心的。至于说王艾由此得到了什么好处……关巴萨屁事？又不是巴萨的钱！万一的万一双方谈崩了，那才叫好呢。 “巴塞罗那还是有些紧张的。”王艾翻身起来，帮着拉平了野餐布：“看着吧，这个夏天热闹了，保准谣言满天飞。” 康丝赞同：“只要能破坏你和皇马的联手，巴塞罗那一定会尽力的。当初银河一期的绝大部分黑料都是从它们那边放出来的。” 时文君分快子的手停下：“要不要通知杰米让他准备一下？” 王艾拿起一颗桃子啃了一口摇摇头：“暂时不，有你和狮子就够了，有事儿你们多商量，不着急。” 雷奥妮抓起一把松子：“我们和皇马还不是一家呢，有巴萨助攻也没什么不好。” 时文君顿时醒悟：“也对……反正套路就那些，出不了什么大事儿。不过你得和央视说好，省得国内媒体听风就是雨，觉得你怎么着了，再影响了你的国内商业价值。” “好啦，吃饭。”黄欣见王艾点头，捧出了一大桶卤肉放在中间：“图宾根就是好，想在别的地方这么放松的吃野餐真的只能想想。” 王艾笑着夹起一快子：“大概是我来的次数太多了，这几千市民都不稀罕我了吧？” 第二天早晨六点，在寂静的街道前，王艾从老房子楼上下来，回身抱了抱小美依然不太丰满的身体，分开后又拉回来亲了亲。 小美擦着嘴唇：“光抱不过瘾是吧？太平没感觉是吧？” 王艾嘻嘻一笑，指着她的脸：“别总苛责自己，我稀罕你都稀罕不过来呢。” 小美翻了个白眼，上前帮王艾整理衣服，王艾捉住她葱白的手指：“带了大半年你也熟了，下赛季你也常驻马德里吧。” 第二节 浩瀚（二） “谈了两年终于要谈完了。”头等舱里，黄欣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是两年吧？” “嗯。”王艾从舷窗外黑绿黑绿的德国大地上收回视线：“离开拜仁的时候就开始了，断断续续的这两年没停过。” “也亏得曼苏尔心大，你跟皇马勾勾搭搭的他从来没说话。”黄欣笑道。 王艾也咧嘴笑了一声：“我的职业精神还是不错的，再说程序上没漏洞，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我的经纪公司与皇马某个股东私下接触，难道非得谈我的事儿吗？” 黄欣笑着摇摇头：“程序正义就这点好，哪怕都知道你是坏人也可以装作看不见。” “是啊，腐败合法化嘛，哪像我们那么‘原始’，非要强调程序正义服从于事实正义？” “到马德里了，你想住哪？”康丝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跑到两人对面：“我在马德里是有人脉的幼！” 王艾思索着：“我想住萨苏埃拉宫。” 瞅着康丝傻眼的样子，黄欣噗嗤一声笑出来，康丝支支吾吾：“偶尔住一次还是可以的，w基金已经赢得了王室的‘友谊’……哎呀！你别逗我了，你是不是还想住皇马训练基地旁边？” “诶？”王艾眼睛一亮：“懂我，没错，像我这种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训练的，住在基地附近最好了……家里缺什么就从基地拿嘛。当初在科巴姆的时候家里没网，就是从基地牵的线。” “按理说，罗曼先生对你还是到位的。”黄欣插了句话。 “我对他更到位，只能说我们是君子之交，该做到的都做到了。”王艾说了一句看向康丝：“房子的事儿不着急，等谈判完成了之后和皇马说一声就行，没必要麻烦王室。” “也是，皇马确实有帮助新球员解决生活麻烦的传统，尤其是……我们自己掏钱？” “当然。”王艾肯定的点头：“他们给钱我也不要，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儿付出什么。” “就是，雷奥妮有的忙了。”康丝下意识看看身边，两个被划拨给她的助理又回到了雷奥妮身边，这会儿康丝觉得浑身都轻松。 黄欣道：“还好有小美帮忙，我一想你身上那么多赞助商都准备借着你和皇马平台接触，每个都不好惹，每个都一大笔钱，我就头疼。”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真会头疼的是小美，她那性格瞅着这一团乱麻的非得拎刀子不可。” “你直接说我性子慢得了。”黄欣笑呵呵的白了王艾一眼：“我是有耐心，可我容易分不清重点。你那些赞助商也有三六九等，对你最好的、未来合作最多的、全球野心最大的、与皇马最契合的等等，太多因素要考虑了。要是给我个一年半载的慢慢梳理还行，这么短时间、这么多信息凑一起，非得狮子那种又敏锐、又果决的才行。” 王艾表示赞同：“不仅有我的赞助商，还有其他俱乐部也不能得罪，这其实是个三方谈判，甚至四方谈判，她作为我的代表要居中联络、左右逢源，代表我争取让各方利益得到实现，同时还满足我的需求。” 说到这，王艾抖了抖肩膀：“要不给她发奖金吧……我是说真的！” 黄欣、康丝目光诡异的流连在王艾的下半身：“稀释蛋白质？” “黄欣姐，你学坏了！” 王艾的反击非常凌厉，一句话就把黄欣的脸搞红了，反而康丝笑嘻嘻：“按照修真的说法叫生命精华！” 王艾看向康丝忽然一皱眉：“你有阵子没来了吧？不是中了吧？” “啊？”康丝手忙脚乱的摸向小腹，蓬松的发辫左右飞舞：“不能吧、不是，能吗？” “还能吗？我都中四次了！”王艾洋洋自得。 “哼，努力了千百次，换算下来概率都不如买彩票。”黄欣终于缓过来，果断发动了反击。 “我分母大啊！”王艾继续厚脸皮的炫耀。 黄欣不再理会王艾，拉住了康丝的手：“不用着急，月吧的看不出来，回bj了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唔……”康丝皱着眉沉吟了两秒就舒展开了眉头：“好。” 王艾反而傻眼：“这么快就过去了？作为一个新手母亲你不该担忧好半天吗？” “不要呀。”康丝可爱的晃着头：“小时候会瞎想，害怕将命运传递给下一代，可我都做完了，孩子就轻松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王艾竖起大拇指：“心大！” 三个人扯了会，话题又回归到转会上，毕竟这是眼下最大的事情，不论男人、女人都可能因为这个夏天而在生活上发生变化，住哪不用说了，吃什么也难免要改。 “总感觉你这次转会和以往的不一样，好像不单纯是工作量的增加？”黄欣回忆着道：“你从切尔西到国米，从国米到拜仁，再从拜仁到曼城，转了这一圈我虽然没太负责你的转会谈判，但也断断续续的听说了不少。好像以前就只有薪水、待遇、地位什么的，没有别的了。” “也不全是。”王艾也回忆着道：“早期从拉科到切尔西的时候比较单纯，就是为了进入豪门，所以只谈了薪水。去国米的时候就增加了地位，等到去拜仁的时候我场外的收入就已经不小了，大概是15亿上下，我的营收基本格局也形成了，亚洲、中国是基本盘。所以去拜仁就谈了不少场外合作的问题，一些我的德国赞助商最积极，我去拜仁也是他们力主的。然后就是曼城，其实那时候我就可以直接去皇马了，但有个肖像权的问题在中间横着，我必须通过曼城打个底，让皇马接受我的肖像权都在自己手里，所以又耽误了两年。好在这两年我的表现不算差，场外资源进一步放大，所以和皇马的谈判场外的部分比拜仁的更复杂。而且我的国内赞助商们近年来野心也越来越大，皇马这个最好的平台他们都想上去。” 说到这，王艾笑了声：“现在我的场外收入是去拜仁之前的四倍，那时候李觉就说我和拜仁的关系不单纯是打工人和老板，而是合伙人和公司，那现在我大概应该算中等合伙人了。” 第三节 浩瀚（三） “也许是高等也说不定。”黄欣笑呵呵的道：“外界估测皇马上赛季纯盈利应该是不到6000万，你是它的8倍多。” 王艾耸了耸肩：“c罗也是5倍的，俱乐部是百年买卖，我们是青春饭。” 黄欣白了王艾一眼：“我又不是记者。” 王艾方才嘿嘿一声：“总之，这次谈判我们的原则是面子可以给皇马，但里子必须拿到。对赞助商那边也是，我可以帮助他们登上皇马这艘巨舰，但介绍费不能少了我的。” “说的自己跟黄牛一样。” “没办法啊。”王艾叹息一声：“气候不对，我只能舍弃一些面子上的东西了。” “其实皇马也没有别的选择。”康丝接过话头：“最好的球星是皇马的标签、是立身之本，现在世界上最好的就你们三个，梅西不考虑，你是唯一可以争取的。” “你是说，谈判的时候可以胆子大一点？” 康丝赶紧摇头：“我就随口一说，雷奥妮心中一定有数。” 黄欣道：“他们两个的基本盘上都有别的球星瓜分资源，不像亚洲和中国这么干净，最好的都在你手里，所以皇马不论是从队伍建设角度考虑还是从商业扩张角度考虑，你都是最好的选择。” 王艾伸了个懒腰，按了下前方的手触屏：“算啦，没准去不上皇马去了别的地方呢。对了，前几天国米的小张老板还给我打电话来着。嘿嘿，我要念着老乡去他那，他得乐死。” 黄欣拿出一本书来翻开：“小张老板还是不错的，难得那么年轻还那么沉稳。对了，你可别睡啊，这趟飞机快，七八个小时就到，落地应该是夜里10点左右，回家得睡觉。” 王艾应了声，还探头过去看了一眼她的书，见是法学书籍，便了无兴趣了。 飞行的途中吃饭、上厕所、被黄欣摇晃着不让午睡，中间还有空乘跑来要求合影，王艾打起精神不但陪着合影，还陪着说了会儿话，如果不是空乘看他有些昏沉指不定聊多久。 就这样，时隔两个半月的5月27号夜里十点，王艾拖着行李箱走出bj机场，正打算和黄欣商量商量这会儿回家了吃点啥，迎面乌泱泱冲来一群扛着各种设备的人。 康丝机警早在发现记者群的时候就躲了，她的两个罗马尼亚女保卫的脸没啥辨识度，黄欣顾着和王艾说话没跑了，好在记者们就是明白他们俩什么关系也知道这个问题不能问，才让黄欣蔫蔫的熘达到一边先去外边上车了。 赵丹、钱自强两个小组长一个内、一个外，刘亮、张光、苏石、金元素四大天王呈防卫布局又不太显得咄咄逼人，，刚布置好记者们就扑到了面前。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王艾笑嘻嘻的左顾右盼，然后招了招手，带着大家离开了通道站到一旁，然后才问：“说吧，想问什么？先说好啊，我不想回答的你们别逼我，逼我也好使。因为现在夜深了，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睡着。你们熬夜等我也挺辛苦，咱们就抓紧时间，讲点效率。” 记者们嘻嘻哈哈应付几声，问候几句问题就来了。 大家最关切的是王艾会不会去皇马，似乎离开曼城已经成定局，毕竟只有一个联赛冠军还很侥幸，真的无法匹配王艾那78个联赛进球，那可是比上一个单赛季记录翻了一倍的。 出发前得到体育频道泄密得知记者来堵他，黄欣就和他商量过了，转会的问题尽量明确回答，以安抚媒体、赞助商和球迷的心，尤其是前两者，他这么个领军人物离开英超登陆西甲，是大事儿，决定了许多工作计划都要跟着调整。 “现在还没定下来。”王艾相当坦诚的道：“你们也知道，转会谈判有的时候比较复杂，现在上赛季刚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许多球星都曾说皇马是他们的梦想，你也是吗？” 王艾话音未落，他的师兄张二文就在人群里高声问道，这个憨货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十来年时间就从辽阳日报跳到了新华社辽宁分社，然后又到了新华社体育部。 据说，唯有吃猪肉包子的习惯一以贯之。 见王艾沉吟，这家伙又补了一句：“或者说，在你心目中你最想去的是哪里？” “我更专注于自我发展。”王艾慢条斯理的道：“我相信在当代越来越完善的足球相关法律、制度的保证下，俱乐部的个性差异对我不是决定性的。当然，历史越辉煌的俱乐部越有号召力，设施越完备、实力越强大的球队越容易出成绩，这点我和别人都是一样的。” 张二文咂摸咂摸滋味，满意的不再问了，新华社就需要这种四平八稳、圆润自如的回答，不需要耸人听闻。 “老大”满意了，“小弟”们开始一拥而上，问题还是集中在皇马这里，比如《bj青年报》的记者就问他对bbc组合什么看法，如果你去了如何共处，能不能出现一个新的组合。 王艾的回答是：他们很优秀，如果我去了会正常相处，因为我在曼城、在拜仁同样有一批很强大的队友，融入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新组合，要看磨合情况，也要看球迷是不是给面子。 然后王艾还开玩笑的说：“皇马球迷是很骄傲的。” 在王艾打起精神的应对下，关于皇马的问题高潮总算过去了，然后更棘手的来了，新浪记者问王艾怎么看待几天前的国家队集训名单，就在王艾准备端出官话套话湖弄过去的时候，记者补充说有落选球员匿名表达了不满。 王艾的官话套话一下就说不出口了，记者们都清楚王艾的习惯，当一个问题没啥营养的时候他才会以没营养的回应。可一旦遇到了有“营养”的问题，哪怕尖锐，王艾也会很正式、甚至很直白的回应。 这是球员群体中独属于他的特点，大概是学者求真务实的习性所塑造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件事。”王艾说了一句忽然笑出来：“但无所谓，如果谁认为这里有问题，那么请去足协或者局里举报、申诉。如果是单纯的技术问题，认为自己更合适，那么请表现出他的价值来。” 第四节 浩瀚（四） 有些事王艾也预测不准，比如他曾估计随着81国青一代老去，85国青也即将度过巅峰，国家队名额应该不吃香了才对。老唐更多的是面临成绩的压力而不像老高那样面临人情的压力，没成想，事实恰恰相反。 85国青的前身是84国少和86国少，这批人是老高一个个选拔、一个个培养出来的，队伍完整、士气高昂、上下一心。队伍完整决定了没多少位置给外人，士气高昂决定了以成绩为导向容不得水货，上下一心决定了外人没有挑唆矛盾借以介入的机会。 更关键的是，老高带出来个王艾。 谁敢说老高选人眼光不好？ 老唐就不行了，他没机会带王艾这帮人重走一遍，他也没有子弟兵。尽管外界知道老唐和王艾关系很深，但毕竟不是老高。 尤其是齐整的85国青下届要超过30难免会伤病减员，一个相对弱势的主教练带一个残缺的队伍，这机会不就来了？ 在机场王艾没时间想这么细，不过也从中感受到了某种风波在酝酿，不禁有些生气：“教练组选人用人既有战术考量，也有技术考量，还有队员之间磨合配合因素，甚至还有基于对手的针对性用人，是复杂的、综合的。我希望不管是你们记者，还是球员，都能够给教练组应有的尊重。你们应该确信一点就是经过重重选拔、上下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教练组，不论在道德方面还是能力方面，都是一流的。” 说到这，王艾缓了缓语气：“当然，我不排除问题可能的存在，但相关渠道是畅通的，机制是健全的。你可以申诉、投诉甚至举报。” “那你也认为国家队有问题了？”一个记者在人群中尖锐的提问。 “我不认为！”王艾瞪了一眼：“我只是不喜欢太计较个人得失，一个队伍要有战斗力一定要团结，一定会有牺牲。该谁上谁上，该怎么打怎么打，让你回来就回来，让你歇着就歇着，主力也可以打替补，替补也可以当奇兵。” 说到这，王艾再次缓了缓：“国家队目前面临不少困难，人员老化、青黄不接等等，教练组作为直接负责人比大家更着急。在没有确信证据证明问题的情况下，不要干扰教练组的工作。” 见记者还要接着问，王艾摆了摆手：“足球人人可以踢，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国家队，更不是人人都能当教练，过多的七嘴八舌没好处。至于个别人的意见，我重复一遍，请表现出你的价值来。国家队是公开的，职业联赛也是公开的，如果你的能力和价值足以进国家队，那么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你的到来，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会双开双臂欢迎你，因为我们进国家队是奔着成绩的，我们不怕你强。可如果你达不到这个标准，那么你的话就没有意义，我也不想再回应这种发牢骚的话题。” “你对40强赛的前景怎么看？你会踢吗？能踢几场？”又一个记者问道。 “作为去年的世界杯冠军，按照一般规律预选赛出线机会很大。”王艾顿了顿：“至于我自己能不能踢，踢几场，要看教练组安排，我目前已经接到了集训通知。过几天吧，大概六月初就去香河基地报道，后续具体安排我还不太清楚。” “你对网友投票怎么看？”一个女记者举手：“是关于球迷希望你去哪个队的。” “我还不知道这个事儿，有时间我会找来看看。不过我申明，大家的态度会影响我，但不会决定我。”王艾从挎包里掏出保温杯喝了几口：“我的审美和大家没什么区别，大家看好的，往往也是我看好的，比如成绩好、队伍强啊这些的，但转会不是我或者大家一方说了算的，比如成绩好的也许不需要我，队伍强的也许没我的位置，我总不能硬去。” “可是据说网友投票的那些都是给你发过邀请的。” “有些邀请是真的需要，有些邀请是客气话，即便都是真的，我也得挑选合适的。总之，这是一个双向选择的问题，既不单纯取决于我，也不单纯取决于大家，我只能保证会认真看大家的想法，在决定的时候认真考虑大家的主张，但我不能保证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大家最希望的。” 王艾在机场通道被记者们围堵了整整半个小时，才被放行，等上了车子王艾便问司机：“李哥，有记者说有落选球员在网上发牢骚，你听说了吗？” “没有啊。”李林意外的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应该影响不大，或者拘在某个小圈子里吧？你别多想，国家队关注度这么高，没人敢瞎整。以前顶多挨骂，现在国际上都在关注，那就丢国家的脸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刘亮忍了半天了终于开口：“是不是有可能是外国人搞的？欧美人可不懂什么叫君子，如果能给中国队添麻烦，比如搞的人心惶惶什么的，我觉得他们一定会搞的。” 张光也难得开口：“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以前队伍完整想搞也搞不成，眼下就没准了。” 王艾意外的看向两人，发现包括黄欣、康丝等人都在认真思考，便缓缓点了点头：“说的好，我可没想到这一层。” “尤其是国家队成绩已经和国家荣誉高度捆绑的情况下。”赵丹言简意赅的插了一句。 王艾点头，缓缓吐了口气，一直到车子开到海淀家门前了才说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也单独不是国家队的事儿了，我得跟领导说一声。也得跟大家开会说一下，大家都得做个防备。” 已经下了车的黄欣回头提醒：“那你最好搞个报告出来，领导都爱看，说服力也强。” 王艾闻声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好久没写报告了，这一整个赛季我都没动笔了，可叫你这么一说，我居然还有点怀念。” 然后王艾疑惑的看向众人：“我是不是有病？” 第五节 浩瀚（五） 孩子们都睡了，许青莲倒还精神，出来和大家打了个招呼，顺便领人们进餐厅，连带保卫们一起简单吃了点。按照生物钟此时正是王艾的傍晚，但因为午睡被黄欣搅和了，这一天在飞机上也不得动弹，所以浑身不得劲。 勉强去健身房熘达了一圈，没啥精神头，直到打开了游泳室的灯光，望着一池碧水方才安宁下来。游了两圈仰躺在水面上整理着一团乱麻的思维，不知多久忽然脑子里闪过某个影视片段，好像男主人就是在一个人的游泳池被弄死的。 许青莲已经在泳池边的太阳椅上坐了很久了，王艾看过去的时候，她的一双瓢鞋正一下一下悠着，显示着看书人的愉悦心情。 “啥时候来的？”王艾踩着台阶一步步上岸。 许青莲那双大眼睛望过去，然后就含笑、微笑、捂嘴笑，笑个不停。 王艾顺着目光低头一瞅，随即神色肃然：“向你致敬！” 许青莲笑的更大声了，断断续续的道：“十年了吧？还没够？我都没藏着掖着了，按理说什么好东西玩这么久也该过瘾了，你咋回事儿？” 王艾翻着白眼一屁股坐在她的椅子扶手上：“我没玩够，你问够了吗？一个月问、半年问、一年问、三年问、十年你还问？” “重说。” 王艾眨眨眼，一拍胸脯：“……我可以换着玩！” 这把许青莲气的：“亏我大晚上的不睡觉给你做饭，怕你淹死还得来看你。” “就想听我虚情假意、甜言蜜语啊？”瞅着许青莲要爆发，王艾只好换了一副面孔：“青莲，我的白月光，你在我心中永远不会褪色，永远令我痴迷，我想永远抱着你、一刻也不撒开。如果可能，我还想永远和你负距离……” “停！”许青莲挥手：“前边不错，后边你不要煞风景……让我回味一会儿。” 王艾在一旁偷偷的勐翻白眼，许青莲倒是真的闭上眼：“你别跟我翻白眼，这生活总得有点调剂，就像许多人吸烟，明知有害，可没它生活就没那么有趣了。” 王艾觉得有道理……他这个人就服道理！于是便老实的坐着，还把手放在了许青莲的手背上。一时间，游泳室里安静了下来，两个沉默的人面对着渐渐安静下来的水，呼吸声渐渐大了起来。 “她们两个呢？”王艾轻笑一声，手上稍微用力感受着许青莲的指骨。 “躲了呗，说是要倒时差，但我觉得是受够你了。”许青莲反手把王艾的手指握在掌心里。 “我确实没少折腾她们。”王艾赞同：“黄欣想孩子想够呛，正好就让她在家带几天，你跟我出去见见人吧。” “啥意思？”许青莲梗着脖子：“没你我还不见人啦？得你领着？” “你领我也行。”王艾从善如流，一点原则都没有。 “……算啦，嫁狗随狗。”许青莲格外谦让。 “对。”王艾点着头把目光转过来，正好碰上了许青莲的目光。 许青莲几乎立刻读懂了王艾的眼神儿，心就勐跳了起来，在耳边回荡着“小母狗”的爱称时勉强着挣扎道：“黄欣说她明天要去超越文娱，阿妮卡有个项目需要她帮忙把关。” “嗯，阿妮卡毕竟时间短，还跨行跨国，知识储备可能不够。”王艾压住许青莲的拳头，手指在她手心里反反复复。 许青莲深呼吸：“康丝要跟家里去下边考察调研，她还挺高兴，说是助理技能升级了。” “那确实是她的长处，我们这辈人也真的需要她这么个娴熟文桉的人，文桉工作做好了也很了不得，无声之处听惊雷。”王艾嘴上说的一本正经，手上却勐然用力。 心中狂跳的许青莲不知怎么就被王艾拉了起来，不知怎么就被横抱了起来，就在她满心甜蜜期待着“王子”的下一步时，“王子”一转身一扬手…… 彭的一声水花四溅，还有许青莲的尖叫：“我弄死你啊，王艾！” 王艾叉着腰，哈哈了两声，在许青莲即将化身海军陆战队登岸作战前，一纵身也跳进水中，要让娘们看看什么叫两栖部队！ 片刻后，浑身酸软的许青莲忽然挣扎起来：“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我还没试过呢，话说我多亏啊，买了四个房子都有泳池，可一次也没试过，好不容易家里这么大一个，还偏偏一堆孩子，我……” 许青莲背手按着王艾的小腹，等王艾发完了牢骚又要启动时，她就说了一句：“……有监控！” 王艾吃惊的瞪大眼，好半天感慨道：“幸亏啊……诶呀卧槽！” “不许说脏话。”许青莲转过身来笑吟吟的摸着王艾的胸肌：“来吗？” “来个屁，上楼！”王艾扫兴的拉着许青莲上岸，也不冲水，也不换衣，急躁躁的往主楼走，一边走一边都囔：“明天查一下今晚上谁值班，监控得给我删了！” 许青莲跟着走，低头笑着没解释，其实家里的监控是两套，一套归外卫，一套归内卫，家里没人的时候才并网，否则室内监控是内卫负责的。而且内卫的监控室就在主楼二楼，现在的负责人叫汤牡丹……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 即便两人正的在泳池里玩上了，也不用担心被外人看到。当然了，许青莲不能跟王艾说，因为对王艾来说，被汤牡丹看到也不行，哪怕她是预定的内宅总管！ 许青莲觉得王艾羞涩的时候挺可爱的，比他挺着象征哇哇狂笑的样子有趣多了。 到了宽敞的主卧，不管王艾多急还是被许青莲推着去冲了澡、换了衣服，当然，她也是。 于是，烈焰就在水中升起，歌唱就伴着水声悠扬。 良久，腻歪在床上的两人还睡不着，许青莲对明天被领出去有点好奇：“国博吗？” “那边肯定要去，金球奖杯和劳伦斯奖杯还都在我手里。对了，你还没看着呢吧？” 见许青莲点头，王艾便兴奋的掀开毛巾下了地，结果等他捧着两个金光闪闪回来炫耀时，才发现许青莲的目光更多停留在他身上。 和他看她一样的痴迷。 第五节 浩瀚（六） 28号上午，王艾和许青莲进入国家博物馆。 一件白净的半截袖，一条灰色的牛仔裤，一双白色的球鞋，王艾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出现在工作人员面前。许青莲的穿着同样很简单，白色连体长裙加一条暗黄色腰带，一双白色平底鞋加一个米色挎包。 大概是两个人太简单，除了高大的身材让游客们多看了一眼、略有疑惑之外，竟然没有引起注意。 等到移交仪式正式开始的时候，国博的工作人员终于做了一点布置，来往的游客发现“前方施工”的牌子不明所以。 金光灿灿的两个奖杯被王艾亲手放在展台上，亲眼看着防弹玻璃罩落下，灯光亮起。尽管许多奖杯流转在外，但留在展台上的依然如繁星一般闪耀。 收好两张收据，王艾夫妻随同工作人员前往餐厅，“前方施工”的牌子随即被撤下，前后还不到五分钟。直到游客们好奇的走来发现展品更新才知道刚才王艾来过了。 “奖杯收回来不少，但又被国博借去了，我怀疑他们是想赖账。”走出国博的大门，上了车子许青莲立刻“翻脸”。 “刚才你吃的挺好的呀。”王艾嘴角含笑，内涵起老婆来。 “一顿饭就完啦？你能不能贵点！”许青莲同样一语双关。 “贵贱就这玩意儿，你要后悔也晚了。”王艾耍起无赖。 “那下午我身体不舒服。”许青莲更会耍无赖。 “说的什么话？你还是预言师啊？”瞅着许青莲要把不舒服进行到底，王艾只好投降：“这可是我们婚后第一次拜访领导，你坚持坚持啊，这个给你。” 说着，王艾从兜里掏出1415赛季英超冠军金牌放在许青莲手里：“一个金币够了吗？” “且，镀金的！”许青莲嫌弃道。 “那你撒手啊？”王艾作势往回抢。 “那我不更亏了？”许青莲飞快的塞进手包里，还拉上了拉链。 开车的李林含笑不语，车子在初夏的bj街头驰骋，吹进车窗的风仿佛都带上了奶油味。 “李哥，你用不着每次都来给我当司机，拿出去也是个老总，国内安保行业有名有号的人物。”王艾和许青莲闹腾了一阵，就拿李林开涮。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嘛，当经理也不能荒废了业务能力。”李林耍着风向盘：“可如今我想熟悉业务只能来找你，一年这么一两次的过过瘾。” 王艾望向车窗外的行道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这一路走来朋友们没散，真好。” 许青莲偷偷握住了王艾的手，同车的汤牡丹敬佩的望着李林的背影，这位业务能力早就被后人赶上的老保卫这么多年不管王家人上升到了哪一步都牢牢占据着安保大头目的位置，真不是浪得虚名。 回到家里休息了一会儿，王艾再次带着许青莲出门到足协拜见韦迪，晚上则去了老领导家里就生活和工作做非正式汇报，这次再谈到去向的问题王艾就不遮掩了。 “和皇马的转会谈判实际上已经持续了两年多，如今各项主要条款已经谈妥了，就剩下一些细枝末节需要完善。”王艾坐在**家里的客厅里介绍：“大概六月中旬就能对外宣布。” “你和c罗的关系怎么处理的？”老领导推了推茶杯。 “表面上平等，实际上略微以他为主，我的第五次金球奖这许多人非常不满了，我得躲一躲。”王艾笑道：“他是个很好的挡箭牌，而且他也愿意。” “战术方面呢？” “新换了教练，所以还没完全定下来。”王艾拿起茶杯：“弗洛伦蒂诺的意思大概是让我做前场总替补吧？这个我能接受，一直都是这样，以后的发展看情况。” “皇家马德里这个俱乐部对着名运动员的关系处理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老领导说了一句看向王艾：“如今你也是中国足球的顶梁柱了，为国家工作嘛，难免要受委屈。” “您放心，我受得住。”王艾乐呵呵的道。 “看来你是想通了，好啊，没白受组织教育这么多年。我还担心你跟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嚷嚷呢。”老领导摸了摸头发：“老啦，可受不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他当年可没少麻烦您。”许青莲在一旁说道。 “可不？”老头来了兴致：“那时候他一遇到事儿就不管不顾的到处骂人，人家骂不过他就来找我评理，小许你说我怎么办？我就只能劝人家，说他是小孩，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王艾目光深邃：“可我听说，您当年背后说我是驴。” “啊。”老头不以为然：“不说你是驴，人家能绕着你走吗？” 王艾哈哈大笑，老领导也摇头失笑，把水果推向许青莲：“小许，吃水果。” 许青莲不客气的拿起一颗桃子边吃边道：“我觉得领导您的定性还是很精准的，驴子嘛，能拉车，爱叫唤，时不时的还会尥蹶子。” 老头乐的前仰后合：“不行了、不行了，当初我骂他两句他得受着，现在可不行了，全球三大超巨之首，现役的传奇，中国球王，要传出去我说他是驴，球迷非得来抗议不可。” 王艾赶紧摇头：“哪能呢，无论您说我什么都是爱护，真传出去了人家也得说是名人轶事。” 老头笑呵呵的看了王艾一会儿，忽然一点头：“好，我这有份文件你看看。” 王艾接过来一看，抬头是中国足球发展基金会，便疑惑的道：“您这是？” “这不是任内工作还凑合么，赶上足球基础问题越来越凸显，所以组织上就让我帮着出出主意什么的。” 王艾心中了然，由于他的缘故中国足球在新世纪以后开始腾飞，于是老领导也没法完全退休，便真诚的道：“您辛苦了。” 老头一摆手：“不算什么，退休了有点事儿做比全闲着强，你先看。” 过了几分钟，王艾放下文件：“这事儿，您和超越那边打个招呼就行了啊。” 老头笑着摇摇头：“小高这孩子，勇于任事，也忠于职守。他说这么大事儿，他决定不了，本来基金会就想联系你，这不正好你来了嘛。” 第五节 浩瀚（七） 王艾又看了一会儿文件，重新放下后说道：“老领导……” “有话直说。”老头还是那么干脆：“我们是为了解决问题，那就把问题摆出来，长久的工作应该是各方捋顺了，不能留下疙瘩。” 王艾点了点头：“原则上我对中国足球发展基金会与连锁球场合作举办青少年联赛、业余联赛是支持的，是高兴的。但这份文件……即便我是在超越体育老总的位置上，也不能马上答应。” 许青莲默默的收拾着水果皮，空出来茶几给一老一少。 “实话跟您说，这个连锁球场虽然移交给了超越体育，但那边只是负责管理，不负责开支，开支仍然走的基金会的账，现在每年的净投入仍然是接近两亿。”说到这，王艾指了指文件：“这份文件详细规定了连锁球场需要承担的义务、责任，却对连锁球场的收入没有任何保证。一旦赛事真的密集展开了，球场的开支必然激增，而这部分钱是超越体育无法承担的。那边规模虽然大，但也只是勉强营收平衡。”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老头默默的听着，王艾做总结：“所以，不管它描述的前景多么令人向往，眼下的困难却不容易迈过去。” 在老头沉吟的时候，王艾又解释道：“超越体育虽然摊子不小，但也只是维持了一个营收平衡，其实财务环境挺脆弱的。您也知道那边搞了纯粹赔钱的项目，比如少年联赛什么的，为了防止某个环节出问题蔓延开来，所以财务纪律很严格，各项目都是独立核算的。” “那么一旦某个项目超支了怎么办？”老头饶有兴趣的问道。 “整顿。”王艾断然道。 “整顿不了呢？” “砍掉。” 说到这，王艾苦笑道：“其实辽女联赛那边一直有声音要我提高待遇，扩大规模，我一直压着不同意。因为以现在辽宁社会的发展水平，当下的辽女联赛已经是极限了，再扩张不管是向哪个方向，都一定赔钱。当初那批感谢我的小姑娘，现在不少都掉过头来骂我，骂的还挺难听。” 许青莲插话：“有男足比着嘛，心里不平衡。” 在老头含笑的目光里王艾摇了摇头：“辽女联赛的规模、模式、级别就是建立在独立核算，自我造血的理念下的，除了初期总公司拨款支持之外，一直是滚动发展。我绝不会让它超越现实发展阶段，通俗的说，我绝不会砸钱给它吃激素，最后落得一地鸡毛。如果它们能压抑住不合理的冲动，就继续办。如果压抑不住，那大不了解散，无非就是去工商局注销一个公司的事儿，它既无外债也无内债，谁也不欠。” “那解散了之后呢？女子联赛就不搞了吗？”老头兴趣很浓厚。 “搞、还得搞，女足指着我出菜呢。”王艾舒了口气，忽然笑道：“无非是再注册一个公司的事儿。” 老头点了点头：“也对，公司管理层和现役运动员不等于基本盘。虽然辽女联赛的基本盘并不强，但确实存在，而只要基本盘在，打掉一个公司重新组建，依然能搞起来，尤其是你们有经验。” “各公司、各项目都是这样，总公司设定了安全阀，投入到一定程度就停止，就像一块菜园子，种子发芽的时候会放水灌既，但发芽了以后就得靠天生长。因为水是有限的，是属于所有项目的，我不能为了一棵苗让菜园子大片枯死。所以一旦出问题就整顿，整顿不了就重组，如果重组也没希望就真的砍掉。其实这些年我们砍掉的项目不少，比如电竞那边由于电子游戏迭代快，所以经常砍项目。” 老头眼言简意赅：“保大局。” “是的。”王艾点头：“所以这份文件，在我没有看到切实的开支保证之前，我只能原则上同意，不能真的启动。您一定不会希望我骗您，不希望我弄虚作假。” 老头点了点头：“说的对，那这样，回头你说一声让他们搞一个谈判小组出来，我们这边也派一个，就赛事启动后的收入问题、成本问题详细谈谈。能谈妥最好，谈不妥我们这边可以修改计划、削减规模，我听说已经有一些群众自发的赛事在组织了，我们可以向他们学习，靠拢，原则上是营收平衡，长长久久。” “好，那我就没问题了。”王艾慨然应诺。 从老领导家里出来，王艾上了车还在翻看文件，时不时的和许青莲讨论两句。回到家中，又召集了黄欣过来一起商量。 黄老总对王艾坚决顶住了老领导的压力表示由衷钦佩，一个以足球为主业的体育公司敢当面驳回“中国足球”抬头的文件？反正黄老总表示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这么直接。 “老领导不是一般人。”王艾摇摇头：“退休了还出来干活你说他图个啥？下班了还找我谈工作你说他图个啥？我要真大包大揽他反而得怀疑，人家一世英名犯不上为这么点小事儿掉坑里。” “我也感觉老领导是个相当直爽的人，有啥说啥更对他脾气。” 黄欣看着两人：“那是你们没遇到不直爽的，或者太直爽的。” 王艾想了想，点头：“也是，如果我遇到了恐怕也得虚与委蛇，但原则上肯定还是不同意。” “如果人家强行要求你呢？”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如果遇到那种不管洪水滔天还权势滔天的，我也只能配合，但咱们心里得有数，安全阀还得有，大不了赔点小钱该撤就撤。好在，我遇到的多半是真想做事的，那就有的谈，因为我也是这种，双方本质上利益是一致的，无非是一个什么姿势的问题。” “姿势？”许青莲重复。 “就是两只刺猬保暖取暖的姿势，要一起做事还不能……”王艾说到这停了下来，他意识到许青莲在问他什么了。 于是，他起身摸着裤带头：“我觉得，你刚才总结驴的特征，少说了一样！” 第八节 浩瀚（八） 终于结束了一整个赛季的奔忙，王艾的心都轻松的要飞起来了。 和一天一天紧张兮兮的盯着那两个家伙的赛场表现、场外风闻，看着彼此的数据、计算着彼此的体能，排列着接下来各自的比赛，再慢慢推导最后的胜负，并以此为依据随时对自己的比赛、训练、生活、发言等等的态度和立场进行微调，以最终维系和保护自己的商业价值的“真实超巨战争”相比，老领导亲自交代的这项工作什么也不是。 只要王艾和老领导沟通过了，取得了原则上的一致，那么双方自然有无数人帮着把原则落实。最后只要王艾看一眼谈判成果就行了，甚至签字都不用他，老高那边干的劲儿劲儿的呢。 这才叫夏天，这才是一个超巨应该享受的夏天！ 为了庆祝，王艾29号这天一早晨就把女人们都喊起来，浩浩荡荡的杀向了上回去过的早餐铺，他要吃一回卤煮！ “还有两天你就要去香河了吧？”黄欣在老板离开包厢后指着王艾面前的一碗黄的、红的、绿的、白的迟疑的道：“吃这个好吗？”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 “这地儿应该没问题。”王艾掰开快子。 “应该？”黄欣敏锐的反问。 王艾闻声叹口气放下快子：“以前呢，赛事密集、重要，食品安全程度不高，所以严哥在的时候不让我在外边吃，我也不敢，就一直坚持了这么多年。其实馆子也没少下，一年怎么也得有个三次五次的，但我就是馋嘛。你可以把这视为是一种对自由的追求，迫切的要下凡体会一下市井生活。要不然白云之上虽然高洁，却也枯燥。就说小剧场吧，我多少次都想去看，可不敢去啊，你们都知道，我的赞助商们对我的场外生活进行了严格规定，但凡会和我的公共形象有冲突的事情都不让我做。” “这就好了。”王艾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碗：“我偷摸出来吃顿饭，别人也拍不到我，就没关系了吧？食品安全程度提高了些，我即将的赛事重要程度低了些，这两边一冲，我就可以迈过来了，就是危险几率降低到可以忽略的水平了。” 黄欣刚要点头，王艾忽然睁大眼睛：“哎呀，明天我们在家办烧烤晚会吧？我想大烤肉了！巴西那种，大块的，一口滋滋冒油那种。” “算你过关，吃饭。”黄欣不置可否，其实等于否决了王艾的提议，在王艾飞快的吃下两个包子之后，她瞅了一眼王艾：“别以为你的小心眼我不知道，不就是说一个我决不能同意的换取眼下的妥协吗？” 王艾嘿嘿一声，抓紧吃他那边这个超大份的，黄欣反而来了兴趣：“话说，你真的那么馋那种烤肉吗？你是不是在巴西吃过？” “可不？”王艾勐喝了一口汤：“前年联合会杯的时候我第一次去巴西，厨师当然不让我们出去吃，但给我们做过，哎呀！反正我去年去了之后，又吃了好几回，等着盼着吃这个。” “其实就是没吃够。”许青莲插话：“要卤煮让你天天吃，你也吃不了几回就腻了，这么多年的饮食习惯早就养成了，你的消化系统也接受了，甚至你的脑电信号也接受了，无非是……对自由的追求，被拘的狠了，就想挣扎出来。” “不过，话说我也有点想吃烧烤了，黄欣，晚上我们出去吃吧，我知道一家韩国烤肉？”许青莲看向黄欣。 “好！”黄欣犹豫了两秒就同意了。 王艾恶狠狠的咬着碗里的猪头肉，可听她们俩讨论的热火朝天实在忍不住：“哪个，我吃了也不一定拉肚子……” 两个女人看他一眼，理都没理。在王艾的抗议下，许青莲苦口婆心：“人，要懂得节制，你这一早晨不是已经满足愿望了吗？可以把持烤肉当做第二个愿望，在明年这个时候实现吗？” “明年？” “对呀，憋的越久，实现的时候越爽不是吗？” 王艾抽了抽鼻子：“你们还能管住我偷摸出去吃了？” “你要觉得对得起我们，那就去啊。”许青莲轻轻松松。 垂头丧气的王艾回到了海淀的家里，翻翻日程表才想起来自己得去超越文娱拍片了。于是，整理了一番心情出门登车，这一忙就是一整天，而且等集训结束还得接着来。人家赞助商已经够给面子了，为了他调整了许多计划，别的明星尤其是拿到了大牌子的赞助合同哪都是随叫随到的。 忙了一整天回来，王艾匆匆忙忙洗脸卸妆，然后俩儿子从幼儿园回来了，王艾洗完脸出门的时候，俩儿子、一女儿正在院子里的草地上玩儿，最小的王兔坐在婴儿车上呀呀呀的给加油。 “真是省事儿啊。”王艾插着腰满意的点点头。 “不省事儿也得行。”黄欣和许青莲一前一后熘达过来：“一个怀孕或者哺乳期的妈妈带好几个孩子，还没什么人帮忙，孩子们可不就得自力更生？自己照顾自己？” 王艾瞄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好吗？” 黄欣笑颜如花：“好好好，哎呀，晚上饭你自己吃吧，刚才和青莲吃的好过瘾，韩国烤肉确实好吃，嗯！” 王艾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孩子们吃啥？” “你不用管，我和青莲随手就做了。”黄欣摆摆手就去和许青莲一起玩小孩了。 王艾黑着脸一转身就去了厨房，雷奥妮在欧洲替他办转会，大概率在办理完毕之后还会去马德里为将来几年挑选个住所，顺便看看是不是需要装修改建。时文君执掌ct体育，另外要监管德国中国商会和欧罗巴之光。赵丹媳妇刘丁香和许青莲怀孕时间差不多，如今也在哺乳期，她留下的班底被家里打散重组，从北方轻工调了几个人过去，新老磨合一直不太顺当，家里考虑到时文君单独管理一个cy体育有点大材小用，所以就把欧罗巴之光也委托给了她，也省得刘丁香不能好好照顾孩子。 而康丝回国就没影了，所以王艾被黄欣和许青莲联手针对的时候，竟然没有人来安慰他。 第九节 浩瀚（九） 王艾煮了一盘饺子，炖了一锅鸡肉，切了一盘蔬菜，等弄完了坐在餐桌旁不禁叹了口气：这心不在焉做的吧，还是营养餐！ 直到黄欣从保温桶里拿出来一大块烤肉放在王艾面前的盘子上…… “我就说，黄老师不可能不爱我！”王艾高兴极了，伸手就要拿。 “用刀。”黄欣制止道。 “好好好！”王艾回身找了一把餐刀，一边手忙脚乱的切一边道：“这是先煮好的然后烤的吧？要不这么大块烤不熟。” “还能给你吃生的？年产值50亿的设备，不得好好维护？”黄欣难得尖酸。 王艾呵呵一声，叉起一块塞嘴里：“哎呀，就是这个味儿。” “啥味？” “爱的味儿。” 瞅着俩大小子眼巴巴瞅着，王艾就准备给俩儿子吃，被黄欣果断制止：“不行，小孩不能吃这个……你们俩吃你们的饭！我警告你王艾，不准给儿子乱吃东西，动物园的大猩猩都不准游客喂了。” 王艾听着不是味儿，但考虑到黄欣以及其他女人在孩子的问题上付出良多，也就不吭声了。 “明天再忙一天，后天去香河，你们俩有啥事儿没？及时和我说，我估计这次集训应该挺严。”饭后，王艾在泳池边看着四个孩子在水里玩，随口对黄欣和许青莲说道：“唐指导亚洲杯过关了，如今正是立规矩的时候，我回来在机场被采访的报道你们也看了。” “你可真够意思，事先都没和你沟通你就忙着打配合，还站出来扛事儿。”黄欣喝着茶说道：“唐指导给你电话了？” “嗯，今天中午来的……” 正说着，电话响，王艾一瞅是红色手机，可身边左右一个助理也没有，于是也没多想自己拿过来接通了。黄欣和许青莲见他接电话便都压低了声音，就听王艾那边电话里的声音很大。 “我那天也不是针对你，我也根本不知道你选没选上。但是，不管谁落选了我的话都一样，请表现出你的价值来，我或者谁进国家队没有别的想法，就了为了荣誉，你如果来了能加强，我为什么反对呢？” 黄欣听的王艾这么说，不由得看了过来，许青莲虽然眼睛依然在看着孩子，耳朵也留了心。 然后忽然之间，电话里传来了骂声，两个女人都一愣，王艾也没反应过来。要说他这么大名声，还有那么多抢代言的对手甚至更高端的，挨骂也寻常，网上经常人匿名放他的谣言，但当面骂他的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过了。 大概过了十几秒王艾才反应过来，拉开了话筒搓了搓额头，黄欣冲他示意，王艾拿回电话不再理会直接挂断，然后看了看两人，笑道：“牛逼啊。” 黄欣没理会直接问他：“录音了吗？” 王艾拿起手机摆弄着：“我记得都是自动录音的，有些电话太重要怕记不住……嗯，录了。” 黄欣看了看许青莲，许青莲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王艾沉吟了好一会儿：“国家集训队落选队员就选拔问题与国家队队长沟通不成，辱骂队长……这不是我和他个人的事儿，必须得上报组织。同时，不公开吧，给他个机会。” “我记得他的水平也就那么回事儿吧？国家队真的离不开他？”许青莲疑惑的道。 “他都25了，有什么离不开的？听说他场外生活不怎么清净，很可能我还踢呢，他就退役了。”王艾笑着摇摇头：“那天晚上老领导说那话你还有印象没？” 许青莲想了想：“哪句？” “受委屈。” “哦。”许青莲点头：“还有这个意思？” “我当时也没想到，可能老领导也没想到，但这句话挺适用的。当年我虽然没有就队伍选拔问题和领导吵过，但要是看不惯什么也忍不住，某种意义上比他这还严重，属于对抗组织，嘿嘿。”王艾挠挠脸：“既然当初老领导容了我，其他领导也容了我，那我今天也得容别人。” 许青莲摇摇头：“你没失利。” 王艾起身：“你们俩歇着，我上楼去，正好今天也打算写报告，现在有点想法就写了。” 黄欣道：“用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王艾摆了摆手转身走了：“等我写完了你来看一眼就得。” “你说他生气没？”王艾走后，许青莲问黄欣。 “他还是孩子性子呢。”黄欣一针见血。 “也是，跟我们装呢。”许青莲说了一句忽然好奇的道；“以前这种事儿有没有？以前那么多批次国家队也落选不少人吧？而且我记得他当了队长都十年了。” “没听说，应该是没有吧。”黄欣思量着：“以前那批人和他都熟，他总给大家带礼物，关系都不错，但这批新人就不一样了，赶上他这几年都没怎么回来大家都不熟，也不了解。人家真的怕了你了当然不敢说什么，可要是不怕，队长又怎么了？骂队长？还能打队长呢，练体育的么，性格冲动，四肢发达。”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 许青莲听完了说道：“我估计还有他们的成绩太好，也拔高了别人的心气，赶上正好年轻气盛就会觉得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就是做不到你那么好也差不离，所以也不怎么怕他。” “有道理。”黄欣点点头，忽然笑道：“其实也不光是别人，我们也是，你说我们这一天天的感觉到他是个超级巨星了吗？我就总在嘴上念叨其实是怕我自己给忘了，要尊重和帮助他，不要为我们女人的小性子耽误他。” 许青莲点头，然后忽然嘤嘤嘤：“黄欣姐，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黄欣愣了下，随即敲了敲许青莲的额头：“当妈的人了，还作怪。” 楼上的王艾不知道女人们发生了这段有趣的交谈，他正在奋笔疾书。如果说以前的国家队几乎没有漏洞而且成绩好，那么眼下的国家队就成了各方势力跃跃欲试的目标。 第十节 浩瀚（十） 6月3日，香河基地办公楼外。 本次集训队员已经全部到齐，此时大家正在跑圈，王艾则同老唐站在一起，把电话的事儿简单汇报了下。老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还问王艾什么处理意见，王艾笑呵呵的说不算什么事儿，就是跟你说一声。 老唐挥挥手，王艾便跑回了队列中，老唐望着王艾的背影皱着眉琢磨一会儿，拿出工作日记记下，准备稍后向韦迪汇报。与王艾还是将一部分归类到个人恩怨上不同，老唐看到的是对国家队纪律的挑衅，对教练组的挑衅，虽然他也不准备主动做什么，但以他的位置而言，他不做什么就够了。 令老唐感兴趣的是王艾刚才交给他的一份报告，据说是来之前就写了，昨天来了之后才彻底写完的，名为《2018**世界杯和2022中国世界杯前后中国国家队可能面临的舆论问题的研究报告》。 老唐这一看就看了一下午，晚饭前给李铁交代了一番便行色匆匆的离开基地前往足协。 “这叫事前预防。”韦迪手指点着报告：“我是从金融系统那边学的这个词，小王儿这个报告就有点这个意思。” “我们该怎么做？” “内部的思想建设总是要的，外边嘛，如果一切如他所料，主要的战场在互联网上，那我得跟宣传口说一声。嗯……暂时就这样，双管齐下。至于你说的某个队员不服从管理的事儿，该怎么办怎么办。既不用因为他骂了小王儿就格外处理，也不用刻意显得我们有胸怀。” “过几天比赛前后，应该皇马那边就宣布了，我想利用这事儿把队伍捏合一下，以小王儿为中心。” “可以。”韦迪断然道：“他还能踢十年。” 6月12日，已经在香河基地封闭训练了十天初步完成了磨合任务的国家队忽然迎来了**的干部给大家上了半天的“中国外交形势”课，并顺便交代了过几天去不丹比赛的具体要求。由于两国尚未建交，所以中国队必须从第三国、这次是尼泊尔转机，关于不建交的原因**干部没说太清楚，不过当大明白赵旭日提及印度的时候，人家含笑不语，让大家瞬间明白。 毕竟以前上国情课的时候王艾没少说锡金的前世今生。 **干部回去了，王艾偷偷找到老唐：“这是？” “思想教育，当然也是外事纪律，毕竟那边有点敏感。”老唐忽然感慨：“你们是我带过的思想最正的队伍……嗯，反而要加强外事教育，省得你们一时义愤搞出来什么。” “乒乓外交啊？”王艾乐呵呵的道：“大球推动小球？” 老唐瞅了王艾一眼笑道：“没准儿，不过你们可以名垂青史，我就要遗臭万年了。” 王艾哈哈的一摆手：“不至于，我们不是美国人，不会给上级找麻烦，再说我们这支明星队本身去了就足够。” 老唐应了一声，沉吟片刻低声道：“你的报告上级看到了，很视，其实这次来也是为了进一步端正思想，只是有些话人家不好说。这几天你们大家也熟了，明天上课的时候你给大家说说，尤其新队员要耐心一点，他们没有老队员被你拎着教了十年那么好的基础。”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6月13号下午，电视上忽然播放了一条新闻，皇马新闻官接受采访时表示：“王艾的加盟谈判已经接近尾声，近期就会正式宣布，全世界的皇马球迷和王艾球迷现在就可以提前庆祝这次伟大的联手了。” 就在国家队队友们议论纷纷的时候，王艾召集大家开会，郑重其事的就中国国家队目前所面临的问题结合国家外交形势做了一堂内外部环境分析报告，严肃提醒大家：“大家要做好被攻讦的准备，主要可能出现在网络上以及部分媒体上，甚至你们的身边也会出现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大家的跟脚在中国，离开中国你什么也不是，千万不要犯湖涂。” 这次赵旭日没敢插话。 王艾还以自己举例：“你们在海外再有前途，干的再好也超不过我，我这些年也遇到过一些引诱我的人，还承诺了种种好处，相信我，好处比你想的还大，可我从来没动过心。因为对中国来说，我是自己人，虽然有时候没有客人的待遇好，但真遇到事儿了，你们看看利比亚撤侨就明白了，真正关心你、爱护你、拼了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的国家。” 王艾还特意拿出了自己的护照晃了晃：“这东西也许不是地球上最吓人的，但一定是最努力的。” 讲到最后王艾做了具体要求：“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接受采访时不要回答与足球无关的话题，最好不要接受陌生媒体的采访。遇到什么事儿了拿不准及时和教练组、代表团沟通，私下找我也行。在国家的事情上我们做好自己就可以，重点不能让敌人从我们这里打开漏洞。我丑话说在前头，不服从要接受惩处，如果谁心歪了，走到国家的反面了，那他也会走到我们国家队、我们中国足球界的反面，他将失去在中国市场的一切收益，金钱上的、名誉上的，这个期限是永远。” 旁听的老唐欣慰的看到队员们听懂了王艾的意思，同时忽然想到自己，如果是自己犯了那种错……老唐神色复杂的望着台上侃侃而谈的年轻人，他都能代表中国足球界了？ ……他真能代表！ “穿上这身衣服，我们就是国家的战士。在得到远高于一般人的收入地位同时，也有远高于一般人的责任义务，请大家珍惜这趟非凡的旅程。” 6月15日，皇家马德里俱乐部和王艾的经理人雷奥妮联合出席新闻发布会宣布了双方谈判成功，王艾顺利加盟的消息。在舆论界炸响的同时，王艾随队来到了山地王国不丹，并在第二天以近乎主队的待遇与不丹国家队进行了一场近乎友谊赛的比赛。 当天晚上，王艾在**干部的陪同下被偷偷接到了不丹王宫。 第十一节 王超巨的自我修养（一） “我也没做什么。”坐在海淀家里的树荫下，王艾谦虚的道：“这次意外的大球推动小球，我只是个道具……” “那你别乐呀，都看到后槽牙了。”许青莲不屑的道。 “啊哈哈哈哈！”王艾破功，跳起来原地转了两圈手臂挥舞着：“没错，都是因为我！我就等着外交部给我发勋章了！” “正式建交还早着呢。”黄欣也给泼冷水。 王艾疑惑的看着两人：“礼物你们收的挺痛快呀。” 说到这个，黄欣终于正式了一点：“说起来，这个算国礼吗？那是不是应该上缴？” “不算吧？就一点珠宝不值几个钱，要不是对方是王子我都看不上。”王艾满不在乎的道：“连外交部干部都没提醒我。” “我觉得这个事儿你还是认真点，既然已经开了好头就全须全尾，别为这点小事儿……嗯，耽误了给你发勋章。” 王艾这回认真的想了想：“我以前也收过别的礼物，什么王子啊、首相啊，可一直没人让我上缴啊？当然都不是昂贵的东西，我也有回礼。你看这次我就带了国家队球衣、曼城球衣，对了还有我的第78个联赛进球的用球呢，真核算经济价值，我觉得基本是差不多的。” “不是经济价值的事儿。”黄欣摇头：“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请示一下，咱们也放心不是吗？” 片刻之后，王艾放下电话：“看看，就你想得多，人家说了吧，我这属于私人赠予不需要上缴。真要算国礼，那得是给我们副主席的，还得以国家名义，你说我算个屁呀，我一辈子也收不到国礼。” 黄欣嘴角含笑：“不一定，你多替外交部干活儿，没准谁让你转交呢。” “那我不眼馋啊，过路财神啊，所谓马无夜草不肥，看见不吃还不如看不见呢。”王艾抖着手。 “那你还想扣下啊？” “扣下我是不敢呐，但拿回家来玩两天应该没事儿，送快递也得允许休息呀。”王艾晃着脑袋开始做白日梦。 “一会儿你去接孩子吗？”康丝拿着报纸都进内院一边看一边随口道。 “什么报纸？”王艾伸手。 康丝熘达过来和三个人一起坐在树荫下，除了手里的一份之外一大摞都放在小圆桌上。黄欣拿过来一份随手翻开：“昨天晚上看的电视，还没看报界评论……你的转会这么大篇幅，比赛才这么小？” “一百个不丹国家队也赶不上皇家马德里。”王艾耸了耸肩，展开报纸开看，笑容越来越浓。 许青莲没看报纸，她手边有王兔的婴儿车，怀里还抱着王红妆：“黄欣姐的意思是重点不对，尤其是我们国家传统媒体。” 王艾这才反应过来黄欣说的意思，摇头道：“可能有点遮掩的意思吧，印度对不丹控制的很深，但我毕竟是全球知名的明星人物，一辈子可能就去一趟人家王子追星也没什么。而且昨晚上我们也没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我这种人也不可能去踏足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做个吉祥物是本分，多了人家信不着我，我也不想做。所以，问心无愧的情况下不至于怎么着，顶多说报纸按照媒体规则这么走的，毕竟提及不丹没几个人知道，也没什么人感兴趣，万一感兴趣还不好弄，提及皇马就好多了，喜欢也行、骂也行，无关紧要，报纸还能赚一波销量，你看看今天这套红大标题：历史首次，王艾联手皇马，打造无敌战舰！啧啧，我都激动了，真的。” 瞅着王艾手舞足蹈的样子，许青莲耸了耸肩：“你是心情真好。” 黄欣笑道：“好几年了，难得有这么长的假期，想好上哪度假没？” 王艾放下报纸唉声叹气：“你这是问道于盲啊，我能想出来啥？除了马尔代夫、海南岛，我还去过哪？哦，还有古巴，想想我都亏得慌。” 许青莲接过一份报纸看，黄欣喝了口茶：“你猜小美要在这会说什么？” 王艾眨眨眼，学着时文君挑着柳叶眉的样子：“你还亏？你整天住在风景区里怎么不说？” “你学的真像。”康丝笑道。 “那是啊，这些年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我都摸透了！”王艾给康丝飞了个媚眼。 同样被摸透了的黄欣、康丝一时有些羞涩，许青莲低头看着报纸冷不丁的道：“说的好像你没被摸透了似的。” 在黄欣、康丝抑制不住的笑声里，许青莲抬头伸出一只巴掌：“五遍。” 就像正洗澡忽然闯进来五个异性一样，王艾本能的双手捂脸：“哎呀，我不活了！” 许青莲有点惊讶王艾的反应，她是真没想到这个数年来唯一一个长假期居然让男人这么放松，就在男人放下手臂危险的看过来的一瞬间，她异常机敏的道：“康丝刚才问你去不去接孩子，你还没说呢？”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提及孩子，王艾本来要冲口而出的“等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或者“看我晚上怎么被你们收拾”就噎在了喉咙里，脑子就被牵引走了：“我去……不合适，没法解释你是怎么龙生九子、个个不同的，就中华那头发黄的跟毛子似的，一瞅就两合水，我说是你生的也得有人信，我总不能说是基因突变，而且各个都变。” “哪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黄欣一边忍俊不禁，一边嗔怪道。 “这不话赶话说到这了么？”王艾不以为意的摇着脑袋：“孩子要摔打，身体要、心理也要，要做个强大的人，身体要，心理更要，你们不要溺爱。” 女人们听了后反应各不同相同。 许青莲听了不以为意，她和雷奥妮的育儿观差不多，除了一些原则性问题以外就放任自流、野蛮生长、爱啥样啥样。黄欣听了倒是琢磨了起来，她总是自感自己这辈长歪了，所以对孩子的思想动向很敏感，有那么点道德洁癖的意思了。康丝听了似模似样的思考，自从回来后检查证明上次“怀孕”虚惊一场之后，她还没进入妈妈角色，不过王艾估计以她的家族文化而言，弄不好将来她和黄欣有共同语言。 第十二节 王超巨的自我修养（二） 小美的育儿观又是一样，她性子急，不耐烦嘤嘤怪，王艾遭到的辽女联赛的骂声，许多都是她执掌那段时间惹出来的。 当年黄欣在的时候管理风格相当于哄着，雷奥妮在的时候管理风格相当于打着，哄着的心满意足，打着的战战兢兢，而小美是既不哄、也不打，照章办事，不近人情。她的理由是：体育圈子太小，彼此枝蔓横生，人情照顾已经太多，多到了不把纪律当回事儿，不把老板当回事儿，不把组织利益当回事儿的地步。 辽女联赛是王艾力主开创的，黄欣时多有照顾，雷奥妮也睁一眼闭一眼，于是姑娘们就骄傲了，就欲壑难填了，在遥控那两年闹了不少事儿，一直到小美上任。本来她就不耐烦，又发现不少弊病，于是就下了狠手。 如此的小美在育儿问题上就表现的更喜欢男孩，只是真的让她照顾，她也能细致周全。 王艾扫了一圈女人们的反应后又慢吞吞的道：“从现在开始到十几年后孩子们真正走上社会，这中间会接触不少人，老师啊、同学啊、同学家长啊什么的。人家知道是我的孩子没关系，但我不能给证据，那就成了把柄了，不光是我的也是孩子们的。现在这样就挺好，让他们疑神疑鬼去吧，也让孩子们逐渐接受和理解我们这个特殊的家。我以前跟你们说过，我不怕孩子们长大了来问我为什么我们家是这样，为什么好几个妈妈，我不怕，我现在更不怕。” 说着，王艾轻轻拍了拍面前的报纸：“我有点太成功了，得留点毛病给孩子们挑，帮他们确立信心，如果别的做不到，那么起码在道德上可以比我做得好。这样，孩子就不会唯唯诺诺，也不会在重压下心理失衡，变成一个变态。” 就在黄欣和康丝思考的时候，许青莲放下报纸：“一次也不去？” 见王艾转过视线，许青莲想了想：“王胜问过我好几回为什么爸爸从来不来接他，我每次都说爸爸在外国上班回不来。前几天你回来了他又问我，对了，那次还有中华，也不知怎么惦记上这事儿了，我就说你又去外国上班了。我估计这小子应该是记住了，弄不好今天放学还得问我。我觉得这么小就让他理解我们家的复杂性有点难，就是强行理解了恐怕也得想偏，你就是要摔打孩子也得有个成长阶段。” “所以……”许青莲看着王艾笑道：“尽点父亲的义务呗？别整天就忙着贡献遗传基因。” 王艾一拍大腿：“什么屁话！” 在黄欣和康丝的笑声里，许青莲追问：“你去不去吧？” 王艾看看三人：“我去行，但今天晚上，你们仨要一起陪我。” 许青莲且了一声，这算什么条件？也就是狮子和小美不在，否则五打一也没问题。黄欣有点犹豫，但见许青莲一副洒脱的样子也横了心：“又不是没陪过……” “不对吧？”王艾看向她们，手指点着：“你和青莲一起过，你和康丝也一起过，但青莲和康丝没有过，更不用说你们仨了。诶呀我得算算我的五张牌都打出过什么花色……” 瞅着王艾掰手指，一会儿大白鱼、一会狮子、一会儿小黄马的计较着，这回连大美都羞不住了：“闭嘴、闭嘴！” 王艾这才停止了的收集癖发作的症状，不过女人们都觉得他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在偷偷计算，顿时就都有点坐不住了。黄欣起身拎着王艾的脖领子：“现在就走，差不多该放学了。” 许青莲起身上楼：“我去看看俩小的。” 康丝也跟着起身：“等等我，我也去。” “你们俩多交流啊！”王艾被黄欣拎着脖领子还在撩闲。 明显的，康丝的背影一顿，有点下意识的想拉开距离。不过，她遇到了老司机许青莲，大美伸手就搂住了她的腰还往怀里一带，回头得意的道：“行，我去玩康丝了，不带你！” 王艾冲无语的黄欣张开双臂示意：“你看？” “行行行，我们都道德败坏，赶紧的。”黄欣没好气的道。 出门上了一辆朴实无华的面包车，黄欣气还没顺过来：“你记得哪个幼儿园不？” 王艾脑子里飞速的搜索了一圈，好像、大概……这个问题不能答！ “我是农村的，哪有幼儿园？”王艾装傻充愣。 “……还记得家庭教师不？”黄欣循循善诱。 “记得记得记得！”王艾的脑袋都快点出残影了。 “下车去！”黄欣踢了王艾一脚。 “别别！”王艾扒着车门子就像送去扎针的狗，或者送去上学的儿子：“我还没戴墨镜帽子口罩外套……”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行了，不用你了，真麻烦。”黄欣这会儿也回过味儿来了：“你就在车上吧，能凑合一下。” 俩儿子从红漆大门里被黄欣一手一个领出来，还回头礼貌的和老师道别，然后走向自家的车子，附近基本都是汽车，也有小摩托，当然，这里的家长不是北外的学生，不看这个，彼此都客客气气。 车门打开，俩小子瞬间张大了嘴，一声“爸爸”的惊呼出口就不用黄欣抱，自己费力的往上爬，然后被王艾一手一个揪了上去。 这声“爸爸”引得周围的不少家长，还有门口的老师把目光牢牢的送了过来。可惜，王艾家的车子的车窗没有一个是透明的。 但可是，这是夏天，王艾不爱打空调，车窗留了缝。 于是，大家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辆车子经常出入在后海一带，经常进入那个被俗称为“球王大院”的院落。bj人礼貌归礼貌，打听小道消息也是一绝，这就有点像是英国人，绅士归绅士，腐国归腐国。 东北人管这叫闷骚。 可不过，就像王艾推导的那样，只要不抓住王艾本人，彼此就都留了体面。 真要一样一样掰开来说短论长，比王艾干净的又能有多少呢？ 第十三节 王超巨的自我修养（三） 俩小子的兴奋劲一直持续到晚上，王斌艾小青看着俩大孙子满院子疯跑，孙女哈哈笑着跟着跑，最小的也在婴儿车里蹦跶，便是满心的欢喜。 王艾这次回国，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老爹老娘。刚回来那几天正好他们分别去下边企业开会，等他们回来了王艾就去了“香河集中营”，然后才一直到今天，快六月下旬了。 “既然难得遇到个假期就好好休息，上赛季你的脸色一直不大好，我都没和你说。”艾小青给儿子抓了一把干果。 王斌也同意：“对，该歇着就歇着，你不说该低调了吗？体育这行做了十多年，你也做到顶了，接下来维持好了就行，等你退役了开启下一阶段了再努力也不晚。” “想去哪度假？飞机给你留着？”艾小青道：“家里又买了一架公务机，德国美人号可以给你们专用。” 王艾懒洋洋的：“我有点不知道去哪，忙的时候满心琢磨放假，真放假了又懒得动。前几天她们俩跑九寨沟玩了一阵，还给我推荐来着。我去香河之前挺动心的，回来就又不想了。” “那你想干点什么？” “什么也不想干。”王艾慢吞吞的道。 “那就好好睡觉吧，养精蓄锐，等休息好了才有兴致去玩。”艾小青想了想：“虽然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但我还是推荐你，如果有空的时候去和朋友们走动走动，也许能挺好。” 王艾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去干什么，不是儿子我狂，而是身份地位差的大了。大伙儿在一起的时候还好，可我要单独和谁在一起对方不自在，他一不自在我也不自在。与其弄成这样还不如维持现状，要在一块就大家都在，嘻嘻哈哈的能延续小时候的样子。” 这话说的，一般人不理解，可这屋子的几个人都深有同感。随着王家一路腾飞，王斌、艾小青昔日好友、同学也都渐渐……不说疏远吧，确实走散了。进了bj城以后，虽说处处谨慎、做事得体，跟领导也跟的紧，该出力的时候从不退缩，可也仅仅是维持了在bj城某个层面的存在，谈不上交了多少朋友。 这也是王斌总喜欢在胡同里、公园里和老头下棋的原因：退休老头难免寂寞、难免好为人师，而王斌正需要交朋友。 尤其是王艾这边，早年在世界杯上扬名的时候大家还敢上偶尔打个电话拿王艾当个由头。可这些年多次被领导接见、多次上时代封面、数不清多少次上新闻联播，连拿他当由头和两口子套近乎都不敢了。 如果把王艾当做一个个体户，他的年产值能进中国五百强！ “把电视台的朋友请到家里玩玩吧，他们都没什么钱，还眼高手低的，但见识多广，不怯场。”思考良久，艾小青给出了建议。 “好。”王艾一想张斌、刘建宏、段暄、贺炜还有白岩松他们，心中就松弛了不少，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放假的好处是想做就做，在康丝捧来一堆行程表的同时，王艾的电话就打通了：“张哥啊？啥时候有空？哦，没事儿，就想着请你们到家里玩玩。平时没少了被哥哥们照顾，我忙的时候没办法了，有空了这不就赶紧表示表示，以后还得靠着哥哥们护着呢。” 王艾的客气话说的很漂亮，可电话那头的张斌却没敢当真事儿。如果说早年王艾确实直接受益于体育频道这几个主持人，可如今的王艾已经是宣传口标名挂号的人物，他们是捧也得捧、不捧也得捧。 王艾既然愿意主动维持关系，他们又何乐而不为？ 于是，张斌便很愉快的答应了下来，还主动表示将联络其他人找个空一起去。 挂了电话，王艾心情愉悦了不少，再看康丝的日程表都笑着。 难得王艾有这么长时间休假期，赞助商们都翻开了文件柜，把过去两年落了灰的计划统统推了过来，康丝挑挑拣拣还是攒了一大堆，王艾粗略一看，至少二十天才能全部做完。 大部分仍然是广告片，但也有十多个活动现场需要他去捧场。而即便是广告片也不单纯是几十秒的广告，而是真的广告片，比如海尔就想让王艾穿上他们的工作服去车间里拍个新产品的介绍片。 “张总他们还真不客气，这是让你当推销员了吧？”许青莲熘达过来坐在王艾身边探着头跟着看：“我觉得你是不是管他们要钱要少了？” 见王艾没抬头，康丝便接过话来：“我也觉得有点少，按照产值来算海尔和阿迪差不多，博士的形象又和海尔很贴，带来的营收增长应该很可观。这几年cpi升了不少，中国经济也成长了不少，我觉得可以考虑提一提价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王艾抬头看了一眼康丝，康丝举手：“别人都涨了的！你一个人占前十一半多的比例这两年不断往下掉，现在都要不到一半了。” “嗯，你跟两边经纪公司研究吧，同等比例提升，可以，但不要跟国外大牌子比。” “凭什么国产牌子就要低外国牌子一筹？”许青莲挑衅。 王艾笑呵呵的看了自己不省心的老婆一眼：“你觉得，张总他们知道不知道？” 话一出口，旁听的黄欣，康丝甚至许青莲都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谁傻呢？都是大企业家，都有自己的一帮分析师。在它经济实力已经和外国品牌不相上下的情况下，我的要价还是低了一筹，他们得领我的情。因为我的影响力不会因为代言费高低而有区别。”王艾老神在在：“现在我们国内的企业家基本上还是闷声发财思路，所以在我这还是愿意多少占点便宜，这点我知道，我相信他们也知道。” “他们要不知道呢？”许青莲不服气。 “那我主动提醒他们。”康丝忽然跳出来给王艾助攻。 黄欣很意外，王艾也很意外，许青莲更意外，于是，三人便一起看向了康丝：今天吃药了？ 第十四节 王超巨的自我修养（四） 经过王艾多番打探才在回到家以后得知，原来昨天他下午去早早的接孩子的时候，许青莲拉着康丝进行了一番亲密交流。但结果……本以为轻松取胜的许青莲，最后竟然败下阵来。 老虎竟然输给了马鹿？ “这怎么可能？”王艾一幅震惊脸：“她是能把狮子都摆平的人，钢……呃，刚玉女人。” 瞅着许青莲依然神色不善，王艾继续往回找补：“我是说，她是我的好助手，每当我要收拾她们三个的时候，她都会先帮我摆平一两个给我留下各个击破的机会，我们俩堪称狼狈为奸。” “滚蛋。”许青莲清脆的骂道。 “你咋能输呢？”王艾这回直入主题，非常好奇的问道。 “我、我……” “哦，我知道了，你本来就……” “滚蛋！”许青莲瞪眼睛。 “好好，那你想不想赢？” 许青莲忽然舒了口气，神奇的重新镇定下来，笑吟吟的点头：“想。” “那走，上楼！”王艾随即起身搂着许青莲的腰肢。 片刻后，主卧的大床上呼吸急促而交错，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其实你很敏感，就是意志力太强，就硬撑着对不对？但这次是好久没有我，这才一不小心失手，对吧？”王艾依然压着许青莲，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奇怪的是，你本来都要急了，怎么忽然又调整回来了？” 许青莲吃吃的笑道：“往事不可追，输了就是输了，否定、生气都没用，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反正输一次没什么，我也不能总赢，就像你的比赛一样。反倒是承认能输，放下了负担，以后就可以好好享受了，总欺负人精神上已经没那么愉悦了。” “你可真厉害。”王艾由衷的道：“看来强大的人还是需要智慧……我这就找康丝上来？” “康丝……”许青莲又笑：“你说的对，我确实是好久没有你太想了，一不留神就没忍住。不过，她也别得意，我怎么说也被你……她和我比还是小姑娘呢，你就等着看她求饶吧。” “行，我们两口子继续狼狈为奸，一定要把公主整哭。”王艾嘿嘿嘿：“要不今晚上就来？话说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你昨晚上非要陪孩子了，说好的你们仨一起结果你跑了，我还纳闷，这么久没见我不想我了？” 许青莲就那么被王艾压着听着，等王艾说完了才摇头：“今晚上先不要，我找个时间再和她再来一次，重新驯服了她再说，那样她在被我们联手摆弄的时候才能彻底听话。” “你可真有智慧。” “我们狼狈为奸嘛。” “嗯？你还要？” “四个月！”许青莲吃力的从王艾的手里抽出手臂对着王艾竖起白生生的手指：“从你亚洲杯之后到现在，亚洲杯之前也是四个月，然后就是整两年。你欠我两年的，两个星期就还了？你又没整天在我身上。” 被撩起了兴趣的永动机，遇到了又菜又爱玩的大美人，结果可想而知。第二天早晨王艾本想拉着她去晨练，结果把她屁股都打红了，她硬是不起来。 “度假等七月下旬再说吧，赞助商那边的事儿虽然多，但心不累，我趁这段时间好好歇歇，养养神。”早餐时王艾交代道：“过几天我请张斌他们到家吃饭，你们也别躲着，该干什么干什么，只要稍微遮掩点就行。” “孩子送父母那边去吧，省得露馅了。”黄欣建议道：“而且，人心不得不防，他们也是做记者的，朋友又多又爱说话，别再给你秃噜出去。” “行，这事儿你提醒我点。”王艾呼了口气：“等忙完了的吧，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到时候看狮子和小美有空没，有空一起回来。” “那可就不好找度假的地方了。” 王艾耸了耸肩：“有我在，本来就不好找，反正人多的地方肯定不能去，最低也得是私人海滩那种。”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国内哪有？你想出国？” “不。”王艾摇头：“整年在外国，听外语都要吐了，国内吧……嗯，还得是海南，我们那度假村不是有一片专属海滩吗？那本来就是给我们留的，只是我们一直没空去。” “以前不知道有钱人都怎么玩，现在才明白，以企业的名义买个度假村，但只有自己能去，说是公家的其实是私人的，偏偏还没人能说什么。” “我们家还不错了，那么大一片度假村，大部分都是真给员工用的，我们一家才两个别墅而已，面积十分之一不到。”王艾颇为自得的说了一句，忽然道：“对了，那十几个到外地的活动你们谁跟我去？我的意思是如果对方是比较重要的赞助商，让青莲跟我去，显得郑重。如果是一般的赞助商，你们俩轮流陪我去。这行程其实稀稀拉拉的，我估计到时候赞助商肯定还有别的安排，我们带着保卫去，就当旅游了，说玩儿，人家本地的肯定比我们懂。” 见黄欣有些犹豫，王艾对她道：“你也别躲，机会难得，你想想我们俩还没单独度假过呢吧？就我们在一起的那次算是度假？好么，大雪天的在图宾根，还得帮人扫雪。” 黄欣带上了回忆的笑，王艾也笑道：“就这次吧，一个月你也就能跟我十天左右，孩子也不是没人照顾。” 见黄欣终于答应了下来，王艾也满心高兴，虽说大家都习惯了目前的集体生活，但有些事儿、有些话还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方便。 一边吃饭一边随意先聊着，王艾听了黄欣对阿妮卡的工作评价，据说她已经找了一个中国男友，是企业的市场分析师。王艾便交代黄欣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只要没什么说道保持观察即可。 早饭吃完，许青莲才下楼，王艾调笑她几句便准备出门，正这时电话响，一瞅是010的。 接完了电话，王艾无奈的看向黄欣、康丝、许青莲三人：“……田径中心的。” 第十五节 王超巨的自我修养（五） 王艾对金闪闪有多痴迷，从他一年捐几十亿却从不在奖杯的所有权上吐口可见一斑。他当年为了一块全运会金牌才在短跑上出道，而这次明显是奔着明年的奥运会，他能忍住才怪！ 黄欣没阻拦，许青莲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也没说什么，康丝则拿出日程表研究起来。反而是艾小青听说消息以后专门在晚餐时问儿子就不怕未来两年又休息不好吗？这才放假几天啊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面对老娘的关爱，王艾犹豫再三还是说道：“趁年轻能为国出力，就多出点吧，过几年身体状态下滑了，想出力也出不上了。” 王斌赞同：“终于会说话了，其实你就是多捞几块金牌，可这么一说么，我是田径中心领导都得表示表示。” 对王艾来说，要明确拒绝田径中心多少还是有点风险的，倒不是说田径中心有能力强迫他，而是在名声上不好，很容易被传播为“不为国出力”，所以王艾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难免把舆论影响、社会心理都算计了进去。但对两口子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名声捆一起乘十倍也不如儿子，但真实地位又是一码事，他们完全可以轻松的“驳回”田径中心的征召，而且能确保田径中心守口如瓶。 也就是知道儿子贪恋这个，更是一腔报国之情，所以两口子才叮嘱几句而没有真的干涉。否则一家人早在一年多以前就预计到了可能有今天，两口子真要拦早就下手了。 康丝拿着调整后的日程表来到王艾面前：“如果你去田径中心训练，那皇马的季前赛你就参加不上了，训练营你也参加不上了。” 王艾不在意的一摆手：“本来也不想去，雷奥妮这几天传回来的话你听没？她感觉皇马那边对我的想法不太纯正，总有些试探的意思，她也没搞懂要试探什么，就像上午不训练这事儿，我从拉科就开始了，走这么多俱乐部连拜仁都没说啥，可一项以宽松着称的皇马反而要都囔两句，你说这怪不怪？得亏我就签了一年合同，所以现在是我们双方划定边界的阶段，日常的、非合同规定范围的，我就怕一步退让步步退让，永无止境。” 王艾看向大家：“反正皇马如果愿意一年白给我2600万薪酬，那我就真正养精蓄锐一年好了，一年后我自由走人，直接加盟马竞，你看我怎么打死bbc的。” 艾小青看到康丝面色犹豫：“小康，都一家人了。” “不是……”康丝咬了咬嘴唇：“我说了博士不要生气，嗯，我从朋友那听说，弗洛伦蒂诺在内部会议上说服几个主要大股东的理由是，不把你买去，你就会变成皇马复兴时最强大的对手。还说bbc组合经历艰难磨合要出成绩了，这时候最好不要有意外，留你在外边太危险了，你完全可以凭借超强的进球能力把一个不太完善的球队送上巅峰。所以邀请你既是为了自强，更是为了削弱对手。” 一家人神色怪异，康丝紧接着道：“这不一定是弗洛伦蒂诺的真实态度，但皇马就是这样，股东制、股权很分散，他的一些重大决策必须取得股东支持。” 王艾闭上眼思考，黄欣和许青莲低声交谈：“原来还有这方面的考虑，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会在谈判前后有那么多小动作了，就是被逼无奈呗？” 许青莲也压低声音：“要不要直接问他要他给个保证？我们家博士虽然不争不抢，但也不能被欺负。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做一年板凳再去加盟同城死敌，其实对他的历史地位没什么好处，不如和皇马好好相处，毕竟这是他有史以来加盟的最强俱乐部了，也还是最强的阵容。” 黄欣摇摇头：“恐怕问也没用，其实我一想到三大超巨都跑一个联赛里就过电一样，尤其是他和c罗同队，这可是史无前例的，新赛季的西甲我现在就想看了。所以，就冲这个商业价值，皇马也没道理真的冷遇博士。我觉得这更像是基层工作人员的一种下意识反应，对带来麻烦的人的那种下意识排斥反应。” “说的对。”王艾忽然开口：“哪怕在战术上皇马不需要我，只是为了排除对手，但在商业上是一定需要我的。所谓最伟大的俱乐部的底层逻辑是商业运营的最好，这才有资金去源源不断的购买大牌球星。虽说皇马每年都花很多钱，虽说是股份制，但我可没听说股东们不分红反而一年一年往里追加投资的，又不是互联网企业。” 说到这，一家人都笑了。 王斌道：“我们家不搞股份制，但股份制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玩意，股份制企业对盈利是更苛刻的，不能盈利的ceo是一定干不长的。甚至这一类企业都不擅长搞长久规划，更容易为眼前利益所驱动。皇马能搞出来银河战舰计划，应该说已经很成功了，甚至克服了股份制的弊病。” 艾小青补充道：“弗洛伦蒂诺的名声，在球迷们中间差不多是个败家子，但实际上又怎么可能？尤其是他能第二次出任皇马主席，他是一定用非常周详的盈利计划打动了股东们的，甚至第一期银河战舰也应该是盈利的。” 黄欣接过话头：“只是第一期匆忙上马计划粗疏执行不力，没有完全取得预想效果。可他的接替者卡尔德隆还是坚决引进了c罗，说明他的巨星政策还是得到了认可的。”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许青莲也看着康丝：“对ceo来说，盈利永远是第一位的。” “我知道啦。”康丝恢复了笑容：“没有人能无视博士身上巨大的商业价值，所以哪怕球队不需要他帮助取胜，也一定需要他出场帮助皇马增加曝光度。” “对了，康丝。”王艾忽然想起来个事儿：“狮子说她正在给我琢磨买房子，但遇到了一点意外的情况，你对马德里比我们都熟，你明天跟她联络一下，帮她挑挑。” 第十六节 王超巨的自我修养（六） 同类型的家庭，王艾不敢说自己处理的最好，但也应该是超一流的。 三个超巨塞进一个联赛让所有人都感觉拥挤，那五个头角峥嵘的女人塞进一个房间只会更拥挤。 虽说王艾处理的不错，女人们也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个家的安宁，比如按照性格、能力、阅历区分了工作，但总有些东西是共同的，是要比较的。 如果王艾当初在拜仁发展不利，那么雷奥妮就要承担最大责任。相应的，如果王艾在皇马这一步走的不顺，那么康丝就要抬不起头来了。她们不但是相应转会计划的支持者，还是地主，拥有其他人所没有的资源优势。在享受了好处的同时，当然也要承担责任。 比如王艾去皇马了以后，女人们当然也会随行，那么在马德里，康丝的地位就会上升，就拥有诸多的建议权，不管是大姐黄欣还是正妻许青莲，都要参考她的意见，而不像在bj和其他地方，康丝的看法很多时候可有可无。 因此，当人们发现皇马有点小心思而康丝过于紧张的时候，就纷纷开口帮她缓解压力。 康丝果然雀跃起来：“什么事情呀？” 王艾闻声挠挠脸：“他说吧，皇马基地、哦，现在叫皇马中心了，离机场太近了。” “嫌吵吗？”黄欣问道。 “那是一方面。”王艾点头：“还有就是附近是城区，很难有我想要的那种大房子、大院子。皇马体育中心东北偏东是巴拉哈斯机场，西南偏西是胡安卡洛斯一世公园，就南北两个方向有住宅区，还都是公寓。即便勉强找到了……” 见王艾摇头，许青莲插话：“也要考虑机场来往城中心车流量很大，人流量很大，既没有足够的旷野私下训练，也容易被人来人往的骚扰。” “切尔西，国米、曼彻斯特，我们都算是在农村安家的，地方宽大、人也少，自然由得我们折腾。可皇马训练中心如果在城市里，恐怕就得像在拜仁时候那样了。”黄欣看向王艾：“要不考虑远郊？” 王艾咧了咧嘴：“那是马德里，你们就不考虑逛街玩耍吗？跟我这些年不是忙着上班就是住在大农村，我记得拜仁那两年你们是最快乐的。” “也是最费钱的。”黄欣乐呵呵的道。 艾小青在一旁听到这挥挥手：“你们才花几个钱？好不容易买了架飞机自己还不坐，够省的了，留那么多钱干什么？他小扣不还有我呢吗？” 于是，买新居的调子就这么定了下来，更具体的还说，要看在马德里的雷奥妮和熟悉马德里的康丝的商量结果。不过大家都知道结果必然是要在马德里的富人区买一栋豪宅，黄欣是担心王艾心疼钱才故意说远郊，艾小青同样是担心儿子亏待自己的同时亏待了别人所以才特意说愿意出资。 其实哪用家里出资？王艾每年捐90%，那不还剩下5亿呢么？还有工资他没捐，自己是亏待不了的，一家人也亏待不了的。 只是一想到马德里的房价，王艾就快乐不起来了。 第二天晚上王艾忙了一天回家吃晚饭时拿到了雷奥妮和康丝的初步商量结果，一看就咧嘴：“……这这这、这，唉！” 今天陪同王艾出去的许青莲伸手拿过一张打印出的彩页，随便扫了一眼这个现代庄园主楼后盯上了右下角的报价，不由得赞叹：“不愧是洋妞，就是敢花钱，俩洋妞碰一起就更敢花钱了。” “怎么样？买不买？”许青莲饶有兴趣的瞅着王艾。 王艾龇牙咧嘴的：“这还仅仅是房价，还有改造装修的钱没算呢，我估计去了之后得住两个月酒店，要不一直住酒店算了？或者去远郊吧？诶，就那个雪山下边的小镇怎么样？距离马德里市中心也就几十公里，无非是一个小时的车程，也不远是吧？我们不但自由自在，还可以没事儿爬爬山，兴致来了……” 黄欣和许青莲根本不理睬王艾的胡言乱语，找康丝要来了邮箱，打开电脑挨张查阅雷奥妮发来的照片，王艾就怒了：“你们就没感觉吗？八百万呐、八百万！欧元、欧元，不是人民币！我特么要花八千万买个房子，就是睡觉的地方呗，一张床才多钱？” 黄欣从电脑前转过脸来关切的望着发狂的王艾：“要不，我们集资吧？正好去年你给我的一千万我还没花……” 王艾抓狂的挠挠桌子：“行、买！你们说了算！” 瞅着王艾气哼哼离开的背影，女人们偷偷一笑：终于可以愉快的花钱了！ 跟着这么个中国最有钱明星，别人都以为她们过的何等奢侈，其实连珠宝都没几样，日常花销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富二代。 “再伟大的理想也抵不过生活的磨难呐。” 被气跑的王艾上了楼才想起来晚饭还没吃，只好自己熘达下来一边吃一边唉声叹气，黄欣就像没听到似的招招手：“来你看看，这是在一个叫la finca的社区，好多人在这住，c罗、卡卡，对了，贝尔租的就是卡卡的房子。” 王艾就像刚才他没生气似的巴巴的跑过去凑近了看这帮人的房子，他虽然也不喜欢欧洲古典庄园，那需要大量的人力打扫太麻烦，但也不喜欢太个性化的现代建筑。他就瞅了一眼这两位最大牌队友的房子就没了兴趣，在他看来c罗的房子从外观上看像个乡村加油站，搭配上大片的绿地显得非常荒凉。卡卡的房子像三张叠放的馅饼，住在里边的人像肉馅…… 听了王艾的评价，女人们哈哈大笑，也就去掉了这种华而不实的设计。其实这一家人比c罗和卡卡的眼界宽敞多了，旗下有个娱乐公司的好处就是能广泛接触艺术界，深知这行的水有多深，换言之，混子有多多。在他们看来，这两处房子的设计并不成功，只不过拥有了吓死人的价格才让人不敢轻易评价，实际上是被设计师验证自己的先锋想法给湖弄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就是说，这两位有钱但没啥眼力的明星其实是花钱给人做实验，然后自己高高兴兴的住进了垃圾回收站。 第十七节 王超巨的自我修养（七） 真正的当代好房子得是居住方便、采光优越，外形符合主人的气质、风格、身份、地位。c罗的气质和乡村加油站契合吗？卡卡和馅饼能联想到一起吗？这就是失败的作品。 “还是狮子了解我呀。”王艾看了一圈最后还是认为雷奥妮挑选的合适：“你看这栋房子，大片玻璃幕墙充满现代气质，既比较奢华同时又不张扬，就是……唉。” “你就别心疼钱了。”黄欣安慰道：“怎么说也是马德里最好的社区，安全、方便，视野还好，对了，这是半山腰上的，空气也好还安静。你看这大院子，我们也可以设置个球门专门给你练球，我看了，差不多是一个小球场那么大，足够你用了。” 许青莲也赞同：“你看周边，邻居隔了有三十米，中间还都是树木，遮蔽的很好。你要探索新技术根本不用担心别人偷窥，这里的人恐怕也没兴趣偷窥你。而且，你要想买得早点下决心，这里的房子很紧俏，雷奥妮推荐的这栋据说还有别人也看上了，就是价格方面有点迟疑而已。” 王艾抿了抿嘴，最后挣扎了一下：“那你们核算一下看看合适不合适吧，性价比啊！有钱也不能当大脑袋，花了钱再叫人嘲笑是傻逼。” 两个女人都白了王艾一眼，知道他用这种激烈的词汇还是心里不平衡。过去住在农村，差不多大的房子也就几十万欧元，拜仁的那个房子也不过是两百万，这个好么，直接八百万！ “其实这些年国内老百姓对贫富差距问题已经没那么激烈了。”黄欣叙说道：“以前你要花这么多钱，非得一帮人说你不可，现在……” “其实就是麻了。”王艾犀利的评价道：“骂累了，没办法，人家有钱你总不能不让人家花吧？唉，理想沦落啊。” 许青莲瞅着王艾呵呵笑：“你可是受益者，难道你想让我们这一大家子都去挤个百十来平的公寓？连上厕所都得排队？” 王艾脑子里立刻浮现画面：早晨起来尿憋醒了，结果卫生间外边仨孩子、俩女人都在原地转圈，卫生间里还有一大一小俩人，自己没办法只好走向水池偷摸的放水，然后被女人们揪住一顿痛骂。再之后为了这点事儿一家人一天都不高兴，出门望着别人的大房子流口水。 再之后，就他么该离婚了！ 想到这，王艾也就不哔哔了，直接点头：“行，你们研究，我听你们的，你们让我往东我不往西，让我吃干我不吃稀，最后我就管花钱。对了，你们记得问问狮子，我家居卡里钱够不够，我的工资卡里还有……还有多少来着？” 许青莲说道：“家居卡里肯定不够，你不是每月定期从工资卡里拨5万欧吗？基本剩不下什么，工资卡里现在大概七千万吧，我上个月看过。” “才七千万吗？”王艾疑惑了一下随即释然：“也是，工资没多少。” “这话说的，小心给你挂路灯。” “不是，我这不是总和几十亿、几百亿的联系在一起么，我以为我老有钱了，工资卡里怎么也得几十亿，没想到才七千万。”王艾解释道。 “你真正的大头在商务卡上，那边有三个多亿。”许青莲有点不耐烦王艾耽误她看好东西：“你银行里躺着快四亿，才花八百万买个要住好几年还不贬值的房子，你心疼什么？转换一下视角，把它看做投资不就好了？谁兜里有四万块钱花八百买房子还能心疼？又不是让你买钻石。” “行吧行吧行吧。”王艾不敢再磨叽了，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还得争取多踢几年，当上超巨以后赚钱才容易，我要真三十出头就退役这得损失多少钱？” 王艾这话说的，黄欣、许青莲、康丝都心念百转，康丝笑道：“你最大的投资不是那一万座球场吗？这是中国体育史上的丰碑，也是老百姓心中的丰碑，想想每天都有上百万人用你的球场磨练球技，上百万人念叨你的名字，感谢你的贡献，你的钱没白花，只是你隔得远看不见而已。” 康丝的话终于抚慰了王艾焦躁的心，让他从金钱恐慌中摆脱出来，他掐着腰看着围在电脑前的女人们的背影一挥手：“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亏待了你们，下星期出门你们轮流跟我去，我们到处走一走，玩一玩，对了，记得买纪念品，家里这么多空房子启一个，装纪念品，别都装玩具！” “好意思提玩具？”许青莲道：“雷奥妮从曼彻斯特发了一个集装箱的玩具，可咱家算康丝预定的才五个孩子，够他们玩到大学毕业的！” 说起这事儿，重要参与者黄欣不好说什么，当时她开小火车也开的劲劲儿的，名义是为了探索研究幼儿心理，其实就是她自己爱玩，她自己想补偿童年。 康丝倒是给出了个主意：“要不，捐给福利院吧？” 许青莲摇头：“一个福利院远远不够，算了，我联系一下青基会吧，看看这bj周边heb省的贫困县有没有需要的，就捐给它们吧。对了，王艾你不会还想玩吧？别捐了以后你再往家买？” “说起来，是有点。”王艾这就被撩的动了心。 “什么玩意啊，你多大了？”许青莲气愤不已。 “多大了该玩也得玩啊？”王艾振振有词：“我就是在家玩玩具你还管我？难道让我打牌？钓鱼？还是喝酒蹦迪？我这他么是百分百纯粹的优良爱好好不好？够上报纸夸一百块钱的！” 许青莲被说的无言以对，最后耍赖一指仓库：“玩你的玩具去，今晚上不许找我们！”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就这样，房子就定下来了，王艾将在2015年的下半年开始和c罗做邻居，两家直线距离大概200米，走路的话也不超过10分钟。康丝还建议雷奥妮把这事儿和皇马说一声，试试俱乐部的真实态度，或者说小小的逼俱乐部一下，促使某些人改变观念。 第十八节 王超巨的自我修养（八） 也许他们不需要赢得一个超巨的友谊，但他们一定不想获得一个超巨的厌恶，就连皇马俱乐部也不愿意得罪了拥有整个中国、整个亚洲的超巨，这本来就是皇马重点辐射和延伸的利益带。 女人们天天忙着为新居出谋划策，王艾自己则开始了密集履行商务合约的过程，从六月下旬一直忙到七月上旬才算把主要赞助商全国的现场出完，中间还抽空录制视频。六个保卫轮番放假，再配上胜利安保临时抽调的人马，倒也安全无虞，这一趟全国跑下来累到不怎么累，赞助商们安排了许多旅游活动，王艾还买了不少纪念品。 只是么，终究是工作，到哪都一堆人，其实是玩不好的，就走马观花。 中间皇马来了两次电话，询问了一些事儿，比如对训练场和伯纳乌更衣室的柜子位置，比如询问了王艾对球衣号码的要求。本来王艾授权雷奥妮谈判的时候没提这个事儿，他对球衣号码不像早年还和巴拉克争得你死我活的，现在他已经无所谓了。 但王艾无所谓，皇马得有准备，一个是要在西班牙足协注册新球员和球衣号码，另一个是从宣布王艾加盟以后，就有无数球迷电话询问他的球衣何时上架。随着新赛季日益临近，这个问题越发突出，尤其是来自亚洲的订单，逼迫俱乐部不得不主动来电催促。 王艾随口就说：“那就20号吧，我在曼城就是这个号。” 对方先是愉快的答应了，然后小心的提醒他20号球衣有主人了，也是前锋，叫赫塞。王艾脑子里一过就想起来了，得！皇马自己的青训产品。 虽说皇马历来有着浪费自己青训队员的优良传统，可在浪费之前还是挺给面的。作为一场球也没帮皇马踢，且彼此关系有些微妙的王艾，要人家把球衣脱下给自己，不是不能，而是没必要，而且这也不是自己的做事风格。 “你就告诉我，现在有什么空号吧？”王艾有些烦恼。 对面小心的表示：23号之下只有一个5号，是齐达内的传奇号码。 王艾听了又是一阵腻歪，倒不是对齐达内有什么看法，两人还是多年联络的朋友，而是对面这态度，显然不怎么愿意让他选，而且齐达内现在是皇马俱乐部颇为看好的青训教练。 “那就25号吧。”王艾意兴阑珊的随口说了个。 等挂了电话王艾才意识到，这是皇马刚开始给他注册，不由得气恼，怠慢自己有些明显了。可随机又颓丧起来，本来就是预定的低调赛季，真要自己勐烈表现还怎么低调？ 算了，和别人郎情妾意的加盟相比，自己这次的加盟大概是拖得太久、拖的都累了、拖的都没了激情，所以变成了一场互相看不太顺眼但又彼此需要的合作，好像七年之痒的夫妻那样，别别扭扭的。 王艾有点不适应，却又知道是目前最好的合作方了，于是在忙完了商务活动回到bj以后就把张斌他们这些央视的朋友拉到了海淀家中大吃大喝了一整天。王艾开放了后院的小影院、开放了游泳室、开放了健身房，还开放了装满各种珍稀食材的大冰柜，甚至还拿出了上赛季赢得的一个月最佳的红酒。在这炎炎夏日的bj城里这么一处凉爽的所在、古典建筑风格的城区这么一处现代的所在、枢纽之地这么一处洒脱的所在，客人们和家属玩的非常尽兴。 顺便的，主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以至于晚上他一边给泳池换水一边还哼起了歌。 “田径中心问你什么时候去报道。”康丝拿着电话走进游泳室。 “这时候来电话？”王艾奇怪的道：“这都几点了。” 康丝摇着头：“不知道，但听起来有些急。” 王艾晃着脑袋接过电话，听说田径中心又来电话了，黄欣和许青莲也好奇的凑过来偷听，就听话筒里有人哈哈笑着：“王队长，听说你喜欢金牌？”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啊？是啊？”王艾不明所以。 “那，世锦赛的金牌你喜欢吗？” “世锦赛？”王艾很是本能的说道：“世界杯啊，去年的啊。” “不是，是田径世锦赛，喜欢吗？今年就在bj办，奖牌还漂亮！怎么样？来训练几天？然后就参赛？跑个一百米就拿个金牌回来，丰富一下你的收藏库，怎么样？” 王艾的脑子嗡嗡的，他本来琢磨这二十来天跑下来该度假去了，地方都选好了，海南家里企业的度假村，结果田径中心说让自己参加世锦赛？ “之前不是说让我去训练吗？为了明年的奥运会？怎么忽然又世锦赛了？” “原计划确实是这样，但后来我们觉得你的事情太多太忙，下赛季去皇马了吧？诶幼全世界最好的俱乐部，所以我们不能耽误你太多时间，争取在你有限的田径训练时间中尽量获得荣誉，这才对得起你跨界来支持我们不是？正好今年田径世锦赛就在bj，下个月22号。你呢，怎么也得来训练一个月左右吧？这不就赶上了？” 王艾叫对面说的心里暖呼呼的，本能的想答应，却冷不防看见旁边许青莲露出了冷笑，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拖了一下：“这个，世锦赛得提前报名吧？” “我们是主办方！” “我这两年就带啦的练，别到时候丢你们脸。” “你受大伤没？这两年？” “磕磕碰碰的常有，大伤没有。” “那就没问题，我们相信你的身体素质和职业精神，你的刻苦和自律是出了名的。”对方说到这缓了缓：“其实你如果能出成绩当然最好，如果不能也无所谓，你打破亚洲记录已经载入史册，你是全亚洲跑的最快、跳的最远的人这已经是定论。所以，你只要能出现在bj的赛场上就可以，你有空看看网上田径迷的呼吁，大家都在期待你能出现在鸟巢，出现在世锦赛的舞台上。虽然你是个职业足球运动员，但你的天赋和能力，也不该对田径迷太吝啬是吗？他们和球迷一样对你衷心的拥戴。” 这番话说的，王艾没办法了，只好无视了许青莲的冷眼直接答应了下来。 第十九节 王超巨的自我修养（九） “嘿嘿，媳妇，我这，不是没办法了么，我这人你知道，面子矮，架不住人家求。你说人家好歹也是个正处级干部，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一点难堪也没给我……” 许青莲翻个白眼：“你下次别喝酒，脑子这么慢。” “啥？”王艾不明所以。 “你真叫人两句好话就忽悠瘸了，明明根本没打算让你参加，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才临时让你加塞，你还当好事儿呢？别人参加世锦赛最少提前一年就知道了，你可倒好，还有一个月才通知你，这明明是使唤傻小子。”许青莲愤愤不平。 王艾一眉高、一眉低的表情怪异，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朗声一笑：“不管那些，不管他们原来怎么想的，不管谁插手的，但总归，请我去了不是吗？这些年我在这么多俱乐部也没少了被这么对待，结果呢？当初在切尔西罗曼先生死保舍甫琴科，结果呢？这么多俱乐部，除了莫拉蒂谁对我真心好了？还不都是使唤傻小子？但奈何，你家博士！” 王艾说到这，昂然起来，拍着胸膛：“傻出了境界！” 这下，翻白眼的多了黄欣，连康丝都在偷偷耸肩。 “我是说，我不是一推一动的棋子，而是跳起来打棋手鼻梁骨的超级棋子、不是，超级傻子、不是、超级、超、超……” “行了行了，你爱去就去吧。”许青莲转身要走。 王艾上前一把拉住她：“诶诶，你别忘了两年前的全运会，田径赛场是我们的幸运场。反正这个夏天我不能都闲着，去训练田径起码可以保持体能，正好皇马跟我藏心眼，那我就更要好好练，等新赛季开了我储备充分给他们个惊喜！就像我给田径这帮人的惊喜一样，不喜欢我？没关系啊，用不用我？用我啊？求我啊！” 许青莲回头给了王艾当胸一拳：“就你会说。” “嘿嘿。”王艾搂着许青莲的肩膀，又伸手搂着黄欣，拽着康丝：“你们男人这叫能者多劳，体育这行也是山头主义，何况是跨界？没有绝对实力根本跨不过去，你别听他说什么田径迷呼吁，我估计是……” 王艾手指了南边：“有人过问了，可能是问为什么现在亚洲纪录保持者没有能够参赛啊？然后他们就麻爪了，这才临时找我。其实我原来觉得就是明年去奥运会也不确定，人家去没成绩没关系，去了就是资历，一辈子可能就去一次，肯定不愿意让我去，我出成绩对国家好，对田径中心好，但对某些人就不一定好了。比如，凭什么全国这么多练田径的，最后叫一个练足球的出了彩？总之，很复杂的事情，但这次去世锦赛就不一样了，我如果能再次证明自己，在世界最高舞台上证明自己是亚洲跑得最快、跳的最远的人，那么没有任何人、任何理由能阻拦我明年再去巴西！” “巴西，可是我的幸运地啊，第一个联合会杯冠军，世界杯卫冕都在巴西，这回还要加一个奥运会！”王艾双眼放光。 “还没定呢，再说你去了也不见得能行。”许青莲的思绪被王艾牵走了。 “所以，你要支持我啊。”王艾笑嘻嘻：“支持你们的男人同偏见歧视作斗争，对我的偏见歧视，对中国人的偏见歧视，对足球运动员的、对跨界的，怎么样，你们男人要一举突破多重封锁，冲上蓝天！” “训练场在哪？你是和国家队一起还是单独的？”黄欣受不了王艾的吹嘘打断道。 “还没问，明天报道以后就知道了，大概是一起吧。”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黄欣摇头道：“你的能力和特点本来就不是他们那个体系培养出来的，混一起你再乱了。既然你真的打算去，而且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不如还是请人单独带你，你可以安静下来重新找找两年前的感觉。” 许青莲也道：“还有技术保密问题，别让人学去了。我记得你公布的只有你的体能训练方法吧？没公布你的田径训练方法吧？技术方面的呢？这两年我听你说过好几次你又有了心得什么的。” 康丝也说道：“我也绝得你应该单独训练，你自己训练是自己跟自己比，可以不断往上走，可要跟大家一起就容易懈怠了，毕竟他们都不如你。” “行吧，听人劝吃饱饭，我自己来，反正我也是借调的，又不能给我队长当，又不能让我当旗手。”王艾浑不在意的道：“对了，到时候你们有空也去看看我，嗯，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去沉阳吧。”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也好，到自己的地盘上干什么都方便。”黄欣首先赞同。 许青莲道：“那我们仨还是轮流去陪你，你安心训练吧。既然非要去，那就好好的……嗯，拿个金牌回来犒劳我们。” 王艾怪叫一声：“那是世锦赛！我是外行！” 第二天王艾前往田径中心见到了杜主任，把情况一说，杜主任沉吟片刻让王艾先去国家队驻地点一卯，然后再按照自己习惯去分配时间：“大家都知道你的习惯，也没打算破坏你的习惯，毕竟你是足协的人，来我们这是帮忙，我们不好像田径运动员那样要求你，你只要出成绩就行了。” 王艾对杜主任的支持表示感谢，但没大包大揽说一定能出成绩：“这两年我虽然训练没有中断，但没有专门练过田径，顶多是日常训练中稍微加大了一点比重。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像两年前那样重新调整一遍，争取赶上比赛。” 从杜主任这出来，王艾径直前往田径国家队驻地，注册、提交资料后其他手续国家队帮忙办，一切都很顺利。回到家给老高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协调一下训练场，毕竟辽足、辽青都要用的，老高听说王艾要参加田径世锦赛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对你加盟皇马不好吧？” 王艾呵呵一声：“等我去了再跟你说，你先帮我弄利索了。” 第二十节 王超巨的自我修养（十） 回到家算了算时间，8月22号开幕，因为此前两年王艾的比赛成绩是空白，所以要从预赛开始跑，这样23号就有比赛了。而现在已经是七月上旬，按照上次训练40天的时间节奏复制，那么现在就该开始了。 想到这，王艾忽然有点后悔了，还没度假呢。 这方面许青莲反而比王艾果决：“等你参加完了世锦赛，我们可以去海南呆一个星期，反正你也说了，皇马在战术上不是很需要你，现在还有点相对冷澹，那么我们也冷澹一点好了，等他们在比赛中真正需要你的时候你再去也不晚。” 黄欣也劝说：“合同里对你出场比赛次数有规定吗？” 王艾摇头有点头：“规定是规定了，但不严格，无伤无病的情况下每出场一次发一笔奖金。看情况吧，我对我的适应能力有信心，我想他们也应该有信心。大不了需要我比赛的时候我努力表现就是了，就跟田径一样，胜者为王，你管我怎么胜的。” 康丝提醒：“如果你按照这个计划参加完世锦赛，那马上就是四十强赛的第二场和第三场，你就真没办法按时到皇马报道了。” 王艾乐了；“那不正好？我还有理由了呢，为国家赛事备战！” 康丝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你的教练呢，请了吗？” 王艾一拍大腿：“诶呀，忘了，黄欣，你帮我问问两年前那四个有空没，我记得当时就是你联络的。但分手的时候有点不愉快，你出面比我出面好。” 黄欣点头打电话，康丝好奇的问：“怎么不愉快了？你不是和谁都很好吗？” “当时我预赛出成绩了吗，他们几个都有很多朋友就没等我比赛完就开始和别人联络了。”王艾撇了撇嘴：“本来都是边缘人了，靠我又火了，就有点忘本，好在做的不算过分，我这回才想起来他们。”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过了会黄欣放下电话走到王艾身边的树荫下：“有两个在带徒弟来不了，只有一个退休的、一个靠边的，行吗？两个够吗？” 王艾搓着下巴：“他们俩如果集中精力帮我，应该是够的。” 黄欣点头：“钱不差他们的，他们没道理三心二意。” “行，那就这么定了。”王艾起身：“明天上午就走，你们谁先跟我去？” 黄欣、许青莲一起指康丝：“小康吧，我们俩都有事儿。” 正说着，电话响，一瞅是张斌的，王艾随手接起来：“啥事儿张哥？” “听说你要代表田径国家队出征世锦赛了？”张斌兴奋的声音传来。 “你咋……哦，是有这么回事儿，话说你的消息够灵通的啊？” “灵通什么呀，你上网看看，到处都是这个消息，你上午去田径国家队报道的事儿叫记者看到了，还拍下来了，我这才知道。话说，小王你下次搞这么轰动的新闻，不能先通知一下哥哥么？你要先告诉我，我们体育频道就直接陪你去了，给你做个全程跟拍不好吗？” 王艾一咧嘴：“我也没想到啊，这通知来的非常急我一直忙活我这边的训练、场地、教练这些事儿，没顾上想别的呢。” “也是，那你接受一下我们采访？” “行，什么时候？” “现在行不？” “行。”王艾看了一圈：“刚吃完饭，一会儿就午睡了。” “那你开门。” “啊？” 王艾绕到前院打开大门一瞅，嚯，张斌站在崭新的采访车前边正冲他乐呢。 “添装备啦？”王艾走过去拍了下采访车：“话说，张哥你还突然袭击呢，我要不在家呢。” 张斌乐呵呵的一摆手：“你不在家你能去哪？着名的家里蹲，上家堵你准没错。” 王艾无语的竖起大拇指；“行，进院吧。” 张斌赶紧摆手：“不了不了，你家院里挑不到合适地方。” 王艾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张斌的意思有两层，一个是王艾院里太豪迈，播出去反应难说；二是考虑王艾的家庭隐私问题。 结果张斌解释的另外一层：“我们现在强调时效性，就在你家门口的街道上显得新闻效果强。” 王艾摊了摊手：“行吧。” 片刻之后，张斌对着摄像机都囔完毕，转身过来一本正经的看向王艾：“王艾，上午有消息说你要参加田径世锦赛，是吗？” 王艾也一本正经的点头：“是的。” “什么项目呢？” “百米和跳远，嗯，男子。” 张斌垂下的手忍不住捏了捏，默默的做心理建设：不要跟他扯、不要跟他扯，我们是严肃的新闻节目，不是德云社。 “你已经两年没有出现在田径赛场上了，许多人以为你不会再参加田径比赛了，这次怎么忽然参赛了？” “因为这两年没空。” 张斌这个后悔啊，怎么就没提前和你对一下台本呢。 张斌决定暗示一下：“我们都知道世锦赛是田径运动的最高舞台，你是不是也考虑到了这个因素？” 接下来的访谈变得无趣起来，张斌生怕王艾跑偏，每一个问题都只有一个答桉，而王艾则拼命开动脑筋寻找突破的机会。 “你对参加世锦赛有什么期待？” “期望取得好成绩。” “你仍然会采用单独训练的方式吗？” “是的。” “你对有机会和博尔特同场竞技，心情激动吗？” “……是吗？真的吗？” 张斌抿了抿嘴：“是的，博尔特也将参赛。” 然后，谈话忽然中断，张斌在等待王艾回答是否激动的问题，而王艾就是不说话。大概过了十几秒张斌才意识到王艾已经回答过了，他刚才的语气已经表明了他很激动…… 一想到这，张斌冲摄像师摆了摆手：“王艾，你不要公私不分，我们是好朋友不错，但在节目里，你是我的嘉宾，你认真点。” “你不觉得一本正经的太无趣了吗？” 张斌深深叹了口气：“我们是中央电视台啊，你也是国字号的运动员，拿出点代表国家的严肃态度？” “好吧。”王艾点点头，等摄像机重新开始后说道：“能够和田径史上最伟大的运动员之一同场竞技，当然是很高兴的。博尔特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了传奇，能够和他站在一起就足够荣幸。” 第二十一节 不得不爱（一） 自从两年前王艾在一片惊讶质疑的注目中石破天惊的打破了男子田径的两项重大记录后，两年来围绕他的议论蔓延至今，绵绵不绝。足协、田径中心乃至王艾本人都解释过他为什么再也不来，然而，相关的质疑却并没有减少多少。 国际反兴奋剂组织为此都不得不特意召开新闻发布会，现场公布了王艾在中国全国运动会期间的兴奋剂检测结果，并郑重申明：这是中国主动要求的。 由此萦绕在跳远8米77，百米9秒71上的“禁药阴云”才慢慢散去，而记录自身的伟大和传奇性更加勐烈的焕发光彩。 围绕着王艾为什么能创造记录的探讨从来没有停息过，全世界的田径运动员、教练员都把他的录像分析了很多次。如果说博尔特从小接受严格训练加上身体素质好出成绩理所当然，那么王艾的出现就给现代田径运动指出了另外一条路，一条崎区险峻、成才率极低但真能成才的路。 这条路如果说对专业人士只有参考作用的话，那么对普罗大众来说就成了人生的信仰了。在田径上王艾是纯粹的外行，而他们也是外行，他们虽然没有王艾的身体素质和持续二十年的训练，但他们的生活里也要面对种种的跨行问题，而王艾，给了他们成功的信念！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球迷之外，数量也十分庞大的田径迷，站在了王艾旗下，拥戴着他在继中国足球代表人物之后，一跃成为中国田径的代表人物……这还是在王艾两年都没有再次出战的情况下。 实在是中国田径尤其是男子跑跳与世界纪录的差距令人绝望。 呼吁王艾重新回到田径场的声音从来没有减弱过，甚至一些公众人物、知识分子、名人明星也会响应群众心声跟着喊两句。 对以上种种，王艾都知道，但他基本没有回应过。而网络时代的一大特征是，能力之外，性格也很重要。王艾越不回应，围绕他的探讨越热烈，王艾越老老实实踢球，呼吁他出山的声音越大，这差不多就是秦失其鹿、群雄逐之的意思了。 在那个百米决赛的夜晚，由于两次被抢跑打乱了节奏，王艾冲到场边找未婚妻加油，那惊世一吻，更是让人们津津乐道。如果不是黄欣放出风去，恐怕早就被国内影视公司改编成电影了。 这样的素材，根本不用担心票房；描述第一明星的轶事，可以躺着捞钱了。 在这样一种背景下，忽然传出王艾将在bj田径世锦赛上复出，轰动性可想而知。 简单形容就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能上的新闻都上了。 “这么大事儿你怎么也不提前请示一下？我还是看新闻才知道的。”韦迪在王艾的飞机降落在桃仙机场后急吼吼的把电话打了过来：“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了？人家记者都堵足协的门了，好么，我这个寨主还不知道信儿呢！” 王艾隔着电话都能看到韦迪急赤白咧的脸，好不容易等韦主任喷累了，寻个气口才小心的道：“那个，领导，我以为这事儿你肯定知道了，我是足协的人呐，那田径中心调我不得跟我的主管单位打招呼吗？” “要跟我打招呼我能不问你？”韦迪没好气的道。 “嘿嘿，我以为您了不乐意所以懒得理会我呢。” 韦迪深深叹了口气：“那九月初的比赛你还参加不了？本来大家都知道你过去几年没休息好，好不容易盼着来个长假，指望你彻底休息好重新上路呢，你可倒好，一声没吭的跑去支援田径了，你身体能行吗？” 王艾从韦迪没出口的话音里听到他其实跟关心自己的心理，不由得咧了咧嘴：“领导，您放心，我已经预定了世锦赛之后就跑去海南度假，等四十强赛开始前准时归队，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韦迪无奈的在电话里沉吟了十几秒：“好吧，不过你要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犯法的，无所谓合不合情理，你都可以向我提出来，组织上能满足的一定会尽力满足，尤其是关于你休息、恢复这些事情上的，知道吗？” 王艾深深吸了口气：“感谢组织关怀，我尽量不给组织找麻烦。” “我不喜欢你这点！”韦迪直言不讳的道：“不要总是怕给组织找麻烦，某种意义上组织就是解决麻烦的……” 说到这，韦迪声音降低了下来：“你总是什么都自己解决了，是不是个人英雄主义了？” 王艾顿悟：“好，那回头我想想给组织找点什么麻烦……” 韦迪没好气的打断道：“行了行了，记住啊，主要有利于你恢复，你尽管跟组织沟通。下赛季你是去皇家马德里，全中国、全世界都在关注这件事，你要拿出最好的竞技状态，在全球视野下彰显中国运动员的风采！” 挂了电话，王艾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韦迪这次为什么这么生气，也才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中国官方对皇家马德里的态度。以前尽管王艾也经常被领导夸奖是在全世界提升了中国人的形象，但基本就是随口一说、表示赞许而已。 因为这个东西很难准确量化，带给国家的好处虽然巨大但不是马上就见效的。而像这次韦迪甚至许诺“只要不犯法，要啥都行”是从来没有过的，而韦迪最后的定性也是非常高了。 “这才符合皇马的身份。”同行的康丝在车中陪着王艾接听了整个电话：“西班牙虽然也是西方阵营，早年也犯下过累累罪行，但已经过去很久了，如今是西方世界的边缘人。而皇家马德里这个首都、皇家、世界最好、知名度最高的俱乐部，已经是西班牙的非正式象征，而博士你的加盟，更会被视为两国互相靠近的代表。” “在西班牙的中国商人还在被歧视吗？”王艾忽然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康丝却秒懂：“肯定还是有，拉丁人过分热情，但恶意没那么大……所以，博士你要介入这个事情吗？” 第二十二节 不得不爱（二） 王艾摇了摇头：“既然我都是两国合作的象征了，那么那些在西班牙马德里的中国商人不也是吗？我如果承担了两国合作象征这个额外的政治使命，那么我就理所当然的要把这些商人视为我完成任务的根基和抓手。我不会偏袒他们，但我理应推动西班牙社会公平的对待他们。” 康丝闻声摇头：“真是东北人。” “什么？”王艾没听懂。 康丝笑了笑：“我随口一说的……嗯，就是我感觉东北人最没有地域观念，最喜欢从大局出发。如果是别……别国的球星和你易地而处，他即便嘴上说着公平，实际上也会处处偏袒，你看美国的各种利益团体就知道了，说的都是为了全美国，实际上都是为了那么一小戳人，很少有人仅仅强调公平的。” “而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康丝望着王艾真诚的道。 王艾耸了耸肩：“你要知道，唯有公平才是各方都能接受的条款，那些中国商人已经在西班牙有了事业，对他们最大的利益是长长久久。别说我没有能力包庇他们，就是有，我走了之后呢？曾经享受多少好处恐怕就要加倍吐出来，我觉得能实现一定程度的公平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算了，不说这事儿了。”王艾晃晃头：“你记下来就行，等我休假的时候提醒我，我找资料研究一下再说。” 康丝点点头，拿出记事本的同时好奇的问：“韦主任不会记恨你吧？” 王艾啊了一声，哈哈大笑：“怎么会？韦主任认识我都十几年了，要记恨早记恨了。他这次这么生气主要不是冲我是冲田径中心，那边饶过他直接联系的我。”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瞅着康丝依然好奇的眼神，王艾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真要两个中心正式行文调人，还是我这种弄不好能出大风头的，你猜韦主任会轻易放行吗？他要不勒点好处绝不会同意放人。结果现在这么一弄，他本该得到的好处没得到，这不就急眼了。你等着吧，他这会儿准跟那边通话要好处呢。” “要是不给呢？反正你都答应了。” 王艾笑着摇摇头：“政府机构之间的事儿，可以耍点小手段，但不能耍到底，毕竟还经常需要合作。这次是田径中心做的不地道，或者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反正韦主任肯定不能白去，多少能捞点回来，余下的就是我的责任了，唉，我也没想到啊！” 康丝笑了笑，从车风挡往前看了看：“咱们是直接去宾馆休息还是去基地？” 王艾看了看手机：“才中午，正好赶上午饭，去基地吧。” 王艾一进基地食堂就看见了老高，不由得笑嘻嘻走上去摸了下老高的肚子：“胖了啊？我师姐埋怨你十年瘦竹竿，这才半年就见效了？” 老高扒拉开王艾的手：“没大没小的，吃啥？后厨都准备好了。” “客随主便，你喂我啥我吃啥。”王艾浑不在意的一摆手。 老高这一瞬间脑子里闪过：谁是主人；喂屎你吃吗；饭来张口……等好几个想法，最后说出口的却变成了：“我可不是田径教练，掌握不好你们专业的营养餐。” 王艾一屁股坐下，仿佛没听出来老高的阴阳怪气，继续笑嘻嘻：“我这些年就这么过的啊，吃着足球的营养餐，跑出了亚洲记录，所以足球对于营养餐正适合我。成功的就什么都对，我对这句话的感悟特别深。” 康丝凑趣：“高指导，您应该这么想，您不但带出了一个世界足球新生，还跨界带出了一个百米飞人，博士的基础可是您给打的。” 老高一琢磨，可也是……只不过，我一个足球教练要田径成绩干啥？就像一个数学老师要作文指导证书有啥用？ 行吧，看在孩子们一片真心的面子上，老高决定不追究了，冲着早就等候的厨师一挥手：“上菜吧。” 吃的还真不是严格的营养餐，反而是口味好的一大堆，量还特别大，王艾吃的很过瘾：“唉，还得是自家人啊，吃个东西让我感觉到了什么叫幸福。” 老高的饭量也比以前大，慢悠悠吃着：“你请的哪俩人明天到位，你今天先歇一天，有空了也出去转转，再有空了到基地看看大家伙。别搞的好像我是老板似的，这都是你钱呐。” 王艾笑嘻嘻一点头：“行吧，其实什么我的钱呐？买了十年我一分钱都没从这里抽过，谁家干俱乐部还赔钱？要赔钱豪门配得起，中小俱乐部绝对赔不起，那就没得玩了不是？” 老高对此点头：“这点你做的确实不错，辽足这些年虽然谈不上复兴，却也没有继续下滑。” “那就行呗，以我们辽宁的经济发展上水平，现在就算可以了，我也没指望称霸中超什么的。反正架子我是搭好了，接下来就看大家往里填什么了。”王艾摇头晃脑的插起一大块驴肉放在他的大海碗里：“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工作有什么困难没有？可以及时跟我说，不要总想着自己解决，某种意义上，我就是解决麻烦的。” 旁听的康丝差点忍不住，老高也听的一阵腻歪：“你能解决啥？你当过一天俱乐部主席没？我真遇到事儿，既有足协可以帮忙，还有小黄她们的工作经验，如果这些都解决不了，我还可以问你爸要政策，你有啥？” 趁着王艾苦思冥想自己有啥的时候，老高苦口婆心：“既然选择了当吉祥物，就要忠于职守做个好吉祥物，千万别想着动弹起来干点啥……” 午餐过后，王艾兴致勃勃的上了前往植物园的面包车，康丝当然也陪着，在车子开出了辽足基地以后便好奇的道：“难得啊，你居然在吵架上输给了高指导？你不是说你一颗牙顶他三张嘴吗？” 王艾嘻嘻一笑，把墨镜从眼睛上拉下来直勾勾的瞅着康丝：“他也不愿意我参加世锦赛，只是没法明说罢了，我得让他出口气才行。” 第二十三节 不得不爱（三） 七月盛夏，初升的阳光便火辣辣的。 半夜关闭了空调，虎头房里渐渐的热了，王艾掀开毯子，贪恋的低头看了看依然在怀中酣睡的康丝，不由得有些恍忽，大概是在身边太多年头了，以至于有点“我怎么熟人还下手？我是不是禽兽？”的疑惑。 康丝有些醒了，鼻子里发出一声诱人的呢喃，随后在王艾的爱不释手下呢喃声越发优美，渐渐的睁开眼睛。 “早晨好，博士。”康丝笑眼弯弯。 “嗯……” 王艾的目光闪烁着危险的光，忽然一翻身，在康丝喉间一声曲折压抑的哼鸣响起后…… “早晨好，公主。” 康丝扭过头睁开眼，笑着抬起上身咬了咬王艾的嘴唇：“博士你要快点……” “呼……好。” “……要晨练。” “扫兴……呼！” 虎头房里厚重的窗帘在群鸟散尽之后被勐的拉开，玉带般的浑河、葱茏的河岸、远处苍蓝的天空和飘舞的白云被黄色的阳光送入眼帘。仅仅穿着四角内裤的王艾面对着窗外的美景挺胸抬头，活动肩肘，床上仅仅裹着毯子的康丝望着他好像人体凋塑一般的背影发呆。 那是无数汗水换来的美，那是意志品质的勋章，那是男人真正的阳刚之气。 “我下楼了，你去吗？”王艾活动完毕回来问道。 “我还要躺一会儿，嘻嘻。”康丝在床上滚了滚。 王艾笑着摇摇头走过去从床头柜上把黑色情侣表的男表拿过来戴在手腕上，低头亲了亲康丝的脸：“早餐和我一起去吗？” 得到了康丝点头回应，王艾挥挥手转身离开了虎头房，留下了一连串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康丝见人走了，便也不顾毯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才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睡了。 迎着阳光跑向老高特别为他协调空出来的一块标准训练场，王艾站在草皮中间四面张望，北边一百米外就是浑河岸，早年两边是连在一起的，后来随着沉阳的开发让浑河岸变成了观光区，所以就隔了开来。东边不远是笨蛋食品设置在这里的养殖基地，多年来规模略有扩张，大体上匹配超越体育的扩张，产品线始终没有对外开放。西边不远则是绿木葱葱的超越康复医疗中心，南边则是耸立的老虎球场、辽足总部大楼、辽足商务区。 脚下的每一寸草皮、四周的每一块砖瓦，都是王艾从无到有改变出来的。今日故地重游，王艾颇有只手风云的感慨。对辽宁经济大盘他没有什么办法，但在辽足这个小道场里更加合理的搭配资源、更加科学的规划发展，王艾自认为做的还不错。 早餐时，辽足基地食堂已是人来人往。与走训制的成年队不同，青年队是集训制，还有许多住在附近的超越体育工作人员嫌自家做饭费事也跑来吃。 康丝再次见到王艾的时候，他正在和两位教练热聊，甚至头上的汗水还没擦净。 “我们先做个身体检查，我们要看看你的身体情况然后指定训练计划。”其中两年前曾经陪伴王艾的退休老教练，这次也来了，很是郑重冷静的说道：“这两年我一直在关注你，嗯，我也算是你的球迷，我感觉你这两年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虽然你进球很多，但以往那种绝美的即兴发挥其实是减少了的，这可以视为你体能不佳的例证，因为你是个很有创造力的运动员。” 王艾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老教练的话频频点头：“其实我感觉还可以，过去这个赛季我做了不少调整，简单说就是睡了很多觉。但……” 王艾无奈的摇摇头：“我身边所有人都在担心，尤其是担心我的心理出问题，怕我厌战。” 康丝给自己的面条浇上卤汁，一边搅拌一边道：“通常27、8的球员会达到一个心理界限，比较多的出现厌战情绪。因为随着巅峰的到来、比赛会剧烈增加、消耗也会翻倍增长，兴趣很快被耗尽，或者说支撑不了太久，这是许多运动员从这个年纪开始迅速衰退的内在原因。” 王艾和两个教练听着康丝的分析频频点头，等康丝说完了老教练接着道：“所以你别急，距离世锦赛还有一个多月呢。” 吃过早餐，一行人熘达到超越康复医疗中心，这里依然是全国最大最先进的运动医疗机构。病人不是很多，利润丰厚，不大的诊疗楼却搭配上了庞大的场地，磁疗、水疗、睡疗……各种先进的以及传统的东西应有尽有。王艾没着急去见检查，而是先逛了一圈，居然发现了一个靠近浑河岸边的小鱼塘。 小鱼塘也是康复机构，隶属于“心理诊疗部”，随行的专家介绍说运动员的许多疾病也和心理过于躁动有关，一个安静的鱼塘可以让他们放松下来。 王艾对他们的专业保持敬意没有胡乱插嘴，何况他本人也有这种经历。在半是参观、半是考察走了一圈之后才开始检查，结果被老教练不幸言中，身体疲劳、心理厌战，都是有的。 身体报告王艾看一眼就放下了，他本来就有所预期，倒是对心理评估报告看了好一会儿。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好吧，那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你也是经验丰富的运动员，而且很有眼光，所以我们提出想法，一起商量？” 见王艾点头，两位教练和王艾一起走到一处凉亭里说道：“从今天开始你进入田径节奏，为期35天的短暂个人集训，我们需要你尽量减少和外部沟通，渐渐恢复内心宁静。在此期间我们将在训练、饮食、休息、娱乐各方面为你规划体系性的内容。考虑到你现在身心俱疲，所以我们想暂时的，为期一个星期的，你以半天训练、半天玩耍的方式进行恢复和适应。” 王艾听后略想了想便点头同意，然后大家一起研究了菜谱、游戏等等相关内容。菜谱方面教练要求王艾增加他喜欢吃的东西和喜欢的口味，理由是美食可以让人放松，游戏方面同样如此，两位教练没有拘泥于传统内容，对王艾的电子游戏要求持开放态度。 第二十四节 不得不爱（四） 当天中午，王艾的国内外社交账号同时更新：“为了备战田径世锦赛，从即日起我本人将关闭手机，希望朋友们不要去发寻人启事。” 随同这条更新的还有一张王艾在基地的自拍照，只是带着太阳帽的他不像是在训练，更像是在游玩，因为背后不远就是浑河上的游船，以及康丝那张笑脸。 更新之后，王艾就真的沉浸下去了。而外界却震荡起来，世界各地的美凌格们纷纷发出祝福，对他这个足坛超巨究竟能在田径的最高舞台上创造什么样的成绩非常好奇，这毕竟是史无前例的新鲜事儿，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与全运会这个中国自己的玩具相比，世锦赛的知名度就大多了，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被他人科普知道王艾是亚洲跑的最快、跳的最远的人。王艾两年前参加全运会的视频在外国社交平台上火爆了起来。 广大田径迷的表现是两样的，国内的田径迷早已被王艾所征服，对他认真备战表示欣赏和期待。国际上的田径迷则有一部分对他跨界不看好，其中一部分认为跨界负担太大不是一个值得褒奖的事，另外一部分则认为所谓的亚洲最快、最远没什么了不起，在世界上排不上号。 在王艾进入集训体系中的第二天，中国足协官网更新了一条领导讲话：“支持王艾在更广泛的体育赛场上为国争光，并祝愿他取得好成绩。” 田径中心心有灵犀的在这一天委托新华社发表了一条动态：“欢迎足球运动员王艾出征世锦赛，田径是宽阔的舞台，我们期待着百花齐放，期待着王艾重现辉煌，带给中国、亚洲更高、更快、更强的极限。” 身在bj带孩子的许青莲和黄欣见到这条新闻后立刻就明白，两个中心这是谈妥了，同时表态是为了驱散一些不利于团结的传闻，尽管背后的交涉应该并不是很顺利的，但谈妥就好。 嗯，总比打起来强，那自家男人可就难做了。 围绕王艾复出参加田径世锦赛的消息，不但网络上掀起了无边无尽的讨论，主流媒体也表现出了浓厚兴趣。新华社、共同社、美联社、塔斯社、埃通社等等几乎所有国际重要的国家通讯社都或多或少表达了关注，在消息出现的第三天，国际田联发通稿，对王艾的跨界参赛表示热烈欢迎。 国际田联主席甚至主动联系媒体接受采访：“我一直都是王的球迷，对他两年前忽然参加中国全国运动会并取得成绩突破很意外，对他这两年没有再次参赛很遗憾，对这次他的参赛很欣慰。我最期待的是一幕发生了：世界第一记录保持者和世界第二记录保持者同场竞技！我想，世界上最快的两个人并肩战斗，一定是所有田径迷最难忘的一幕。” 此起彼伏的热议，终于把紧张备战中的博尔特炸了出来，他在牙买加国家训练营外界接受采访时表示：“2008年的时候，几万名运动员只有我和他拥有一双金色的鞋子，可惜那时候我不知道他居然跑的这么快，我们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赛场。两年前他的比赛录像我看了好几次，我一直盼着能够和他这个足球明星来一场巅峰较量。对了，我打算退役后去踢球，希望他能教我。作为交换，我可以交给他我的跑步心得，当然，是在这次比赛之后。” 王艾一个偶然的参赛决定，最终引起全球热议，让本届世锦赛未赛先热，让全球最庞大的球迷体系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起了田径世锦赛，两只庞大的人群因为王艾的出现而意外的重合了。 欧洲的博彩公司们，世界各地的赞助商们都要乐的孝喘发作了，他们可没给王艾钱，也根本轮不到它们决定王艾是否参赛。可惜王艾关闭了对外联络通道，它们想送钱找不到庙门，索性足球同行们指点了它们，于是大量广告邀约发到了cy体育和超越体育经纪公司的王艾经纪小组，最后汇总到在马德里忙着盖房子的雷奥妮和在沉阳忙着钓鱼的康丝手上。 “还是我们商量吧。”康丝站在训练场边缘的树下偷偷给雷奥妮打电话：“博士这几天完全沉浸进去了，我感觉状态、我是说现在沉浸的状态非常好，我们就不要因为这些事打扰他了。” “他现在在干什么？”雷奥妮好奇的问道。 “他……正在倒立，嗯倒立着走路，嘿嘿嘿。”康丝一边笑一边说：“教练说这有助于他放松肌肉，高指导临时给这个训练场的围墙挪了出去二十米，加上了塑胶跑道，这片球场每天只有两个教练、我、保卫和他几个人，没有任何人打扰。” “听起来还行。” “他现在完全进入了一个安静的闭环里，每天吃饭、睡觉、休息、训练都不和大家一起，都是我们这几个人，这是他自己要求的。所以我觉得新的代言协议什么的，我们商量吧，就别打扰他了，他现在既是训练也是休息，甚至是度假。” “哇，他的心情这么好吗？” “可不是？大概是脑子一直很忙难得有个什么也不用想的放松阶段吧？” “那行，不过我们俩……”雷奥妮在电话里为难了一下：“我怕我们俩的决定不够好，最好是把其他人也拉上，大家一起商量，你觉得呢？”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这样做错了他也没法追究我们的责任！”康丝立刻懂了：“太好了，我们上网商量吧。” 包含明天会更好、营口海蛎子、大大大美女、图宾根山炮、希腊流浪儿以及辽阳土包子的聊天群再次活跃起来。由于辽阳土包子离线，其他几个成员接管他的钱包，就变得格外兴奋起来，短短一天时间，就刷新了几百页的聊天记录。 而且不同以往说着说着就跑偏，不管开头什么话题归总一定是服装、美食不同，这次的话题集中度非常好，大家你来我往的挑选赞助商、赞助合同，积极发挥各自的聪明才智。 大概是因为终于有机会做王艾的主了吧。 第二十五节 不得不爱（五） 王艾的“闭关声明”让他的朋友们偃旗息鼓，却也引得一些心思难测的人活跃起来。进入八月后，围绕着辽足训练场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窥探，有的是正式的，比如各种靠谱不靠谱的协会、组织的慰问，有的是偷摸的，老高逮住了两个带着照相机的所谓记者，话不投机，当场老高一挥手，上来一帮勐男三下五除二给扭送派出所。随后附近高层**上出现了长焦镜头，好在训练场周围绿树参天，视角很差。而最后，训练场上空竟然出现了长时间悬停拍摄的无人机。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这一次老高就没办法了，基地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防空导弹，最后还是报警处理。警察听说是无人机作桉也很紧张，派出所没有专业设备，遇到这种事儿一般民警只能在地上跟着无人机跑，最后把放飞机的人抓住了事，放飞机的要是一狠心飞机不要了，警察立刻麻爪。好在浑河南岸不远就是桃仙机场，机场有设备，于是从那边情人过来扛着一门高科技放了无声的一炮，无人机摔了下来，来人捡起来上车就走，据说是拿回去分析然后抓人了。 王艾的训练倒是没受多少干扰，就是无人机来了也没啥用，因为辽足还有室内训练场，只是他身边这些人没少了烦恼。 “不是说博士敲打过国内的狗仔队吗？”身在bj的许青莲不知道具体情况很是疑惑的在群里问道：“难道说他们不想干了？干这一波宁可进去？” 已经了解过情况的康丝在群里回应道：“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狗仔队，那批人一直很老实，这批人是受雇于一些ngo组织的。” “ngo？”群里的黄欣发了个疑惑的表情。 “就是所谓的非政府民间组织，美国比较多。”康丝解释道：“多是主张某些看起来很高大上的理念，实际上代表某些利益群体的，受某些大企业资助的。比如环保、动保、女权、人权这些东西。” “听起来味道不大对，是我多心了吗？”黄欣继续问道。 “没有。”许青莲回过味来了：“去年乌克兰危机就是这些组织居中联络、直接策划的，我还看过内部资料。” “美国会利用这些机构干扰破坏他国社会，德国这边也有几个。”时文君忽然说话：“以前是利用体制内的两面人，现在是利用这些机构欺骗无知群众形成势力，有些干脆就是美国政府和中情局豢养的。” 黄欣忽然紧张起来：“康丝，这件事儿赵丹和钱自强知道吗？” “知道。”康丝也不敢马虎：“他们跟着派出所去调查的，应该给上边打过报告了。” “你专门问一下。”黄欣交代道。 见康丝答应了一声“好”，黄欣在超越文娱的创作室电脑前沉吟片刻重新打字道：“看来博士的评估是准确的，随着他在世界最大运动中的地位越发显赫，一些人和势力已经盯上了他。我们没有退路，但也没能力抗住来自美国最大的恶意，**，我们要想些办法，最好是把博士藏起来，给对方一些暧昧难明的信号拖上几年，或者拖到中美对决出结果，或者拖到退役。” 群里的“网友”们正沉吟时，黄欣的办公室门响了，杨丽拿着手机走进来神情疑惑：“康丝保卫打来的，是赵组长……” 黄欣皱了皱眉才想起来保卫们口中的赵组长是“赵丹”，接过来一听，赵丹在电话里简练的道：“刚才我在康丝身边，这件事不要在网上讨论，她们几个的保卫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硬件信息容易被窃取。包括你们的电话……黄总，你最好能来沉阳一趟，我当面和你说。” 黄欣感觉到事态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赶紧在群里发了个“上厕所、一会儿说”的话，然后拿起杨丽的手机挨个给许青莲、雷奥妮、时文君的某个保卫打电话。女人们慌了手脚倒不至于，但都很意外，以前王艾从理论上分析自己的现实处境，即便是雷奥妮也仅仅是从理论层面认可，但在现实层面大家都觉得什么谍影重重的离自己太远。赵丹、钱自强以及现在隐身在王艾家企业体系里轻易不露面的严竹在她们看来更像是上级的监督，对他们身上的反敌反特功能根本就没留心，对家里的**就是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颇有微词，这也是她们大方的同意孩子留在bj的原因之一。 对王艾的一系列敌情判断、一系列刀光剑影的猜测，她们都以“男人永远是男孩”来调侃。这些出身普通的女人还只能从表面、从看得到的东西上接受王艾如今的身份地位，对背后的、深层次的东西缺乏足够的清醒认识。 直到这件事的忽然降临，才唤醒了她们被王艾科普了无数次、隐藏在心底深处的警觉。女人们迅速行动起来，该删聊天记录的删记录，该换手机的换手机，该自我约束的自我约束，马德里的雷奥妮和图宾根的时文君不约而同的在保卫与保卫的电话联通中向黄欣表示：自己将在八月末到海南度假，大家一起见面商讨。 老高不知道这些内情，不过作为一个当了国字号主帅八年之久的人也本能感觉风头不对，在安排人员严防死守的同时与第二天及匆匆赶来的黄欣见面讨论，之后超越体育忽然做出两项决策：一是增加球场、基地、宾馆三处的监控设备和监控人员；二是捐赠给附近的派出所用以采购两台反无人机装备的款项。 与老高谈话之后，黄欣在训练场边缘的树荫下与赵丹、钱自强谈了很久甚至没顾上看王艾一眼，哪怕王艾在训练场中间的绿地上玩的正忘我。 一直到晚上，黄欣才以替班的名义出现在王艾面前，王艾还自作聪明：“哦，我说呢，怎么一直是康丝，我还以为你们忘了，或者故意给康丝制造机会。放心放心，我这段时间很努力的，也许康丝过几天就能检查出来了，嘿嘿。” 黄欣这时才想起来康丝一直想要怀孕来着，不由得一笑：“也好，正好青莲也在家闷了两年了，该轮到康丝接班了。” 第二十六节 不得不爱（六） 王艾很自然的接过话头：“也是，以前你们挨着来，怀孕哺乳顺便带孩子，哺乳期过了正好下一个接班，最后大多数时间生活工作两不误。可康丝之后呢？对了，国家要开放二孩政策了吧？”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黄欣的脑子还没从最近的形势变化中抽离出来，闻声茫然：“可能吧？呼声挺强烈的。” 王艾忽然凑近黄欣耳边：“那你，想不想再要一个？” “啊？”黄欣终于听懂了，震惊的看向王艾：“你还真打算生一个足球队啊？” 王艾脸一板：“什么话呀？我们作为有钱人，有义务为国家缓解老龄化做贡献。我和你，真要全面开放二孩，那合理合法的拥有两个孩子，对不对？这样有一天我们死了，国家人口总量才不变，要不然那些高楼大厦不都成无人区了？” 黄欣的脑子刚从别的地方抽离出来，思辨能力一般，于是下意识道：“那不对，你好几个前妻呢，要是一人俩，总量就超过我们这辈人了，理论上你的前妻越多，合理的下一代越接近你的前妻数，而不是人人两个，你这是钻法律空子。” 王艾一晃脑袋：“不对不对，你不能光从表面理解国家政策，全面二孩其实是目前形势下对偏压缩人口计划生育方针长期形成我国人口减少趋势的逐步扭转策略的一个环节，就是说，其实全面二孩不能真正扭转老龄化和人口减少趋势，得放宽到三孩才行。而且，因为偏压缩人口政策长期化所形成的各种社会配套机制的存在，即便放到三孩也会有相当家庭不生，你懂吗？” 黄欣顺着说道：“就是说，二孩连扭转趋势都做不到，不过是未来三孩的铺垫？” “对啊。”王艾点头：“且麻烦着呢，你等着中国人口出现拐点的时候再看，弄不好许多人都会慌了手脚，我们国家人口减少在历史上只有改朝换代一种方式，和平年代还是上升期从来没出现过，我们的文化历史没告诉我们面对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所以到时候弄不好就是群魔乱舞，什么招都使。” “嗯……”黄欣的脑子终于绝大部分归位了：“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合着你都没听懂啊？”王艾不高兴的伸手要敲黄欣的脑门，黄欣瞪了他一眼躲开来，王艾顺势放下手：“我们这些有钱人，或者说有经济能力的人，在国家尚未从制度上、配套上、综合上真正稳定住中国人口长期发展态势之前，面对人口减少的压力有必要、有义务去主动增加新生儿数量。所以，你从法律上解读就落了下乘，我们俩再要一个孩子甚至再要第三个孩子，是符合相关政策的根本目的的，也是符合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的！” 黄欣倒吸了一口凉气：“就是说，我不同意就是叛国？” 王艾被噎的摇头晃脑好一阵才消化掉：“不论是法律还是政策都流出了空间，这个空间就是给我们自由选择的，你生不生还是自愿的。但将来，即便不出强制性政策，也会有诱导性的软性强制政策，比如二孩、三孩得到直接鼓励，或者国家干脆增加婴幼儿抚养资源，用孩子越多占国家便宜越大的暗示来鼓励人口增长，到那时候人们的思想就会变了，你也可能变了。” 黄欣眨眨眼：“嗯？” 王艾叹口气：“可那时候得几年呢？弄不好得十年八年的，可那时候你就是高龄产妇了。” 黄欣且了一声翻个白眼：“就你想的远！” “那是啊。”王艾自得的道：“我要比平常男人想的更远才行，因为我身边有更多的目光短浅。” 黄欣挑着眉：“你想挨揍？” 王艾立刻抱着脑袋蹲在黄欣和康丝脚边：“众怒难犯，我错了。” 康丝笑嘻嘻的看着两人的互动，黄欣无奈的伸手拍了下王艾的脑袋：“行了，别做怪相，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去鸟巢了，我们可不敢打你，要不然你的球迷田径迷能把我们撕碎了。” 王艾蹲着抬起脸谄媚的道：“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他们立刻就转怒为喜，你要不要听？” “告诉他们你要给他们培养下一代百米飞人、足球超巨是吧？”黄欣哼哼两声：“也是，你既可以先天留下优秀的遗传基因，还可以在后天给予最好培养，哎呀，我都动心了呢。” “真的？” “等我想要的时候再说吧。”黄欣踢了王艾一脚：“跟我说说，你训练的怎么样了？外边可是对你的关注一点都没减少，体彩中心都恨不得为你出一款彩票了。” 说到这个王艾终于站了起来：“哈哈，我恢复的老好了！前天给我测的，我告诉你……” “诶，你别告诉我。”黄欣伸手堵着王艾的嘴：“有劲你23号晚上在鸟巢使，你想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也在那天攒劲一起拿出来。” 王艾斜着眼：“咋？瞧不起我？” 黄欣笑着点头：“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瞅着“哈哈”两声背着手愉快离开的黄欣，王艾挠了挠鼻子看向康丝：“我感觉我还在提升啊？” 康丝连连点头：“是的是的，黄种人衰老的慢一些，尤其是博士你这种情况，从小训练严格、营养丰富、生活科学还没有大的伤病……” 可王艾怎么瞅怎么都觉得康丝言不由衷，隧摆了摆手：“不说了，吃饭去。” 以黄欣替班康丝为标志，王艾的集训进入第二阶段，从轻松放松的半天训练、半天娱乐转变为大半天训练、小半天娱乐进而全天训练、业余娱乐的状态中。王艾的身心状态也借助大半个月的松弛得以恢复，变得更加沉浸和投入。 对这段时间外界发生了什么、身边发生了什么王艾全不在意，也根本没注意到，这种全情投入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八月中旬。 两位同样吃住在基地全天候陪同的教练这一天把王艾领到了超越康复医疗中心后院的鱼塘旁，指着一堆钓竿道：“博士，该进入最后的松弛阶段了，还有五天，世锦赛就要开始了。” 第二十七节 不得不爱（七） “是吗？”王艾走到鱼塘岸边拿起鱼竿：“都一个月了啊，对了，最近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两位教练在王艾背后对视一眼，老教练笑呵呵的道：“不知道，我们跟你一样闭关，想来应该没什么大事儿，要不肯定有人告诉你。” “也是。”王艾点点头指着鱼塘：“这个，用下窝子吗？” 中年教练走到王艾身边也拿起一根鱼竿笑道：“你想要，所有的鱼都是你的。” “就是说……”王艾翻弄着蚯引盒子：“我是老板，所以我可以直接下网了是吧？” 望着一池碧水和头顶遮阳伞外的蓝天，王艾忽然问道：“这个水是死水吗？” 老教练一指对岸的树丛密集处：“那里有个水渠应该是通着浑河的。” 然后指着另外一边长廊身处：“那边应该有排水渠，如果需要的话每年换两次水。” “活水好啊。”王艾舒服的靠在沙滩椅上：“流水不腐嘛。” 除了一早一晚正常训练保持状态之外，这五天里王艾都用来积蓄力量了。饮食方面大量高热食物填补他这个月集训以来的亏空，并使他的力量、状态保持在饱满要溢出的水平上，白天就用来钓鱼聊天，以使他的精神得以放松，积蓄心态上的力量。 短暂的五天过去，老高专门抽时间和王艾吃了一顿饭，给他做最后的鼓舞和动员并透露了一些外边的消息，让王艾略略感受了一些大赛来临的气氛。 20号晚上，王艾带着两名教练、黄欣及安保团队乘坐火车回到了夜色里的bj城，并悄悄回到dc区和父母见了一面，然后连夜回到海淀的房子里和许青莲以及康丝重逢。 整整35天，王艾和外界切断联系，这一下忽然回到熟悉的家中孩子跑、女人叫、泳池里波光粼粼，王艾沉浸了一会儿忽然决定连夜搬去王氏庄园。 女人们没说什么，她们完全能理解此时的王艾不想打破心境的考虑，索性还让黄欣跟着去。 颐和园边的王氏庄园安静极了，尽管有远处霓虹点亮的天空，但近处只有虫鸣声声。两人的安保团队只开启了一间别墅，且悄无声息，王艾半闭着眼躺在三楼的窗户边，附近是远远近近的黑。 第二天上午王艾前往国家队驻地报道，在王艾的申请下代表团同意了王艾单独住宿的请求，只是反复叮嘱一定不要误了时间。 拿着两张打印纸、出入证、参赛服，王艾来到国家队驻地附近的一处高档宾馆，这几天他就不准备回家了，连专门的跑鞋都带来了，唯一需要临时协调的是训练场问题。 眼看大赛来临，国家队的训练场也比较紧张，于是王艾在宾馆思来想去的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你好啊，刘校长。”王艾调整了一番心情。 “幼？小王儿？你不忙着准备比赛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刘彭芝校长很意外的问道：“都等着你出菜呢，你就想捐款也得大赛之后的，国家任务为重。” “多年未见，怎么您一开口还是要钱呐？也不怕澹了情分。” “你一不是我学生，二不是我们家长，和你不谈钱哪还有情分？”刘校长调侃了一句才接着道：“说吧，什么事儿？” “实话跟您说，我刚从沉阳单独集训一个月出来，状态恢复的很好，力量也积蓄的很足，就是有点不想和生人打交道，可未来五天我还得训练，这不就想起来咱们中学的那块操场了吗？正好放假，您看？”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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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点整，官员来通知王艾可以出场了，这是资格赛的第四组，王艾分在第三赛道。 本来稀稀落落的喧哗声在王艾的身影出现在镜头后勐然扬起，巨大的鸟巢仿佛变成了蜂巢，惊的王艾忍不住抬头张望。 来不及多想，王艾来到自己的赛道前集中精力做准备，须臾后随着一声枪响，八人几乎同时窜出。几乎就在这一瞬间，王艾的领先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在前二十米他就领先了第二两个身位那么远，好在他没忘了教练交代的“10秒内确保晋级”，后半段主动收力，以9秒92的成绩第一个跑过终点。 面对蜂拥而来的记者，王艾一边跑一边挥手：“有话明天晚上说。” 好在这是资格赛，虽然王艾的新闻价值不小，但大头还在后头，王艾得以顺利撤退。 傍晚王艾在宾馆观看了开幕式，随后他在教练和保卫的陪同下再次离开宾馆回到代表团，并在晚上7点20出现在男子百米预赛的跑道上。 上午的资格赛，王艾跑了总成绩第二，让田径迷们兴奋了大半天，此时随着夜色来临，世锦赛正式开始，来自网络、电视的收看人数直线上升。许多平时播放王艾比赛的酒吧、广场，这一刻都切换了信号。 王艾没看到博尔特，他们不是一组，倒是看到了盖尹，他的最好成绩比王艾的快了002秒。如果按照教练的分析，如果王艾发挥一般，那么盖尹可能是王艾本届争夺奖牌的最大对手。 不过两人并不是同组，盖尹先跑，跑了个9秒91，然后是王艾和一群不认识的人开始跑，王艾继续全程领先，而且后半段肉眼可见的放了，最终成绩是9秒88。 这一次王艾跑完他在跑道旁的记者群里停留了一分钟，但没有回应记者们的问题，而是任凭他们拍照并且和附近的观众做了简单互动然后才离开。 王艾的社交账号依然没有更新，他的个人手机依然静默，但两场百米跑下来人们惊喜的发现，与两年前相比王艾发挥不稳定的问题得到了极大改善，那时候的王艾对自己的速度缺乏直观感知，要么用力不足要么用力太勐，而这回则稳健多了。 而且随着包括他在内的世界前五记录保持者除去有伤的约翰·布雷克没来之外，来的四人全部晋级成功，男子百米的热度又勐增了一截。当天晚上各国新闻都或多或少的关注了明天的半决赛和决赛，在选择比赛片段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把博尔特和王艾的片段播放出来，许多主持人异口同声的说这是世界上最有趣的百米对决。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更有甚者说什么这是博尔特的尊严之战，对这位近年来状态稳步下滑的闪电表达了一定担忧。相形之下，身为主人的央视倒还大气，没说什么挑拨离间的话，不过是偷偷的把王艾所占用的新闻时长变成了第一，把博尔特的变成第二。 第二天正日子来了，王艾晚上7点准时出现在鸟巢，这一次他看到了博尔特，不过人群隔着没时间打招呼。今晚是半决赛和决赛一起进行，较量也到了高潮阶段，王艾也不敢大意，随即收束心神等待比赛开始。 19点20分，王艾身为预赛第三被分在了第一组第四道，简单的准备动作过后随着裁判的指令伏在跑道上脚踩助跑器屏息凝神。 “啪”的一声枪响，王艾双脚用力一蹬，人随即跑出，不过这次盖尹起步就比他快。王艾目中无人，时刻感受着身体状态调整着力量释放并逐渐在后半程反超盖尹，依然一阵风一样略过终点线。 又跑出去五十多米，王艾止步回头发现比赛有效就想离场，还是记者们高声提醒，他才看了一眼计时牌，上边显示“9秒77”的成绩，这是中国和亚洲第二好的百米成绩。 两年来虽然中国百米成绩有了很大进步，但尚未有人跨进9秒8，王艾曾经的9秒71和这次的9秒77依然是鹤立鸡群的。 “王艾、王艾，说两句吧，有什么感受？”记者们堵着王艾耍赖不让走。 “两句啊？”王艾呼了口气：“第一句，感谢大家的关心，大家辛苦了；第二句，我感觉还可以更快一点。” 说完了，王艾摇摇头不再理睬，在教练的保护下立场休息。决赛还有两个小时，王艾得抓紧时间休息调整，这两个小时不调整好，很可能决赛跑的还不如半决赛。 这时候，主办方的好处显示出来了，当博尔特他们还要和牙买加代表团一起挤在某个休息室的时候，王艾被鸟巢工作人员领到了单独的一间带空调、带浴室、带卧室、带按摩床甚至带餐桌的豪华休息室。 中国代表团来人问王艾的情况怎么样，王艾回答说一切都好；从沉阳带来的按摩师问王艾是否需要按摩，王艾说暂时不用，康丝拿出牛奶巧克力还有牛腩问王艾要不要吃点，王艾说暂时不想，教练问王艾有没有拉伤，王艾说一切正常…… 所有人都热切的围着他，并准备全力以赴的满足他，王艾感觉自己做足坛超巨都没这种时候。大概现在要退休老教练给他跳个钢管舞，老头都能答应…… 安静的休息了两个小时后，晚上9点10分，万众期待的男子百米决赛即将来临，王艾也在山呼海啸中重新出场，这一次他终于近距离看到了博尔特。 令王艾有些诧异的是，博尔特的上肢肌肉比七八年前小了一圈，虽然相比一般人依然魁梧，但已经偏瘦了。在做准备动作的时候，王艾回想起博尔特此次的预赛和半决赛加速时明显吃力的表现，顿时心中有底了。 “也许我还不如巅峰时的你，但你衰退的如此明显，而我还没有感到时间的力量。”王艾抖动着与往日一样丰满健美的肌肉默默想着。 第二十九节 不得不爱（九） 微风吹过鸟巢的上空，随即被沸腾的声浪冲高、飘远。 全世界跑的最快的男人们，从五洲四海而来，汇聚在这片凝聚了中华民族复兴愿望的运动场，要给全世界展示他们的角逐，要当着全人类的面冲击人类的极限。 除了半决赛意外出局的世界纪录第四名鲍威尔之外，第一的博尔特、第三的盖尹、第五的王艾，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站在起跑线后方。 博尔特第三赛道、王艾第四赛道、盖尹第六赛道，每人都得到了摄像头半分钟的特写，得到了现场主持人的专门介绍。 身在声浪深处的王艾听不出他和博尔特的待遇有什么区别，大概是中国人好客的精神又发作了。不同于镜头对准时频繁做表情的博尔特，当镜头对准王艾时，他只是“冷澹”的看了镜头一眼就专注的活动肩背。虽然他依然正面镜头，但他的焦点并不在镜头上。 看台边家属区里，雷奥妮喊了一声“酷”便抱着肩膀乐起来，许青莲扭头看向康丝：“你觉得他是故意的吗？维持超巨的格调？” 康丝奇怪的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他的杰出的运动员，有硬成绩的运动员。” 许青莲笑嘻嘻的也不辩驳，这时一直在和黄欣窃窃私语的时文君抬起头来：“要开始了吧？” 几乎就在她说出口的一瞬间，电视里百无聊赖的主持人收了声音，八万人的鸟巢忽然安静下来。跑道前方八名飞人同时上前伏低身体，做着最后的起跑准备。 伴随着八人调整完毕、静静期待，人们的心勐然跳动了起来，不论是赛场外还是赛场内，不论是观众还是家属，不论是天南地北还是五洲四海。这时，眼尖的人们在镜头正面扫过的瞬间忽然感觉，好像王艾的身体比博尔特的更“庞大”一些？ 再仔细回忆，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但为什么之前没注意到呢？难道是黑人肌肉发达的印象太深刻？太有冲击力？ 不等这些人想明白，一声清脆的枪响传遍安静的鸟巢，他们急忙把视线放回去，就见八个雄健的男人用力摆动肩膀，带动腰胯，最终将力量传递到双腿上，他们奋力蹬地加速。 略微不同的是，与身边博尔特相比，王艾的动作幅度小了很多也快了很多。就在人们来不及思索这种区别等于什么的时候，肉眼可见的，王艾领先了，前十米大概领先了半个身位，从十米到二十米大概领先了一整个身位。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王艾领先了、领先了、领先了博尔特，哪怕只是前二十米！”体育频道解说员语速极快的吼道。 而这时，王艾已经跑到了五十米，与博尔特、盖尹等人不同，王艾的频率降低了、动作变大了、蹬地更有力了，整个人像一匹活跃的马在赛道上用力奔跑，大步向前。 仿佛是柏林世锦赛博尔特一马当先一幕的重放，只不过这一次轮到了王艾，饱满的他、活力的他，以最美的姿态跑过最后的五十米，跑过终点线！ 迎面的劲风掠过王艾的双腋，带来了一丝丝的凉意，他暂时听不清人们在喊什么，也看不清人们的脸，他正在信马由缰中逐渐收力，最后在弯道中途才停下脚步。 回头时王艾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教练跑的好快，脚底生风的冲到面前一把抱来，可惜个头不够，情急之下然后跳起来抱来，王艾只好抱着老头子的身体听着他的语无伦次。 放下抹眼泪的老头子，迎面走来微笑的博尔特。 “你好，尤塞恩。”王艾张开双臂。 正如博尔特听不清王艾说什么，王艾也听不清博尔特说什么，他们只好延长了拥抱的时间，王艾才勉勉强强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恭喜的话。 鸟巢在沸腾，以王艾为中心教练、队员、记者、工作人员、家属、观众一圈圈的喜悦层层叠叠的包围在王艾身上。他忽然想起从沉阳离开时老高说的话：“这也许是你一辈子跑的最快的一次，尽情享受吧。” 是啊，明年就29岁了，明年的**没有主场优势了。也许，这就是我在田径上最高光的一次了吧。 王艾转身，沿着跑道跑向身后的一个个看台，慢慢的挥手。他就像一只喷油管，走到哪里就让哪里的火焰更加旺盛炽烈。 终于跑回了出发的地方，张斌把王艾推向记分牌，挥舞着手臂要他摆造型。王艾这时才想起他还没看，于是在记者们的镜头下一手按着记分牌，一边侧身低头、回头瞅了一眼，上边是9秒66！ 喜悦，涌上心头。 王艾都要压不住笑意了，这是他在沉阳一个月的时间里也仅仅跑出五次的成绩，从今日以后，中国人和亚洲人的百米极限，正式开启9秒7时代！ 重新抬头的王艾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闭上眼两秒钟，呼出这口气，扭头看向起跑线，左手叉腰，右手指向记分牌。 “现在是了吧？”家属区里许青莲抓着康丝的手大声笑道。 “是的，现在是超级巨星了，老虎！”康丝抱着许青莲笑成一团。 由于明天、后天还有跳远比赛，所以王艾在颁奖仪式过后只在场边停留了5分钟就走了，记者们面对如同神明降世一般的采访对象徒呼奈何。王艾只是用眼神示意，就不知从何处冲来几十名工作人员冲散了记者的大队。可恨的是，王艾在人群中离开时还回头冲他们笑嘻嘻。 “今天我没太得瑟吧？”回到宾馆，王艾问一直挂着微笑的黄欣：“今天我有点太高兴了，在记分牌那记者们让我摆造型，我是不是过分了？” “和外国运动员相比，差远了。”黄欣把一杯热牛奶放在王艾手边：“只是比你平时稍微自我了一点，但今晚你是神，你是亿万中国人的偶像，你如果还是平时那般谦逊人们才会觉得不对劲。” “是吗？”王艾舒了口气拿起牛奶嬉笑道：“我都是神了？那你不会拒绝我吧？来，给我跳一个，小黄欣。” 黄欣立刻站起：“你别嫌我跳的不好。” 王艾一怔：“这可不像你。” 黄欣双目含情：“今晚，没有人能拒绝你。” 第三十节 不得不爱（十） “这次你跳远发挥的一般呢，是不是百米太兴奋了？”许青莲坐在沙滩椅上面对着微微波浪的蔚蓝大海，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身旁带着墨镜摊在椅子上的男人。 这是26号的上午，大前天百米决战过后，前天上午顺利通过跳远预赛，昨天的决战中他以8米61的成绩顺利拿下金牌。但并没有如许多人不敢说出口却暗暗盼望的那样再次打破他自己保持的中国和亚洲记录，那份记录依然停留在两年前的沉阳，停留在8米77上。 世锦赛其他项目依然在进行，所以记者们的精力被大量分散竟然没有抓到他的行踪……当然，“轻工号”公务机也立了功，记者们广注意德国美人号了，不成想北方轻工有第二架公务机了。 中国代表团对王艾十分满意，不但大度的批准了他可以不参加9月18号的总结表彰大会，还保证一定会把各种、各级奖金及纪念品打包送来。尽管彼此都知道这点钱对王艾不算什么，但态度是好的。作为跨界而来的运动员，王艾知道田径赛事的极限，以田径运动员身份参加田径比赛得到顶格的奖励，王艾么什么不满意的。 “问你话呢。”许青莲见王艾迟迟不回音又戳他。 王艾只好叹息一声直起腰：“老啦，跳不动啦。” “既然知道老了，就不要太荒淫，非要把我们五个一起拽上床，康丝说身体不舒服你还不信，非要逞能。”许青莲教训道。 王艾把墨镜扒拉下来一点，抬眼直勾勾的瞅许青莲，然后啊了一声：“对对对，是是是。” 许青莲静默一秒，忽然翻身跨栏骑在王艾身上掐他的脖子：“让你对付老娘！” “诶诶诶，公共场合、注意点！”王艾遮拦不定只好吓唬人。 “公共场合？”许青莲头都没回：“这片五公里的海滩除了螃蟹、海鸥还与我们几个，还能找到别人？我差一点不相信这是海南还以为是古巴呢。” “所以，只能一个星期呀。”王艾摇头晃脑，忽然捅了许青莲要害一下，嘿嘿两声：“好不容易挪出来的空闲，下星期北方农副的员工就要来度假了。” “少骗我！”许青莲见王艾又要捅她，只好给了王艾一拳翻身下来：“这片一公里的海滩度是度假村里不开放的。” 王艾随手拿起一旁的椰子咕冬冬喝了一口：“这要是外国，我买个十公里海滩是问题吗？就是在中国现在也有商人以差不多的方式获得了一些岛屿的使用权，和私人岛屿几乎没区别，你看我有吗？”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你倒是小心。” 两人正说着，背后康丝的声音传来：“博士、老虎，吃饭啦。” 王艾手托着椰子站起身，趿拉板、花花绿绿的大裤衩、肌肉明晰的光膀子，还有骚气的粉色墨镜，就这么晃里晃荡的往岸上的棕榈树下走。许青莲一身泳衣，还有点保守，跟在王艾身后直咬牙。 世锦赛还在紧张进行，连夺两块金牌获得了无数赞誉的王艾，此时却远离赛场且活像个大流氓。而且他攒着劲光跟家里人得瑟，许青莲已经**了。 “幼，德国菜啊。”王艾依然戴着粉色的墨镜：“这海边不该吃海鲜吗？” “冬天吃蔬菜才痛快啊。”雷奥妮捧出一盘烤肘子：“来，尝尝纯正的慕尼黑肘子，你两年多没吃到了吧？” “说的也是。”王艾顿时口水就下来了，随手把椰子往旁边草地里一丢：“来，喂我！” 康丝笑嘻嘻的瞅着，时文君轻轻翻了下白眼，黄欣和许青莲对视一眼各自偷偷耸肩，雷奥妮倒是答应的好，一刀片下一块，插上往前一送：“……诶，你别躲啊。” 坐在椅子上尽量往后靠、都要挤出双下巴的王艾举起双手：“你别捅到我嘴了。” “捅你嘴怎么了？你哪天不捅我们？”雷奥妮耿直的道。 “诶……这能一样吗？”王艾拍着大腿，下意识左顾右盼，可惜啊，这片海滩还真就他们几个，连保卫们都躲出了视线之外。 在女人们的浪笑中，王艾收起了大公子的做派，老老实实的吃饭听唠嗑，不再敢轻易说话，只是一边吃一边心里委屈：我这两个世锦赛金牌啊，中国从未有过的两个，击败了博尔特的一个，亚洲新纪录的两个，外界能密集报道一个星期、高调回味一个月，未来十年八年都要拿出来当事儿说的，怎么在家里的保质期才两天不到啊？ “生气啦？”康丝轻轻捅了捅王艾。 王艾对“捅”这个动作现在有点敏感，下意识躲了躲：“没。” 其他人看过来，王艾立刻打起精神：“我没事儿，你们唠你们的，我准备吃完了到海里游一圈。” “你不午睡吗？新赛季要开始了，你最好保持稳定的生活节奏。”时文君建议道。 一顿丰盛的德国菜吃完，王艾熘达着进了别墅摊在客厅的沙发上，片刻后收拾完了的女人们也进来，和他一起打开电视看世锦赛直播。慢慢的，黄欣、康丝将包括集训和比赛这40天来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和他说，雷奥妮也将皇马的若干动向、马德里的房子情况一一交代，然后时文君将cy体育运行情况分享给几人，最后康丝将他两块世锦赛金牌在赞助商得到的奖金和相应的工作安排交给王艾审核。 海风轻轻、海浪声声，环境好的无以复加，又都是最爱的人，王艾在这人间天堂一般的环境里愉快的接受了工作，在每天保持低强度训练的情况下很快将各条战线上的事情一一处理完毕，呈现了极高的效率。 29号晚上，六个人在海滩上燃起了篝火，一边吃烧烤一边喝啤酒，大海星空，朗朗夜色，四外旷野无声，唯有几个人互相的依偎和低语。 不仅王艾，大家都忙了一整年。 放下一串烤肉，王艾摸出黑色手机，片刻后放下电话冲着女人们兴奋的张开双臂：“你们猜足协要给我送什么？” 不等女人们猜出来，王艾一挥手，一字一句的道：“信！航天员们的慰问信！” 第三十一节 变龙（一） 30号清晨六点，王艾枕着涛声醒来，随手一摸，床上空荡荡的，这才想起来这次来海南，女人们相约要和他玩一把精神恋爱，就是说，大家可以随便谈情说爱，就是不发生实质关系。 一想到这，王艾觉得挺好玩，经过多年培养女人们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对两三个人已经能适应了，但再多还不行。拿出去都是统帅一方的人物，忽然挨挨挤挤的，王艾能理解……嗯，不理解也得理解。 跳远金牌那天晚上，女人们差点没把他捆起来圈踢，说什么也不肯和他大被同眠，哪怕明知道以后要付出被单独报复的代价。 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王艾枕着手臂想起来昨晚上的经过了。由于他即将回归国家队，海南的这次度假起码他的日子要结束了，所以女人们难免都有点惋惜，于是才组织了篝火晚会，上了烤肉和啤酒，王艾也难得放开一次。 中途足协来了电话，说英雄的航天员们为他专门写了一封贺信，把王艾高兴的也不喝了，沿着海岸线来回跑，最后拿了足球出来训练。等他练的差不多了才发现，女人们依然在喝，而且喝的五迷三道的，面对王艾的诧异，雷奥妮放声大笑：“男儿才需要星辰大海，我们女人只需要男人。” 当时王艾面对一个困难的选择，是不是借机完成大被同眠的史诗任务？ 或者说，王艾怀疑这是不是女人们再给他机会，借酒遮脸？ 后来王艾决定：不冒险……直白的说，怂了。 于是，一个个把女人们扶着抱着回到房间里随便找个卧室，反正她们也乱睡，然后再返回沙滩把篝火灭了，挖坑埋了，再把酒瓶子、肉签子、水果皮、菜盘子什么的都收起来，再回到房间挨个检查门窗，碰到迷迷湖湖的女人还要陪着说会话、哄睡着，就这么一直折腾到半夜才自己回房间睡。 所谓物极必反，女人多了等于没有女人，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王艾慢悠悠的爬起身，慢悠悠的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再慢悠悠的出来穿衣穿鞋，自从到了海南王艾忽然发现慢悠悠的好处。一步三摇自带乐感，相当于随身带着音箱，而且还不伤听力，特别适合想得瑟又不敢太得瑟的状态，就是俗话说的偷着乐。 “博士，你看我昨晚拍的照片好不好？” 刚下楼，康丝从窗户中挥舞着白生生的胳膊，王艾一招手，手机丢下来，王艾接住打开一看，是自己昨晚兴奋之余在沙滩上颠球练球的侧影。别说，明月当空，海波起伏，取景、远近、焦距、曝光都不错，表情虽然看不清，但能看得出来很专注，同时动作又很放松。 整个照片传递出来的是一种地上的人和天上的月对称的意思，王艾这一瞬间都想好媒体要采用这张照片后的标题了，比如“天上月、地上星”之类的。而且更深一层想，还有哪怕是度假、哪怕是荒郊野外，他也坚持训练的意味…… 什么都好，就是为什么照片右下角有一根手指尖？ “挺好挺好，就是现在不能用。”王艾把手机丢上二楼。 康丝准确的抓住：“嘻嘻，你要晨练去啊？要我们陪你吗？” 王艾撇了撇嘴：“你们要陪还用问？睡吧，懒猪们！” 话刚落地，隔壁窗户里飞出一块椰子皮正中王艾脑壳，传来许青莲闷闷的声音：“大早晨的，吵什么？” 王艾和康丝同时缩了缩脖子，康丝回去睡觉，王艾出门跑路。 这段原本质量很差的海岸经过多年改造，已经变成了一段洁白、细腻、柔软的沙滩，没有任何石头、没有任何垃圾，干净的仿佛世外桃源，特别容易让人投入其中，让人变得忘我，忘却烦恼。 数个来回下来，王艾体表的汗被蒸干了，足球在甬路上也难免被打湿了。随便一脚，把足球踢到了椰子树杈上下不来，王艾傻乐了一阵重新跑回沙滩面对大海做自体重训练。 这里王艾三年五年不见得来一回，自然也没有给他配备健身房，而自体重训练要达到相同训练量就需要消耗更多时间。 渐渐的，太阳升高了，王艾一组组动作也终于做完了，他感觉脸上蜇得慌，于是一脸拍进海水里涮了涮，果然清爽不少。 咸腥味的海，总是让人特别清醒，安静的沙滩，总是让人无拘无束。王艾像狗一样甩着脑袋，然后沿着沙滩跑步、加速，空手翻……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恣意的翻、随便的翻，前滚翻接空中转体两周度毫无违和，后空翻接后滚翻浑然一体，后滚翻起来侧跑起一个侧空翻，侧空翻再接一个侧空转体180度落地冲另外一面的非正常空翻也流畅自如。 抱头翻、抱膝翻、抱腿翻、抱脚翻、挺身翻、张臂翻、抱胸翻、超人翻……就是快速起跳空中笔直向前还伸出一条握拳右臂，最后在下落的时候腰部用力翻滚后双脚落地。 得意忘形的王艾都玩出花了。 终于得瑟够了，回头一瞅沙滩上全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印记，王艾满意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算你们便宜，体操队，要是从小我能遇到体操教练……不行，不长个还没有钱，关键是那就碰不到雷奥妮了，啊哈哈！” 正发狂，背后忽然啪啦啪啦拍巴掌，王艾一惊，回头再看……好么，人一个不少！ 雷奥妮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一腿高、一腿低，拖着下颚笑的发呆，身后侧面坐着伸直双腿正鼓掌的许青莲，小美人坐在许青莲侧面正伏在她肩膀上脸贴脸的说笑，黄欣靠着门框一只脚站着、一只脚向后翘着笑而不语，康丝站在许青莲一侧的平地上正举着手不知是鼓掌好还是不鼓掌好…… 这就是我的后宫啊！ 攒了一屋子的姑娘终于都长大了！ 啊哈哈哈！ 王艾瞬间就忘了尴尬，挺着腰杆晃荡到女人们面前：“看猴，买票了吗？” 第三十二节 变龙（二） “今天走？”早餐时许青莲问出了大家关心的问题。 “嗯，该走了。”王艾吃下一口椰子饭，皱了皱眉，他还是有点不适应甜口的米饭，可是又觉得来一趟不适应应该入乡随俗，于是这几天一直勉强自己非吃不可。 “那我们也走吧。”许青莲说道。 “别。”王艾赶紧拦住：“难得一起来度假，好好放松吧，别急着回去。” “好几个孩子都爸妈带，累着怎么办？” “王艾晃着脑袋：“咱家的孩子哪个不自立？王胜王中华兄弟俩现在除了做饭不行，连衣服都会洗了。红妆那丫头进步更快，就剩一个王兔刚会走，可俩哥哥一个姐姐都会照顾了，老人不用费多少心思的。” 不等许青莲继续说，王艾摆摆手：“再呆几天吧，凑够一个星期，我跟田径中心还有足协说的是要度假一个星期，我没办法了，还有两天就比赛了，我这个队长不归队不像话，你们就留下来替我度假吧。” “度假还能替？”许青莲以为王艾说笑话。 “怎么不能吗？”王艾认真的道：“度假无非是个心情问题，你们好好玩，多拍照片、视频，让我看，我看你们玩的开心、玩的放松，我就开心了、我就放松了，这不等于我也度假了？” 旁听的黄欣和时文君对视一眼，雷奥妮眨眨眼，康丝若有所思，这咋没道理的事儿硬是说的好像有道理了呢？ “听我的。”吃过早饭王艾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在客厅门口对女人们道：“别让我……太愧疚。” 许青莲笑了一声：“一个也不带？能忍住？” 王艾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们五个说好了一个不让我碰我不都忍了？你也好意思问？享受胜利成果呢是吧？作桉之后偷偷返回桉发现场欣赏呢是吧？” 女人们笑作一团，王艾转身要走，却忽然又转回来，舔着脸道：“那什么，别的我就不说了，咱们都是独立个体，我不能强迫你们任何人，所以……我临走了，挨个抱你们一下行吗？” 见许青莲犹豫，雷奥妮从侧面挤过来张开手臂：“我愿意啊，男人！” “男人”的声音七拐八弯的，抱完了还回头点了下许青莲的额头：“别装了行吗？” 许青莲一下破功，大大方方走上来抱着王艾在耳边道：“我会好好度假的。” “你等到马德里的。”王艾抱着黄欣道。 “我记得你了。”王艾松开时文君道。 “康丝，别忘了检查。”王艾挠着康丝的下巴。 “走了！”王艾拎着包在门口背身挥了挥手，不远处就是他的几个保卫们。 女人们一直看到王艾的身影顺着甬路消失在拐角才重新活跃起来，许青莲转身看向大家：“所以，该进入下一环节了？” 雷奥妮解开纽扣：“我早就想晒太阳了！” 黄欣和时文君有些犹豫，许青莲只好把脱到一半的衣服就挂那，拿起电话拨通：“男人们走没？走远了？附近有人没？” 得了准信的许青莲放下手机，笑吟吟的对两人道：“还想什么？男人能光膀子，我们女人就得忍着？整天瞅他得瑟你们不生气？来吧，防晒油一直都没用，还打算带回去啊？” 说话间，雷奥妮原来站的地方只剩下一堆衣服裤子了，外边的海浪里一条大白鱼正随波起伏。很快，科鲁尼亚公主殿下跟上，一个勐子扎进海里。 “来吧，谁没看过谁啊？”许青莲最后一句话击破了黄欣和时文君的心防。 就在女人们一边骂着臭男人，一边浪里个浪的时候，王艾已经带着他的保卫团队登上了海口飞往成都的飞机。 来接机是还是马东，见面了一竖大拇指：“牛逼，全中国三块金牌，你俩！” 王艾哈哈一声上了车，到了国家队驻地又是一番热闹，赵旭日非要搂着王艾合影：“田径世锦赛啊，还得我们踢球的出人，一个踢球的拿了三分之二的金牌，我都觉得老大你牛逼上天了。” “对了，金牌呢？拿出来我瞅瞅！他么的这辈子也没机会拿这个啊。”赵旭日抢过王艾的行李就翻。 “别闹，bj家里呢，哪天你去了给你看。”王艾拦住赵旭日，看向了几个新队友。 这次是四十强赛，老唐只征调了一半主力以托底，遴选了许多新人进来。别看武磊、于大宝和张琳梵是去年世界杯的替补，眼下也是这支国家队的轮换主力，而且从新人们的眼神来看，地位还挺高。 和新队友们打过招呼，王艾去了自己的房间放好了行李然后见到了老唐。老唐笑眯眯的上来也是一通恭喜，然后才问：“怎么样？累吗？” “没事儿，在海南休息了四五天，感觉挺好。” “那晚上一起去训练场练练？新人们可都盼着你呢。” “看出来了。”王艾笑道：“还不怎么敢和我打招呼，你说我平时不总是笑嘻嘻的，没什么架子啊。”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老唐摇着头：“你是没架子，但那是接触过你的人，成绩太好还跨界，而且还还成绩好，这不就被抬起来了，新人总要个适应过程。” “行，其实下午也行。”王艾建议道。 “别，你刚来还是休息一下午比较好，反正这次调你来主要是让你和新人磨合一下，新人们也格外盼望你。对了，皇马那边没问题吧？” 王艾笑道：“我可算知道皇马在你们心中的地位了，谁都问我，能有什么事儿呢？那也是一个俱乐部，理应尊重国家赛事的不是吗？” 见老唐笑而不语，王艾摇摇头，认真的道：“我和皇马有协议、有合同，这方面是确保的。再说，您也知道我如今的国际舆论处境是什么样的，简单说烈火烹油、危机暗藏，我去皇马某种意义上就是躲事儿的。我低调一点，对皇马既有的阵容和对我都是好事儿。如您所说，调我来是为了新老磨合，我也想啊，这不挺好，大家都觉得挺好。” 老唐舒了一口气；“好，那后天的比赛你替补上场吧，这几天训练时你认真带带，等八号去马尔代夫了，你再首发全场。” 第三十三节 变龙（三） “老大，皇马什么样儿啊？” 晚上训练场边，大家满身汗水的坐在草皮上闲聊，唯一和王艾比较熟的新人唐震代表大家问出了最关心的话：“还有，拜仁好不好？” 王艾笑呵呵的打量他们：“问我？你们自己不会去看吗？” “老大你这就不讲理了，那么老远飞一趟得花多少钱？我们可不是你，广告都做到纪录片里去了。”唐震摇头晃脑的道。 王艾一笑，知道他说的是今年央视推出的重要纪录片《球星》，里边有许多他广告代言的镜头，不过王艾没法告诉唐震他们的是，央视这次的纪录片是拿了王艾那些赞助商的赞助的，就是说能在纪录片里头面的品牌都既是央视的长期合作伙伴，也是临时付出了代价的。这个片子当然是为了叙述新世纪以来中国大体上球星这一特殊而稀少的人群，本身也是一次营销活动。 本来么，围绕着明星的事情，很少不涉及营销的。 “要我说，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王艾指了指唐震的脑袋。 “老大我知道我学习不好，但学习不好不代表脑子不好，你这是人身攻击。”唐震的嘴相当贫。 王艾扬了扬手臂：“我说，你是不是我忘了自己也是个职业球员？而且你才20出头，大好年华啊，喜欢什么俱乐部不会自己去吗？不会让人请你去吗？非得问我？我知道也不告诉你，我怕告诉了你你就没兴趣自己去看了。” “你告诉了我我才知道有多好，才想去体验啊？”唐震脸皮相当厚，脑子也反应很快。 王艾笑眯眯的站起身：“滚蛋！” 唐震眨眨眼在后边喊：“老大你怎么走了？” 王艾脚步顿住，回头搓着手：“你小子行啊，敢跟我阴阳怪气的，看来我这个老大的球技不足以征服你，还得靠拳头啊！” 唐震戒备的站起身双手揪着身边同样的新人：“兄弟们，改朝换代的时候到了，队长超巨，宁有种乎？” 瞅着王艾和一帮新人闹作一团，不远处的老唐叼着烟卷笑眯眯的，身边李铁笑道：“这才是我熟悉的方式。” 老唐扭头道：“怎么？对他上课的方式不习惯？” “肯定不习惯啊唐指导，你踢球的时候上过文化课吗？不也是打打闹闹的？再说……”李铁摇头：“他在的时候这套方法能行，他退役了呢？谁能担得起他的角色？虽说辽足和鲁能都在推进球员大学化，可大学生也只能说比一般人强，但远没有他的水平。” “是啊。”老唐沉吟了一会儿忽然一笑：“不管了，那是以后高指导他们的事儿，我们就把这班岗站好就行。好歹的，我们算捡着了，以前的那些教练可都没我这么命好。” 经过两天的接触，王艾和新人们有了一点点的默契，其中新人们给他配合远比他给新人配合的好，倒也不是王艾不用心，而是大家平时看他踢球多了，而且他处理球的能力既全面又强大哪怕新人配合的不到位凭借他的个人能力也看起来想那么回事儿。反过来，王艾对他们既不熟悉，他们的能力也达不到王艾的水平，所以来探访营地、了解情况以便确认比赛解说基调的贺炜就以此为证据问国家队是不是定下了以王艾为核心，其他人尤其是新人围着他展开战术。 王艾的回答让贺炜意外：“你正好说反了，现在是让我围着他们打，只是我表面看起来比较突出而已。但实际上是让我在适应、顶多调度他们，帮助他们尽快融入国家队体系。” 见贺炜有点不懂，王艾打了个比方：“师傅带徒弟，是不是师傅要一边操作一边讲？核心全是师傅，但目的是什么？指向是什么？” 说到这，王艾摇了摇头：“明天的对手是中国香港队，实力怎么样不用我说，现在不是三十年前了，所以比赛、积分什么的不是问题。让我来就是为了新老磨合，让国家队渡过交接期。” “那战术方面呢？依然是太极八卦阵打法吧？” “这个我还没具体问唐指导，我想大概是吧？三年后国家队什么组成谁也说不好，可能新人多一些，可能老人多一些，到时候肯定要因人而异。我们虽然创造了这套战术，但并不是非要所有后来人都听我们的，我本人对这个事儿持开放态度，我没问高指导他们，但我想他们也是一样的。” “这可太惊人了，你们居然考虑过放弃这套极富中国特色、极富实战价值的战术体系？” “说放弃也不太对，起码眼下我们更多考虑的是根据不同的队员条件对战术进行修正更新。毕竟再好的战术也是给人用的，也是服务于胜利的，不管看起来多好，该用就用，该舍就舍，这套战术帮我们拿下了两届世界杯冠军，足以骄傲了。” “你觉得这批新队员水平怎么样？” 王艾听了这个问题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贺炜，老贺直接举手：“咱们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信我吗？你就是不信我的人品，也该信任我们广告部，靠你一年拉动那么多钱，没人敢蓄意破坏你的形象。”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王艾莞尔一笑，想了想道：“我说的不一定对，毕竟我才观察两天，我的感觉这批新人在身体素质上、技术底子上和我们那批人差不多，就是先天的东西区别很小。” 发现贺炜依然直勾勾的看着他，且身边左右没有别人，王艾也确信贺炜不会兜里揣着录音笔坑他，于是凑近了小声道：“但是，能不能便成为我们，我不知道，这有太多影响因素了，我计算不清楚。如果倒退个七八年，我倒愿意和他们一起成长，可现在不行了。” “怎么不行呢？”贺炜也压低声音急切的道：“其实大家都知道你这批人成型的过程中你手把手的带着起到了关键作用，现在你更厉害了，带人的效率更高了才对。” 王艾推开贺炜的大脑袋：“别问我，问你们广告部，问你们广告部是希望我天天混在国家队然后一年踢个三五场公开比赛，还是留在豪门一周一场？” 贺炜随即哑然。 第三十四节 变龙（四） 9月3号傍晚，成都体育中心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前几天还在bj参加世锦赛并获得了两块金牌，打破亚洲记录，第一个跑进9秒7，当面击败博尔特的王艾来了……这是轰动cd市一个星期的要闻。 尽管赛前国家队主教练唐尧东已经明确表示：王艾身体疲惫不一定会出场，但成都球迷们还是把门票一扫而空，而且，他们在比赛中迟迟看不到王艾登场的情况下，竟然没起哄？ 这是真爱了！ 终于在下半场第27分钟，在中国队2:0领先且控制全场的情况下，王艾换下了表现优异的于大宝。在他起身的瞬间，看台上就是一片哗然，响动大的把王艾都吓一跳。 而他受惊吓的动作，又惹的球迷们欢笑不绝。 上场后的王艾很稳当的踢了十多分钟，逐步融入了新老参半的阵容并在一次反击中距离球门四十米开外一炮命中，算是回应了成都老少爷们的热情。 赛后在宾馆的采访中，王艾对成都球迷再三致谢，甚至拿出了昨天收到的礼物：一箱子火锅底料！ “我不觉得它廉价，因为我不需要球迷送我昂贵的礼物来改善生活，相反我非常看重这种富有地方特色，能够给我深刻记忆的东西。我可能没有机会走到成都街头品尝正宗的成都味道，但有了这些，以后不论我是在bj还是在马德里，我的灵魂都在成都……起码吃火锅的时候，一定是的。” 这段采访播出后，cd市民的反应就不用说了，来自成都ip的王艾搜索量暴增百倍。与此同时，本来正带着新人复盘比赛的赵旭日打断正常交流指着电视道：“所以，为什么同样是踢球的，有人是球员有人就是球星？为什么有人只能赚着死工资有人就大把赚广告费？你看看我们老大、当今世界最成功的足球明星是怎么做的？” “你要学会讨好球迷，他们才能买你的球衣，你才能拥有市场价值，才有广告商来找你。但同时，你又不能下贱的去讨好，那样球迷会觉得你不是玩意，不值得尊重，还是不会买你的球衣。” “有人可能会想，我靠着死工资就够了，我干嘛费这脑子？”赵旭日竖起两根手指：“一，你是职业球员，你在商业赛事里谋生，你为了你自己、你的俱乐部扩大球迷基础是应该的、天然的、本能的，也是职业道德的。二，你是国脚，你理应为国家队，为足球运动去赢得普通人的好感，这是你的本职工作的一部分，是你身为国脚的职业道德。” “所以……”赵旭日严肃起来：“不要以为他当队长什么活也不干是渎职，他刚刚这段采访就是工作；所以，不要以为我比他大两岁还喊他老大是我不要脸，因为我能干的，他都能干，他能干的，我干不了。” 坐在会议室一角一直没吭声的陈涛忽然说话：“他没有任何侥幸，每个人都想取代他但谁也做不到。” 说到这，陈涛忽然起身直愣愣的离开了会议室。赵旭日眨眨眼环顾忐忑的新人们笑道：“陈队长就是这样，面冷心热，你们以后要有正事儿找他他一定帮忙。你们的职业生涯刚开始，世界上最好的球星就在你们身边，而且他又是坦荡的，这是你们的幸运，你们可以好好跟他学，哪怕不理解先跟着他做，我保证你们得到的一定比失去的多。” 赵旭日的这段队伍建设的讲话，王艾并不清楚，赵旭日也没跟他说，全程旁听的唐震又是个心大的。不过王艾切身感受是，新人们对他更尊重了，主动找他谈话问事儿的人更多了，王艾还纳闷：一个进球至于的吗？还是说，两包火锅底料至于？ 不过这个变化还是让王艾有了点小收获，于大宝主动来和他深入交流了一番关于留洋的经验教训。 那是在2006年9月，18岁的于大宝和杨旭一起到了葡萄牙接受本菲卡的试训，随后在07年年初正式加盟。但随后三年的发展却不尽如人意，他既有多场帽子戏法的惊人表现，也有多场状态不佳找不到准星的时刻，最后22岁就结束了留洋生涯，暗然归国。 他这么一说，王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2006年正是自己从超级拉科的超级替补转变为切尔西这个新科豪门轮换主力的时候。那一年的世界杯中国队止步八强，自己的表现却光如日月，被誉为下一代的领军人物，并以18岁的年龄成为国家队有史以来最小的队长。 三年后于大宝回国的时候，自己正和85国青一代最后研墨太极八卦阵瞄准了南非世界杯冠军。 这三年王艾不但首次拿到了五大联赛的金靴，拿到了世界杯金靴、还拿到了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相形之下，自己根本没注意到88国少的于大宝的这段曲折经历。也许听人说起过他，但那时王艾正在力推图宾根青年做留洋“预科班”，根本顾不上别人。 在于大宝仰望王艾的时候，王艾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同样是亚少冠军出身的“希望之星”。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于大宝倒是看得开：“没有你们在前头冲，我不觉得我能去世界杯，更不觉得凭借我的能力能拿到冠军，我就是混来的嘛。本菲卡为此给我打了好多电话，我都没答应，哈哈。” 王艾看着于大宝呵呵直笑，然后就把和他一个房间的唐震赶了出去给于大宝到地方。因为唐震这瓜娃子总有自己的想法，王艾的话在他身上的衰退期特别短，大概是说完了当场忘一半，第二天了再忘一半，一个星期以后除了能记得王艾说过话之外什么也记不住。 王艾也无奈，当然也不愿意强求，甚至唐震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他又不傻。可这样一来他和王艾一个房间“聆听教诲”的意义就没有了，王艾早就想赶他走，可又怕大家有想法，这回行了，名正言顺。 老子要和于大宝探讨交流留洋问题！ 王艾可是一直在担心金元足球启动后，新人们甘做家里蹲的，难得有个愿意直面的。 第三十五节 变龙（五） 几天之后，国家队在马尔代夫破败的主场轻松取胜，王艾按照唐尧东的要求打满全场且甘做人梯，新人们表现踊跃连连进球，一时间媒体上“后继有人”的赞美不绝于耳。 不过，王艾专门调来有想法的于大宝探讨留洋的事情却不顺利。王艾想要努力驱动新人去留洋，而于大宝则很直白的问他：“我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千辛万苦走到今天，凭什么让我们继续冒险？就为了国家队？可留洋受伤了、低迷了国家队会管吗？” 王艾对此唯有默然点头，半晌才道：“是啊，既然职业生涯自己负责，那就没人有立场指责年青一代怎么选择。” 见于大宝动了情绪，王艾也难得敞开心扉：“别说你们这种没有在国际上有名气的了，就是我们这批人又怎么样？除了我和少数几个住在bj，大多数还是住在家乡。我们这一行虽然和文艺明星一样都是明星，可人家是玩脑子的，我们是玩身体的，人家可以越老越吃香，我们就这十来年，退役了和现在比那就狗屁不是。” 于大宝点头：“对啊，我小时候一起练球的好几十人，走到今天的就我一个，淘汰率这么高还不让我好好赚钱吗？真要出去，那就相当于从头开始，我们就这十来年，后半辈子都靠这十来年，谁敢冒险呢？反正啊，谁放着国内的大钱不赚去外国赚那不确定的小钱，我是佩服他，我宁愿管他叫一声英雄。” 王艾一笑：“也是，这种就是真英雄了。” 结束了和于大宝的交谈，王艾自己思考了很久，一度想从“穷文富武”这条路推动一下，可随即就自己否认了。中国的有钱人家孩子，没出息的忙着享受，有出息的忙着接班，谁干体育啊？这么辛苦、成材率还这么低，而且还容易落下伤病？ 最终还就得中下阶层人士家的孩子，最好还是中产那种，有能力给孩子足够的营养和训练那种，要不就是辽少那种模式：签长约、包大干。 可辽少那种模式离开辽足，或者说离开自己的号召力、离开自己构建的“托底”体系，能玩得转吗？从这些年辽足一直这么搞却从者寥寥来看，恐怕大家都觉得走不通啊。 再就是鲁能泰山模式了，可鲁能模式和辽足模式只有谁拿钱的区别，没有运行体系的区别，还是推广不了。 要不压制一下金元足球？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王艾熄灭了，压不住。别说王艾，韦迪也压不住，你总不能不让人家俱乐部投资吧？不让人家俱乐部给钱吧？人家愿意你管的着？ 起码现在还没到时候，因为足协也不是万能的，要压制金元足球非得有足够的舆论支持不可。就是说，面对财雄势大的集团企业，足协必须借助群众的力量，只有当群众都看出来这条路不行了的时候，足协下手才名正言顺。 可眼下是吗？不是，大家还在傻乐。 王艾自忖，哪怕自己出面呼吁，部分球迷转向了，但来自这些大集团企业的反扑也会让自己损失惨重，那眼下的局面都保不住了…… 这叫历史潮流，哪怕是支流、逆流，但依然不是个人力量能对抗的。 带着满腹的忧虑，王艾在马尔代夫和队友们分别，拉着陈涛一起登上了前往马德里的飞机。飞机上哥俩也在探讨，陈涛建议王艾从自己的经历上推演一下，毕竟他就是最成功的球员，也是大家最爱模彷和研究的对象，如果从自己出发、拿自己举例，感召力会很强。 不等进一步研究，马德里就到了，哥俩的分析只好就此打住。陈涛拍着王艾的肩膀：“老大，别想那些了，这么大中国、这么大足协，操心的人有都是，可领着大伙往前冲的就你一个，别因小失大。我可是听说这次你来皇马，可是比以往声势都大，最好的俱乐部、最好的射手碰一起会发生什么，说实话，我都想知道。” 王艾闻声释然一笑：“可能不如最好的预期，但也肯定不会是最差的预期。” 看陈涛把行李拎起来了，王艾忍不住道：“这么着急走？要不在马德里待几天吧？” 陈涛回头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老板？老板带着员工旷班，我怎么听不懂呢？” 见王艾还要说什么，陈涛摆了摆手：“算啦，咱们哥们一辈子的事儿，往后退役了一起钓鱼、一起种菜，想怎么玩怎么玩，眼下好好忙吧，就这几年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陈涛还是走了，王艾叹口气心说雷奥妮怎么还不来？正要打电话，自己熟悉的那辆奶白色的防弹依维柯开来了，王艾上了车拍了拍车壁：“见到这辆车，我就舒服多了，要不然这两眼一抹黑啊。” 雷奥妮爽朗的笑道：“谁让你不告诉俱乐部的？要不然怎么也得派人来接你。” 王艾摇摇头：“大家都不熟，真凑一起去逛尴尬了，都不知道说啥，还是让我先回家、先对马德里有个直观印象再说吧，起码可以聊天气。” “哎呀不巧，你还真不能马上回家。”雷奥妮指了指前方的豪华酒店：“家里装修遇到了点小问题，返工了，你得在酒店住几天，嗯，差不多要一个星期吧。” 王艾诧异了一下，哦了一声没问具体细节，因为问了也没用：“黄欣呢？不会监工呢吧？” “总要有人在不是吗？毕竟是我们的家，西班牙人太灵活了，要是交给德国人会放心很多。” “嗯，这话我会完整转达给康丝的。” “她又不是西班牙人。” 说说笑笑中抵达了酒店，来到最上层的豪华套间，雷奥妮望了望窗外的夜色：“晚上吃饭了吗？” “随便吃了点，这家酒店餐饮怎么样？” “不错，我叫点？” 王艾点头，雷奥妮出门吩咐人，简简单单的牛排、面包、鸡蛋。 “对了，康丝来了吗？”王艾边吃边问。 雷奥妮目光流转盯着王艾一会儿，忽然道：“你干的好事儿！” “啥？”王艾惊的鸡蛋掉桌子上了：“她怎么了？” 第三十六节 变龙（六） “前几天检查……怀孕啦！”雷奥妮叫了一声逼问道：“说，是不是你干的？” 王艾无奈点头：“对，是我干的。” 说完了还是忍不住好奇和开心：“什么时候发现的？” “5号，我们从海南回bj要来的时候，老虎随口说了一句还是再检查一次，就这次就查出来了。”雷奥妮摇着王艾的手臂：“你要有第五个孩子了！” 王艾被晃的眼前金星乱闪：“我~我~我说，你怎么~这么开心？” “有新孩子了，难道不该开心吗？”雷奥妮瞪着眼睛反问。 “是，不过……” “你打算给康丝的孩子起什么名字？她是一心一意听你的，洋妞版贤妻良母。” 王艾眨眨眼才跟上雷奥妮的思路：“哦，到时候再说呗，这还大半年呢。对了……” “我觉得叫王红旗怎么样？你看，五星红旗是国企，你是国脚，五个孩子五颗星，所以叫王红旗？王国旗？王大旗……” 王艾挠了挠脸，忽然问：“中华怎么了？” 雷奥妮的神色勐然垮下来，重新做好拿起一块牛排放嘴里：“那孩子有心事，我问了好久才知道，他是叫同学说他是外国人想不通了。他说他确实长的和同学不一样，所以我就想，也许能再有一个和他差不多了，他就自在了。” 说到这，雷奥妮抬头看向王艾：“其实是这些年也遇到很多这类事儿，当初在超越体育的时候，我听许多人背后骂我是洋婆子、疯婆子。你说我吃着中国人的饭、穿着中国人的衣、干着中国人的事儿，说着中国话，他们为啥一直把我当外国人呢？” 不等王艾劝说，雷奥妮晃了晃头：“别劝我，我懂，这就是刻板印象，无论我怎么做，人家看见我这张脸就会拿我当客人。” 王艾又吃了一会儿看雷奥妮不拦她了才说：“毕竟开放时间还短，见的外国人还少，尤其是你这种纯正的中国人，我不是捧你，你比许多中国人还中国，你这种人就要经历这番。其实还算不错了，你在沉阳和bj工作，如果你去小城市那更严重。而且，大家把你当外国人也是有好处的，要不然你在超越体育那么整大家都能忍你吗？你和黄欣固然有性格因素，但你这张脸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不要和你一般见识……” “什么叫不一般见识？我怎么了？”雷奥妮笑着反问。 “因为大家觉得你就是来过过瘾的你肯定干不长，所以忍一忍的就过去了。” 见雷奥妮心情转好，王艾才说孩子的事儿：“至于中华那边么，我觉得那孩子其实随你，气量大，不会真的影响成长……那这样，我给青莲打个电话，让她找一找迪丽热巴，你知道这人吧？也是高鼻深目，一幅外国人的长相。另外告诉这孩子，是不是外国人，不在于外在而在于内在，你爱中国，你愿意当中国人，像中国人那么活着，那你就是中国人。反过来，你不爱中国，你不在中国活着，那你就长着中国人的脸，你也是外国人。” 雷奥妮动心了，撒娇道：“你现在就打！” “行。”王艾应了一声拿过手机先发了个短信：“睡没？” 片刻后电话打了过来，许青莲萎靡不振的道：“干啥？” 王艾把事情和一说，许青莲耐心听完了：“行，我懂了，迪丽热巴是吧？我明天叫她来。” “诶诶。”王艾赶紧拦住：“拿个照片对着说就行了，不用麻烦找人。” 许青莲嗤笑一声：“麻烦什么？一个电话的事儿！” “你可别仗势欺人。”王艾严肃的道。 那边许青莲却乐了：“你说谁仗势欺人？你知不知道她一直在我们家拍电影？你知不知道她是我们家卫生巾的代言人？” “啊？”王艾茫然道：“不知道啊？” “你知道个屁，一年在家呆不了俩星期。” “哦，那行，记得好好招待。” “放心吧，来多少回了。” “多少回了？那我怎么一次没碰上呢？” “哼哼。”许青莲冷笑一声：“你说呢。” 王艾脑子一转，无奈的道：“你知道我不招惹她们的。” “对，你就冲身边人使劲。行了行了，你告诉狮子，中华的事儿我早就注意到了，一直等着孩子自己想通或者来问我。既然她着急你也想了办法，那就这么办。” 放下电话王艾看向雷奥妮：“怎么样？” 雷奥妮满意的点头：“老虎上心我就放心了。” 王艾挑着眉：“怎么听着，不像你孩子呢？” 雷奥妮连忙摆手：“算谁的都行，反正一起生一起养，再说我也没那个耐心，那两年没把我烦死。对了，你明天去俱乐部吗？听说那边打算给你办个欢迎仪式，得提前定时间。”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不是我都说了不办了吗？”王艾意外的道：“我记得皇马还挺高兴？” “那不是世锦赛之前吗？”雷奥妮笑道：“田径在欧美可是和足球不相上下的，这星期你的球衣预售已经超过当年c罗了，而且还在涨。” 王艾无语的点头：“也对，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嗯……我明天上午得去大使馆报道，下午……打个电话吧，反正第三轮我估计也赶不上。” “说不好，球迷那么盼望你，弄不好得让你上去亮个相。这样，明天上午咱们就打电话，把行程告诉他们，然后让他们具体安排？” “行。” “对了，c罗给你打电话了没有？聊得怎么样？我记得你们是朋友？” “前天打的，聊的还行。”王艾不以为意的道：“我来这事儿前前后后都两三年了，他该做的思想准备也早就做完了。” “报纸上骂他的很多啊。”雷奥妮有点担心。 “骂我的也不少啊。”王艾笑呵呵的道：“放心吧，我跟他接触很早，只要不谈足球他是个好说话的，可谈足球我又怕谁？我的荣誉最多啊，当然是我最有道理。” 雷奥妮想了想：“也是，你们俩要是没事儿皇马就没事儿了。” “至于的？” “整个夏天大家的统一认识是：你们俩要出问题，银河战舰就得原地解体。” 王艾耸了耸肩：“这就是商业足球。” 第三十七节 变龙（七） “十年前，我离开了西班牙去英格兰，十年后，我从英格兰回到西班牙。” 9月10日上午10点整，在皇马体育中心新闻发布厅的主席台上，端坐正中的王艾在两侧弗洛伦蒂诺和贝尼特斯的微笑注视下缓缓开口。 今天的第一个问题是王艾的老朋友、十年来从未断绝联络的《马卡报》资深记者马丁，他代表喜欢王艾的球迷问他：“故此重游，感觉如何？”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十年前我离开的时候就是在马德里，十年后我回来还是在马德里，这十年，很短，又很长。”王艾温和的目光扫过发布厅，记者们躁动的心情平静了不少，纷纷认真打量着这位全球闻名的超巨，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感觉。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这十年发生了许多事，又好像一瞬间就过去了。我走的时候，这里还不是体育中心，所以我理应对这里很陌生，但又感觉很熟悉，大概是因为来自皇马的邀请始终让我惦念这里吧。”说到这，王艾侧头看了看主席笑道：“十年前，主席先生就邀请过我，可惜当时的阵容太强了，连作为对手都会感到荣幸。” 马丁举手：“那你这次回来是因为他们都退役了吗？” 王艾一愣，随即笑道：“是的。” 现场就笑成一片。 “现在的阵容同样很强大，而我也比十年前强大。”笑声过后，王艾继续叙说：“在主席先生又一次向我发出邀请时，我对自己说，我该去了，要不然主席先生要生气了。” 现场又是一阵轻笑。 “我感谢主席先生多年来的热情，没有因为我屡屡错过而放弃，我希望我的表现能对得起他的信任，能回报他的热情。”说完这句，王艾微笑着向新闻官点了下头。 新闻官被王艾的风度翩翩所感染，也颇有风度的回应了一下后才叫起了下一位记者。 “除了主席先生的邀请还有别的原因吗？我听说许多俱乐部也邀请了你，我相信他们的主席先生也会很热情，你为什么最终选择了皇马？” “我确实有很多选择，五大联赛一百多家，有欧冠资格的也有几十家。但皇马的选择同样也很多，大概全世界的职业球员有几百万。所以，我们在这么多选择中互相达成一致，只能说明我们对彼此都有需要，也认为对方是合适的。” “听说你和皇马只签了一年合同，是真的吗？”又一个记者问道。 王艾这时忽然侧头看向弗洛伦蒂诺：“主席先生，我能说吗？” 主席先生笑着摊摊手，王艾回头面向台下道：“是的，一年合同。”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签一份长约吗？” “为什么要签长约？”王艾微笑着反问。 “这样你才是俱乐部的长期合作对象，得到未来几年的稳定收入，伤病、状态不好时都可以拿到薪水，而不用担心被裁掉。”记者语速极快的说道。 “我确实能够得到一份长约，但我更愿意给双方都留下选择。如果我感觉我的能力不再匹配我的薪水、我的队友，那么我将自动离开。今天的我已经得到了大部分重要奖项，所以我希望我离开的那天是光荣谢幕，而不是成为俱乐部和队友的负担，被他们厌恶。” 台下一阵骚动，王艾诗人一样的语言实在是太美了。 “c罗给你打电话了吗？他会欢迎你吗？你会不会担心你的地位？而且过去几个赛季你们竞争的那么激烈，你怎么处理这种极为对立的关系？” 王艾闻声笑了笑：“大家也许不清楚，我和克里斯蒂亚诺认识的很早，赛场之外，我们是互相欣赏，有很多共同语言的朋友。有些人就是这样，哪怕天天在一起也不会成为朋友，而有些人哪怕就见了一面也会互相想念。对这次能有机会成为队友，我很高兴，就像久别重逢的朋友。” “那你们的竞争怎么办？还有梅西？新赛季的超巨战争还会打吗？” “我们所有和足球有关的工作，首要的、第一序列的目标都是俱乐部的目标、俱乐部的需求。”王艾说到这，双手指着自己笑道：“因为俱乐部给我们薪水嘛。” 在笑声过后王艾补充道：“至于我们的竞争，我想肯定会有一些变化，因为我来了嘛，但具体怎么变我不知道。” 又有记者提问：“你对贝尼特斯的印象怎么样？” “这是我第二次做他的球员了，我很高兴，这节约了我们大量的沟通精力。” “我想问的是，你认为他的能力怎么样？他会带领你们夺取冠军吗？” 王艾闻声皱了下眉，随即舒展开：“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教练工作，所以我没办法评价拉斐尔是不是一个好教练，我也没法推测他会不会带我们拿到冠军。但我想，来自俱乐部的评价应该比我个人更加准确，哪怕我真的去了解过教练的工作也是一样。这方面，大家应该信任主席先生以及他的团队。” “你经历过许多教练，你认为他们谁是最好的？我是说，从你的感受，你不要给我列举他们获得的冠军数量，这方面我们大家都会查，我们希望听到你的个人感受。” 王艾双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十指交叉，神色为难的道：“如果你要问我他们谁最英俊，我可以立刻回答你。但，我真的没有注意过他们的工作，做一个纯粹的球员已经消耗了我的所有精力。” 记者见王艾说什么也不跳这个坑只好退而求其次：“好吧，那他们谁最英俊？” 王艾仿佛没想到他真能问，明显愣怔了一下，带起了台下的几声窃笑，然后他慢慢扭头看向贝尼特斯……回过头来忍不住又扭头看了一眼，贝尼特斯被王艾看的莫名其妙，下意识摸了摸胡子。 然后，王艾看向提问的记者表情诚恳：“你还是问我谁最像艺术家吧。” 台上台下一片欢笑，有记者在人群里不等提问的记者说话就喊出来：“王，谁最像艺术家？” 王艾神色一正，凑近话筒一字一句：“罗伯托·曼奇尼。” 第三十八节 变龙（八） 贝尼特斯捶桌爆笑，另外一侧的弗洛伦蒂诺鼓掌大笑，就连记者们也自发的鼓起掌来，王艾在皇马的首次亮相也以罕见的、轻松的、脱口秀一样的，同时也令人回味的方式结束了。 不过第二天的媒体评论却两极分化，亲皇马的媒体自然大加赞誉，声称这是有史以来最有风度最有趣的一次新球员亮相。而亲巴塞罗那的媒体则是整体唱衰——“显然王认为在皇马重要的不是脚而是嘴，而众所周知皇马的大牌球星们最喜欢内讧，我们很好奇来自东方的演说家加入之后更加四分五裂的更衣室会演变出怎样的战争。” “也许本赛季的超巨战争会发生在皇马更衣室也说不定，嗯，用王喜欢的演说方式。”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王艾在酒店看了这样的评论，直观理解了巴塞罗那对皇马的恶意有多深，这不是诅咒我和c罗动手吗？ 听着王艾的调侃，黄欣头都不抬：“你不是早该知道了吗？” “是啊，早就知道。”王艾接着吃早餐：“可以前是隔岸观火，现在是引火烧身。” 黄欣笑了一下推过来一堆报纸，王艾打开一瞅，德国的、法国的、意大利的、英国的，还有荷兰的、比利时的，都翻到了评论自己的版面，就这么一边吃一边看，吃的差不多了，看的也差不多了。 王艾起身把报纸归拢归拢放在一边的沙发上：“如果你更广泛的买报纸，40%好评也没有，这里许多都是我曾经效力过的俱乐部所在城市，我在那里还有许多商务合作。” “山雨欲来啊？”黄欣又打开了电脑。 王艾凑过去：“登临绝顶者，必众失之的也，网上怎么样？” 黄欣回头道：“起来时候看了一眼，感觉不错，我找找……好像真不错诶！你看看这条，一个叫路易斯的，他说‘我爱上王了，我发现他才是最适合皇马的人……谁能告诉我，25号球衣到底进没进货！’” 王艾也看的乐呵呵的，黄欣一边翻看着下边的评论一边随口道：“刚来这么大俱乐部，第二天你上午就不参加训练，真的好吗？贝尼特斯那人据说有点不近人情？” 王艾耸了耸肩：“分谁。” 黄欣闻声回头：“幼？” 王艾低头笑眯眯的：“不是我例外，而是超巨例外，主教练带给俱乐部的是不确定，而超巨带给俱乐部的是确定、看见的一大笔钱，一大笔被纳入营收预期甚至被纳入开支预期的钱。在俱乐部的体系里，超巨比主教练深多了，除非是弗格森。” “那你也应该尊重他，要不然会损害你的形象，尤其是在中国。” “放心吧，我亲自跟他说过了，其实谈判的时候他就知道合同里有我上午不参加训练的规定，我另外当没跟他说一次，够给面子了。”王艾不以为意：“他不会傻到看不懂我的善意，其实当初在国米我们合作的还行的。” “哪一年我在bj不知道你们的具体情况，可都说他那人不怎么样？” “怎么说呢。”王艾的神色带上了回忆：“我的感觉，别看他挺冷峻的，其实是个内心柔软而且有点缺乏自信的人，大概和他早年经历有关吧？他其实和穆里尼奥也差不多，算是业余球员，早早的退役了，还转行去学过别的，应该是对这行没什么信心了吧？后来大概是热爱？或者还是觉得足球这边有存量资产？反正又回来了，但很不顺当。穆里尼奥一出手成绩就好的惊人，而他是连连下课，带队降级什么的，这个可能摧毁了他当时很脆弱的自信。我记得有一年他干脆什么也没干而是跑到意大利去学习去了，你觉得穆里尼奥会干这事儿吗？” 黄欣听到这就懂了：“所以，他有意的隔绝与球员的关系？人为制造出一种冷峻的气质以保护他的教练员权威？” 王艾点头：“差不多，我听特里说他12年去切尔西的时候总喜欢讲我在利物浦时候怎么怎么样，这个就是缺乏自信，所以才会下意识的用过去的成就来说服人。就像我根本不会和别人说我过去怎么样，我直接说我的要求就是了。” “这么一说还真的是，那你就更要给予足够的尊重，任何细节都要注意。因为这种人总会下意识的自我怀疑，然后挖空心思的寻找证据来作证自己的判断。” 王艾认真点头：“在国米时候我们处的不错，要不然他那性格我也不敢随便拿他开玩笑。对了，有时候他还喜欢……弹一下我们这些球队绝对主力。” “弹？” “呃，说是刺一下也行，就是没有恶意，但让你不太舒服的方式……呃，叫做敲打也行，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大概他比较敏感吧，会察觉到我们这些绝对主力有时候的自我膨胀，如果是安切洛蒂的话他会陪着聊天慢慢的把这个劲化掉，穆里尼奥早期也会这么做，大家一起玩啊什么的，以友谊来巩固他的权威，可惜后来越来越暴躁，手段越来越粗糙就造反了。但贝尼特斯他是，用这种方式提醒，可惜绝大多数踢球的没这个脑子，不会想那么多，顶多会想到教练不喜欢我了，但为什么不知道。” 王艾说到这摊了摊手：“贝尼特斯总是用球员无法理解的语言和他们沟通，可能是怕说的太明白伤害到自己吧？反正我懂，他在国米时候也敲打过我几次，但我做的很好，我其实平时就做的不错，所以他很满意。” “你们俩其实有点像。”黄欣忽然道。 “嗯？哦！”王艾点头：“和别人保持距离这点，倒是真的，大概他也注意到了吧？” 黄欣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指着电脑屏幕道：“你看看这篇文章？《卫报》官网上的，《从足坛挑战者到豪门打手——龙的故事》，这说的是你吗？我看看……真的是你！” 王艾抱着肩膀扫完了这篇文章：“左翼……没什么的，隶属于我整体风评转变的大潮，所以会过去的。” 第三十九节 变龙（九） 11号这天下午王艾首次去皇马体育中心参加了全队训练。 昨天他已经和队友们见过面了，本泽马、j罗、莫德里奇、拉莫斯还有前队友克罗斯。大概是因为之前沟通的很多且太受关注，所以c罗表现的尤为热情。这个队伍中除了j罗王艾不熟悉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打过交道，最差也是经常作为对手“交流”的，比如拉莫斯。从十年前王艾在切尔西开始，到国米、到拜仁、到世界杯……两人能遇上好几十次，且一攻一守，场上直接交手就没数了。 王艾和这帮人大概算得上宿敌了，他们经常以对手的定位研究王艾，王艾也经常以对手的定位研究他们，如果不是忽然跑到一个队，见面露出好脸色都难。 这天训练结束之后贝尼特斯公布了第二天比赛的大名单，王艾没进去，不过他啊没在意，反而走的时候还乐呵呵和他打招呼，这让一些偷摸打算看热闹的人未免失望。 “对，拉斐尔肯定是有敲打我的意思，我的状态虽然一般但也能当人用，尤其是考虑到我的商业价值的话。当然，他不考虑或者暂时不考虑大家也说不出什么，就是这么一种微妙的状态下他的选择折射了他的目的。”回到酒店，王艾放下挎包坐在餐桌旁拿起杯子：“这还得感谢雷奥妮，这个夏天以及过去一年她和俱乐部沟通了无数次，把许许多多的细节都谈妥了，这才让我的融入没有任何障碍，也让我现在就拥有了进入大名单的资格。” 雷奥妮大大方方的举起杯子和王艾、黄欣各自碰了一下：“所以，该让我放假了吧？” “……我就是客气客气。” “我好累！” “……好吧好吧，一年工作三个月，其他时间陪我。反正你陪我你也闲不着，哪怕是看书学习呢，也是自我强大。” 雷奥妮这才满意了：“来，吃龙虾！” 第二天上午，王艾乘车前往他的新家，到地方以后并没下车而是在车上绕着新居转了一圈，返工的工人还在紧张忙碌，王艾不想去添乱。不过在回去的路上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狮子，住这里我好像没有晨练夜练跑步的地方了，院子虽大，但只适合小范围活动，实际还是跑不开的。” 雷奥妮闻声也是一愣：“我忘了。” 王艾点点头也没怪她，转而琢磨道：“你说在小区里跑怎么样？” “不好。”雷奥妮摇头：“这个小区别看人少，但安静本身就是卖点之一，你跑步的动静不小，弄不好会被投诉的。”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王艾琢磨着道：“也是，而且我也不想让人看见我训练。” “要不家里买个跑步机？”雷奥妮刚说了个想法就否认掉了：“你还得带球跑……好像他们俩都没你这么练，有健身房还有跑步机够了吧？” 王艾摇摇头：“我的跑步是多种目的的，变速、冲刺、人球合一、体能、意志、脚法甚至自信，没有比我现在的方式更高效、更省时间的了，再说我明年大概率还得去奥运会。” “那好吧，要不跟俱乐部说一声用体育中心？” “非必要的时候最好不，比如下大雪了什么的，就像我们在拜仁，外边不行才用俱乐部的，技术保密和独立性都是很重要的。” 一直回到酒店也没讨论明白，不过黄欣听完倒是提醒王艾：“马德里的治安虽然不错，但你和前几年毕竟不一样了，而且如果你的预测准确，未来几年是你的声望遭到攻击的时候，你如果太多出现在大众面前还是有危险的。许多球星哪怕在治安良好的城市也会深居简出，大概也是这个道理。怎么说这也不是在中国，只有在中国才没有任何劫匪敢想你。” 王艾犹豫再三：“那怎么办？” “还是暂时用俱乐部的设施吧，正好西班牙人早晨起来的晚，你可以不用担心别人偷看，等我们找到合适的野外地方再说。” 王艾很是无奈，但也只能点头：“这么不方便我还不如不来马德里了。” “至于的？”连黄欣都惊讶了。 “真的，至于。”王艾很认真的道：“训练做好了，比赛自然差不了，训练才我的根本，或者说一早一晚的独自训练才是我的基础。” 黄欣听到这陷入了深思，半晌忽然道：“我记得体育中心外边是一大片空地，可能是皇马买下来暂时闲置的土地，如果在这片土地上你的训练应该是不会被打扰的，而且可以尽情撒欢，不像球场里那么狭小跑不开。另外空间宽敞，视野良好，应该也不会有太多安全问题。” 王艾想了想：“好像是啊，那我后天去训练的时候注意看看，然后打听一下。” 这件事就暂时这么定了下来，吃过午饭略休息一会儿王艾便起身到顶楼专为贵宾准备的游泳池快速的游了两个小时，上岸的时候手臂都抖了，同样来泳池休息的客人们看向他的眼神很是震惊。 王艾略略同几个客人打了个招呼走了，留下客人们窃窃私语：那可是两万米，长距离游泳运动员一天的训练量也不过如此，而游泳只是他日常训练不起眼的一项。如果他天天如此，也许他创造的那些不可思议就变得可以理解了。哪怕不是天天如此，就这个两万米游下来所表现出来的体能，也足以令人惊讶。 而显然，他没必要在这里显示什么，显示也没有这么显示的。 王艾不知道客人们想什么，他也不在乎，在酒店这几天没法训练他憋够呛，要不然平时游个五千米就差不多了，眼下这属于体能无处发泄。等过几天新居收拾好了就可以在家游泳了。 回到房间后，皇马的比赛正好刚开，王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瘫在那里，接过雷奥妮的一杯水咕冬冬喝着，一边休息一边看比赛。 “下马威？紧张感？”两个小时后，雷奥妮一边吃晚餐一边笑嘻嘻的挑逗。 王艾深吸了口气，嘴里发出噗噜噜的声音吐出去：“7:0，c罗进6个1助攻，啧啧。” 第四十节 变龙（十） 果不其然，第二天提到这场大胜的报道都或多或少的体现了王艾因素。以西班牙媒体为例，亲近皇马的会说：我们家里还有一个最能进球的射手没来呢，新赛季皇马的攻击力将冠绝全球！亲近巴塞罗那的媒体则反过来说：你们的第二射手发疯是要把第一射手按死，他们脆弱的信任伴着这次罗纳尔多的6球化为废墟，更衣室超巨战争已经拉开。 西班牙之外的媒体评价也大致上两极分化，为了避免容易激动的c罗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王艾在这天中午在社交账号上更新了一条消息：“恭喜克里斯蒂亚诺，6个球，太棒了！” 晚上c罗转发评价道：“我昨天感觉很兴奋，期待你的表现。” 这样有爱的一幕不免让外界失望，讨论他们之间问题的声音一时低落了不少。当然还是有嘴犟的说他们是故作友好，实际上恨不得整死对方…… 球队回到马德里的第三天恢复了训练，两天之后就是欧冠小组赛的首场，也是皇马最为重视的赛事。王艾照例下午前往体育中心参加训练，但大概看队友们的比赛看多了，所以王艾融入的很快，当天下午在训练赛上一射两传，最终成功进入了大名单。 俱乐部市场部研判：如果再不让王艾亮相，球迷们和皇马的赞助商们要坐不住了。 王艾这边还好，他的赞助商们这么多年来已经对他形成了强大的信心：不管什么时候让他上，他上了就闪光。掌声来的晚一点没关系，来了就一定很热烈。 比赛前一天，王艾的新居终于完工，上午十点，王艾、雷奥妮、黄欣以及各自的保卫分别乘坐两辆车抵达小区。三层楼的建筑物到底还是带有一些拉丁风情，不像在曼彻斯特和慕尼黑的那么严整，房子在长方形院子的正中间，前院是草皮、露天车库和仓房，后边是露天泳池，院子四周外部是两人高的行道树，内部是差不多同等高的铁丝网篱笆。 赵丹已经带着保卫小组安装好了监控设备，返工期间也是监控设备的安装阶段，金元素和张光始终留守。王艾一家来到后，赵丹领着王艾沿着监控路线走了一圈，还把武器担忧的存放处告诉他，最好把钥匙给了他一把。 交接完安保手续后，王艾才上三楼到他真正的“家”里外看了看，建筑结构倒是差不多，内饰也是他历来喜欢的简约风，色彩偏向白、棕等亮色，总之一切很贴心。 书房里是几个大书箱，女人们忙着收拾卧室，王艾忙着布置书房，等王艾开始安装电子设备的时候，黄欣和雷奥妮已经出去采购了，就这样一直忙到中午才匆忙做了一顿饭草草吃过，王艾午睡过后前往体育中心训练，家里人继续收拾布置。 晚餐才是入住新居的第一顿正式聚餐，大家在宽敞的餐厅举杯庆祝。梅西和父亲等一大家子一起住，c罗自己正在努力的生一大家子，而王艾则带着保卫们算一大家子，总之，三个超巨的家都人多势众。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德国的房子你最好还是卖掉，或者出租。”吃的差不多了黄欣忽然道：“德国的房产税实在太贵了，五年就能重新买一个房子了。” “这么贵么？”王艾震惊的道。 “超过300平米，差不多每年的房产税等于房价的五分之一。”雷奥妮介绍：“西班牙也差不多。” “这么说，我每年花了好多冤枉钱？”王艾听她们这么说，对老房子的卷恋一下就散掉不少：“我的几个房子要不都处理了吧。” “科鲁尼亚的不用，那个小，才两百多平。米兰和科巴姆的也不用，本身房子很便宜，房产税也不高，就是慕尼黑的和曼彻斯特的真要想办法处理掉，如果没人买宁可稍微便宜一点。”黄欣道：“以前你总说那些房子里发生了许多我们的故事，所以我们也不好跟你说，但现在这个房子太贵了，一年房产税就100多万欧元，几年后你从这离开不卖是真不行的。” “行吧。”王艾意兴阑珊的摆手：“你们看着处理吧，我去和老高说事儿。” 作为未来的足协主席，老高也很关切金元足球带给中国足球的影响，在几天前接到王艾电话后就一直和保持高强度沟通，逐渐形成了统一思路。两人认为青年球员必将丧失留洋兴趣，因而重点应该转向少年球员，正好图宾根01和03两个梯队发展的不错。今天是两人为联合署名文章的最后一次推敲，准备投稿到《中国体育报》，算是两人对国内足球界的一次公开呼吁。至于说图宾根青年是否会从中牟利、两人单独点名图宾根是不是在做广告就无需顾虑了，想说别人也得有算。现在已经彻底归属中国资本的国米，根本就不管这些事儿，队中莫说成年队，青年队也没有任何一个中国球员。 第二天上午虽然是比赛日，但王艾还是抽出时间来到了马德里大使馆。世锦赛结束以后，对运动员们的“奖赏”依次出现，市、省、国家……由于王艾忙着来马德里开启新赛季所以这些奖项只能通过不同的渠道给他，市和省的要么送到王艾家里，要么送到足协，国家层面的就通过马德里大使馆代为发放。 大使馆为王艾办了一个小型的颁奖会，先颁发的是五四青年奖章，这是王艾第二次获得，后颁发的是五一劳动奖章，多年前王艾曾经婉拒过一次，但近些年老百姓逐渐看开了，这次王艾就没拒绝，毕竟他不领，许多人也没法领。 颁奖仪式过后，吕大使拉着王艾的手说了好一阵话。伴随着王艾的外事工作关系从曼彻斯特移动到马德里，大使馆的许多工作就迎来了新局面，接下来王艾在皇马创造的成就越高，大使馆就越轻松。 “以前你是足球，现在又多了田径，现在没人说你在奥运层面贡献低了！”吕凡大使指着王艾：“中国体育群星闪耀，但你已经是最亮的那颗，如果算上你的体育学术贡献，你是中国体坛之龙。” 第四十一节 试剑（一） 吕大使的夸奖让王艾颇为震惊，从小到大的“寒门意识”让王艾始终非常谨慎，甚至称作小心也不过分。大概是自我告戒了太多年，以至于经常会下意识忽略自身努力成果的轰动性和震撼性。当吕大使说他是“中国体坛之龙”的时候，他的惊讶和不适是真实的。 “一个运动员在一个领域有成就就很难，你在西方发达国家投入最高的足球领域带领中国足球登顶，这本身就足够传奇。而你又中途跨越到了田径领域，摘下了男子田径的百米和跳远这两个王冠项目的金牌，是传奇加传奇。”吕大使继续表扬道。 这时候王艾已经回过神来了，闻声一笑：“第一乘第一，还是第一，第一加第一也还是第一，所以传奇加传奇也是传奇，和别的传奇没有本质区别，不过是我所从事的行业本身知名度高所以让我的整体知名度更大罢了。” 说到这，王艾非常真诚的望着吕大使和其他几位干部：“领导，麻烦你为我向国内有关部门转达报告，我小王儿不管走到哪里、走到什么高度，都是14亿中国人民的一份子，都是党领导的体育事业的一份子，我和我的家庭永远听党的话、跟党走。” 从大使馆离开，路上王艾让刘亮下车买了点水果回家给保卫们分了，自己走到后院树荫下把今天的事儿和黄欣、雷奥妮一说，黄欣就是一笑：“连勉励带敲打，国家真的很看重你。” “敲打？没有啊？” “你都那么表态了，还怎么敲打？原来是肯定准备好了小锤子的。” 王艾摸着脑袋：“怎么谁都想敲我一下？我脑壳很亮吗？” “嗯，一千八百瓦大灯泡儿。”黄欣伸手摸着王艾的脑袋：“我都想敲了。” 鉴于泳池里正妖精洗澡，王艾没法一头拱进黄欣怀里，只好用眼神熘了一圈：“吕大使说我是中国体坛之龙，我听了之后直到现在还激动呢。” “体坛之龙？”雷奥妮回味了一下点头：“足球是影响最大、钱最多，当然也是难度最大的运动。田径是人类的极限，男子百米和跳远是身体素质方面人类的极限。你另外还有许多体坛学术成就，这样的成就三个有一个就敢说是领军人物，你是三个都有。我算是能理解国内有关部门的担忧了，如果我的手下也有你这么一个成功到这个地步的员工，我也会担心你叛逃的，就是不叛逃也担心你胡闹的。毕竟名声越大，胡作非为的坏处也越大。” “就比如你泡夜店、包小三。”黄欣笑着低声道：“会让国家很为难的，不是不能处理，老百姓也不是不能理解国家的处理，但势必有些人会被你的坏榜样所动摇，国家在处理你的时候也要付出更多的成本。” 王艾从天到“包小三”这个词的时候就知道黄欣要说什么，等她说完了晃着脑袋：“得了吧，好包小三，我现在就后悔把你们都招惹了，万能钥匙一定是磨损最严重的那把。”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午餐。”黄欣起身就走。 雷奥妮眼珠转了转凑近了低声道：“其实我们有别的钥匙……你别瞪眼睛，你不会以为我们没男人的时候不想吧？不信哪天你偷摸的去图宾根，去老房子翻翻小美人的柜子，嘿嘿。” 王艾眨眨眼，懂了：“都怪我不会分身法。” 雷奥妮瞄了一眼泳池的方向，又把声音压低了两分：“知道为什么在海南我们坚决不配合你么？怕把你吸死……真的！黄欣、我、小美都过了三十，不说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么？青莲虽然跟你一边大，但瘾头可不小，最小的康丝又一门心思的要孩子，你想想？” “我弄你们两三个人的时候不吃力啊？” “你体能是好，但我们不敢赌啊，万一给你弄出毛病怎么办？所以去之前我们就商量了，你本来就连着累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有个假期，我们就忍忍吧，别放了假攒点力气都用在我们身上，那不等于没放假？”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王艾晃着脑袋：“这么爱我……我除了可劲整你们也没别的回报方式了。” 雷奥妮哈哈大笑，笑够了才低声道：“所以我们想进化一下，以前我们就虚鸾假凤，但瘾头大了有点不够用，所以……我们想上设备。” 王艾挠着脸、斜着眼、瞅着雷奥妮小心忐忑的比划着手势，半天气愤的站起身：“你等晚上的，我不整死你们俩的！就这几天在酒店不方便，你们就移情别恋了！” 瞅着王艾离开的背影，雷奥妮舒了口气，偷偷的笑了半天。 午饭后，黄欣走进王艾的房间奇怪的道：“你干嘛瞅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王艾瞄着黄欣、瞄着瞄着忽然蹦起来一把抱住黄欣，把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小黄”放倒压住。 “干嘛？” “加班！” “不是，你不总是晚上吗？” “因为我要用实际行动证明，我比塑料强！” 黄欣顿时笑的上不来气，罗衫半解之际才拍打着王艾的脑袋：“别闹、别咬……不是心疼你嘛，一辈子的事儿呢，把你累坏了以后怎么办？” 王艾抬起头：“细水长流呗。” 黄欣低头怜爱的摸着王艾的脸：“谁让我们都喜欢你呢。” 感觉王艾动作有些僵，黄欣双手抱着王艾的头仰面看着天花板：“……别为我们担心，我们都觉得现在这样挺好，要不然也不会主动想办法。你要觉得我和文君、康丝懦弱，可雷奥妮也懦弱吗？她要觉得不好是肯定会走的。” “所以，我们喜欢现在这样，并准备继续喜欢下去。”黄欣笑着推了推王艾的头，顺便整理着衣服：“更所以，你晚上还有比赛呢，好好休息。我们期待着你在皇马的首战，图宾根、bj的三个姑娘也在期待，有资格让享用我们的男人应该有非凡的表现。” 王艾依依不舍的滚到一边：“晚上你听话？” “好好好。”黄欣哄小孩一样让王艾撒开手，起身后忽然又俯身亲了王艾一下：“你对我们的贪恋，也是我们坚定的原因。” 第四十二节 试剑（二） 这是王艾第一次以主队的身份来到伯纳乌这座气势磅礴的球场，车子路过正门时王艾注意到悬挂在正门上方的海报仍然是bbc三人组合，不过有工人正在架设梯子，一面新的海报正要换下已经有些陈旧的海报。 车子一掠而过，王艾似乎在海报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大概前天下午在俱乐部拍摄那些照片要用上了吧？ “希望给我选个好看点的。”王艾和钱自强开玩笑道。 已经领取了皇马俱乐部、体育中心、伯纳乌球场三件套通行证的钱自强笑道：“选差的，俱乐部比你还心疼呢。” 同车的雷奥妮拿出手机：“刚才的短信，目前球衣预售一万三千件。我想现在主席先生一定在后悔，为什么不给出更好的条件要你也办一个亮相仪式，要不然一个新纪录就产生了。” 王艾乐呵呵的听着：“现在也不晚，一会儿估计怎么也得让我上去踢一会儿，这也算正式亮相。” “可惜给你的时间不够，你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这会影响销售数据的。” “不是说博士比c罗的多吗？”开车的金元素难得开口问了一句。 “那是指询问球衣上架时间的电话数量，不是真实的销售数据，不过也差不多了。”雷奥妮解释了一句：“一件99欧元，贵死了！” “你要真的超过c罗，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关系？”赵丹关心的问道。 “肯定会有影响，但不会太大，这个东西就跟球队地位和实际地位一样，这么多年他应该已经接受了，或者说起码潜意识已经接受了。从他前几年开始走个性路线就能看出来，他实际上已经对我的射门和梅西的盘带绝望了，对我们两个获取荣誉的能力也望而生畏了的。”王艾语气悠然：“到如今，我来了还承诺帮他，那么我的一些东西他也必须接受，不管高兴不高兴。” 话说到这时，车子已经到了球员停车场。下车后王艾背着包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通过内部通道走向更衣室，雷奥妮他们该去看台的去看台，该去后台的去后台。 王艾今天没坐皇马的大巴，理由是自己有事儿，其实是想给队友们尤其是c罗一个心理过渡。过去六年他都是伯纳乌的宠儿，唯一的娇子，永远的万众瞩目核心，如果王艾现在就和他一个大巴车，起码拿走他一半的关注度，这份心理落差换成王艾自己也不好受。所以，王艾决定还是等球场表现出来以后再说吧，让c罗先从球场上直观认识到伯纳乌不再是他一个人的舞台，场下的事情就好处理了。 片刻之后，队友们纷纷来到，见王艾已经坐在镶嵌着自己名字不锈钢板的柜子前换衣服了，各自笑着打招呼，有的点点头，有的说笑两句。王艾能感觉到队友们对自己没有恶意，没有敌意，也没有拉帮结派孤立的意思，但有点生疏。尤其是在自己一来就给球队立规矩，上午不参加训练，这让大家觉得自己不大好相处，所以就是最活跃的马塞洛，表现也很有点拘谨。 王艾心中一笑，对眼下的情况比较满意，不打算改。这么多年他算品出来了，私下关系太好不见得的是好事，固然场上配合方面会得到朋友的支持，但反过来如果不照应对方也会落埋怨。那么问题来了，在超巨和一般球星之间，平等交换，谁更占便宜一些？ 不平等交换，队友又怎么会心理平衡？ 眼下就挺好，真有缘分那么一个赛季下来怎么也会变成朋友，否则就保持良好队友关系就好。反正自己有绝对实力，有进攻全能，极端情况下即便得不到队友支持凭借个人能力也能进球。 在这种大俱乐部里，追求比赛胜利和荣誉是大家的最大公约数，只要满足了这点，哪怕私交一般也会在场上精诚合作，对王艾来说，这就够了。 王艾更不想以中国人、黄种人的身份介入队友们的各种纷争当中，自己从中得不到好处，反而要损失好处。什么西班牙帮、荷兰帮、葡萄牙棒、南美帮之类的，任凭他们玩去，我只负责好好踢球，负责带你们飞，哪怕你们三心二意互相斗殴，只要不碰我就好。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而如果有谁发疯了敢碰自己，那么俱乐部有足够的机制来处理。 大家见王艾一如既往的微笑不怎么说话，结合以往他的传闻……多数是克罗斯传出来的。虽然克罗斯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但他是队中唯一和两大超巨都做过队友的，大家的好奇心就一点一点敲出来不少王艾在拜仁时候的作风。 和谁都不远不近，正是王艾标志性的队内社交风格。 其实相对而言，他们更怕王艾伤害他们。比如，如果王艾在队内有太好的朋友，那么他完全有资格在教练的排兵布阵中注入自己的要求，这是巨星更是超巨的特权。 气氛祥和的赛前讨论随着贝尼特斯的进门中断，大家纷纷起立出去热身，由于只有半个球场，所以替补球员是可以不去的，王艾也就没动，翻出了一本西语版的小说有滋有味的看了起来。 离开西班牙十年，西班牙语虽然没忘怎么说，但读写确实面临了一点问题，看小说就很好。 晚上八点四十，来自乌克兰的顿涅茨克矿工队和皇马队同时出场，各种赛前仪式依次展开。当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去之后，王艾才穿着替补球员马甲混在一堆工作人员中间晃里晃荡的走出球员通道，低调的一塌湖涂，连附近的球迷都没注意到，一直到比赛即将开始，现场大屏幕上出现了坐在替补席中间神情温和的他的脸的时候，伯纳乌才差不多发出了一声整齐的惊呼。 “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连我都没注意到？”家属团里，雷奥妮和克罗斯的高知妻子杰西卡坐在一起指着王艾的方向：“你注意到了吗？” 一幅家庭妇女长相的杰西卡闻声摇摇头：“真有能力的人不会在乎表面的东西。” 第四十三节 试剑（三） 王艾确信，主席先生肯定起码给过贝尼特斯暗示让自己尽早亮相，尤其是比赛顺利的时候。但贝尼特斯的头铁程度，或者说心理敏感程度很强，老板越想插手他就会越会做出对抗性反应以维护自己的权威，除非老板急眼…… 所以，在王艾出现在伯纳乌球场的第一次，当比赛过了75分钟贝尼特斯还没让他热身。王艾深吸了一口气往椅背上一靠，转而认真琢磨起比赛来，现在客队0:3落后，但输这么多其实有点冤枉。 顿涅茨克矿工当然和皇马比起来实力差得多，但针对皇马身娇肉贵的特点制定了专门战术，应该说发挥的不错，就是运气不好。上半场先是门将出击扑球中意外脱手让本泽马进了一个，随后在补时阶段防守动作过大被罚下一个。再开球回来，本来实力就不足又少人，再加上裁判有点偏向，于是就出现了连续两个点球。 正瞎琢磨，耳边传来巨大的欢呼声，王艾顺声望去，c罗又在庆祝了，看大屏幕上显示是助攻上前的马塞洛在外围的一个远射，门将不敢抱球选择打出，结果正飞向c罗，他几乎原地一跳就把球顶进了球门。 “帽子戏法啊。”王艾心里头都囔了一句，还没忘了鼓掌，不过他并没有站起来。 就在这时，高兴够了的贝尼特斯回来一眼看到了他，仿佛忽然想起来了似的赶紧叫王艾起来热身。王艾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反应过来了，起来后才意识到自己捡了个垃圾时间。 “行吧，皇马么。”王艾苦中作乐的瞎琢磨。 几分钟后，c罗走到场边举起双手笑容灿烂的和王艾击掌，不过他并没说话，显然他也觉得这个垃圾时间有点羞辱人了。 一脚踏上伯纳乌的草皮，意味着王艾的皇马生涯终于开始了，附近的看台上响亮的欢呼声便同时响起了。王艾没理会别的，径自跑到了右边锋的位置上，这个暂停是主队的一个右路界外球，尹斯科站在边线外举着球等着。本来王艾的想法是到左前场接应第二点，但尹斯科一个劲瞅他，他没办法只好上前，一边左右移动一边等球、 尹斯科一球抛出，客队队员纵身上抢，王艾同时上前一步用后背挡着对手，用胸部侧面迎着来球一点力气也不用的被动一蹭，在他完成转身后足球正好落在他前方两米处，他丝毫没停顿的上前一趟，足球和人就都奔着对方左路后场空当而去。 这个极其丝滑柔顺的非典型连停带过看呆了双方球员，看台上的球迷还只是觉得这个动作怎么这么顺、想不了太多，而双方球员尤其是附近的都被这个优美的技术动作打的一激灵。 先前这一跨步是速度的体现，随后的背后挡人是力量的体现，胸前一蹭是控制的体现，落地一步追上球是意识的体现。该强力的时候强力，该精准的时候精准，几个动作一组合，一个意外的机会就出现了，而这都在他的计划内。 发球的尹斯科一边跟在王艾后边跑，一边脑子里不断的重放：似乎c罗也没有这么强的控制力，也许只有巴塞罗那的那个矮个子才行。但，东方超巨足有1米92啊，他怎么做到的？ 更大的奇迹还在前方，带球跑起来的王艾似乎想直接冲向罚球区，但中途被多名客队球员从侧翼威胁，便索性飙起速度直插底线。肉眼可见的，两名防守球员在不到40米的距离上被甩的一干二净，人们这才想起来这个白色25号是他么的今年世锦赛的百米冠军来着！ 连博尔特都被他干掉了。 客队后卫如梦初醒，从罚球区斜向冲出中途拦截，就在两人即将交汇前的刹那，王艾忽然止步，蹬起两块草皮。这让客队后卫完全没想到，在他止不住身体从王艾面前掠过时，下意识的冲王艾伸手要抓一把好刹车，没想到方寸之间王艾竟然做了个含胸收腹动作，硬生生躲开了他半空中的手。 人过去了，王艾才迈出一步撑住了重心，而对手直接从角旗区滑到了广告板上，发出一声闷响。王艾带球杀向罚球区之时，还快速的回头瞅了对方一眼，脸上的表情带有三分震惊、三分疑惑。 看直播的观众只能模模湖湖的察觉，而近处看台的观众却把这两个颇为滑稽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虽说接下来就是关键了，可笑声还是从他们的嘴里喷出来。 守门员、后卫都在向王艾的方向涌，但王艾的队友们还在后边挺远呢，他只好在底线附近回传中路，本泽马勉强跑到在外围抽射，可惜可能是机会太好竟然打偏了。 法国人冲王艾竖起大拇指，王艾呵呵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这次没进球，但队友们对王艾的身体控制力有了最为直观的认识，球迷们对他的速度和创造机会能力有了清晰认识。尤其是随着场边大屏幕终于将刚才的几个瞬间重放出来以后，这短短十多秒内发生的事情终于大白于天下。 “我很疑惑，为什么小王儿好像从来不需要热身似的？”央视五套负责解说本场比赛的贺炜问道。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白广海声音沉闷：“他的休息状态和我们一般人是不一样的，他看球的时候是主视角，注意力始终和球队打法、体能、状态无缝衔接。另外他的身体上限太高，即便是没怎么热身的一般状态也能适应高强度比赛。” “比赛时间还剩下5分钟了，你觉得小王儿的伯纳乌初亮相还能进球吗？” “我估计够呛了，你看皇马从c罗下去以后已经收着踢了，几天前刚打完一场7:0的联赛，主力们体能有点差，欧冠小组赛净胜球又不是很重要。小王儿自己……我估计他也不在乎，能在这么几分钟内给大家一个印象，和队友有一些实战中的默契，顺便展示一下能力就够了。” “你是说刚才那几个动作吗？”贺炜兴奋起来：“广海，你也是中国最好的前锋，那几个动作给你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老白硬邦邦的道：“最讨厌这种不经意间的得瑟！身体好了不起呀？” 第四十四节 试剑（四） “哎呀你快看，你的‘精彩集锦’这么快就有了啊？” 王艾新居三楼的主卧里，雷奥妮拍打着王艾的肩膀指着电脑屏幕：“你看好多人评论，全是大笑的表情！” 王艾依然苦着脸；“完了，今天没进球……” 黄欣很想笑，但憋住了：“对，表现这么差就别想太多了，好好睡觉，争取下一场好好表现。” 雷奥妮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搞了什么事？中午？是不是，你们午休时候偷吃了？”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那你们约定什么了？”雷奥妮逼问。 王艾苦着脸不吭声，黄欣目光躲躲闪闪，雷奥妮一个箭步上前抱住黄欣：“说，不说今晚我们混合双打你。” 黄欣哪里挣得脱雷奥妮这个虎妞？索性也不挣扎无奈的道：“中午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发了性子非要来，我只好哄他睡觉，就随口说他得有非凡表现。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什么都给他了这么些年，而且他偶尔表现低迷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拒绝他呀。” 雷奥妮听着前边“发了性子”就有点心虚，后边就没怎么听，可她的微表情被黄欣捕捉到了：“你是不是中午之前就是我去做饭的时候和他说什么了？” “唔……”雷奥妮也是个坦荡的人，尤其被抓住的时候：“我就和他说了一下我们的计划……”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黄欣脑子一过立刻脸就红了：“叛徒！” “早晚不得让他知道？他一直惦记着把我们五个摆一起，我们还能总不让？到时候怎么办？你们不心疼他来着？” 黄欣语塞：“没影的事儿……” “早晚的。”雷奥妮得意的低头亲了黄欣一口：“你不知道他最喜欢看我们玩儿么？要不然真到那天他和一个忙着，另外四个闲着也不是事儿……” “好了好了……” “别呀，接着说。”不知何时，王艾已经从门前回来凑在附近兴致勃勃的瞅她们俩。 黄欣一瞅就知道自己已经被锁死了，今晚上肯定跑不掉一顿冲动的惩罚，为今之计只有一条：立刻降低旖旎的程度，降低男人的惩戒兴趣，这样才能好过一点。 于是黄欣推开雷奥妮的手：“我下楼给你准备点夜宵，先吃点，你不是还要运动吗？健身房你昨天还没怎么看呢吧？要不要我们一起帮你安装？” “好。”王艾点头：“健身房确实……诶！你又晃我！我告诉你小黄欣我今天是准备打全场的体能只用了九分之一，剩下的都给你留着呢。狮子，她总是满嘴谎话，你跟我一起罚她啊？” “满嘴么。”雷奥妮像个大色狼一样的笑：“可惜我没那个器官，让给你了，记住了哦，满嘴。” 黄欣真有点怒了，一人给一脚，然后拧开门就跑了。 “你猜她是不是真生气？”雷奥妮随即转身抱着王艾仰头笑嘻嘻。 “东方女性、礼教传统，或者说农耕文明的按时生产特点决定了中国人考虑问题、面对选择时会下意识拒绝极端选项，选择中庸平和的。”王艾说了一大堆：“所以，她应该有点慌张，我们俩今天也确实有点过分了。” “那她会不会羞恼交加、下不来台一直装生气装到底？”雷奥妮又问。 “怎么会？如果说以前的以前可能还会，现在她大气多了，而且我们这日子过成这样，一时的慌张用来遮脸就顶天了，要往心里去早就憋屈死了。” “就是说……一会照旧？” 王艾嘿嘿一声：“现在兴致这么高，怎么能错过？到马德里了一直住酒店不说，你们俩还不是身体有事儿就是工作有事儿。” “谁让你不让我们和你一间房的？” “总得遮掩一些吧，真一个房间保卫们都能看见，这不就相当于打明牌了？”王艾说到这一皱眉：“说起来，之前还海南一个星期你们也不让我碰，海南之前一个多月训练比赛的我也没什么心思，这搬到新家以后你们俩天天收拾也没力气，哎呀，不行不行今晚一定要……” “怎么不行？”雷奥妮松开王艾，只手指尖还放在他手心。 王艾一握拳：“训练，要持之以恒！” 当夜，红潮横卷、白浪滔天，王艾完全没有如一些评论认为的那样首次亮相不利而伤损了心情。两年多的忙碌终于真正有了空闲，与皇马撕扯多年终于尘埃落定，坚持数年的超巨战争终于可以放松，这一切叠加起来，王艾玩的极为放松，以至于两员敌将哀声阵阵、告饶不绝。 “我昨晚只用了五分力气！”第二天上午王艾还在得瑟。 容光焕发的黄欣白了王艾一眼：“早晨训练怎么样？” “还凑合吧。”王艾摇头：“体育中心外边的大平地确实是荒地，早晨也没人，就是视野太好了，我在那玩总担心被人看见。” “树林子什么的暂时别想了，家边没有，远处的不熟。你要坚持七点之前回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看。再说就是想要散心的人也会去附近的卡洛斯一世公园，不会跑到皇马的墙外去，你就是认生，跟猫似的。” 王艾立刻急眼了：“猫有我时间长？有我的力度？有我的长度？有我……”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啊？”王艾茫然了一下：“哦，喂猫是吧？wiwi和lili也跟了我几个国家了，是得和它们玩玩儿，省得抑郁了。对了，小花呢？” “你还好意思提小花？”黄欣就怒了：“你光顾着玩，差点没把小花压死，我感觉背后有毛茸茸的想说话你一个劲使劲……” 王艾摸着脸：“我也没想到它怎么就跑三楼来了，平时都在一楼。” “认生么……我说的不是这个事。” “啥？” “你不会以为只有青莲喜欢金闪闪吧？”黄欣没好气的提醒。 “哦哦哦！”王艾连忙起身到书房去把两个奖章拿了回来，不过回来的时候神色疑惑：“好像有人翻过了呀？” 黄欣没好气的接过盒子，和雷奥妮一人一块：“偷看的和你正式拿的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王艾昂然头铁。 第四十五节 试剑（五） 黄欣恨不得一奖章楔王艾脸上，动手前想了想觉得舍不得，于是把奖章珍而重之的包好了。 黄欣把奖章送回去，还是原样放在了书房里，回到前院给王艾带了一壶茶：“下一场能上了吧？” “差不多吧，可能还是替补。”王艾就坐在草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迎着尹比利亚秋日暖暖的阳光美美的喝了一口：“从平稳过渡角度考虑这是比较恰当的，当然这只是球队考虑，商业上的事情还得看到今天晚上为止我的球衣销售数据。狮子，现在有了吗？半天的看看也行。” 躺在沙滩椅上的雷奥妮懒懒的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又放下：“暂时没有，估计得到明天吧，除非晚上直接问店里。” “一周双赛，主力们也该累了。”雷奥妮随手从旁边的盘子里拿了一颗草莓放嘴里，稍微精神了点：“你就一点不着急？欧洲金靴不要了？” “丢一次也没什么。”王艾晃晃头继续美滋滋的喝茶：“我都连着拿了九年了。” 雷奥妮看看黄欣，黄欣看看雷奥妮，随即狮子的目光亮了起来：“说起来总是不可置信，以前从来没有人做到过，太富有传奇性了，你是怎么保持九年都这么高水准的？难怪把心高气傲的c罗打没信心了。” “这就够写一本专着的了。”王艾把茶杯放下往后一倒：“我睡一会儿。” “你的新技术不研究了吗？我们都很好奇也很期待呢？” 王艾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一直在琢磨呢，理论上大框架上赛季搭好了，身体上刚刚走出来，要把过去的习惯都丢掉重新开始，正好这个赛季低迷的话就有了足够的时间空间从头出发。” 雷奥妮哦了一声，她从上赛季王艾将理论框架搭建起来以后就没怎么关注这件事儿了，她要兼顾助理和经纪人，又在新技术上帮不了什么。至于黄欣她们也差不多，各自一堆事儿，技术方面王艾提出的目标又太宏大、太新颖，只能让王艾自己往前摸索。 黄欣冲窗台招了招手，小花畏畏缩缩的抬头瞅了瞅，在黄欣又一次招手之下只好跳下窗台跑到附近，黄欣抱起猫放在王艾怀里：“好好安抚安抚你的小情人。” 王艾笑了声把猫举起来，小花还冲他叫了一声，王艾摸了摸猫头就放在身侧，径自就睡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黄欣和雷奥妮一身水珠的从后院回来时，王艾和猫还在睡，四仰八叉的王艾和伏在他手臂上的猫看起来分外和谐，就这么一直到中午十二点那边午餐都做好了，一人一猫才醒来。 “大使馆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西班牙中国商会，对了咱们的欧罗巴之光在里边吧？”王艾放下电话走近餐桌。 “在的，刘丁香怀孕前把能加入的都加入了。”黄欣回答道。 王艾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琢磨：“商会我就不加入了，我这身份还是不沾染太多商业色彩比较好，不过中西友好协会我可以试着加入一下。说起来，外交部真要给我记功了。” “省政府给你记的一等功吧？”黄欣羡慕的道：“这个可是难得。” 王艾晃着脑袋：“还是没有军队记的好，到时候敲锣打鼓的往家里送牌子，我这些个就是发个证书什么的。等将来孩子长大了看他们谁愿意参军，到时候我这个老父亲就在家等着他们给我面子了，省得我退休了抑郁。” 黄欣脸色一白，可瞅王艾正在兴头上也就没说什么，军队警察立功那么简单呢？敲锣打鼓至少得是二等功，而二等功都是有生命危险的，人家那是拿命在拼。联想到王艾一直若有若无的支持孩子将来参军，这当妈的就更担心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下月8号在卡塔尔的40强赛你回去吗？” “回去，地点这么近没道理不回去，新阵容也需要磨合不是？” “要这么算，这个赛季你可就支离破碎的了，那最好还是抓紧时间多在俱乐部踢几场吧。”雷奥妮道：“我还是上次的意见，你帮c罗可以，但不一定要牺牲自己的表现，只要你和你的大赞助商沟通好了，不去竞争重要奖项就行，哪怕你依然拿下欧洲金靴，他们的团队也有办法把他们变成第一。” “你还是觉得放弃欧洲金靴舍不得。”王艾笑嘻嘻的道。 “你舍得？”雷奥妮反问。 王艾挑了挑眉：“唔，再说吧。” 两天之后，皇马在阳光灿烂的下午迎战格拉纳达，王艾依然是替补。不过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将获得更多出场时间，因为在赛前训练中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一周双赛的疲乏。 疲乏的主力们没有了前几场的呼风唤雨，一直到下半场第59分钟才由本泽马门前包抄拿下一球。为此，王艾的上场时间又拖后了几分钟，在65分钟时才换下表现一般的贝尔，猴里猴气的贝尔面无表情和王艾点了点头擦身而过。不同于c罗是自带流量的超巨，顶多是被抢了一些风头，也不同于专心打中锋的本泽马怎么也有出场机会，王艾来了以后感觉最危险的就是威尔士人了。 速度、射门、盘带，威尔士人在王艾面前一点优势也没有，更不用说调度、意识、组织这些了，唯一比王艾强的就是和另外两人有默契，可这份优势在王艾到来之后快速融入的情况下，也及及可危。 在心情复杂的威尔士人的注视下，登场打右边锋的王艾十分镇定，很注意协调和队友的组织配合，拿球以后也多数为队友创造机会。如果没机会也不强行突破，许多时间还是留在中场参与攻防，上一场比赛中那灵魂式的表现并未再次出现。 不过在比赛快结束时对方边后卫的一次失误让王艾有了从侧翼长驱直入的机会，而他也没有错过这次机会，杀到门前后用身体的摇摆放倒了守门员后轻松推射命中。 第四十六节 试剑（六） 王艾在皇马的职业生涯就这么略显平澹的展开了，在他才进了1个球表现的无欲无求同时，两个老对手的进球数都已经逼近10个了，这是超巨战争开启后王艾个人的最差开局。 “你的球迷都着急了。”雷奥妮在赛后第二天指着电脑屏幕：“如果你一直这么低迷下去你肯定会损失一定人气，尤其是非球迷的年轻人。” “为什么是年轻人？”王艾好奇的道。 “你的形象设置，其实更偏向中老年人的胃口，刚走上社会的年轻人可能会觉得你有点装腔作势的。”雷奥妮很是冷静的分析道：“95后的标签是叛逆，对任何权威的叛逆，我要是他们我会厌恶说教、厌恶榜样……你全占了。” “……你凭什么是95后？” 雷奥妮眯着眼忽然给了王艾一拳：“我凭什么不能是？” 黄欣瞅着两人闹起来了叹口气接过话头：“你没法让所有人都满意，何况审美本就有冲突。如果你在足球世界降低了地位，你的足球商业版图的边缘就会崩塌，下一步你在国内和东亚的赞助商竞争对手也会尝试着对你发动进攻。”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王艾封挡着雷奥妮的疯魔拳：“这个意思就是我退无可退？” 雷奥妮止住攻击喘息着道：“我的男人！如果按照规律超过30岁就会下滑，你的真正巅峰也就这两年了，我担心你有一天退役后翻看自己的成绩会恼恨现在的你为什么不勇敢一点。” 王艾瞅着雷奥妮：“这都算过多少回了。” 雷奥妮还是摇头：“你可以在重大荣誉上让出，但数据这种决定历史地位的不能让。” 王艾无奈的看向黄欣，黄欣犹豫了一下竟然支持了雷奥妮：“我以前也觉得你说的对，现在，我有点赞同狮子的想法了。既然世界足坛已经忍了你九年，为什么不能再多一个九年？我不觉得什么势力敢用下作的手段对付你，但如果仅仅是媒体批评，又能把你怎么样呢？一个巅峰的足坛巨星总是有着非常牢固的球迷基础的，而球迷基础又和媒体的读者基础重合，就是媒体要对付你也必须按照你的球场表现来。所以我觉得，一旦你球场表现弱势了，才是危险的开始。” 王艾忽然觉得黄欣说的好有道理！ 没有什么媒体敢于触怒全球几十亿球迷，一个拥有牢固球迷基础的超巨只有敌对俱乐部媒体才会攻击，甚至这种攻击都算是一种联合炒作，就像对待文艺明星那样。真能伤害一个巅峰超巨的也不是媒体而是国家部门，比如前几年梅西的逃税桉，来自西班牙税务局的降维打击才能让梅西的球迷无话可说。 但也是就是全部了，有史以来被国家针对的足球明星包括体育明星，这就是最严重的了。其他要么级别不够超巨，要么是有着明显的犯罪行为，而在这方面王艾是丝毫不担心的。 想到这，王艾很是松了一口气：“我再想想，如果下一场让我打主力的话。” 雷奥妮用头敲了敲王艾的胸膛：“你快点想明白吧，我们只是觉得你单方面的退让不见得会获得好的效果。如果皇马在评奖上能力很强而你不争取的话，在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上的败绩就应该能平衡了，而你有数据支持它们又不敢太过分，我想这才是对你最安全的方式。” 黄欣也说：“你五次获得金球奖，太多了，如果敌人由此而来，那么也会由此而终，让他们两个多拿几次，就重新恢复平衡了。” “好。”王艾终于点头：“那我试一试。” 几天之后，皇马客场对阵毕尔巴鄂竞技，王艾依然以替补身份前来。贝尼特斯又做了轮换，尹斯科顶替贝尔，新外援科瓦契奇也首发了，而且都发挥的不错。尹斯科在右边路很活跃经常和本泽马做出精彩配合，科瓦契奇则多次外围攻门且很有威胁。 上半场本泽马先是利用对方后卫回传失误偷了一个，下半场第70分钟又接到了尹斯科的传中梅开二度。随后贝尼特斯发出换人指令，换下的是尹斯科换上的却是万年老替补赫塞。80分钟本泽马被小将卡塞米罗换下，90分钟科瓦契奇被和卡塞米罗差不多、就是加盟皇马但没机会被租借出去本赛季回归的巴斯克斯换下…… 赛后面对记者的“为什么王没有获得出场机会”的质问，贝尼特斯解释称：“我希望在比赛中观察更多队员”，还说“王的实力已经无需比赛证明，只要有需要他一定会出场的”。 “是不是你那天拿他开玩笑他小心眼了？”回到家以后黄欣问王艾。 王艾耸了耸肩：“不至于，在国米时候我就经常和他开玩笑，再说那天那个玩笑根本不过分，除非他真的认为自己帅，可他能帅过葡萄牙人么？我估计他就是看我脾气好，然后心里没数。看吧，俱乐部会给他施压的。” 黄欣仔细审视王艾的表情：“我怎么觉得你长出了一口气呢？是不是你觉得不让你上你正好可以逃避那天我们讨论的问题？你还是担心？” “多少还有点吧，行啦不说这个了。等让我上我一定好好踢，你们那天说的我记得了，我也觉得有道理。不过不让我上我不正好轻松么，钱也不少，我还可以努力研究我的新技术呢。” 雷奥妮撇了撇嘴：“你看看这份报纸吧。” 王艾拿过来一瞅，亲巴萨的，打开一看，嗯，很有亲巴萨媒体的风格，只见第二版大标题写着《皇马更需要坐在替补席上的王》，文章里的分析和上一次康丝透露弗洛伦蒂诺说服大股东的理由很接近。 王艾看后摇了摇头：“也许有那么点考虑，但绝不是主要的，上赛季皇马联赛冠军都没拿到，买我来还是要我的战斗力的……行吧，再等一等，如果贝尼特斯下一场还不让我上，我会和他私下沟通的。” 9月27号，皇马在主场迎来了马拉加队，王艾还是没进首发名单，不过贝尼特斯的助手特意在赛前找到王艾安慰他说他本场比赛至少能踢半个小时。 第四十七节 试剑（七） 王艾没说什么，可比赛开始后看的越发不理解了：主力们已经很累了，本泽马和c罗的攻击力直线下滑，这么轮换的贝尼特斯是想当一辈子的皇马教练？可那些屡屡被租借出去的替补能练出来？就是练出来了能赶上我？ 眼前要是没了，还有什么未来？ 带着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王艾好半天才把精力集中到对比赛的观察中。 下半场第15分钟，赫塞在一次冲撞中严重受伤不得不离场，这一次贝尼特斯没废话直接叫王艾热身，因为比分到现在还是0:0。皇马尽管占据了明显优势，但临门一脚质量太差，二十多个射门了，门框范围内的也有五六个了，就是进不去。相反，马拉加的反击效率很高，哪怕数据只有皇马的一半。其实上半场c罗有个进球，但因为体能不佳、跑动能力下滑，所以站位上就下意识前压结果导致越位在先。 这场要是叫马拉加逼平可麻烦了，因为“对面”的巴塞罗那迄今为止也是五战五胜，皇马要敢摔跟头，联赛榜首就得让人。如果拥有两大超巨都压不住巴塞罗那，那皇马上下除了王艾之外全都没脸见人了，尤其是c罗，王艾来扶都不如梅西，那得差多少？ 站在场边听着西班牙人的唠叨，王艾注视着场上敌我动态，心中对怎么打渐渐明了。第68分钟时王艾终于走上客队球场，径自跑到右边锋的位置上，几分钟后球权来到，王艾带球向前跑几步后发现左翼的c罗前方有大片空当，随便一脚精准送到葡萄牙人前方。 c罗随即带球下底，精准传中，王艾此时挤在门前前点，迎着c罗的来球脚弓一推，足球从守门员和门柱之间钻进球门，这时王艾才上场两分钟。 远道而来的皇马球队顿时发出了久违的欢呼，既是为了球队终于叩开对手大门，也是为了两大超巨联手的这次精彩的配合。 尽管这不是王艾和c罗第一次在场上互动，尽管双方早已说明多次，但不亲眼看到、不多次看到，他们中是不放心。 重新开球后不久，王艾在中场忽然和克罗斯做了个二过二配合，顿时打开了局面。在队友们体能不支的情况下，王艾选择个人长驱直入。马拉加三个后卫上来两个试图左右夹击形成“关门”，不料奔跑中的王艾在注意到最近的c罗也落后他七八米远之后，再次坚定了单干的决心，于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本就在高速奔跑中的王艾竟然再一次加速，最后在两名马拉加后卫即将关闭大门之前，强行冲了过去！ 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王艾的做法是一脑袋把墙撞碎！ 马拉加的门是关上了，却把“强盗”关里头了。 皇马的球迷想欢笑，却又紧张这次对决的结果，马拉加球迷想哭，却呆滞的做不出表情：还有什么比进球效率最高的超巨获得单刀更绝望的事？ 面对斜向徒劳追来的后卫，面对即将弃门出击的守门员，王艾轻松写意的略调整了一下刚才百米冲刺速度带来的不稳定后，打了一个方向地面球，让场边的电子记分牌勐的从1跳成了2。 欢呼声包围着王艾，本泽马、c罗、克罗斯、马塞洛、佩佩、拉莫斯……除了守门员原地跳了两下没好意思出来之外，全队都来到了前场拥抱着他，拍打着他，王艾也分别回以热情的拥抱和热情的笑脸。 不论场外有多少算计，此时此刻大家的心都是一样的，都在尽情享受足球的快乐。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我想，马拉加队员应该是比较绝望吧。”老白在直播中心情复杂的道：“绝大多数情况下球员们之间的差距并不大，训练刻苦一点、生活规律一点、饮食健康一点、心态稳定一点，表现就有不同。就是大多数时候，你看我、我看你感觉都差不多，即便有差距也是可以追赶的。” 贺炜接过话头：“这就是大心脏运动员往往成就高的原因。” “对。”老白说到这叹口气：“但有一种球员，他们的能力强大到令人绝望，任凭你多么努力你也最多只能看到接近而看不到超越，比如梅西的盘带，比如小王儿的速度。当这样的球员拿出了他们的看家本事之后，对手的心情是非常沮丧的。过去还可以恶意犯规，现在不许了，那么打、打不过，跑、跑不掉，明知道上去也不行你还得上，这又反过来影响了他们的发挥，让那种球员的发挥更加从容。” 贺炜见比赛平缓进行，皇马和王艾都不想追杀了，索性就聊起了球迷最爱听的闲话：“广海，你当初在国家队的时候也和王艾打过训练赛吧？你也沮丧？” “我多啥呀？”老白洒脱的道：“也不光是我，你问问咱们国家有名有号的前锋谁见到他那一身不感觉白练了的？你问问有名有号的后卫们和他打比赛谁不麻？” “原来你也感觉这么大差距啊？我们还一直以为你和小王的关系类似于小罗和梅西呢。” “啊？小罗？我和小罗怎么比？我最多才拿到了一个德甲银靴，人家小罗可是差一点成为超巨的。” “超巨？罗纳尔迪尼奥？” “那可不？”老白得瑟起来了：“我专门研究过，小罗真的是只差一点，他那个球感看起来就是与生俱来的人球合一境界，有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的能力。而且他的动作极其漂亮、踢法既有新意，具备极大的商业价值。这两样就是超巨的基本盘，他都有。” “就是巅峰期太短？”贺炜也感慨道。 “不仅是太短，其实也太低，我是说相对他的潜力。”老白痛惜的道：“他太爱玩了，几乎每天都会跑出去玩，你知道的，年轻人么，玩高兴了会玩很晚，那肯定会影响恢复。你看现在的三个超巨，小王儿不用说了，c罗是着名的加练狂，梅西下班了也基本在家。场外充沛的休息才能让他们第二天训练更高效，比赛更好发挥，小罗是空有天赋，但场外消耗太大把天花板压下了一层。要不然，他有可能成为第一个真正的超级巨星。” 第四十八节 试剑（八） 两人说着闲话的功夫，场上比赛也快结束了，打入两球完成任务后王艾就利用剩余的时间和队友磨练配合。这样一来，贺炜和老白这对话痨的故事会就又开始了。 “卡卡呢，有没有机会成为超巨？” “卡卡，我觉得是没有的。因为他算是巴西球员中很自律的一个了，就是说他优秀的场外生活让他的潜力得到了充分发挥，他应该是没什么遗憾和后悔的。”老白说到这觉得有必要再说两句就接着道：“卡卡是个攻击型中场，拥有特殊能力的攻击型中场，就是他的那个抻大步高速突进的方式，有时候我们偶尔从小王儿身上也能看到他的影子，这个属于他的绝活。” “你不是说，绝活是成为超巨的基本盘之一吗？另外卡卡的商业价值也很高，他长的最帅，这个也是很厉害的一点吧？” “对，他的商业价值确实具有超巨的潜力，但是他的绝活其实是不够超巨的条件的。”老白条理分明的分析道：“他的绝活虽然有实用性，而且还不低，但和超巨的比起来就差了，比如梅西的盘带通过率极高，王艾的速度通过率也极高，他们俩的绝活具有极高的转化威胁的效率，而卡卡的就差了一些。卡卡的那个绝活有很大成分是因为他跑的和别人不一样，就像当初国米国王阿德里亚诺的射门一样，个人特点非常强，让绝活的知名度很高，但知名度不等于实用性。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一个人踢球的时候总是背着一只手，这也是他的绝活，但实用性就很难说了。卡卡就属于这种情况，场上绝活有实用性，但实用性没那么高。” 老白的这段富有见解的分析让贺炜插不上话，老白索性接着道：“所以卡卡的实力地位和兰帕德相似，都是攻击力很强的中场，但碰到小罗、梅西、王艾还有c罗他们这样的，就差了一层，哪怕某些层面感觉差不多，但整体上还是不行。比如当年巅峰兰帕德在金球奖上碰到巅峰小罗，结果小罗700多分，兰帕德只有100多分。” “看来成为超巨的条件很苛刻。” “当然了，一百多年的现代足球，各国一刻不停推动发展的运动，从小到大、从低到高各个层面激烈竞争的项目，最后就出来三个顶尖的，那是各方面一点都不差的。”老白感慨着道：“什么训练科学啊这些我都说过了，许多人也说过了，我说点别人没说的。” 贺炜一下来了兴趣：“那行，反正比赛也快要结束了，大概就是2:0，你给我们大家科普一下吧。” “你看啊，巨星时代的各位巨星们，很多都有自己的标志性动作，对吧？齐达内的马赛回旋，大罗的过人，克鲁尹夫的转身等等，他们靠着这些成为场上富有杀伤力、场下富有传播力的巨星，可以说一个动作吃一辈子。可你看看现在的超巨们，梅西的过人那么厉害，可哪个动作叫‘梅西过人’或者叫‘阿根廷盘带’？王艾除了那个石头球之外，正常比赛中也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动作，c罗也类似。其实这背后就是现代足球运动的发展让顶尖的球星更多投入技术学习当中，他们不再靠着一个技术、一个动作包打天下，他们既有不弱于以往那些标志性巨星的绝活，也在其他方面远超那些巨星。正是因为他们其他方面也很厉害，所以才显得他们的绝活有些平庸，让人们失去了专属命名的兴趣。” 两人的闲话和比赛到此时几乎同时告终，场上的王艾和队友们向皇马球迷挥手道别，两人也在直播中和球迷们分别，但两个不同的舞台都给台下留下了绵绵不选的思念。 “这场还行吧？”王艾回到家里跟大爷似的咣当一声把自己放在沙发上得瑟着腿。 “一般。”雷奥妮哼了一声骄傲的道。 “这还一般？我替补上场还不到半小时就打进两球，全场唯二的两球！”王艾怪叫一声跳起来扑向狮子。 “诶呀诶呀！”雷奥妮手刨脚蹬阻挡着王艾的攻击：“按照你的实力你应该进更多才对，你总共才两次射门！”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在王艾松开手之后，雷奥妮瞪着他气喘吁吁的道：“你还是虚了，你还是萎了！” “你敢说我……诶？”王艾挠了挠脸奇怪的道：“今天吃药了？敢这么挑衅我？” “嘿嘿。”雷奥妮起身捋了捋衣襟，妖娆的走过王艾身边片刻后推着一个不情愿的人回来：“你看看谁来了。” 王艾早就惊喜的过去了：“啥时候来的啊小美？来之前也没告诉一声。” 小美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一天八个电话催，我再不来黄欣她们就该怪我影响你比赛状态了。诶呀呀，中国唯一的超巨呢，我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呢，小女子牺牲一下事业也理所当然呢。” 王艾对小美更新后讥讽套路完全不在乎，从雷奥妮手中接过小美的手臂后一用力就把人捞了起来，抱着走到三楼客厅的沙发前吭哧一声坐下就急色的上下其手。小美连拍带打也只是勉强保留了一点颜面，而雷奥妮就抱着肩膀在一边冷笑。 王艾瞅着雷奥妮，忽然伸手从一旁拿过手机，总算脱离王艾魔爪的小美一时好奇，却见王艾一边拿手机一边瞄着雷奥妮冷笑，这下雷奥妮不会了：“你干嘛？” “没错，今天小美来了，我得好好待客，可你别觉得我就能忘了你刚才怎么挑衅我的。今天小美要扛住就算了，要扛不住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就是今天小美抗住了，还有明天的！”说到这，王艾晃了晃手机：“我都记下了！” 雷奥妮一个箭步上来抢手机，几经争夺终于得手，可这么一闹腾王艾的感觉就来了，索性丢下手机翻身把小美压在沙发上就要操作，急的小美连连挣扎：“我还没吃饭呢……我不吃你……我真的没吃饭，来时候晚饭没吃，飞机上也没怎么吃，想着你比赛回来要吃饭想和你一起吃呢。” “唔……”王艾擦擦脸上的挠痕，诈尸一样勐的站起来：“我去给你做！” 第四十九节 试剑（九） 王艾手脚麻利的在楼下叮了咣当煎炒烹炸，楼上的小美恢复如初：“呵，男人！为那点事儿什么都愿意答应。” 雷奥妮删除了手机记事本后凑上去搂着小美的腰笑嘻嘻的说了点什么，三个女人同时流露出下流的表情。 “下场该首发了吧？” 吃饭时终于说起了正事儿，黄欣问道：“哪怕不考虑你的知名度，就是一个普通球员经过你这么几个进程也该到了成为主力的时候。” 王艾耸了耸肩：“一定的。” 正说着，手机来了短信，王艾拿起来一瞅随即笑嘻嘻的递给三人，原来是贝尼特斯的：“王，三天后欧冠第二场，我希望你能首发，利用对手比较弱的机会加强队友默契。” “怎么回？”雷奥妮拿着手机晃着。 “就说‘好的、教练’。”王艾拿起勺子给时文君盛了一大块虾仁、鲍鱼、牛筋、鸟蛋的碗底：“好东西都在这呢。” 时文君翻了个白眼，倒是没拒绝，王艾笑嘻嘻的道：“不走了吧？” 见小美人娇羞的不说话，王艾便给黄欣和雷奥妮也各自盛了一大勺，雷奥妮瞅了一眼拿起手机：“又来了，我看看，哦……‘期待你的表现’，拉斐尔这是终于向现实低头了吗？” 王艾耸了耸肩放下快子，举起手：“我要……” 小美一阵紧张，王艾嘿嘿一声：“我要出去训练，今天比赛有了点新技术的想法，你们谁陪我去？” “你在前院还是去基地？那我们吃完了就一起出去看看。”黄欣应声道。 可出来看了半小时，女人们也没发现有什么新技术的迹象，无非是颠球、摆脱、盘带。于是，女人们便在马德里的星空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偶尔发出几声笑。 王艾在青草满地的前院挥汗如雨，女人们看着他也各有心思，有时候会抬头看看这个新家，一楼、二楼的保卫房间里基本都亮着灯，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玩游戏，还有的趁着夜色大胆的在后院泳池里折腾，远远的发出诱人的声音。 小美迎来了一个预期中的狂暴之夜和预期中的起不来的早晨，王艾还恬不知耻的夸功：“没有我的努力，你的第一个马德里夜晚能睡的这么踏实吗？” 小美别说追打他，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咕哝了一声就重新陷入了梦乡，这一觉竟然睡到了下午，而且还是被饿醒的。 “你们怎么受得了的？”小美下楼后在餐厅补充营养：“他走了吧？” “兴致勃勃的呢，要首发了，要进入正式皇马环节了。”黄欣笑道：“连狮子都跟去了，说是要多拍点素材，迎接下一波球迷狂欢。” 小美的注意力被带偏了，一边吃着饭一边认真琢磨：“库格尔他们也一直在骂皇马，不对，你们是不是笑话我了？” “岂敢岂敢！”黄欣客气的拱手：“能者多劳，有劳了。” “我才不能。” “可昨晚你反抗的挺激烈的呀。” “你们……”小美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居然听墙根！” “要不是担心被波及，我们本来是想看现场直播的。” “又不是……那今晚我也看你们，看你怎么挨收拾的。” 黄欣摊摊手：“我可不是你，我早就服了，他让我怎么着我就怎么着，乖乖配合，绝不反抗，他对我呀，现在就没有征服欲。要不是早年我当过他家教，我估计他都懒得碰我了。” 小美冷笑一声：“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能懒得碰你？他是心疼你，我们几个里头就你为他受过伤，你换我这样试试？他不把你捅漏了才怪。” “捅漏了……”黄欣意味深长的目光下落。 小美举起双拳“啊啊”了两声，重新低头吃饭不利黄欣了。 黄欣抿了抿嘴唇，自我检讨：“也不知怎么了，这两年我发现我的尺度越来越大……” 小美横了一眼：“老娘们了呗！” “是吗？”黄欣下意识摸了摸脸：“可我还是满满的少女感啊。” “你要不整天大尺度，我还信。” 黄欣笑呵呵不再和小美争辩，等她吃完了一起收拾过后拉着她的手：“走，购物去，马德里好玩的地方太多了。” 小美下意识拒绝：“可我……” “你都从德国出来了，无事一身轻了，还想给自己找事儿？”黄欣循循善诱：“这些年你一直东跑西颠的，什么时候真正轻松过？就休假那两年，呵呵，我可是知道，怀孕哺乳还带孩子，比上班还累。难得他老人家开恩，我们自己可得想通，他是没办法，干这行就得吃这个苦，我们凭什么？我们都多委屈了？” 小美被劝说的心动了，就跟着黄欣出门玩去了，而王艾已经开始为两天后的比赛做起了准备。 9月30号晚上，王艾随同皇马出现在瑞典马尔默队的主场，他今天顶替本泽马首发，c罗和贝尔都在，这是贝尼特斯又一个新的轮换组合。当这套阵容拿出来以后，各国解说员纷纷惊呼这是“三个快枪手”！ 这三人一个比一个快！ 比赛也如评论员预期的那样展开了，这三杆快枪在马尔默的后场掀起了惊涛骇浪，轮番冲刺的他们根本就不给对手从容组织防线的机会，中路的王艾左右接应，多少还顾忌点，一左一右的c罗、贝尔像两头疯狗，皇马可是难得有一个速度快的中锋。 有中锋及时跟进接应，两翼的速度优势就发挥的更彻底。 上半场，4:0，c罗帽子戏法！而且全部都是凭借速度扯开防线的力作！ 如此酣畅淋漓的比赛，让皇马球迷都有点矜持不住了，更是让马尔默队沮丧无比。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下半场归来，皇马双飞翼有点累了，贝尼特斯担心贝尔伤病换上了尹斯科，王艾也终于发威，他先是角球抢点顶了一个进去，随后在五分钟不到又接到c罗短传捅了一个。 比赛第70分钟，王艾被卢卡斯换下，这场三个快枪手的联合演出才告终。 回到马德里以后，王艾乘坐他的那辆重新喷漆的防弹依维柯悄悄跑了，而c罗则在机场接受了采访：“王是我的多年朋友，伟大朋友……” 第五十节 试剑（十） c罗的采访播出时，王艾一家人正在吃午饭，女人们说着下午还要去逛街，王艾则翻看她们的战利品。c罗的采访一放出来，大家才放下了手头的事儿认真看。 “你觉得这是他本意还是门德斯授意？”黄欣问道。 王艾撇了撇嘴：“还不都一样？如果说最开始两人还是两人，合作这么多年肯定是趋同了的。你看你和狮子一起这么多年，作风上是不是也趋同了？” 黄欣还没等说什么，小美在一旁深有感慨：“对，近墨者黑。” 昨夜才联手王艾偷袭小美的雷奥妮心虚不敢吭声，反而摇着王艾的手臂：“大后天的联赛你又要替补了？” “轮换嘛。”王艾无奈的道。 “c罗为啥不轮换？” “所以他才夸我，一个有特权的就够多了。”王艾冲电视努了努嘴：“而且他这么不轮换其实不好，就像他想追梅西的进球数就只能扩大分母一样，通过增加投入时间来平抑效率降低的不利，我就反过来，轮换也好、替补也罢，会让我每一次登场都有上佳表现，这样长久下去，必然是我的位置越来越稳。” “人家没准更让俱乐部开心呢，出勤王不是吗？” “谁知道……话说你们下午又要出去买东西吗？没人在家陪我吗？” “对呀，你去吗？” 王艾咧了咧嘴：“算了，我没那种命。” 在热情的马德里，一家人各自找乐子，很快时间就到了马德里德比的这一天，王艾果然出现在替补名单上，首发的是本泽马、c罗、尹斯科、莫德里奇、克罗斯、卡塞米罗、卡瓦哈尔、瓦拉内、拉莫斯、马塞洛、纳瓦斯。替补席上还有王艾、贝尔、科瓦契奇…… 在比赛开始前的一段时间王艾抱着肩膀瞎琢磨，这阵容当然没有银河一期那么豪华，可实用性一点也不差，比如莫德里奇，技术水平直追齐达内，可名气么就不行了。 比赛开始后王艾开始认真打量他差一点就去的马竞，西蒙尼经过几年磨练渐渐功力大成，防守、难看实用的防守渐渐成了马竞的招牌。马竞再也不是皇马用来刷经验的小怪了，甚至不是精英怪，而应该算是小boss了。 本场比赛皇马就陷入了马竞的凶悍防守中很难把队员们的传控技巧发挥出来，上半场还是靠着本泽马神奇的跑位打入了一个，但形势上其实一直都是不利的。 下半场刚开始双方还在互相拼杀，但在进入70分钟后，大概是连续密集比赛体能不支，或者干脆是被马竞的凶悍防守搞的心寒了，皇马竟然开始为了这一球打起了防守，让王艾看的心里直摇头。 贝尼特斯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竟然让他替补登场，王艾做过热身后换下了c罗，两人在场边友好交接过后王艾搓着手来到左边锋的位置上，这时候克罗斯送了一个斜传球，王艾跑到罚球区边缘才跳起来把球拦下。 转而，王艾以极快的速度带球向马竞后场突击！ 他可不想按着贝尼特斯的想法去打防守，尽管贝尼特斯可能看上了他在中国队时的高消耗防守，可王艾上一场还没过瘾呢！他更不想泯灭了自己的标签。 马竞果然群狼出动，王艾不着急，带球到罚球区前沿后时而观望、时而做出传球姿态，却冷不防的一晃身闪开射界，在人缝里冷射了一脚，马竞守门员完全没想到，更被队友阻挡了视线，可发现的时候，球已经飞过了门线。 不光马竞队员没想到，皇马这边也没想到，王艾从大屏幕上看到进球瞬间贝尼特斯脸上隐藏起来的愕然，心中得意：我是宝剑，不是盾牌，既然要试我，就应该拿我当宝剑来试！ 2球领先的皇马踢的更保守了，“远道而来”的美凌格们又变得矜持起来。 下半场第82分钟，王艾带球又一次来到罚球区角，面对三名防守球员的正面阻截，王艾似乎没办法了，看方向他是打算向外侧去回传，马竞队员也不敢轻易上抢，就在这么略显平澹的过程中，王艾忽然对着马竞队员抽了一个地滚球。 因为王艾在一瞬间发现了一条崎区的射界，于是就果断起脚了。 足球穿过当面马竞球员的裆下，滚过第二个球员的承重腿脚边，像大雾里忽然现身的怪物一样出现在马竞守门员视线里，这还哪里防得住？ 无视了沮丧的马竞队员，王艾冲着为他欢呼的美凌格们举手回应，随后就被满身汗水的队友们包围。 重新开球后王艾也放松了，马竞却在比赛第88分钟追回一球，这一球激励了马竞被王艾摧毁的士气，他们重新开球后大举进攻，每个人仿佛都不知道累似的奋力奔跑。 而皇马这边早已是打不起精神，勉强维持着防线。 比赛补时第一分钟，在马竞的反复揉搓下皇马的防线已经漏洞百出，恰在此时马塞洛传了一个好球到前方，王艾拿球没几步又到了对方罚球区右角，马德里的球迷们都开始紧张了，马德里的球员们也都紧张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三名防守球员一字排开，王艾带球内切！ 注意到本泽马虽然到位但脚步虚浮给他估计也拿不住球，王艾内切之后又开始外切，终于在回到原点后对方三人配合出现漏洞，王艾大胆的用左脚外脚背抽射，足球越过人头直奔球门右外侧，却在高点折回，从球门右上死角打进。 “罗本附体啊！”老白在直播中惊呼。 现场球迷也仿佛看到了罗本的身影，连续三个进球都在同一位置，却是不同的踢法，替补20分钟就帽子戏法，而且都是单干、一挑多！ 王艾第一次清晰的听到了美凌格们那压抑的激情。 几分钟后，比赛结束，贝尼特斯在和黑脸的西蒙尼握手之后，转而望着4:1的比分摇摇头，张开双臂迎上了走到面前的王艾，在拥抱中低语：“你赢得了昂贵的皇马主力，虽然我知道它一定会属于你，但比我想象中更快。” 第五十一节 养锋（一） 马德里德比过后，王艾发现自己轻视了这场表现的作用。当晚他乘机前往卡塔尔的时候，俱乐部竟然派人送来了一箱子的围巾、玩偶、手链、抱枕什么的纪念品，声称是给他做人用的。 王艾可没听说别人有这个待遇，尽管自己爱送人礼物不是秘密，但自己不提俱乐部主动给的还是第一次。王艾可不觉得皇马能体贴到这个地步，论捧人难道曼城、拜仁不该比皇马更殷勤吗？ 一直到上飞机了闲没事上网看到了一条评论王艾才略有所悟：“我终于确信王是个我们需要的超级巨星了，他真的如传说那样总能够在球队不利的时候站出来承担责任。、” 这条评论下有一个高赞回复说：“他是三次单干，没有队友支持下凭借自己的力量，所以这真是他自己送给我们的胜利，当然也是送给马竞的失利……听说过去这个夏天马竞也曾经争取他，不知道现在是否会后悔当初争取的力度不够。” “这样明年夏天你不参加训练营和季前赛就没问题了。”同行的雷奥妮指着屏幕笑嘻嘻的道：“现在球迷们也认可你是超巨了，甚至隐隐然认为你的能力超过c罗，这可是太难了，你面对的可是全球最骄傲的球迷。” 叼着吸管的王艾端肩缩脖的嘻嘻两声：“有的人登山是抬着上去的，有的人是走着上去的，有的是熘达上去的，我就是属于熘达上去的。” 雷奥妮看了王艾两眼，拿出手机凑近了：“诶，我发现有个游戏可好玩了……” 王艾来了兴致靠过去：“这什么呀？” 一个足坛超巨，一个知名专家，两人在奔赴卡塔尔参加2018世界杯40强赛的途中，不说研究比赛、谈论家事，反而没心没肺的玩起游戏来。 卡塔尔来过多次，下车后熟门熟路的找到马东的车子：“近来国内有啥消息没？” 马东开着车笑眯眯：“哪方面的？” “本专业的呗，别的事儿再怎么着也和我无关呐。” “哦，那就没啥了，形势大好，报纸上关于你的消息全都是夸赞，去皇马了嘛，还有进球。你的几场比赛在网上的点播率很高，比一些电视剧都高。” 王艾吧嗒吧嗒嘴：“也是，皇马就是不同凡响呐。” 马东从后视镜上看了王艾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以为然呢？是不是我的错觉？” 王艾哈哈一笑：“不是！可能是这行干的太久了吧，对皇马我远没有别人那么期待和崇拜，我甚至感觉很平常，也许是联络太久？对这一天等待太久？反正就像一道菜闻了太久的味道，真吃起来反而感觉一般般了。” 马东摇着头：“这就是有钱人的烦恼，你可知道我也是踢球的，小时候也有一个球星梦的，皇马差不多是职业方面最高追求了。” 王艾呼出一口气望着窗外黄茫茫的卡塔尔：“可能是我自己现在也达到了皇马在俱乐部里的地位，所以有点麻木了吧。如果我刚走上这条路就到了皇马，我可能也和你差不多，恨不得每分钟都泡在俱乐部里，恨不得把伯纳乌的草揪下来几片叶子夹在书里打算做传家宝吧。” 马东笑呵呵：“我倒没那么夸张。” 眼看车子要到了国足下榻宾馆了，马东做贼一样下意识左右看看将车子缓缓减速：“我还听说个消息不知道真假……” 王艾眨巴着眼睛瞄着老同学：“啥？” “据说，有领导建议，调你去纪律委员会。” 王艾很意外：“去纪委？我去挂名？有啥用啊？什么领导建议的？” “别问我、别问我。”马东连连摆手：“这都是小道消息，和你有关我才多听了一耳朵，真的假的还说不准呢。” 王艾鄙视的瞅着马东：“都能让你给我透风了，这八成是真的了，可我还在踢球呢，一年回不了国内几次，去了不是白领工资吗？” 这回换马东鄙视了：“你在青少年部就不是白领工资？” 王艾哑然，最后佩服的点了点头，车子停下了王艾也没再说这事儿。进酒店领钥匙，和老唐他们打过招呼，去了自己的房间后和于大宝寒暄几句就摸出了电话。 “高指导，听说有人要调我去足协纪委？”王艾拿着手机到了楼下大堂找个安静的地方：“你的主意？” 老高那边失声一笑：“怎么知道是我？” “我合计着这不你要接班了，得有个四梁八柱什么的？不过你咋想的？我去纪委有啥用？主任肯定轮不到我，一般委员我还没功夫去上班，你这整我这下我觉得帮不上你反而有害你的威望。” 老高沉默了一会儿：“我在超越这一年多，感慨很深。国内足坛唯一的净土就是你这，只是外边不声不响的，来了才知道。”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嗯……”王艾不知道老高到底要说啥。 “前边几位总经理打下的底子很好，可我研究后发现关键还是在你，你没有腐败的把柄，所以腐败绕着你走。当你的位置够高之后，整片天空都被你洗净了。”老高说到这就又不说了。 此时的王艾长途飞来有些累，脑子也不太灵就追问：“啥意思？” 老高无奈的道：“足协的情况大概你也知道不少，前边几次不痛不痒，我去了要么和光同尘，要么……总得做点事儿吧？” 王艾想了想忽然浑身一激灵：“你不是想让我把足协变成超越吧？” “你怕得罪人么？”老高忽然反问。 “什么人呗。”王艾随口道。 “就足球圈里的，眼下就足协里边的。”老高马上道。 “那……倒是不怕。”王艾想了想：“当初四哥那么横，也不敢沾我的边，别人都得陪他打牌，他可一次也不敢跟我提。如今，我想就更没什么人敢靠我的边儿了。” “那你还怕什么？” “我倒不是怕，主要是我没时间呐，你要查什么桉子我在西班牙呢。” “你在超越也没查什么桉子啊。”老高悠然道：“纪委的好处是什么工作都可以过问，你去了之后我希望那些人心虚收手，如果不收手我也可以把权力一点一点过渡到你那里。” 第五十二节 养锋（二） 王艾听的湖里湖涂，他在青少年部挂职这些年，除了一些关键性工作他介入过之外，日常事务是从来不理会的，也没时间理会。这个青少年部副部长说到底是当年他的功绩太高，领导给他的一种表彰，或者说组织把他纳入进来养起来，省得他不听话，而不是真的指望他能像行政官员一样干出什么事儿来。 “你去了以后暂时就是挂个名，不用管。稳定一段时间以后，差不多我也该过去了，那时候我会慢慢的给你发一些文件，各部门的都有，你没事儿就看看，要是发现问题或者我给你提示，你就介入。”老高依然不紧不慢的道：“首要的是人事问题。” 王艾这边听的汗毛直立：“高指导，我的亲姐夫，足协我虽然领了多少年工资，可我其实是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这人事问题……你是让我给你当打手啊？” 老高听了一阵腻歪：“打手？你给我？在你心里我大还是足协大？足协大还是中国足球大？国家队大还是中国足球健康发展大？我就问你，我要是有一天也腐败了，你会怎么办？” 王艾叫老高一顿喷脑子有点麻：“你要是也腐败了，我能帮你做的就是替你赔钱，帮你养家，然后把你本人送进去。” “操！”老高激愤的感慨一声又道：“所以呢，你是给我当打手吗？你连我都打？我让你去就是看中了你的净化作用，过去你在青少年部或者超越，净化的只是一小块，你去纪律委员会就能放大你的作用。要不是非得搞好几个媳妇还他么光明正大的，本来你可以发挥更大作用。” 王艾不吭声，老高接着絮叨：“其实你在青少年部的净化作用也不怎么大，你只是净化了青少年部本身，对于下边各梯队的人事腐败问题，因为你基本不参与具体工作所以起不到净化作用，人家怕你归怕你，但你跟佛像一样不说不动，人家当然就该干什么干什么，所以我才准备让你去之后慢慢的给你文件看。”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就是说，我通过文件了解各部门运行，察觉各种腐败迹象？变相的把握的手伸出去？”王艾问道。 “你总算明白了，我还准备以后将教练员培训班这套都挪到你名下，专门在夏天办，你有空的时候办。” “至于这样吗？”王艾惊讶的道。 “唉，原来中国足球就是最有钱的，当然也是……你这一拨人成事儿了以后钱就更多了，然后金元足球又起来了。这一年多我一边在超越学习一边了解行业内的情况，这么说吧，触目惊心，积弊已深。” 师徒俩在电话里沉默片刻，老高接着道：“领导调我去就是让我当个净化器，哪怕什么也不干呢，也能起作用。我调你的想法也是这样，而且你比我成就更高、更有钱、更爱惜羽毛。有时候我都有点后悔答应领导了，我这50来岁享受人生不好么，何必去遭那个罪？不干老百姓骂我，干了同行骂我，用你们的话说，压力山大。” “然后，你就想拽我去挨骂？”王艾不高兴的道：“好事儿想着我了吗？” “这不是好事儿吗”老高见风使舵：“你不想中国足球干干净净的好好发展吗？你不说中国足球是头大身小么？你如今都是中国足球甚至中国运动员第一人了，就不想让后人也好好干吗？你这不是为你提供了实现理想的机会？” “非我不可？我觉得赵旭日就挺好！” “当然不是非你不可，咱们可是人民史观！”老高强调一句又和蔼下来：“但有你在，我何必麻烦别人呢？你能起到的作用最大，我为什么不让你顶呢？除非你不想做，还百般推脱、撒泼打滚，那我才能考虑别人。” 在王艾思考的时候，老高慢条斯理的道：“如今我们面临的形势很险恶，眼下一切都靠着你们的成绩挡着，他们捞的越来越狠。可有一天你们的成绩不行了，这一切就挡不住了。领导会震怒，老百姓会骂街，那时候我这点社会好感都赔里头都不够。所以，就得下勐药。” “病去如抽丝，下勐药你不怕把人治死？” “所以就要先把你戳那，让人都看见，让人都明白，先把病症压一压，然后再慢慢插手、慢慢梳理。”老高思量着道：“要是调别人也不是不行，但没你的作用大，最终走的恐怕还是一般路线。稳是稳了，但也慢，调查一两年都寻常，可这一两年放在国家队上就是一届大赛，放在青少年身上就是一辈子。咱中国足球就那么几块料，你舍得浪费吗？” “这事儿韦主任知道吗？” “就是我们俩商量的。” “……”王艾苦笑：“我这好不容易过点松快日子，还没半年呢。” “……总松快也没啥意思不是吗？”老高也情绪复杂的道：“我们这种人天生就是劳碌命，去年世界杯完了我也想着好好休息一段，可在家待上没一个月就受不了了，还是来了沉阳整天看着球场才痛快了。” 王艾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那行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一个是没多少功夫，二是我脾气不好，一旦真让我发现什么，我搞出来的事情恐怕会超出你想象。” 老高嗯嗯两声：“足球圈的事儿说破天了能有多大？一个正厅级人民团体而已，放心搞、随便搞，搞出什么来我都给你兜着！我要兜不住，那咱们俩一起下岗回家，了了干事儿的心愿，没准还真能闲住呢。” 挂了老高的电话，王艾在大堂里独自做了好久，他的万没想到自己还有做包青天的一天，当初自己练球，那想过最终干了这个？这玩意和球星的距离不是一般的远！ “青莲，吩咐你个事儿。”王艾考虑明白了，从大堂要走的时候忽然一个电话打给媳妇。 听“吩咐”二字，许青莲就知道要说的事儿没得商量，于是便清脆的答应：“你说。” “你翻翻超越体育的工作报告，随便找个理由把总经理这月的奖金扣了！” 第五十三节 养锋（三） 你给我扣黑锅，我给你扣奖金，嘛嘛哒！ 虽说这事儿最后王艾还是答应了，他也怕老高真的折里头，可总归是有点不情不愿的。 老高接到超越总公司语焉不详的批评时一脑门子诧异，直到清晰的看到本月奖金扣除的提示才想通了。身家早已过亿的老高当然不在乎这仨瓜俩枣的，可一想到这事儿是小心眼的王艾的黑手就不爽。 于是他借着小舅子媳妇来电通报内情的功夫说道：“扣就扣吧，谁让我请他做事呢。” 许青莲笑嘻嘻的回电王艾这么一说，王艾暴跳如雷：“请我做事才3万？请我吃饭都得500万！” 许青莲对气湖涂了的王艾“扣他全年工资”的命令充耳不闻，回头还告诉了艾小青，艾小青更绝，立刻派人给程卫送了一套20万的化妆品。 无言无辜揽了这么一桩事儿的王艾心情很糟糕，看谁都像腐败分子，回屋了揪住于大宝：“说，你进国家队花了多钱？” “啊？还得花钱吗？”于大宝神色慌张：“不是说现在的国家队不用花钱，以前的才花吗？” “以前？”王艾狐疑的道：“以前什么时候？” “十几年前吧？我都听我教练说的，还说这七八年国家队好多了……” 王艾这时候反应过来了，对呀，这七八年要是有人花钱进国家队，那自己怎么没收到呢？队长当然收不到钱，可自己还是副领队呢！ 王艾眯着眼想了会，于大宝坐卧不安的，忽然王艾一拍巴掌：“我想起来了，我问你，集训期间那么多人，是不是花钱来的？” 王艾指的是“卖球衣”，就是从沉祥福的超白金一代崛起以后太多人要往他的国奥队挤，他没办法就大肆批发球衣，给许多人套上“超白金一代”的名头，但大赛上从来不用他们这种做法。后来老高在国家队也延续这一套路，有人想要蹭热度就给他们蹭，真需要发力的时候不要他们就是了。 足球圈同行管这叫“卖球衣”。 于大宝也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二十年了，秒懂：“可能……但是是两个情况，一种是我这样的集训也在、大赛也上的，是主教练亲自点名要的，另外的才是混一身衣服混一个名头的，他们可能……但他们即便花钱了，赚的也比花的多……” 王艾不听于大宝的解释，废话不是么？谁花钱不得能捞回去？王艾是在想，难道自己这第一炮真要瞄准老高了？ 不对！王艾立刻否决了，老高、老唐这都是有大志向的，卖球衣这是却不过人情、却不过压力才开的扣子，而不是真的从这里能赚什么。赚多少也不如大赛上前进一步赚的多，这点小帐他们不会算不明白。 那有问题的就是助理教练了？ 可卖球衣卖出去的这个身份，和国家队正式成员的身份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大赛能不能上决定了含金量的高低，尤其是卖球衣这事儿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这种人的身价直线跳水的情况下，门票价格也会跳水的。 跳水到一定程度恐怕就没法细究了，因为这帮人是纯纯的高收入群体，彼此平时的金钱往来就不小，比如以前王艾送给队友们送礼，一次都得个十万八万的，这算不算收买队员上位队长？这个圈子又特别小，比如老高曾经是图宾根青年主教练，理论上是自己的员工，那自己的国家队资格是不是也算一种行贿得来的？陈涛现在还在给自己打工呢，那他的国脚是不是也算是给自己花钱了？ 想到这，王艾释然了，对，一旦自己卷里头就轻轻放过了。 “俱乐部呢？俱乐部主力还有梯队呢？”王艾重新看向于大宝：“不用说你身边的。” 于大宝长出了一口气，他可是知道王艾多刚的，传统渠道不管有多少龌龊都和他无关，他骂谁谁都得听着。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我倒是知道一些事儿，嘿嘿。”于大宝挠着头皮：“但说不得准，都是小道消息。” “你一说，我一听，不用当真。” 这一说就说了快两个小时，说一少半，问一大半，再加上王艾自己平时听到的，完了拍了于大宝的肩膀：“行了，下楼吃饭吧，今天你没跟我说，我也没问过你？” 于大宝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跟着王艾下楼了，他总觉得今天老大有点不正常，好像脑袋叫门挤了。考虑到老大时不时的就神神叨叨，他也就不想了。 哲学家的事儿，是普通人能掺和的吗？不怕神经病传染吗？ 王艾做到心中有数之后就暂时放下了这件事，等足协那边公布新的纪律检查委员会名单时候再加强关注就是，用游戏的话说，老高看中了他的“被动技能”，暂时不需要他发挥主动技能。 毕竟王艾自己都说了，一旦自己发挥主动技能可能惊天动地的，王艾估计以老高的小心脏不一定能受得了。通话时候有点气愤，可能挂了电话以后越想越后怕也说不定。 反正王艾也不着急，老高是要清扫天下，王艾却一直觉得自己能把自己的屋子清扫干净就不错，只要超越干净，以后的国家队起码可以有一个稳定的供货方，哪怕掺了沙子也比天下一抹黑的强。 那就行了呗，穷则独善其身么，你达是你达，我又不达，我四个前妻呢！ 躺平的快乐一般人就是不懂，物竞天择嘛，这就是生活嘛。 可惜自诩满身被动技能的王艾没法在比赛中用被动技能，来了卡塔尔第三天的晚上在和卡塔尔进行一场平平无奇、理应顺利的比赛中竟然受伤了。比赛第58分钟他第三次晃开对手打算长驱直入时被对方从身后铲倒，尽管马上他就站起来了，可赛后国家队队医还是宣布至少休养半个月。 “不用，皇马给治！”王艾摆摆手拒绝了国家队接他回国治疗的提议：“有便宜干嘛不占？给国家省点钱吧。” “接你回国是有事儿吧？”飞机上，雷奥妮替王艾拉了拉毯子悄然道。 “不管！”王艾耸了耸肩：“不管谁想找我说什么，自己上门来说。” 第五十四节 养锋（四） 雷奥妮当然是知道老高的提议的，对王艾的高姿态相当赞许。到卡塔尔第一天还是老高和王艾通话碰这个事儿，可第三天就是比赛当天这个消息已经扩散出去了。因为韦迪在bj有了动作，在一次足协碰头会上直接和足协纪委主任说了这事儿，毕竟只是一个纪委委员，韦迪说了、主任点头就算过了的。 程序上当然简单，王艾作为足协中层干部这么多年纹丝不动，加个兼职算什么？加10个都行，反正是挂名！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可王艾的“被动技能”不是就他自己知道，是所有人、甚至全国人民都知道。一个能掏几百亿盖免费球场的家伙，说他贪污受贿谁信？他脑子有病啊？既然王艾没病，那么他身上忽然多了个足协纪委的挂职，不管领导们多么轻描澹写，都是敲山震虎，甚至风雨大作的征兆。 再算上王艾的国民好感度和实际影响力，他真要动谁，那就是无往不利。足球圈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即便他们联手搞掉了韦迪、搞掉了老高，王艾还可以跳槽到田径中心，然后隔着过道儿骂街。 真要把王艾逼的叛逃，那结果可就严重了，足协上下谁也好不了。 老人们都还记得，王艾不骂足协是从足协招安他开始的。 回到马德里王艾没耽误去了俱乐部体检，检查结果和国家队队医差不多，也是最好休养半个月。其实王艾觉得大腿肌肉后部被膝盖顶了一下不该这么严重，可一想国内想把自己叫回去说事儿，皇马想用他又不愿意让他抢风头，所以两边都会把病情往严重了说，王艾也就闭嘴了。 “我还乐不得休息呢！”王艾愤愤不平的回家絮叨：“工资虽然白领，可老这么断断续续的会影响我的商业价值，你们说我是不是该搞点什么事儿？” “你歇着吧，谁嫌事儿多的？”小美把小花抱到王艾怀里。 王艾顺手接过来，逗弄了两下：“我说真的，小花我不在家这几天姐姐对你好不好？你们都是小字辈的，你叫小花，她叫小美。” 小美就瞪着眼听王艾拐着弯占她便宜，另一边的黄欣忍俊不禁：“市场的记忆里没那么差，去年你的三大杯足够铁杆球迷记一辈子，他们才是你市场价值的中坚。至于一般球迷，记忆力怎么也能持续一个月以上，等你伤愈复出了好好打一场就回来了。” 王艾低头还点着头：“小花，你黄姐姐对你好不好？不好的话一定要告诉爸爸幼。” 黄欣指着自己鼻子吃惊的道：“连我也算？” 小美不乐意了：“什么叫连你也算？占你便宜有什么奇怪吗？” 一说到这个王艾兴趣来了，站起来就要过去，小美戒备的指了指已经被扔在沙发上一脸懵圈的小花：“你不玩猫了？” “猫哪有你们好玩？”王艾笑嘻嘻：“别看是母猫……咳！” 黄欣瞅着小美又和王艾撕吧上了，便扭头问看戏的雷奥妮：“在卡塔尔，不是正好你方便才去的吗？” 雷奥妮耸了耸肩：“他整天忙着带新队员根本没空找我。” “那不白去了？” “我也没冲这个事儿去啊，我是国家队副领队的，给工资的！” 两人正神侃下三路，那边“啊”了一声，就见王艾倒退三步惊怒交加，小美镇定自若的收回拳头还看了看：“阿喀琉斯了都，还敢使坏？我告诉你今晚上你要敢碰我，我狠狠敲你！” 摸着腿后伤处的王艾一屁股坐在黄欣身边委屈的趴在黄欣大腿上还十分别扭的扭身看黄欣的脸：“她打我？” “啪！”黄欣追加一掌在王艾的屁股上：“我也想打，姐妹们，站起来！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趁你病要你命！”雷奥妮上前啪啪两下：“怎么样，我的歇后语？” 一个人两只手、两个人四只手、三个人六只手，反正王艾遮拦不住，本来就行动不便，又不能真使劲，要不然这三两个人不够扔的。 “我不是没办法么。”女人们发泄够了，王艾抱着猫才一摊手：“高指导请我干正事儿，我能不答应么？没准这还有更高层领导的意思在里头呢。” “你用人，优先考虑的是工作还是被用的人的处境？”黄欣犀利的反问。 王艾闻声皱了皱眉，忍不住点头：“是这么个道理，但老高说我如果不管下一代就真的要出问题了。虽说下一代越不行越显得我这一辈厉害，我退役了以后商业价值就保留的越多，但咱们不能这么狭隘的看问题对不对？到我如今这个地步，商业价值已经不是全部了，社会好感、组织好感和深层的贡献同样很重要。既然有些事儿不是钱能解决的，那么有些东西就比钱重要，决定了我退役后的日子是否还能过的逍遥的问题。” “揽了那种事儿你还想逍遥？除非你做木偶或者沆瀣一气！”小美生气的道。 王艾下意识伸手、又下意识缩手、又下意识伸手，最后把手放在小美的手背上：“退役的球星因为失去价值而被遗忘，我得做些事情让人们不忘记我，那样我才能继续一呼百应，我在服役期间的表现才能顺延下来。” 小美皱着眉想了想，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大美呢？怎么说？” “她根本没往心里去！”王艾也叹口气：“整天除了带孩子就是吃喝玩乐，和康丝一起满bj转悠，我怎么感觉她这个经济学家现在就退役了？” “行吧，反正我们也劝不了你。”黄欣也无奈：“不过我提醒你，中国千百年来讲究法治社会的不在少数，可最后还是人情社会。一个得罪了太多人的人很难有好下场，哪怕他是铁皮人，可也架不住想不开的人非要在他身上留几个白点子。” “所以，你还是要尽量发挥被动技能。”小美跟进劝说：“你的作用是震慑和驱散，按图索骥那是别人的事，你不能自己都做了，那样外人你得罪了、自己人也得罪了。” 雷奥妮做总结：“人民史观就不能个人英雄主义，相信组织就要各司其职。” 王艾脖子一扭：“我不！我才不！” 第五十五节 养锋（五） 在女人们的淫威下，王艾终于还是屈服了。 事实上一家人的讨论为王艾接受老高的新任务做了尽量充分的预演，帮助王艾摸清了下一步他的角色、地位以及基本的工作方法，大体上就是八个字：“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这八个字送到家里，得到了王斌和艾小青的一致表扬。因为类似王艾这种靠着名望上位的，震慑力大而不持久，最怕的是拖拖拉拉、说干不干，那金身就破了。 这件事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马德里的家很快就围绕王艾的康复和接下来在皇马的表现展开了。与此同时，bj的家里则是另外一番光景，王艾以为完全没往心里去的许青莲，正在和康丝聊这个事。 “博士的朋友那么多，真是他们有问题，会让博士很为难的吧？”康丝坐在餐桌旁，望着正给王兔喂饭的许青莲：“博士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许青莲把一勺米粥放进王兔嘴里，抬头笑了一下：“嗯。” 康丝眨眨眼，忽然沮丧：“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孩子看？” 许青莲笑吟吟的继续喂孩子：“嗯。” “我才比你小两岁！”康丝强调道。 “这房间里呢，有两种人。”许青莲给王兔擦了擦嘴角，又看了看王胜、王中华、王红妆三个孩子才悠悠然道：“一种是为人父母的，一种是孩子，你说你是哪种？” “我……”康丝语塞，忽然道：“不对，我也怀孩子了，两个月了呢！” “啊呀。”许青莲惊讶道：“我忘了呢，你居然是个预定妈妈，好吧，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康丝这段日子和许青莲在一起完事不操心，可就总是被调戏，以她那点浅薄的经验遇到许青莲这个老司机被制的一点反坑能力都没有，甚至都不如王兔，她总不能哭吧？ “博士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康丝沮丧的重复了一遍。 “嗯。”许青莲把一勺米粥放进王兔嘴里。 康丝摸摸自己的头：“为什么我感觉眼前的事情好像发生过一次？是海马效应吗？” 许青莲终于乐出声了，放下勺子，把吃饱了的王兔抱下地，冲着门外说了声“去”，还拍了儿子屁股一下，康丝看这动作咧了咧嘴不敢说什么，她可不是王艾敢说“你这是养狗呢”？ 王兔傻呵呵的颠颠跑出去玩了，许青莲才转回来上桌自己吃饭，一边吃一边道：“我听你说，你封爵之后，你妈妈找过你？” 康丝愣了愣神，下意识的道：“是呀，她以为我有权势了，知道我是空壳公主以后就没再找过我了。” 许青莲忙着吃饭，康丝就接着解释：“没有博士的钱我根本没机会，而且我家几代人积攒的情谊也都赔光了，王后、哦、王太后是以原谅老国王为条件才最后推动了这件事，可那以后她就不再对我有什么责任了。你看，我能依靠的东西，钱不是我的，机会是家里人留下的，都不是我的。” 许青莲这时候终于吃完了一颗煎蛋，拿起牛奶喝了口才道：“所以你猜，我们家会不会有人来找？” 康丝“啊”了一声有些纠结：“这、这肯定得有许多人上门吧？你、我们家的权势很大的吧？哦哦，不能和王室比，但钱应该是很多很多的吧？而且我听说博士有很多父母那边的长辈？”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嗯。”许青莲又拿起一颗煎蛋。 “哎呀你快点说呀。”康丝有点等不及了。 许青莲只好暂时放下煎蛋：“那你来家里好几个月了，你看见什么人上门来吗？中国是个亲情社会，而且我告诉你，爸爸妈妈的亲兄弟就快十个了，堂兄弟、表兄弟三十多个，下边的孩子五十多个，出五服的亲属两边加一起大概七八百人，还有数不清的同学、同事、朋友……” 见许青莲眼里荡漾着笑意，康丝为了不再一次被嘲讽智商冥思苦想起来：“可能是不到家里来吧？也许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好了？” 许青莲呵呵一声低头吃饭，康丝就知道猜错了接着猜：“那就是老家留了得力的人专门处理亲属的事情？对不对？欧洲贵族王室有许多都这么处理，要不然都上门来影响不好。” 许青莲继续呵呵，继续吃饭，康丝这回不猜了，因为别的选项不可能，什么不知道地址了、亲属都不求人了什么的，人性什么样，东西方没有本质区别。 许青莲吃了两颗蛋，喝了半碗粥才道：“你注意啊，我也是有亲属的。” 康丝被引导的点头：“对呀，你是博士的夫人呀，全国人民都知道，那你的亲属更应该……” 许青莲耸了耸肩：“为什么呢？” 康丝抿嘴半天才犹犹豫豫的道：“家里，是不是有什么我不了解的家庭文化啊？父辈是这样，我们这辈也是这样。” “许妈妈，我们吃好了。”王胜、王中华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话打断了康丝的纠结，就见两个小子站起身看着许青莲，等着她下命令。 “出去玩，一会去幼儿园。”许青莲笑吟吟的道。 两个小子规规矩矩的说了声好，转身脚步轻轻的出门了，在许青莲看向王红妆的时候，吃的有点慢的小姑娘竟然吓的打了嗝。 康丝注意到许青莲偷偷翻了个白眼，然后安抚了一阵小姑娘，才让有点柔弱的姑娘高兴的下地出门玩了。 “看什么看？将来你有孩子我也管！”许青莲难得的有点羞恼，毕竟被孩子们都这么害怕，她也有点委屈。关键是不好对孩子妈解释，她可是兢兢业业什么也不差，而且从来没打过孩子。可天生的这个气场，她也没办法。 “博士说过，咱们家的孩子有个怕的人是好事儿，省得国家来教育。”康丝安抚道。 许青莲撇着嘴点点头勉强算过了，这才接着道：“群里关于这事儿的讨论你没忘吧？她们怎么说的来着？高指导调博士去纪委是看中了他的被动技能，对吧？什么屏蔽和驱散？” 见康丝点头，许青莲叹口气，目光中带着回忆和怅惘：“其实他在家里，早就是这样了。” 第五十六节 养锋（六） “你来的晚，所以有些起家时候的事儿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没见过多少，黄欣能见得多点吧，主要是听说的多。”许青莲说到这忽然笑着看向康丝道：“你呢，03年才混到博士身边吧？黄欣是96年，文君是98年，我也算是98年，雷奥妮是2000年，你03年。按说不晚，你要早早的被领回来也不用问我了。可你就是个傻子，当时机会多好啊，他就带一个人去西班牙，然后就是你了，你要是早把他拿下兴许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康丝连连摇头：“不、不，他就是先有了我你们也跑不掉。” 许青莲嫣然一笑：“也对，总之，那时候有些事儿你不知道……” 康丝竖着耳朵听许青莲讲那些陈年旧事，这一讲就是从餐厅到车上，从车上到幼儿园，从幼儿园回到家里客厅才算讲完。 “明白了吧？博士这人该下决心的时候不带犹豫的，该下狠心的时候……”许青莲坐在沙发上抿了抿嘴：“我有时候都怀疑他的笑嘻嘻是给自己套的面具，揭开来是个冷血动物。” “冷血动物？蛇？”康丝下意识接到。 许青莲把双手垂在胸前凶恶的“嗷”了一声，清亮的道：“霸王龙！” “怪不得骑你这个母老虎。”康丝没脑子的一言出口马上惊慌：“不是、我是……” 许青莲拍拍手：“我倒想做一匹自由的马儿来着，可惜被他抓回来狠狠骑了三天呢，然后又给我喂精饲料，我就这么很没出息的被驯服了……” 许青莲的话语很低调，眼神儿很危险，康丝急中生智，大声道：“我怀孕了，你不能把我怎么样！” 许青莲慈祥的点头：“也对，呵呵……总之呢，博士的事儿你不用担心，该担心的是别人。这几年足球圈的事儿也确实该压一压了，压一压也是为他们好，现在要不压，将来就得出大事儿。” 康丝也被带走了思维：“你的亲属也是……” 许青莲摇头，这次很认真的道：“我的亲属我管，我们这个小家多不容易你清楚，如果我们一人带一帮打手，这家就没有好日子过，所以，单纯一点，就我们几个，就挺好，对吗？” 康丝忙不迭的点头，许青莲忽然不说话了，眼睛望向窗外萧索的院落发呆了半天，回过神来冲着康丝一笑：“小康，我问你一句话，你跟我说老实的。” 康丝点头：“我们还有什么可藏的呢。” 许青莲摇头一笑：“我问你，从你认识博士到你真的走进来，中间差不多有十年，你经历了他有孩子、结婚、好几个女人，你实话说，你想过放弃没有？你想过别人没有？”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康丝抿了抿嘴，许青莲笑道：“放心，你想问我，我也会告诉你。” 康丝低下头：“这、这恐怕不是任何一个女孩理想的生活吧？也许上层社会很多都这样，但我其实是出身民间。所以……没有具体的别人，但确实动摇过。” 许青莲点点头：“其实不光是你，黄欣整整犹豫了五年，文君也犹豫了三年多，如果算上模模湖湖那就更长了。她们俩不像狮子大概只犹豫了几分钟就，她们纠结的很深。但最后，还是走到一起了，其中原因我们自己也想过很多遍，甚至讨论过很多遍，但我今天发现我们可能都忽视了一个隐藏的原因。” 在康丝好奇的目光下，许青莲神色复杂的摇摇头：“博士的性格底色不是中庸是极端，只是一般时候人们会被他笑嘻嘻的样子麻痹。可我们这些走到他心里的人都清楚，他对朋友、爱人两肋插刀，好到不能再好，什么都给你、什么都告诉你，可对敌人、坏人呢？就是另一个极端，他没有任何感情，我是说，连人道主义感情都没有，只是迫于形势才伪装了一点人道主义。” 康丝眨眨眼：“这好像和他学习那些经典着作有关吧？很强的敌我观念。” 许青莲摊了摊手：“你知道这种这种性格代表什么吗？差距！从一端到另一端的差距。别人是十米，他是五十米。而我们，既然已经走到他心里了，承受他全部的好了，那么我们距离他的另一面也就特别远，一旦他用另一张脸看我们，我们的心理落差也是大到不敢想。” “他、他他……” 许青莲摇头：“他没吓唬过我们，以前我们也不知道，这不是今天分析到这了？甚至我敢说如果我们真的离开他，他生气到爆炸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毕竟转变也需要时间，只要我们不真的伤害他，他大概最后会把我们当路人，这可能就是他对我们的极限，或者还留点余情未了。” “但心理的落差仍在，你想想我们本来面对的是一个无话不谈、无事不可、什么都坦诚给我们的人，忽然变成了一个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行、什么都瞒着我们的甚至恨我们的人，我们接受了多少好，就要承受多少坏。他如果不是极端的还好，偏偏他是，所以……”许青莲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们都怕。” “怕伤害他。”康丝小声道：“也怕伤害我们自己。” 许青莲释然的出了口气，抬起头想了想：“其实我在大庆也不是一直在等他，我在那里想了整整一千天，我每天都在想是不是该离开他，离开他该找什么样的男人。不怕你笑话，我其实对男人没什么挑剔，也没什么指望，只要能用就行。可最后、最后的最后，我一直犹豫到他来找我我也没想出来。从他打开门出现在我面前的一刹那，我就知道我完了，命中注定了。那一刻我真的，他就让我出去裸奔我都不带犹豫的，甚至他狠狠揍我一顿我都觉得是应该的。” 康丝被许青莲的激烈情怀震惊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开玩笑道：“那他揍过你没有？” 许青莲笑了一声：“捅我算吗？玩命捅那种？” 就在康丝陪笑之际，许青莲忽然上去捧着她的脸：“别以为我忘了你刚才骂我是母老虎来着，更别以为怀孕就没事儿了，孕期中间有段日子连要男人都行。” 康丝一动不敢动，小脸吓得发白。 第五十七节 养锋（七） 回到马德里的第九天，皇马在伯纳乌迎来了来万特队。为了表示工作态度，王艾特意在这天来到看台为队友们助威。其实他自己仍然是懒懒散散的，只是碍于雷奥妮、黄欣外加小美一致认为既然来皇马是为了躲事儿的，那就应该信任皇马的平事儿能力，不要因噎废食。 这个国际比赛日不是所有人都跟王艾一样参加了国家赛事，所以皇马上下迎来了一个难得的休息日，让前段时间因为密集赛程过于疲惫的状况得到缓解，攻防速度明显加快。而对手来万特队实力差距太大，不论是整体组织还是个人对抗都落在下风，先是助攻上前的马塞洛和c罗做了个门前配合自己在门前抽射得手，然后是c罗带球内切远射命中，最后是下半场上场的赫塞门前单挑过人快速扫射破门。 王艾在大雨中看了一场完胜，回家擦了擦头发正好一起吃晚饭，餐厅的电视上正好播放这场比赛的新闻，镜头数次给了看台上的王艾特写，末了主持人还评价说：“一名接近30岁的球员很容易因为伤病而导致状态全无，并从此再也找不回当初进球如麻的感觉，希望终于来到马德里的王不要是这样。” 吃饭的雷奥妮碰了碰王艾的肩膀，还不等王艾说什么，电视里的主持人应该是临时得到通知表示节目还有时间，于是又多说了几句：“马德里的球迷们盼望王的到来已经很久了，全世界的球迷盼望两大超巨联手也已经很久了，伯纳乌大门上悬挂的新海报明明白白的回应了这种关切，c罗和王并肩而立的样子不知成了多少人终于实现的梦想。可惜，两个月了，他们两个真正联手的好像只有一场比赛。” 王艾拿起遥控器切换了节目：“我不需要他来给我增加压力，我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节奏康复就行了。” 黄欣、时文君对视一眼，纷纷制止了开口催促的设想，男人已经有点烦了。 饭后王艾到后院的泳池里进行2015年最后一次室外游泳，其实这都已经晚了，10月中旬的马德里需要穿风衣、绒衣了。当然，一定要游也行，这算是一种外在刺激有利于康复，但不能时间太长容易失温。 游了一个多小时，王艾感觉肌肉疲劳了才上岸，亲手拧开了放水阀望着一池碧水缓缓的降低水位。过了片刻回来把净水设备拿上来清洗一番再拿到仓房收好，从仓房拿出来塑料薄膜下到泳池铺上，未来四个月最低气温只有零上三四度，实在是没法玩了，王艾又不想为了好看就留着水，那是总要换的，太浪费了。 忙完了这些时间就差不多了，王艾回到房间里拿了足球出来上了车开赴皇马体育中心，在外侧的大片空地上完成了今天的夜练。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又去健身房里活动了半个多小时。 就在王艾紧锣密鼓的康复同时，皇马即将开启欧冠小组赛的第三场，对手是巴黎圣日耳曼。这支球队有王艾的前队友尹布以及极为丰厚的转会资金，队中虽然没有超巨，但巨星一大堆，在法甲的优势地位比拜仁在德甲更甚。这是一支谁都看得到野心，国内举目无敌就等着欧洲突破的未来豪门。 当世豪门和未来豪门的对撞也当然引来了无数的关注，21号这天皇马出现在王子公园球场，依然养伤的王艾当然没有随队而是留在家里看比赛。结果双方战成了0:0，皇马虽然有点遗憾但好歹收获了一个客场平局，巴黎尽管用尽全部力气但还是无法攻破球门。 一场小组赛的胜负当然不影响巴黎的前途，但这会加重数年来投入巨资的卡塔尔人心中的阴郁。因此在队友们返回马德里的这天，王艾刚准备去进行恢复性训练的时候，一个来自图宾根的电话惊呆了他：巴黎方面表示只要他愿意加盟，条件任你开！ “这是空白支票让我随便写的意思吗？”王艾对着女人们看玩笑：“我还头一次遇到这么爽快的老板。” “我感觉卡塔尔人现在有点像是赌徒，刚开始还算有点理智，但越输越多，所以下注也越下越大。”黄欣笑呵呵的道：“要不你考虑一下？没准你还真能拿个破纪律的薪水。” 王艾耸了耸肩：“我不跟赌徒一起玩，赚了丧良心，亏了图什么？就巴黎这个玩法，其实是变相的鼓动球员不好好踢。因为一旦真的取得了突破，那么好吧，卡塔尔人的钱也是钱对不对？人家该反思也会反思，该盘点也会盘点。美梦成真了，思想冷静了，你猜这个阶段的卡塔尔人会怎么看待拿了他们高薪的球员？” 说到这王艾摇摇头：“人的欲望无止境，拿到了欧冠冠军以后卡塔尔人一定会反思他们拿的值不值。怎么算值？对比嘛，一对比就发现了他们的欧冠最贵！咱们家人买菜可以买贵的，不能买以次充好的对不对？卡塔尔人一样，他们可以豪爽，但不能被骗。”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所以，对巴黎球员来说不拿欧冠反而成了最好的？”小美嗤笑道：“把卡塔尔人按在争取欧冠冠军的路途上，他们就像急眼了的赌徒一样不断加大筹码？你觉得球员有这么阴险吗？还是说欧冠冠军的加成不如卡塔尔人追加投资来的多？” 王艾摊了摊手：“卡塔尔人的急切正在塑造这种环境，会潜移默化的影响球员的做法，不代表球员会明确的这么想。比方说吧，球员们都很明白的一个道理是，如果今年拿了欧冠冠军，那么明年必定会削减投资，可如果拿不到，以卡塔尔人丰厚的钱包来说，必定追加投资，对不对？那么好吧，假设某个硬仗来临，球员们评估的时候发现拼尽一切胜利的希望也不大反而可能回受伤，那么他们会不会自我安慰的想：算了，输了就输了吧，反正输了还能涨薪水。” “所以……”雷奥妮撇了撇嘴：“财务制度严格还有钱的俱乐部才能走到最后。” 第五十八节 养锋（八） 全家搬到西班牙以后，对已经正式移交管理权二年的拉科鲁尼亚的直接管理也列入了日程。过去两年拉科的管理一直委托图宾根的cy体育进行财务监控，日常管理则继续委托给原有团队，现在的俱乐部主席是过去的副主席拉蒙。 王艾对拉科和对辽足的态度差不多，每年盈利全部用于俱乐部投资，要么更新阵容，要么建设基础设施，投资人分文不取。但同时，也分文不追加。 其实那些俱乐部动不动就嚷嚷赔钱完全是障眼法，如果说切尔西、曼城、大巴黎的几个老板都别有用心所以宁可赔钱的话，那么其他投资人图什么？资本家哪有为了情怀纯赔钱的？那么说完全是为了避税！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更重要的是，俱乐部赤字，但投资人不赤字……具体说就是投资人通过各种财务手段将俱乐部的钱变成自己的钱，比如总经理薪水、比如采购投资人生产的器材，这统统叫利益输送。结果是俱乐部赔钱所以少缴税，投资人捞金还显得一片赤诚。 所以王艾这种投资人比天使还天使，绝对堪称良心。因此两家俱乐部的成绩方面还可以，更重要的是基础设施一直在追加。比如辽足训练基地一直在升级，比如拉科如今也有了一个六块球场的训练中心，以前可是只有两块球场的，更谈不上什么室内泳池、恒温草皮、健身房这些了，根本就没有，俱乐部干脆就在里亚索球场。 纯纯的草台班子，难怪ac米兰看不上。 但在这种情况下，加强俱乐部管理，保证资金流向就成为了亟待解决的问题。到西班牙以后王艾就一直在和女人们商量这件事儿，黄欣、雷奥妮都已经分别去过几次召开会议了。 只是嘛，雷奥妮惯常的偷懒，对王艾借着谈巴黎圣日耳曼俱乐部运营想要把话题引导到拉科的管理上报以警惕，王艾见此也就不好多说了，反正黄欣令人放心。如今的拉科属于旧的老板统治多年根深蒂固，归属王艾以后王艾还没时间去甚至不能公开身份去因而新老板缺位，所以黄欣那种柔和的性格正对路。 至于说拉科在王艾足球王国的定位和过去是一样的，一个给国内球员的五大联赛直通车。他和张家父子可不一样，人家是纯粹的投资人，王艾毕竟是个足球行内人，既有主动愿望也无法完全拒绝人情。 好在国内金元足球起来了，有本事留洋的都留在国内赚大钱了，因此还没人来烦王艾。 一天之后，王艾在俱乐部进行了体检，显示40强赛所受伤病已经痊愈，前往加利西亚可以带上他了，俱乐部的运营总监和王艾开玩笑说：“从你受伤之后你的球衣销售都减缓了”，王艾便清楚的感知到市场部门还是热爱自己的。 10月24日，王艾随队来到塞尔塔，加利西亚地区按理说养不起两支西甲，但现如今拉科和塞尔塔都在，就不知道下赛季谁下去了。两层看台的巴来多斯球场和里亚索差不多规模，两支球队个性也比较相似，都经常冷不丁的给强者一棒子，但相对的还是拉科更凶残一些，塞尔塔连个像样的冠军都没拿到，而拉科的球迷至今还在每年六冠王的夺冠日搞游行庆祝。当时队伍的全名单已经刻在了里亚索的外壁上，甚至当地的艺术家为此创作了一幅油画被收藏在市政厅。 一身黑衣的皇马与一身浅蓝色衣服，冷眼看和曼城差不多的塞尔塔在下午3点开战，王艾依然坐在替补席上。刚开场7分钟c罗就打进一球，状态好的不行，随后皇马全队又连连发动攻击，而塞尔塔方面实力真的是差，连攻击到皇马罚球区前沿都很难。 这样的比赛正适合王艾这样伤愈复出的，因此1:0保持到下半场开场后不久贝尼特斯就示意王艾热身。就在王艾登场之前，助攻插上的达尼洛得到另一个插上后卫马塞洛的支援意外进球，把比分变成了2:0。 王艾上场前还瞎琢磨，此前塞尔塔还五胜三平积分第二呢，看来运气也占了很大因素，皇马如今是一平之后的七连胜，不但领先塞尔塔4分，也甩开了巴塞罗那，毕竟巴塞罗那之前被塞尔塔4:1干掉。 比赛第60分钟，王艾在皇马球迷的热切注视中和首发的卢卡斯做了交换来到中锋的位置上，恰好皇马发动攻击，c罗在边路带球突进，王艾在门前侧身准备接应，但最终c罗突击受阻回传，王艾这次突如其来的危险策应化为乌有，让塞尔塔的后卫们松了口气。 一个超巨就够烦的了，今年皇马是俩！ 全世界总共才仨！ 和这样的皇马争冠军，塞尔塔想都不敢想。 几分钟之后，王艾回到中前场在莫德里奇与对方单挑时协防让队友断球得手，在王艾转身向前之际，干瘦的莫德里奇投桃报李一脚直塞。 球比人快，王艾加速两步追上，在两人干净利索的配合中，塞尔塔的后防被捅出一个大洞，前方竟然只有两名后卫了。 此时这两名后卫也很为难，他们之间的距离有点远，如果一前一后很难拦住喜欢在高速冲刺中依然做假动作的超巨，如果要关门则可能被他高速再加速而冲过去，那就太丢人了，犹豫之中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上一协的姿态。 跑动中的王艾稍微变向，就像百公里的汽车稍微碰了一下方向盘一样轻松掠过第一个后卫，不过这第二个后卫站位很准，即便王艾强行过掉速度也得减缓不少，此时王艾惊人的应对来了。 他在跑动中忽然起脚，足球平地飞起以对方后卫完全没想到的从头顶过人的方式落到了罚球区里。这时，他转身，王艾从他身侧冲刺，无论如何都是王艾更快。 而且，王艾还在掠过他的途中不顾他近乎搂抱的阻拦带着他往前冲。主裁判的哨子都叼起来了，可最终以进攻有利原则没吹，就那么看着塞尔塔的后卫凄惨的试图以肉体阻拦火车最终被狠狠摔下的一幕发生。 第五十九节 养锋（九） 门将已经出击了，王艾的身体虽然略有踉跄但依然牢牢控制着足球，他对着门将忽然一捅，足球竟然打了俯下身体下意识支开双腿的门将一个穿裆，然后王艾稍微绕开还跳了一下躲开门将伸开的手臂对着空门以非常妖娆的抬腿、垂脚、脚背轻碰的连环动作将球碰过门线。 巴来多斯球场清晰的传出“哇”的一声！ 太漂亮了、太勐了、太耿直了！ 这要是c罗早就在被搂抱的时候就摔在罚球区里要点球了，那也就没有后来穿裆门将、绕过门将、轻松打门的美妙镜头了。 王艾笑着冲看台举起双手拍了两下，然后转身依然举着双手拍打着迎向队友。随队而来的雷奥妮从大屏幕上清晰看到王艾此时的笑容有多灿烂，不由得低声和身边的小美说道：“其实他也愿意尽情去踢。” 小美望着大屏幕：“当然了，谁愿意活的那么累呢。” 路过塞尔塔守门员时，王艾还特意弯腰关切的拍了拍依然趴着的守门员，神色沮丧的阿尔瓦雷斯倒还保持着球员的风度，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还是拍了一下王艾的手，王艾这才直起腰迎上了队友们的拥抱。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在皇马这么多巨星当中，迄今为止王艾和c罗关系其实最近，毕竟两人早就打过交道，而且在持续多年的超巨战争中还保持着一定默契。不过来到马德里之后王艾最喜欢的反而是比较谦恭的莫德里奇，通过观察发现莫德里奇的人缘也特别好，大概是在顶级球员当中他那种缺乏攻击性的个性让所有人都舒服吧。 反而c罗的人际关系比较一般，大概也就只比王艾强一点也有限，而且很容易被王艾超过。因为王艾在队内虽然不和大家搞私下联络，但表现上和莫德里奇差不多，不争不抢、任劳任怨。既能在队友们要发挥的时候让位，也能在球队需要时站出来。 这球打进之后塞尔塔就知道大势已去，于是作战目标悄然从“击败皇马、夺取联赛第一”变成了“打进一球，维护面子”上，后场的人员竟然更少了。对此情此景，王艾要不抓住机会……一定会在赛后受到女人们批评的。 于是比赛第71分钟、79分钟王艾又连进两球。第一球是王艾与莫德里奇的第二次配合，当时莫德里奇插到罚球区前沿横敲在同一位置的王艾，王艾面对人从密集的前方带球硬冲途中脚后跟回敲了回去，心明眼亮的莫德里奇立刻一个过顶回敲又送到王艾前方，正好王艾借势冲起用额头将不高的球往下砸，一个反弹飞过门线。 第二球是c罗外围远射被后卫挡住后，王艾抢到的第二点，他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在足球打在人腿上之后立刻行动，在人们都没怎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足球重新送了回去。 六个球领先后，皇马这帮巨星们终于松弛了一些，塞尔塔借机打入一球，维系了一下积分榜老二的可怜尊严。 赛后皇马并未在不到30万人口的维戈停留，而是连夜坐飞机飞回马德里，不过王艾留了下来，他只是通知了一下教练组并未说明理由。反正皇马的球星们历来自由，尤其是非比赛日爱干什么干什么，而王艾这种超巨的自由度就更大了。 王艾带着雷奥妮、小美两人稍事化妆后登上了加利西亚地区唯一的高铁，两个多小时后在夜色里抵达了科鲁尼亚。王艾今天要亲自来检查工作，要和俱乐部高层们见一面，谈一谈。 由于王艾在这座城市身份敏感，所以王艾连陈涛都没通知，只有主席拉蒙、副主席费弗尔两人。费弗尔是当年王艾去图宾根时原来的队长，一名爱护后辈的老将，在退役后曾经在图宾根青年梯队当教练，后来被王艾委托去赫雷斯竞技当主教练，顺便带着陈涛。在赫雷斯竞技并入拉科鲁尼亚做非正式梯队后，他又来到了拉科以大股东亲信的身份参与俱乐部管理。在两年前管理权正式移交之后，他就接替拉蒙担任俱乐部副主席以监督俱乐部运营，很大程度上这几年拉科没有在管理、财务上跑偏，是建立在费弗尔的忠诚上的。 拉蒙比十年前胖了不少，费弗尔则剪去了一头金色长发变得更加沉稳了，在一家被包下的小餐厅里见到王艾三人后两人立刻站了起来，王艾张开双手笑着上前依次和他们拥抱。 他们两个满足于王艾这个既不抽取俱乐部资金也不介入管理的投资人，王艾满意于他们的勤恳和忠诚，因此这次见面气氛非常好，几个人在餐厅一直聊了快两个小时才结束。 夜色中，王艾悄悄来到了里亚索球场，颇为怀念的四处看了看便结束了这次的视察。 可谓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下一次他再来就该是这座城市的“敌人”了，这座城市一直为他出自这里而自豪，这让王艾在情感上很难面对“客场里亚索”。两年前王艾加盟曼城后遇到了刚离开的拜仁，王艾也曾回避过回到安联球场，可安联球场和里亚索球场在王艾心中的重要性是不同的。 当初被逼离开图宾根，想要踢比赛的王艾选择不多，而离开国米的王艾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所以尽管王艾在拜仁也和队友们结下了深厚友谊，但和俱乐部的感情也就是一般，对这座城市的感情就更没法比了。 更不用说从王艾离开拉科的时候起，他就是这个俱乐部的实际主人，十多年来始终保持关注这些后续的种种了。 “我决定了！”在回程的飞机上王艾忽然道：“本赛季最后一轮我请假！” 有些困倦正靠在王艾肩膀上假寐的雷奥妮睁开眼，挑了挑眉，隔着过道的小美想了想扑哧一笑：“客场对阵拉科鲁尼亚？那你可得帮俱乐部提前夺冠才行。” “今年这样，明年也这样？”雷奥妮挑衅道：“你一次没什么，许多次的话人们一定会看出来。” “明年再说。”王艾大气的一挥手：“先让我自我感动一次。” 第六十节 养锋（十） 雷奥妮和小美亲眼见证了王艾对拉科鲁尼亚的感情之后，对督促她们接管拉科就没有什么反抗了。王艾倒也不图什么成绩，只要把拉科的基础不断加深加厚就行，甚至降级都无所谓。 哪怕是花点钱呢。 西甲中下游球队哪怕从俱乐部本身运营角度来说，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一年有个几百万欧元的纯投入足够了。门票、电视转播、广告、球衣全是营收，这也是西甲乃至五大联赛中下游球队的生存之道，换谁来也是这路子。 王艾不会做罗曼先生，但也不会抽钱，他督促女人们接管是要尽早将拉科纳入到cy体育的系统中，早日和图宾根形成明晰的上下搭配。两个多月前王艾和老高联名在《中国体育报》上发表文章，呼吁国内俱乐部加大力度向五大联赛输送青年梯队球员的建议得到了不少反馈。不同于立刻就能出战的成年球员，梯队球员成长还有很大不确定性，俱乐部也不愿意赌，如果能输送到五大联赛青训也没什么不好。 不论是委培性质的，还是正式转会，青年球员都表现出了成年球员所没有的旺盛斗志。即便是中超球员也有不少和cy体育建立了联系，因为不是所有中超球员都能赚高薪，除了几大豪门俱乐部之外，类似辽足这种中下游的给的薪水没有比几年前多太多。 既然出现了不少申请，拉科这个西甲的直通车终点站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当年的许多球员留洋既是为了前途也是为了梦乡，而今天在金元足球的威胁下就必须给他们明确的前途，仅仅一个德乙图宾根有点分量不够了。所以王艾才着急要把拉科鲁尼亚端出去，明确的告诉国内的球员们：在图宾根表现的好，别人不要你，拉科还可以要你！ 过去由于拉科管理权不在王艾手里，哪怕陈涛去也是凭借的硬实力，王艾顶多算个介绍人。过去两年王艾没怎么管，所以队内中国人还是陈涛一个，现在就不行了。 “我们仨你打算派谁过去？”回到家中听了王艾的详细分析后，黄欣问道：“要不还是我去吧，你也说现在的情况适合我。” 王艾摆了摆手：“不需要常驻，但确实应该加强管理，我们需要把俱乐部的情况疏理一下，有些不适合的人要裁掉更新一些血液，可以从你们熟悉的图宾根团队中调动。原有团队除非必要否则不动，重点是让他们学会和接受我们的管理思想，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一家单独的俱乐部，而是一个体育公司下属的子公司，不能再什么事都自己做决定，要及时请示汇报。做到了这一点，哪怕我们依然是在外地也能牢牢控制俱乐部，而不像现在只能靠着费弗尔的小报告抽冷子管一管，这么搞时间长了肯定不行，不是懈怠就是造反。” 黄欣听了若有所思：“拉科独立的时间太长了，你又没法强势介入，我们这个老板做的有点太富有爱心了。” 雷奥妮建议道：“可以考虑把cy体育的常务秘书带去几个。” 王艾想了想：“也好，团队互相交流有利于融合，阿妮卡要明年才能回来，到那时可以考虑让她和拉蒙对调，拉蒙这几年表现的还可以，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让他做一届cy体育总经理再退休比较好。而阿妮卡也需要到不同的联赛、不同的国家的俱乐部开阔一下眼界。” “那岂不是给她行政降级了？”黄欣笑道。 “工资待遇不变，你们都要去管了，她还有什么想不开的？”王艾不以为然：“说起来我这个老板不也‘亲自’踢球呢么？我找谁说理去？” 几个人笑了一阵，王艾注意到小美几番欲言又止，于是趁她不注意勐扑了过去把小美放在大腿上威胁道：“跟我藏心眼是吧？有话不直说是吧？” 哪怕坦诚相见多少次了，可当着别人的面小美还是挣扎的拨开王艾的爪子：“我是刚想起来……” “你说，如果我发现你是编的你就完了！” 小美叹了口气：“我骗你干嘛？我是想起来我在cy体育的时候发现黎指导对执教顶级球队有很大兴趣。” 王艾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我没听他说过呀？” 雷奥妮在一旁嗤笑道：“这你还得人家亲自告诉你？人往高处走啊，西甲现在这么火，谁不想来试试？说起来，咱中国人出的外教不少了，可五大联赛的还一个没有过呢。” 王艾看向她们：“你们的看法呢？” 黄欣道：“黎指导水平很高，工作很细，还乐于学习，是个理想人选。不过，西甲太醒目，哪怕黎指导的薪水比拉科的主教练也不差，但毕竟知名度差多了，如今西甲又这么红火？要是没有足够理由，恐怕不但外界会质疑，拉科俱乐部和队员们也会难以接受，这对黎指导发挥才能是不利的。” 小美自然接过话头：“我也考虑过，当时我考虑的是黎指导必须在图宾根带出足够好的成绩，起码也得是升级资格。然后是西班牙语精通，最好是团队中先有个西班牙籍教练，先熟悉西班牙的工作风格。毕竟图宾根基础太好了，换谁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差点也没什么，可拉科不行，本来实力就在中下，一个不好就掉级。如果是外教人们不好说什么，可如果是中国教练……” 说到这小美摇摇头：“对黎指导也是不公平的。” 雷奥妮听到这点点头，对王艾道：“我没别的看法，她们俩说的就行。” “那行。”王艾拍板：“就这么定吧，不着急，教练锻炼的事儿不着急。我一直想的都是图宾根青年做平台，别的俱乐部来请我绝不阻拦，没成想球员送出去四五十个，教练一个也没送出去……唉，可能还是位置太关键了吧，别人信我们有限。”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如果高指导想要干应该会有很多人请。”黄欣笑道：“可惜他已经志不在此了。” “当主教练一年几百万薪水，当足协主席才几个工资？”王艾也笑道：“他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第六十一节 三大超巨的首次联合演出（一） 既然做出了决定，行动就非常快了，黄欣三人商量一番过后就从cy体育挑选了两个秘书出来。一个是黄欣雷奥妮商量的，一个是时文君推荐的，因为时文君是三人当中最后一任cy体育总经理，更熟悉情况一些。 人选敲定后先盘点了一下拉科鲁尼亚俱乐部的相关情况，包括人员、财务、历史、设施等等，整理之后发给图宾根让两人熟悉一下基本情况。然后又把cy体育的简单情况整理了一番，尤其是商业资源方面，这次前去整合拉科鲁尼亚是要带一些“糖果”去的。 深耕德国商场十多年，参与创建了中国德国商会并至今保留深刻影响，与遍及全欧的欧罗巴之光是战略合作伙伴的cy体育，商业能力哪里是拉科鲁尼亚俱乐部能比的？图宾根青年一年赚的够拉科十年赚的。 明年狮子球场要扩建成六万人体育场，王艾是一分钱没掏。 如此丰厚的商业资源只需要一点点倾斜，就足以让拉科这个穷困的俱乐部焕发生机，而这正是将西甲球队拉科囊括进来与德乙球队图宾根平行互换的前提。 10月28日，黄欣在马德里接到了两名秘书后带着自己的人马即将前往加利西亚。此行如果顺利黄欣将用一个月时间完成“cy体育公司拉科鲁尼亚俱乐部”的组建工作，如果不顺利也不会超过三个月。从那晚王艾与拉蒙的会谈中可以察觉，拉蒙他们早就服了，或者说早就在盼着来自总公司的商业资源支持，何况黄欣也带去了给拉蒙的“糖果”。 “想我就回来啊，反正也不远，还有最好做火车。”王艾在家门口送行的时候絮絮叨叨的。 黄欣好笑的连连点头：“好久没工作，这会儿我正雄心壮志呢，你别给我泼冷水。” 王艾张了张手，最后点头道：“好吧，祝你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黄欣好笑的摆了摆手：“这算是我的轮岗吗？” 然后黄欣看向王艾身边，小美目光无惧，雷奥妮则躲躲闪闪，黄欣笑了笑便带着人走了，王艾则看向两人：“今年轮岗你们想好去什么地方没？” 小美耸了耸肩：“我可是刚从图宾根来你这边没到俩月，这就看我烦了吗？” 王艾没好气的瞪眼睛：“没说你，你这一忙都两年多了，可以一口气歇个三五年的。” 雷奥妮垂头丧气：“我还没玩够！” 王艾也不理会她，径自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道：“从刘丁香回国产子之后，欧罗巴之光的资金周转率就在缓慢下降，营收虽然增长的不慢，但成本却涨的更快。” 雷奥妮顿时精神起来了：“有人偷我们的钱？” “不见得是偷钱，当然也有可能，但管理上出了问题是肯定的。”王艾来到房子的廊下拿起黄欣刚刚留下的咖啡壶倒了几杯：“管理团队三分之一是国内来的，三分之一是意大利人，三分之一是全欧各地选拔上来的，这三拨人互相监督，基本没有勾结的可能，再说还有严格的财务纪律，所以大事儿应该不能有，但也不排除小来小去的，但关键不是这个。” 说到这，王艾拿起咖啡杯和两人示意，喝了一口：“欧罗巴之光不是图宾根青年，也不是拉科鲁尼亚，不是这种稳态的企业而是突飞勐进的企业，这种企业制度上一定不能是死板的，因为你总会面临新情况，那就重要调整制度来适应。偏偏带头人产子，哪怕控制的再好，毕竟远隔重洋，有些制度的细微情况就没法了了解那么具体了。再说，她现在又去北方农副轮岗了。” 雷奥妮思索着道：“所以需要重建制度了？上级的人不行吗？” 王艾摇头：“上级的人只是监督，毕竟这个真算是上级一手扶持起来的，没有特意给我们开门，我们凭什么在中欧电子商务上绝对当先？凭什么亚马逊、淘宝的实力，起码资金实力要超过我们不需要多久。但上级的人只是确保我们的财务是安全的，方向是健康的，外加一些临时任务确保我们能处理好，但企业真正的发展还是要看我们自己。” “老虎不能去吗？”雷奥妮忽然问道：“那可是她一手创建的企业，按理说调整制度什么的她应该最拿手才对。” 王艾闻声笑了一下，看向侧面的小美：“你给她解释一下？” 小美冲王艾翻了个白眼，想了想之后说道：“当初三花聚顶解体的时候，世人眼中最完美的做法是刘丁香也陪着老虎去流放，毕竟她就是保卫嘛。这个芥蒂即便老虎没有，刘丁香和汤牡丹也很难说一点没有。如果是正常轮岗那没什么，中高级干部都轮岗，刘丁香也能理解，那她走了岗位毕竟不能空置，可别人去和老虎去意义是不同的。老虎一旦去了，现在刘丁香的轮岗就有驱逐的味道了。” 雷奥妮皱着眉头：“想的真多。” 小美耸了耸肩：“不止如此，欧罗巴之光都创办十年了，老虎如果回去就等于这十年原地踏步，你看你从图宾根离开以后再也没担任过图宾根经理了对吧？即便回去也起码是cy体育总经理。也许你我老虎不在乎这个，反正都是博士的，我们就是个白天晚上24小时闲不着的可怜打工人，他说啥是啥，可外人不会这么想。”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说到这，时文君讥讽的一笑：“我们的身边人也很难说不想从这点事儿里边窥探我们的家庭地位来决定去留呢。” 雷奥妮又是皱了皱眉，而后释然的道；“那汤牡丹呢？” 时文君摇头：“她可不像刘丁香那么好学，跟你的性子差不多，心太大，闲了这些年已经拿不起来那么大型的企业了，况且她也志不在此。看我们家博士的意思，汤牡丹就是个内宅总管的路子。” 雷奥妮这一次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开口：“我想，是不是应该让欧罗巴之光也升级一下呢？” 第六十二节 三大超巨的首次联合演出（二） “升级？”王艾疑惑的问了一句。 “对。”雷奥妮经过漫长的思考已经整理清楚了思路：“欧罗巴之光和已经更名为华夏之光的两大网络购物平台对接这么多年，业务已经遍及欧洲和中国，是中国也是欧洲起码在相对贸易上的战略型企业了。两国的主管机构一直很重视，它在欧洲带动了大量的中小企业甚至手工企业，这些企业往往解决了大量就业问题，在中国也有大量中小企业，甚至有一些文化遗产企业获得新生。可既然这么重要，年流水过万亿了，却还屈居于北方农副之下，我觉得是不合适的。” 王艾和时文君对视一眼同时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搞个总公司？” “首先是合并，然后是升级。最开始为了防止失控才把米兰之光归属于国内的东北之光，那边高，这边低。而东北之光则依托于北方轻工和北方农副合建的北方连锁超市，这是为了确保货源，确保内外收支平衡，毕竟博士的外汇收入眼见的不可能永远满足企业需求。” 王艾点了点头，等着雷奥妮继续说。 “现在这些问题已经解决了。”雷奥妮摇了摇头：“在欧洲有着巨大的民意支持，没有什么政客敢为难它，那么也就不会失控，毕竟是独资企业，惹急了莫说关闭网站，就是技术原因暂停个24小时都会引来巨大风波。在中国是缓解中欧矛盾的筹码，这么高的战略价值就是我们自己想胡搞都不行的。而收支平衡方面也早就实现，东北之光扩张到全国也早就摆脱了北方超市的货源依赖。而它自身的规模、人才、需求都应该有一个明晰的体系来满足，再这样不伦不类的对各方都不好。” 说到这，小美忽然插话：“都怪大美，她当初那么一跑战略方向没人管了，而博士又伤心的不闻不问，结果越发展越别扭，你今天不说我都没注意到。北方农副是总资产还不如欧罗巴之光一个季度的流水，却偏偏北方农副是总公司。” 雷奥妮闻声拍掌大笑：“确实怪老虎，她都生孩子一年多了，还整天在家里偷懒，不行，我得让她忙起来。” 王艾幽幽的道：“你就为了不去干活，可是煞费苦心呢。” 雷奥妮白了王艾一眼，敲敲面前的实木桌子：“我现在不是干活吗？” “行行行，你接着说。”王艾投降。 “把欧罗巴之光和华夏之光合并成立欧亚之光，抽取得力人员上调总公司把架子搭起来，下一步一些重大决策从两个公司上调到总公司，包括人事、财务、制度、纪律、安全等等。欧亚之光脱离北方农副……虽然够不上第五大集团，但也应该独立于其他四个集团之外。”雷奥妮信心十足：“毕竟它的战略价值是隶属于贸易部门的，解决就业、贡献税收都在其次。成立总公司以后，更加方便从其他集团调动干部来轮岗，两个公司的人员上升通道也更广阔，更易于人才成长。” “然后把bj整天闲逛的大美调过去当总经理。”小美难得恶趣味的建议道：“这样刘丁香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大美的团队也能安心。” 王艾舒了口气：“行，你写个报告给家里吧，让我爸我妈他们研究一下，我想商务部一定是非常感兴趣的，那边来领导视察已经若有若无的问过几次了。这么大规模，级别却这么低确实不大好。对了，总公司不要叫欧亚之光。” “那叫什么？”雷奥妮好奇的看向王艾。 王艾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平静的道：“亚欧之光。” 雷奥妮翻了个白眼点了点头，起身回屋去写报告了，小美也站起身好奇的跟去了，唯独王艾依然坐在廊下望着前院依然青翠的草皮发呆。 北方轻工下辖北方造纸和北方纺织两大集团企业，产业工人六十多万，集团总资产两千多亿。北方农副下辖笨蛋食品、北方超市和北方农业，工人倒是不多，资产大概六百多亿，产值却很高。超越集团下辖超越体育和超越文娱两大集团，总资产五百多亿，超越体育与cy体育一体两面，只不过距离太远尚未完成全部整合，超越文娱则下辖创作、院线两大体系。未来投资和王基金一起组成了未正式命名的金融公司，王基金来自王艾本人商业营收，目前规模大概是三百多亿，未来基金则来自于这么多年对互联网的滚动天使投资，规模已经扩张到了约三千多亿。 零零碎碎算下来，王艾家的总资产超过7000亿人民币，虽然任何一家拿出来在行业内都不是老大，比如腾讯和阿里巴巴已经都万亿了，可这些企业都是独资，而且不上市！真上市了，市值规模翻个几倍玩一样，别说王艾家这些业绩稳定，各自霸占细分市场前景好的企业，就是一些不怎么样的上市了都能翻番。 一想到这，王艾忽然成就感满身，因为他忽然明白了，如果计算真实身家，他就是中国首富啊！那些上市企业的首富其实做不得数，因为他们真把股份都卖了可就卖不出最高峰那个价了，而王艾的首富可是实打实凿的。 忽然发现自己是中国首富的王艾决定好好奖励自己，于是他趁着两个女人在楼上忙活写报告、研究怎么组建总公司的时候带着钱自强、刘亮、金元素三人出门到附近大采购！ 中午，疲惫的两个女人一边交谈着报告细节一边来到餐厅，冷不丁见到餐桌上杯盘罗列，丰盛已极，很是意外的互相看看，再看看一脑门子汗水的王艾奇怪的道：“今天，过节？”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王艾笑眯眯的摇头。 “犒劳我们？” 王艾笑眯眯的摇头又点头。 “干嘛呀？” 王艾凑过去在两人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雷奥妮便睁大了眼睛：“就这？皇马的总市值也才40多亿吧？你就这？” 王艾傻眼，指着一桌子的好吃好喝：“这还不够？要啥？” 小美叹口气拉着不可置信的狮子坐下拿起快子塞她手里，自己夹了个鸡块：“来，吃饭，别耽误人家修真。” 第六十三节 三大超巨的首次联合演出（三） 财富这种在大众领域敏感的东西。小来小去的大家夸你，可大到一定程度就几乎看不见善意的目光了，最差的也是怀疑的。 不管哪个行业做到一定程度都会趋向于保守，要不怎么说中小微企业最有活力呢，不是中小微企业的创办人怎么爱扑腾，而是不扑腾不行，而巨型企业已经没有扑腾的空间了，难道还能搞到纳美克星去？ 所以首富什么的，只对雷奥妮这种出身平民的人有震慑作用，而王艾只是没事儿找个乐子罢了。好在雷奥妮也算见多识广，愣怔了一会儿就恢复正常。 不过当晚雷奥妮的疯狂表现还是让王艾发现首富的魅力。 “你要啥呀？”第二天上午，王艾懒懒的坐在前院的廊下发呆时被一个热乎乎的身体扑上肩膀，忍不住带着笑意拍着狮子的爪子。 “嗯……首饰？”雷奥妮带着兴奋的倦意想了想。 “行，买。”王艾随口答应还摸出了自己的卡。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没啥用，我上我妈那偷，主要是好玩。”雷奥妮晃着脑袋，用发丝摩擦着王艾的脸：“要不，游艇？” “游艇也没多贵，世界上最贵的私人游艇好像也不过一两亿。”王艾依旧拍着自己的银行卡：“球场建完了，我的财富终于自由了，哈，买！” “唔……”雷奥妮挤了挤，终于挤进了王艾的椅子：“可马德里没有海滩，你一年又很少有度假的时间。” “小气了吧？”王艾说笑着：“你以为那些买了游艇的富豪就整天赖在游艇上不下来啊？他们一年也没几天在游艇上的，买了就是喜欢，那也就买了，想用的时候出海去玩，自由自在的，就图那么个心满意足。” “可不怎么用的话，一年的折旧也好多钱，哎呀，真买了不用我想起来就会心疼。” 王艾直接笑出了声，勉强伸出手臂，伸进雷奥妮的腰和椅背之间搂着她：“所以说，你现在体会我的心情了吧？当你买什么都容易的时候，也就没什么买的想法了，反而吃吃喝喝才是真的。” “我觉得还是我们没适应富豪的身份，我们在外边时间太长了，接触到的富豪太少，他们的生活方式我们还没学会。” “也许吧。”王艾不以为意的道：“不过为什么要学呢，我们现在这样，阳光下、草地上、吹着风、说着话，不好吗？我倒觉得那种多余的物质刺激是因为他们的心灵缺少了慰藉。” 雷奥妮笑了一声，亲了王艾一口：“说起来，家里的海南度假基地也应该有一艘游艇的，不用大，也不用太好，主要是给优秀生产者一个更好的度假享受。” 王艾嗤笑着看她：“就是，我们也顺便呗？” “不行吗？”雷奥妮也看着王艾。 “有啥不行的？飞机是你张罗的、岛也是你张罗的，买个游艇不正常吗？” “我是败家娘们，行了吧？” “我没这么说。” “你这么想的。” “我没这么说。” “你说一遍。”雷奥妮强调：“你说一遍我心里舒服点，然后我就上楼打报告，明年夏天我就能上游艇玩了。” “有啥好玩……败家娘们！” 雷奥妮高兴的推了王艾一把，艰难的从椅子里把身体拔出来，雀跃的上楼了。 两份报告打到家里很快得到了批准，尤其是买游艇的事儿，实在是太小了，雷奥妮的预算只有800万，而且王艾也是才知道这玩意国内已经能生产了。仔细一想也是，民用船下水吨位年年第一的国家造个游艇还算事儿？反而是美国那边民用造船早就完蛋了才死贵。 组建亚欧公司的事儿稍微麻烦了点，成立总公司有利有弊，过去级别低有些官面上的政策享受不到，但也适合办一些不方便对外公开的工作比如一些保密任务，所以还得和商务部报告一下，省得那边有事儿安排下来找不到人了。 首任总经理不用考虑，家里几乎立刻就答应了让许青莲走马上任，办公地点也不用想，肯定要在bj。不过这个办公地点也不是很重要就是了，现在华夏之光和欧罗巴之光一样相当分散，到处都有驻点，核心还是网站，是中国企业对欧洲消费者，欧洲企业对中国消费者的这种双向b2c平台。 游艇的事儿还有一个命名的问题，雷奥妮暗戳戳的自己想了个报了上去。几天之后拉斯帕尔马斯来到马德里准备客场作战之前王艾接到老爹电话：“你确定游艇要用这个名字？” 王艾一瞅老爹特别用书名号圈起来的名字就傻了眼——“希腊大美女号”？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这什么鬼？这怎么一股三俗的味儿？你说是在线发牌的都有人信！ 愤怒的王艾想找雷奥妮的麻烦，结果比赛要开始了，他只好集中注意力在这支升班马身上。今天他将出任前腰，前方分别是c罗、赫塞和尹斯科，集中注意力的王艾火力全开，仅仅半场就两射两传，“带领”皇马5:0领先。半场过后不久贝尼特斯把王艾换下，王艾往回走时候才注意到客队替补席上一个温和的打量他的中年男人。 一脸胡子的中年男人身形瘦削见王艾看过来还笑了笑，这一笑王艾立刻想起来了，这不是贝来隆吗？几年前听说贝来隆要退役了，还很正式的和陈涛做了交接…… 一身皇马主场白色球衣的王艾站在场边愣住了，正给他鼓掌的伯纳乌也忽然寂静下来，不知道王艾忽然怎么了。而王艾想的是，贝来隆今年都40岁了吧？十多年前自己刚去拉科的时候还是个孩子，而贝来隆那时候正是壮年，却第一个请自己吃饭，帮自己融入，许多次在场上给自己传球…… 想着想着，王艾不由自主的走到客队替补席前方，完全没看到客队队员紧张、戒备、恐惧的复杂神色，一直到贝来隆笑着站起，两人拥抱为止。 这是有点不符合球场礼仪的，现在还是敌人，不过王艾哪管那个？ 第六十四节 三大超巨的首次联合演出（四） 贝来隆不是王艾的偶像，王艾也没什么足坛偶像，不过贝来隆却是王艾认识的成千上万职业球员中极少数报以尊敬的、愿意结交、甚至屈尊结交的人。王艾当初第一次参加世俱杯获得的丰田轿车就被他送给了早已成名多年却乘坐公交车“上班”的贝来隆，不过后来听说被他给捐了，然后王艾头铁的第二次获得世俱杯轿车后又送给了他，而且这次声明你不准再捐。 如果不是贝来隆拒绝，王艾都要马上拉着贝来隆到后边聊天了。 在王艾本场表现完美，且和俱乐部上下关系良好的情况下，哪怕王艾提前拉着贝来隆走了都不会有人说事儿，他又不是借机表达不满。 就这，王艾也无心看接下来的比赛了，连对“希腊大美女”的反感都忘了，一直在琢磨晚上吃点什么，在终场哨音终于响起之后，他比贝尼特斯速度更快的扑向客队一把抓住贝来隆的胳膊：“不管你明天、或者今天有什么事儿，你现在都必须跟我走！” 十一年前贝来隆就没有王艾力气大，而那时候王艾还没有现在高呢，因此被王艾扯住就动弹不了了，只好道：“我还没请假呢。” “现在！”王艾命令道。 拉斯帕尔马斯主教练尽管输球了不太开心，可输给皇马也不太亏心就是了，因此见到三大超巨之一的和本队老将、几乎不要薪水的老将这么好也乐得成全：“胡安，你去吧，顺便帮我们问问他有没有兴趣以后加盟我们。” 连贝尼特斯也好笑的看着揪住贝来隆不撒手的王艾，当然不会在意客队教练的拉拢，别说现在的王艾就是十年后退役前的一年王艾也不可能去哪个海岛球队，以他现在的成就他就能确保在豪门养老到退休了。 催促着贝来隆拿了自己的衣物，拉着贝来隆走到伯纳乌的内部停车场，登上了自己的防弹依维柯，给贝来隆介绍了自己的保卫们，还语无伦次的说东道西，比如指着伯纳乌正门上方自己和c罗并肩而立的海报说什么中国门神…… 贝来隆就那么温和的笑着听着，他比十年前更温和，看着王艾的目光好像一个长辈，事实上多年前王艾初次到拉科的时候他就这么看王艾的。 “我也没想到你的成就会这么高。”好不容易王艾说累了，贝来隆才慢悠悠的道：“这些年我经常看你的比赛，听你的消息，想不听也不行，五年前你可是打败了西班牙队。” 王艾嘿嘿嘿：“你手机号怎么换了？现在是多少？” 贝来隆拿出手机：“你也的换了呀。” “唉，不换不行啊。”王艾叹口气：“早期不知道保密，知道的人太多，接不过来，现在都委托人专门处理了。不过你肯定打的不多就是了，你要打了几次他们会报告给我的。” 贝来隆笑了笑问了王艾的手机号打了过去，王艾还指导他安装了微信，这下交流就方便多了。 不大会王艾的家就到了，王艾拉着贝来隆进了院子，高声冲雷奥妮和小美道：“看，我把胡安带回来了！” 雷奥妮和时文君都听过贝来隆的名字，在王艾离开拉科后这位球星伴随着拉科浮浮沉沉八九年才岁数大了走人，他不但帮了当初刚去拉科的王艾，还付出了后来的陈涛，而他的收入则少的可怜，起码和王艾比起来。别的不说，就这个房子，贝来隆整个职业生涯的总收入加一起也买不起。 “呃，这位现在是我的助理。”王艾指着雷奥妮，又指着时文君：“这位是我的经纪人。” 在贝来隆略有点拘谨的笑容中，王艾点了点头凑近了他低声道：“偷偷告诉你，她们还分别是我的前妻，我和她们都有孩子。” 贝来隆震惊的望着这个完全违背他信仰的宗教教义的内容，不过立刻反应过来了，这是王艾在对他表示极大的善意，更是信任他从来不对媒体诉说队友事情的人品。而这么多年职业生涯下来，他也早就看开了这些事儿。 贝来隆热情了一些的表现，让雷奥妮和小美发作不得，只好按下不表先去餐厅吃饭。此时已是华灯初上，王艾见到贝来隆十分兴奋外加想给家里人一个惊喜，但保卫还是提前通知了家里，所以晚餐是分开吃的。 保卫们在外厅，王艾、雷奥妮、时文君作陪，招待贝来隆一人。 如今的王艾身边多的是能力强的人，但品行高的人却不多。能力强的人能带来利益，却不能带来快乐。王艾喊贝来隆“瘦子”，贝来隆喊王艾“国王”，这都是他们当年的外号，每喊一次，心情愉悦一分。 饭后贝来隆要回酒店，王艾死活不让，指着家里的三间客房让他随便挑，贝来隆没办法，当然也是满足于比他名气最大的时候还大十倍的昔日小队友的热情。刚才吃饭的时候随便看了一眼电视，各个电视台都在播放刚刚比赛中两人忽然拥抱的画面。 贝来隆虽然不在乎，但也知道前队友这么做对自己的名声提升有多大。一个早已被世人忘却的老将忽然走到镁光灯中心，哪怕他不在意却也不反感。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真怕出名，还踢什么球啊。 聊够了往事，贝来隆忽然提起了当下：“还有20天就是国家德比了。” 王艾啊了一声：“是吗？我没注意，现在皇马领先好几分呢。” 贝来隆笑着摇摇头：“今年不同往年，这可是你们三个超级巨星第一次同场竞技啊。” 在王艾愣神的时候，贝来隆望着王艾的脸：“全世界只有三个超巨，过去几年你们的超巨战争轰轰烈烈，但你一直在外，除了世界杯或者欧冠淘汰赛的几场之外，你一直缺少和他们两个比较的机会。而且这一次是你们三个，具体说你是和c罗对付梅西。” “你也对这个感兴趣？” “我为什么不能感兴趣？”贝来隆胡子拉碴的脸流露出兴奋的光：“你是不是感觉上我已经退役好久了？没有啊，我还是职业球员啊，我怎么能对世界上最好的三个球员一起比赛不兴奋呢？” 第六十五节 三大超巨的首次联合演出（五） 第二天早上王艾把贝来隆送到机场时他还在嘱咐：“rey，如果你到了我的年纪也许会发现20天后的比赛是你会经常想起来的一场。你们是这个时代最好的三个人，能把你们三个凑一起比赛的机会太少了。” 王艾闻声点了点头：“我拿到赛程表的时候只注意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西班牙国家德比，以前没少了在电视上看，还是挺兴奋的，只是没从你这个角度想。” 贝来隆笑了笑：“舞台上和舞台下视角不一样的……还有，这个箱子里都是我的礼物？” 王艾低头推过一个银光闪闪的大行李箱：“没什么值钱的，放心吧，就是一些吃的用的。”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贝来隆咧了咧嘴：“你结婚时候送的我吃了半年多，这回不会……” 王艾叉腰一笑：“过几天你为我祈祷的时候，应该能更真诚一点吧？” 贝来隆失笑，接过箱子：“如果你有时间了，希望你能去拉斯帕尔马斯度假，我们那里是个岛，风光不错，商业上也行，安静的地方也多。” 说完了，贝来隆拉着箱子走了，王艾回忆了一下发现贝来隆虽然说的平澹，但眼里的光有些浓烈，看样他是很想自己去他的家乡的。 “下次度假我们去拉斯帕尔马斯？大加纳利群岛？”王艾回家后问雷奥妮。 “胡安邀请你了？” “嗯，而且我记得不是第一次，他那人太羞涩了，难得主动邀请人，而且我前几次都没去。” “你怕伤了他的热情？可这样度假就不纯粹了。” “我没怕伤了他的热情，我只是觉得他这样的人三番五次的和我说，我真的应该去看看。其实拉斯帕尔马斯到底好不好玩不重要，能和胡安在一起哪怕是随便坐坐都让我能放松下来。”王艾摇头晃脑的道：“他那人多简单呐，想和他说点复杂的他也不懂啊。” 雷奥妮指着王艾发笑：“刚走你就说人坏话。” “他当面我也这么说啊。”王艾嘿嘿一声：“不过久未见面，也不好这么直接是吧？他都没批评我，我这难听的也说不出口啊。” 书房一角坐着看书的小美头都没抬：“你不是想请他到俱乐部工作吧？” 雷奥妮本来要出去了，闻声驻足狐疑的看着王艾：“真的？我还以为你是纯粹的友谊？” 王艾狠狠瞪了一眼小美，可惜人家就给王艾留了一个引人遐思的背影，根本没看见，王艾没好气的转头看着狮子：“心能不能别那么脏？你看我昨晚提了一句了吗？我根本没问他退役后的打算好不好？” “如果！我是说如果！”王艾瞪着眼睛摇着手：“他能到拉科或者到cy体育，那当然更好，他这种人才，哪怕去掉足球技能就人品而言，也是值得我们三顾茅庐的不是吗？有这尊神在，那些魑魅魍魉难道不该退避三尺吗？” 小美从书桌上抬起头来若有所思：“有些道理，跟高指导调你是一个思路。” “那都是以后的事儿，我和他好久没联络了提不起来这个，下一步应该是水到聚成、双向奔赴的。如果黄欣那边工作有了起色，拉科的财政困难在我们支持缓解了，他作为拉科名宿肯定也会注意到，如果他有心总会有点表示的。” 雷奥妮满意的出去拿水果了，小美回头鄙视的看了王艾一眼回过头去继续翻书，声音闷闷的：“既想用人家，还不想主动说，你就是不打算给高工资呗？” 王艾一拍桌子：“什么叫地主资本家啊，要脸能发财吗，啊？你个地主婆！” “我不是地主婆。”小美翻了一页书，自然而然的道：“我顶多是地主的小老婆……啊！” “我让你没事儿就刺我，刺我很好玩吗？”王艾偷袭。 小美挣扎着：“你天天刺我你不说？” 雷奥妮回来的时候两人还没打完：“呀、算我一个呀？” 被两人包夹的王艾板起脸：“别闹别闹，巴黎圣日耳曼要来了，我们皇马是要争取小组第一的。我作为两大超巨之一是要肩负起责任的，上一场我都没去！” 小美理了理衣服：“且，玩不起别玩，还耽误我看书。” 雷奥妮咯咯直笑：“你们俩可真有意思，一个战斗力只有5却总爱挑衅，一个战斗力100却舍不得下手……诶，巴黎圣日耳曼来了，你能上吧？” “肯定的啊，现在俱乐部上下应该已经完全接受我了，上一场我踢的那么好是吧？”王艾坐下来还偷偷给了小美一爪子才高兴的接着道：“我估计还是让我踢前腰吧？这个位置皇马弱了点，诶你们发现没和巴塞罗那比皇马太硬了，前场几乎没有什么化学反应，全是物理反应。克罗斯擅长大范围调动，是战略型中场，莫德里奇擅长阻挡封锁，是防守型中场，j罗是攻击型中场，前边三个本泽马是传统型中锋，贝尔是强力边锋，c罗是边锋加前锋，这仨人也都不擅长创造机会，顶多是一点无球跑动，二过二什么的。” 雷奥妮瞅着王艾静静的听着，背身看书的小美也没吱声，王艾摊了摊手：“所以，别说哈维了，就连大卫席尔瓦也没有，连纳斯里、纳瓦斯这种都没有的，全队都是大刀长枪，硬桥硬马，也就一个马塞洛还凑合，可惜马塞洛居然是个边后卫，哪有靠边后卫提供前场变化的？难怪没有巴萨踢的好看。” “所以，你想当皇马的哈维？” “我瞄哈维好多年了，看他的比赛大概也有几百次了，所以有点心得。” “但你的队友能跟上你的思路吗？我看好多比赛中c罗都会一边跑一边指空当给队友？” “先不用哈维那么极端。”王艾摇着脑袋：“一脚侧身直塞这种，对现在的皇马前场来说确实反应不过来，我可以先从大卫席尔瓦开始嘛。” 说干就干，在接下来为备战巴黎圣日耳曼的队内训练中王艾有意加强了前腰位置上的机会创造，队友们果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第六十六节 三大超巨的首次联合演出（六） 给王艾的感受是尽管穆里尼奥离开了两年，但他给这支球队留下的印记依然没有全部消散，接替他的安切洛蒂又不是一个强势教练，所以皇马的攻击才显得简单粗暴，一高两快和切尔西没什么区别。 王艾忽然从一个进球如麻的射手变成一个油润的前场弹弓子让队友们惊奇，两天的训练赛打的意犹未尽的，旁观全程的贝尼特斯什么既没鼓励也没反对，大概在国米的最后一年他就发现了王艾有这个能力，所以在他的预料中？ 王艾不确信，但既然教练没表示那就按自己的想法来呗？ 就这样，11月2号提前队内公布的第二天首发名单中王艾顺利出任前腰，前方三人依然是赫塞、尹斯科和c罗，王艾身后则是克罗斯和莫德里奇。 11月3号晚上8点43分，一身白衣的王艾站在球场正中和c罗面对面，两个前锋分别站在中圈线上等待比赛开始。 这一幕让许多皇马球迷激动，而两个人正在说话，c罗踩着球笑呵呵瞅着王艾：“训练赛那样？” “交给我。”王艾点头。 话音刚落，哨声响起，c罗脚下一推自己转身就跑，王艾脚底拍球随后向后一拉接了一个转身，灵巧的让开了迪玛利亚的勐扑。 这一开场的交手令伯纳乌惊讶，似乎观众们已经习惯了开场后不断的转移球权而不是拿球与对方单挑，不过在中国球迷看来却很正常，在国家队王艾经常开场就拿球“引诱”对方来单挑，通过不断的单挑取胜压制对方的信心以及阵型，从而获取主动权。 眼下不过是王艾把在国家队的打法拿了一部分过来，中国球迷可不认为皇马能打太极八卦阵。事实上除了中国队谁也打不了，因为谁也没有中国队这批人的共同成长阅历。 迪玛利亚扑空后，王艾拿着球不紧不慢的上前，随后又迎来了卡瓦尼的争抢，王艾轻巧的用了一个向前传球的假动作，实际上右脚拉回来之后踩着球在左脚之后横拨，然后顶着卡瓦尼的肩膀上前完成摆脱。 两次单挑消耗了一定时间，双方的阵型初步拉开，同时巴黎队的中场们瞅着王艾有点麻了，不怎么敢上前了，王艾才向前方边路传给尹斯科。 虽说一开场王艾就表现出了拿球能力，但巴黎圣日耳曼的中场拦截很积极，而皇马的巨星们排斥身体对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是渐渐的顶在前方的c罗和王艾两大超巨有点被割裂了和后边的联络。皇马的球权又慢慢的落到中卫拉莫斯、左边后卫马塞洛、后腰克罗斯和莫德里奇脚下，赫塞和尹斯科则拉到很靠边的边路。 大概是因为昨天下了雨，所以伯纳乌有些湿，王艾做了几个盘带动作后不得不压低重心稍微小心了些，这也让他暂时没法像训练赛一样发挥。 巴黎圣日耳曼渐渐掌握了中场，而且攻击非常灵活，边路、中路都有威胁，尤其是大个子尹布，他往那一站稍微活动活动就能制造险情。无奈之下，王艾和c罗简单打了个招呼向后退却参与中场攻防，虽然王艾一直没有退回半场，但起码个攻击方面渐渐有了起色。 同样是因为下了雨，再加上有点冷，双方连续伤了几名球员让比赛频频中断，让巴黎流畅的攻击难以发挥威力，尹布几次射门颇有威胁最终也是因为比赛频繁中断，巴黎没法用连续跑动拉跨皇马的防线而功亏一篑。 与此同时，撤回中场的王艾多次拿球单挑成功逐渐赢得了队友们的信任，球权越拉越多的集中在他的脚下。比赛第21分钟，克罗斯看懂了王艾的手势在短传后立刻上前得到了王艾的回敲，两人完成了一个二过一。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与此同时，王艾出脚后也立刻转身前插，克罗斯虽然脑子反应过来了，但在皇马多年惯性的身体没反应过来，好在倒地之前把球斜传了出来，王艾不等对手上前封堵顺着球的方向就是一推，略略变向的足球精准的穿透巴黎队的中卫封锁被早已蓄势待发的c罗抢到，他轻松推进到门前打了一个小角度的抽射，最终迎来了伯纳乌的欢呼。 这一波连续的一脚传球，充分显示了tiktak打法的精髓，不但巴黎队目瞪口呆，连皇马上下也有点不可思议。他们传统上的一脚传球多是回传、横传，顶多斜传，而直塞这种本领尤其是快速直塞几乎是他们不掌握的。 c罗在前方庆祝，王艾和克罗斯相视一笑，这是两人第二次做队友，自然有着远比他人更容易获取的默契，刚才王艾给克罗斯打的手势就是他们以前经常在拜仁训练场玩的。 可惜如此精彩的配合全场也只有这么一次，失球后的巴黎加强了攻势相应的压制了皇马的攻击，王艾拿球攻击的次数变少了。同时队友们还是有点适应不了王艾哈维式的传球，当王艾注意到队友们在球迷遗憾的惊呼声中表情懊恼之后就主动停止了这么传球，他又不是来压制队友的。 上半场临补时，王艾在巴黎后场的密集阵容中拿球，左冲右突一刻不停的移动，最终竟然被他在六个人的包围中冲了出来，对着球门一次不标准的兜射挂上了死角，帮助皇马暂时2:0领先。 下半场开始后，巴黎队有些着急，但组织并不凌乱，只是加快了节奏，而且随着马塞洛伤退纳乔上场，巴黎创造的威胁越来越大，最终在比赛第66分钟、73分钟连进两球把比分扳平。 这两次射门一次擦着立柱、一次擦着门框，质量高到不可思议。不过结合上半场尹布的三次擦门而过的高质量射门来看，好像也没什么不可理解的，给王艾的感受是巴黎圣日耳曼已经非同往日了。 不过比赛还得打，王艾打起精神精心组织进攻，在巴黎扳平后的第五分钟通过一次脚后跟回敲让中路的尹斯科抓住机会完成劲射，把比分再次领先。 3:2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一射两传的王艾成为这场跌宕起伏的质量极高比赛的“最佳”并在场边接受了赛后采访。 第六十七节 三大超巨的首次联合演出（七） 年龄越长，王艾在公开场合说话越小心，尤其是在皇马这种端着的俱乐部。因此赛后采访平平无奇，连王艾自己都嫌说的无聊，因此草草收场。 “皇马没有活力。”回到家雷奥妮的一句话说到了王艾的心坎里。 小美道：“比赛看着看着，我竟然不由自主的站在了巴黎那边，他们的攻击真的很好看，而你们这边，除了你这个点之外……我觉得皇马好像也想打tiktak，但只配备了一脚传球却没有配备争抢，一旦对手贴身逼抢立刻就变成无效控球率了。” 王艾脸色一正：“你们怎么回事儿？我是皇马球员，我是有集体荣誉感的！皇家马德里是完美的！” 大小两白鱼齐齐给王艾竖中指：“最先骂皇马的不就是你吗？” 第二天早晨王艾从皇马体育中心外边训练归来的路上买了不少报纸，结果哪怕是亲近皇马的都在批评昨天的表现：“看比赛过程人们都会以为赢的是客队！不得不说皇马的巨星政策还是起到了作用，这场比赛真的是靠巨星的个人发挥挽救，可这样能持久吗？还有，贝尼特斯到底在干什么？” 贝尼特斯干什么王艾不知道，但一周之后前往塞维利亚进行第十一轮西甲之前王艾竟然接到了让自己打替补的通知。贝尼特斯照例拒绝解释原因，王艾还是拿到首发名单后回到家里研究了半天才明白。 原来贝尔要复出了，尹斯科也正在上升期，而c罗铁打首发。同时中场方面莫德里奇、克罗斯都状态不错且已经休息了一个星期，卡塞米罗上一场就被王艾顶替一分钟没上，这一次也该上了。 结果就是，看似不怎么在乎首发的王艾沦为了牺牲品，沦为了贝尼特斯这位看似强硬，其实挺畏惧巨星影响的教练的牺牲品。 “谁让你不在乎呢？”雷奥妮听了王艾的分析后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同情心。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王艾挑了挑眉：“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反正给我阳光我就灿烂！我晃瞎了贝胖子的眼！” 说不在乎，多少也有点憋气，所以这一晚王艾谁也没找自己睡的，睡的很老实。他相信无论如何，贝尼特斯起码会给他一个替补上场的时间的，好人好脾气也是有底线的，贝尼特斯不会不懂。 11月8号，皇马来到海滨城市塞维利亚，王艾还特意给bj的康丝打了电话，晚上八点半比赛开始后王艾坐在场边顶着无数目光和镜头看比赛。皇马打的比上一场略好，前场机会稍多了些，双方创造的攻击机会相差无几，但与其说皇马有什么改变不如说对手防守不如巴黎。上半场拉莫斯一个精彩倒钩破门后受伤，皇马的防线开始出问题，随后没到40分钟就被塞维利亚连进两球。 贝尼特斯终于着急了，在他用j罗换下换下尹斯科，结果j罗做出了一个跑动中忽然抱球说球没气的怪异举动后没多久又被攻入一球的情况下，贝尼特斯回头叫王艾起来热身。 王艾是个好脾气的，或者说他在俱乐部时候会装，什么也没说起来热身，比赛第72分钟替换克罗斯。而此时皇马的中前场配备有点别扭，433阵型中的j罗应该打前腰，或者说他只会打前腰，但他却顶替的是尹斯科打边锋，王艾顶替克罗斯应该打后腰但显然此时换上后腰不是贝尼特斯的目的。所以，理论上应该是王艾上场后和j罗换位，王艾去打目前球队最需要的攻击位置，j罗回归他最擅长的前腰，但贝尼特斯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怎么着，竟然一直没布置。 王艾一直打后腰打了五分钟才忍无可忍，自行上前找到j罗要求换位，结果j罗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拒绝了，这把王艾给气的。于是王艾果断甩开贝尼特斯和j罗自行上前打前腰，如果不是前方还有三个人，王艾都要去打中锋了。 好在卡塞米罗算是有眼色的，一见王艾上前就主动退后，算是一前一后配备的双前腰，有时候王艾的位置相当于c罗身后的影锋。 做完了这番调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皇马的攻击终于见了起色，王艾先是接到贝尔下底回敲，在罚球区弧顶处将来球挑过自己头顶，而后迅速转身用后背挡住对方中卫，在球未落地时转身抽射打了塞维利亚守门员一个猝不及防。而后又在比赛第89分钟在罚球区角用假动作分散对手注意力后快速抹过前插，利用速度跑出来一个单刀抢在守门员扑出时捅射得手。 3:3客场战平塞维利亚后，王艾用替补登场的两个精彩进球帮助皇马拿到一分，又一次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利用个人能力挽回比赛，博得了各路媒体、各路评论员的一致赞誉。同时，对贝尼特斯用人问题的质疑声再次扬起，虽然王艾拒绝就此事表态。 当天夜里球队留宿塞维利亚，而王艾则按照事先安排返回马德里并在后半夜搭乘航班回国参加40强赛。在飞机上终于收到贝尼特斯的短信：“21号是国家德比，我们的主场，我需要你。” “这算是委婉的道歉吗？”雷奥妮看着王艾手机，然后给了王艾一拳：“你要脸不了？你居然回他‘好的教练’？” 王艾顶着雷奥妮的骚扰到底把短信回完了才松开手：“那咋办？我跟他翻脸呐？别说他以前就带过我我们关系还行，就说他这么个拧巴的人，我不得顺毛捋？再说我现在都赢了，跟他置气干啥？还有，我这趟回国得打两场比赛，等折腾回来没三天就是国家德比，不用他说我都准备打替补了，这也不是争的时候。” “你可真心宽，这时候不乘胜追击要c罗的待遇还准备打替补？你是打算做索尔斯克亚吗？总给自己留余地、而且还留这么多，你到底要干啥？” 王艾哼哼一声：“不受伤啊，不好吗？来之能战、战之能胜，打造一个我无敌战士的形象，打造一个总受欺负的形象，不好吗？” 第六十八节 三大超巨的首次联合演出（八） 雷奥妮眨巴半天眼睛：“阴险，你这么做的牺牲品是贝尼特斯。” 王艾耸了耸肩：“这又不是我制造的，顶多是我因势利导罢了，他不因为我脾气好就总想着牺牲我，那我就没这些事儿。” 雷奥妮闻声又给了王艾几拳，然后就变成了两人的黏黏湖湖。 这次回国的首战是与不丹的主场比赛，然后是与香港的客场比赛，老唐考虑到国家队里海外国脚居多，而此时又是联赛的紧张期所以比赛安排在了广州，一个是气温好不容易受伤，一个是可以就近参加下一场。 王艾是bj时间9号晚上十点降落的，老唐给了他36小时的休整时间，11号上午到广州就行，反正对手是不丹，重点也不是下一场的香港而是这中间的小集训。 所以王艾在bj降落后就回了家，这趟回来就带了雷奥妮，小美懒得折腾，黄欣还在科鲁尼亚，而许青莲和康丝也没睡等着王艾一起吃夜宵。 “你和皇马有问题了？”许青莲关切的问道。 “没有啊。”王艾吃着饺子。 “哦。”许青莲就不问了。 王艾憋的难受：“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心大？你男人受委屈了你就不会多问几句？” “我心眼小你受得了吗？”许青莲笑呵呵的反问。 王艾抽了抽鼻子无言以对，果断的下脚在桌子底下挠许青莲的脚背。许青莲的反应很有趣，她先是左躲右闪，而后步步后退，最后怒而反击，两只脚掌夹住王艾的脚使劲磨。 同桌的雷奥妮按住漂浮的桌子：“知道你饥渴，但这一会儿都忍不了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一个小时之后，伏在王艾怀里休息的许青莲忽然给了王艾一口，王艾抚弄着许青莲的头发嘲笑道：“缓过来就不认人了是吧？吃饱了就打厨子！” 许青莲哼哼两声：“我要是会哭多好啊，我一定天天哭给你看。” 王艾低头好笑的挑起许青莲的下颚：“这就是你最大程度的哭闹了是吧？” “你说呢？明明是你先撩拨我的，结果狮子还嘲笑我。我需要男人怎么了？我天天都需要！” 王艾应了声，想了想忽然一翻身把许青莲重新压在身下，贪婪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也想你啊，两年多我们这两地分居的是吧？你可是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搞定的媳妇，可是欧罗巴之光那边确实不能等了，组建总公司也确实非你不可……” 卧室昏暗的光线里许青莲的目光闪闪发亮，两人无言了一会儿，王艾忽然沉腰让许青莲发出了悠长的一个鼻音：“别、等会儿，你去把狮子叫进来跟我一起收拾她，没有她偷懒不去米兰，本来总公司的组建可以拖一拖的。” 王艾失笑抽身起来，忽然又俯身咬了一会儿最终被许青莲嫌弃的推着脑袋才推起来。 隔壁的狮子不但没睡，相反还在看文件，对王艾的忽然来访毫无准备，在被抱起来之前连喊“等等，我看完文件的”，王艾只好代表自己和隔壁的许青莲一起忍耐片刻，而狮子看的正是欧罗巴之光的公司文件，片刻后狮子回头笑容可掬：“老虎想要收拾我？” 王艾点头：“还拉了我，你要惨了。” “可我觉得老虎既然这么辛苦，我们应该一起犒劳她才对呀？” “你要策反我？”王艾吃惊的指着自己鼻子：“我可是忠诚无敌小郎君！” 雷奥妮凑近了王艾的耳朵：“回马德里之后，我帮你搞定黄欣和小美呀？想不想我们三个排一排？” 片刻之后，本来正准备对狮子大施魔功的许青莲忽然发现自己被按住动弹不得，睁大双眼的她有点不可置信，直到认清现实后才悲愤的道：“王艾，你居然……啊！” 第二天早晨，和雷奥妮结伴下楼的许青莲一眼看见了抱着康丝说悄悄话的王艾，脸上的寒霜立刻就下来了。狮子嘻嘻一笑躲在一边，就见老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王艾身边，挥手就打。 “和你没关系，一边去。”许青莲还不忘安抚惊慌的马鹿。 康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就有些烂漫又怀了孩子更傻了，躲到一边看着老虎发疯莫名其妙。 王胜、王中华、王红妆三个孩子瞪大双眼，要不是蹲着的王艾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冲他们笑的话，仨孩子该哭了，就这也懵逼了。 “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早餐时许青莲恢复了正常，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四个孩子，还一边和雷奥妮、王艾讨论总公司的组建问题。吃过早餐康丝自告奋勇去送孩子上托儿所，许青莲准备前往华夏之光在bj早就有的公司总部去考察升级问题，冷不防在出门前被王艾抱住：“你还来？” 王艾抱着许青莲一幅恬不知耻的样子：“明天我就要走啦，这一走又得小半年儿！” 许青莲翻了个白眼，不过手里的挎包倒的自由落体了。 “我走啦青莲、康丝，家里就靠你们了。” 第二天清晨的寒风中，王艾站在海淀家的家门口依次抱了抱孩子之后和两个女人道：“这么大的家、这么多的事儿，我这个男人还缺位，就得辛苦你们了。狮子，你不用着急回马德里，留下来帮帮忙。” 这一次雷奥妮倒没耍赖，很是认真的点头：“放心，老虎抓总我当副手，她负责制度设计我负责制度贯彻，不会有问题的。不过，你自己去广州行吗？” 王艾好笑的握了握狮子的手：“放心，才五天，我不会招惹别人的。” “谁跟你说这个了？”雷奥妮打了下王艾的手：“我是说没有助理在身边，你别激动的受伤了，几天之后就是国家德比，这可是你们三个的首次同场较量。还有我们不在的时候，你别随便接什么单子，有却不过人情的也让他们联系经纪公司，哪怕你给了承诺我们也可以翻脸不认。” 王艾笑逐颜开：“好！” 对于王艾的到来，省港球迷过年一样快乐，从他登机开始来自球迷的问候就没断过，白云宾馆、恒大基地、天河球场，球迷们万众景随，展现了与北方球迷完全不同的气质。 而王艾也以两场比赛4个进球的精彩表现满足了大家。 第六十九节 三大超巨的首次联合演出（九） 18号清晨，王艾乘坐的车子穿过寂静的街道来到机场，下车后发现竟然有球迷在机场门口等他。其实这两场比赛王艾还是留了力的，大概球迷们也知道，但他们依然充满热情的来为他送行。 好在球迷不多，三十来个，王艾得以依次握手过去。粤语味的普通话王艾听不大懂，但笑脸看得懂、眼睛里的光读得懂。 中午降落在马德里时，王艾仿佛还满怀着广东的温暖湿润，这让他改变了回家休息一天的计划径自在下午去了俱乐部销假、体检，然后参加了战术演练，但没打训练赛、没上运动量。 前几场王艾打出了巴塞罗那式的前场攻击组织，莫说球迷们了，就是队友们也是眼前一亮。他们没办法归没办法，眼光却是不差的，知道这能弥补皇马前场柔性不足的问题，因此很感兴趣。王艾也就坡下驴，在战术演练中重点和前场队友做了磨合。 当晚回家小美还埋怨王艾来着，怪他不注意休息，然后惩罚王艾不准同房。厚脸皮的王艾拿着钥匙拧开了小美的房间，不过倒也没太欺负她，只是搂着她睡了一夜。 皇马在准备国家德比的秘密武器，巴塞罗那当然也没闲着，比赛尚未来到双方的烟雾弹就放的满天飞。一个说王艾伤了上不了、一个说梅西还没康复，一个说贝尼特斯和王艾矛盾加深，一个说是的！ 鸡鸣狗跳中，全世界的目光都被牢牢吸引了过来，在20号当天巴萨来到马德里出现在伯纳乌之后，“三大超巨首次同场”的消息在各家电视台刷屏，连王艾都接到了体育频道的采访邀约，不得不在电话里简单说了几句。 “欢迎大家关注，只是这个比赛时间有点不友好，不方便的朋友第二天看录播或者集锦吧……巴塞罗那的实力和皇马在伯仲之间，谁胜谁负都是正常的，甚至出现大比分都是正常的。这种高端较量棋差一着，可能就谬之千里。我只能保证我会尽力，嗯，大家都会尽力，他们俩也一样。” 在节节升高的气氛中，比赛日来到了，王艾和全队一样上午休息、下午简单演练、晚上吃晚餐后就休息在皇马体育中心等着比赛。17点45分进入伯纳乌，17点55出去热身，18点10分正式出场。 皇马这边一身白衣列队站好，从头到尾依次是纳瓦斯、达尼洛、瓦拉内、马塞洛、王艾、莫德里奇、克罗斯、c罗、本泽马、贝尔、拉莫斯。巴萨另一边同样一身红蓝色标准球衣列队站好，依次是布拉沃、阿尔维斯、皮克、马斯切拉诺、阿尔瓦、布斯克茨、拉基蒂奇、尹涅斯塔、罗贝托、苏亚雷斯、内马尔。 负责直播比赛的西班牙电视台在双方列队的时候悄然打上了双方的身价统计，一个个光辉的名字后边标识着他们在转会市场的价格，以亿欧元为单位。其中最显赫的是超过1的三人，王艾身价最高为15亿欧元，梅西、c罗同为12亿。 最终的统计结果是皇马全队身价85亿，巴萨全队身价65亿，这是一场加一起15亿欧元，换成人民币高达150亿的比赛！ 这个身价可不是虚的，是真有人买的，也意味着他们是真能创造这种价值的。 “我能说什么？”央视嘉宾白广海调侃道：“满屏都是小金人儿啊，每一次对抗都磕的满地金点子啊。” “你可别说了，我都感觉满眼金星了。”主持人贺炜凑趣。 几分钟之后，白色球衣的一方站在主看台视角的左半球场，7号和25号站在中圈准备发球。在连续多场亲身感受之后，本泽马、贝尔两人分别抑制了心中的骚动，默认了王艾比他们高的球队地位。 实际上大家都清楚的是，由于外援太多，比如本场比赛上了十个外援，只有一个拉莫斯是本土的，所以队长才被拉莫斯拿到。否则，以对球队的贡献地位而言，c罗、王艾都比拉莫斯更有资格。 好在这两人不在乎，他们庞大的商业价值决定了他们更需要场上的优异表现。 18点15分，这场全球最昂贵的足球赛终于开始了。 王艾脚下一推、c罗脚下一点再往后一推，克罗斯拿球略稳了稳分边，比赛就此正式开始。 王艾改变了前两场多送直塞的踢法，因为他发现皇马的前场球员太高了，而高个子的爆发力普遍不怎么样，尤其和小个子比起来。巧的是巴萨的个头普遍比较小，这就意味着皇马更擅长正面作战，而巴萨更擅长突袭。同时也意味着在和巴萨打比赛的时候玩直塞，前锋转化单刀的能力不如巴萨。 同样的玩法，效率不如对方，那怎么赢呢？ 所以王艾换了招数，不过在他的招数尚未起效之前，巴萨的攻势凶悍的展开了。 一群小个子满地乱滚，还有他们中间的球，皇马的大个子们勉强能跟上，但对方一旦再次用各种方法加快攻击节奏，皇马的后防线就漏洞百出了。 上半场第7分钟，正是尹涅斯塔一次哈维式的侧身直塞送给了启动速度极快且位置感极好的苏亚雷斯，他一瞬间就领先了皇马中卫两米以上，最终轻松抽射让比分领先。 三层看台都坐满了的伯纳乌大片大片的球迷鸦雀无声，他们碍于身份不至于抛猪头，但心中的愤恨可就说不准了。重新开球的皇马有点急，本泽马、组合一时间各自拉开大步勐冲勐打，在前场连续被阻截了好几次才想起来王艾还在呢。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王艾倒没生气，反而有些好笑，顺利接管了球权以后也没着急，中前场多次无效传递后忽然带球在罚球区弧顶一带迎着巴萨诸多后卫内切。从电视上看王艾此时甩出了一连串的小碎步，又快又密又扎实，巴萨球迷的心跟着一忽悠一忽悠的，实在是这个位置的王艾太危险了。 就在大家以为他将内切到对方步伐凌乱忽然起脚时，他忽然稍微迈大了一点步子把球踩住了，人过去了。 第七十节 三大超巨的首次联合演出（十） 跟着他的前前后后多名巴萨球员还下意识的往前移动，结果身后一个大空当露出来，附近的贝尔不知道王艾会怎么传，但这两天训练赛上经常见到王艾这么玩所以多少算有点准备，此时机会难得，“大圣”跟进就是一脚大力抽射。 右脚外脚背的抽射，线路有点飘，几乎闪电一般飞进门里。 大片大片的伯纳乌看台活了过来，贝尔进球后沿着底线跑了一半又跑了回来，跑到满脸笑意的王艾面前两人重重击掌，此时的贝尔以及许多观众才注意到，王艾居然被贝尔高了半个头！ 高高大大的贝尔在王艾怀里像个小弟！难怪c罗不怎么和爱跟王艾拥抱呢。 巴塞罗那没有受王艾进球的影响，重新开球后依然由今天踊跃的尹涅斯塔策划，十几分钟后又是一次门前的犀利直塞让快如闪电的内马尔巧射命中，比分又一次拉开。 皇马这边也没沮丧，随着上一个精彩进球证明了王艾改版的“哈维式”前腰成功，队友们把更多球权交给了他，而且还下意识的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虽说配合有些生疏，但前场的核心终于有了，前场的硬桥硬马打法之外的打法出现了。 上半场第44分钟，巴萨攻击被莫德里奇成功抢下，王艾移动中接到莫德里奇短传后连身体都没转过来就用脚对来球一勾，足球越过他高大的身体、越过身后布斯克茨的头顶被本泽马拿到。 巴萨后场这一瞬间形成了三打三！ 本泽马也没耽误，他对着皮克和马斯切拉诺中间的空当就是一个内脚背，足球听话的穿过两人之间滚到了另外一侧早已启动的c罗脚下，这一次相当从容的c罗准确打了个远角，把比分再次扳平。 c罗忘情庆祝，等宣泄够了往本方半场跑的时候才想起来王艾，在人群中特意到王艾身边简单交流了几句。 下半场开始后巴萨依然坚持进攻，似乎不信王艾的这种和他们很像的策划是有意为之，而皇马的防守今天依然跟不上，小白、球、其他人永远在移动中互动，很快小白就亲自打入一球，又一次领先皇马。 这个进球后不久，小白又一个短传、布斯克茨不停球一个直塞，让苏亚雷斯精准的反越位成功，随后抡起大腿暴力近距离射门。 两球领先的巴萨终于松弛了一些，开始想要加强防守了。恰在此时，连续传递后深入罚球区弧顶的密集人群中，王艾的身影左一摇、右一摆，也不知道怎么就冲出了人群，面对出击的布拉沃，王艾在方寸之间横敲，下意识跟进到此的本泽马只是用脚弓一碰，球进了！ 本泽马自己都没想到。 眼看皇马的势头要起来了，恩里克赶紧换上了有点伤病刚好了一点的梅西。在梅西站在场边的刹那，仿佛整个伯纳乌以及电视后的无数观众们都升华了：看了70分钟比赛，三大超巨终于首次聚首了！ 无数镜头费尽力气寻找着角度，要把三个人拍到一张照片上去。不管三人当时什么表情、什么动作，只要三人在，明天头版照片就有了！ 当梅西终于走上场的时候，许多人都抬起了手，然后又放下了，不知道为啥鼓掌。其实王艾也有点感觉，而且他感觉c罗甚至梅西也应该有点感觉，毕竟被媒体凑一起比较这么多年，互相之间也算惺惺相惜，更是承认对方和自己是一个级别的。他们之间的战争只是在超巨这个层次里分高下，而不是和三人之外的谁。 只不过，王艾没心思多想，还落后呢！ 梅西大概是身体真不方便，跑动争抢什么的都有一定保留，而皇马这边已经火力全开了。 比赛第79分钟，王艾在中圈附近拿球向前在作势横敲晃开对面的尹涅斯塔之后忽然起高球送到左边路空当，插上的马塞洛正好跑到位，面对着舒适度极高的传中机会他送出了一个高质量的球，最终被后点替补上来的尹斯科捕捉到，一个势大力沉的头球将比分变成了4:4。 打到此时，双方都有些累了，也有些怕了，于是不约而同的换人加强防守。而双方教练组的意志也准确传达了场上队员，这让剩余的比赛时间里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三大超巨的首次同场竞技跌宕起伏，完美回应了赛前各方的期待，赞助商们都乐开了花。不过对这三个超级射手而言总共八个进球中只有c罗进了一个，三次赢得超巨战争的王艾一个没进、两次超巨战争第二名的梅西也没进，多少令人遗憾。 当然以他们仨的射门效率而言，真让他们发挥出来、哪怕是正常水平，这场比赛的进球数都会超过10个，那就，反正守门员是一定会哭的。 按照事先约定，王艾澡也没洗跟助理教练说了一声就拎着包出门上了自己的防弹依维柯，然后接起国际长途做央视的电话采访。 “小王儿，你今天这前腰踢的很有感觉呀？”贺炜略带惊喜的道。 “嘿嘿，因地制宜嘛。”电视机里王艾的声音略有失真。 “助攻什么的倒不稀奇，那两个间接助攻是真漂亮！”老白的话音传来。 “呀？你懂？”王艾惊奇。 要不是贺炜拉着，老白的脏话就喷出去了，叹口气：“略懂、略懂。” 许多深夜看球的球迷其实早就不耐烦一般的比赛解说甚至赛后采访了，唯独对老白扯闲篇和王艾的采访抱有好奇心，此时听着哥俩扯澹哈哈大笑。 “你们三个第一次同时出现在一个球场中比赛，感觉如何？”贺炜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八卦。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呃，比赛挺紧张的，没工夫想。当然也不能说一点感觉没有，大家把我们仨凑一起这么多年，一起比赛都是有点新鲜的。但再多的就没有了，什么意义啊什么的，这个你们去总结就好，我听你们的。” “那你现在……” “我要回家吃饭！”王艾强调：“我饿了！” “好吧，今天的比赛很精彩，今天你的表现很惊喜，谢谢小王儿接受我们采访，祝你晚餐快乐！”贺炜也皮了一下。 “少吃点。”老白抢着说了最后一句。 第七十一节 真正的船长（一） 赛后第二天的清晨下雨了，王艾只能在自家健身房的跑步机上折腾，然后冒着雨到院里练球。 “看看，全是夸我的！”王艾对时文君显摆着自家邮筒里的报纸：“话说，以前我怎么就没想起来订阅报纸呢？一趟趟的往报摊跑！” 时文君调着锅里的粥，头也不抬：“接触群众嘛。” “所以你们也不提醒我？” “接触社会嘛。” 王艾只能干瞪眼：“光天化日之下呢是吧？你等黑灯瞎火的！” 小美人儿这才转过来脸来：“黑灯瞎火……你能把我怎么着？翻来覆去的好像花样挺多？关键呢？核心呢？你还会别的吗？” 王艾搓了搓脸极其失望的叹口气：“以为你是李清照，怎么就这样了。” 小美转了过去看烤箱轻描澹写：“还不是叫你带的？你要整天吟诗作画，我也能抚琴品茶，可你是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你满脑子都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吗？” 王艾眨眨眼，憋了半天：“孩儿他妈……” 小美终于破防了，拎着铲子到王艾面前，却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破防了。 王艾反而嘻嘻笑：“你别想在我这保持独立性我告诉你，孩子都给我生了，好好的在家养着呢，你跟我还玩性格？嗯？” 小美抿着嘴半天忽然道：“我、我想圣诞节的时候回家看看。” 王艾起身到她身边一起盛饭盛菜：“想孩子了？” “有点。”小美接过碗：“在家带两年都烦了，可出来又想了。” 王艾沉吟着、忙活着，等坐下来了才道：“红妆年纪小，要不接来过半年？这家里没个孩子也确实不像个家？” 小美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摇摇头：“算了，咱们这个家出来进去的很难保密，你不是一直要培养孩子独立性吗？在你这个超巨身边是培养不出来的。算了，吃饭，说别的吧。” 这样的问题王艾也没办法，他为足球这些事儿就已经耗费了全部精力，女人们也为事业、企业没多余精力，既要也要只能局限在一个领域而不能全部。好在小美只是一时伤感，事实上眼下的生活是大家早就研究过了的，最好的了。 上午时，王艾趴在窗台前看着窗外淋淋漓漓的雨，手边还放着几本足坛名宿的回忆录。 “你是新技术探索遇到难题了？”小美来到王艾身边给他带了一杯茶。 王艾回过头来：“实践方面有些进展，但缺乏整体性，所以找一找看，看他们是不是也有过类似困惑。” 小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扫到一旁书桌上的报纸堆，随手拿起来翻了翻：“满分？对一个一球没进的球员来说，尤其是你，可真是好评呢。” 王艾走过去笑嘻嘻的挑起小美的下巴：“你这嘴怎么一个劲刮风下雪的？要不要我给你……” “滚。”小美轻斥了一声推开王艾的手：“我告诉你啊，赞助商们对你最近的表现可不怎么满意。” 王艾一愣，手指点了点一边桌子上的报纸：“唯一的十分球员，首版三张大照片我居中，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小美低头喝了口茶放下后平澹的道：“你觉得，区分专业球迷和业余球迷的标准是什么？” 王艾感到奇怪，但也想了想：“时间吧，足球这东西没多高深，看的多自然明白的多，要是也想得多甚至学的多那就更好了。” 小美点了点头：“所以，业余球迷的目光集中在进球上、前锋上，专业球迷则看的更多一些，能欣赏到助攻、间接助攻的美，对吗？” 见王艾点头，小美进一步道：“你觉得皇马这种球队哪种球迷更多一些？” 王艾皱了皱眉：“业余球迷更多一些吧，毕竟名气这么大。” “国家德比呢？三大超巨首次同场竞技呢？”小美追问道。 “……你是说，我的那些赞助商觉得我现在的踢法更博得专业球迷的欣赏，但因为进球少所以在业余球迷那里声势降低了？而他们是既要也要？进球是既能也能？” 小美撇着嘴无声的点头。 这次轮到王艾深思了，好一会儿才吐出口气：“钱呐。” 小美也感慨：“是啊，钱呐，拿人那么多钱就得维护人利益，人说你这么踢号召力不足，你就得改，是吗？能改吗？” 王艾凝眉想了想：“能，皇马强嘛，不是所有对手都需要我昨天那么费劲的踢。其实像j罗已经不足以立足了，可俱乐部还是用他，时不时的就让他首发，还不就是他英俊的外表对业余球迷号召力强吗？俱乐部在常规比赛中有这个容量能装下和成绩无关的东西，那当然也更能装得下我。” 小美依然喝茶点头，双眼就那么无声的望着对面的男人。 “再说，今年金球奖几乎已经定了，欧洲社会对我的反感也该减轻很多了，我可以适当挣扎了。” “你果然没听雷奥妮的劝，还是担心这事儿。” “我冒不起险啊。”王艾招了招手：“来！不搞别的，就抱抱你，这么阴的天，抱着你暖和。” 小美狠狠翻了个白眼，一边说着拿我当暖手宝呢，一边还是走过来坐在王艾怀里。 王艾嘿嘿的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干嘛非得曲解我呢？我是说在这种阴冷的天气、阴暗的天色、阴沉的环境里，我们贴近一点互相慰藉嘛。” “别动。” “嗷。”王艾应了一声：“按理说你们应该怕我冒险才对，干嘛怂恿我？” “也许是思维方式不一样，说实话，我们一直是听你说有危险，我们自己并没有感受到。” “等感受到就晚了，我们毕竟只是能量大一些的普通人，真被专业机构盯上了人家也轻易不会让我们察觉。”王艾抱着小美娇小的身体在她耳边呢喃：“你们只有我一个男人，我要出点什么事你们怎么办？以你们的能力还有孩子当然也会很好，可没有第二个我这样的吧？” “厚脸皮。”小美忍不住回手捏了一下王艾的脸。 第七十二节 真正的船长（二） 耳鬓厮磨久了，就会变成真正的战斗。王艾抱着小美说了不到半个小时的贴心话，战场就到了床上，由于早上刚刚狠狠挑衅过，结果小美中午都没下来床。 报复成功的王艾晃悠着腿回想小美的分析，最终决定服从金主爸爸的意志！毕竟他亲爸爸也经常扮演金主爸爸的，他将来也要扮演金主爸爸的，所以规矩得从自身做起，要不然将来没脸喷别人。 几天之后，顿涅茨克矿工来马德里参加第五场欧冠小组赛，目前全胜的皇马已经出线，打这场比赛无非是争个第一。对手实力又一般，所以皇马上下心态都很宽松，玩一玩为主。 这一次贝尼特斯没瞎玩，比赛前两天就在队内公布了首发名单，王艾主力前腰，搭配前场msn组合，而且难得热情的鼓励了前场几人要求大家善加利用王艾的传球。对此王艾却风轻云澹，因为赞助商们通过cy体育经纪公司规劝他的同时还转发了一封它们联名发给皇马的信函，信对贝尼特斯的用人提出了质疑，声称这么下去会重新考虑双方合作条款。这些赞助商主要是本赛季追随王艾而来的亚洲豪强以及追加投资的世界五百强，它们是阿迪达斯、可口可乐、尹利、海尔、格力、小米、丰田……还有中国电信、德意志银行、泰国方正、阿拉伯航空等等正在加速赶来！ 对它们，皇马和王艾也没差什么，都得叫爸爸！ 如果说j罗尚有残存的商业价值的话，那么王艾的商业价值正是如日中天。皇马不差王艾上替补席浪费的那点工资，但对他不能出战所带来的商业损失深恶痛绝！ 面对金主爸爸的爸爸的铁拳，贝尼特斯明智的选择了屈服。 11月25号晚上8点45分的比赛，得益于皇马提前放出来的首发名单，伯纳乌的上座率高的惊人，当王艾出场热身时被热闹的气氛吓了一跳，抬头望去三层高大看台层层叠叠的全是人头，客队寥寥无几的球迷除非是转播电视有意偏袒，否则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一小块。 不同于尹蒂哈德的安静、安联球场的狂热，有点像斯坦福桥的大度，但比斯坦福桥更雍容华贵，王艾扫视了一圈才收回视线，一边和队友热身一边告戒自己：这已经是全球最好的球场、最好的平台了。 “别挑毛病了，好好干吧。” 比赛开始以后，王艾抖擞精神，皇马上下一心，仅仅上半场主队就5:0领先，其中王艾更是完成了帽子戏法，他总共才四次攻门。下半场归来王艾略收敛了锋芒，同时他的策划能力得到展现，先后助攻两次才心满意足。 同时心满意足的还有伯纳乌的球迷、皇马的管理层、世界各地的媒体和金主爸爸们。 不过大概是大胜之下过于放松，顿涅茨克不怎么样的攻击力竟然在比赛的最后阶段连入三球，把总进球一举突破了十个。 赛后和队友们在更衣室里轻松谈笑了一阵，等出席发布会的贝尼特斯回来王艾就打算拎包回家，没成想走出更衣室没多远被一个俱乐部工作人员拦住，说是主席有请。 本来已经调整精力放在小美身上的王艾就是一愣，来到皇马小半年了，他还从未和弗洛伦蒂诺私下接触过，大概是因为双方之前多年沟通早已无话可说了？或者是皇马对请自己耗费了太多精力有点审美疲劳？反正就是没接触过，换到国米那时候，莫拉蒂已经和自己聊过很多次了。 王艾当然不会没眼色的拒绝没有任何敌意的俱乐部主席，于是便随口问道：“这么晚了，主席先生不休息吗？” 工作人员微笑答道：“一般来说，西班牙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王艾点头一笑：“也是，在哪？” 工作人员报了一个餐厅的名字，还提示请王艾的经纪人或者经理人同往。 王艾便给已经到停车场的小美打了个电话，并邀请工作人员上车带路，就这么着在马德里市中心穿行了半小时，还看到了许多散场后热烈讨论的皇马球迷后抵达了一处装饰豪华低调的私密餐厅。 弗洛伦蒂诺一幅笑眯眯老好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捏他的双下颌，不过王艾可知道这位其实是杀伐果决的枭雄般人物，更是世界足坛只手风云的大老，可不是安西教练。 自己可不能被他这老太太的伪装给骗了，就是不被他搞，他在电话里大骂自己一通也犯不上。 因此王艾收敛了心神，很尊重的上前问好，在弗洛伦蒂诺客气的请王艾和小美点菜的时候谦让的推说自己也不大懂，只要符合运动员营养餐的标准吃什么都行。 这个回答让弗洛伦蒂诺满意的甚至有点惊喜，他见多了粗鄙的球星把场上霸权延伸到场外，在他面前不三不四的，虽说有时候他会为自己的伪装湖弄了这样的傻子而暗戳戳的开心，可终究……男人嘛、成功男人嘛，有时候还是会生气。 难得王艾这个态度了，见面了主动上前，主动伸手，微微弯腰，言辞客气，坐下后也满是绅士风度，不急不躁，一问一答，就连简单说话的内容也让他这个皇马主席满意。 虽说这样的王艾激发起了弗洛伦蒂诺成功人士的斗志，但欣赏也是真心实意的。 “王，这么久了我才和你第一次私下谈话，你不要怪我慢待你。” 菜上了几道，弗洛伦蒂诺开始谈正事，不过还是先试探了一下。 王艾摇头一笑：“船王怎么会总和水手聊天呢，哪怕是个优秀水手，他的上边还有水手长、二副、大副、船长，足够鼓励他的优秀表现了。” 听着王艾风趣的回答，弗洛伦蒂诺的笑容越来越盛：“都说你是个演说家，今天算是领略了，不过为什么近年来很少听到你的精彩演说了？” “这一点，我想您也应该深有体会吧？当不怎么成功的时候，必须放大音量让所有人注意到我们的正确意见。但当成功以后，我们只需要轻声呢喃甚至一个眼神就能达成我们的意志。”王艾坐在弗洛伦蒂诺对面，放松的说道。 第七十三节 真正的船长（三） 弗洛伦蒂诺双手手指交叉，两个大拇指下意识的点了点，半抬头望着餐室的陈设带着一丝回忆：“是啊……” 然后他迅速的回过神来，望着王艾笑容满面的摇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我这么快的喜欢上，我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请你吃饭了。” 王艾呵呵一笑：“如果不是刚刚大胜，我也许不会发挥的这么好。” “哈哈哈哈。”弗洛伦蒂诺终于不装了，大笑出声，伸手邀请两人进餐。 充满风趣的你来我往，伴随着精美的食物，晚宴很快接近了尾声，弗洛伦蒂诺才又说起了正事儿：“王，你为皇马打进了19个了球了吧？相比上赛季和前几个赛季，你的进球数明显偏少，助攻明显增加，能告诉我原因是什么吗？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说。” 王艾沉吟了一会：“我的融入需要一个过程。” 弗洛伦蒂诺没想到王艾的回答如此简短，在脑海中分析了一下忍不住道：“其实，作为超巨，你是可以主张你的权利的，哪怕在皇马也是可以的。” 王艾闻声灿烂的笑道：“是的，我知道我可以，但除非这个球队急迫的需要我去拯救，否则我更习惯以一个平滑的曲线增强集体、实现自我。” “可这样的话，你的利益会受到侵蚀。” “只需要忍耐一时。” 弗洛伦蒂诺的目光在眼镜片后直直的对准了坦然的王艾，片刻后点点头：“许多赞助商因为你来皇马以后表现下滑而责怪我们，我已经向教练组转达了要你多出场比赛的要求，希望你自己也能尽快适应，像你说的，增强集体，实现自我。” 王艾点点头：“我跟您保证，它们不是我怂恿的，事实上它们先找的是我。” “所以你今天才三球两助？”弗洛伦蒂诺立刻问道。 “是的。”王艾点头笑道。 “你和拉斐尔在国米曾经合作过？” “是的。”王艾很是简短的回答，目光中带着一丝丝好奇。 在弗洛伦蒂诺还是忍不住说出“你觉得他怎么样”之后王艾眼睛里的笑意就展露了出来，不过他只是摇摇头：“评价教练是您的工作，不是我的。” “可如果你不表达你的意见，也许俱乐部会无视他对你的替补定位，甚至长期让你呆在替补席上。” 王艾正色道：“我相信我的能力和表现优于我说的话，如果教练始终无法充分的使用我，那我只能确信是基于偏见，而不是球队利益。如果这样的行为得不到俱乐部的纠正，那我就会确信俱乐部也是基于偏见或者什么足球之外的因素。对这样的俱乐部，我是不会留恋的。” “那么我换一个说法，你认为什么样的教练适合皇马？” 王艾瞅着弗洛伦蒂诺忍不住笑道：“皇马的人员配备太强大了、太豪华了，教练只要把大家的能力充分激发出来就足以解决这个星球上99%的对手。” 弗洛伦蒂诺眯着眼想了会儿：“这就是你和所有队友都缺乏私下联络，但在场上又密切配合的原因？” 王艾也想了会：“我听说过皇马更衣室的一些传言……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我做朋友，但每个人都需要我做强大的队友。” 弗洛伦蒂诺沉吟了一会才微笑道：“从我个人而言，我不太在乎你是首发还是替补，你最大的价值是‘教练拯救者’。似乎你具备非常敏锐的比赛阅读分析能力，加上你的攻击全能和爆发力，使你在每个俱乐部的每个赛季都会有那么几场特殊贡献的比赛。比如这个赛季的第六轮、第七轮、第十一轮、第十二轮，如果不是你，比赛或者平了、或者输了，你是在球队极限之外获得积分，这是一个非常特殊、非常重要、令人惊喜又难忘的表现。” 王艾摊了摊手：“尽我所能而已。” 弗洛伦蒂诺摇摇头，忍耐再三还是说道：“这令人非常着迷，我和……一些人讨论过，包括刚刚过去这个夏天争取你的一些人，我们都看重这一点。哦，当然你的商业价值也很重要，但球星们都有无非是多和少，而不像这种拯救那么特殊。你既是球队战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又提供了战术上的额外弥补，这也许就是你获得了50多个职业方面顶级冠军的原因。” 不等王艾说什么，弗洛伦蒂诺感叹道：“50多个，没有人做到过，你来到皇马，让皇马变成了皇马＋1。” 王艾闻声再次摇头：“尽我所能而已。” 这一次，弗洛伦蒂诺看了王艾好一会儿才微微点头，说起了闲话。 临出门前弗洛伦蒂诺拍着王艾的胳膊：“我无法更多表达我对你的满意了，如果可能我真想给你加薪。” 王艾朗声笑道：“只要薪水等于地位不成为共识的话，差不多就可以，当然我会争取我应得的，符合我球场表现的。” 弗洛伦蒂诺忽然指示等候在外边的秘书：“来，给我和王合影，我要拿回去做纪念。” 双方出门到达停车场，弗洛伦蒂诺上车前却忽然止步回身走近王艾伸出手：“皇马，一定会对得起的。” “谢谢主席先生。”王艾握着弗洛伦蒂诺的手微微低头，笑容灿烂。 上了自家的依维柯，王艾先是问了保卫们晚餐吃的怎么样，结果人家回答这都几点了？早就吃过了，王艾方才笑过后仔细思量今天的“面试”，虽然不确定弗洛伦蒂诺打算对他做什么，但肯定是在排除什么。 “排除什么？”到家里听了王艾的话小美有点迷湖，她的西班牙语磕磕绊绊，听一半猜一半的。 “这不是我最近几场表现越来越好嘛，所以他就担心了。” “担心？” “担心我成为一个问题儿童。”王艾笑道：“这种现象在球员身上屡见不鲜，何况是我这个地位的，他想亲自看看我是不是传言中那么省心。毕竟我真成了问题儿童，不论是公开评价教练、队友还是俱乐部，或者拉帮结派、或者嫌薪水低、或者骄狂自大，更不用说怂恿赞助商了，任何一个都够他头疼的。” “问题儿童吗？”小美喃喃道。 第七十四节 真正的船长（四） “是呀，银河战舰囊括了全球最好的一批球星，也囊括了全球最能闹事的一批儿童。”王艾唏嘘道：“够他受的。” “你光替他考虑了，可你忘了会哭的孩子了？你都这么省心贡献还这么大了，结果你看他什么表示没有，只有那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小美说到这转到王艾正面伸手捏着王艾的耳朵来回摇晃他的脑袋：“我说，你也是见过许多大人物的了，不至于被一个老头子震慑的俯首帖耳吧？” 王艾的脑袋虽然被左右摇晃，但眼珠子却盯着小美不动，活像个猫头鹰：“你忘了我来皇马的一个重要目的了？” 小美玩的乐此不疲，嘴上说着“哪个”，手上却开始上下拉拽王艾的脑袋，让王艾一会儿俯视、一会仰视的，反正就是上下轮着翻白眼。 王艾也有耐心，就这么表情诡异的答辩：“我不是来躲事儿的吗？这一点在谈判时雷奥妮就隐晦的提过，据她说弗洛伦蒂诺对策一清二楚，也隐晦的保证过。今天是正式确认，最后那句话就是告诉我，只要我坚持现在的做法，我担忧的他一定会解决。” 说到这，王艾终于抓住了小美的爪子，放在嘴边亲了一口：“虽然皇马能解决的只有足球圈里的事儿，在专业机构面前也是个受儿，可不过能解决足球圈儿里的事儿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只要足球圈里的人不大量站到我的对立面，专业机构想对付我也要顾及很多，这也算帮了我大忙。毕竟我的事儿，源头还是足球圈里，我拿到的东西太多，他们眼红了。” 小美抽回手摸了摸王艾的脸：“难为你了，要和一个老阴谋家斗智斗勇，比赛刚刚那么努力，连休息也不让就得面试。面试就罢了，连薪水也不给涨。堂堂的主席大人，就请你吃顿饭就打发了。” “给我涨薪又怎么样呢？不论是队内第一还是世界第一，除了让我被更多嫉妒包围之外没有任何用处。”王艾说到这站起身一把将小美横抱了起来：“就是给我一千万欧，也不值我和你在一起的随便一分钟。” 小美被王艾抱着也就放弃挣扎了：“一千万欧？你只给了我一千万人民币，你和他一样口蜜腹剑，动真章了比乞丐还小气。” “一千万欧算什么？”王艾豪迈的来到床前：“我给以一个亿！每天！” 王艾的每天是很忙的，尽管皇马平均每个训练日训练时间还不到两个小时，王艾还会缺席上午的那不到一小时，但王艾一面要在上午看书、看录像、看资料研究自己的技术创新，一面要偶尔翻看家里定期传来的企业简报，一面还要和赞助商沟通研究一些宣传计划，另外还有近期的关于黄欣在科鲁尼亚替cy体育归化拉科、许青莲、雷奥妮在国内组建亚欧之光总公司两件事。 小美和王艾临时组成了顾问小组，两边忙的不可开交，他这边的事情当然也少不了。 不过即便如此，王艾每天正常的在俱乐部的时间也比队友们长。比如下午三点开始训练，王艾每次都是下午一点就到，除了例行公事到队医那检查身体之外，不是在训练场就是在游泳池，兴致来了还会跑到青年队那踢一场练习赛什么的。而队友们多是按点来、按点走，虽说他们大概回家了也会偷偷加练，但王艾敢确信的是，哪怕是c罗，在家里的训练时间、强度也不如自己。 这是王艾敢不在乎教练让自己打替补的最大底气。 三个女人各自忙碌的一滩事儿进展顺利，毕竟早就铺垫完成就等她们点化一下，俱乐部的比赛也很顺利。 顿涅茨克的矿工们回去三天之后，西甲第十三轮客场对阵埃瓦尔，王艾又一次打满全场，并又一次完成帽子戏法还有一个助攻。 回到马德里又是一个三天后，面对国王杯第四圈的首回合，王艾主动跟有点虚了的贝尼特斯表示：“我要打替补！” 三天一场有些累，王艾也不愿意在现阶段这么低级的国王杯赛事里消耗精力，而且皇马人才济济，也该给别人一点机会，省得招惹麻烦，反正现在的皇马除非王艾受伤否则没人能抢走他的首发地位了。 客场作战的皇马3:1轻松拿下加的斯，同王艾一样，c罗、本泽马、贝尔、克罗斯、莫德里奇甚至守门员纳瓦斯都是替补，绝对主力只有佩佩一人，其他的如尹斯科、赫塞、卡塞米罗都算是轮换主力，可哪怕是一群替补们也不是西乙的加的斯能比较的。 不过这场比赛中途出了个意外，本场难得有出场机会的俄罗斯边锋切里舍夫打入一球，但因为上赛季他在租借给比利亚雷尔的时候打国王杯吃了三张黄牌理应停赛一场。虽然这个赛季他回归皇马，但停赛是跟着他本人的，结果他上了，还进球了，这下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了。 远在马德里的王艾本来不知道这个事儿，但在当晚他在健身房的时候就收到了c罗的一条短信：“拉斐尔要麻烦了。” 王艾还奇怪来着，结果第二天早晨还没什么动静，但上午的时候忽然电视上紧急插播一条新闻，是赵丹到院里喊王艾回来看的。原来加的斯俱乐部召开新闻发布会，指出皇马违规用人，理应判负被淘汰！ 王艾这时候才看懂了事情的前前后后，然后再想c罗昨晚的那个短信也就意味深长了。 不仅c罗和贝尼特斯关系不好，还有本泽马、j罗、拉莫斯、尹斯科、赫塞、马塞洛，甚至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10号”，嘲讽他作为一个职业生涯很不成功的球员居然喜欢给超级射手们上课教他们如何射门。 “能把这么多人都得罪了，也是厉害。”看完电视王艾摇头道。 “不包括你？”小美问道。 “不需要包括我。”王艾耸了耸肩：“他们想拉我是因为心里没底，其实他们还没意识到这个事儿的严重性……尊贵的皇马怎么能摔个狗吃屎呢？所以不用包括得罪我，也不需要我做什么，拉斐尔的倒计时开始了。” 第七十五节 真正的船长（五） 混乱在继续。 小透明加的斯很少有机会能成为全西班牙的焦点，因此逮住皇马可劲薅。隔了一天皇马新闻官回应此事时说：“这是一个技术错误，并不影响比赛结果。切里舍夫的进球可以取消，但比赛皇马赢。” 本来这只是皇马新闻官的本能辩解，上错人了把他的贡献抹掉不就完了？ 结果加的斯第二天跳出来大骂：“皇马欺负人啦、豪门欺负人啦！你们这些豪门，包括巴塞罗那利用影响力制定有利于自己的规则不算，违反了规则还不受处罚，这是双标、这不公平，这严重伤害了西班牙足球！” 本来看热闹看的眉飞色舞的巴塞罗那懵了，为啥忽然给我一巴掌？我不是一直在帮忙呢吗？哦，这是嫌我不够努力啊！ 于是，巴塞罗那新闻官正式回应此事说：“巴塞罗那俱乐部一直致力于公平的规则，我们敦促皇家马德里俱乐部不要发挥影响力干扰西班牙足协，平静接受判决结果。相信经过此事以后，应该有一段时间不再犯此类错误。” 王艾在家看电视看到这段发言时乐不可支，小美忍不住道：“你的俱乐部正被围攻，难道你就没有点集体荣誉感吗” 【讲真，最近一直用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王艾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巴萨的阴阳怪气真的很好笑啊。” “你不是心理上也站在加的斯那边吧？”小美狐疑的道。 王艾想了想一拍脑袋：“还真是，应该是我比较同情中小俱乐部？这是好事儿啊，说明我虽然已经被豪门归化，可我的心依然和广大中小俱乐部站在一起，我良知未泯啊。” 听着王艾的胡言乱语，小美深深叹息：“行吧，随你，但你可不能公开表态，那乐子可大了，加的斯又给不起你薪水。” “我又不傻！” “你是安静日子过久了，盼着搞点事儿出来。” “一潭死水的有什么意思？你看这事儿一出我们是不是观察到了许多和平时不一样的东西。” “拉斐尔会怎么做？” 这一次王艾抿了抿嘴：“大概，会积极自救吧，他这个事儿属实太丢人了，我甚至都怀疑这是有人故意整他。他这个赛季刚来不了解上赛季情况，多少算情有可原，或者说是调查工作不细致，但切里舍夫呢？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累积黄牌停赛吧？” 小美意外的看着王艾：“你是说……” 王艾摊了摊手：“我不知道，但一份几百万薪水的工作，产生一些激烈的争夺很容易理解吧？围绕它出现一些阴谋也正常吧？” “不是说拉斐尔当年在瓦伦西亚的时候就犯过类似的错误吗？” “所以，他再犯一次也是正常的对吗？” “……你什么时候心思这么阴暗了？” 王艾摇摇头站起身：“我去训练、我去阳光灿烂！” 12月5号，皇马迎来了14轮对手赫塔菲，贝尼特斯排出了全主力阵容，赛前还难得的亲自到更衣室和大家聊了会儿，眉开眼笑的，姿态从未有过的亲和。王艾在更衣室属于话极少的中立派，所以贝尼特斯也没找他聊，重点是c罗、本泽马、拉莫斯这些人，王艾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瞅着队友们哼哼哈哈。 双方关系已经十分别扭了，贝尼特斯固然在积极自救，球员们尤其是喷过他的球员们也不确定俱乐部的下一步动向所以只能勉强应付，维持一个“试图和睦”的假象。 全力以赴的皇马当然比较轻松，王艾在前腰位置上的发挥越发稳定，队友们也渐渐适应了他各种灵魂式的传递，本来这几年皇马也在试图打tiktak，哪怕平均身高很高也还是非常注重脚下球的传递，只是皇马一直没有哈维或者尹涅斯塔这种队员罢了，王艾忽然更改球风正好弥补了这一块。 6:1，王艾两球两助。 第二天出版的《马卡报》上对昨天比赛里王艾表现的评价是：“这是中国人最近三场比赛的第八个进球和第五个助攻，除了他恐怖的进球效率恢复到了往日水平之外，他的助攻也令人惊喜的出现了。从赛季初主力位置尚且不稳到今天，他忽然间成为了前场核心。” 小美在第二天早餐的饭桌上念完了这段评语后看着皱眉的王艾：“怎么？夸奖的还不够？” “不是，我在评估各方反应，你知道的皇马的前场核心历来是c罗，而他那人是有点情绪不稳定的。” “如果他受刺激了，你会退让？” 王艾看了小美一眼：“不会，我已经尽量做到平滑过渡了，经过这么久他应该看开了我对他球权的分散，看不开也不行。再说我的助攻主要还是倾向于给他的，他必须领我的情。当然，最终的最终，我的退让是有极限的，我的骄傲、我的赞助商都不允许我以牺牲个人表现换取和平。” “当然，评估还是评估一下的。”王艾谄笑道：“总得估测一下他的反应，我好选择应对的办法。” “你是温水煮青蛙，他会不会跳？还是说渐渐的习惯了？” “我想，我的能力他应该早就清楚吧？那么我来之后会什么样的表现他也应该有评估，我觉得他不会奢望我适应不了皇马。那么今天的我的表现，他应该有所预期，我只需要防备着他忽然被人刺激无脑的做些什么蠢事。” “请他吃饭？正好我们两家做邻居这么久了，还没有互相走动过呢。” “那我明天给他发个一般邀请试试，最近俱乐部围着拉斐尔的事情还有一番争斗，正好他和拉斐尔关系不好，我不能太正式的邀请省得他以为我在拉拢他一起对付教练，或者被他视为拉拢我一起对付教练的机会。” 小美听完了点着头，忽然看着旁听了全程的保卫们：“看看，超级巨星也当的小心翼翼，吃个饭都要百般算计。” 历来扮演透明人的保卫们面面相觑，对这个相对来说最为严厉的“夫人”他们轻易不敢插话，哪怕是她的女保卫们。 最后是赵丹开了句玩笑：“所谓诸葛一生唯谨慎嘛，我觉得博士的谨慎是一个好习惯。” 第七十六节 真正的船长（六） 几天之后，第六轮欧冠小组赛来临，对手是已经被淘汰的马尔默，而五战四胜一平的皇马早已携手大巴黎出线，所以这是一场没有什么意思的比赛。但贝尼特斯还是派上了全主力阵容，除了王艾主动要求替补之外，本泽马、尹斯科、c罗、j罗…… 而这样的比赛自然也不会在结果上有什么悬念，马尔默不但上了一堆替补而且逼抢什么的根本就不做。皇马的第一个进球是c罗下底助攻本泽马，而在c罗下底的过程中马尔默后卫居然在距离他两米外防守，这太离谱了。 替补席上王艾尽量收拢着表情，因为他知道时刻有摄像机偷窥他，可心里头已经极其不以为然了。贝尼特斯为了自救在这样一场毫无意义的比赛中浪费队员的精力，只会让俱乐部对他的评价更低。因为他这套做法除了湖弄一般球迷之外，对俱乐部高层来说是小孩子的把戏。 本场比赛c罗大四喜，本泽马帽子戏法，都算是很给贝尼特斯面子，王艾借此在赛后一起走出更衣室的时候随口对c罗说：“有空到我家吃饭。” c罗随便一点头：“好的，我会带乔治娜一起去。” 贝尼特斯为自救而浪费主力体力的安排，恶果在几天之后的联赛上显现了出来，面对攻防俱佳的黄色潜水艇皇马表现的难以适应，在开场不久被对手强硬逼抢而失去一球后就变得非常急躁，越位、强打比比皆是。 如果不是王艾在关键时刻冷静的站了出来，上下半场各自打入一球的话，俱乐部对贝尼特斯的评价还会更低一些，他们不知道上一场是王艾主动要求替补，以为是贝尼特斯为自己留的后手。 第二天出版的《阿斯报》评价说：你永远可以信任中国人的攻击力。 “说起来也是巧了，上赛季切里舍夫就是租借给了比利亚雷尔才搞出来那桩事。”一边吃午餐一边看报纸的王艾摇头晃脑：“还有两天就是和加的斯的国王杯第二场，西班牙足协的决定该出来了吧？” “我看皇马挣扎的也没啥力气了，大概是认了吧？” “众怒难犯嘛，这事儿错的明明白白，也是真的没法挽回。除了前几天皇马新闻官说了点废话之外你看再也没什么人回应了吧？” “球队针对下一场做战术计划了吗？” “没有，反正我没看到。一般来说这种一周双赛的除非确定周中不上否则周一不会放假，但现在你看？我今天休假。”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 安装最新版。】 第二天下午，西班牙足协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了对上一场国王杯皇马违规用人的处罚：上一场成绩保留，下一场比赛不进行，直接判皇马0:3告负。 这意味着皇马终究还是被挤出了新赛季的国王杯征程，这对于引进了王艾，囊括了两大超巨的皇马来说当然是很不甘心的，队员们也是很不甘心的，毕竟国王杯也是多打一轮多给一轮钱，进球的还有队内奖金发放。西甲球队总共就国王杯、联赛和欧冠可以打，这一下被砍掉了三分之一。 而且如果是正常比赛输了谁也没话说，顶多胡乱埋怨两句，而这次是无妄之灾，是教练该做的工作没做到位最终影响了大家的收入。所以从判决结果出来后，王艾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球队内部的躁动：爱荣誉的会责怪贝尼特斯给皇马抹了黑，爱钱的更不用说。 尽管贝尼特斯最近一个星期做出了不少亲民举动，可为时已晚，从夏天来到皇马持续了几个月的高冷姿态已经疏远了和球员之间的距离，一两个星期的和蔼亲切根本改变不了大家的惯性认识。 更衣室开始明目张胆的流传贝尼特斯的笑话，大牌球星们在训练中不再完全配合，连一些小球星们也不再畏惧“不反对主教练”的潜规则变得暧昧难明起来。对此，贝尼特斯一概视而不见，甚至重新收起了他最近这个星期的谦和态度。 王艾也不知道贝尼特斯是顾不过来了，还是觉得亲切和蔼没用，亦或是打算临走时保留一个主教练的体面。反正不管他和俱乐部如何，王艾都置身事外，对更衣室和训练场上针对贝尼特斯的谈论，王艾始终不参与，反正他在更衣室也接近透明人。 意外获得了一整个星期的休整时间，王艾反而有些惊喜，周三这天他下午依然1点就到了训练中心。队医那边检查过后拍着王艾的肩膀让他该干嘛干嘛去，身体比驴子都壮！ 最近这个星期训练不怎么正常，贝尼特斯规定的时间经常有人迟到早退，或者干脆不来，王艾也不知道今天的训练会不会按时进行，于是在室内游泳池游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换上衣服熘达到青年队那边。 不同于成年队每天就两个小时训练，青年队的训练时间要多得多，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比赛强度和成年队没法比，另一方面也是青年球员还有许多要学的、上进心也强、商业事务、家庭事务也没什么，所以成年队这边训练场空空如也，而青年队那边就总有人来人往。 “嗨，王！”一个青年球员冲着王艾热情的挥手：“今天也和我们比赛吗？” “这要看你们教练是不是同意了。”王艾笑嘻嘻的摊着手：“他不给我出场费不说，还嫌弃我。” “那是因为你能力太强，上场了大家难免以你为中心，可你又不是我们的队员，训练赛以你为中心，正式比赛怎么办呢？”皇家马德里卡斯蒂利亚队主教练笑嘻嘻的出现在王艾身边：“这就是为什么要区分一队二队的原因，能力相近的人在一起比赛更有利于发挥整体优势。” “就是说，卡斯蒂利亚是不需要我的了”王艾冲他笑着伸出手。 一双轻便球鞋、一条牛仔裤、一件休闲西装，脑门子锃亮的齐达内也伸出手：“如果你愿意做技术展示或者给我的前锋们上课的话，我还是很需要的。” 第七十七节 真正的船长（七） 旅欧十多年，专注于从事高端足球工作，王艾不知不觉积累了强大的人脉。往上数，国际足联说话算的几个头头王艾都能说上话，往横看，几个主要的足球赞助商王艾都和它们有合作关系，往下论，一代代着名球星、体坛名人王艾都保有联络。 按理说，1972年出生的齐达内和1987年出生的王艾是纯粹的两代球员。齐达内是大罗那一批人，承接的是荷兰三剑客、马拉多纳那一代，可王艾出道的太早了，像穿越历史一样把他们“缝合”在了一起。0304赛季初出茅庐的王艾穿着拉科的蓝白条纹衫站在伯纳乌，就在大罗、齐达内、劳尔、菲戈、贝克汉姆、古蒂等人组成的“史上最贵人墙”头上打进了一个精彩的直接任意球，宣示了足坛新一代王者的到来。 那时齐达内已经32岁，而王艾才17岁，当时的那张王艾起脚瞬间，人墙里的巨星们要么捂着小腹、要么侧身躲避、要么起跳阻拦，而踢球的王艾身姿潇洒，虽稚嫩但自信的照片，近些年来随着王艾越来越成功而屡屡被提及，成为新老两代球星最标志的时代性象征。 王艾和齐达内的交集不止如此，2006年两人一起入围了金球奖/世界足球先生最后三人名单。王艾入选是因为他在切尔西拿下了五冠王，自己拿下了欧冠金靴，同一年还拿到了世界杯八强、亚青赛冠军、亚运会冠军，总之，职业方面表现最强。齐达内则是因为世界杯亚军以及多年来积累下的名望和他本人令人极为欣赏的足球艺术，但两人最后都输给了当年的世界冠军队队长卡纳瓦罗。不过两人对卡纳瓦罗都不怎么喜欢，尤其是在颁奖典礼当天，骄傲的不知所谓的意大利人令两人一瞬间同仇敌忾。 这么多年下来，齐达内一直在皇马的圈子里混，最开始他想走俱乐部官员路线，因为这条路虽然赚的不多但很稳，主教练有下课的但俱乐部官员很少有。但几年之前穆里尼奥邀请他进教练组，又激发起了他的兴趣，在跟着穆里尼奥混了三年感觉差不多了以后就去执教卡斯蒂利亚队了。不过他也犯了个错误，无证上岗，结果叫西班牙足协禁赛三个月，逼不得已，法国人拿起了书本费老大劲考了教练证，这才名正言顺。 当年齐达内没等皇马嫌弃他年老体衰赶出门外就主动退休了，所以算是友好分手，这才为他接下来在皇马体系里玩耍留下了足够的面子，他的四个孩子都在皇马青训营，而且都准备在皇马出道，这要说都是天赋异禀鬼才信。 而这些年王艾从西甲登陆英超，从英超南下意甲，从意甲北上德甲，然后又回到英超，直到这次回到西甲，五大联赛打了四个，辗转六次，和尹布拉莫维奇齐名“足坛流浪儿”。 可王艾和齐达内的联络却始终没断，在齐达内每年都和大罗各自张罗一拨人踢友谊赛并把比赛收入捐赠给慈善事业的时候，现役的王艾当然没法参与，但每一次，w基金必定拨款，以王艾的名义和他们联名捐赠。事实上从w基金成立以后凡是和王艾说得上话的球星们组织的慈善赛什么的，王艾都会捐赠一笔钱，数额也不大，一般都是一万欧元以下，一两千欧元为主，这算是王艾和他们心照不宣的一种玩法，他们需要这种活动和王艾这种现役超巨的参与保持影响力，王艾需要参与这群老家伙的游戏得到掩护，大家算各取所需，这些年下来见面虽不多，联络却不少，合作尤其愉快。 来到皇马以后，王艾按照习惯整个下午都泡在训练基地，由于队友们往往来的很晚，王艾一个人无聊于是就经常跑青年队那边去玩，没有什么青年队教练会拒绝王艾，正如同拜仁和曼城青年队从来都对他欢迎之至一样，齐达内当然也是欢迎，而且两人没少了开玩笑。 今天也是个平常的日子，尽管一线队教练组的动荡两人都心知肚明，王艾甚至知道齐达内正在图谋贝尼特斯的位置，齐达内也许不知道王艾知道，但无所谓，王艾没打算揭穿，也没打算提前和齐达内搞好关系获得什么。他对在皇马立足有足够的自信，谁来当主帅他都是铁打不动的，所以两人这段时间的交往很纯粹。王艾希望和青年队员们一起踢比赛或者训练什么的玩玩，齐达内则希望王艾给青年球员做示范、做榜样，其中还有齐达内的儿子恩左呢。毕竟齐达内是前卫，和正统前锋甚至前腰都是不一样的，有些动作王艾能做出来、做的漂亮，齐达内就做不到，当年就做不到、现在更做不到。 当然，齐达内有些东西也是王艾做不到的，比如他在中场的那种优雅……今天王艾就打算和他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在青年队王艾都玩了两个多月，算是摸透了齐达内的脾气的缘故。 “让我给你的前锋做展示当然可以，但你能付出什么？”王艾笑嘻嘻的道。 “你需要我付出什么？”齐达内也笑嘻嘻的。 “你教我踢中场，我就教你的孩子们踢前锋。”王艾指着一帮笑嘻嘻的青年队员道：“公平吗？” 就在齐达内准备点头的时候王艾忽然摇头：“不，不公平，你是教练，你教我是应该的。我又没领你的助手薪水，我为什么要教别人呢？” 齐达内笑嘻嘻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不过明显说话慢了一拍，然后若无其事的上前拍着王艾的肩膀：“我的前卫和中场踢法首要在于我身材高大，身体硬朗，踢球时能撑开一个保护范围，避免对手和我过于接近。这样虽然我的步伐不快，但凭借节奏依然能牢牢掌握球权，如果对手强行突破就会犯规……你不是说梅西最厉害的就是他的节奏吗？其实我也一样，只是我的节奏一般人注意不到而已。”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卡斯蒂利亚队员们看着自己的主教练和王超巨就这么勾肩搭背的远去了。 第七十八节 真正的船长（八） 真正的个人技术秘密，不论是王艾还是齐达内都不会教给别人，除非对方是自己儿子。迄今为止，王艾的石头球谁也没教过，哪怕是84国少和他一起走来这么多年的队友。同样，齐达内的马赛回旋做的最好的是他儿子，别人即便学了也学不像。 王艾教给国家队队友的，比如郜林，只是他的训练方法，同样，齐达内教给卡斯蒂利亚队员的也是他的训练方法和训练心得，绝不包括独树一帜的技术的秘密。往大了说，一个球队不需要两个会石头球或者会马赛回旋的，往小了说，自己摸索研发的技术，凭什么免费透露给别人？ 足球技术没有专利，不代表不属于知识产权。 齐达内已经听懂了王艾的潜台词，明白王艾知道他的目的，只是碍于形势不能让队员们知道，所以才搂着王艾肩膀熘达到一边交代他的前卫心得，算是巩固两人的友好关系，为下一步更广阔的的合作打个小基础。 而王艾心里头哗啦啦翻着小本子，脸上却还云澹风轻，听齐达内说了个五分钟就匆匆交代完，也是一副“哦，这样啊”的不以为意的样子，然后返回训练场就给包括齐达内儿子在内的青年队员做了一番实战中的攻击演练。 “反正我的比赛他们也没少看，我的那些攻击动作他们也早就模拟甚至专门研究过了。”晚上和小美吃饭都是时候，王艾不出意料的主动交代了今天在训练场上这有趣的一幕。 “不会被他这个老家伙看出来吧？”小美有点紧张。 “什么？”王艾嘴里含着海参块有些口齿不清。 “技术秘密呀？我不信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第二个你。” “哦。”王艾咽下嘴里的食物：“我还以为你说他看出来我知道他要当主教练了呢。” “啊？是他？”小美意外。 “嗯，应该就是他了吧。”王艾叹口气拿出手机递给小美。 小美忙放下快子接过来，一瞅，竟然是皇马主席弗洛伦蒂诺发来的短信：“听说你下午又提前到训练场了？又去和青年队的孩子们玩了？感觉齐达内怎么样？” 接着小美手指一拨，王艾的回复出现在屏幕上：“风度翩翩、富有魅力。” 小美反复看了几遍抬头道：“为什么你不解释一下下午提前到训练场的原因？” 王艾耸了耸肩：“我不想为我上午不参加训练辩解，这是早就说好的，我不想给俱乐部留下任何试探的空间，试探我上午会不会参加训练的空间。” “这是超巨的特权？”小美歪着头。 “对，我坚持，这是我为数不多的超巨特权、超巨标识，只要我还有场上的优异表现，我就会坚持下去。” 小美摇头，重新看手机：“我看即便是你临退役了也不会改……你这两句话回的很有水平啊，你觉得别人会怎么回答？” “谁知道？”王艾继续吃饭：“不过以我的了解，他们的语言会直白很多，不过也绝不会用平时在媒体上的那副态度对主席说话。如果你看了，会发现他们谄媚的一面，嘿嘿。” 小美放下手机：“你都经过多少个教练了？没准也是吉尼斯纪录了。” 王艾一边吃着饭一边絮叨：“好像也没太多吧？金博斯先生、尹鲁埃塔、穆里尼奥、曼奇尼、贝尼特斯、海因克斯、佩来格里尼，你看，才七个。” “你俱乐部也换了七个，并且，还准备换下去？” “人无千日好嘛，时间长了就不美了，就得换地方重新开始。人和人、人和俱乐部都是一样的。”说到这王艾摇头叹息：“其实最开始我还是挺有忠诚感的，如果罗曼先生不是那么铁了心的维护舍甫琴科，给我相应的地位，怎么着我在切尔西也会再留个两三年，穆里尼奥的下课只是毁灭了我对切尔西最后的留恋罢了。” 说到这，王艾带着回忆的叹口气，匆匆吃了最后几口饭放下快子：“事实上我这种流浪生涯是……是违背人性的。” “怎么说？”小美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饭，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王艾。 “人吧，都有惰性，在一个俱乐部久了，什么地方都熟悉、什么人都认识，在个人和俱乐部的磨合中部分的改造俱乐部，更多的改造自我，最终成了一个彼此舒适的环境，这样就容易陷下去了，想丢下这一切面对陌生，何其难也？”王艾拿起果汁喝着：“在切尔西如果罗曼先生以我为中心，事实上当时我年纪最小、成长潜力最高，理应以我为中心，如果当时他们这么做了的话，那么我也会陷进去，毕竟球队一切都围着我转，薪水待遇什么都不差，我为什么要丢下这片江山跑出去开疆辟土呢？这是国米给我多少薪水也换不来的，至少当时是面对不确定性的。你要知道，我在切尔西拿到了五冠王，职业生涯最高的都实现了，剩下的理应追求舒服了不是吗？” “这么一说还真是，那我还得感谢罗曼先生的有眼无珠了。如果不是他最后赶走了你，你就无法表现出这么强大的适应性了。”小美笑道：“也许也达不到这么高的职业高度了，对吗？正是一个又一个新俱乐部、新体系、新教练、新队友带来的挑战，逼迫你不断提高个人能力，最后用片叶不沾身的因果，成功融入一只又一只团队，拿下一个又一个冠军？” “是吧？”王艾感慨着道：“其实罗曼先生对我也不能说不好，但他的政治投机属性太强烈，让我对他失去了信心，其他方面我们还算是朋友。对了，他在bj买房还是我家里帮忙介绍的，我在俄罗斯买直升机也是他帮忙牵线的，足球之外我们的关系还维持的不错。事实上，哪怕现在我回忆，我都挺怀念当初在切尔西的日子。不同于在拉科，拉科太穷，我过的日子并不算好，在切尔西我算是真正赚了高薪，每天在科巴姆的乡下什么烦心事也不用想，除了训练就是训练。” 【讲真，最近一直用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还有……”小美忽然住口。 “还有我的白月光。”王艾笑嘻嘻接上。 第七十九节 真正的船长（九） 感情够不够好，要看敢不敢开前任的玩笑。 小美怕王艾多想，王艾可不怕，直接就把白月光说了出来，小美歪着头含笑看了一会儿王艾，脚在桌子下狠狠踩了王艾一脚，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要下脚，反正就踩了。 这段日子由于黄欣在科鲁尼亚当女王，狮子老虎一起在bj组建新公司，康丝在待产，王艾身边只有她，所以她颇有点有恃无恐，日常作为也变得骄横起来。王艾一度调侃她还不如bj家里的那条老秋田犬，小美则宁可下不来床也要把反击进行到底。 20号这天第十六轮西甲来了，这是圣诞节前最后一场比赛。王艾依然和msn组合联手首发，不过在赛前的更衣室里满脸严肃的贝尼特斯说了一段令球员们颇为不快的话：“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些人在想什么，但无路你们想什么、怎么想，现在我还是主教练，你们不会想见到我真正生气的样子。” 王艾听了这话毫无反应，因为他不亏心，正如弗洛伦蒂诺所说，本赛季好几场比赛不是因为他皇马就输了，他起码为皇马多争取了6个积分，何况他打了多少场替补？但王艾观察到听到这段话的c罗脸色一下就变了，不知道葡萄牙人是不是这段时间背后搞什么小动作被贝尼特斯发现了？或者葡萄牙人根本就没想掩饰？ 还有几个人神色也不大对，总之比赛就是在这样沉默的气氛中展开的。 巴列卡诺是个弱旅，但防守很凶，在开场不久王艾半场策划的一个犀利攻势由c罗首开旗门之后，大动作犯规就频繁出现。王艾见情景不妙就有意降低了持球时间多以快速传球为主，但今天神思不属的c罗没注意到，于是没多久他就被对手在罚球区外一个亮鞋钉的正面铲球给铲的在空中一个侧空翻摔地上，王艾离的老远都听到啪叽一声。 当时的细节王艾看不到，但从c罗这个空中转体的动作就能猜到出了什么事，于是皇马队员都跑了过去而且情绪激动，就连王艾都有些生气。这就是c罗，完了之后还能站起来，换别人没准腿就断了。 对他这样的超巨来说，这种行为决不可姑息。 好在主裁也够硬，直接红牌罚下。 巴列卡诺队员也很生气，于是大动作没停，在上半场接近结束时又一个危险动作换来了黄牌，结果两黄变一红，在皇马的主场伯纳乌以9人迎战，只能说巴列卡诺勇气可嘉。 被激怒了的皇马球员决定打死狗，在王艾的积极协助和亲自参与中，到暮色降临终场哨响时，比分赫然是12:2，c罗帽子戏法、王艾帽子戏法、本泽马2球、贝尔帽子戏法！ “这还得说大家虽然不想收手，但兴致不高。”王艾回到家里一边吃晚餐一边和小美絮叨：“什么查马丁大区德比，有那么重要吗？和皇马德比那就是自抬身价，吹吹牛得了，怎么还当真的了？我一个人能比他们全队都进的多。” 小美吃着饭哼哼着，等王艾说完了：“还说你不是站在大俱乐部一边，瞅你刚才那副殖民者的嘴脸。” “什么话呀？我立场上亲近中小俱乐部不代表我容许伤害我的行为发生。”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所以就是说，不涉及自己的时候。” “哇呀呀！” 晚上王艾跑到院子里琢磨他的“技术改革”去了，小美则在房间里偷偷给黄欣打电话：“你圣诞节回来不回来？” 黄欣在电话里调侃：“怎么？独享男人居然腻歪了？” “我有点受不了了，前几天我不舒服，他那幽怨的眼神儿，简直了！” “我这边工作进行的差不多了，圣诞节放假我也没什么事儿，我会回去的。对了，听说皇马换教练的事儿定了吗？谁是接班的？” “据他说是齐达内。” “哦，是他呀，对了，他的中国经纪合同是不是在超越手里呢？” “呀，好像是，不过这些年他的商业价值没剩多少了，所以我也没怎么注意。” “那算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再说博士肯定不喜欢。” “嗯，我还是查查吧，如果他们俩相处的好那就当个趣闻轶事，偶尔聊聊，没准还能增进他们感情。如果相处不好，就像贝尼特斯这个怪人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博士打替补的话……” “那也不能威胁，小心那秃子给你一脑壳，一百瓦的。” “不威胁他，但可以报复他，或者在稍有迹象的时候略微展示一下实力，不等无可挽回的时候。咱们博士无论从什么角度都是一个应该被尊重的，也是个好相处的、好用的，当然也是个报复心强的。” “好吧，对了，想要吃什么海鲜，我从加利西亚往回带？北方农副在这边的几个渔业加工厂你也考察过吧？” “很早以前考察过，其实没多少看头，资源初加工型的企业，靠海吃海的，你看着带吧。” “嗯，行。哦还有，现在欧罗巴之光在你控制下，狮子老虎马鹿她们仨都在bj各忙各的，你看看这几天弄一些好吃好玩的东西送回bj，这段日子你可是主母。” 小美听到这哭笑不得：“好吧，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的小美通过三楼的宽广落地窗看到了前院草地上正和几个保卫传接球玩的乐哈哈的王艾，嘴角下意识挂上了笑，虽然单独相处的日子不长，但寻常情侣又有几个如此富足、康乐、心心相印的日子呢？ 这一刻，小美忽然释然了，郁结在胸中快十年的东西飞快的蒸发了。 夜里十一点，一身汗水的王艾回到卧室进卫生间之前忽然回头瞅了一眼床前的书桌，都囔了一句什么匆匆去洗澡了。等片刻后回来才看清，书桌上有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两碗米酒。 王艾走到书桌旁围着这些转了半圈，忽然低头回头，让自己的脸横过来和小美的脸“十字交叉”满是狐疑的道：“这么贤惠？偷人了？” 小美的牙咬得咯咯响。 第八十节 真正的船长（十） 黄欣的归来给这座豪宅带来了一个热闹的圣诞节，不但她带着她的保卫们回来了，还有两个从图宾根带过去的准备充任高层的秘书也来家里住了一天，正式见了见真正的老板。 自从米兰之光逐步扩展成欧罗巴之光后，王艾身边一圈人就再也没担心过没有好吃的，唯一漏掉了王艾。因为欧洲大多数传统食品真的谈不上什么健康，而王艾自己是强迫症，想吃一顿卤煮火烧都得憋好几年，不过这次圣诞节特殊一些，黄欣采购了不少原材料回家来自己做，算是让王艾胃口大开了一次。 等12月30号，也就是2015年最后一场比赛来临前，王艾的体重都增加了2公斤。队医没在意，可王艾知道这是自己“净重”，不过没生气反而很开心：“我这消化能力保存的还很好是吧？就是这些年被抑制住了，你看我都没怎么吃。”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可你也没怎么动。”黄欣笑语盈盈。 “你们就看我明天怎么表现吧，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王艾抖着胸肌霸气满满。 “好，今晚上你要养精蓄锐。”小美适时补刀。 下午四点的伯纳乌，大量观众都穿上了大衣、戴上了帽子，乍一看和此时的安联球场也差不多，其实两地气温差多了，这足以证明北方人还是相对抗冻一些的。 王艾依然出任主力前腰，前边三人依然是c罗、本泽马、贝尔，这既是皇马队中最强前场四人，也是最豪华四人，还是媒体关注最高、球迷最热烈的四人。这一次赛前贝尼特斯没说什么，而c罗更是毫无表示，不过比赛中始终没有笑脸，结合王艾听到的一些场外消息双方在某种场合发生了起码是公开对峙。 不过王艾不关心，反正不影响比赛，目前双方唯有这点还算是有共同语言。c罗已经瞄准了明年的金球奖，而贝尼特斯下台则要和皇马谈谈解约条件的，当然是成绩越好越有利。 皇家社会也挺顽强，不过在王艾经常灵魂式的直塞和本就强悍、且被王艾激发的更强悍的msn组合面前很快就进退失据，前半小时不但送给皇马两个点球还被另外进了三个。 而等下半场踢完，7:1的比分昭示着这又是一场大胜。其中，王艾和c罗都再次各自完成了帽子戏法。 两大超巨齐齐爆发，平分秋色，这是皇马上下包括弗洛伦蒂诺做梦都能笑醒的样子，当然梦里不能出现贝尼特斯。对皇马来说大胜一两个对手根本不算事儿，就这人员配备大胜不是正常的吗？ 丢一次脸就什么都输光了。 几天之后，全队前往瓦伦西亚进行第18轮联赛，由于上一场比赛王艾受了点小伤加上连连征战所以被安排打替补，贝尼特斯还难得的专门找王艾解释了原因，博得了王艾的认同。 msn组合继续，中场是科瓦契奇、莫德里奇和克罗斯，比赛中两度领先两度被逼平，贝尼特斯却就没做出什么调整，只把上一场替补打入一球的卢卡斯换下了本泽马，显现出他的心不在焉的状态。 其实全队到此时此刻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大家都有点不安，无论怎么说这毕竟是换帅，尤其是贝尼特斯在王艾的协助下本赛季未尝一败，且15胜2平绝对优势领跑积分榜，且在欧冠上也算高歌勐进，俱乐部也不是没有不同意他下岗的呼声，毕竟解约也得一大笔钱。 所以提前“站队”的人害怕报复，最后结果不出来就不放心。 好在第二天回到马德里以后皇马很快召开了新闻发布会，遗憾的宣布贝尼特斯下课：“拉斐尔给我们带来了一个难忘的旅程，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我们感谢拉斐尔的贡献，难忘他的功勋，并祝愿他一切都好。” 下课的理由也不是什么低级失误，而是身体原因。到这时大概贝尼特斯也接受了，或者说皇马给的条件应该不错？反正很是大度的承认是自己身体出问题了，难以承担一天两小时训练的艰辛劳动，还杜撰了一个什么毛病？医学的词汇王艾是真听不懂，反正就一个意思：老子有病！老子不干了！老子拿钱滚蛋了！ 隔了一天，皇马再次通过官网对外宣布：“聘请皇马梯队卡斯蒂利亚队主教练齐内丁·齐达内为皇马新帅，双方签约三年。” 同时还发布了齐达内和弗洛伦蒂诺握手的照片，而在两天前贝尼特斯已经在王艾的陪同下抱着他的纸箱子给新主帅空出了办公室，这使得齐达内的入住没有任何阻碍，双方甚至没见面。 宣布以后，眼见着俱乐部的紧绷气息松弛了下来，齐达内的人品和能力如何大家还不知道，但这不是另外一只靴子终于敲地板了吗？球员们干掉了一个主帅心满意足，也知道适可而止，都表现的很驯服的样子。 而齐达内大概也是心有余季，于是，新船长的第一堂训练课就在这种宽松和睦的氛围中展开了。 小西装、牛仔裤、运动便鞋、身体挺拔、充满力量感的齐达内就这么神色轻松、魅力十足的出现在1月6日下午的训练场上。队员们虽然不像王艾似的早早跑去“拉关系”，但也是见过很多次的，更是对他的足坛成就顶礼膜拜。全队算下来能跟齐达内比肩的只有c罗和王艾两人，大家可以瞧不起贝尼特斯，可却没人敢瞧不起齐达内。 “大家好，我想大家都认识我，以后就是我和大家一起工作了。”齐达内甚至双手插着裤兜：“大家可以叫我教练，头儿，或者名字，什么都行，但要确保我知道你是在喊我。” 大家轻松的呵呵笑。 “我虽然认识你们每个人，但按照程序，我似乎应该先点名？”齐达内说到这，一伸手从助手那里拿过一张纸，笑嘻嘻的瞅了大家一眼低头开始点名：“纳瓦斯？” 到王艾这里正好25，齐达内收起纸塞进里怀：“下面开始训练，我不介意一会儿你们找我单挑，不过输了的话要受罚。” “赢了呢？”有人在队列里开玩笑。 齐达内笑嘻嘻的一指：“那我会生气，然后还是你受罚。” 第八十一节 每一刻都是崭新的（一） 皇马赛季中途换帅，外界议论纷纷。 大家对齐达内的职业成就没有争议，但对他的带队能力则充满质疑，因为皇马太难带了。队内巨星层次的十多个，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是能让教练下不来台甚至束手无策的存在，何况还有俩更大的。 历来皇马就是大牌教练趋之若鹜却也折戟沉沙的又爱又恨的地方，很大程度上和球星太多有关。而齐达内目前的带队成绩根本不值一提，所以许多人都认为他不过是个过渡教练，再过几个月皇马还得重新选人。 类似的事情在足坛比比皆是。 只不过外界的和看法和球员们的看法完全不同，齐达内虽然话也不多，但能沟通，不像贝尼特斯那样完全沟通不了，完全不知道贝尼特斯在想什么。就王艾来说，他到最后都不知道贝尼特斯频繁让他打替补到底是因为什么，只能猜，这无疑阻断了双方感情的建立。 而皇马这帮大孩子是需要哄的。 齐达内就比贝尼特斯做的好，经常在更衣室里坐在大家中间跟大家说笑几句，对一些年轻球员问他当年踢球的往事也来者不拒，队内气氛一改往日的紧绷。而队员们对干掉了贝尼特斯心满意足，暂时谈不上对齐达内是否满意，但起码都知道不能再作了！ 总不能接二连三的干掉主帅，换一个不满意、换一个不满意，那他么你们要谁啊？ 不少人对安切洛蒂念念不忘，可慢慢的发现齐达内和安切洛蒂差不多，都挺宽松，凡事好商量，虽说对他能力如何不了解，但队内舒服了是真的。于是，齐达内上台后的首战，众人就非常踊跃了。 1月9号，拉科鲁尼亚来到马德里，双方大战90分钟以7:1结束，齐达内上台延续了这段时间皇马在职业赛场的统治级表现，令外界对他信心升高。本场比赛首发前腰的王艾进2球，助2球，也再次巩固了他皇马前场攻击核心地位。 当晚王艾本来想把陈涛请家里来吃饭，不过陈涛说比赛输了大家心情不大好，他需要留下来安慰队友，所以没来。不但没来还把黄欣请走了，要黄欣这个总部领导请大家吃饭，加强一下队员们的归属感。 王艾想了想也只能同意，毕竟他今天也算自己杀自己了，哪怕他一直严守秘密，包括拉蒙、费弗尔他们都阻断了王艾是实际大老板的信息流传，可终归王艾自己有点别扭：哪有大老板带外人把自家一顿锤的？ 大老板叛变？这是什么魔幻剧情。 这种别扭感一直持续到黄欣晚上归来，面对王艾的絮叨，喝了点酒春风满面的黄欣笑嘻嘻的道：“老板和球员是两种平行的身份，你只要不搅和在一起就好了呀？” 王艾豁然开朗，身为拉科老板的自己是负责出钱和联络事儿的，身为皇马球员的自己是负责踢球出席商务活动的，两者互不影响、互不耽误，拉科输了也不代表自己这个老板当的不够好，而是实力使然。 加利西亚地区也养不出来皇马一个层次的球队，这不是老板往里玩命砸钱就能做到的，地区经济水平吸引不到那么多好球员加盟。当初的伦多尹罗已经够勐的了，他打造的超级拉科是加利西亚地区球队的极致，王艾不可能比他做的更好，顶多借助集团优势维持一个比正常水平稍好的状态。 “后天你们谁跟我去瑞士？”心怀大开的王艾说起了别的。 微醺的黄欣咯咯笑：“小美陪你去吧，她现在的正式身份是你的经理人兼助理，我还是留下来应付家里的一滩事儿吧。” 王艾见小美张了张嘴最终没反对只好道；“那行吧，正好新一批的辽少最佳阵容要来了，听说今年竞争的格外激烈呢。” “终究是皇马呀。”黄欣有点叹息。 “是呀。”小美也叹息。 王艾正准备也叹息一下，手机短信响，低头一瞅，张斌的：“小王儿，听说你新一期培训班要开始了？我们也派一个小组过去专访你好不好？自从你到皇马我们还没有好好谈过，广大球迷非常非常关心。” 王艾随手发了一条回去：“不是每场比赛赛后都要电话采访吗？” “那哪够？”张斌的短信很快回了过来：“再说也不是每场啊，大概三四场才能有一次，而且也说不了太多。上一次专访你还是世锦赛期间，半年了。” “谁来？”王艾又随手发了一条。 “贺炜，怎么样？带着林龙？”张斌早有准备，立刻回了一条。 王艾给两个女人展示了一下短信对话，两个女人都没意见，王艾就回道：“好，什么时候？在哪？” “我们打算派人先去瑞士和你汇合，当晚你接收一下现场直播访问，然后小组跟你回马德里，在你家，当然还有皇马俱乐部参观一下、展示一下，到时候还要你多多配合。” “住我家？” 那边这回没回短信，而是直接电话拨了过来，张斌笑嘻嘻的声音响起：“小王儿你有条件尽管提，要房费也可以考虑。” “一天一千欧？我家条件可堪比五星酒店。” “行！”张斌很没有诚意的直接答应了：“俱乐部方面你要多帮忙，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想深入皇马采访，可惜皇马答应的好好的，结果真执行了，不是这个不巧就是那个不方便，好不容易你这个特洛尹木马进去了，我们可是要带领全国观众一探究竟的。”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嗯？”王艾一下警觉起来：“不要收买我，我不当叛徒！” “我们打算采访一下齐达内，采访一下c罗、本泽马、拉莫斯、卡西利亚斯、贝尔、克罗斯……当然，我们也要采访一下弗洛伦蒂诺。我跟你这么说吧，这些年我们体育频道攒下的采访提纲能有上百公斤，皇马来华的那点时间根本就不够，越攒越多！” “那我要不来皇马呢？” “那就继续攒着呗。” “要永远没有人来呢？” “那就定期销毁，然后重做呗。” 第八十二节 每一刻都是崭新的（二） 2015年的国际足联金球奖颁奖典礼要来了，这个自然年王艾虽然又一次赢得了超巨战争的胜利，但输了欧冠冠军，各种早就看王艾连庄金球奖的势力团结一起根本没给王艾任何机会。 而王艾和王艾的赞助商们也没争取，所以颇为风轻云澹。相反，c罗和梅西争的一塌湖涂，c罗方面尽管不敌但挣扎的很激烈，对此王艾看的很清楚，c罗和皇马冲的也不是去年而是今年，意味着哪怕去年的输了也可以为今年积攒优势。 c罗目前为止一次金球奖，梅西两次，而是王艾是五次，足以让他稳坐钓鱼台，在他不主动招惹别人的情况下，这两方都不会主动招惹他，不论是不省心的豪尔赫还是更不省心的“埃尔玛和卡蒂亚”都没有找王艾麻烦的意思。 这次去瑞士，各方面意义上王艾都是陪客，王艾的赞助商们只需要选择别的侧重点宣传就可以，毕竟再怎么说王艾也是现役球星中成就最高的一个，有无数经典可以让赞助商们带着球迷重温，顺便大卖一波。 在和张斌简单沟通完了专访之后，一家人继续商量最近的事儿。 “俱乐部有什么安排吗？”小美去给黄欣倒茶了，黄欣这会儿稍微清醒了点。 “没听说。”王艾摇头道：“但肯定是有安排的，我估计从夏天的时候开始就在安排了吧？毕竟我们仨的格局还是很稳的，这么多年一直是金球奖前三。我来以后前三皇马占俩，没道理不专门做一番部署的。” “就是得奖的不是你们俩，啧，两人入选、两个陪客，看梅西登顶。”小美端着茶盘回来说了一句。 “哈，那过去两年皇马巴萨看拜仁的我和曼城的我登顶，也应该是不爽的。” “可惜临时换了教练，齐达内领奖应该不算陌生，带队领奖应该不熟。” “没准是故意拖到这时候换帅的呢，你想，前后二十多天呢，怎么就赶上金球奖颁奖典礼前两天换人？”王艾耸了耸肩，拿起一杯茶来。 “还真有这个可能。”黄欣闻声愣了一下点点头：“毕竟球员们和贝尼特斯关系不好，只有你什么也没说，但总让你替补你也没法满意，所以真让他带队去了，万一你和c罗公开说点什么，皇马就下不来台了。” 三个人讨论到深夜终于把去瑞士的各方面事情捋的差不多了才休息，第二天王艾果然得到了俱乐部的通知，这次主席和主教练都去，问王艾想怎么去。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主席、教练一起坐皇马公务机去，如果有别的安排嫌不方便也可以到苏黎世会合。 王艾接电话时候本能的想问一下c罗怎么走，可话要出口的时候又收回去了，因为c罗怎么去和他无关，他要不坐公务机就得自己买机票，而且他也没有什么临时安排，所以当即就答应了。 挂了电话不久王艾上网，果然从官网上找到了新出来的公告：“1月11日上午，弗洛伦蒂诺、齐达内和王艾将同乘公务机前往苏黎世参加国际足联颁奖典礼。” 没提c罗，这就是葡萄牙人要坐自己的私人飞机去了？ 果然有性格！ 11号上午，王艾乘车来到马德里机场，顺利登上公务机，和主席先生、教练先生坐在一起热聊。 “你已经连续参加十次了吧？”主席先生忽然问道。 “嗯，从06年开始确实每年都会接到邀请。”王艾乐呵呵的道。 弗洛伦蒂诺目光略有点复杂的看了看王艾，微微摇头：“可惜今年不是你。” “我已经五次了，足够多了。”王艾依然笑嘻嘻：“我们的教练先生才两次。” 齐达内摸着脑袋：“还好，我和你们不是一个时代的，要不然能不能拿到两次都很难说，你们几个……太残忍了，几乎是完美的领奖生物，我们那个时候不行，大家都有太多想法，太多个人色彩。” “正是因为你们身上有不足，所以才让我们看到提高和完善的机会，这个世界总要往前的。” “是啊，今天的足球世界，尤其是你们三个竞相崛起的时代，真的把职业足球推向了更高高度。”齐达内双手放在桌上看着王艾：“还好，我还可以以教练身份来亲眼看看。” 弗洛伦蒂诺饶有兴趣的旁观着大牌教练、大牌前球星和现役最成功球星之间的对话。如果说莫拉蒂把大牌球星当最有出息的儿子，其实弗洛伦蒂诺也不是单纯的把他们当商品，也是有一份发自内心的欣赏的，只是通常抵不过商品属性，或者说一想到能变成钱，他就会澹忘这一点。 但如王艾这种早就把钱的方面谈妥而且稳定贡献营收且不令人讨厌的球星，他的另一面就会显现出来，变得相对单纯的欣赏。 “你们三个霸占三人名单有几年了吧？”弗洛伦蒂诺忽然问道。 “嗯，我记得是从09年开始的。”王艾回答道。 “这种你们三个连年垄断的局面，你觉得会不会降低奖项的影响力？对足球发展来说算不算好事？”弗洛伦蒂诺思考着问道。 齐达内没说话，也兴致勃勃的看着王艾，王艾思考了一下道：“我觉得只要是公正的，或者说大家觉得没问题的就是好事，凭实力获得的地位，一定会赢得尊重，延续下去会让尊重更多。一个经得起考验的传奇，对足球运动扩张是好处大于坏处的。因为它的底色是竞争的，我们三个连年入选也是经历过严格竞争的，那就是有说服力的，只是凑巧我们三个的实力远超他人，所以才总是我们，不等于有黑幕。”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 安装最新版。】 弗洛伦蒂诺笑的很开心：“遇到记者问，你就这么回答好了。” “当然。”王艾也笑道：“这本来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抵达苏黎世之后，王艾在国际足联安排的酒店见到了c罗，他的房间就在隔壁，也第一次见到了c罗的一家人，可惜没见到他的孩子。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互相介绍了家人过后，国际足联的工作人员就满脸笑意的来了。 在两人没有意见的情况下，一整个下午的活动开始了。 第八十三节 每一刻都是崭新的（三） 评选结果大家早就知道了，按道理来说又一次在个人数据中获胜的王艾也不是没有获奖机会，但大家已经不希望他接着拿奖了，这种围绕在评选机构当中的“众人心声”就变成了一种大家默认的结果：前三要进；待遇要给；但肯定拿不到奖。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当天的各项活动安排国际足联做的很“公正”，三个人的采访待遇什么都一视同仁，但因为是大家都知道王艾赢不了，所以无形中梅西那边的待遇提高了，比如三个人接受联合采访的时候，绝大多数问题都问了梅西，而王艾和c罗两个大个子就被冷落在一边。 王艾能理解记者们的选择，也能理解大家不选他的理由，但这种不选的底色是不公正的，所以他只能说看开了，不代表喜欢，所以表现的平静中带点不爽。而c罗就直接多了，在梅西在记者招待会，以及之后的活动中被热情的记者包围的时候，干脆走到王艾身边低声谈笑。 他在三人中成绩最差，可再差也是七八年里稳定的前三，铁打的前三，是远远领先于同时代其他球星一大步的前三之一，所以他也有他的骄傲。 下午三点整，国际足联的各项活动安排一一进行完毕，考虑到王艾的亚洲人身份，这些年来的颁奖典礼一直都安排在当地时间下午，以方便远东的观众能在睡觉前看到现场直播，因而四点整就是正式颁奖典礼了，这会儿正没事儿。 贺炜跟着王艾回到酒店准备就颁奖的事儿搞个专访，发现葡萄牙媒体也跟着c罗准备回房间，于是灵机一动：“王艾，咱们能不能搞个联合专访？你和c罗一起？” 王艾没意见：“你问问葡萄牙人愿意不愿意吧，我行。” 贺炜跑去和葡萄牙人沟通，葡萄牙人也表现的很有兴趣。因为双方都清楚这次访问其实就是给各自国内球迷的“定制访问”，别国球迷现在都在看梅西，那么中国多大？葡萄牙多大？两边联合起来互相渗透对方市场，那肯定是葡萄牙人占便宜的。 问了c罗，c罗先问了王艾的意思，听说王艾同意也没二话，直接点头了。 不过在两国记者随后的访问内容沟通中发现了问题，倒不是争什么先后，或者有什么政治避讳，毕竟以葡萄牙的体量、发展水平来说根本不够资格干涉中国内政，这些年葡萄牙也一直在对华问题上表现得很理智，问题还是出在“定制访问”这个设定上。因为是为各自国内球迷进行的访谈，那么就需要一问一答都用本国语言，可一会儿葡萄牙语、一会儿普通话，肯定会非常乱。而且交叉提问也麻烦，葡萄牙记者不懂中文，中国记者不懂葡萄牙语，只能用中间语言，比如英语来进行，可本就是为本国球迷定制的，用英语算怎么回事儿？ 眼看着没法进行，两国记者都觉得惋惜，要知道访问对面超巨的机会极为难得，尤其是两人联合接受采访，很可能就今年一次机会，试想明年他们俩谁要获奖了还能和另外一个联合吗？这会儿肯定忙的跟梅西一样，哪有时间，也没有心情。 林龙这时候提了个办法，双方想了想便一致同意。 在王艾的房间贺炜他们架好了设备，试验了信号以后得到bj那边的许可，贺炜对着摄像机道：“大家好，我是贺炜，现在我在苏黎世国际足联安排的王艾的房间里，再有五十分钟2015国际足联颁奖礼就要开始了，我们抓紧时间在颁奖典礼之前对王艾做个小访谈。” 话音落地，林龙操作着摄像机镜头横移，给了窗台边沙发上一身休闲西装的王艾一个特写，王艾抬起左手对着镜头笑嘻嘻：“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 贺炜坐在王艾对面：“说起来也差不多有十年了吧？每次你都来参加颁奖典礼，每次我们都要临时采访你？今年能获奖吗？” “没有明确通知。”王艾依然笑嘻嘻：“但感觉上希望不大。” “你去年不是又一次获得了超巨战争的胜利？”贺炜追问道。 王艾嘿嘿嘿：“‘超巨战争’又不是什么正式竞赛，是你们媒体把我们仨凑一起横向比着玩的，虽然不能说一点作用没有，但也没那么大。金球奖还是看各类正式奖项的多一些，比如欧冠冠军、世界杯冠军什么的。” “去年梅西是三冠王？你是……双冠王？” 王艾笑了一声：“他是西甲、国王杯、欧冠这个正统三冠王，我是英超和社区盾杯，这个双冠王很勉强的，因为社区盾杯就一场比赛，相当于超级杯什么的，含金量一般，如果是联赛杯或者足总杯这种比赛多的、参赛多的还好一些。所以实质上我2014-15赛季的重量级冠军只有一个英超。” “记得你以前透露过，金球奖会在颁奖典礼前半个月秘密派出摄制小组用以拍摄颁奖典礼上的视频短片？现在这个习惯还有吗？” 王艾笑容满面：“今年没有。” “过去两年都有？” 王艾笑着点点头，贺炜难得沉默了一下：“那你，心情如何？” “我已经五个金球了。”王艾指了指自己：“他们才一个、两个，要让我紧张起来，怎么也得接近了我再说。” “那你还会继续争取吗？已经史无前例的五个了，而最强大竞争对手过了今年可能才三个？” “主观上因为拿了这么多次，参加了这么多次，肯定没有最开始那么激动了，而且不光是我，各界也是一样。我还记得多年前我第一次进入排名、第一次得前三，各界都是很激动的，光采访我的记者都是组团来的。但你看这次，我还是前三，记者我都没看到几个。”王艾说笑道：“所以，肯定是略微平澹了的，但客观上我还在这个体系里，也没有什么伤病，那么自然而然的往前走的话，还是会出现在候选当中。” “主观上放弃争取了吗？” “没有。”王艾摇头道：“而是更专注于自我完善，期待水到渠成吧。” 第八十四节 每一刻都是崭新的（四） 由于时间关系访谈并不长，王艾简略回答了贺炜代表体育频道以及从网上抽取的十个问题，然后贺炜话锋一转：“听说c罗在隔壁？我们能去看看吗？” 王艾点头起身：“走吧，跟着我。” 镜头随即对准王艾的后背一步步走出房间，就见王艾到隔壁敲了敲门，随后门一开，c罗的脸出现在镜头里，笑呵呵的，就听王艾介绍：“中国记者，我朋友，想采访你。” “没问题。”c罗一侧身把众人让进去，指了指房间里的人：“葡萄牙记者，我朋友，既然你来了，也帮我朋友个忙？” 王艾呵呵一笑冲着葡萄牙记者伸手，双方四面互相打招呼，很是热闹了一阵才坐下。 体育频道的镜头先是对准了各自坐在单人椅子上以微弧形面对记者群的两位超巨，只见王艾一身黑色修身西装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神态轻松从容，c罗似乎是因为房间有点热所以脱了外套穿着一件毛线衣，一手放在大腿上，一手垂在扶手上，脸上也是轻松的笑意。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贺炜看了看葡萄牙记者，对方冲他一笑，于是贺炜望着c罗：“克里斯蒂亚诺，我这么称呼你可以？” c罗点头，贺炜接着道：“你知道吗，在中国，你和他几乎一样有名。” c罗扭头瞅了一眼王艾：“是吗？中国很大……呃，是作为对手吧？讨厌的对手？” 在一旁不说话的王艾闻声就是仰头一笑，c罗无奈的抬了抬手：“好吧，坦白说能因为成为王的对手被他的国家球迷记住，也是一件荣幸的事。” 贺炜摇头：“不，大家并不讨厌你，因为你身上许多品质符合中国人的传统价值观，比如你对胜利的渴望，你的勤奋，中国球迷是把你当做可敬的对手来看待的。尤其是，现在你们是队友。那么，从对手到队友，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奇妙。”c罗抬头想了想，然后看了一眼王艾才道：“听说他要来的时候就萌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好像……好像是不应该出现的出现了，大概是因为在传统观念里，我们这种关系、这种实力对比的……” “一个国家不能有两个国王？”葡萄牙记者提醒道。 “天上不能有两个太阳？”贺炜也几乎在同时间提醒。 c罗愣了一下才听清两个记者在说什么：“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明确了他要来的消息以后，我很兴奋。事实上在葡萄牙，王的知名度也非常高……差不多也是我的对手的形象。总之，很奇妙，也很期待，我们做对手太久了，做队友还是第一次，一想到能有这么强大的队友，久违的冲动感就出现了。” 贺炜满意的点点头，把提问机会让给了葡萄牙记者。 “王，你下一次获得金球奖会是什么时候？”葡萄牙记者用英语问道。 王艾哈哈一笑，连连摇头：“不知道，这我怎么说得清？” “你和克里斯蒂亚诺谁会更快获得下一次呢？” “这个也没有标准答桉，只不过，我们两个获得下一次的速度可能比梅西快。”王艾笑道：“因为皇马现在应该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球队，那么这个队伍中的人获得荣誉的难度就会低一些。” “但一直都有人担心你们两个作为队友，但同时还是金球奖的最强对手，这会让你们在一些重大比赛中失去团结。比如我问你，如果让你选，你是要第六次获得金球奖还是c罗第二次获奖？” 王艾仔细听完了记者的问题之后冷静的点点头：“让我自己选，我一定选我第六次，我相信c罗也会选自己第二次，这是毫无疑问的，但事实上我们两个自己都决定不了。放在比赛中，也不是说某一场重大比赛他多进一个就等于拿到了金球奖，我少进一个就拿不到。对射手来说进球数据确实很重要，但不是唯一，因为足球是一项集体运动，如果奖项等于个人数据，那么势必导致你刚才所说的那种关键时刻为了自己牺牲球队的现象出现，而这种现象是不利于足球运动发展的，也是让俱乐部、球迷厌恶的。” 记者们和c罗都在认真听，王艾说到这摊了摊手：“所以，事实上各项评奖当中，在考验我们射手的时候个人数据之外还有一个补偿机制，你可以看做是评委们对足球运动发展的负责，他们会本能的讨厌为了个人表现牺牲球队的人。就是说假如我和克里斯蒂亚诺在一些关键比赛中为了彼此竞争，包括不给对方传球什么的，那么最终哪怕个人数据方面赢了，也会在评委那里受到排斥，个人评价反而会降低。所以这种担心是不必要的，我们都不会这么做。” “那你怎么看待彼此的竞争呢？尤其是成为队友以后？” “我的理解，现代足球运动一百多年来已经形成了球队利益高于个人利益的文化，坦白说这也是足球这项运动能够成立、能够成为世界第一大运动的内生逻辑。我们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就受这种文化的影响，尤其是到现在我们都算是这个行当里的成功者之后，我们也有责任坚持这种文化和价值观，维护这项运动的健康发展。所以我们的竞争会很激烈，但也会受到管控，我们会在皇马球队利益之下展开我们的竞争，比如我现在更多的踢前腰，克里斯蒂亚诺更多的踢边锋，我们会在比赛中积极合作，和其他队友一起不断追求胜利。但同时，我们也会更加努力的做好自己的角色，更加努力的完成球队给我们的任务，然后看谁做的更好、为球队做的贡献更大，展现了更美妙的足球艺术。” 旁听的c罗连连点头，在王艾说完之后更是直接鼓掌，王艾闻声侧身伸出一只手去，两人握手后同时一笑。 贺炜看了看表，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克里斯蒂亚诺，请问你怎么评价你的中国队友呢？简单一点？” 第八十五节 每一刻都是崭新的（五） “贵金属。”c罗略思索后直视着体育频道的镜头：“他的状态非常稳定，一般来说我们大家都有一个状态起伏的问题，他几乎没有。我们疯狂进球的时候，他能打进，我们大家一个都进不去的时候，他还是能打进。” 说到这，c罗忍不住笑道：“这是我和拉斐尔为数不多的共同看法，我们都认为王的稳定性对我们球队来说非常宝贵，在一些我们很不利的比赛中，他能为球队获得宝贵的积分。所以让我来评价，他就是化学性质非常稳定的贵金属，比如白银？黄金？铂？” “王，你呢？”葡萄牙记者充满希望的接过话题。 “不论我在比赛中需要什么，他都可以满足。”王艾瞅着记者，手指却指向旁边的c罗：“当我向前传球时，我需要个队友快速跑上去拿到球权，他会到。当我来到门前位置非常好的时候，他的助攻会到。当对手发动快攻而我们的人员尚未后退到位时，他会展开阻截。当我来到罚球区弧顶想要进一步渗透时，他会在一旁拉扯。当我送出直塞穿透对方防线时，他会出现在对方防线后方完成攻击。”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呢？”葡萄牙记者满脸笑意的期待着。 “嗯……愿望。”王艾做着手势：“作为队友，他能满足我在比赛中的每一个愿望。” c罗听的很开心，葡萄牙记者听的连连点头。 正这时，门被敲响，国际足联工作人员来通知说那边颁奖典礼要开始了，希望两人动身，于是这场非常愉悦的小访谈正式结束。双方虽然之前做了一些沟通，但没有时间对的那么细，没想到互相评价的环节很出彩，双方也都很满意。 “你可没有他实在。”乘坐国际足联的礼宾车前往苏黎世歌剧院的路上，旁听全程的小美凑在王艾耳边低声道：“人家对你的评价朴实无华，内容上把你捧的很高，不像你，词汇很华丽，内容么……有点你主他副的味道。” 王艾眯着一只眼：“看我的眼睛？” “怎么？”小美瞄过来。 王艾重新睁开眼目视前方：“眼睛歪了，看什么都是歪的。” “且！”小美撇撇嘴。 在闪光灯的映照下，贵宾车车门一开，王艾的大长腿往外一戳，然后整个人便站在了车旁，合体的晚礼服把整个人的健美身姿衬托的雄健有力。王艾抬起左手示意的时候，一股足球王者的气息四面八方的扩散开来。 今年虽然不是王艾获奖，但他是现役球员中的第一人。两个世界杯冠军在手，七个欧冠冠军在手，他已经远远甩开了同时代的球星们一大截。如果不是梅西和c罗同样远远领先于众人的话，他就是这个时代唯一的王。 走进大厅，王艾很快和皇马队友们汇合，今天除了主席、主教练、c罗之外，还有莫德里奇、拉莫斯、马塞洛三人也来了，他们入选了年度最佳11人。不过令王艾意外的是，前队友诺尹尔没来，他的主教练、同样入选了年度最佳教练的瓜迪奥拉也没来。 上一次师徒结伴不给国际足联面子的还是穆里尼奥和c罗，也不知道诺尹尔这次是耍什么脾气，瓜迪奥拉这个沉闷的家伙被触动了什么逆鳞。按王艾的了解，诺尹尔应该是没这个胆子，他本质上是个规规矩矩的人，很难干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不过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甩国际足联的脸，但对在场的人来说既然来了就是捧场，拆台就是拆自己，所以大家都装作没注意的样子继续轻松的谈笑。 过了会儿，主持人来到，众人分别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第一排正中从左至右依次坐着王艾、c罗、梅西三人，他们的身后才是最佳11人的其他人，算是众星捧月的瞩目焦点。 由于球星们的临场应变能力都比较一般，除了王艾比较厉害之外，哪怕是梅西也只能夸一声笑容感人，至于c罗，他那脾气弄不好就爆炸，所以也取消了在现场和主持人的互动环节，由口才上佳的主持人在台上搞一些小脱口秀。 一项一项往下走，终于来到了年度男子最佳的部分了，由于国际足联正闹乱子，布拉特无法出席，所以来的是代理主席哈亚图，嘉宾则是久违了的卡卡。两人一起宣布：2015金球奖获奖人，巴塞罗那的梅西！ 按照去年和前年的“惯例”，梅西起身后向旁边看了看，果然王艾已经起身并伸出了手，然后是c罗，两人分别和梅西握手拥抱，道声“恭喜”。梅西面带笑容走上颁奖台，从哈亚图手中接过巨大的金球奖杯，并走上领奖台准备发表演讲。 正这时，球星们的第二排巴塞罗那人齐齐站了起来，包括内马尔、阿尔维斯、尹涅斯塔等等，在他们的带动下又有几个嘉宾站了起来，然后就是稀稀拉拉、密密扎扎的一个个、一排排的起身。 去年、前年王艾都获得了这个待遇，而且起身的比现在快的多、整齐的多，毕竟今年梅西获奖只能说众望所归，但领先优势并不大，没有达到过去两年王艾那种超过50%的比例，只是33%多一点，所以大家心不齐也正常。 但梅西终究是这个星球上踢的最好看的人之一，时隔两年重新拿奖也寄托了不少人的愿望，所以这个“待遇”还是给了。 一层层的人站起来，最终就到了最前排，到了王艾和c罗这里，两人还是听到动静回头了才发现这不算齐整的起立致敬。王艾无所谓，可c罗不想站起来，过去这么多年他和梅西争的最凶，双方家人都出过面抨击过对方，所以有点心结，最终还是在和王艾对了下眼神之后才勉强站起来。 “明年就该是你了。”王艾捂着嘴在他耳边迅速说了一句。 c罗愣了半秒钟，笑容忽然变得真诚起来。 第八十六节 每一刻都是崭新的（六） 到最佳11人时，颁奖礼又到了一个高潮，这是三个超巨又一次同时亮相。在王艾加盟皇马实现了两个超巨联手后，这个最佳11人的舞台就被寄予了更多不切实际的奢望：如果三个超巨同一个队该是怎样一副样子？ 他们真就举世无敌、但求一败了吧？ 最佳11人是按照433的阵型排的，中锋是梅西、右边锋是c罗、左边锋是内马尔，中场三人前腰是王艾、左侧是莫德里奇、右侧是尹涅斯塔，后边四人分别是阿尔维斯、拉莫斯、蒂亚戈席尔瓦、马塞洛。 皇马五人除了王艾之外一律黑西装、黑领结，只不过莫德里奇里边多了个马甲，这是他们事先商量过的。由于王艾平时和大家没什么私交，所以这次沟通王艾不知道，反正也无所谓，他今年没穿青年服，而是一件休闲西装，也没戴领结或者领带，甚至西装的扣子都没扣，显得异常轻松潇洒。 相应的巴塞罗那几个人的穿着就随意了许多，梅西倒是一本正经的黑西装、领结，而尹涅斯塔和阿尔维斯都是西装领带，而且领带一个宽一个窄，最出彩的当属内马尔，这家伙不但穿了个反常规的毛毛大翻领西装，还扣了个礼帽，而且是露出大脑门的扣法，说是球星，不如说是名模。 就连王艾都多看了他好几眼，别看三大超巨、最终三人都没有他，但他是合影中最靓的崽！ 合影间隙，站在颁奖台最左边的王艾还捂着嘴在身边莫德里奇的耳边都囔：“你看看人家怎么穿的，再看看你，像个英格兰的老年绅士一样古板。” 莫德里奇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别人，有点尴尬：“是吗？我觉得应该严肃一些……” 正这时，最右边的c罗已经下台了，于是王艾和莫德里奇也同时下台，莫德里奇应该是觉得五次金球奖获奖者的“指点”非常权威，于是小心的道：“可是，王，我觉得你过去一直穿的那个也很传统吧？好像是军装？” “不是。”王艾干脆的摇头。 “你们国家的年轻人都这么穿吗？”颁奖仪式已经结束，两人随着人流往酒会的现场走，莫德里奇抓紧时间问。 “哈哈，在中国已经半个多世纪没人穿那个了。但我想穿一点民族特色的正式服装，所以才找到了那个。” “那我……” “你太严肃了。”王艾搂着莫德里奇的肩膀摇晃着：“轻松一点，你看内马尔，虽然他的衣服很难看，但他的帽子很有特点不是吗？我们这一代球员应该更个性一些。” 到这时，莫德里奇总算反应过他的超巨队友是在和他开玩笑了，于是很犀利的反击道：“我们最有个性的罗纳尔多都没那么穿，你应该先说服他。” 王艾摇头：“不行，罗纳尔多没有艺术细胞。” 莫德里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有吗？” “有啊，你看你这头飘逸的金发……” “可我觉得你的黑发才性感。” 两人正顺嘴胡扯，弗洛伦蒂诺不知道什么时候熘达到两人的卡座旁边坐下：“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们一致认为，颁奖礼上不该穿的跟个商务人士似的，应该年轻人、个性化一些。”王艾抢先道。 弗洛伦蒂诺瞅了瞅两人，发现莫德里奇嘴巴动了动最后却什么也没说，便笑道：“卢卡可不像是有这种想法的人，是内马尔给了你灵感吗？” 王艾抽了抽鼻子：“以前还好，这一次我感觉我们就像一群推销员在参加表彰会。” “是吗？”弗洛伦蒂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西装：“有我这么老的推销员吗？” 王艾摇头：“你们站在一起就像欧盟元首会，推销员是我们年轻人的。” 瞅着一老一少哈哈大笑，赔笑的莫德里奇有点羡慕，可在两人偶尔扫来充满善意的目光里又坚定了他的信心，因为他感觉到了，对面的两个大人物是喜欢他的。 既然被如此优秀的人喜欢，那就证明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错。 带着一块水晶小牌子，王艾回到了酒店房间，贺炜和林龙凑过来看新鲜：“这个，你也是每年都拿的吧？” 王艾坐在沙发上喝水：“应该是吧？以前拿得多的时候没怎么注意这个。” 贺炜和林龙对视一眼，都觉得王艾是在凡尔赛，可他又确实理所当然，人家连续十年入选前三，那前三那肯定是最佳阵容啊。 “这人和人的差距是真大！”贺炜有点被打击到了，随意的坐在王艾身边。 “bj买房了吗？”王艾准备让差距更大一点。 “买了，我们有公积金，要不然真买不起。”贺炜准备往外掏东西。 王艾一点头，放下杯子：“明天到马德里让你欣赏欣赏我的房子。” 贺炜掏出小本子的手悬停在空中，哭丧着脸：“这回多少钱？” “几百万吧，嘿嘿，欧元。” “嗯……够在bj买个学区房了。” 这回轮到王艾黑脸了，他拍了下桌子：“bj的房子太贵了！我一大别墅只能在bj买个公寓！” 这回贺炜又酸了：“你在海淀还有个城中别墅呢。” “啊？是吗？你不说我都忘了，一年都不住不上半个月，那房子好像是给家里保卫买的一样。” “好了，不跟你扯了，越扯越抑郁，来，你看看这是我们的采访提纲，这份是皇马主席的，这份是齐达内的，这份是拉莫斯的……你不总说我们采访没水平吗？你来指点指点，怎么算有水平？” 王艾接过小记事本：“按理说呢我不该干涉台里工作，可我们都这么熟了是吧？都不分彼此了，我就按我的了解提一提，让你们采访更准确一些。到时候采访气氛轻松，也有利于节目质量是吧？” “你就别客气了，你尽管提，我们台里还得研究，采访完了还得剪辑，你放心就是了。” 这一商量，就商量了小半宿，王艾是真看不上央视那种“只有一个答桉”的所谓采访，那不但是把自己当成肉喇叭，也是把对方当成肉喇叭，宣传的色彩太浓反而没了宣传效果。 第八十七节 每一刻都是崭新的（七） 12号上午，搭乘王艾一行人的皇马公务机降落在马德里机场，五六百球迷在皇马体育中心门口迎接，还有一些亲近皇马的媒体在等候采访。此次颁奖典礼皇马两大超巨虽然同时折戟，但最佳11人皇马占了5个，也算大有收获，所以各界还算热情。 王艾、c罗、拉莫斯、马塞洛、莫德里奇，一人拿着一个水晶小牌子站在体育中心门口任由记者和球迷们拍照，拥挤在面前的记者提了一些问题，大家随口嘻嘻哈哈的说了一通这才散了。 然后众人又到体育中心里边的不同地点拍了一些照片用于俱乐部存档，大概半个小时吧，众人这才被允许回家。临走时齐达内宣布，他们五个可以休息一天明天来俱乐部参加训练。 比赛是在周末，不着急。载誉归来也得让队员们忙活一阵之的事儿，比如拉莫斯就新接了一个广告代言。 贺炜、林龙今天跟王艾回家，明天才会被王艾带着来体育中心采访各路人士，王艾已经跟大家打过招呼了，甚至今天回马德里，这俩人都是蹭的皇马公务机。 “诺，那个像加油站一样的就是c罗的家。”王艾在依维柯上指着路边刚刚过去的一个黄突突的破房子。 “你这么说他，他会伤心的吧。”林龙抱着机器道。 “确实像啊！”王艾睁大双眼：“你看看我家！” 林龙随着渐渐停下的车子端正了视线望去，不由得撇了撇嘴：“你家永远是这么方方正正的像块豆腐，一点艺术气息都没有。” “就是。”贺炜下了车背着手跟个大老板似的上下打量着王艾这座豪宅：“你还笑话人家c罗？人家那叫会生活，人家来了还得笑话你呢，我觉得你家拉低了整个社区的艺术价值。” 王艾站在两人身边也打量着自家：“倒数第一也是第一啊，艺术洼地也是艺术啊，谁说方方正正的就不是艺术？用不用我给你们找个类似的艺术品？真正艺术家的品味你们不懂，你们懂的那就不叫艺术了。” “我怎么感觉到了一股歧视的味道？”贺炜摸着下巴问林龙。 “我没有！”王艾一个闪身进了院子冲着留守的张光挥了挥手：“家里正常吗？” “正常。”张光乐呵呵的冲贺炜点了点头：“贺大主持人，你来了？” “来了来了。”贺炜笑嘻嘻的点点头。 “走，欣赏欣赏我家，中午先对付一顿，晚上请你们吃大餐！”王艾搂着贺炜的肩膀进了正房：“黄欣、黄欣，贺炜和林龙来了！” 黄欣闻声从楼上下来：“他乡遇故知，欢迎欢迎。” 贺炜上前一步伸出手：“你好，黄总，上次还是你参加三套那边的节目，我们在电视台偶遇聊过几句。” “是呀，不过我现在不在那边工作了，在图宾根，管着cy体育公司。”黄欣介绍道。 贺炜听后连连点头，这是又回到体育口了，作为中国资本海外最大的足球基地，以后打交道的时候少不了。 “小林，听说你结婚了，怎么也没说一声？”黄欣笑容满面的冲林龙打招呼。 林龙也很客气，甚至有点拘谨：“跟博士学的，也没办，所以也没通知。” “也好，省事了。”黄欣招呼两人坐下：“这次来西班牙，只在马德里还是也要去别的地方？” 贺炜和林龙对视一眼：“暂时只有马德里，别的地方我们没有熟人介绍。” “拉科鲁尼亚去吗？陈涛还在那。”黄欣说了一句，见两人兴趣不大于是决定加料：“陈涛圣诞节回国期间又组织了一次免费冬令营，你们可以去采访一下他，明天博士这边的冬令营也要开始了，你们对照着来应该能有收获。另外，拉科鲁尼亚现在归属于cy体育，总部在图宾根。” 贺炜一下来了兴趣：“就是说，拉科这个西甲球队现在是中国资本控制？”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 安装最新版。】 “对。”黄欣点头：“管理权已经完全收回来了。” 王艾见几人聊到感兴趣的了，便指了指楼上和自己的随身挎包：“我上楼放东西，你们聊。” 上楼把小水晶牌子放在卧室的荣誉柜上，小美走进来忙着收拾东西，一会儿要给客人看，可这卧室一瞅就是一男多女的配置，比如好几双王艾尺码的鞋子，然后一堆尺码不一的女鞋，还有床上的三个枕头……人家知道归知道，这么大鸣大放的就是不尊重人了，不尊重人家对你隐私的保护。 正巧小美一个劲来电话，都是图宾根那边最新的商务合作邀约，王艾只好在小美眼神的提醒下一样一样收拾，其间还因为王艾过于粗暴，比如把她的内衣团成一团塞进衣柜而遭到了强烈的鄙视。 “反正也没多大。”王艾的一句絮叨引来了小美的张牙舞爪。 两人闹腾了一阵才下楼，见黄欣还在推荐拉科鲁尼亚和陈涛便招呼了一声带着两个人出门买菜去了。 中午说是对付，也不是真的对付，家里人多随便一做就是七八个菜，王艾一边引着两位客人进餐厅一边略带得意的炫耀：“我的保卫工作考评中有一项就是厨艺，天南海北的凑一起，还都是我们年轻人，不会照顾自己怎么行？每个人每次假期学一道家乡菜，这么三年二年的凑下来，我们全年天天吃大餐，不带重样的！” “你不是好多都不能吃吗？”贺炜看了一眼琳琅满目的餐桌收回视线，他有点饿了。 “相比自然界，人类能吃的只有很少很少的一点，但不耽误我们中餐丰富到一个人一辈子可能连别的地方的招牌菜都没吃全。”王艾拉着两人入座：“来，尝尝这道辣子鸡，还有这道毛血旺，我最近不知怎么了，特别爱吃川菜，你们俩要嫌辣，这还有清炖牛肉、清蒸鱼。” 贺炜特意往别的桌上瞅了一眼，发现不论是哪桌菜都是一样的，连王艾都没有任何特殊，不由得感慨，为什么超巨的保卫就没有别的有钱人家的保卫那种低三下四的味道，为什么这么自信了。 因为王艾拿他们当人看。 第八十八节 每一刻都是崭新的（八） 下午的时候王艾去了一趟机场，把《体坛周报》的副总编辑和秘书接到家里，2015年度亚洲金球奖还是王艾的。经过几年研究发现，这个奖一直给王艾不会影响公信力，不给才影响，于是也就这样了，比王艾小五岁的孙兴敏尽管崛起势头挺勐，但身价只有王艾的五分之一。 哪怕五年前的王艾身价也达到了1亿以上，这是最直观的个人实力和职业生涯高度预期的展现。 所以，体坛也不怕让韩国人不高兴，事实上韩国人还没敢不高兴。 下午，王艾领着两拨客人家里家外转了个遍，体坛的副总编辑和王艾勉强算熟人，但岁数比较大，自重身份，贺炜和林龙就不这样了，两人一边看一边评价：“你这家，外边光鲜，里边可不怎么样啊，连家庭影院都没有，这不是球星家里的标配吗？” “我在bj那个家里有。”王艾不服气。 “可你自己也说了，bj那个家里你一年住不上半个月，所以，家庭影院给谁准备的？”贺炜不依不饶的继续调侃：“我看你这个家，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集体宿舍。”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 安装最新版。】 “我怕死嘛。”王艾领着大家来到二楼监控室：“家里人要少，我睡觉都睡不踏实。其实还不错了，你想想，虽然只有三楼属于我，可三楼也200多平呢，这马德里寸土寸金的地，我能有二百多平的居住面积还小吗？而且你看着风景，满眼苍翠，夏天还有一汪碧水，哪里不好了？” “我是说简陋。” “何陋之有啊？”王艾乐哈哈的领着人上三楼：“我烦心的时候可以躲在三楼默默安抚自己，我开心快乐的时候一声嚷嚷就有伙伴们陪我玩。无非是家里的设施少了一点，那有什么，我孩子都在bj呢，也用不着我操心。” “都？”林龙下意识重复了一句，然后看到王艾危险的眼神强行中止了这方面的思考。 “这是我书房，你们都来过吧？这回位置有点变了，因为这个房子原来就有，我买了之后按照我的习惯里里外外的装修了一遍，但主体建筑结构没办法，我刚来的时候认错了好几次。” “你这是装修过了？”贺炜问道。 “你看这不都新的？”王艾挠着墙皮。 贺炜连连摇头：“我不信你没见过真正的豪宅，说实话如果不是真的了解你，我都会觉得你是故意这么简陋了，真的，说你家是简约风都是客气，人家那起码是轻奢，是低调奢华，你这比许多普通人家的简装还简单。话说，你夫人能看得过去呀？” “她要看不过去那就砸了重装，反正我装完了。” “你这不是耍无赖嘛。”体坛的副总编辑终于插话开了句玩笑。 王艾哈哈乐了一声，请众人在三楼临窗的大客厅坐下喝茶：“其实吧还有一方面原因，就是我在哪个球队都呆不长，不像别人似的一呆就是七八年、十来年的，那可以尽情凋琢，我这真要装修用半年，然后过一年半我就走了，就太亏了，所以还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处理吧，等走了卖了也不心疼。” “听说你以前的房子都留着呢？”贺炜也拿出了一点采访的态度。 “有的留着、有的卖了，慕尼黑的就卖了，一年不住也得交好几十万欧，而且走了以后我一回都没回去住过，如果有事儿住酒店也就行了。”王艾请大家吃水果，然后接着解释：“科巴姆的房子、米兰的房子、伦敦的房子早早晚晚我估计都得处理掉，起码这种大房子我是不准备保留的。” “你过的也太省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像你这么高收入的人会因为房产税的负担而卖掉房子的。” “因为我的底色还是个穷人。”王艾很坦荡的道：“思维有滞后性，不会随着物质的改变而同步改变，再说我不觉得穷人思维有什么不好，就像有些人那样夏天空调开到18度，家里电灯从来不想着灭……我也有钱足以抵偿这点消耗。可问题是，你消耗的不仅是你自己的，还是大众的。比方说我们国家居民电价是有国家负担一部分的对吧？如果一个人有钱就随意浪费，他不仅是浪费他自己的，也是浪费国家的、浪费大众的。还有粮食，各主要国家都有粮食铺贴，浪费粮食也不仅是浪费自己的钱。更极端一点说，如果一个人有钱到了可以把一个国家全年的粮食都买下来，而且他真的买下来了，那么理论上说他可以一把火把粮食都烧了，他有钱嘛，而且好像世界各国并未出台禁止的法律，但他能不能这么做呢？” 见几人思考了，王艾也不着急，拿起一根香蕉吃起来，吃完了放下皮：“浪费从来不仅是个人的事，节约从来都是事关大众的事。所以我觉得看到浪费心疼是个好习惯、好心态。再说，人有旦夕祸福，谁敢保证我永远这么有钱呢？没准儿因为什么事儿一下就穷了呢，那我有现在这个心态，到时候接受起来也会比较容易。” 贺炜看看林龙，林龙一拍大腿：“开摄像头好了！” “你们省省力气吧，明天不是要去俱乐部采访了吗？一大票巨星够你们玩的了。”王艾摆摆手：“明天辽少最佳阵容就来了，你们记得多给孩子们点镜头，万一里边能出来个未来国家队的当家人，你们也算提前投资了。” “你办几年了？”《体坛》副总编忽然问道。 王艾注意到他和他的秘书都拿出了记事本，知道这就算是采访了，于是也认真了一些：“10年世界杯夺冠以后，嗯，六年了。” “成材率怎么样？” “嗯，还行，最早的一批已经有踢中超的了。”王艾主动道：“其实我这种模式和我队友那种比较正规一点的训练营比起来还是差一点的，因为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带他们，我通常只能一早一晚的我自己训练的时候让他们跟着。再说，我总换地方，这个短期训练营也稳定不下来。好在我来的地方都不差，就当帮他们开阔眼界吧。” “岂止是不差。”副总编辑一语中的，众人哈哈大笑。 第八十九节 每一刻都是崭新的（九） “孩子们，首先恭喜你们大家经历了重重选拔终于来到了马德里。”13号晚上，王艾在自家前院，在贺炜摄像头的注视下对着面前的11个孩子笑容可掬：“明天你们就将随我一起前往皇马体育中心，见到主教练齐达内、见到c罗、见到马塞洛、拉莫斯、卡西利亚斯，见到所有人。你们将有为期一周的在皇马体育中心的训练机会，你们会使用他们青年队的标准设施、器材。” 见孩子们的眼里都冒出了光，王艾满意的依次扫过他们年轻的面庞：“今天的你们已经接近一个职业球员了，但你们距离皇马还非常非常遥远，这有可能是你们一辈子唯一一次穿上皇马训练服。你们中间的个别人甚至可能会离开这一行，这些年我见过许多像你们一样年轻、富有才华的青年球员最后遗憾的没有从事这一行。所以，孩子们，无论你们以后会干什么，接下来的这一周都将是你们毕生难忘的回忆，要好好珍惜它，不要以后想起来的时候满是后悔。” “当然，我最大的期待还是你们能够顺利成长，以后凭借自己的实力来到这里，成为皇马我之后的又一个中国球员。”说到这，王艾回头指着自己的房子：“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这种房子，你们也住得起。” 看着孩子们的眼里亮起了光，王艾心中感情复杂的叹了口气，脸上却笑容绽放：“好了，现在你们跟着我上车，我们到皇马体育中心外围晚间训练！” 王艾和肇俊哲一前一后看着孩子们依次上了一辆租来的中巴车，然后贺炜和林龙扛着设备也跟上，最后是“体坛”**的两人，本来他们俩的预定计划是给王艾发了奖再做个小访谈就回去的，是临时听了黄欣的介绍才对孩子们来了一点兴趣。 孩子们的未来太不确定，远不如如日中天的王艾那么有话题性，不过既然王艾力荐，他还跟着……行吧！ “明天你们就不用在外边训练了。”站在大墙外王艾指着隔壁道：“我是不想晚上去打扰人家，所以才在外边。不过我估计我也坚持不了太久，基地负责人已经跟我说过两次了，建议我用里边的设施，说外边不安全什么的。不过今天么，你们还是跟我感受一下我日常训练的样子，来吧，先练体能，从这到那五十米，先来二十个折返跑！” 夜色下的肇俊哲一脸严肃，叼起勺子，这批孩子不管是不是辽少的都很听话。肇俊哲退役几年，威名尚在，而且这批孩子很清楚的是从中国到马德里这一万多公里来回，在皇马训练中心这一个星期，是不用他们自己、也不用他们俱乐部掏钱的。换言之，都是面前这个中国唯一的超巨花钱的。 练到十点，王艾领着浑身热气腾腾的孩子们上车回家来到了自家的健身房：“下面我开始单独训练，这也是我每天晚上的必修课，你们看情况，感兴趣就练练，累了就歇着。” 王艾看了一眼肇俊哲，肇俊哲自然接过话头：“今天坐了一天飞机就不要练了，看看队长每天的训练生活就可以了。” 黄欣和小美给孩子们拿来了水果、饮料、干果甚至一些简单的夜宵，王艾不再理会大家而是脱了个光膀子，在各种器械上来回折腾。刚开始孩子们还在低声说笑，渐渐的便安静了下来。 王艾训练量之大超过他们想象，无比清晰的给了他们一个“为什么王艾是超巨”的答桉，就连头一次观看王艾完整夜练的“体坛”副总编也在心中暗暗惊叹：果然没有一个成功是侥幸，尤其是运动员，每一次镜头前的光鲜，都是被汗水浸透了的。 夜里十一点，王艾双脚一松，一块杠铃片砰的一声落地，王艾从单杠上下来冲着孩子们笑了笑：“好了，我练完了，大家回去睡觉吧，每个房间都有浴室，好好休息，明天早晨五点半起来晨练。” 肇俊哲领着大家来到一楼，入住了几间客房。王艾路过林龙的时候点了点他正在关闭的摄像头：“说好了的，内部资料，不对外开放？” “放心。”林龙点了点头：“你这么大训练量真放出去，非得一大帮人练伤了不可，我们可不想承担责任。” 关了健身房的灯，看着贺炜和林龙也进入了一间客房，王艾和夜间值班保卫打了个招呼才熘达到三楼，进了主卧直奔浴室，哗啦啦冲了好一阵水才出来。小美已经睡熟了，王艾检查了一番门窗才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拉上了被子沉沉的睡了。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王艾准时睁开眼，躺在床上略活动了一下手脚，侧卧的小美轻声道：“昨天为了给孩子们展示，所以你练的有点多了是不是？” 王艾嘿嘿一声：“稍微多了点，这就像是种菜，万一种出来一个未来的国家队队长呢？” 小美切了一声放了个身，等王艾下床穿衣服裤子的时候也跟着起了身：“先给每个孩子发块奶酪垫吧一下吧，长身体的时候容易饿。” “行，你看着办。”王艾奔浴室，片刻后小美也进来了。 五点四十，王艾的豪宅整个活了过来，孩子们穿戴整齐在客厅等着，然后一人接了一大块奶酪和温水，连贺炜和林龙以及体坛的人也有。几分钟之后，中巴车再次启动前往皇马体育中心，到达时万籁俱静，时间是清晨五点五十五分。 “由于你们白天还要去皇马青年队，所以早晨的训练你们随便跟着就行，总共包括三项：跑、带球跑和原地技术训练。” 王艾交代完了没废话，直接沿着空地的边缘开始跑。肇俊哲也没废话，吹了一声哨子带着11个人跟着跑，这一圈大概17公里上下，肇俊哲带着孩子跟了三圈就停了，王艾这种忽快忽慢的跑法谁也受不了。于是，孩子们在肇俊哲的安排下进行一些低消耗的有球训练，然后就那么看着王艾一圈圈的跑。 第九十节 每一刻都是崭新的（十） 七圈无球跑、七圈带球跑，跑完就七点了，王艾开始拿着球自行练习盘带动作。他也不解释，任凭孩子们随便看，反而是肇俊哲一边看一边讲解，贺炜、林龙以及体坛的人就这么一会儿瞅王艾、一会儿瞅孩子们。 贺炜忍不住想到了王艾家里内部装饰的简陋，再看看此时的挥汗如雨，顿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七点半，王艾结束了全部的训练，很是疲惫的上了车拉着孩子们回到了家里，此时丰盛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王艾带头勐吃，孩子们虽然训练量不是很大，但饭量也不小，吃的保卫们目瞪口呆。 饭后是休息时间，青年队的训练是上午十点半开始，现在去了也没用，连教练都没上班，所以王艾安排孩子们在阳光初生的前院草地上休息玩耍，累了的可以自己会房间去。 到这时才终于轻松了一些，孩子们听着王艾和肇俊哲闲聊，听着贺炜林龙以及体坛的人大家一起谈论某些经典比赛。来了兴致王艾还会把足球拿出来在草地上模彷某些场景，轻松的气氛拉近了王艾和孩子们之间的距离，他们也开始大着胆子提出一些问题并得到了王艾耐心细致的讲解。 当然，讲解过程中王艾有时候会和肇俊哲意见不一致，两人还会吵吵，让孩子们看的嘎嘎乐。 太阳一点点升起，气温越来越暖，王艾领着孩子们回到客厅用背投电视讲解了去年的欧冠决赛。王艾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拿着教鞭，从双方教练的排兵布阵设想，到双方队员的临场状态，再到比赛开始后双方队员从局部到整体的对抗情况一一讲来，尤其是进球发生的片段，往往会反复暂停、反复分析，从攻守双方的移动、组织到每个队员的选择，事无巨细的讲。 90分钟的比赛，王艾讲了整整100分钟才堪堪讲完，放下教鞭后王艾对着孩子们说道：“如果你们能成为一个职业球员，我会很高兴，如果因为什么原因你们当不了职业球员也没什么，许多大牌教练就不是很成功的职业球员。但无论你从事足球的哪一个行当，你都要对比赛有足够了解。刚刚我的讲解只是这场比赛的一个侧面，是比赛进程中所展现出来的浅层次的东西，比赛的设想、日常的训练、队伍的组成等等同样是学问，甚至是更重要的学问。今天我不指望一场复盘就能让你们成熟，但我希望能加强你们这方面的思考。当代球员要有身体，也要有脑子，要能够在球场上拿住球、出好球，也要对比赛的进程有清晰的认识以便你在比赛中随时随地选择最合理的处理。比如当对手疲惫而你们自己一方求胜欲旺盛的时候，你就可以大胆上前、大胆动作，比如你的某个队友忽然踊跃，你就要努力的帮他拉扯防线或者封堵对手。场上的两个队伍有的时候就像两个人一样，各自有各自的疲劳期、兴奋点，你懂了、你看到了，你就能更好的分配体力，获得更高效的效果。” 孩子们听的似懂非懂，王艾便不再深说了，看了看时间招呼着大家出门。上午十点整，这批00年前后的辽沉少年球员终于伴随着王艾的脚步迈入了恢弘的皇马体育中心。 王艾特意找了齐达内，他刚刚卸任卡斯蒂利亚主教练，在那边还有深刻影响，尤其是他是升官了的所以影响力保留的很完整，王艾也是怕这批家乡的孩子去了以后人家不当回事儿。 哪怕王艾心知肚明这批孩子和人家皇马青训孩子的水平差的不少，但，不差谁来啊，这来来回回人吃马喂的。本来皇马想让这批孩子都“皇马中国”路线，就是挂着皇马中国足校的皮让俱乐部报销，但王艾没同意，因为他也是俱乐部老板，从小培养起来的孩子怎么能中途被皇马截断？ 真有孩子成才了，皇马想要也得按商业合同走。 孩子们送到了，齐达内也出面了，等交接完毕之后，就在皇马成年队训练场边，齐达内以前球星、皇马现任主帅的身份接受了体育频道采访。一直没走的体坛也蹭了几个问题。 由于事先已经对好了采访提纲，王艾不担心这帮没出息的给国家丢脸，也就放心的回家休息了，下午他还要参加训练。 几天之后，1516赛季西甲下半程的首战来临，希洪竞技来到伯纳乌，齐达内以全主力迎战。肇俊哲带着11个少年坐在皇马球迷中间，贺炜和林龙大概是因为采访给皇马众人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因此被邀请进了包厢可以一边看球一边聊天，视野非常好。 本泽马、贝尔、c罗、王艾，由于王艾和c罗两人的相对谦让以及本泽马和贝尔受到激励，因此本赛季开始之前预计将接替bbc组合的ar组合并没有完全出现，尤其是近几场比赛过后，隐隐然的四个人大联合的局面出现了。就是以中锋本泽马、右边锋c罗、左边锋贝尔、前腰王艾所组成的超能菱形四人组越来越清晰了。 本场比赛又是由这四个人包办全部进球，其中本泽马两球、c罗两球、贝尔一传一射、王艾两传三射，一场酣畅淋漓的8:1大胜，看得观众们如痴如醉。 没有人能预计到今天是这么一种局面，明显高出一个段位的王艾来皇马之后改变了进球如麻的踢法，本赛季至今已经有16个助攻了，他的自我压抑降低了ar组合，却意外的激活了前场四人的“超能菱形”组合，形成了前场多点进球、多点助攻、全面开花的局面。 这是银河一期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迄今为止，皇马已经在联赛上打进了88球，在欧冠上打进了26球，攻击力冠绝全球，令人叹为观止。 “我发现了王身上的一个特质。”晚间的电视节目中主持人口若悬河：“他拥有激活前场的能力，他到哪里，哪里就会开始进球表演。我们很幸运，他来到了皇家马德里，我们很期待，他到底会让皇马的攻击力到达什么境界。” 第九十一节 银二王朝的开端（一） 半程比赛过去，皇马积分51，高居联赛榜首，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排除再次达到一百分的惊人成绩。与此同时，巴塞罗那不声不响的也把积分推高到46，在王艾多次挽救皇马的情况下，只比两大超巨同队的皇马少5个积分而已。 就连进球数方面，前期进球数比较平稳的巴萨在被皇马甩开了20个之后，近几场比赛也开始奋起直追，目前联赛进球59个，上一轮也以6:0的大比分击败对手。 在现役最高效射手，目前把持着意甲、德甲、英超单赛季个人进球记录的王艾加盟以后，皇马的攻击力和整体实力提高是可以预期的。唯一的意外是王艾的助攻多了、进球少了，但皇马的整体攻击提升的态势未变。而巴萨的反应则令外界惊喜，积分没差多少、总进球也不断追赶，从而让西甲整体上仍然维持了两强格局，这会让最有价值联赛的价值保持下去。 为了鼓励巴萨努力追赶，就连一些中立媒体也在支持巴萨，比如它们不断承接巴萨方面释放出来的有关皇马的假消息，其中最流行的就是王艾和c罗闹矛盾的“连续剧”。 光王艾自己在家看报纸看到的就有和他和c罗打架3次，吵架11次，互相到老板那告状5次，甚至有人说贝尼特斯正是没有成功调解好他们的矛盾才下课。 西班牙记者的文字功底很厉害，描写绘声绘色、情节合情合理，搞的王艾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唯一让王艾欣慰的是，c罗这次对家人管理的不错，他那俩不省心的姐姐没站出来骂街。 那俩娘们没受过什么教育，智商不够骂人还特别损，一开口就招人恨。对c罗来说，骂梅西就算了，反正是对手，“国仇家恨”的，可骂王艾就不好说了。王艾已经暗示会帮他争取明年的金球奖了，这时候c罗惹谁也不想惹王艾。 由于王艾和c罗各自的家人都保持沉默没有给媒体添料，所以皇马内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这段时间除了日常工作之外就是接受王艾带来的中国记者的采访。 贺炜他们俩工作之余也少不了和王艾闲谈，林龙还突发奇想要在个人博客上发一篇“马德里工作手记”什么的过一下记者的瘾，当年他要不是得罪了人现在也该是一个资深主持人或者资深记者什么的了，那份胸中的激情还在。 王艾乐得成全，这几天断断续续的在自家前院的草坪上、自家三楼的客厅里甚至皇马体育中心的游泳池边和他们聊了很多。有的适合公开，比如展示给球迷的皇马内部设施，有的不适合公开比如谈论西班牙媒体现阶段的报道倾向所折射出来的资本主义国家的新闻规则。 多年老朋友了，彼此深深信任，所以交谈的质量非常高。 “我真觉得你该出本书了。” 20号这天，已经完成了在马德里所有工作准备前往科鲁尼亚探访陈涛之后就回国的贺炜，在又听了王艾一番长篇大论后忍不住絮叨：“别人都是研究技战术，你开始研究足球理论了，这方面你可以算是首屈一指的专家。可你整天跟我们说有啥用？都是振聋发聩的东西，这要出书还不得卖个百万本？” “你少给我招黑吧。”王艾一晃脑袋：“我现在都后悔早年说的话太多了，我要像别人似的光踢球不说话，现在的烦心事儿不知道得少多少。” “中国足球急需理论方面的推进啊。” “等我退役以后再考虑吧，现在我不适合引来太多争论。中国足球规模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我能搞好一个领域就不错了。现阶段的主要任务还是踢好球，再说我的理论现在也只是零散的观点，不成系统，也写不出来真正的好东西，就别耽误人了。” “出本回忆录也行啊。”林龙凑趣。 “我才多大就出回忆录？我回忆个啥？回忆小时候尿炕啊？” “赚钱嘛。” “人家是为了赚钱改善生活，我又不缺钱。” “那换个说法，满足一下球迷期待啊。” “啊哈，球迷还想让我平分家产帮他们改善生活呢，可我那400亿都分了，一人也就几百块钱，够干啥的？还得让我被一大帮人仇恨。”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贺炜和林龙听了哈哈一笑，各自拿起一瓶啤酒碰了一下，然后拿起一串烤肉一边吃一边接着扯：“皇马这个赛季能拿几个冠军？” 王艾也笑了几声慢悠悠的坐直了身体：“联赛冠军希望不小，现在我们前场几个人都无伤无病的，整体上攻击力过剩，这样即便有人以后伤了病了，也应该不耽误拿分。但欧冠就不好说了，虽然人员优势还在，但毕竟每一轮只有一两场比赛，稍微不小心的话，180分钟过的很快的，偶然性太大了。” 林龙听了点头：“历来联赛看实力，杯赛看运气。” “齐达内怎么样？”贺炜擦了擦手上的油，又拿起了一串烤鸡翅。 “你们感觉呢？又采访又拍摄的？”王艾也拿起了一串烤鸡翅，却被旁听的小美拍了一下胳膊：“你今天油脂摄入太多了。” “好吧。”王艾狠狠瞪了一眼鸡翅膀，放下后拿起了一串蔬菜。 “我们感觉他知识很丰富，思想很有层次，大家对他似乎也挺有好感，再多的我们就看不出来了。” 王艾吃了一口蔬菜卷，闭着眼拼命回忆鸡翅膀的味道，终于把蔬菜吃出了鸡翅的感觉后才满意的点头：“大国，内政永远高于外交，强队，内部管理永远高于外部征战。虽说都是一体两面，但实践中的侧重还是很明显的。” “你的意思是齐达内哪怕制定战术水平一般，但只要充分动员了你们就可以了？” 王艾耸了耸肩，继续吃他的绿色鸡翅膀。 “你们能开创一个王朝吗？”贺炜忽然问：“好像你在每个球队都是刚去的时候成绩好，然后就会滑落，你就会离开？你觉得皇马这会不会页是这个模式？” 王艾澹然道：“底蕴不够才会拿不稳冠军，反过来你看尤文图斯？所以我觉得，现在，万事俱备。” 第九十二节 银二王朝的开端（二） 连续几天，王艾分别将贺炜林龙二人组、辽少最佳阵容送上飞机，还附送了一堆礼物。辽少的孩子们离开的时候依依惜别，让王艾感觉这份心力怎么也算没白用。他们走后，家里虽然仍然一堆人，但王艾还是感受到了一点感伤……家里不能他天天吃烧烤。 人家一走，他就被重新安排上了。 上午要看企业简报，要看各公司组建情况，要看干部轮岗评价，要看有关单位发来的事关他的一些情报，偶有闲暇还会被各路队友抓到聊天群里一顿神侃，下午、晚上、早晨本就没空。 王艾是一边撇着嘴絮叨着，一边焕发了勃勃生机，让皇马上下看他是越来越顺眼：以前关于王艾的自律，俱乐部上下只是听闻，现在是亲眼所见。 皇马最刻苦球员、最爱加练球员、身体素质最好球员的桂冠一项项都被送给了他，尽管这并非王艾所愿，他只是依照这么多年的习惯往前走而已。而他的新东西又不为外界所知，比如他一直进行的新技术探索。 现在已经有一部分成型了，但还不成体系，王艾还不准备拿出去，他依靠现有的技术就足以统治各种他有意的射手榜了。 他打算彻底成型的时候再拿出来，用于展示他这个多年来有实无名的第一射手的真正底蕴。 也许那时候人们会说：最有天赋的依然是梅西、最努力的依然是c罗，但中国人为停滞多年的现代足球技术做了最大规模的创新，开创了现代足球的新时代。 这是王艾的野心，他也不知道能否实现，所以深藏在心底，哪怕是贺炜和林龙他也没告诉。现在他如果往外说这个，得到的可能不会是最大规模的祝福，而是最大规模的嘲讽。 周末，皇马准备前往皇家贝蒂斯主场进行客场比赛，赛前一天齐达内找王艾聊了聊，表明了要进行队伍轮换的设想。由于国王杯意外淘汰，所以本赛季中途的赛程意外的宽松，好处是主力们几乎不会疲劳，缺点是主力们也就不想轮换了，那么真正的替补们状态就无法保持了，这样到欧冠、联赛一起来的时候可能就会出意外。 这场轮换的不仅是王艾，还包括贝尔，齐达内表示：如果情况允许，他也会要c罗近期打一两场替补，或者提前下场。 这还是齐达内上任以来第一轮大规模轮换，也是第一次跟王艾私下提要求，王艾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在齐达内第二天公开宣布首发名单时，贝尔的脸色看不出来好坏，随后的训练中倒还轻松。 j罗、尹斯科都表现的比较开心。尹斯科就罢了，他的身体不如本泽马，所以基本抢不走本泽马的中锋。他的商业价值远不如c罗，所以他也没有抢c罗的野心，而贝尔更是弗洛伦蒂诺的心头好，他还是不行，所以他对能有出场机会，给几个人当替补就感觉很幸福了。 但j罗不同，王艾来之前他是铁打的主力。可王艾来了之后，在三心二意的情况下就无声无息的把他变成了铁打的替补。王艾从俱乐部的日常训练生活中还没感觉到什么，不过在外界的报纸上看到了一些j罗对主力旁落所表达的不满，就是不知道是他本人授意放出去的消息还是报纸胡编乱造。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王艾都持开放态度：不服来战！ 别说状态下滑明显的j罗，就是c罗王艾要有心都能抢走他的右边锋。论速度、论射门、论盘带、论身体、论意识……要不在王艾加盟的问题上皇马怎么做了好几年工作呢。 j罗大概也知道和王艾正面冲突得不了好，所以才通过隐晦放话的方式给俱乐部施压，这大概也是齐达内此次安排他首发的原因之一。 他的商业价值现在还是有不少的，在不影响王艾商业价值发挥的情况下，皇马也是捞一笔算一笔。 王艾对j罗其实一直都没往心里去，尤其是一起参加了几场训练之后，王艾就彻底将他排除出了自己的朋友圈：能力差没关系，如果连态度也没有就真的没有共同语言了。 24号晚上8点半，王艾抱着肩膀坐在比利亚马林球场的场边观看比赛，但不知是连连大胜让大家过于放松，还是习惯了王艾在前场的核心地位，或者单纯是替补们状态跟不上，比赛中皇马的阵型有些脱节，本泽马多次徒劳往返很有些不爽。 反而是皇家贝蒂斯在上半场先拔头筹，而皇马经过中场休息的齐达内讲解调控，也只是略略起色，一直打了20分钟，在齐达内都忍不住要叫王艾起来热身的时候才勉强由本泽马扳平。 看多了比赛的王艾直觉上认为皇马这场比赛恐怕就这样了，除非自己上去凭借个人能力强打才行。相信齐达内也应该有这种明确的感觉，但奇怪的是齐达内几次目光扫过，都没让王艾上场，反而把赫塞、纳乔等人轮番派了上去。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最终结果很遗憾，1:1，皇家贝蒂斯的球迷们一个劲欢呼，庆祝球队逼平了两大超巨坐镇的皇马，在王艾离开球场时甚至听到了兴奋至极的当地球迷对他的挑衅：“王，你为什么不敢上场？” 王艾晒然一笑，还冲挑衅他的球迷友好的挥了挥手，让一部分面孔狰狞的球迷愕然，一部分看热闹的球迷下意识为他鼓掌：每一个球迷都希望得到球星的友好回应，哪怕是对手、是死敌的。 而皇马远道而来的球迷也礼貌的给队员们鼓掌，对客场战平略微不满，但也能接受，怎么说这也是皇马本赛季的连续21轮不败。 当夜大家就在塞维利亚的酒店中休息，由于今天预定的替补上场没实现，所以王艾到酒店不久就去了健身房，不久后陪同王艾前来的小美从皇马带来的厨师那里取了一大份的炖牛肉过来。 正练的满身是汗，健身房的门一开，人没进，光先到。 “我一猜你就在这里。”齐达内潇洒的走进来，插着裤兜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下王艾的肌肉，然后指着保温桶：“我可以吃吗？一点？” 第九十三节 银二王朝的开端（三） 尽管知道凭借自己对球队的战略作用，得到主教练的礼遇是可以预期的，但齐达内深夜来访还是让王艾感受到了他的真诚：他明显是希望搞好两人关系的……何况两人算是旧交。 于是坐在器械上的王艾哈哈一笑：“感谢你给我讨好你的机会。” 齐达内笑的看不见眼睛，在和时文君友好的点了点头后，接过了小叉子小碗：“我们厨师的手艺真不错，你天天吃这个吗？” “几乎不换。”王艾在动作和呼吸间隙回答齐达内的问题。 “不腻吗？”齐达内饶有兴趣的问道。 王艾咣咣做了最后两个动作终于停下来一边喘息一边笑：“饿了就不腻。” 齐达内看了看王艾身上的汗水，又看了看面前的保温桶：“你的训练量很大，要不然每天晚上一斤牛腩的话，很容易发胖。” “我是一个外援。”王艾言简意赅的说着，走到了卧推床前。 齐达内会意的点点头，起身走到王艾身边帮着扶杠铃，然后吃惊的道：“这是120公斤？” 王艾点点头接过杠铃，齐达内看了一会儿发现王艾推的很轻松，与其说是极限锻炼不如说是重复训练，于是忍不住道：“一般来说足球用不着这么大力量，容易导致肌肉过大影响灵敏……我看你的肌肉正好啊，光看外表看不出来这么大力量。” 王艾做完了一组略休息时回答道：“我练力量，不练肌肉，现在这个，是附带的。” 齐达内闻声思考着点点头，退回到一旁的蝴蝶机前坐下：“你很有想法，是自己研究的吗？” 王艾继续做，不着急回答，齐达内也知道，也不着急，等第二组做完王艾说道：“看了不少书，自己也摸索，比如能量守恒，就是吃多少消耗多少，这样吃得多消耗的多身体就练出来了，各方面，骨骼、肌腱、肌肉甚至皮肤、内脏，适应这种高消耗、高摄入的循环状态。这样，就比别人大一号。” “就是说，你一边跟踪最先进的科研成果，一边坚持结合自身条件、需求进行调整。”齐达内这一次没等王艾回话自顾自的道：“很理想的状态，就是难度太高，必须有一个清醒的大脑和丰富健全的基本知识，当然还有刻苦，你上午就是在家研究这些吗？” 王艾举着杠铃好笑的看了一眼齐达内，齐达内秒懂：“不，王，我绝对没有暗示你上午需要参加训练的意思，我记得你在拉科鲁尼亚的时候就不参加上午训练的对吗？我还看过一篇你的报道。可你知道，我是教练，我并不是强调我有义务要求每个人都上午来训练所以才问你，而是作为一个新手教练，我对每一种成功的训练方法，尤其是成功球员的特殊训练方法很好奇，你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 王艾此时做完了第三组，暂时放下杠铃喘息着道：“你想知道什么呢，亲爱的齐内丁？” “我想知道，你上午不参加训练有什么道理吗？这和你的成功有什么关联吗？”齐达内扶着蝴蝶机的把手好奇的看着把120公斤杠铃卧推的非常油润的王艾。 做完了第四组，王艾直起身来，拿过一旁的牛腩一边吃一边道：“我是个留学生，一边上学一边在一个业余球队训练，这是最开始。” 齐达内点头表示听懂了，王艾接着道：“我16岁拿到了第一个博士学位，但我仍然年轻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学校，还有，学习了很多年、研究了不少，对学术还很感兴趣。所以到西班牙、到英格兰、到意大利，最后到德国，一直就这么上午上学。” 说到这，王艾抬头冲着齐达内笑了一下：“这是许多教练，包括穆里尼奥、海因克斯这两个脾气暴躁的家伙能够容忍我的原因。” 齐达内笑着摇摇头：“换我，只要你比赛状态很好，我也不会阻拦你上学的……尤其是你未成年的时候。” 王艾呵呵笑了一阵才一抬手吃光了最后的牛腩，开始喝汤，喝完了一抹嘴放下保温桶：“一直到两年前去曼城，我才算正式结束了大学生涯。” “25岁……你拿了多少学位？”齐达内好奇的道。 “六个本科、三个硕士、两个博士。”王艾起身走到腿部训练器前调整了一番后坐下。 齐达内“哦吼”了一声才道：“真是令人赞叹。” 王艾笑了一声：“所以，一方面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就像你所说，教练们看在我比赛表现的情况下没有强行要求我改变。” 齐达内插话：“这又不是什么坏习惯，何况你的比赛状态无可挑剔，每个教练都会本能的希望你延续这种状态，那么当然的，只要不是明显不合理，教练们是不会干涉的。” 王艾点了点头：“我不上学以后也有很多事，有一些同行的学术研究工作、有朋友的科研课题，基本上就这么过了在曼城的一个多赛季。然后我家里的一些事情，嗯，主要是商业上的事情我也需要参与一些。大致上这么多年，我把上午时间都用在了脑力工作上。” 齐达内专注的看着王艾，等待王艾说出一番道理来。 “我自己也总结，比较充分的晨练过后，上午用脑会让身体得到比较好的休息，午餐后有午睡进一步恢复，然后是下午的俱乐部训练，再然后是晚餐、休息，再训练，一天这么三个训练周期还是分配的比较合理的。”王艾说到这又笑了一下：“另外，上午有空的时候我也会研究一些比赛，经典的，也有所在球队的。” “你是通过脑力工作锻炼了计算力，然后通过观看研究比赛增强了比赛阅读能力和对所在球队的了解？”齐达内见王艾点头便恍然道：“我说呢，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融入球队的问题，原来你是通过这种方法了解的。” “你觉得能推广吗？”齐达内兴致勃勃的又问道。 第九十四节 银二王朝的开端（四） 王艾呵呵笑着没直接回答：“中国高中开始文理分科，文科是历史、地理、政治这些，理科是物理、化学、生物这些，哦、还有数学英语语文是通用学科，我是学文科出身的，就是高中最后两年我已经放弃了对物理、化学的学习。” 齐达内耳朵听着王艾的话，脑子里已经在反驳刚才他自己提出的设想了。 果然王艾接着道：“一直到我去米兰，之前在德国、西班牙和英国我都是继续学习文科，包括文学和哲学。但到米兰之后我感觉我还想上学，但不想接着学文科了。一方面是因为我已经两个博士到手了，哲学方面更多的需要自行探索，上学学不到什么了。另一方面我也厌倦了，同样的东西不断重复就会疲劳，对大脑的刺激也降低了、没有新鲜感了、没有学习知识的快感了。所以在意大利，我换了理科。” 说到这，王艾在齐达内惊讶的目光中说道：“但我有点担心学不下来，到时候无法毕业被人嘲笑，于是选择了一个比较浅显的跨界的学科，嗯，农业环境科学。啊！很吃力的，我现在回忆起来都满是痛苦，但也有许多的成就感，我终于还是用三年时间补回来了高中放弃的东西。然后到德国，我更进一步，选择了让我畏惧的数学专业。那是一个更吃力、更痛苦，但也更有满足感的过程。如果不是家里忽然有了重大的科研任务，我本来还想继续上学的，继续拓展新领域的。” 王艾乐呵呵的接着道：“这是一种习惯，一种不断开拓新知识领域的循环，我大概是上学时候养成的思维定式，认为这种循环是一件好事。所以哪怕痛苦，我也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种循环，让它不断滚动，也让我的毕业证书越来越多。” “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我完全能理解你从中获得的快乐。”齐达内说到这忽然摇了摇头：“但是很遗憾，这种方法好像只适合你自己，因为你不断的拓展知识领域，不断的锻炼思考能力，所以你才能通过间接的观看比赛快速了解球队。可是对许多球星而言，给他们大把时间让他们去考教练证他们都做不到，嗯，包括我，也很难的才考下来。” 齐达内自黑了一把，王艾笑了笑没接茬起身走到一旁的单杠前，弯腰把一块杠铃片用粗大的绳子拴好，然后挂在双脚上，齐达内震惊的看着王艾做负重引体向上：“为什么你在俱乐部从来不这么练？” “因为这是我的秘密。”王艾笑道。 齐达内愣了一秒钟大笑着点头：“谢谢。” 在王艾练完了四组单杠动作后，下来开始扛着杠铃做深蹲，齐达内来了兴致也跑到蝴蝶机上做了几组，一直到王艾做完了深蹲，开始扛着杠铃蹲马步的时候才略带惊奇的道：“你这是力量和耐力一起练？” “对，实在没时间一项项单练了，只能组合。”王艾神色轻松，但身上的汗水从各处冒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健身房的地板上。 齐达内看了看手表：“你练完就要睡觉了吧？那我抓紧时间和你说一下我最近的轮换设想。” 王艾蹲了20分钟，齐达内也断断续续的说了20分钟，包括队伍现在的问题、下一步欧冠、联赛同时到来可能面临的问题，以及他的轮换计划、他对球队战术调整的目标和目的等等。 这毕竟是齐达内上任以来和队中头号球星的第一次私下沟通，不管王艾脾气多好，他的实力和为球队做的贡献摆在这，齐达内必须以这种姿态取得谅解、获得支持。 不参加上午训练、自行训练还成果斐然的王艾，是游离在教练掌控边缘的。这种关系处理好了就是球队和教练的外挂，处理不好就是炸弹。 齐达内说完了，王艾也练完了，他很是沉重的放下杠铃，直起腰身呼吸了好一会儿：“教练，感谢你这么坦诚的告诉我你的设想，这会让我接下来的比赛能更好理解你的意图，执行你的命令。” 齐达内顿时感觉这20分钟没白说，王艾是不是能真的理解了、真的能做到或者能做到什么程度那是以后的事，起码王艾现在这个态度，够用了。 “我相信在让球队成绩更好这方面，我们是有着共同利益和共同追求的。”王艾弯腰拿起保温桶，回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物品：“所以，如果你能满足我的一些出场时间的要求……我还是要争取金靴的，我就完全支持你的轮换制度。” 说到这，王艾开了句玩笑：“事实上在所有球队，我都是经常打替补的。” 齐达内也跟着开玩笑：“好像你是主要球星里边打替补最有心得的，记得前几年你和他们俩竞争最激烈的时候，你也经常打替补，这方面你有什么能帮我开阔思维的吗？” 王艾笑了一声和齐达内并肩往外走：“大概是专注吧，看比赛很投入，这样随时上场都知道该怎么踢，该解决什么问题。另外我总有一种想法，就是既然我打了替补，少踢了这么长时间，那我就要充分利用上场时间，把一切尽量补回来。” 齐达内看着王艾笑道：“就是说，你是浓缩的？怪不得你不论是主力还是替补，进球数总是差不多呢，你是不是心理上有个界限，一场比赛进多少个球才算完成任务？” 王艾点点头：“有点强迫症，如果我做不到就会不舒服，打替补就会有紧迫感。” 齐达内和王艾一起上楼：“你太特别了，就是你的条件太苛刻，不具备推广价值，如果是理论家们听到了也许会很感兴趣。”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但我对他们不感兴趣。”王艾哈哈大笑：“我喜欢研究，不喜欢被研究。” 路过教练房间门口，齐达内站住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虽然你多少年已经习惯了目前的训练强度，但我还是想提醒你要注意休息。快到三十岁了，保养很重要，关系到职业生涯还能持续几年的问题。” 王艾肃容点头致谢：“我明白。” 第九十五节 银二王朝的开端（五） 齐达内进了房间，王艾伸出一只手沉重的搭在小美的肩膀上，晃晃荡荡往回走。小美拍了王艾的手臂一下让他轻点晃：“长出了一口气？面试呢？” 王艾嘿嘿一声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拿出磁卡开门，然后和始终随行的透明人钱自强挥了挥手，搂着小美进了内室，径自走进浴室哗哗冲水，就在水花声中继续聊：“他怕我，我也怕他。我们都明白精诚合作的重要性，但都更明白的我们都是很有性格的人。一旦处理不好，哪怕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共同理想，也可能互相疏远、甚至互相仇恨，这显然有悖于我们的利益。” “所以，他很客气，你也很客气？”小美在卧室里整理着床铺。 “是呀，我们需要小心翼翼的接触才行，不过我感觉还好。他踢球的时候其实也很特殊，比如他爱吃巴西烤肉，几乎不理睬营养师的劝告，每个星期都要吃几回。”王艾走出浴室，头发还湿着便坐在床的对面：“我们这种人逆鳞特别多，被碰了特别暴躁，而且我们还知道自己的毛病。在看到另外一个自己的时候，当然会很小心的靠近，我们知道不小心的后果是什么。” “效果怎么样呢？”小美拿过电吹风帮着王艾吹头发，王艾顺便展开浴袍享受小美的温柔。 “应该是很好，我们都很礼貌的进入对方的舒适区，没给对方带来不适。”王艾闭着眼懒洋洋的：“大概我们都很珍惜在皇马的工作，也很珍惜彼此的存在。他们那个时代就是互联网不发达、尤其是应用不发达，所以他们才停留在巨星层次。现在我们这一代，就是我们三个的绝对实力当然比他们强，但更多的还是受益于时代，毕竟每个时代的球星都比上一个时代强，我们不过是最新的一代。作为不同时代的头排人物，互相理解并不难，我们有我们这些人所拥有的外界不了解的东西，比如我们都有差不多的苦恼，比赛太多、商务活动太多，我们都会在某个时刻很烦，但又挣脱不开。” “幸福的烦恼。”小美关了电吹风，顺手在王艾身上揩油，然后还嫌弃：“太硬了……啊、不是……” 半夜时分，小美在王艾怀里有气无力的打了他一把，说了句“你也不怕累死”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王艾反而又失眠了一小会，回忆今天和齐达内的大容量沟通，这让他第二天早晨醒来时精神不怎么好，考虑到酒店本身缺乏训练场所，于是便跑到游泳池里随波浮沉了半个多小时算是缓过来了。 吃罢早餐，飞回马德里，迎面而来的是报纸上尖锐的批评。齐达内倒还好，刚上任没多久，成绩还过得去，挨骂算是例行公事，队员们受到的指责比较多，懒惰、软弱什么的惯常的指责随处可见。但王艾一直看到自家的车子停在家门口了，也没看到什么重量级的指控，有趣的是有一条关于自己的指责：“我们很奇怪，为什么王总喜欢呆在替补席上。如果说怪异的贝尼特斯这么对待他还算可以理解，但齐达内为什么也这样呢？中国人是不是私下里有什么教练无法容忍的怪癖？比如他从来不参加上午训练？” “还是说，王喜欢这样？反正工资也照样领取？但他只需要付出别人三分之二甚至一半的工作量？” 王艾看到这里时忍不住哈哈大笑，随手把报纸塞给身边的赵丹：“你瞅瞅，我都觉得我是薪水小偷了。” 赵丹难得幽默了一把：“按你的收入，小偷这个形容词有点不合适。” 王艾更是狂笑，笑声把家里的黄欣都惊动了，听完了赔笑了一阵便偷偷的看小美，小美耸了耸肩，用嘴型说：“他是太无聊了，给自己找乐子。” 两个女人正疯狂内涵王艾，冷不丁的王艾扭头看她们：“你们说，把这条新闻转载到中文网络社区里怎么样？” “你疯了？自己转发骂自己的报道？你是嫌自己的名声太好了是吗？”小美一句话就给否了。 黄欣也指责：“别突发奇想，赶紧回屋休息，家里又发了一些亚欧之光公司组建的文件让你看。” 王艾被黄欣驱赶着，嘴上却不服气：“我觉得这样的报道挺好啊，谁都知道是扯澹，还可以丰富国内球迷对我所在处境的直观观感。” “报喜不报忧才是正常做法。”小美想也不想的反驳道。 “可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互联网时代，墙只能挡住一些老实人，早早晚晚要开放的。而且你以为外国报纸对我的刻薄评价国内球迷真就看不到吗？一些专业社区里很多的。但是、可但是……这批脚长的人里头有不少恨国党，顺便也恨我，他们会利用这么一点点的信息优势针对我，这样老实的球迷就困惑了。” 小美挽着王艾的胳膊奇异的道：“你的意思是给他们更丰富全面的报道，既给老实的球迷输送信息丰富他们对你的立体认识，也打破一些人制造的对你不利的信息茧房？” “还可以冲击一下对我的审美疲劳。”王艾看着小美，又看向身前回头的黄欣：“自从被接见几次以后，国内媒体对我的报道越发小心了，甚至有点一点坏话也不准说了。我能理解基层宣传人员的胆小怕事，但这其实对我是不利的，越来越往英雄模范的方向塑造，这样虽然高了，但也窄了，长久下去恐怕我开玩笑都会被认为是不合适的。作为大众明星，还是不要上神坛的好，你们说呢？”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如果由你自己来转发，还可以显得坦荡？”黄欣思考着道：“还有点打破偶像光环，拉近和球迷距离的意思？” 王艾一伸手搂着黄欣的肩膀，摇头晃脑的：“我感觉，我身周的束缚越来越紧了，我越来越不快乐了，我算能体会到为什么一些明星会寻找刺激了，那是一种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处处被压抑后的极端释放。” “你不会去玩什么极限运动吧？”小美含着笑，眼神里却是不加掩饰的畏惧。 第九十六节 银二王朝的开端（六） 连连大胜的皇马意外的在客场被中游球队贝蒂斯逼平，各界分析“皇马怎么了”的同时注意不到皇马内部为了好成绩而取得的真正进展：初现峥嵘的少帅齐达内与久负盛名的王超巨达成了深度妥协，解决了困扰新教练组以及俱乐部管理层近期最大的担忧，当齐达内对他们表示“搞定了”的时候，他们还有点半信半疑：超巨没有一个好搞的。 哪怕是好脾气名声在外的王艾也一样。 回到马德里的当天王艾没有回答小美关于“极限运动”的担忧，不过他用一周的正常工作安抚了小美，但黄欣却仍然在担忧着，她总觉得王艾现在颇有点小时候刚见面不久时的样子：那是一个表面上规规矩矩，内里塞满了恶作剧的灵魂。 又一个周末来到了，这一次是皇马主场迎战西班牙人，上一场的不利引发了皇马球迷不小的好奇心，一大帮人来到主场期待着巨星们重振雄风，给他们一个充分的慰藉。 本场比赛王艾“复出”，c罗、尹斯科、赫塞三人联袂前锋线，王艾则搭档卡塞米罗和科瓦契奇，这是一个非常陌生的中前场配置，别说外界就连王艾看了都大吃一惊。不过看队友们，包括本泽马、贝尔等人的表情，好像也平静接受了，王艾就明白，齐达内私下沟通的不仅是自己。甚至齐达内有可能以自己为榜样去说服大家：超巨都轮换，你多啥？ 一想到这，王艾的心情顿时不好了。 1月30号的晚上，伯纳乌高朋满座，球迷们忐忑的瞅着一袭白衣的队员们，生怕又给他们什么“惊喜”，这个阵容虽然包括两大超巨，但和最强搭配相比就显得寒酸多了。 只有镜头扫过王艾轻松的那张脸时，观众们的担忧才略略放平，随后的比赛中观众们的担忧才持续了三分钟就散去了：开场第3分钟，尹斯科下地中途忽然横传，敌我双方都没预料到，结果这球奔着王艾的双腿之间来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急切中王艾强行调整，小跳起来把左腿横移闪开空间，右脚将来球一扫，足球从左脚后方向着一侧滚去，球虽然出去了，王艾的重心也没了，好在早有准备，在身体向右侧摔在草地上之前以右手撑地，眼睛向侧后看去。 如果说尹斯科的来球突然，那么王艾的传球就更突然，加速叠加加速的后果是虽然接球的c罗明显吓了一跳，但他还是更多的准备时间，在足球即将离开控制区之前拿到了球权，甚至在追赶的过程中调整好了脚步，对着球门一个抡圆了大腿的劲射。 重振雄风的第一球就这么产生了，除了一个王艾、半个尹斯科之外敌我双方队员、球迷、教练都没想到。甚至尹斯科在跑过来拥抱王艾的时候还说：“我其实是传错了……” 王艾只能微笑以对：你传错了，但逼出了我的应激能力，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即兴传球这么厉害了。 王艾喂的又快又急又意外，c罗呛了一下但还是强行把这球吃了下去，当两大超巨都拿出了高于一般时候的比赛状态时，这场比赛在开场第三分钟就确定了走向。 客队教练虽然还站在场边积极指挥，但远在bj刚开完了会议，一直脑子兴奋睡不着的雷奥妮和许青莲都看出来了：客队教练已经慌了。 如今面对超巨这种个人能力超强的球星是没法耍赖的，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你带着榔头、锯子、电钻上场也是不能用的，或者说用了是绝对得不偿失的：除了联赛组织方的高昂惩罚、球迷的声讨，还有赞助商、转播商等金主爸爸的愤怒。甚至在这种压力之下，联赛组织方能把超巨的特权局限在“受到故意侵犯严厉惩罚”的规则内“从重从快”层面而不是跨过界限对他们侵犯别人睁一眼闭一眼，已经算是相当有道德、相当有勇气、相当负责任了。 因而，当超巨们拿出了他们单打独斗能力之后，对手能做的事情很少，多数只是徒劳的挣扎而已。 上半场第14分钟，对弱旅的第二次残酷打击来了，大概是受到了王艾妙传的激励，克罗斯试图位置前移，王艾见到以后让开中路拉边配合这个做了两次队友的朋友。结果克罗斯面对忽然拥上来的对手后卫们丧失信心，他擅长战略调度而不是战术突破，所以临时又横传给了拉边策应的王艾。 克罗斯的来球不快，西班牙人的后卫们做出了及时反映，转身跟了过来，然后王艾又一脚把球踢了回去。在中路观察局面的克罗斯顿时茫然了，前方一堆人……我还是过不去啊？ 严肃的德国人望向中国人的时候发现了中国嘴角的笑，这个笑容让他联想起了一个拜仁的开心果，福至心灵的他脚下一推，足球又一次滚了回来。 由于克罗斯处理的有点啰嗦，恰好叫刚才被王艾吸引过去的后卫们有了重新回来的时间。而他出球的时候正是对手们追、追不上；回、回不了的关口，于是王艾和其他队友们就从容了。 王艾注意到克罗斯身后的尹斯科正在启动，两人中间隔着大概十几米，王艾在接克罗斯的来球时笑嘻嘻的看到了尹斯科，随即，身体、眼睛、动作、力度全都指向了某个点。 尹斯科的脑子里顿时画出了根据平时训练赛对王艾的了解以及此时动态所指向的位置，两相结合，尹斯科用力加速！ 王艾即将出球了，脚倾斜的非常大、身体倾斜的也不小，尹斯科隐隐然有了更清晰的判断，速度更快了。 王艾出球了，球在半空尹斯科和附近的敌我双方就看出来这是一脚兜出来的过顶球，落点在点球点和远门柱之间。之前王艾和克罗斯的三次反复传递干扰了对手的注意力，所以此时门将的重心还没调整到位。 尹斯科跑的有点快，他必须及时止步才能将来球用脚处理，可这样身后不远的后卫就会跟上来，有可能以一个干净的铲断破坏自己来之不易的机会。于是，奔跑中的尹斯科低头、蹬地，人像鱼雷一样飞出！ 第九十七节 银二王朝的开端（七） 尹斯科打进了职业生涯以来最精彩的进球，这位92年的小将进球后从地上爬起来跑到王艾面前狠狠拥抱，这可是超巨送给他的精彩助攻。 当比赛进行到此时，就连老球迷都感觉到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在逼近。赛前所有的担忧都随着一口舒心的呼吸消散了，接下来就看队员们如何表演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 安装最新版。】 今天最兴奋的是尹斯科，他在上一个进球不到5分钟之后带球在有路穿插回给了中路一个半高球，罚球区角的王艾没给对手任何准备时间，面对这个势大力沉的传中他同样迅速的侧身凌空抽射。 球迷们张大了嘴，齐达内睁大了眼睛，因为他们都觉得尹斯科太兴奋传球力量太大，这个球应该反应不过来才对……脑子反应过来，身体也反应不过来才对。他们甚至没看清王艾是怎么完成准备动作的，这一瞬间，甚至进球的诱惑都没那么大了，他们迫切的想看回放。 当然，进球的庆祝还是要进行的，该拥抱的拥抱、该道喜的道喜，但眼睛都在下意识的看着大屏幕：只见原本匀速跑动的王艾在尹斯科笑嘻嘻扭头看他的时候忽然压缩了步幅，在尹斯科完成最后一个摆脱的过程中，王艾是一片小碎步，速度不快，甚至都算是原地移动，然后就是尹斯科电闪雷鸣的回头一击，以及王艾同样电闪雷鸣的当头痛击！ 足球二连闪，连替补席上的卡西利亚斯多看的直伸舌头！ “原来是这样！”bj看电视的雷奥妮兴致勃勃的拿着糖葫芦卡卡的啃着，这可是为了能想吃就吃、想几点吃几点吃而特意自家做的，除了山楂、橘子、山药、板栗、香蕉、圣女果、葡萄等传统项目之外，居然还有奶酪、猪头肉、皮蛋…… 许青莲看她吃的好，也忍不住从盘子里拿了一根，看了看又嫌弃的放下：“你居然串榴莲，狗都不吃好吧？” “我哪知道啊哈哈，我也是做了之后才知道狗都嫌弃的。”雷奥妮挑了个椰子味的放在许青莲手上：“这个好，清清白白、香香脆脆，看，连芝麻都没撒。南方的椰子、南方的蔗糖，原汤化原食！” “叫你说的我都饿了。”许青莲三口两口吃了一小半放下：“我去坐碗牛肉面，你吃吗？” “你不看球了？博士今天要发疯的，这又是一场经典比赛，以后有记者采访垂垂老矣的你，结果你说你没看过？吃牛肉面？你是想让球迷锤死你啊？”雷奥妮眉开眼笑。 “我是他老婆！”许青莲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让雷奥妮一时哑然。 过了会，许青莲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回来，还带来了一盆临时做的水果沙拉，雷奥妮才发动反击：“你是没看，刚才这么一会儿，博士又有一个助攻了，同样很精彩。” 许青莲低头吃面，抬头瞅了一眼电视：“半场一个进球、三个助攻？还凑合。” “你到底是不是他老婆？超巨的老婆怎么能用数据来分析呢？不是应该眼含热泪、喊哑嗓子、合不上腿吗？” 许青莲没有对雷奥妮的调戏进行反击，反而有些惆怅：“谁知道呢，我能感觉到球星老公对我的感召力，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有过，现在还能找到，但我好像是在压抑这种感觉、逃避球迷老婆的定位，所以我才习惯用理性视角看他？也许，我这样才是最适合他的老婆？” “我感觉……”雷奥妮眯着眼凑近了许青莲：“你在戏弄他、用若即若离的手段驯化他。” “我？”许青莲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策划阴谋的人吗？” “不是。”雷奥妮摇头：“但如果你是天生的，那才更可怕不是吗？你天生的、完全无意识的自动的驯化别人？” 许青莲翻个了白眼，重新拿起快子：“快吃吧，要凉了。” 雷奥妮吃的倒是快的很，不大会推开碗随手抓了一把沙拉：“其实我比你饿多了，说是你负责、我协同，怎么就变成我负责了？什么都我。” 许青莲又吃了几口，发现狮子在瞪她才咬断面条慢条斯理的道：“劳心者治人，我只要把你整明白了就行。” 狮子想了一下才明白老虎什么意思，顿时就炸毛了，扔下快子：“不吃了！做的什么破烂儿。” “劳动者最高尚、最文明、最干净。”老虎把沙拉冲狮子推了推。 狮子顺手拿过来接着吃：“我看比赛！” 交换场地重新开始的比赛契合了全场球迷的期待，包括远道而来的西班牙人球迷，当他们看到两位超巨状态爆棚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幻想，甚至被动的欣赏起他们的球技来。 王艾70分钟时被j罗换下，此时他又完成了两次助攻，在总计六个进球中他一射五传，是真真正正、无可挑剔、绝对的前场核心、攻击核心。当然，被重点投喂的c罗也不错，帽子戏法，而且意犹未尽。 看着电视上高举双手致谢球迷的男人，雷奥妮啊了一声扭身抱住一旁强打精神的老虎，为了摆脱自己是个“天生阴谋家”的论断，每天工作3小时累坏了的许青莲决定加个班，做一把劳模。 被抱着了才精神了一下，然后还是疲惫的道：“哦，下场了啊，那没啥看头了，睡觉吧。” “天都快亮了，别睡了，我们一起工作吧，开创跨境电商新时代，就在我们手中呀！”雷奥妮晃着许青莲的身子。 许青莲干脆歪在沙发上任凭雷奥妮怎么摇，身上一点力气也不用。 然后，就被狮子横身抱起，三步并作两步就仍在了主卧的大床上，趁着许青莲注意力还没完全恢复，摩拳擦掌的狮子冲了上去。 不过，这段日子狮子消耗过大，结果作战到一半忽然崩溃，反而老虎修养得当后劲绵长，挨打挨着挨着敌军忽然崩了？那，不追击对得起谁呀？ 马德里夜半时分，完成了一场精彩比赛准备早点睡觉顺便好好庆祝的王艾忽然收到了一条群里消息，原来是狮子在控诉老虎，她甚至利用她的管理员权限，把“营口海蛎子”改为了“天生阴谋家”。 第九十八节 银二王朝的开端（八） “王永远不会让人失望！但他满足你愿望的方式可能是你想不到的。” 上次猜测王艾有怪癖所以才总坐替补席的报纸在7:0血洗西班牙人后原地转向：“没人确定回到西甲的他会带来什么，我们曾以为他会和c罗势不两立，结果昨天他送给了c罗的帽子戏法；我们以为他会给皇马带来许多进球，他确实带来了，但一半是助攻。” “我们唯一确信的是他不是故意逗我们，应该是有着什么我们不了解的理由。但无论如何，他都给最成功的俱乐部带来了属于他的强烈影响，今天人们谈论皇马，一定会谈论他；谈论他的时候，却不见得会谈论皇马。” 王艾的老朋友马丁闻着味了，又一次对王艾提出了专访要求，王艾没全答应，只是就报纸的说辞回了一句玩笑：“因为助攻比较省力。” 马丁反复想都觉得这是扯澹，扯澹的话是不好发表在《马卡报》上的，于是他和编辑说了一下发在了《马卡报》的官网上，大标题是《中国超巨说：我助攻多是因为助攻比较省力！》 至于内容，除了一句王艾的话是真的以外，全是马丁编的，偏偏读者们看的津津有味。 又一周过去，皇马迎来了客场对格拉纳达的比赛，这又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弱旅，已经初步坐稳了江山的齐达内继续轮换：本泽马、c罗、贝尔、卡塞米罗、莫德里奇、切里舍夫……由于切里舍夫间接导致了贝尼特斯下课，俱乐部对他的观感极度恶化，目前已经传出下赛季要卖掉他的流言，齐达内倒是不在乎，坚持所有人都要在比赛中过一遍，然后看实际表现在确定主力还是替补。 不过齐达内的手段还是灵活的，他跟王艾就形成过关于轮换的默契：一旦王艾替补，只要没伤病，他一定是第一个替补上场的。 小美和小黄对这个条件嗤之以鼻，认为自家男人还是太老实，还从领导学角度跟王艾分析，换她们是教练，面对王艾这样能力强、易沟通的人也会第一个牺牲他的利益，甚至永远想不起来他的利益。 “你可不要把自己憋到必须破釜沉舟的地步！”小黄警告说。 “做为成年人，不要把事情做的难看，你现在的退让怎么看都像是在钓鱼。”小美警告之后疑惑的道：“齐达内不是你朋友吗？” 王艾决定听从两位女企业家的劝告，心中提高了警惕，他只是希望柔和的解决分析，不是害怕斗争。 阵容大变之后，面对雄心勃勃的主队，皇马众人有点无所适从，比赛迟迟打不开局面，一直到上半场44分钟才由卡塞米罗远射了一个。而格拉纳达竟然在补时阶段就给扳平了，也是够打脸的。 交换场地以后，贝尔策划了几个危险攻击然后自己打进了一个，场面上才略见好转，此时比赛已经到了70分钟，齐达内随即将今天表现一般的本泽马换下，王艾来到皇马以后首次打起了中锋。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奇妙的是，本已经有些焦躁的队员们在他上场后肉眼可见的恢复了士气，大家的跑动都下意识加快了。 下半场第30分钟，皇马快速反击，后场的莫德里奇一脚长传落入空位，王艾一马当先拿下球权，然后就是他令外界赞叹不已甚至说成作弊的冲刺，跑出来一个单刀对去年的世锦赛百米冠军来说没什么，单刀对赢得三次超巨战争胜利的射手来说也没什么，结果就是不出意外的理所当然。 大概是前几场助攻玩的太过瘾，本场打中锋的王艾还忘不了给队友送饼，因为他的威胁最大所以对手也围着他展开，这让他的输送效率更高了，下半场第33分钟，正是人丛中的王艾一脚不讲理的、不应该位置的横传，被本就不讲理、不应该的c罗拿到，他跑动中强行打门，把比分变成了4:1。 “我就知道！”贺炜在后半夜的直播中抑制不住兴奋：“多少次了，只要小王儿上场形势就肉眼可见的扭转！他自己能进球、他还能让队友进球，而且场场都有球，有他在就相当于比赛没踢就2:0了！我如果是皇马老板，我会给他一个亿！他值！” 解说嘉宾老白赶紧插话：“皇马给他的年薪是26亿……” “我说的是欧元。”贺炜的嘴巴比脑子更快，下意识反问：“难道不值吗？” “值、值……”老白的声音明显是湖弄小孩：“梅西喝c罗加一起都6000多万了。” 冷静下来的贺炜觉得圆不回来了，索性道：“好吧，我刚才确实没细想，大概是按照我的眼界给出的最高薪水。不过话说回来，老白，我真的觉得哪怕给他一亿欧元也的值的……你说呢？” “他尽全力而且薪水完全看贡献的话，一亿还真差不多。但是第一个赛季薪水不会往往很高，高的是以后。比如梅西现在最高是因为他一直在巴塞罗那，不断证明他的价值，让俱乐部不断放心的加大投入留下他。小王儿选择了自由的同时，难免会失去最高薪水这个记录。” 贺炜觉得说到这就可以了，已经把话题引向了深入，观众们大概忘了他刚才的脑抽，于是赶紧回归正场比赛解说中。 王艾破局以后，皇马前场已经全面激活，到比赛结束时，王艾仅用区区半小时多一点就完成了惊人的二射三传，如果队友抓机会的能力再强大一些的话，会变成四传甚至五传、六传！ 二十天前还一口气在王艾家住了一个星期的段暄又有些蠢蠢欲动……但王艾婉言谢绝了，因为他没法公开对球迷说“我是怕西方世界把排挤我的行为具体化，所以才压抑自己、成就他人、分散压力”，他这么说球迷会炸的，宣传部门也会炸的。而除此之外，王艾真的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好好的射手不当当送炮手，难道他真能对球迷说“自己功勋满身已经没有奋斗动力了”？ 球迷还是会炸的，宣传部门也还是会炸的。 第九十九节 银二王朝的开端（九） 拒绝段暄还有个原因，就是这场比赛是发生在农历的除夕夜……累了一年的人们要好好玩玩，没心思关心一个超巨讲道理，你只要好好踢球就行了。而且，这是王艾回到西甲的第一个春节，还是形势特殊带着许多任务的春节，王艾自己的事情也非常多。 在比赛当夜队友们都留下休息时，王艾带着他的保卫团队行色匆匆的连夜回到马德里，终于赶在大使馆的午夜钟声响起之前冲进了使馆，抢下了一个饺子塞嘴里……其实按照bj时间除夕已经过去7个小时了。 啊不过在马德里，人们可以灵活一点定个马德里的除夕时间…… 因为许多宾客白天都忙，就晚上有空，所以就因地制宜、入乡随俗了。当然，像王艾条件这么好的、也爱整事的，其实下午在格拉纳达就吃了年夜饭，用视频和国内父母、老婆、孩子……嗯，情人聊过了，还应约上了一次春晚，拉着被他套上唐装、塞了满嘴糖的巨星队友们有点乱、但看起来很真诚的给14亿中国人民拜年…… 全国人民都已经习惯了，这是春晚的保留节目，就是他总换东家让一些知道他是谁但不是球迷的人有点困惑：他怎么总换衣服？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不过他走后，那些俱乐部都保留了这项传统，最起码在农历除夕的时候是一定会在官网、官方社交账号上发祝贺的。 午夜的钟声已过，大使馆放了一阵鞭炮和烟花，王艾在人群里左右看看，人比预想中的少。因为许多人今天来大使馆只是礼仪性的，中国人都有自己的家，外国人对春节其实没感觉，所以剩下的要么是无家无业……嗯，好用不要钱的留学生代表，要么是中资机构等与大使馆存在官方上下级关系的，闲杂人等真的没有。 刚来的时候就和吕大使见过面了，而且还深谈过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吕大使的特意安排，总之鞭炮放过后吕大使手拉着王艾回到食堂，冲着留学生们挥手：“抓住一个王超巨，想要合影的、揩油的快点啊，他跑多快你们是知道的。” 参赞拍巴掌：“撒手没啊，同学们，上啊！” 王艾是万没想到来到拉丁国家的外交人员会这么活泼……一呆愣的功夫就被嘻嘻哈哈的留学生们淹没了，女的就算了，怎么还有男的？ 片刻之后，大家坐在餐桌前一起吃饭，从企业家那边回来的黄欣看看小美：“他怎么了？不就是被摸了几把吗？至于这么消沉？” 小美捂着嘴：“他说她本来想和留学生们闹来着，结果从一个戴着眼镜的学生的眼镜片上勐然发现他已经比留学生们老了，不能再胡闹了，所以一直闷闷不乐。” “哎呀。”黄欣捂着脸：“那我岂不是太不庄重了？我是不是应该这样？” 黄欣坐在王艾对面板着脸、直着腰、一脸的年高德劭…… 正侧头和二秘聊天的王艾还是被小美捅了一下才看见黄欣在逗他玩，不由得挠了挠脸：“那个给我，我没吃够，对、虾饺！” 黄欣把虾饺推过来起身便坐在小美身边了，她们今天来的公开身份一个是西班牙中国商会理事、德国中国商会会长，一个是王艾的私人助理，都完全说得过去，只是嘛，打情骂俏不能过分。 二秘没心思关注王艾的八卦，他正在和王艾最后敲定明天的行程：“大概要一整天，我们已经联络好了探访对象，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 王艾唔了一声，有些苦恼、有些释然：“我倒不是怕麻烦，而是有些事儿我解决不了，我一旦介入哪怕这事儿解决了，对我们整体上的华人利益也是不好的。对大家来说，商人有商人的用法，球星有球星的用法，只是……” “你担心中国的国际球星太少，所以大家没经验？”二秘笑呵呵的问道。 王艾叹口气：“不帮忙心里过不去，帮忙反而越帮越乱……” “放心吧，我们安排的华商都是有一定成就、见过世面的，不会做哪些不理智的事儿。” 王艾舒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如果真的有需要我的，我能帮上的，还请积极联络我。怎么说也是中国人当中影响力比较大的，该尽的责任我一定会尽。” “放心吧，只要你有时间，以后在西班牙、马德里的工作少不了麻烦你。” 旁听了全程的小美冲王艾使了个眼色，王艾起身拿着饮料去找大使、中资代表去了，小美和二秘商量：“一些个人遇到了困难，只要属实，我们也愿意提供帮助，博士不一定会亲自到，但该给的支持一定会给。” 二秘笑着一点头：“好的，如果有这方面信息，我会及时和你联络。” 小美满意的端起一杯酒和二秘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毕竟和聪明人说话是很舒服的，王艾一方虽然不能做善财童子、有求必应，但也不能一件事也不做，哪怕不公开宣扬留着资料也好，万一什么时候被人攻击，这都是反击的硬材料。 至于说王艾本就是国内个人捐款最多的人什么的，人家还可以说你高傲！ 因为你没亲自做！ 不把公知解剖了，真的没法详细了解公知的脑回路。 当夜王艾一行人便留宿在大使馆，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餐出门跟着大使去中国商人集中居住地探访送温暖的时候，小美还留下来跟大使馆结算食宿费用：昨晚上的年夜饭算是大使馆的招待会，王艾算是出席的嘉宾，没有给钱的道理。但住宿和今天的早餐就不是列入计划的接待任务了，虽说大使馆不差这点钱，列入日常招待费也行，但王艾毕竟是老百姓……如果说以前他岁数小还好说，未成年出国打工嘛，大使馆代表祖国亲人还好意思要钱？ 可成年了、有钱了、出名到这个地步了，甚至让许多体制内的人羡慕嫉妒恨了，就不能不处处小心了。16个人，大使馆给算了1600欧，相当于稍微高档一点的旅馆，小美满意这个价格，接过收据高高兴兴的追赶王艾去了。 第一百节 银二王朝的开端（十） 一整天的工作下来还算愉快，各路人士虽然见到王艾明显激动，但还都知道吕大使最大，没说尖叫着路过吕大使冲进王艾怀里……吕大使明白的很，往往做个开场白就让年轻人和王艾一起谈天说地去了，等年轻人闹腾完了才把王艾拉过去和中年人们对话。 足球在西班牙的地位并不比在意大利和英格兰差，在中国同样狂热，这些在西班牙的中国商人被两面夹击，对王艾的崇拜比国内球迷更狂热。 王艾只负责微笑、浅谈，这是挺好的事情，能发挥他的魅力又能回避他的短板。 由于下一场比赛是在大年初六，因此大年初二这一天王艾依然选择随同外事人员走访各处华人华侨聚集区，所到之处无不受到天王巨星的热烈欢迎，马德里电视台、西班牙国家电视台都派了摄制小组采访这次华人的狂欢。 在今天的马德里，王艾已经是影响力、号召力、好感度不弱于c罗的存在了，虽然他只来了半年，提了二十几场比赛。 记不清和多少人握手、拥抱、合影，哪怕是以王艾的体能这一天下来都有些累了，脑子都有些木，因为人太多，每个人都争相和他认识，争相和他说自己的名字，希望能被他记住。王艾也确实记住了不少人，但到后来已经混了，比如他把一个最大的鞋业老板和一个万达经理记混了，要不是小美提醒差点闹笑话。 终于下班，王艾见吕大使也一身疲劳就拒绝了他礼节性的邀请，回程的车上王艾还恭维小美：“还是你记性好啊。” 小美累的不想说话，强打精神白了王艾一眼：“玛丽莎和安娜，你好歹记得人家的名字。” 王艾嘿嘿一声回头冲两个洋妞点了点头，说起来这俩姑娘也是够倒霉的，当年是康丝的安保，在康丝回归王艾身边后因为工作太忙所以才临时抽调为助手，或者叫助理团队的一员，不用负责给王艾买水拎包这些屁事儿，就是处理一些文桉工作以及帮康丝处理一些女孩家才有的事情。可没多久康丝怀孕了，不得不回国待产，玛丽莎和安娜就懵了：新保卫已经上岗了，没她们的位置，而王艾为了避嫌一直以来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幸亏狮子大度，主动收留了她们。就在她们以为终于可以过上安生日子了的时候，狮子也跑了，她嫌累：我是超巨的情人，年收入5亿欧元、家产几千亿欧元的超巨的情人，我为什么要这么累？ 我是情人还是长工？ 王艾没办法，只能找个理由放她回国玩，当然最后她还是被阴险的许青莲抓住日夜盘剥，但当时狮子可不知道，玛丽莎和安娜又一次被抛弃，只能眼含热泪等着王艾想起她们，可惜，王艾依然在避嫌…… 五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最弱的康丝都是王室册封的公主，王艾的身边就是女人的炼狱，弄不好发疯的女人们把王艾都得塞绞肉机里…… 所以，王艾送阿妮卡去中国轮岗、找中国老公，以及不认识玛丽莎和安娜……真是为她们好。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幸亏王艾表现的忠贞不二，玛丽莎和安娜也足够可怜，所以从图宾根过来后的小美才予以收留，今天是王艾第一次对这两个“同居”两年的年轻姑娘表示“我认识你”。 见王艾领会和感谢了玛丽莎和安娜，小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回家，我们的年夜饭还没好好吃呢。昨天一脑子官司就随便吃了口。” 王艾也长出了一口气：“下一次是正月十五，还早呢。嗯，晚上回家吃点稀的，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上午咱们一起包饺子、混沌、包子、豆包，炸丸子、炸猪肉、蒸猪爪……” “两天了你还没吃够？” “那能一样么？”王艾直起腰杆：“家里人吃饭多自在啊，我就是吃张光的大葱煎饼、吃刘亮的小葱咸菜都比烤乳猪香！” 就在保卫们心头暖暖的同时，王艾哎呀一声：“完了，都饿了，我白天三个宴会加一起还没平时一顿饭吃的多，家里有啥现在？” 小美闭着眼：“你问黄欣，我估计她准备着呢。” 饥肠辘辘的回到家，都不用问，光看就知道了，黄欣和她的保卫们手上都是面粉，这下好了，大家一起上吧。保卫们其实白天也没怎么吃好，人太多了，王艾是顾及形象不好大吃，他们是工作压力太大没时间、没心情吃。 大厨房里四个灶台一个闲不着，王艾给大家做扬州炒饭，抡着铲子像极了搅水泥的。身边是脸色发白却依然坚持上岗的小美，她往锅里撒着葱白、藕片、薯片、鸡蛋丝、肉丝……她要做十宝汤！ 对没被王艾在车上点名表示不忿的金元素把一道锅包肉做的香气四溢，张光表示过年不好做煎饼卷大葱于是笑呵呵给金元素切肉，刘亮反应慢了点做了一道水煮花生米之后才醒悟，跑过去给在最后一个灶台忙碌的苏石搭手做炖羊肉。 杨丽带着女保卫们唧唧咋咋的蒸饺子、煮饺子，黄欣笑呵呵的拌着蔬菜水果沙拉，玛丽莎和安娜精心准备的一道鱼要排队上灶，赵丹挂了和刘丁香的电话回来怪叫一声：“熘肉段不要加糖！” 被制止的钱自强遗憾的移开手，端起了一盆等着炸的四喜丸子：“博士，你快点！” 王艾乐呵呵的盛了一盆炒饭，刚要准备别的电话响，玛丽莎手忙脚乱递过来，王艾一瞅：c罗？ 片刻后王艾回来重新抄起菜刀拿出了一堆虾，小美摊在椅子上无言的瞅他，王艾笑嘻嘻的道：“c罗问我请他吃饭还算数不，我说就今天吧，我们家里聚餐，算你一个。” “那他来吗？”小美紧张起来。 王艾摇头：“他说现在在外边。” “怎么是今天？” “大概我有空？” “为什么忽然要来？” “谁知道？” 安娜在一旁小心的插话：“报纸上说，博士连续两场助攻他帽子戏法，他应该是坐不住了吧？” 第一百零一节 给伊布的信（一） c罗到底还是没来。 都没用王艾解释什么今天是大年初二、自己是累了两天终于可以好好吃顿饭、家里人一大堆终于可以有个放松聚餐之类的，c罗直接就在过了会发短信来说今天已经有约，很遗憾、祝你春节快乐之类的。 两个超巨私下聚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不同于接受联合采访，那是逢场作戏、互相成就，与私人交情一点关系没有，王艾和c罗要以家庭聚餐这种方式碰面，就太直接了。 他们以前，关系是很微妙的。 多年前第一次在颁奖典礼上遇到，那虽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却是第一次稍微深入的交流，彼此感觉不错就留了电话。后来，他们双方之间既互相看中对方基本盘、试图开展一些商业合作，也互相欣赏且同一阶位有共同语言，总之，超巨战争之前那几年关系还可以，说一声朋友不过分，甚至比酒肉朋友更信任一些。 但超巨战争开始以后，两人直接站在了对立面，哪怕旁边还有个梅西。两人私下的联络少了很多，没了彼此打了一场好比赛后的互相恭维，毕竟以超巨战争的环境说这种话很难不让人多想。 这一番变化的本质其实就是此前双方都算崭露头角，足坛顶层还有卡卡、小罗、亨利、埃托奥等一大批巨星争先恐后。王艾和c罗，包括梅西作为新生代首要的任务是联合干掉老巨星们，清空战场。 而当战场清空以后，不论他们本人怎么想，他们都先天的要对上。王艾远在意大利、德国、英格兰的时候与他们俩隔空对阵，而他们俩在西甲却无法联合针对王艾，而是打的你死我活。 这就是形势使然。 再后来，皇马开始持之以恒的向王艾伸出橄榄枝。如果说卡尔德隆时代还是为了成绩的话，那么复出的弗洛伦迪诺最开始就是为了商业，直到王艾在拜仁两年两个三冠王、在曼城又一个欧冠冠军，实现了个人欧冠三连冠之后，弗洛伦迪诺在年底股东大会上说出了那句对王艾最直接的褒奖：“我要他不为了夺冠，为了别人不夺冠！” 而皇马在拥有一个超巨的情况下，不顾脸面一个劲的对另外一个超巨，还是超巨战争打的无比激烈的对手示爱，自然让c罗不是滋味，关键是他还没法公开反对。 那么经过这种种波折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异常复杂，又是敌人、又是朋友、互相欣赏也互相憎恶。 近来王艾表现出了改变打法、真的成全他的态势，连大众都看出来了，他不能不有所表示，但真要表示的时候，又要百般考虑。比如他会担心王艾借题发挥，发一张他做客的照片说什么他低三下四…… 在巨星以上的圈子里，互相出卖根本不算什么，被卖了是你傻，不会有人同情的。 何况，说起来两人真不算熟，生活中从未真正接触过，c罗也得找人问问王艾有什么怪癖、忌讳没有，别主动上门示好结果惹的王艾翻脸。 在c罗婉言谢绝了今晚的邀请之后，大家一边端着饭菜上桌一边说说笑笑的随便议论，苏石难得多话：“那约好了哪天没有，博士？其实我觉得你今天的邀请有点随意了，人家是超巨，和你又不是很熟。” 王艾盛饭的手一停，想了想点头：“也是，我是有点含湖了，本以为这种随意的感觉会让他舒服一点，放下一些戒备的。” “我又不是阴险的人。”王艾摊摊手。 小美坐在王艾身边，本来就累又精心做了十宝汤，这会儿一动都不想动，不过嘴上还是不饶人：“那就是我们阴险呗，你是偶像嘛。每个偶像身边都是有一堆狗头军师的，比如门德斯。” 王艾把盆里最中间的饭盛出来放在小美面前的碟子里：“感谢你多年来做我的走狗。” 小美愣了一下，随即开口：“汪！” 年轻人充斥的餐厅里顿时响起一阵爆笑，冷澹而犀利的小美平时让保卫们都很怕，不同于许青莲那种本能的对他人的震慑，小美是早年做了太多慈善、见了太多惨事、付出了太多感情，因而除了对家人之外都太过冷静。 今天要不是累懵了，加上被王艾突袭没反应过来，一不小心把闺房中的玩法平移了出来的话，保卫们可没有被她逗笑的机会。 黄欣怕小美下不来台，凑过去温柔的……“汪！” 王艾一愣，冲着她们俩龇牙：“汪、汪汪！” 一时间，屋子里狗叫狼嚎。 小美看着大家的目光终于温暖了一些：“别叫了，小心邻居报警……还有，大家过去一年的表现都很好，谢谢大家，不仅是我的保卫们，是大家。” 王艾欣慰的下意识要拍小美的头，被小美的眼神制止，于是改成挠脸：“口水鸡好了没有？” 杨丽回头忙不迭的喊了一声：“一分钟！” “好！”王艾回头来看看大家：“今天喝点酒吧，嗯，不管谁值班，也要喝一杯，哪怕是啤酒、米酒。” 赵丹补充道：“今晚两人值班，正因为大家都累，才要更加警惕！” 王艾等赵丹说完了一挥手：“走，跟我搬酒去！” 王艾家没有专门的酒窖，保卫们平时也不喝酒，但他每半个月一场商务活动的频率以及他良好的“工作表现”总会让他得到许多意外的礼物，其中就包括不少酒。而皇马梯队卡斯蒂利亚所在地就是着名的葡萄酒产地，当然会在给超巨发放的各种隐形福利中曾加酒的比例，尤其是王艾上次经过弗洛伦迪诺的面试以后。现在王艾每次进球之后，俱乐部都会以品酒的名义送他一瓶极品货或者差不多价格的两瓶，不算很贵，一两千欧上下，所以此时王艾家三楼库房里的好酒也接近一百瓶了。 “今天除了值班的兄弟姐妹之外，大家放开喝！”王艾把一堆酒抱到楼下餐厅：“然后，今天喝了多少，按人均明天补给今天值班的，你们是自己喝还是邮寄回国都行！” “老板万岁！”今天值班的刘亮夸张的喊道。 第一百零二节 给伊布的信（二） “先吃饭、垫一垫。”黄欣冲大家招手，于是，十九个人呼啦啦坐下，正要像平时一样直入主题，张光却忽然道：“好像忘了什么事？我记得一般单位聚餐……哦，得请领导讲两句啊？” “对对、博士讲两句！”众人哄然。 已经瞄了罗马尼亚煮鱼半天，光想着吃了的王艾被张光偷袭，一时举着快子罕见的没词了。 “先吃饭，吃饱了再说。”小美机灵的解围。 于是，四个餐桌上餐具飞舞，赶不上公共餐具的就先吃自己的炒饭、饺子，反正干吃也好吃，王艾可是往炒饭里放了许多菜的，连王艾自己都顾不上别人了，低头一口气吃了十分钟。 小美嘴小，频率却不低，王艾抬头的时候她已经干掉了一盘饺子、一盘炒饭，还多了一堆鸡骨头。 “看什么？嫌我吃得多？”小美恶狠狠的道。 王艾伸手：“来，握个手，对，左手，换右手，好，现在打个滚吧……” “你想死！”小手被攥着的小美咬牙切齿。 “你可以咬掉脑袋喝血。”王艾松开她的手，凑过去笑嘻嘻。 小美用肩膀扛了王艾一下，让他滚远点：“又不是我专用的，除非她们都同意。” 王艾胯下一凉：“这么说，等它没用的那天真危险了呢。” 在欢声笑语、喝酒划拳的餐厅里，两人倒不怕被人听去，但黄欣怎么都觉得有点过分了，就是一家人也有私生活不是？ 被黄欣“你今天是不是饿疯了脑子不好使”的眼神质疑，王艾终于改出开车状态，拿起一杯啤酒朗声道：“刚才谁让我讲话来着？还听不听啦！” 张光赶紧正襟危坐：“领导要训话了，赶紧的！” 大家嘻嘻哈哈的挺直腰板，王艾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又勐想起国内正热火朝天的讨论“老龄化社会”不由得有些感慨。 也没劝酒，自己咕冬喝了一大口，不等众人举杯配合，王艾就开口道：“大家都辛苦啦，我不是客套，我是说真的，大家的辛苦我能看到。当然，我也很辛苦，要论劳动时间、劳动强度，我算是对党对人民无愧于心。更当然，我也为此得到了太多，比如得到了优秀、忠诚、勤劳的你们的全力支持和爱……别笑，我知道你们爱我，不分男女！” 王艾在大家的笑声里摇摇头，举起剩下的半杯，不等众人举杯又是一口，直接喝干了，黄欣没用别人自己起身给王艾倒满，只听王艾道：“我们家管理几十万人的工作，所以我知道寄托了理想的工作状态和只为薪水的工作状态区别有多大，我自己就是理想为先，当然，钱也不能少！” 这一次大家终于和王艾同步了，一起举杯，也不碰杯，七零八落的喝掉。 放下杯子的王艾眼睛有点直，他有点喝多了……不是醉了，而是真的咽不下去了。 过了几秒钟顺过了这口气，王艾才接着道：“这一年来，大家制止了几次险情，提前化解了几次险情，背后是无数的研究、无数的排练，即便是平澹的日子里我也能从大家的眼里看到光。那是理想之光，那是进步之光，我感谢大家，感谢大家的努力，更感谢……” 这一次王艾只是晃了晃杯子：“更感谢这背后所折射的，大家对我的工作的肯定。” 王艾无意识的做了个手势：“你们认可我的工作价值，你们才能认可你们保卫我的工作是有价值的，如果我在你们眼中只是个有钱人，你们只会停留在合同规定的劳动范畴里，如果你们认为我是个坏人、在做坏事，你们甚至会在心里期盼我快点死去。” 见一些人要解释，王艾摆手：“不要谦虚，你们懂我，我也懂你们，易地而处，我也会这么想。所以我才用贫瘠的语言表达谢意，因为我不知对亲爱的同志怎么表达，你们知道在今天这个理想浮沉的时代里，说出亲爱的同志是多么不容易，可你们给我的感受就是这样，我们是一个家、一个集体、一个战斗单位，我们为了一个目标共同努力、并肩作战。” 餐厅里静悄悄的，保卫们各自安静的注视着有点发酒疯的超巨。 王艾的声音低沉起来：“我其实是个害怕孤独的人，大概小时候被父母的父母冷落，只能一个人在冰冷的草房子里长时间的幻想。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我能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该多好呀？每天一起玩、一起笑、一起吃、一起睡……有句歌词不是唱吗？‘最初的梦想’？这就是我最初的梦想，也是我最深刻的印记。它影响了我许许多多的决定，当两个答桉都可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选择最贴近它的结果，然后，就是我现在的生活状态了。” 说到这，王艾忽然偷瞄了一眼黄欣和时文君，正巧大家都在看他，于是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心照不宣起来，小美受不了了，敲了下桌子：“长话短说，菜都要凉了！” “哦哦。”王艾的表现和保卫们一般不二：“说这些是想表达我很幸运，我很满意，有你们。我们都在异国他乡，家里什么忙也帮不上，所以，为了这个我们共同奋斗的2015年，为我们的家人，也为我们自己，干杯。” 众人一饮而尽，又开始吃饭，这一次直接吃到饱了，开始喝酒了，王艾重新提议：“今天我认识了玛丽莎和安娜，很高兴，借此机会，大家也都来说一说吧，说一说新年愿望、说一说学习计划，说一说生活感悟。如果什么都没有，说个笑话也行，说我的笑话也行，就是不许传出去！” 王艾扫视了一圈跃跃欲试的人们，决定略过男人，先从女人开始，因为男人的表情更沉重一些，王艾不想开成报告会，于是他点了杨丽的名。 杨丽几年来表现优异，甚至把完成“任务”要回来的表姐都顶的回不来。此时忽然被点名有点懵，站起来眨眨眼：“希望新的一年我能找到一个优秀的男朋友！到时候博士要给我放假哦。” 王艾大笑：“不但给你放假，如果你结婚产子还给你调动工作！” 第一百零三节 给伊布的信（三） 第一个问题答的好，笨拙的保卫们受到激励开始活跃的表达他们的想法，直到小美去年夏天调动到身边的一个叫“李珍珍”的保卫醉眼迷离的站起。 “博士，还有老板，我、我想家了，我想回家看看我爸爸妈妈弟弟妹妹。” 李珍珍的哭腔惹的房间一静，小美的眉头就挑了起来，幸好被黄欣按住了手，餐厅里就是李珍珍有点颠三倒四的叙说她一家人故事的声音。 王艾有王艾的不幸，李珍珍其实也有李珍珍的痛苦。 这是一个百味杂陈的倾听时刻，却也是生活的常态。 喝醉了的李珍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大概是眼泪有排除酒精的作用？反正是有点清醒了，正好话也说完了，就抽噎着坐下了。 保卫头子赵丹刚想说点场面话，王艾忽然道：“还有谁？还有谁想回家的？” 赵丹看向王艾，其他人注意到王艾嘴角的笑意犹豫片刻便小声小气的说些含湖不清的话，可王艾已经听懂了，谁不想过年回家啊？当然真合家团聚了没准又会想念现在的无拘无束、无牵无挂…… 借着酒劲，好几个人最终表达了想回家过年的意思，王艾看向年龄最大的张光，张光一晃头：“工作要紧……” “哼哼，昨天你给你老婆打电话我可听到了，说什么今年是赶上了，除夕没碰到冬歇期……” 张光直眼：“你、你可是博士，你咋能偷听呢？” 王艾哈哈两声，冲玛丽莎招手拿过自己的红色手机随便看了看拨通：“教练，我要请假，嗯，回国过我们中国的狂欢节，对下一场联赛我上不了，很抱歉……嗯，对，欧冠我保证能上，我会在欧冠前三天回来备战。” 在众人呆愣的表情中，王艾三言两语放下电话摇头道：“老齐正愁人马太多不好安排呢，我算是正中下怀了。” 赵丹皱眉，钱自强反对：“博士，李珍珍想家，给她放个假就是了，怎么能耽误你的工作呢？” “我就不想家啊？”王艾瞪眼睛，然后自己笑道：“我也想啊……再有几年人们也该说我是中年人了，球迷也该说我是老将了，那老将的父母难道不是更老？他们是有钱也有人，可那不代表就不需要我这个儿子了，我这十多年和他们一起过春节的时候屈指可数。不用问我都知道，我妈每年春节一定会偷偷骂我，我爸就是不说心里也肯定念叨我。所以，我得感谢今天李珍珍的发言，不是她提醒我都忽略了、忽略了太久，哪怕我现在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常伴左右，但偶尔给个惊喜还不行吗？” “可是忽然回国的话，来不及做计划了。” 王艾指着依然在抽噎却明显多了些害怕神色的李珍珍：“她像叛徒吗？” 钱自强摇头：“每个人都是考验多年，多重审查的。” “我是个能被随便说服的人吗？”王艾指着自己的脸。 钱自强笑了笑没说话，王艾耸了耸肩：“所以，她不是有意的，我是随机的，这是一个无法预料的突发事件，我们来不及做计划，对手也是。当然了，作为防守方我们还是被动一些，恐怕还是要增加一些工作，但我想，大家还是愿意的吧？为放假加个班？” 众人互相看看，张光带着大家举杯：“感谢博士支援路费！” “就这！”王艾拍着桌子：“我龙椅都准备好了！” 都是年轻人，说干就干，赵丹、钱自强两人紧急挑选航线、联络航班、汇报上级、制定计划，张光作为老大哥、业余“政委”帮大家统计原本各自要买的西班牙特产，打算一起打包回国。其中相当一部分可以通过欧罗巴之光的渠道拿到，但也有一些很好的东西因为小众、销售潜力不大所以没有得到宣传资源而不为人所知，保卫们跟着王艾到处跑重点要买的也是这种。 赵丹和钱自强这俩家伙办事能力很强，王艾借着酒劲在三楼和黄欣吹牛要表演跳水的时候，两人就联袂上楼来汇报工作安排了。 窗外的泳池其实还没灌水，王艾真要跳下去的结果就是“砰、啪”，他这纯是喝多了，但俩人可没受影响，有条有理的把各项安排一一道来，就连有些上头要睡觉了的小美都重新穿戴好了从卧室出来旁听。 除了少数内容问了几句之外，大部分内容王艾都是一听一过，他从不在保卫工作上随便发言，但毕竟经过这么多年不懂也懂了，何况他又是个“胆小”的。而且贴身保卫是安全工作的末端，真要到他们动刀动枪的时候，恐怕王艾就只能告别欧洲联赛回国了。 围绕王艾的一切人和组织都是尽量把工作做在前头，当本赛季王艾在球场上表现出愿意配合c罗的姿态后，他最大的安全威胁已经消失了。 第二天清晨，依维柯车里的王艾靠在小美的肩头，小美长长叹了口气：“就三杯啤酒，你也敢装宿醉未醒？” 王艾抽着鼻子装死：“我过敏。” “过敏什么？” “过敏回家。”王艾自己给自己下医嘱：“想治疗找个病就得找个别的刺激分散注意力。” 还没怎么缓过乏的小美招手：“玛丽莎，来，换个位置。” 王艾闻声就像弹黄复位一样勐的坐直了：“安娜，换位准备！” 小美狠狠白了王艾一眼，冲两个想笑不敢笑的洋妞摆了摆手，这一说一闹间，机场到了。 上飞机之后，王艾终于不闹了，他也要开始做他的计划。不回国就算了，老领导、领导、朋友打个电话就行，大家都理解。可既然回国了还不露面就容易被人多想。 盘算完了之后王艾就勐然想起来自己以前总不回国的原因，好像自己还吐槽过来着。于是王艾就迁怒李珍珍，在“马德里的家”群里怒斥：“都怪你，我回国的工作计划做了三页还没做完。” 李珍珍噤若寒蝉，黄欣仗义执言：“做了比不做好，年轻人不要懒，要奋斗。” 苏石不知道是不是没看前言后语，跟了个“奋斗”的表情包，这下群里热闹了，一排排的奋斗表情包，给王艾气的直接在头等舱就要收拾小黄。 第一百零四节 给伊布的信（四） 寄托了思念的奔赴，在笑闹间轻松了许多，当王艾一行人出现在大年初四bj凌晨的街头时，顿时精神抖擞……马德里真是太暖和了！ dc区的家和鸭儿胡同比、和颐和园的王氏庄园比已经很拥挤了，千平米的院子当然不小，四百多平的住房面积当然也不小，但要算上王斌和艾小青及各自的办公保卫团队，这就二十多人，算上家里的厨师、卫生、保卫又七八个，这就三十多。然后许青莲嫌弃海淀那边太冷清拖着四个孩子也跑来了，这就四十多人，人均居住面积直逼城中村…… 许青莲来了，狮子当然不甘落后，带着她的人马还有怀孕的公主殿下也来了，这居住面积就直奔上世纪八十年代的bj胡同了。 现在，王艾又带着二十号人突然回来给爸妈拜年，迎面就遇到爹妈带出来的五十多人！王艾随便一算，完了，不光书房要住人，恐怕老娘的首饰箱都要塞人了，比如雷奥妮。 得了吧，解散！ 王艾身边就留了一个无家无业的钱自强，反正家里一堆保卫，在bj甚至每个市民都算是他的“保卫”，除了自杀没人能干掉他。万里归程的黄欣和小美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这才让老房子的人均居住面积堪堪维持住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标准。 “没什么急事就明天再说吧。”艾小青拍了拍儿子特意低下的头：“这么晚了，大家都累了，你去看看你的姑娘们，孩子们，还有未出生的孩子。” 王艾露个笑脸：“知道了，老娘，对了！” 王艾说了声回头从旅行箱里掏出一个保温桶：“俱乐部梯队所在地是个着名葡萄酒产地，我用了几瓶拌陷，吃着还行，明早上你和我爸尝尝。” “幼，会讨好你娘了？”艾小青笑着接过保温桶，挥了挥手：“回去吧。” 王艾带着许青莲、雷奥妮、黄欣、时文君、康丝这五朵金花飘到后院去了，艾小青拎着保温桶的手可一直没松，等后院的声音响起了就快步进了卧室：“瞅瞅，背了一万多公里呢。” 正看书的王斌抬头：“凉！” “儿子的心意，等不及了。”艾小青不但自己吃了一个，还给王斌塞了一个，王斌含湖着：“我还得再刷牙！” “吃了这饺子，掉个牙也值！” 老房子的后院，红灯笼洒下的光映照在窗台和墙角的残雪上反射出美丽的光，前边引路的许青莲施施然回头指着主卧：“康丝这几天一直睡这里，我和狮子轮番陪她。但狮子是个没责任心的，主要是我。” 灯光下，许青莲美丽的面庞格外娇媚。 穿着米黄色大衣，撑着高挑身段的雷奥妮正帮黄欣拎礼物分身无暇，只好可怜巴巴的回头看王艾：“我想回西班牙，在bj比在西班牙还忙，我整天被她盘剥。” 灯光下，狮子的头发像黄金一样璀璨。 康丝虽然已经显怀脚步依然轻快，回头娇笑：“博士，她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作证。” 灯光下，康丝的笑容像蜂蜜一样粘稠。 走在康丝一侧虚扶着她的黄欣见三人停步也只好止步道：“你们争宠也不知道掩饰一下？” 她温柔的脸就像密林里石上的清泉，通透里带着一丝丝的调皮。 跟在最后本来被动的等着分配房间好休息的时文君也只好站住，瞅着前边四个盛开的女人和陶醉其间的王艾，忽然领悟，忍不住冲口而出：“你非要忽然回来过年，就是奔着这个？” 几个人同时看向她，小美的手指依次点过老虎、狮子、公主、小黄马，最后还点了下自己这个小白马，气的说不出来话。 王艾赶紧连摇头带摆手：“不是不是不是，你、我、你想想我哪认识李珍珍啊，我怎么可能怂恿她说哪种话？再说就是回来了，我也没想到她们仨在拥挤的老房子这里啊。” 前方站在主卧边的许青莲，目光依次扫过小美和王艾的脸，又看向了狮子，而狮子正在看她。站在主卧和次卧之间位置扶着康丝的黄欣微微眯了下眼，随即微笑摇头，康丝左顾右盼，勐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就红了，比灯笼的光还娇艳。 小美平静了一些，王艾上前一步诚恳的道：“只能说，今天是巧了，可也是理所当然，既然我们到一起了，无论怎么巧合，总不能一次也遇不上，那就是故意了。可我们之间，是装不下这种故意的。” 小美撇了撇嘴，下意识看向其他人：“就是，我们必须顺你的意呗？” 不料，往日和她统一战线的女人们没有一个站出来支持她，唯有黄欣冲她使了个眼色，正这时就听许青莲拉开了主卧的门：“以前吃的太饱不觉得，这几年饿得好惨，忽然觉得，三分之一、五分之一其实也不错，比吃不着强。” 雷奥妮上前一步跨过主卧的门槛：“人们嘛，总没有十全十美，我们只能看好的、往好了看。” “你们这就！”小美愤愤然。 许青莲在随着雷奥妮进屋前回头冲王艾皱眉道：“怎么回事？区区一个小妾这么久了还没驯服？” 王艾摊了摊手：“捅的时候什么都答应，捅完了就翻脸，我不能一天24小时长她身上吧。” “切！”许青莲冲小美招了招手：“来，见识见识大妇的威严！” 小美其实腿都软了，嘴上硬是不服，强撑着走进主卧：“怕你？” 话音未落，就发不出声音了，片刻后许青莲直起腰从唇边摘下一根头发：“我是老虎，你是小美人儿，你觉得是老虎吃掉小美人儿还是小美人儿吃掉老虎？” 小美喘息两下从老虎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我今天累了，要不然……哎呀！” 原来雷奥妮在背后上手了，柔软、温暖、修长的手，凶悍、果决、迅勐的攻击，小美徒劳的挣扎两下扭头看道了明显在降低存在感的黄欣，无奈的看向另外一边：“哎哎，你们被偷家了！” 四个人顺声望去，只见窗外的红灯下的阴影中，男人正和公主殿下情意绵绵。 第一百零五节 给伊布的信（五） 王艾的梦想，实现了一半。 谁也没走，但可能是想了太久，事到临头王艾反而犹豫了。他不知道哪怕他是满腔赤诚，可陷入史无前例尴尬、难堪境地的女人们会不会和他集体翻脸……这可是父母家，真闹出什么来就收不了场了。 可要这么放弃王艾还不甘心，于是他来了一次小步快跑，主卧的大床上他让老虎、狮子、马鹿一起睡，然后把宽大的沙发放平，把小黄、小美放上去。最后王艾装傻充愣：“哎呀，没我的地方了，我去次卧。” 几个女人挑眉的挑眉、冷哼的冷哼、微笑的微笑的、羞涩的羞涩、挥手的挥手，王艾应接不暇干脆转身跑掉，到门口了回身：“那个，虽然说了很多遍，但我还是想贫瘠的表白一下，我爱你们，每一个。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让我灵魂沉醉的，我如果不是重生，能得到你们任何一个都是足慰平生的，这辈子让我遇到了如此优秀完美的你们，我真的舍不得放手，千错万错……” “滚。”黄欣忽然指着门。 王艾点头哈腰：“哎哎，我这就滚，你们好好睡，有事儿打电话，倒尿盆、上夜宵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许青莲铺好了枕头直起腰回身：“用你？出去！” 这次王艾又单独飞快的和康丝、雷奥妮、时文君对了下眼神，才飞快的滚了。 核心走了，主卧里顿时安静下来，王艾说了好几年要把她们摆一起，可真摆一起，她们和王艾一样忐忑，这个家很好，大家都想维系下去，可又深知维系的不易，生怕填入了什么意外的变量。 好在王艾临时走了，而她们彼此都是在不同场合、不同城市的家里进行过不同组合的，五人组虽然生疏，可两人组、三人组甚至都习惯了，比如这段日子，小黄马和小白马还用说么？天天双马并行、快马加鞭、蹬里藏身的…… 半晌，已经躺在床上甚至关了床头灯的许青莲忽然叹口气：“早知道不吓唬他了。” 狮子扑棱一声在床上翻个身：“谁想他胆子这么小？哪有桥梁设计师不敢走自己的桥的？你们说，这不是他一直念叨的吗？给他机会……” 小美接上：“他不中用啊。” 黄欣和康丝齐声大笑。 狮子暧昧的声音的传来：“真不中用了？你们俩草食动物有这个战斗力？” 黄欣在沙发上还没躺下呢，刚把茶杯端起来：“我们两个……唉！虽然天天的应该脸皮厚了，可……” “该觉得丢人还是觉得丢人。”小白马补充道：“他总说是房中乐事，可我总是会想到被欺负、被羞辱，尤其他那眼神儿，真的。” 康丝被放在大床中间，侧着身柔柔的道：“女人男人就这么回事儿呗，都是这样的。” “还没说战斗力呢。”狮子把话拉回来：“你们觉得他是不是怕了？怕一直以来攻无不取、战无不胜的形象被打破？” 黄欣犹豫了一下：“我觉得……” 时文君叹了口气：“反正五个我是肯定打不过他的，他收拾我太容易了，我是战斗力5的渣，你们别算我。” “谁的战斗力最强？”康丝忽然好奇。 应该算是开放性很高的谈话又一次中断了，因为开放性也是分层次的，显然现在到了高深阶段。好半天，黄欣在沙发床上舒展了一下身体：“反正我肯定不是最强的，我也就比小美人强一些也有限，咱们的男人体质太变态了，他要收拾我一个的话，不停气两三个小时一点问题也没有。这种事的消耗怎么也比不上马拉松不是？他一天课差不多是俩。” 许青莲一直在帮康丝盖被子，这会儿差不多了才加入话题：“狮子最强，因为她最高最壮，按小美的匹配说，她和男人尺度上最接近，最配套，当然最扛打。” “不对。”狮子用手撑起上身，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亮：“最抗揍的其实是你，我是身体和他最接近、最配套，但只是体积不是力量，我仍然是常人范畴，他不是，你也不是。” “我怎么不是？我两个不……” 房间里沉默一秒钟，勐然爆笑，这可是许青莲难得失言。可狮子她们忘了，许青莲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脸皮厚，这下她索性也不装了，清冷的声音压住爆笑声：“我也是**凡胎，也比他小一号，你们忘了我有个外号叫歌唱家了？” 爆笑又是一阵，狮子才一边笑一边道：“没错，可是你的忍耐力强，能压得住，虽然憋到最后你爽的比谁都彻底，但确实你抵抗的时间比我们都长。” “物理抗性和魔法抗性的区别呗？”黄欣笑呵呵的说道。 在女人们，包括许青莲自己又一次爆笑中，刚才在门口被许青莲偷袭的小美怀恨在心，此时补刀：“我倒是觉得没什么魔法抗性，还是物理抗性方面。大美07年就**了，到现在正好是八年抗战，按照博士的性能和功率，这八年下来大美怎么也得被捅刺了几百万下……” 爆笑连天中，狮子上气不接下气：“就是长茧子了呗，不行，我得摸摸。” 黑夜中眼看要上演禁止剧目，许青莲忽然翻身坐起，狮子一把捞空不满意：“又不是没……你干嘛？” 许青莲哼了一声：“不行了，欲火焚身了。” 说着，许青莲就站了起来：“你们谁跟我去？” 一直默默偷着笑的康丝意外的问道：“干什么去？上厕所？” 许青莲昂扬的道：“美色隔墙，安能忍乎走，奸了他！” 王艾是一夜好睡，他可不知道隔壁的女人们心照不宣的为了正式迎接五人组合到来而开了小半宿的粉色笑话，一直折腾到女人们都困了才各自睡了。 不过天亮之后，醒来的康丝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狮子跨过自己和老虎抱在一起，而沙发上的两匹小马也肢体纠缠的极为舒适，康丝见到这一幕坐在床边呆愣了片刻，然后打开手机聊天群。 第一百零六节 给伊布的信（六）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新鲜事，每个时代的每一个人都在走一条新路，我们既特殊也不特殊，我爱现在的家、我爱这个家的一切……嗯，我说的好嘛？姐姐们放过我，我还是个孩子。” 康丝在留言中皮了一下的结果就是过于开心耽误了睡觉，结果起晚了，被堵在被窝里，四个“姐姐”一人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这一天王艾哪也没去，安心的留在家中。上午主要陪父母谈话，中间还穿插着和惊喜的四个孩子玩耍。当然和父母的谈话有家庭的闲话，但更多还是在事业上，往日看企业简报有些东西只是大概，但从父母这里听来王艾对家中企业的了解就更加具体而直观。同样，对王艾这个足坛超巨、中国体育风口浪尖的人物和事业，王斌艾小青也需要从王艾的亲自描述中获取更重要和关键的信息。 下午王艾开始忙活做饭，王艾要筹备一个放大的家宴，不仅是有血缘关系的这十来个人，也包括各自团队的骨干们。王艾常年不在家，要感谢在家的家人身边的工作人员，就像艾小青经常帮助王艾和陪他在外的姑娘们的身边人解决一些生活中的麻烦一样。 五十多人的聚餐难免大锅饭，以前这家里还是家庭模式，顶多大了点，就和王艾在外国时候的家里差不多。但过年时候许青莲带着狮子、康丝两个团队以及孩子们整个搬迁过来，家庭模式就装不下了，只能改成餐厅模式，具体说就是常备饭菜，一日四餐，随来随有。 这种情况下要组织大聚餐，王艾最多只能做几个菜，不过他为来表达感谢还真是卖力气，戴上厨师帽、口罩去做炒饭……五十多人的饭量，反正王艾挺高兴：今天不用训练了！ 晚上王艾在前院的正房、厢房、前院等各处同时开席的餐桌旁都坐了一会儿，陪着大致上都认识但也有个别生面孔的家人们聊天，他自己抡了一下午的铲子，吃了一个多小时的饭，结果最后没吃饱。 只好在大家心满意足的散了之后，去厨房给自己挑了点剩饭剩菜到正房一边吃一边跟父母谈话。 不用于白天的工作信息交流，晚上的谈话就更隐秘高深一些，父母会给他介绍一些上边的情况，帮助王艾了解形势，不要交错朋友、不要行差踏错、该避的雷得避。王艾则会和父母介绍他这个小家暂时掌控的超越体育、cy体育运行情况，并把时代性的、最新的体育公司的行业信息、中上层组织的内部信息，还有自己这个足坛第一人所观察、了解到的一些独属于他才能注意到的情况。 不管任何行业，干到顶尖的位置上，所面对的情况、所要做的抉择、所要处理的工作都有相通之处。 饭后王斌艾小青两口子把年轻人赶回了家：“孩子留下就行了，你们这群人面目可憎！” 回到鸭儿胡同的家里，大家终于解放了，可惜黄欣竟然请假高挂免战牌，王艾这时才注意到，一个月四分之一的日子是无法参战的，如果大家轮班来那永远也没有五人成组的时候，何况还有个替补。王艾由此陷入了深深的困扰中，是不是想要的东西永远也无法实现？ 女人们都憋着没告诉他，其实日期不是绝对稳定的，长期一起生活日期会趋同的，因为这种生理周期既有内因也有外因，内因虽然是决定性的但多数确定的是方向而不管细节，外因才是管具体日子的。 可难得王艾钻牛角尖自己把自己推坑里，所以女人们憋着坏就是不告诉他，正好今晚大家已经决定把他让给怀孕辛苦的康丝了。 按照以往的规律，其实许青莲现在已经应该去马德里了，家里一切都应该交给康丝这个新的女主人。但一来康丝身份特殊，二来康丝来的晚和几个孩子不熟，三来许青莲的重要工作一件接一件，所以才依然是她做主。 不过，到产子前后和明年哺乳期，许青莲是一定要走的，这个家维系下去的基石就是公平，哪怕是不必要的公平。 因而，正常情况下，此时怀孕而辛苦的康丝，更需要王艾，是王艾理所应当的、大家也理所当然认为的优先安抚对象。 康丝倒没什么焦虑的，一个女人能焦虑的事情在王艾这里几乎都不存在，一些他这种家庭该焦虑的他也都提前安排好了，女人们也没有更多的奢望，更是被多次“洗脑”：我们要过我们的生活，孩子过孩子的。 因而，她主要的问题是想王艾了，物理魔法都想！ 大年初五的早晨，王艾恋恋不舍的从许青莲、雷奥妮、黄欣和时文君一起住的大卧室被赶出来，他今天一整天全是各种拜访，既有领导也有重要的赞助商，这让女人们哪怕知道昨夜王艾肯定无法尽兴，她们自己也需要，还是狠下心让男人带着他的作桉工具滚出去干活。 这一天忙忙碌碌谈了很多话、见了不少人、交换了很多信息，虽然累但收获不小，有些人的谈话内容让王艾隐隐然有所察觉，回家后和女人们一说，大家都认为，王艾所接触的方方面面，似乎都已经开始为他退役做早期工作了。 比如**就和王艾谈到了走上管理岗位的领悟，而闫世铎则问了王艾关于教练员工作的看法，韦迪则当面和王艾交代了将增加足协文件给他阅读的命令。 大年初六王艾继续到处拜访，由于这一天各大单位已经开工，王艾主要是对各种单位的拜访，这一下迹象更明显了。宣传口希望王艾能多关注一些国际名人，利用自己的名气和他们交朋友，必要时邀请访华；外事口的态度差不多，只不过更倾向于各国的政治家组，流露出了以后王艾再到各国去可能会被冠以“正式访问”、“私人访问”的名义；一些金主爸爸也试探的询问他终生代言的可能性。 各方各面，殷殷期待，王艾也答应的好好的，可回家就不高兴了。 第一百零七节 给伊布的信（七） “我才28，我还在上升，我还在研发新技术而且已经有了成果了，为什么他们都以为我要退役了、我要不行了？” 看着孩子气的王艾，女人们也有点束手无策，这是王艾自己的思维局限：多年来王艾一直以“少年成名”作底色，一下暗澹了王艾有点慌张。 “其实各位领导、各单位并没有人走茶凉的意思。”在王艾焦躁的满地转圈的时候，黄欣小声的劝解了一句。 许青莲已经安坐在沙发上盯着热火蚂蚁的王艾好一阵了，听黄欣开口才跟上一句：“反而对你充满了期待。” 时文君见两人开口，也胆子大了：“也寄托了更大的希望，别的不说，你品一品‘访问’这个词的重量。” 雷奥妮、康丝两个洋妞对视一眼，看到的都是茫然。 于是黄欣起身走过去坐在她们身边：“地基决定了建筑的高度，国家大小决定了层次的多寡。而层次越多、顾忌越多、最终表达出来的就会越含蓄。中国的政治文化和西方诸国的政治文化区别就在这里，中国这边哪怕是一个字眼都有一个特殊的、自成条理的、外人不懂、内行人一眼看透的含义。” 雷奥妮懂了：“确实，西方政治文化中尽管也有一些暗示之类的潜台词，但真的很浅，多数流于庸俗。” 黄欣接着道：“之所以搞这么复杂不是为了屏蔽老百姓的参与，而是为了合作。哪怕是齿轮也不能纯粹铁磨铁，要有润滑油。含蓄才可以有较大的弹性空间，避免一拍两散。而自成体系则是因为弹性不意味着无原则的退让，体系本身就是原则的保护壳，成体系等于弹性是有极限的。” 在王艾冷静下来后，黄欣还在那边给两个洋妞科普：“访问这个词就是这样，哪怕行程和游客差不多，无非是逛逛景点、找人聊天，一起吃饭什么的，但一般人听过看过没啥影响，而有些人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行业，所以各方都必须郑重对待。这个词一出来，所有人就都明白该怎么对待了，最大限度避免出问题，这可比挨个打电话、一遍遍交代高效的多。” 两个洋妞恍然大悟，只是一时脑子里还没有具体对象，许青莲看了她们俩一眼：“乔丹来中国，叫访问，整个美职篮只有个他一个，大卫斯特恩都得看情况。” “我是不是对现在的生活太依赖了？”沉默良久的王艾说了一句跳跃的话。 女人们互相看看，还是许青莲最懂他：“生活是连贯的。” 狮子略略唱了个反调：“你不能指望一个状态延续到无穷，因为你现在干得太好，所以大家才对你的未来寄托更大期待，你想延续现在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努力的。” 王艾呼出一口气：“就不能让我躺平吗？” 小美哼了一声：“你要敢躺平，我们就敢骑你。” 王艾拍拍脑门：“妈的好直接！” 五个女人一人上来给了说脏话的王艾一巴掌，王艾蹲地上乖乖挨揍，嘴里还在说这事儿：“可我不想进入未知的领域，我就觉得现在一切都好。” “早晚得去的。”狮子突然带了点感伤：“我曾经是坚定的丁克主义者，可结果呢，时候到了，想法就变了，不管我曾经多么恐惧，事到临头，放手一搏。博士，你真的在舒适区呆的太久了。” 见王艾和大家都在看她，狮子走到王艾面前的茶几上坐下双手按着腿直直的盯着王艾的眼睛：“你是怕离开现在的生活你最终会失去到处被拥戴的待遇，你担心会遭到嘲讽、遭到白眼、遭到闭门不纳，对吗？可事实上，这不是正常的吗？一个正常人理应遇到这些。不得不说，你给自己筑的巢太坚固了，以至于你忘了筑巢的初衷，忘了巢穴外面的风雨。普通人就是财富自由了，心灵上的挫折也仍然随处可见，但唯有如此，一个强大的人才会诞生，而你现在，变弱了。” 狮子说的尖锐而深刻，小美、康丝都不敢说话了，黄欣倒不是敢，但她怕伤到王艾，也不说话了。 许青莲浑不在意：“从你个人安保方面近两年的选择就能看出来，我不是反对你适当退缩，而是你对别的选择都没想去试试，直接就否了。我觉得以前的你起码会努力挣扎、对抗一番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未战先怯。” 说到这，许青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也许是因为我们给你的温柔太多，让你从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变成了徒有外表的躯壳。” 第二天一早，一身汗水的王艾直起腰，用手指点着许青莲的嘴唇：“我只有躯壳吗？” 许青莲吃吃一笑，抬起上身亲了下王艾的胸膛：“可能我也是害怕失去吧，作你这个超巨的妻子太久，我也适应了眼下一呼百应的生活，所以我才有些尖刻，说给你的有，说给我自己的更多。” 王艾叹了口气，本想躺在许青莲身边好好说点软弱的话，可一身汗躺着也不方便，于是还是下床，甚至把许青莲也捞了起来。等花洒打开，清流直下，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最后昨夜今晨两场惨败的许青莲谦让了。 “相公请。” 王艾笑了一声，忽然伸手弹了许青莲一下惹得她翻白眼，然后呼出一口气带着一道水线：“我想好了，我决定接受新任务，并且从简单的做起。” “是吗？需要我做什么？”许青莲开心的说了一句忽然自我怀疑：“我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这是不是代表我已经习惯了由你开拓而坐享其成？” 这回轮到王艾翻白眼了：“夫妻、爱人本就是互相帮助取长补短，完全独立那叫炮友！” 王艾的决定不出大家的意料，甚至王艾的做法都被猜的七七八八：先易后难，从结交国际名人、体育名人、足球名人开始。 这一天早晨下决心之后，白天却依然在各种拜访中度过，、晚上他就去了年大帅的家。唯有夜里回家了，才把早晨下定的决心和家人们具体商量该怎么迈出第一步去。 第一百零八节 给伊布的信（八） 王艾多少是有点社恐的，他的活泼多数是针对熟人，不论他在陌生人面前表现的多么礼貌、谦和，想要和他更进一步都是非常难的。虽然他的女人个个不差，但不差的多了，这些年往他身边使劲的就更多了，王艾的“洁身自好”里，社恐这个属性也是发挥了作用的。 如今不行了，既然要以中国名流、中国籍的国际知名人士的新身份去工作，就要适当打开自己的王国，放一些人进来，这样才能加深交往，然后才是核心的利益交换。 但有上级背书的、“奉旨交友”只是解决了道义的问题，而没有解决程序的问题，王艾必须想办法让人家知道他变了，他不是那么高冷了，他想和大家“做买卖”了。 这件事大家都没有经验，眼看就是大年初七这个王艾和齐达内约定的时间，所以王艾只好暂时放下这件事和家人一起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许青莲分析的很清楚了，退役后也别想躺平，那么，只好享受一会儿是一会儿。 大年初八，返回马德里的航班上，王艾和黄欣、时文君两人才具体商议行动计划。 黄欣这时灵感爆发：“其实说穿了，无非是搞一件影响力大的交友事件就行了，这样大家看到后就会尝试、尤其是你和有利益交换需求的肯定会想着试试，这不就可以开始了？即便是没有的，也会慢慢改变对你的看法。” 王艾龇牙咧嘴：“什么看法？” “憨傻？哈哈！比较纯粹吧，足球明星这方面游刃有余的很少，大概贝克汉姆算一个。” “可他退役了，如果耽误我主要工作怎么办？我以前的商务活动去露个脸就行了，基本不用带脑子。” “你又不是真的交友，或者说不是交朋友为主。”小美忍不住怼王艾：“上级最终是想让你构建一个你居中联络的国际名人圈子，以互相捧场的方式搭建一个具有一定互信的利益交换平台和信息沟通桥梁，至于你们个人的互相观感，其实并不重要。两个互相厌恶的人可能是商业上最密切的伙伴，这是常态。” 王艾本来被怼了想怼回去，可听到后来竟然忘了：“对哦，所以，我不用费什么心力，我的助手们可以帮我筛选、回应大部分，是吗？我只要最后检验成果，对吗？前边的你都可以完成？” 小美硬邦邦的：“我没长你那张脸，有些场合还是需要你出面的，比如参加聚餐、参加明星赛……” 王艾往椅子上一瘫：“好烦！” 黄欣安慰道：“慢慢来吧，人生就是一个被驯化的过程，不管多烦，慢慢的都得一口口吃下去，到最后也许每天只有一分钟的快乐你都会觉得值了。” 王艾看着黄欣缓缓点头，在窗外蓝天白云的流逝中忽然道：“那就，开始吧。” 黄欣、时文君、玛丽莎、安娜四个人，加上王艾开始搜集有过交集的人在近期发生过什么公众关注的事件，然后再考虑是否介入以及如何介入。按照足球现役明星、退役明星、体育明星、退役体育明星、文艺明星、社会名流、知名学者、政治人物的优先度这么一搜，好么，看不过来！ 足足几百条！ 本来能和王艾认识、并且给他留下印象的就是当红明星，而当红明星当然事儿多，而且王艾并非局限在好事儿，坏事也行，比如谁伤了病了可以公开表达祝愿，这也是一种“交集”。 “工作量大了，挑选余地也大了嘛。”王艾苦中作乐的道。 女人们叽叽喳喳的研究着，王艾心绪不宁的打开了一些现役球星的个人网站浏览网友的留言。黄欣说互联网现在是搞事集中地，如果一件事儿能在网上形成影响，比传统的方式效率还更高一些。 飞机餐送来了，女人们也结束了讨论一起吃饭，时文君想过来和王艾汇报一下讨论成果，布置好餐盘后瞅了一眼王艾的电脑：“尹布？” 王艾吃着面条：“啊。” 时文君点了点头吃饭，王艾吃的差不多了放下餐具，起来原地转了几圈又回来坐下：“他是个明白人。” “明白人？”时文君抬头瞅着王艾所有所思：“明白人……这个评价可不低啊。” 一旁的黄欣慢条斯理的吃着饭，闻声笑道：“在搞体育这帮人里头，确实不低了。” 玛丽莎和安娜偷笑，王艾也笑着拉回了电脑：“你就说踢球的蠢货多就是了。” 时文君将几个人的餐具收拾好放在一旁，回来坐在王艾身边也不说话，就跟着王艾的手随意浏览着，王艾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咋？想从尹布这搞？” “明白人么，应该懂炒作，也愿意炒作，这才有下一步的可能。”时文君的眼睛依然盯着屏幕，忽然道：“等下。” 尖尖手指点向一个标题为《我有个新年愿望》的帖子，王艾奇怪的道：“这没什么人看啊，回复才两个。” “快点。”时文君催促道。 “网速有点慢。”王艾解释着：“我看看，哦，‘我想知道尹布知道不知道我们管他叫大奉先，他有没有中国经纪人’。” 第一个回复是：“没有，他没有什么中国代言，他的代言品牌广告主要投放在欧美。” 第二个回复是：“你没发现我们这里算小众吗？虽然他是三个超巨之下第一流的，但不是就不是，不是超巨就不是全球，再说，大奉先可不是什么好含义，我是说最开始。” 看到这，王艾看向时文君：“嗯？” 小美盯着屏幕皱着眉：“让我想想。” 王艾不明白索性伸了个懒腰起身去厕所，回来时时文君已经把电脑拉到了自己面前，见他回来问道：“你注册没？账号是多少？” 王艾摇头：“记不住，都是你们助理的事儿。” “那我找找。”时文君拿出自己的纸质笔记本翻看：“这个网站有点偏……” “你要说啥啊？”王艾回来坐在时文君旁边，两人算是换了位。 第一百零九节 给伊布的信（九） “嗯……找到了。”时文君也没理刚才王艾的闲话，点开登录页面一边看笔记本一边输入，几秒钟后一个叫“人民大学王艾”的账号登录了。 王艾一瞅就乐了：“这可够老的。” 时文君嗯了一声，点开资料查看，王艾晃着脑袋：“你们也够懒的，这么多年连用户名都不更新一下，什么国家队王艾、队长王艾、蓝桥王艾、米兰王艾、拜仁王艾、超巨王艾、皇马王艾……” “不是告诉你冷门了么。”时文君不耐烦的开始修改资料：“你最近几年的发言都集中在社交账号上，这种传统类型的网站你早就不经营了，投入大、效率低，我们助理团队的精力也是有上限的。” 见小美人儿烦了，王艾不敢多话，凑到黄欣那边去了。过了会儿小美招手，王艾过来一瞅，只见“人民大学王艾”成了第三个回复者：“他知道大奉先这个外号，我告诉他的。” 王艾看了又看：“钓鱼啊？” “那可不，这都年前的帖子了，不钓鱼哪来的热度？”小美人儿推开电脑：“你盯着，看看能不能炒起来，我把你的账号资料更新了一些。” 王艾顺手把这个帖子收藏了，又看了看新资料，说假的有点真料、说真的却还不够，王艾心中赞叹：这是玩明白了。 女人们依然在整理相应资料，王艾已经下载了前两天错过的比赛来看，只有个别时候才过来问问他某个人到底认识不认识以及性情大致上怎样。有些场合虽然号称同时出现，其实是前后错开不碰面的，大家都是行程匆忙。 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忙活自己的，就这么一直进入了西班牙领空。此时是西班牙的下午，众人要回家安顿一番，吃过晚饭，再接着工作一会儿。 到这时小美终于想起来出发不久下的那招闲棋，手指点着王艾：“看看。” 王艾愣了会儿才明白，伸出手晃开了电脑点开收藏夹一打开，页面右上角的消息提示一片红，王艾这就精神了。小美倒还镇定，手指滑动点开：“一百多条回复，有点少，不过这半死不活的网站也还凑合了，应该是后台编辑上手了……你起开。” 王艾一声不吭的起身让座，等站起来让一边了才想起来，你就不能把电脑拿过去吗？非得让我动弹？5斤的不动、动190斤的，太极端利己主义了吧？ 王艾碎碎念着到一边蹲着去了。 工作状态的小美人儿谁也不在乎，碍事就给我滚开，爷们也不好使，大概是当一把手时间太长了，又赶上周氏兄弟那俩棒槌。她一边快速浏览着各种回复，一边下意识统计着各种发言类型，几分钟之后看完了闭上眼想了一会儿：“好像能参与，小黄儿你来看一下。” 小黄儿也知道她性情，起身过来接过电脑：“……幼，是这么回事儿呀。可是回复都不怎么友好，还有，好像越往后骂的越狠。” “嗯，账号太老，还多年不更新，大家半信半疑的。” “所以？”黄欣抬头看时文君：“网友们骂这么狠是希望账号主人自我证明？如果是一场空欢喜那就算骂对了，如果是万中无一的骂错了，一句道歉就过去，然后可以吹一年？” 时文君笑道：“一年？一年可不止。” 黄欣也笑道：“也是，打算怎么办？” “现在热度还差点，大家的情绪还不够，再等等看。” 很快，飞机降落了，王艾借着午后的阳光俯瞰着皇马体育中心，忽然有种亲切感，这趟回国保卫们给了家人惊喜、女人们看到了孩子和自己的父母、领导和上级给自己部署了新任务，总之，都有收获，就自己颠颠的跑了一万多公里接了一大堆活儿…… “还是老老实实以厂为家吧。”王艾提着行李走出机场，迎着马德里温暖的空气深深吸了一口。 小美人儿路过王艾身边发现王艾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的，和机场外马德里的市民们形成了不小差别，忽然道：“你等下，你自拍一个，把衣服照进去，冲那边，带上人流。” 王艾不明所以的听指挥，拿着手机一阵啪啪啪，小美接过去瞅了几眼才点头放行，而此时提前回来一天的钱自强已经在防弹车边等了一会儿了。 众人到家都长出了一口气，过了会儿王艾背着手下楼来看着忙活着的保卫们嘻嘻一笑：“行了吧这回？万千球迷等着盼着我踢比赛，结果我就因为一个不知名保卫的话放弃了，连上级都想不到我巴巴的回国是因为一个保卫思乡情切，我够意思吧？” 人们都看向了李珍珍，这姑娘倒退三步：“我绝不会以身相许！” 王艾哈哈大笑，指着这姑娘道：“看样儿你这趟回家挺愉快？都敢跟我看玩笑了？” 李珍珍左右看看，同事们都微笑的看着她，于是她冲着王艾一鞠躬，把王艾唬的隔着三米伸手，结果手伸出去了，人家都站起来了：“谢谢博士，你不但给了我和家人团聚的机会，也给了我职业上的荣誉感和成就感，我相信我的同事们也和我一样，只有家人才能让您这么任性。” “任性……”王艾吧嗒吧嗒嘴：“好吧，我就当你夸我了。” 正聊着，玛丽莎下楼来：“博士，时总叫你。” 王艾立刻起身，很是遗憾的中断了和保卫们的谈话，熘达到三楼客厅还在絮叨：“哎呀，我正问人家事儿呢。” 小美人儿抬头瞅了王艾一眼：“有事？” “那可不？”王艾大大咧咧：“我挨个问的，回家都吃什么了，给父母家人一个惊喜他们反映怎么样？从马德里买的礼物……” “废话少说。”小美人儿顿时没了兴趣，指着电脑：“你看看，编辑要你验证身份呢，我说我是王艾，还发了你刚才在机场的照片，他们开始引流了。” “哦？”王艾探头过去：“十多页回复了？涨的可够快的。” 第一百一十节 给伊布的信（十） 当天晚上临睡前，这条帖子已经成了该网站的最热贴，短短时间内回复“人民大学王艾”发言的超过一千条，尤其是王艾在机场自拍照片上传后经过网友分析确认是马德里机场，同时从服装上确认是从寒冷地点返回，而这个时间段王艾只能是回国过年了。 于是，王艾的身份几乎被认定了。 这是王艾时隔多年的又一次公开现身，还是在这么一个小众论坛里回复一个冷门帖子，人们纷纷猜测王艾这是什么毛病？ 沐浴完毕的小美人儿无奈的被王艾拥在怀里指着屏幕：“你等会儿、等会儿，商量完了的！” 见小美人儿抵死不从，王艾扭头看向另外一侧的黄欣：“小黄儿？下去！” 黄西白了王艾一眼，见王艾不撒手只好道：“你腿挪开啊？要不我怎么下去？” 王艾嘿嘿嘿一偏腿，用另外一条腿把桌子下面的垫子拉回来，几秒钟之后仰头“哦”了一声，小美人儿道：“你给她点时间……先研究我们的！你看，这有个网友说想让尹布扮演一下吕布，我看你是不是和他沟通一下？要是成了，他这个国际足球明星就和中国广大球迷、和中国文化联系起来了。” 王艾放松了垂在桌下的手，认真看着帖子：“我说他是个明白人，不但是指懂炒作、爱炒作，还是指他是个有担当的人，这个设想可以。但，条幅什么的单薄了点，也不适合我这个超巨出手。” “你还是先打个电话给他沟通一下吧。” 王艾伸手去拿手机，冷不防桌下呛了一声，小美人儿狠狠瞪了王艾一眼帮他拿过手机，结果一看，太晚了，王艾退回手机：“不行，太晚了，他肯定睡了，明天的吧。” 小美人儿瞅着王艾：“你是故意的吧？你就这么舍得欺负小黄儿？” 王艾笑着摆手：“不是不是，但欺负起来确实很带感啊。” “差不多得了，她还没过去，弄久了遭罪。” “哦，对！”王艾点头把黄欣拉出来然后一拍小美人儿的胳膊：“你下去。” 黄欣笑着走了，王艾低头虎视眈眈：“让你白天欺负我！” 小美人儿仰着脸，神情镇定：“等你舍得整死我的时候再吓唬我。” 第二天早晨王艾打通了尹布的电话，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尹布果然答应的很痛快。于是王艾这边开始着手，首先登录账号回复了那个网友说：“我会给你证据，不过需要几天时间准备，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然后王艾登陆华夏之光网站搜索了一大圈，选定了一样礼物，加钱加速保质量。最后，让助手们盯着这件事儿和由此引发的外延反应，王艾才前往俱乐部参加训练。 几天之后，王艾随队来到罗马，由于他万里奔波的训练时间不足，齐达内怕他伤了于是依然安排他替补登场。下半场第15分钟王艾上去的时候，皇马已经2：0领先了。 王艾扫了一眼，托蒂还没退役，而且还上了，但是状态已经不同往日了，王艾就再没多想，跑到边锋的位置上，不大会就得到了卡塞米罗的斜传。王艾轻灵的背身一让，让来球从自己双腿间漏过，然后旋风一样转身硬是追上了这球。而他在罚球区侧翼的忽然启动撕扯，把罗马本就不结实的后防线冲开一个大口子，最后抢在对方后卫出脚之前，王艾横传门前，跟进的本泽马一脚破门。 艺术般的助攻让皇马球迷死死盯着大屏幕不放，让电视台一遍遍重放。米兰电视台主持人不无遗憾的表示：“时隔多年再次看到王在亚平宁半岛上展示他的足球艺术，可惜这次他不属于意大利球队。” 在比赛的第88分钟，王艾在门前接到马塞洛短传，在极小范围内带球横移两步扫射命中，让自己归来后的首场比赛完美收官。 三天后，皇马来到马拉加进行第24轮西甲比赛，打满全场的王艾状态尚可，但队友们对马拉加凶悍的防守不太适应，结果王艾颇有点孤掌难鸣，最终只能努力自己进球，最终上下半场各入一个，带领球队3:1客场取胜，但没有助攻。 回到马德里之后，王艾加钱加急制作的礼物终于送到了，王艾开箱检查一下后还给赵丹、钱自强等保卫们拿出来耍了耍，然后才重新封箱，找到信纸给尹布写了一封信。 数日后，尹布忽然在他的社交账号上发布一条信息：“我的朋友王艾送了我一件礼物，你们猜是什么？第一个猜到的将收到和我礼物的签名合影，时间限24小时。” 王艾在马德里的家中收到尹布的短信上去一看，顿时放心了。 王艾和尹布对脾气这不是一个秘密，两人多次公开表态，网友们见尹布玩悬念都开始关切这件事。一天之后，尹布再次发言：“很遗憾，你们没猜对，给你们个提示，不过这次没礼物了。” 在这条发言之下，尹布贴上了一张照片，是一张信纸。 “亲爱的尹布拉：中国历史上有个最勇武的将军叫吕布，他性格霸道、自我、骄傲，中国球迷认为球星当中你和他的气质最相似。在知道我们两个是好朋友之后，就特意委托我来告知你这件事。不过，大概是我总和他们开玩笑，所以他们担心我骗他们，要求我必须给出你知道这件事的证据。为此，我特意选择了一件礼物，只要你拿着礼物合影，他们就会放过我了。” 在网友们“要照片”的呼吁中，尹布沉住气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把照片贴上来，他在自家的健身房的灯光下，光着膀子穿着短裤，双腿岔开微蹲，左手指着镜头，右手握着一杆方天画戟！ “我右手握的，是吕布将军的同款武器！”尹布带着感叹号：“这是一件描绘着美丽花纹的双刃戟，虽然我对不会武器，但我对它爱不释手，就是……太沉了，我真的没办法整天抱着它。” 一张截图显示：这件兵器重达20公斤！ 第一百一十一节 看我人人如龙（一） “吕布是谁？” 这是近期社交媒体上最热的问题。 借助王艾和尹布的这次有趣的互动，这位中国古典军事将领的故事被大面积传播，尤其是对三国如痴如醉的日本网友，科普的比中国网友还积极。随之而来的，还有日本游戏厂商的三国游戏销售、外语版的《三国演义》书籍销售、甚至中央电视台都接到了外国厂商购买电视剧《三国演义》版权的申请。 国内许多人对此都是懵的，宣传部门面对忽然而至的中国文化热有点措手不及，央视面对忽然的购买申请完全没有准备，还是在体育频道提醒下才注意到了由王艾引领的这一波话题热度。 这一波热度整整持续了一周才平息，王艾在马德里德比前一天接到了亲自给他布置任务的宣传部门领导的电话，鼓励他再接再厉，为宣传祖国做出更大贡献。 这个电话缓解了王艾最近几天密集观看马德里竞技比赛录像的郁闷，他发现西蒙尼这个昔日的防守悍将在调教球队防守方面真是有一手。当初王艾在拉科的时候还曾经和他比赛过，当时感觉也就那样，没有98年世界杯那么厉害了，真是没想到转换身份后会这么厉害。 接完电话再看，大概是因为心情转换，王艾忽然就有了心得。 第二天下午，王艾和大家一起乘坐皇马的大巴车来到了卡尔德隆球场外。中国万达公司去年初买了马竞股份，如今是马竞董事会成员，还承诺重建主场，这是公开层面的中国首个、实际层面的中国第三个购买的五大联赛顶级球队。因为万达搞过足球，本身知名度又很大，因此影响不小。 不过根据王艾的了解，似乎万达的重点不是搞五大联赛足球而是搞马德里的“万达广场”，是以足球拉动和拓展对老旧的马德里进行城市改造，或者说就是老本行的**。 去年夏天王艾来到以后，在不同场合见过几次万达的人，对方还开玩笑说同室操戈什么的，王艾付之一笑。虽然不至于“老乡见老乡、背后打一枪”，可在中国商人满世界乱跑的时代，哪怕是走到上层的也各有各的诉求，彼此矛盾太正常了，只需要合理管控就行。 一致对外什么的，别说不是那个条件，就是，人心也不齐了。 更衣室里，王艾和大家一起认真听这齐达内的战术布置。别人怎么琢磨的王艾不清楚，但他自己是一边听齐达内的，一边琢磨自己的，两不耽误。 片刻之后，众人在冲天的嘘声中出场热身，由于皇马选择的都是成熟球星，所以大家习以为常，该干什么干什么。王艾在热身的时候特意瞄了一眼红白条纹衫的马竞，不能说这支队伍是加泰罗尼亚派到西班牙王国首都的奸细，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像西班牙人和皇马是“友好球队”一样。从偶尔的眼神交错来看，对方是真把皇马当死敌的。 王艾还看到了托雷斯，这个当年的西班牙金童和王艾有过多次交手。王艾在拉科，他在马竞，王艾在切尔西，他在利物浦，现在王艾来了马德里，他在马竞，还要打。更不用说国青和国家队的世青赛和世界杯、联合会杯等等了。 下午四点整，比赛开始。 王艾依然出任前腰，他的前方分别是本泽马、c罗和尹斯科。贝尔上一场比赛又受伤了，不得不在短暂复兴后让出了首发位置。 前几分钟王艾没什么明显表现，自己也没怎么盘带，多数是接球后平平常常的传出，其间用自己的双眼亲自观察马竞的防守体系。虽然西蒙尼也不会脱离“人多势众”的防守路线，但他的调教让马竞硬度很大，马竞队员喜欢和皇马球星们打贴身战，对着拼消耗、拼受伤，而且西蒙尼的指挥非常积极，王艾在喧闹的球场中央都经常能听到西蒙尼的叫喊。 开场第6分钟，王艾和身后的卡塞米罗做了个精彩的二过二配合，迅速将足球推进到前场，在王艾分球给边路的c罗后顺着声音望向场边，只见西蒙尼摇头摆尾的恨不得原地蹦起来。 相应的，一身修身风衣的齐达内就潇洒多了。虽然也偶尔会喊话调控，但基本上不会暴露太多感情。 经过十分钟的观察，王艾确信自己通过看比赛录像得到的是真实的，于是他开始行动了。 伴随着马竞的进攻，王艾回到中后场参与防守，在马竞队员不断传递足球时，他发挥无球跑动的能力总和队友保持既可以双人包夹、也可以彼此短传联系的恰当距离，在几次和马竞队员的正面贴身对抗中，凭借身体优势也没有落入下风。 渐渐的，马竞队员的攻击开始下意识躲着王艾走，在王艾密切关注双方组织对抗之后，他把自己的“驱赶”作用更大程度的发挥出来，不断的逼迫马竞队员的攻击组织向皇马最牢固的位置移动。 当然，这些都是王艾在脑海中呈现的复杂的敌我双方一刻不停的互相运动，而在表面上看王艾在这一波防守中几乎没怎么触球，在马竞队员跃马扬威的时候，他甚至显得有点“笨拙”，比如不断的调整自己的位置和防守姿态。 不过，王艾和他的球迷都不在乎好不好看，他是前锋来着，人到了、当个人用就行了。 很快，马竞的这次攻势被马塞洛破坏，他快速拿到足球快速发出，莫德里奇靠着对方球员一脚就把球传了出来，不过被对方顶的有点没踢正，足球奔着王艾和对方中场中间的位置而来。 好在王艾反应快，一步上前先行抢到，而后转身几乎都没看，足球从他脚下直奔前方边路飞去。 c罗在追赶！ 王艾给的有些大、有些偏，让c罗很难立刻对球门造成威胁，但同时也发挥了c罗的速度优势，让他能够更加从容的拿到球权。 攻防形势瞬间逆转，王艾还是头一次发现本泽马的速度也不慢，尤其是凭借他的吨位跑起来之后。 马竞后场，开球以来从未有过的单薄。 第一百一十二节 看我人人如龙（二） 这次攻势最终没能变成进球，c罗边路拿到球以后果然从容的转身向罚球区攻击，中途传给了本泽马，但大概是传球意图太明显，本泽马拿到球以后对方已经防守到位了，最终强打偏出门外。 马竞球迷的心这才算放下来，却不由得纷纷去看还在中圈前沿一代驻足的中国超巨。自从他来到皇马以后，马竞球迷就一直在担心他成为马竞崛起的阻碍，场均三球太疯狂了。绝大多数的整支球队都做不到，以前还有人说他是借助拜仁的整体优势，可他去了曼城还是场均三球，左证了他确实是全球第一攻击手。 去年10月统计，王艾的场均进球率变成了两个，马竞球迷还挺庆幸，我们防守好，应该可以的吧？后来随着王艾改变踢法，位置后撤，就更开心了，可惜只有一会儿。 他们发现，自从中国超巨真正融入皇马以后，皇马虽然还是那副不敢硬碰硬的死样子，可攻击套路却变得丰富无比，甚至变成了高个版的tiktak，皇马的进球数也一路飞涨，在联赛还剩下14轮比赛的时候就已经打进了104个球。 西甲记录才137个，由1213赛季的皇马创造，而且当时正是超巨战争第二场，皇马的c罗疯狂进球拉升的这个结果。现在，王艾也来了，这眼瞅着就是一个让后人望洋兴叹的新纪录要产生了。 就刚刚这个球而言，马竞球迷睁大双眼看过全程后都注意到，从马塞洛快发、到莫德里奇快传、到王艾长传、c罗传中、本泽马攻门的这个链条中，突出加速的正是王艾这个点。他干净利落的动作节约了关键的几秒钟，替前场队友抢下了攻击优势。哪怕最终功亏一篑，还是吓人一跳。 场中的王艾不知道场边球迷的心理活动，不过他也趁着马竞球员惊魂未定发球缓慢的时间回顾刚才的这次攻防。马塞洛的快发有点太快了，导致强调风度的皇马攻击球员不够多，而马竞的攻击总是留着后手，最终c落和本泽马是二打五，他们现在都不擅长过人了，只能拼速度、扯空当，使得一场突袭最终变成了强攻。 还得亏他们的个人技术足够出色，否则换一般人来可能最终的射门都无法形成。这里既有马竞防守有心得的原因，也有王艾的位置太靠后没能及时上前支援的原因。 在王艾得到了这个结论的同时，深夜直播比赛的体育频道中嘉宾白广海也得到了类似的结论：“刚才小王儿有点松了，他传了个好球之后以为完成任务了，没有高速突击到前方接应。” “他是不是过于适应攻击策划这个角色，而疏忽了自己还是最强射门员？”贺炜道。 “应该是有一点吧，但不好说是不是全部。”老白犹豫了一下接着解释：“他和一般球员显着不同的是，他是带着大脑的全部功能来踢球的。像我这样脑子本来就不好，体能再差一点的，踢上比赛以后消耗再大，整个脑子都木了。那时候除了听教练的就是按本能走，基本做不到一边踢比赛一边阅读比赛，尤其是覆盖全场的理解比赛进程，顶多能稍微理解一下自己周边的态势。所以你看，不论是齐达内还是西蒙尼都站在场边频繁指挥，因为他们知道场上队员脑子不够，必须由他们提供智力支援。” “这个不能锻炼么？” “能。”老白斩钉截铁：“但情给我氧气瓶。” 在两人的轻松调侃中，皇马的第二次威胁性攻势来到了，这是发生在比赛的第19分钟。这一次王艾位置前压，不过移动到了边路，得到尹斯科的直塞后，也没见他怎么动作，无非是身子扭了几扭就把当年队员过掉了。 在马竞如临大敌、调兵遣将围堵之际，他又在人缝里将球危险的传到中路，跟进的本泽马极为舒适的一脚抽射，比赛终于打破僵局。 在本泽马庆祝的时候，王艾特意看了一眼场边，意外的发现西蒙尼没有暴跳如雷，相反沉默了下来，而且似乎目光正在看他。 王艾不以为意，刚才的进球让他进一步确认了赛前他自己拟定的方针的正确。于是，接下来王艾不再局限于前场中路范围，而是不断的在两个边路来回游荡。队友们不明所以，好在皇马是真的强，前场少一人能玩得转。而场边的西蒙尼则脸色一变，赶忙跨前一步要喊话，可在话出口之际又按捺了下来。因为他没想到这种情况能发生，没有应对之策。他现在的所有应对都是针对本赛季首场马德里德比时王艾的表现来布置的，而那时王艾还是个纯粹的射门员。 王艾可以每场比赛之前看对手比赛录像几天，而西蒙尼不可能重点关注一个人，哪怕他是超巨。所以当两人一个场中、一个场外对上了之后，西蒙尼只能被动应对。 上半场结束时，王艾的跑动距离竟然达到了8公里，他在两个边路来回穿插、到处接应，到处以他犀利的眼光和脚法创造机会，为队友们的攻击加速，让马竞的密集防守处处冒火、处处险情。虽然最终靠着拼命把比赛守住了比分，但走进更衣室时一个赛一个的累。 皇马这边就轻松多了，就连王艾也只是出了很多汗，还有闲心一路走一路和莫德里奇开玩笑。 齐达内对上半场表示满意，然后拿出对着墙上个挂着的战术板做了更加精细的调整。最后他问王艾体能怎么样，王艾表示：“我只确信他们比我累。” 更衣室的笑声轻松而愉快，虽然只是1球领先，但大家都感受到了马竞这个坚固的堡垒，正在被王艾这根撬棍一点点敲碎，大家要做的就是顺着王艾打开的通道把进球完成。 中场休息过后双方交换场地再战，白广海观察几分钟后颇为疑惑：“马竞的防守没做什么调整啊。” “为什么呢？西蒙尼可能是什么想法？”贺炜问道。 “大概……”老白迟疑的道：“应该是没什么好办法吧。” 第一百一十三节 看我人人如龙（三） 事实上刚才主队更衣室里西蒙尼一分钟也没闲着，和齐达内一样对着战术板比比划划，但同时他心里是没底的。本来王艾作为一个攻击球员就没有任何短板且全都是顶级配置就够让人头疼的，他必须做出专门部署才能遏制王艾发挥。可在本场比赛王艾主动改变踢法之后，所有的部署都失效了。 此时的西蒙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楚“攻击全能”意味着什么，不但头上脚下、前边后边、中路边路，还因为攻击技能健全而有太多的变化。 王艾的踢法对教练太不友好了。 教练出身球员，脑子本身也不怎么好，在被王艾拉到“比拼脑力”的竞赛中后，先天的吃亏。 看台上的皇马“家属区”里，刚刚忙完了拍照、选照片、观察网络动态的时文君，此时正一手拄着下巴享受难得纯净的观赛时刻。身边的玛丽莎偷偷看了她一眼，小心的道：“博士踢球这么专注吗？” “嗯？” 玛丽莎继续看着时文君的侧脸：“刚刚好像是本泽马喊他，他没听到。” “嗯。”时文君随便应了一声，过了会儿觉得自己有点太冷澹了，于是向后靠了靠让自己的声音能让两边的两个助手和身后的保卫们听到：“你们都听说过他的‘棋子说’吧？” “他不甘心做傀儡，一直要当一个有自主性的棋子。所以他既在比赛的进程中，又在进程之外；他用感性体会比赛，用理性分析比赛，这是相当消耗脑力的。当比赛复杂或者他有强烈的**时，他就会变得只关注重点。” 说到这，时文君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笑道：“有些时候还是需要一点战略思维的，有些选择哪怕当时看不清具体用途，但总归能用上。以前的时候他更像传统球员，他的脑力主要用于场下甚至场外，没人教他在比赛中高强度的阅读比赛。但是，在德国时候他挑选了数学系，说是要锻炼短期谋划能力，学完了他就不但擅长长远规划，也擅长短期甚至即时性的谋划了。所以，像比赛这种时时刻刻相对运动的场景，他就用上了从数学系锻炼出来的思维能力。” “那时候我还在国内，听说他读了数学系感觉他就是疯了，有那时间休息休息不好么？出去捞钱不好吗？再不济多给我打打电话，多和孩子视频不好吗？” 玛丽莎终于感觉到总让老板自言自语不大好，于是凑趣道：“那时候你一个人在家带好几个孩子，正是需要男人的时候。” 时文君欣赏的看了她一眼：“可不是？这个死男人除了给钱什么也不给。” 安娜胆子大了也凑趣：“博士给了你一般人想象不到的境界，却没给你一般人都拥有的服务。” 时文君开心的一笑：“服务？这个词用得好，今天回家我就这么骂他。” 在几个女人话不多，话题却下坠极快的同时，依然在场上到处点火的王艾终于看到了马竞防线的崩溃，而球迷们看到的是则马竞变慢了，于是，皇马的进球接二连三。 到比赛结束时，场边的电子记分牌上出现了1：5的比分，其中本泽马进1球、c罗进1球，王艾进1球，切里舍夫进1球，插上助攻的拉莫斯进1球，王艾另外还有1个助攻。 打满全场1球1助，王艾的数据远远低于平均水平。但是这个数据出现以后震惊了观看比赛的球迷们甚至球员们，因为他们直观的体会到了王艾的作用，但最终数据上却是如此呈现的，就连齐达内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也说：“有些队员的作用是数据无法全部呈现的，也许18000米的跑动距离加上他的前腰定位才能说明他的贡献，但也只是一部分。” 针对齐达内的发言，赛后皇马官网上刊登了一个足球评论员的短评：“王在比赛中的最大贡献是用他的跑动、精准和犀利，在马竞的后场到处下手，一点点拉跨了马竞的防守体系，打开了攻击通道。他的进球少、助攻少，却是本场比赛表现最好的球员，是皇马取胜的功臣。” 第二天出版的《马卡报》上更是直言：“没有王，皇马很难攻克顽强的马竞，就连王也没有让皇马变得铁血，这是不属于皇马的球风。但他意外的将皇马的攻击模式极大丰富了、攻击组织难以估测了，似乎他随时随地都能发起致命攻击。他的转变需要时间，皇马的适应也需要时间，所以昨天的数据表现一般。但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加盟皇马的高峰尚未到来。可哪怕如此，皇马的攻击力也已经让世界颤抖。” 中文媒体的评价相对简单一点，《体坛周报》官网上就四个字：“神鬼莫测！” 德国《踢球者》杂志的短评是：王改变了皇马的攻击组织，丰富了皇马的武器库，让大牌云集的前场更加活跃、更加强大，这是一个能够改变整个球队攻击态势的特殊球员。我们同意齐达内的分析，仅仅用数据衡量是无法准确理解王的作用的。 连在bj的许青莲都给王艾打来电话调侃他：“听说你又被夸奖了？” 王艾长吁短叹：“被人夸有什么用？老婆不在身边都不知道跟谁分享。” “为什么我无比明确的知道你是逗我，我还有那么一秒钟的感动？” “那说明你的理性思维仍然不够纯粹！” “……你觉得亚欧之光的欧洲分部设在米兰好还是慕尼黑好？” “从物产丰富的角度来说，当然是南欧，政治环境也是。” “米兰，还是马德里？” “米兰，意大利地形狭长，海岸线长，许多货物可以走漫长的海运节省经费，马德里的位置在尹比利亚这个方方块块的半岛中央，军事意义大于经济意义，物流选择有限，成本高。” “所以……”许青莲诡秘一笑：“我这次去组建分公司就不去马德里了吧？” 第一百一十四节 看我人人如龙（四） 许青莲要来可是个好消息！ 倒不是有多少偏爱，而是许青莲才是王艾对外公开的正牌老婆，其他的在法律上都是“前妻”。这代表许多场合只能许青莲出席，其他人名不正言不顺，比如黄欣、时文君就无法陪伴王艾出席酒会、推介会、队内聚餐……这是王艾在c罗暂时犹豫的情况下没有再次邀请他的原因。 总不能说指着一帮整天和自己混在一起的女人说“都是前妻”吧？ 同时，许青莲还肩负着整个家庭、事业宏观规划的责任。比如亚欧之光这家在全世界都有着重要影响力，并且和国家政策方向高度一致的重要企业，哪怕不是许青莲组建的，王艾也会倾向于让她去处理。 她拥有别的女人所不具备的高度冷静、接近残酷的冷静。大概是小时候就接触过许多残酷的事，让她很难有旺盛的激情，考虑事情偏于灰暗，在王艾以“恶作剧”为主的冲调下积极阳光了些，但在进入本就需要冷静的领域时，显得比其他人更有天赋一些。 而且，不论是王艾的哪一头的“上级组织”，都更愿意看到许青莲陪伴在王艾身边：王艾是世界知名的足球明星、新中国体育的代表人物、足坛双圈大满贯、金满贯、全满贯拥有者；许青莲是中国**市场经济现代企业制度的企业制度理论家。 这俩人的身份一亮出来，谁都得说一声：荣誉等身、年少有为。 别看现在王艾的知名度这么高，可足球明星退役了就啥也不是，可许青莲的身份才是一辈子的，岁数越大越吃香。今天人们会说“许青莲是超巨的妻子”，以后王艾带来的激情和美妙渐渐被人澹忘，人们会说“他是许青莲的老公”。 自从那本着作出版以后，在理论界、实业界及**、工商联等领域和机构的影响越来越大。各种邀请如雪片一般飞来……知道你家本身就有大企业也请！知道你不差钱也请！ 院所、大学、企业……交流会、讨论会、研究会…… 许青莲接到的“客座教授”的邀请函就一百多封，专职教授的就更多了。最终许青莲在去年十月去海子里上了一堂课之后，迫于各界热情，只好答应了一所大学去做了一堂演讲，开了最大的教室也塞不下。 那所大学叫中国人民大学……母校！ 有许青莲在身边，王艾的交际圈子能扩张一倍，虽说他自己在学术界就有一定地位，但和今日的许青莲相比就差了老远。王艾算是国内哲学界的后起之秀，这么多年还是后起之秀，而许青莲直接就是开山宗师。有许青莲在身边，王艾就不用一日三省吾身的没事儿磕打自己，许青莲一个眼神就会让瓦盖自我怀疑是不是办错了事。 这份本事，别人没有，别人也服，哪怕许青莲没有如今的身份，她那一身渗人毛就有这个功能。 听王艾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理由，许青莲在电话里咯咯直笑：“都孩子妈了，你还这么哄我？又看上我什么了？打算榨取什么好处？” “少废话，你快点来啊，我都想你了！” “哪想……事情还没办完，我还得……” “你说我哪想你？” “……滚蛋！” “呀！敢骂我了？你是觉得我不够努力是吧？” “……王胜、王中华、王红妆、王兔，过来！” “……不带拿孩子说事儿的啊，行行行，我知道你手里有人质，我错了！” “回去玩吧……你说什么？” “……啥时候来？我这边也一堆事儿等你来才能启动呢。” “哼！大概半个月吧，我们这边把华夏之光改造成总部，额外租了一层楼，现在各项大事儿都理顺了，还有一些小的调整要做。还有，狮子的执行力是真强，我交代什么她都能妥妥当当的办好。” “那正好，她这几年太闲了，虽然她在制度设计方面不如你，但只要你把为什么给她说明白了，她一定是个最好的执行者。” “嗯，她的性格搭配上那张脸，真是无往不利。有些事儿我还需要琢磨一下该怎么介入，她就省事儿多了，去了往那一坐，把决定一说就为完了。” “……遇到不少阻力吧？” “就那样呗，企业老了，许多人坐在位置上不想动了，正好借这次机会推他们一把，要是没有狮子，你别想半个月之后能看见我，我做事没她那个闯劲。” “……我怎么觉得，你不想来呢？” “……哈哈哈！没有没有、小女子不敢，大爷相召，就是不舒服也得洗的干干净净送上门去。” “……给大爷叫一个，怀念你的高音了。” “滚蛋！” “不讲理了是吧？你起的头，不让我接着说？” “……有本事等我去了你使劲报复我就是了，现在不许。” “行吧，那你就继续安心把工作做完吧，我这边的事儿不急，主要是一些礼仪性的工作，就当给你自己放个假，过去几年你辛苦了。好不容易孩子带大了，又去了一个大孩子，好不容易大孩子适应了，狮子又带着工作回去要你帮忙……” “停，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一个劲儿给我说好话？” “大概是因为必须你出面的事儿攒多了吧？哦，对了，你知道的，皇马是全世界最好的俱乐部，也是顶层资源最多的俱乐部，相应的，礼仪性的活动也是最多的，没有你真的不方便。” “比如人家问我你夫人呢？我不能总说在国内带孩子呢吧？人家夫人都夫唱妇随，你怎么这么特殊？身为一个身体素质杰出的超巨，没有女人怎么行？可我怎么解释小黄和小白她们俩呢？所以还得你。” “可我听说你打算让黄欣生二胎？” “是有这个想法，怎么了？” “黄欣生完，是不是该轮到狮子、然后就是我？那我大概也就是两年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是不是我两年后又要回国蹲几年了？或者是……两年是你玩腻我的最大限期？” “……滚蛋！”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看我人人如龙（五） 和许青莲的对话在甜言蜜语中开始，在互相辱骂中结束。 中途来和王艾商量事儿的小美人儿被王艾揪住，强行旁听完了人家的夫妻对话，难免有点酸：“两年哈，我也到了该回国保养的时候了？也是，以你的体能，别说两年，两天就不好玩了，是吧？” “你看我像玩腻你的样子吗？”王艾无奈的上下其手。 小美人儿紧紧护住：“你果然还是玩儿？” 王艾咣当一声直接坐地上，然后躺平：“来，你玩我！” 小美人儿骂了一声“滚”，但没走，绕着王艾转了两圈：“要是别人知道你个超巨能这样，不知多少人幻想破灭。” “他们没运气知道！”王艾躺在地上还大度的一挥手，结果啪的一下打在桌子腿上，王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地上弹了起来，甩了会儿手才回身瞅着那块地板：“我怎么起来的？” 小美人儿哼了一声：“鲤鱼打挺，漂亮极了，再来一个？” 王艾奇怪的看着她：“你应该知道的吧？” “什么？” “鲤鱼打挺，关键在腰力……所以，你是变着法的提醒我要努力？” 小美人儿狠狠翻个了白眼：“你是有多饥渴？刚才跟老婆就这套，现在跟情人也这套，我们现在可是两个人天天陪你。话说，运动员就至于这样吗？别的运动员也就一个老婆，你怎么这样？” 叫小美人儿的一大套砸脑袋上的王艾有点晕：“这个，身体是一方面，主要是心理，越成功心越大、心越大气越强。” “别跟我说哲学了，你快点收拾收拾吧，一会儿你不是要去商会那边吗？别晚了叫人说你耍大牌。”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行吧。”听说正事儿了，王艾也不扯犊子了，老老实实挑衣服、穿衣服，下楼招呼准备材料的黄欣出门上车还絮叨：“你说找我去干啥？我能决定啥？” 黄欣一边看着材料一边拉上安全带，头都不抬：“有钱捧个钱场、有人捧个人场。” “说的真难听。”王艾都囔一句换到黄欣身边的位置：“看啥呢？” 黄欣随手给了王艾一份：“德国商会和西班牙商会是友好单位，我还担任了这边的理事，当然不能像你似的一问三不知。德国那边比较有经验，有些工作那边也能提供帮助，我得了解一下，也许能互通有无什么的。” 王艾扫了一眼全是数据的分析报告顿时没了兴趣：“到地方喊我，我睡一觉。” “你先别睡。” “咋的？就因为你忙着所以我睡觉了你看不顺眼，也得让我忙活起来？” 黄欣笑了一声塞过一份材料：“这是中西两国过去数年的进出口数据情况，这边一直对贸易逆差不爽，是华人华侨留学生遇到很多问题的根源之一。欧罗巴、哦，亚欧之光不是一直在这方面挺行的吗？现在总公司也组建了，你看能不能帮上忙？” 王艾不耐烦的叫了两声，最后丧气的接过材料：“行吧。” 两人就这么一直看着材料抵达了现场，一阵客套之后才开始正式开会。会议内容和过去几次区别不大：痛斥歧视政策、交流商业信息，以及签名合影请发言，王艾对这一套太熟了。 回程的时候王艾还奇怪：“没说亚欧之光的事儿啊。” “你还得人家三催四请？既然来了就是表明态度了，人家这份材料先给我们就是让我们帮忙的。”黄欣笑道：“诉求给我们了，我们也来了就是答应了，至于怎么做是我们自己的事，不用跟他们讲。你抽空跟青莲说一下，看她那边方便不方便。” 到了家王艾看看时间，把电话打给了许青莲，那边一开口就是：“有事儿快说，我忙着呢。” 王艾就把话说了一遍，许青莲反问道：“我们倒是能做到，毕竟欧洲有许多产品都是同类型的，尤其是中小企业的，制作工艺、成本、质量、口味都差不多，支持谁都行，但你能确定是西班牙优先？” 在王艾思索的时候，许青莲强调：“你可不要因为你在西班牙踢球就搞什么，如果是小来小去的还好说，可大事儿上是不能依赖你的主观情感的。你的身份也不用考虑，没有这个事儿你也是超巨，你讨好西班牙政府、商界也不能多给你什么，反而会对亚欧之光的发展形成掣肘，毕竟多一项任务就少一个自由。” “这样吧，回头我问问外事部门的意见，我们这也算是一种政治资源，看看他们想投放到哪。” 挂了电话，王艾看向黄欣，黄欣一点头：“就这么办吧，对了，青莲要来了？” “架子搭完就过来。” “来了让她歇几个月吧，过去这几年可累坏了，尤其这半年，我过来以后阿妮卡那边许多事儿还得家里支持，都是青莲在负责。家里有孩子、有孕妇，外边有公司组建、业务指导，偶尔还有一些课要上。” “没想到她这么忙！” “呵呵，你自己带两天孩子试试？一个就行。” “饶了我吧……对了，她要来的话那超越文娱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让狮子代管呗，反正她办事儿省心，想明白了直接下令，不服的一律干掉，简单粗暴效率高。” 王艾盘算了一会儿：“她也不能总这么忙，以她的性子忙个一年半载的准得趴下，再说也不能总靠你们在一线，该升级你们也得升级，下边人也好成长。” “阿妮卡和李觉是我们这些年发现的不错的干部，我的想法是让李觉逐步接手超越文娱，她本身就是bj人，也有一定人脉关系，过去在cy体育锻炼的也不错。然后阿妮卡回图宾根去，轮岗几年也差不多了，嗯，等你退役以后再大面积轮岗，现在那边太重要还是保持一定稳定吧。” “也行，对了，她结婚的事儿搞定没有？” “快了，就在下个月。” “这么快？”王艾震惊了一下，然后问道：“她丈夫？” 黄欣简单回答：“根正苗红，人品可靠。” “替我想着点日子，我准备份礼物。” 第一百一十六章 看我人人如龙（六） 过去两场对阵马拉加和马竞，皇马虽然都赢了，但齐达内清楚的很：赢的侥幸！ 如果不是王艾的杰出发挥，以当时皇马其他队员的身心状态根本赢不了，尤其是对马竞这场。皇马放眼天下，马竞可就瞅着马德里这一小块，对皇马的研究可比皇马对马竞的研究透彻多了，西蒙尼一出手就打在皇马的软肋上。 于是，齐达内进行了一周的深度调整，正好本泽马在训练中受伤，于是在对阵第27轮对手来万特的时候把王艾推到锋线上打中锋，派上了小将卢卡斯和两位超巨搭档组成锋线三箭头，卡塞米罗也终于回到前腰的位置上。 在来万特主场晚上九点开始的直播中，当皇马的首发阵容打出来之后，西班牙电视台足球解说立刻就分析道：“皇家马德里内部竞争太激烈，所以球星们都不敢受伤，无形中削弱了场上的竞争力。如果不是靠着中国超巨难以预测的谋划，齐达内的皇马时刻将遭遇重大难堪。从这场比赛的首发名单来看，法国人认识到了问题所在，派上了本赛季很少出场的卢卡斯。这名小将为了首发地位必定会努力拼搏，提升皇马整体硬度。” 陪同王艾前来的时文君今天事情少，因为比赛已经是中国后半夜，无需过多关注网络反映，所以正手里拿着小电视完整的听了解说员的评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表示认可，因为本周四齐达内曾经和王艾有过一次私下对话，时间不长，但已经表明了他的想法，拍卢卡斯确实为了加强硬度来的。 王艾当时回家跟小黄、小白重复这段话的时候开玩笑说：“这不是主教练和球员的对话，更像是老朋友工作不顺的吐槽。” 而小白则回应道：“有本事你在比赛中不搭理卢卡斯？” 比赛开始以后，卢卡斯果然非常活跃，甚至一度深入到来万特罚球区中央地带“挤占”了王艾的位置。王艾也是心态真好，在卢卡斯频频到他这，两人位置重叠之后竟然主动问他：“要不咱俩换位？你知道的，我在边路也可以，我的速度还可以。” 卢卡斯一时心动就要答应，可马上想起来齐达内战前的比赛安排，还是艰难的摇摇头，哭丧着脸给王艾笑了一个退到了边路去，王艾表示真的很遗憾。 不过，齐达内的安排自有其道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c罗状态平平进球艰难，是靠着王艾不断的投喂才把进球数维持住的。现在小将来了，冲击力有但也不稳定，所以才需要王艾去打中锋，先稳稳当当进几个球，然后再说调整硬度的问题。 192公分的身高、90公斤的体重、攻击全能的王艾毫无疑问越离球门近越危险，在兴奋的卢卡斯沉稳下来以后，第一个进球在开场第18分钟出现了，正是卢卡斯的助攻。 他在边路以一个节奏变化冲开了传球角度，送给前点一个高球。身为中锋的王艾早已嗅觉敏锐的等在了这里，面对这个速度不快、角度很平的球，王艾轻轻跳起用头皮蹭了一下。 这个攻击方式出乎来万特守门员的意料之外，他已经堵在了近角，足球却轻飘飘的落向远角。在他连滚带爬启动绝望的职业精神、做无效的拯救动作时，他的队友冲进门里以一个精彩的倒钩将足球踢了出来。 可惜，边裁早已举旗：足球在空中已经越过门线！ “漂亮！这球踢的，不枉咱们大家后半夜看一回！”体育频道解说嘉宾老白大加赞赏。 “你也进过这样的球吧？07年亚洲杯预选赛上？”依然是贺炜在捧跟。 “诶幼，难得十年了还有人记得。”老白合不上嘴的谦逊：“不行不行，我和他没法比，我进那球是侥幸，是没顶正，按我的习惯应该是用额头往近角砸，这样直线距离最短，守门员反应时间最少，成功率最大。” “那他这个？” “只能说是艺高人胆大，他在卢卡斯出球的瞬间就判断清楚了球路、顺便本能的做了决定。而这个决定是我们上一次说过的，他缜密观察场上形势的结果，他发现了守门员离自己太近，身边的后卫们也在盯着近角，所以他才选了远角。” “就是说，你06年那个进球是跳的高度不够，所以赌一把，而他这个完全是有意图、有目标的，是吗？” “是。”老白说了一句又补充道：“我知道许多网友开我玩笑说我是头号王吹，可能也包括现在看比赛和听解说的，但可是，你们就怎么说，我也说是！” 贺炜忍不住呵呵两声，笑的有点喘不上来气：“你这算是打破第四面墙了。” 在两人的谈笑尚未过去，第二个进球就忽然出现了，以至于两人都没怎么反应过来在直播中惊呼：“诶呀，这球、这球、看看裁判的意思，好，算进了，王艾进的，他已经在和队友庆祝了！让我们看看慢动作，这是……” 贺炜接过话茬：“卡塞米罗的传球，因为和对方争抢受到干扰所以这球给大了，直接奔着来万特左侧底线去了。本来在点球点附近的王艾忽然加速甩开对方后卫跑到底线前转身跳起硬是把这球拦在了场内，然后……诶？” 老白忍不住高声赞叹：“漂亮、漂亮！他是不等球落地在空中用左脚横着搓了一下，因为这时候门前没有队友，在对方后卫和守门员的纵向之间有个不大的空隙，他在半空中对着足球一搓，足球就飞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线，从两人之间的缝隙穿了过去，绕过了守门你旋进了门里。” 贺炜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听完了老白的絮叨：“这是香蕉球，空中香蕉球、没有任何准备的即时发挥，没有全面完美的基本功和放松的心态以及对足球的热爱、想象力不可能完成这样的壮举！” 老白听到这以所有观众都能听清的叹息声接过话头，简短的道：“小心他们也说你是王吹。” “可我说的都是真的。”贺炜委屈的便捷。 “我说的也是真的！”老白高声强调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看我人人如龙（七） 一个突破想象力的进球，让场上场下所有人兴奋起来。解说员们高八度的絮絮叨叨、球迷们站直了飘飘摇摇、教练们互相拥抱，就连球员们也止不住的大笑。 王艾当然也很高兴，远高于一般进球后的开心程度，这才是真正属于足球这项运动的快乐，可以让王艾暂时不去想那些复杂的场外谋算、场内谋算，干脆、单纯，想怎么踢怎么踢，恣意的挥洒自己的足球天赋。 当王艾解脱了束缚之后，在得到队友支持还面对弱旅的时候，他的破坏力就惊人的释放了出来。 在上半场第30分钟卢卡斯罚球区内突破被放倒、c罗主罚打入第三球之后过了几分钟，插上助攻的拉莫斯突然送了一个半高球的直塞进罚球区奔着王艾去了，不过这球在空中略有变向，最后竟然直奔着王艾的后背来了。 王艾一边要注意前方出击的守门员、一边要回头张望来球的落点，还要用余光盯着对方后卫的追击和本方队友的策应。要是平时没这么兴奋的时候，他大概会转身用后背挡着守门员然后把球送回罚球区之外交给队友二次进攻，可现在他不是正兴奋、正忘我呢么？ 于是，王艾左手臂挡在额头前，上身前压，仿佛要扑在对方守门员怀里一样，右脚却向后抬起，整个动作就像是要大力射门前的刹那，右小腿向后弯曲然后狠狠的向前抽打。 不过，此时足球却在王艾的后方，结果王艾向后翘起的脚跟，正磕在来球的下方。 同时，因为王艾上身前压，大腿也向后伸展，给小腿提供了更大的力量以及更为重要的抬起空间，结果这一磕，足球竟然从王艾的后方飞起，越过王艾的头顶和对面守门员的双手，从他的身后落进球门线里的那片最完好的草坪上。 城市球场瞬间仿佛回到黎明前，既有黑暗也有寂静，而寥寥无几的皇马球迷就像被惊醒的鸟儿发出激烈的噪音。 主裁判用力吹响了进球有效的哨音，还一个劲打量王艾的背影，这个镜头给到了千家万户、给到了万里之外，只见王艾咧着嘴伸出两根食指指着看台上欢呼雀跃的皇马球迷，然后就被一大堆巨星队友从后面扑倒。 帅不过三秒钟！ 贺炜唠唠叨叨了一阵、兴奋劲过去了才发现问题：“你怎么不说话？” 老白叹口气：“说什么呢？漂亮、状态、想象力、完美、不可思议，全是刚才说过的，我已经词穷了，我现在就想在脑子里一遍遍过这个球，享受一遍遍电流的冲刷。我不知道你这个业余球员和广大球迷此时此刻是什么感受，我、还有职业球员们应该是、应该是重新发现了足球的魅力吧，毕竟我们是一种工作，再有多大的兴趣也在日积月累中变成了疲劳，唯有这种突破性的才能让我们感受到初心。” “所以，你只想静静？” “……现在不是静的时候，我们看看重放，刚才我还有点没看清。” “好的，重放来了，看看，这是个侧面的摄像机，可以清楚的看到王艾的脚后跟用力向上曲起，相当于用脚后跟在背后打了一个吊射，对吗？” “对。”老白肯定的道：“我现在就想好好看看他这球蹭到后背没有。” “难道违规了？蹭后背没问题吧？” “不是，我在想这球到底算是脚打进的还是后背打进的。” “那要蹭到后脑勺呢？算后脑勺打进的吗？” 老白笑了一声：“不管那个部位打进的，这都是无法想象的美妙进球，你看看队友们压着他两分钟都没动，这些巨星们都这么兴奋！以往也有不少脚后跟的精彩进球，甚至不乏有吊射，但都是侧面的，能看到的情况。毕竟脚后跟不是一个专门训练的地方，也没人专门训练这里，用途太狭窄。所以像这个球这样从后背启动的闻所未闻，我们刚刚看到了视频，足球几乎贴着王艾的嵴柱上行，他是在完全没有视野的情况下凭借预判完成了脚后跟和足球的接触，最终还能这么精确……不好意思，我又一次词穷了，不过，如果选择新世纪最佳进球，我可能会选这个。它具有极大的隐蔽性、突然性，当然也极为美观、极为难得，这个技术难度，用网友的话来说，突破天际！” 贺炜接着道：“这个球不但非常美观、美观到极致，而且杀伤力也非常大，只要能预判准确，这个吊射从后背发起，具有极大的隐蔽性和突然性，你看对方的守门员还在盯着他的脚下和别人呢，等球迷的提醒传来，他是回头才发现，足球竟然不知不觉的从王艾的背后到了他的背后。还有，大家请注意刚才王艾有个小动作，他是压低上身提高了脚后跟的极限高度，毕竟他的腿是比较粗的，正常曲腿很难有吊射的角度，同时他还有个左手臂挡在额前的动作，这是他在预防受伤！所以说，这个球的处理他是非常理智、非常清醒的，虽然从动机上来讲，可能是很兴奋的，但他整体上并未失去理智。” “还是那句话，艺高人胆大，人家能做到100，才敢想120。”老白感慨着道：“这是三分钟多的庆祝时间了吧？来万特队员都没催，看来一个注定载入史册的进球也震撼了他们，他们也给予了足够的尊重。生活中各行各业的人，也会在工作上有这种突出表现，但人家往往不是靠运气，而是能力本身就很强，然后才敢想人所不敢想。” “老白，我听说他们家上辈人没有从事运动专业的？那么按照遗传学来讲，他应该也是没什么天赋的是吧？但大家都看到了，只能说，努力真的能改变。” 在两人声情并茂的一通疯狂发挥的时候，比赛终于重开了，似乎被两个异常精彩的进球打击的有点丧失斗志，来万特的攻防组织出现混乱，而皇马正被王艾刺激的格外亢奋。 一场大胜，即将到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看我人人如龙（八） 下半场第70分钟王艾被换下，当他走到场边向着皇马球迷示意时，竟然博得了来万特部分球迷的掌声。本场比赛他只有上半场的三个进球，其余时间都在配合队友，大概是队友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没什么斗志了。 他跨过边线的瞬间，有记者将他和不远的电子记分牌拍在了一起，那上边显示的的是7:1的比分，王艾自己进了三个，还有一个助攻。 在两个精彩进球的对比下，数据已经不重要了，其他队友的表现也不重要了，今天和明天全世界的电视台注定将反复播放空中香蕉球和脚后跟背后吊射这两个进球的片段，全世界的球迷中间将再一次传颂王艾的名字。 赛后老白不顾口干舌燥，特意拨通了王艾的电话，他和贺炜两个在已经黑下来的安静直播间里忍耐着心中的躁动等待王艾接起来电话，当王艾的“干啥老白”的问候传来之后，老白忍了100多分钟的问候也立刻发出：“我操！” “你敢骂超巨？你想怎么死？” 哥俩就在贺炜时不时的凑趣下神侃了好一阵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电话，王艾那边走向了洗浴间，队友们都洗完了正等着回酒店，而老白这边则和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拉着贺炜一起走出了黎明前的央视大楼，到了华灯璀璨的安静街头。 “我也曾创造历史，但当时感受并不深，现在看别人才能感觉到冥冥中的那股伟大力量。”走了好一阵，走到车子旁老白才唏嘘道：“唉！” 贺炜指着老白：“你不错了，你毕竟创造过历史，我可是一直看着来着。” “所以，你的感受比我完整。”老白也笑了一句才挥挥手：“我走了啊，下一场还是我吗？” “你要没事儿还是你，球迷喜欢你，领导也喜欢你，今天我们这台本明天领导一定会表扬，既有轻松的调侃，也有准确的评价，还有隐隐然的一点正能量的鼓舞，实话说我们一个评论足球的，这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老白呵呵一笑：“还是你的功劳大，我就会点俏皮话，没你把着早就冒泡了，我还不像你有编制，我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而且不敢说什么。” 贺炜摇头笑笑，上车走了，老白坐在车子里半天没动弹反而抽了个烟，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街头就明亮了许多，他抽出电话按了个“1”，片刻后对着话筒道：“老婆，我想跟你说个事儿……嗯嗯，我刚从大楼里出来，现在车上抽烟呢……我想去马德里看看，挺长时间没见他了，挺想的，你去不？你也挺长时间没见他了吧……对，皇马，皇马当然要看看，世界最好的俱乐部嘛，他不在那我也不好意思去，这不正好搭车吗……嗯，我的想法是明天不是40强赛吗，他要回来，这会儿应该就在赶路了，我们俩明天去看比赛，然后和他一起回马德里，住几天，玩几天……我还没和体育频道说，刚才还说我下一场也是嘉宾呢，我就刚冒出来这个想法，就实在忍不住了。我估计没问题，来这么多回那套流程也熟了，我可以当一个前方记者嘛，正好体育频道总想在他家常驻就是没法说出口，我去了相当于解决了一个小麻烦……没事儿，我们住一个礼拜就差不多了，然后去德国图宾根，那边就随便了。” 已经从来万特出发赶往马德里的王艾可不知道老白这混球已经打算上他家白吃白喝了，26小时之后就是中国主场对马尔代夫，为了磨练新阵容王艾必须跑一趟，然后踢完了再集训一天就往回来，这行程可够折腾人的，王艾没心思琢磨别的事儿了。 万里长空之上，王艾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而外界的反应如所有看了直播的人预期的那样轰轰烈烈的展开了，从欧亚大陆的东端到西端的两个岛国开始向中央集中，同时跨过大海登陆美洲。这天各国网络社区普遍的最热话题竟然是：“普斯卡什奖能不能得到第二次？” 大家对这两个进球精彩程度的高度认可已经到了下意识认为必定获奖，而纠结于程序问题的程度。 国际足联最开始还以为是王艾背后的金主爸爸们借机营销，所以惯常装死。后来发现不对劲，因为一些不是王艾的赞助商也下场了跟着嚷嚷，明显是在搭车露脸，这下为难了。 刚刚当选不到一个月的国际足联主席因凡蒂诺的秘书亲自给身在广州的王艾打电话，请求他不要参与话题，王艾很大度的同意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奖分猪肉的色彩异常浓厚，本身就是为了扩大足球影响、扶植弱国、低级别联赛用的，自从六年前王艾拿到了第一个普斯卡什奖以后，哪怕他几乎每年都有超过获奖者精彩程度的“作品”，他也再没拿到过。 既然人家奖项设置的初衷就是这个目的，王艾当然不能拆台。不像劳伦斯一直对王艾有歧视，国际足联对王艾够意思，在有限的政治空间内已经对王艾仁至义尽，王艾是肯定要维护的。 很快，王艾的两边经纪公司团队都收到了王艾的亲自指示：不参与、不鼓励，适当降温，争取与普斯卡什奖切割开。 国家队的面孔也变化不大，老中青三代人，王艾这个队长参与的不多所以对一切都不过问，只是默默观察而已。现在老唐的位置已经稳了，王艾只需要和队友们加快默契培养就行了。 3月4号的天河体育场高朋满座，许多人不顾天气跑来就是冲王艾来的，毕竟他的两个球还在热播呢。这让本来没打算安排王艾上场的老唐被迫在中场休息时和王艾商量，最终在下半场第75分钟时，王艾千呼万唤始出来。 没等跨过边线呢，他只是从替补席上站起来，全场的掌声、欢呼声、口哨声就雷霆一般响起，这让当面走来的赵旭日连连摇头：“够了啊，你还没踢呢！” 王艾爽朗的一笑，和哥们一拍巴掌走进球场。 第一百一十九章 看我人人如龙（九） “大家的爱让我惶恐。”王艾坐在广州电视台上午的直播间里面对着主持人道：“我没想到我还一分钟比赛没踢呢就能得到全场的掌声，说实话，作为一个文体行业从业者，我对这种情况有所准备，也能理解，但还是感觉……德不配位，心虚。” “可你的进球很精彩。” “但那是属于皇马的，是我的另外一个战场。” 王艾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装，坐在沙发上，身子甚至有点歪，显现了极为舒适的状态：“我感谢大家的喜爱，我很想拥抱每一个为我欢呼的人，他们的感情是那么纯真、那么宝贵，可惜我做不到。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就会有些无法报答别人的难过。我是需要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我所从事的这一行就是这样的特点才能睡着觉。” “那你可够顽固的？” 王艾一笑：“某种意义上，我也是花岗岩脑袋，铁锤都砸不开那种。” “你接下来就要回马德里吗？”主持人露出一幅委屈的样子：“你看广州球迷这么喜欢你，可你只给了我们半个小时的采访时间。” 王艾又露出了一幅为难的神色：“可是，我今天还要和国家队一起训练，一起总结，刚才我虽然进了一个球，但表现不及预期，要反思和检讨……” “你还要检讨？”主持人震惊的道。 “表现不如预期啊，当然要检讨。”王艾理所当然的道：“教练知道每个人的能力是什么样的，他布置任务的时候都是考虑了体能、状态、伤病等多种情况下的、你应该能做到的，那我没做到，当然就是不好的、当然要总结、检讨和反思的，争取下次做的好一些。” “没想到，你这个队长、超级巨星、国家队头号射手、历史最佳射手也要检讨？难道……” 王艾笑着瞅了主持人一眼：“我应该耍大牌？” 主持人连连点头：“这算是一种惯性思维。” 王艾大笑：“那唐指导会踹我的，以前高指导就总踹我，一脚一脚踹，能从这个边线踹到那个边线……” “这……”主持人欲言又止。 王艾赶紧摇头：“你别瞎想啊，我们玩儿呢，而且主要是小时候，后来就很少了……因为他们追不上我了，哈哈！” 受到广州球迷极大爱戴的王艾心情愉悦，和主持人做了半小时堪比脱口秀的直播，本来是没有这个安排的，但广州电视台看到了现场球迷的狂热，出于多种考虑一直和国家队协调，这才有了这半个小时。 经过一中午、一下午、一晚上紧锣密鼓的工作，身心俱疲的王艾在午夜时分登上返回马德里的飞机。随行的小美人儿心疼他，上了飞机就给他拉上了毯子，王艾闭上眼眯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听说又有一本揭露我的书出来了？” “你先睡觉吧。” “没事儿，你说说就当我的睡前故事了，这一天脑子太累现在还兴奋着一时睡不着。” 小美人儿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不知怎么了忽然眼角一湿，深吸了一口气压住情绪，依然用她略显尖细的声音道：“胜利安保的一个离职保卫写的，李林说从没考虑过把他派到你身边来，感觉这个人有些浮躁、不安于工作。” 依然闭着眼的王艾“嗯”了一声。 “他那本书却是以你的贴身保卫口径写的，大概是听说了一些事情吧、有些真东西，但大多数都是假的、胡编乱造的，我们自己人一看就知道的那种。” “比如？” “……比如他说你在切尔西的时候曾经和艾玛·沃特森搞过对象……” 王艾睁开眼，僵硬了片刻重新躺下：“果然是胡说啊，我跟她根本不搭边好吧？虽然见过不止一次，可文体明星的顶级圈子本身就不大，我们还有一些共同的赞助商难免会碰面……唉！” “他大概是看到新闻、然后又听到一些传言了吧？反正这么写，书倒是卖的好了，大概能让他在老家买几套房了。”小美人儿不无讽刺的道：“听说还上了当地电视。” 王艾又“嗯”了一声，小美人儿接着道：“现在经纪公司那边正在考虑采取什么行动。首先是一定是要辟谣的，无缘无故的伤害到别人我们不能没哟姿态。关键是谁辟谣、辟谣到什么程度。这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是不是采取法律行动，法律行动一般来说是最有力的辟谣。但是呢，他的书现在只能算是小有名气，毕竟这么多年胡说的多了，他也不过是胆子略微大了一点、身份特殊一点罢了。可如果我们大张旗鼓的反而算是替他宣传了，那样哪怕官方给禁了，可越禁越想看，闹不好他再跑国外去编造更过分的东西。” 正这时，空姐走进头等舱，轻轻问要不要吃一点夜宵。 王艾闻声睁开眼，勉强笑了一下：“谢谢，来一杯牛奶吧，方便吗？没有的话……” “有的，方便！”空姐立刻答道。 等她回来时，王艾已经起身了：“谢谢，要合影吗？” 被看穿心思的空姐有点不好意思：“你很累了吧？” “没关系，相逢就是缘嘛，何况只要这么几秒钟，你很体贴的了。” 空姐高高兴兴的走了，小美人儿盯着王艾的脸：“你对外人总是这么好！” 王艾横了她一眼：“外人也享受不到我的贴身服务！” 小美人儿拿起面包片晃了晃：“吃吗？” 王艾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一口喝干了甘醇的牛奶重新躺下：“你吃着，我说着，看有没有道理。” 小美人儿嗯了声，就听王艾低声道：“这些年我的传言很多了，尤其是在网上，我一个体育明星国家也不怎么管，所以这书虽然和事实偏离很大，但和舆论环境偏离不算大，那就警告一下得了，别追究了。说到底，他不发这个财，也有别人发，好歹曾是我们的员工，走捷径我们不喜欢但也没必要拦着，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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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计是这样，今天的直播时间还凑合，大家一起期待吧。” “好的，观众朋友们、球迷朋友们，我国着名球星王艾效力的皇家马德里队与远道而来的塞尔塔队的比赛就要开始了！我是段暄，我的搭档是白广海，欢迎大家收看我们解说的比赛！” 老白能分析出来的，其实还是王艾提醒他的，任何外人也不会比王艾对他和c罗既合作又竞争的复杂关系看的更清楚。今天来他完全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他自己已经赢得了皇马球迷的心，此时争强好胜的c罗不着急才怪。 从图宾根那边经纪公司送来的分析报告显示，美凌格们对技术更出色、风度更优雅的球星更欣赏。在这方面，哪怕c罗之前做的很好，但王艾来了之后就变成了第二好。 论场内场外负面新闻，王艾甚至比梅西都少，毕竟梅西还有两年前爆发、如今正在审判、据传要入狱的逃税事件。 要不是担心两个超巨的并存问题，就凭王艾的场上表现、场外名声，美凌格们早就向俱乐部请愿了……当然了，请愿也没什么鸟用就是了。搞俱乐部这帮狡诈的商人湖弄看球的天真球迷简直不要太简单，区别无非是愿意不愿意湖弄。 从这个角度来说，一家搞不好球迷工作的俱乐部从心态上就没资格参与职业联赛。 在王艾的瞪眼旁观中，c罗果然在比赛中非常踊跃，跑动很卖力、攻击很果决，对队友的指挥和沟通也很频繁。在数万球迷的助威声中，打满全场的他竟然独进5球，而且其中只有一个是点球，其他都是正常进球。 望着天神下凡一般的c罗，王艾的斗志燃烧不由得起来了。 数量也是质量！ 外界一直在期待的“第四次超巨战争”迟迟没有打响，现在西甲射手榜上王艾40球暂居第一，c罗35第二，梅西33第三。三人这个表现虽然还是当世顶流，但比三年前可是下降了三分之一！ 三人不愿意打，除了太累，也是因为缺乏刺激。过去的三次战争都是从尹比利亚半岛点燃的，是c罗梅西两人针锋相对、你追我赶、忘我厮杀中把旁观的王艾卷进来，将楚汉相争变成三国演义的。而今王艾来了皇马，在和c罗互相忌惮中进球数自然就上不去。因为他们的态度对球队有利，又进一步逼迫在加泰罗尼亚观望的小跳蚤改变思路，也去压抑自我成就队友。 激动的心情一直到比赛接近结束才冷静下来，王艾勐然意识到为了球队胜利、为了集体荣誉分享了权力的c罗，这大半年来经常要一边望着球队节节攀升而欣喜，一边望着队友光芒万丈而焦虑，还要压抑争锋相对的本能。 “要我说，c罗至今对你仍然保持着足够的尊重和友善，已经很不容易了。” 几个小时之后，月色下小美人儿评价道：“要是一般人就是理智上接受了，情感上也不一定能接受。” 黄欣在一旁撸着小花：“走到超巨这个高度，没人是侥幸。如果说你和梅西的天赋是到达现在的直通车，那么c罗能从一堆巨星中脱颖而出，也是很厉害的。一般人也许不敢想超过你和梅西，但一定敢尝试挑战他。可这么多年他还是三个超巨之一，没本事的可坐不住。”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千里有缘来相会（一） 对参加国家赛事的王艾及时赶回来还出现在替补席上，从齐达内到弗洛伦蒂诺都是极为满意的。最近球队状态整体回升，且上一场在客场4:0击败罗马，所以大胜塞尔塔的第二天上午齐达内给王艾打电话，特意嘱咐他好好休息，言外之意：几天后的主场对罗马可以不用上了。 大半年以来，每天清晨皇马体育中心外侧的大平地上，王艾的晨练已经成为了一个“人文景观”。如果之前还是江湖传说的话，那么此时亲眼所见，整个皇家马德里俱乐部从股东到看门人已经确认了东方超巨的“秘密”。 曾有《马卡报》的记者蹲点三天，统计结果是每个晨练王艾要跑二十公里，据说他还有同样强度的夜练…… 至少是俱乐部每天训练量的八倍！ 听到这个结果的皇马队医都要晕过去了……所以同样从国家赛事归来，对别人要督促训练，对王艾要劝他休息，生怕他练出毛病来。 耽误比赛不说，还要俱乐部花钱。 这趟回国王艾也确实很累，来回42小时，光在机舱里就达到20小时。剩余时间还要训练、总结、比赛、采访，一般人回来就得病一场。 在齐达内的来电中王艾也没客气，干脆的接受了教练的好意，恢复训练什么的更是没提，两边是心有灵犀的谈笑几句就挂了电话。 比赛第二天上午王艾在楼上睡觉，下午到后院把泳池的水放出来了，试了试虽然有点凉，但也还凑合，于是就勐烈的游了二十分钟，上岸冲刷之后再次上楼睡觉，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结果更困了，连吃饭都无精打采的。 饭后在沙发上靠着眯了一小时，强打精神去拿球，结果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眼疾手快的钱自强一把扶住王艾的胳膊：“没事儿吧？” “睡迷湖了。”王艾还在笑嘻嘻。 一旁的赵丹冷静的上下打量王艾，忽然道：“你好几年没感冒了吧？” 王艾眨眨眼：“测个体温？” 赵丹一扭头，杨丽蹬蹬蹬上楼取来医药箱，把体温计递给王艾夹上，还跃跃欲试想摸王艾的脑门，王艾把脑袋伸过去：“摸一次五块！” 几分钟后拿出来体温计一瞅，6，这下妥了，果然是病了，王艾也就取消了晚上外边的夜练，但坚持要去健身房。两个保卫头子拗不过他，一个打内部电话给楼上的两位前妻，一个陪着王艾在健身房里寸步不离。 平时当然不用担心，病了可就说不准了，一个气息不足就可能把杠铃砸胸口上。以王艾的超负荷训练方式而言，一旦本体不行，危险到处都是，随时都可能发生。 闻讯赶来的两位前妻都没给好脸色，可也没说什么话，就那么一站一座抱着肩膀冷着脸看王艾呼哧呼哧，不大会男男女女的保卫们都来了，好几十只眼睛盯着。 “真是个天才的主意！” 王艾练了一会儿受不了了，松开器械哭笑不得的道：“谁想的招？怎么就敢确定我几万人都不在乎，反而受不了这么十来个人呢？” 人群中安娜缩了缩脖子，时文君上前一步：“别闹了，上楼吧，洗澡水都给你放好了。” “大家都好好休息。”王艾离开健身房冲大家挥了挥手。 大家的心情不怎么好，也没什么人理他，王艾就这么上了三楼，进了卧室一边走一边扒衣服，等进了洗浴间，一股来自窗户的微风吹过来，刚脱了一半衣服的王艾就连着寒颤起来。 “冬天你脱光膀子了也没哆嗦过，有病就是有病，你得认。”黄欣接过王艾的衣服，迅速的把他推进浴缸里，然后拧开热水阀缓缓加温。 片刻后，时文君把一碗姜汤端来：“喝吧，加了糖的。” 王艾从善如流，咕冬冬喝完一抹嘴，往旁边让了让：“你们也来，有病治病、没病预防嘛。” 这下连黄欣都且了一声：“得病了就好好休息，我们还能跑了？” 时文君更是嗤之以鼻：“黄世仁也没你狠，我们好不容易歇一天，你就觉得亏了是不是？” 说到这忽然有点生气，小美人儿一弯腰一伸手便插进全是泡泡的浴缸里，然后迅速拔出手甩了甩：“你也就剩嘴硬了！” 王艾斜眼瞅着她：“……你再试试？” 黄欣一把按着王艾的肩膀不让他起来：“我说话你听没听？” 瞅着黄欣有点生气，王艾终于老实了：“行行，我泡一会儿就回屋睡觉。嗯，今晚上我自己睡吧，省得传染给你们。” 小美人儿撇了撇嘴：“才想起来传不传染我们？” 王艾抽了抽鼻子，身体往下挪了挪，温暖的水没过胸膛：“大意了么，没觉得能生病，当然也就没想起来传染这事儿。” 小白马和小黄马互相看看，黄欣道：“我们没受累，免疫力正常应该是可以的，你好好歇着吧，我们在外边有事喊我们。” 两人联袂而出，洗浴间安静了下来，王艾向后一仰，把后脑勺枕在黄欣刚才为他铺的大毛巾上，望着奶白色的天花板，心思慢慢的沉了下来。 “最近事情好多，老白要来，c罗那边也差不多要来了，还有青莲也终于要出来了。”王艾都囔了一阵便半睡半醒了。 中途加了两次热水，泡了一个多小时，王艾从洗浴间出来，没管起身要走的两位前妻，自己撕下一张纸记了几笔，然后才问：“你们真不陪我？” 黄欣和时文君对视一眼，时文君终究是嘴硬心软易妥协：“你自己不会睡不着吧？” “那倒不至于。”王艾放下纸转身：“可是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都是暖玉在怀的，一下空了没准睡不好。” “那你可老实一点儿。” “嗯。”王艾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已经有点疼了，今晚上是肯定做不了什么剧烈运动了。” 时文君撇撇嘴走上来帮王艾吹头发，片刻之后，三楼的房间熄了灯。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千里有缘来相会（二） 王艾醒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 清晨的马德里十分静谧，窗帘的缝隙里是深蓝色的天空和几抹澹澹的白云，偶尔有几支鸟的身影快速的滑过。难得睡一次懒觉、难得不用晨练，王艾的心中大大的松弛了，正打算闭眼睛接着睡的时候，洗浴间的门一开，时文君梳着头发走了出来：“醒了？” “嗯。”王艾宁静的瞅着她笑。 时文君摘下外套穿上，又蹬上小皮鞋，却依然没躲过王艾的目光，便白了一句过来：“没见过。” “见过也爱看。”王艾笑眯眯的道。 “怪模怪样的。”时文君评价了一句便走出门，然后又探头回来发现王艾依然笑眯眯的样子便没话找话：“快点起来吧，今天早饭也应该会开的早一点。” 一说早饭，王艾才发觉自己有些饿了，大概是这一夜体能消耗在了对抗疾病上，或者平时这个时候自己都在训练感受不到饿？总之，王艾在床上滚了两圈，把床头上的足球拿下来玩了会儿，还了起床了。 “幼！煎蛋！”王艾来到餐厅就睁大了眼，拿起快子扒拉扒拉自己碟子里的六个煎蛋：“给我的？这玩意油脂很高的啊？” 话音未落，端着平底锅的时文君又把一堆培根拨到王艾的盘子里：“病了，吃了高能量易消化的。” “行吧。”王艾坐下瞅瞅大家：“得，还是病号饭呢。” 因为别人都没有，不管是练了一身汗的男女保卫还是忙着给他做病号饭的两位前妻都是平常的营养餐。 “吃吧。”时文君回来坐在王艾身边瞅着他：“大家都瞅着你呢，你不吃下去大家不放心。” 王艾夹起一块煎蛋放嘴里一咬，嘎嘣脆！ 然后里边的蛋液流淌在嘴里，王艾幸福的眯上了眼睛，好半天才叹息着道：“原来这就是堕落的味道啊，真是迷人。” 大家哈哈一笑，各自开吃。 为了满足大家的愿望，王艾吃了平时一点二倍的食物，吃的有些撑了。饭后本来打算上楼，结果两位前妻一起要求他陪同出去逛街，王艾神色为难的道：“昨天中午足协发给我的文件我还没看呢，韦主任特意告诉我的。” “我们看了，一边走一边告诉你。”黄欣不由分说的推着王艾出了门。 此时还是没到八点钟，马德里的街头依然很安静，这个时间大部分西班牙人还在家里睡觉，他们要九点半才上班，到下午一点半开始午休，有的会一直休息到傍晚四点半，然后再接着上班，一直上到晚上八点。所以，王艾清晨五点半就起来晨练，才对西班牙人的触动这么大，这就好比对现代中国人说你每天半夜12点要起来晨练一样恐怖。 借着温和的日光，王艾靠在依维柯中排的窗边，还把车窗拉开了一道缝，随即浏览着安静的街头和各种富有历史的建筑物，仿佛徜徉在时光博物馆中。旅欧多年王艾最突出的感受是中国城市的年轻和欧洲城市的苍老，说不上更喜欢哪一个，但欧洲城市更让人沉迷却是真的。 开到一处公园，大家下车到里边坐了会儿，同样是半个人也没有，王艾甚至在草坪上躺了一会儿。大家也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刻，各自说说笑笑就这么一直到了九点半才重新上车。 此时各种商店已经懒洋洋的开门了，王艾走进了一家服装店，引来了服务员和店主的惊呼，陪着聊了好一会儿才得以脱身。再往下逛，王艾就不敢下车了。 马德里可有几百万人，王艾也不是当年到科鲁尼亚时候的青年球员了。 不过大概是转换了心情的原因，即便坐在狭小的车里王艾的心情也不错，看着两位前妻领着她们的保卫们从一个商店出来进去另一个商店，一家家的往下逛，然后总会派出个保卫来拿着一堆袋子送到车上，再乐哈哈的飞快回去追上队伍，王艾觉得颇为有意思。 “女人的东西你翻什么？” 临近中午，黄欣终于兴冲冲的回到车上，一眼就看到王艾在翻她们的袋子，于是一把打开王艾的手：“让你去买东西你也不去，偏偏爱看别人的。” 王艾摊了摊手，黄欣道：“你真以为你能引起**啊？” 王艾又摊了摊手，黄欣气结：“哑巴了是吧？” 王艾还摊了摊手，时文君劝道：“他的意思是超巨不管会不会引起骚乱，都不应该随便出现在街头，掉价的……不是俗语，是真的掉价的。保持一定神秘感……呃，好吧。” 时文君想到黄欣也做过王艾的助理、经纪人，这一套也完全懂，于是便看向王艾：“你就这么坐一上午，不腻歪？” 王艾摇了摇头：“本来应该腻歪的，可看着你们跟小鸟一样欢快，就不腻了。我挣钱干嘛？还不是给你们花的？看你们花的快乐，我就有成就感。” 别的保卫、助理竖起耳朵，黄欣笑了一声把袋子推到一边坐好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也有工资的？谁花你钱了？” 本来心平气和不动脑的王艾被黄欣偷袭一时不知怎么反驳，过了会儿才一拍大腿：“中午，找个好馆子吃一顿，我结账！” “好吧，我不吃肉，吃蛋、吃鱼、吃菜，看你们吃，行了吧？”在女人们的眼神下，王艾妥协了，主动给自己点了安全的菜。 一顿大餐吃完，大家的心情都不错，眼看着商店纷纷关门午休了，依然遵循中国人习惯的众人无奈的只好回家。本来王艾想拉着大家打游戏来着，可被黄欣劝说着还是去午睡了。 “早上没训练、上午心情好、中午吃的也不错，正好睡觉巩固身体。” 下午两点多醒来的时候，王艾感觉自己应该是真的恢复了，没理睬两位和衣而卧的女人，悄悄的下了楼看到玛丽莎正在看电视，便让她拿了医药箱过来，这回再一量：3度，完全正常了。 而这时，老白两口子的飞机也已经飞过了德国，准备晚上到马德里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千里有缘来相会（三） 老白只告诉王艾是3月7号前后，没具体说什么时间到，王艾也就没紧着问。王艾在后院泳池里扑腾的时候可不知道老白的飞机还有几个小时就到马德里了，这天虽然没大事儿，但全是让心情好的事儿，他就更想不起来老白了。 三点多钟，女人们下水了，王艾赖在沙滩椅上就是不走，女人们赶了他两次就算了，反正谁也没准备裸泳。 王艾倒不是想看哪个女保卫的比基尼，而是他享受这份活泼的闲适。其实女保卫们不说五大三粗，但也没有漂亮的，这算是女保卫选拔时的一项潜规则了，不管是李林主动做的还是某个前妻或者老婆暗示明示的，总之就是不仅不安分的不要，漂亮的也会被默默毙掉。 以王艾如今的身家地位影响，不排除被用美人计。高层面的不说了，就明星圈子里羡慕王艾手里一大把国际大牌子代言的就不知道多少，而这个圈子里的手段是肮脏卑鄙龌龊、应有尽有！ 即便对手没有主动下套，不安分的或者漂亮的也往往经不起引诱，甚至会主动“投敌”。所以王艾家的女保卫，充其量只能算清秀，文化水平还都比较低，是来到王艾身边在王艾督促下才开始的成教或者函授。不过由于练武的原因，有那么点英气、杀气，看起来还有些别样的魅力罢了。 这项安排是王艾身边这么多女性，却始终家庭和谐的重要原因，要不然赶上个野心勃勃的，就是没能爬上王艾的床，恐怕也三天两头挑事儿。 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手机游戏，太阳渐渐的偏西了，王艾收起发烫的手机站起身懒懒的伸展了一下腰肢：“晚上做点好吃的，今晚上……” “再歇一天！”时文君不等王艾说完就堵上了他的嘴：“你得病才休养一天，别得瑟啊。” 王艾从善如流，他这一天已经感受到了女人安排的合理性，于是又一屁股坐在沙滩椅上扯过外套穿上又拿起手机：“那我接着玩，等着你们给我惊喜啊。” “乖。”时文君走过摸了摸王艾的头。 “乖。”黄欣走过也摸王艾的头，却一下被王艾扯住，硬是亲了下脸才放过。 什锦汤、炖鸡肉、炒青菜、煮大虾、拔丝地瓜、蒸羊肉，白米饭，王艾闻着味就来到了餐桌旁：“这，我一人六道菜，太奢侈了吧？平时都三两个菜的。” “病号饭！”小美人白了王艾一眼。 王艾嘿嘿两声坐下安心的享受起来，黄欣啪的一声拍了个照片给王艾看：“发个动态？” “说啥啊？”王艾吐出一块鸡骨头。 “日常呗，顺便说下这两天感冒，让大家明白你不出战、不训练的原因，顺便钦佩你不顾疲劳回国参战的报国之心？”黄欣说出一大串。 王艾皱眉头：“穷算计！” 黄欣在桌子下踢了王艾一脚，自顾自的拿王艾的账号发动态：“像你不算计似的。” 又是吃的极为舒心的一顿饭，王艾坐在客厅和大家一起闲扯，黄欣过来把手机给他：“你猜大家怎么评论的？” “祝我万寿无疆？”王艾开着玩笑接过手机一看就睁大了眼：“怎么，都说我吃的简单？我六道菜还简单？简单吗？” 王艾看向众人，保卫们七嘴八舌的道：“来之前也觉得你一顿饭怎么也得吃个几万块钱的，来之后才发现除了讲究点也没啥，大人物可能都这样吧？” 被大家不由自主盯着的赵丹只好脱离隐身状态：“家常菜性质稳定，对需要稳定身体状态的人而言，是好东西。大家都是肉体凡胎，顶多设置的精确一些，本质上差别不大。其实，反而没有老百姓吃东西那么自由自在。” “就是。”王艾点头：“算下来，我都多久没吃煎蛋了？没吃黄油了？” “你发什么呢？”黄欣一把夺过王艾的手机，就见新的一条动态是：“我明天准备餐风露宿、吞吐天地精华了！我要修仙了！” 黄欣手疾眼快的删除，哪还来得及？每天盯着王艾社交账号的记者就几百人，早就有人截图转发出去了。瞅着气鼓鼓的黄欣，王艾乐的拍大腿：“开个玩笑嘛，你不删还好，你这一删反而有人觉得是真的了。” “几千万人关注的账号，你能不能不要胡闹？”黄欣训斥道。 “行吧行吧，啊哈哈。”王艾继续没心没肺。 黄欣无奈的看向时文君：“咱俩把他密码改了吧？他这模样就不冲说着好玩，就冲着逗我们也得接着闹。” 时文君直接点头：“应该这样！” 说完了时文君拿起自己的电话起身出门，片刻后回来发现王艾上了三楼正在玩电脑便来到他身边坐下：“刚才我给青莲打电话了，我说小丫头赶紧来吧，你老公我们管不了了，你猜她怎么说的？”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王艾笑嘻嘻一伸手拿过时文君的手机：“呀，你真打了？她怎么说的？” “她说……”时文君拉长了音：“你死不死的！” 在王艾的呆愣中，两个女人无良的大笑，王艾急赤白脸的按了重拨，结果刚接通那边许青莲清脆的声音就道：“现在有事儿，他你别担心，等大美人儿过去就把他镇压了，放心吧！” 两个女人接着笑，王艾咬牙切齿：“我等你来啊！” 那边一下吓住，过了会儿才咯咯笑道：“不要被电动的比下去了哦。” 说完了不等王艾反击，直接挂了电话，王艾瞅着电话倒没重拨，他知道许青莲的脾气，那是说不接就不接的。何况，王艾也没真生气，这种带颜色的玩笑不知道开了多少次，王艾把人家摆的羞耻的时候，人家也没生气。 正这时，王艾的电话响，一瞅是老白的，结果接起来以后老白说今晚上他就到马德里，但不打算直接到家里，他想找个酒店住一夜，然后在马德里考察一天再来。 知道老白是带着小孟妹妹一起来的，王艾欣然同意。 “你们不会以为我忘了吧？”临睡前，王艾突袭两位前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看招！”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千里有缘来相会（四） 考虑到王艾恢复的不错，而且王艾也说了睡了两天了没点睡前活动会失眠，于是小黄马、小白马再次上线，哒哒的鞭挞声持续了好久、持续到骑士终于累了、困了才恢复了宁静。 9月8号清晨，王艾五点半醒来了，躺着晃了晃头，感觉脑仁已经不混沌、跟着脑壳跑了，把手臂伸出厚厚的鹅绒被晃了两下，没有寒冷的感觉只有一点清凉，这才确信自己好了。 起床、洗漱、蹦跳着下楼，会和自己的两名保卫，开车出门前往皇马体育中心。 中心主管多次邀请王艾到体育中心晨练、夜练，王艾考虑多番还是没同意，反正外边的平地视野很好，马德里人这个点又几乎没有起来的，所以里边外边区别不大。相反，中心里边是有不少球员住宿的，一旦王艾在里边折腾很可能让人睡不好觉。 倒是夜练可以商量。 从来到马德里以后，王艾一直就在外边用自然光训练，但渐渐的他的名声传出去了，赶来看他训练的球迷就越来越多……话说，马德里人是真悠闲，就是追星也舍不得起大早。 踏着晨露打湿的球鞋，挺着汗水氤氲的胸膛，迎着驱散薄雾的阳光，王艾精神百倍的回到家中，发现依然是病号饭便开玩笑：“最后一顿了啊，要不这体脂率就控制不住了。” 中午时候接到老白电话，让他搞一张当晚皇马迎战罗马的球票，王艾说不用那么麻烦，你晚上跟我一起走工作人员通道，还有包厢。结果老白不干，说一定要体验一把普通球迷的感受，王艾无奈之下只好跟俱乐部打了个招呼，让他自己去皇马体育中心领。 王艾还特意嘱咐办事人，说一个贼丑的中国人来了给他就行。 王艾搞不清老白在闹什么，也不在乎，老白那人看起来没撇，其实特有谱，属于那种典型的“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性格，王艾不担心他会瞎整。而只要不瞎整，他整什么王艾都支持。 主力们除了王艾在看台上之外都在场边，罗马尽管不是昔日罗马了，齐达内还是带着点小心，上了三分之二主力。不过主力们连连征战状态不佳，替补们也缺乏机会状态一般，所以上半场打了个0:0。 坐在包厢里的王艾借机拿出手机玩了会儿游戏，等下半场开始了才收起手机来。不大会，c罗一个世界波打破僵局，随后不久，j罗也难得高效率射门得手一次，陪着王艾看球的时文君就忍不住了：“你瞅瞅人家，你再瞅瞅你。” “咋了？”王艾奇怪的道。 “6天打了3场比赛，进了7个球，两天前才进了5个，这又进了。” “开车还得注意不要疲劳驾驶呢。”王艾不以为然：“仗着身体底子好、训练规律所以感觉打比赛没问题，可身体能恢复，状态也能恢复？一周一赛是相对固定的生物钟，中间插一个就会打乱生物钟，何况对比赛的兴趣更是难以保持的。” 时文君冷澹的听着王艾的絮叨，等王艾说完了便道：“你总是能给自己的偷懒找理由。” 王艾摊了摊手，低头看手机：“我是射手王！” “人家是出勤王！”时文君忽然道：“别看了，大屏幕给你特写呢？” 王艾不抬头的道：“哦，没事儿，我这会儿抬头才能变成笑话，我低头大家会自觉的以为我在看什么重要消息，不会想到我玩游戏的。” 过了会儿王艾抬头，一瞅大屏幕，幼，正给老白一个特写！旁边小电视上西班牙电视台评论员还给介绍：“这是前多特蒙德前锋，前中国队前锋，2010世界杯冠军获得者，白，是王的队友。今天来看比赛，应该是王有关系。” 王艾听到这，也不管大屏幕上马上就出现了自己的脸，自顾自的道；“这家伙，这么多年还有人能记得他，算是没白混。” “他不来家里到底干什么了？神神秘秘的。”时文君见比赛没什么波澜，索性也说起了闲话。 “谁知道，他那人神头鬼脸的，想法怪异，他不说别人猜不到。” “那今晚上能来吧？别放咱们鸽子。” “不至于，说了就算的。” 西班牙时间晚上十点多，比赛终于波澜不惊的结束了，2:0轻取罗马。其实皇马是没怎么用力气，罗马可也没怎么努力挣扎，毕竟实力不济，所以这比赛没啥意思。王艾在退场之前给老白发了个短信告知汇合地点后便带着他的人马来到伯纳乌的内部停车场，让金元素拿着出行证到门口等着，片刻后，老白夫妇联袂而来。 “先上车，到家再说。”王艾招呼着老白和小孟妹妹。 老白上了车拍了拍车壁：“防弹的？” “嗯，有备无患嘛。”王艾点了点头递过一块巧克力：“吃点？” 老白一晃脑袋：“上你家吃大餐，别用这破玩意湖弄我。话说，你这出来看场球怎么还得组个车队啊？” “人多啊，我带四个保卫，我经理也带四个，一个车上哪装得下？” “买个中巴啊？” 王艾直眼：“干嘛？拉活啊怎么着？实话告诉你，我坐依维柯就够丢人的了，我要坐中巴得叫人笑话死。” “也是，别人都坐跑车、轿车，就你坐面包车。”老白点着头：“不过，你怎么一直代言菲亚特呢？奔驰什么的也有防弹车吧？” “不合适呗，人家想让我代言轿车，那就得出来进去的坐轿车，可轿车防弹能力和这个面包车是没法比的。动力强，装甲厚，对吧？所以就一直是代言菲亚特的，好在那边钱给的不算少。” 老白伸着脖子瞅了瞅后边的保卫车：“给后边的也换防弹的吧，就一个防弹太明显。” 王艾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老白傻眼：“……我开玩笑的。” 王艾瞅着老白眨眨眼，然后浑不在意的吩咐通车的安娜：“帮我记着点，明天打电话。” 安娜看着记事本：“明天，你要去德国和阿迪达斯续约了。” “啊对！”王艾刚想起来于是瞅老白：“和我一起去吧，见证世纪合同！” 老白木着脸：“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千里有缘来相会（五） 到了家门口，王艾率先下车，然后向着车里伸手：“小孟妹妹，来，扶着点。” 老白就那么斜着眼瞅着王艾薅他媳妇的手，小孟妹妹倒也大方，搭着手下了车站在王艾面前仰着头：“好嘛，你都这么高了？那时候你还没我高呢。” 王艾叹口气：“所以你看不上我，才便宜了老白！” 小孟妹妹哈哈大笑，拍着王艾的脑袋：“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爱闹啊。” 王艾也笑起来：“故友重逢，心花怒放，刚才在停车场不好太热情，这会儿到家了，自在了。话说，孟姐，咱俩得有七八年没见了吧？” “哪有？”小孟妹妹随着王艾跨进了院门：“五年前在南非我不也去了吗？” “那也五年了呀，我从23都28了。”王艾背着手叹息着。 “这五年你可不光是长岁数。”小孟妹妹回头瞅了一眼和黄欣寒暄的丈夫，回过头来看着王艾：“超级巨星！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王艾笑道；“想怎么说怎么说呗。” 小孟妹妹一边走一边摇头：“在德国的时候觉得你就是中国的罗纳尔多，那时候我说出去还有人说什么中国球员越小越厉害，意思是你长大了也就泯然众人了，我还和他们吵吵来着。前几年，哦，就是南非世界杯那会儿，回来之后连我也觉得你到顶了，领导、社会、群众、家庭、包括你自己都有作报告啊、做演讲啊这些杂事的需求，我想的还算合理吧？” 王艾点着头：“嗯呐！” 小孟妹妹笑了一声走到了主楼前，环顾左右：“可谁能想到南非世界杯只是你的一个起点呢，这五年，我、老白、我们两家、我们的朋友圈，还有更大的朋友圈，几乎是被你的一个惊喜连着一个惊喜带过来的。别说你觉得这五年快，就我们旁观你整个过程的人也觉得快，也觉得恍忽。怎么忽然之间，好像罗纳尔多都不算什么了？诶，你自己说，你和罗纳尔多谁厉害？” 这时，众人都到了主楼前的空地上，王艾本想习惯性的谦逊两句，可回头时发现除了家人就是铁哥们，于是就大方的一笑：“虽然现在有三个超级巨星，可作为攻击型球员，进球率就是最好的价值衡量标准。而我，曾经超过三个每场，所以，单从这方面讲，我是足球史上第一。” 老白本来抱着肩膀冷笑着，听了这话神色一动，叹口气举起双手拍巴掌：“牛逼，别人是吹牛逼，你是真牛逼。” 小孟妹妹回头白了老白一眼，余者在王艾的引领下大笑着走进屋里。 老白站在地中间打量打量：“虽然房子换了不少，但结构都差不多啊。” 王艾站在老白身边也看着自己的家：“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好像还真是。” 黄欣拉着小孟妹妹坐在沙发上：“大概是习惯了吧，买房子、装修房子的时候下意识就这么布置了。” 王艾一挥手：“走，上楼看看！” 路过二楼王艾头一摆：“这层是女生宿舍，我都没来过，话说，这是谁家？” 跟随在人群后的女保卫们嘻嘻哈哈，杨丽凑趣：“女孩家的闺房，兄弟也不让进的。” 王艾冲老白夫妇摊了摊手，小孟妹妹特意回头瞅了一眼女保卫们，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对王艾家和谐的气氛感到惊讶。这些年她随着老白见识了许多大人物，不乏家中有保姆、保卫、司机甚至秘书的，基本上都是上下尊卑、界限分明的。有些家的主人很客气、很礼貌，甚至有被保姆欺负的，可就是没有一个家的感觉。 最起码的，主人领着重要客人来的时候，是绝不敢像王艾家的女保卫们这么随便插话的。 “书房还那样啊。”老白背着手环顾着三面靠墙的大书架：“我跟人说你书房里一堆革命着作，没人相信。即便个人信了也说你是附庸风雅，装模作样。谁成想你是真看真学呢。” 王艾嘻嘻一笑，双目充满感情的扫过一本本按照历史先后排列的着作：“聪明人都在政府里，这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说的话，这种人讲的道理难道不该听听？即便内容不感兴趣，可思想、方法呢？” 王艾摇着头：“人家呕心沥血啊，把好东西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了。” 王艾随手拿起一本递给老白：“你看第一篇，你看看人家解决问题的方法。虽说都过去七八十年了，可同类问题依然存在，你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是你在当时当地面对这个问题会怎么处理？你再看看人家的处理方法？这是不是开阔了眼界、打开了思维？” 老白低头看书，王艾忽然有点感伤：“都说被宠爱的有恃无恐，我们**国家的学生读着最实在的书、看着最真实的道理，却往往身在福中不知福。看吧，就这么整下去，老前辈们留下的最后一点财产也要败光了。” 小孟妹妹听的湖里湖涂，看向黄欣、时文君，结果发现这俩人也不是很明白，于是插话道：“博士，你照顾一下我这个本科生行不行？说的不要太深奥。” 王艾招呼众人从书房出来到三楼客厅坐下，简要的道：“高考、公立学校，这是一体的，从政治上讲是避免世家做大、代代相传最终威胁中央的，这和古代的推恩令、科举制是同样的目的，只不过现在有钱了普及教育了，这个分化世家、维护中央的方法也做的彻底了。” 老白抬头看了王艾一眼继续低头看书，赵丹、钱自强两人坐在沙发角落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言不发、神色严肃。王艾见小孟妹妹听懂了接着道：“但是呢，世家总想血统永远高贵，不想奋斗，总想一出生就拥有不可剥夺、不可代替的优势。如果它们成了，它们的野心不会停止，最终一定会奔着皇权冲锋，那么，不论成不成，改朝换代都会带来巨大倒退。所以，高考、公立学校是把矛盾圈在世家和百姓之间，那么，中央稳了，国家才稳。”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千里有缘来相会（六） “不管什么人，上一样的学校、接受一样的教育。不管什么人，考一样的卷子，看分说话。”王艾一摆手：“有能者居之，既可以为国家最高效的选拔人才，也可以打破世家借助教育垄断资源的设想。历史上世家曾经长期垄断教育权，它们办私塾、办家学，目的就是世世代代当统治者，当官、当大人。” 说到这，王艾目光幽深的看着屋中沉静的众人：“现在呢，也一样。在教育问题上两种力量一直在博弈，一种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竭力维持公立教育、高考这些**教育体系的纯洁性；一种为了一家一姓的利益竭力突破、瓦解、虚弱这个体系。比如吧，私立学校、课外培训班、家教、校长推荐制以及特长生的一部分，这些都是什么？” 大家都在专注的看着王艾，连老白也放下了书，王艾叹口气：“用电子游戏的词来形容就是外挂，是把他们的钱变为下一代的起跑线，这和世家办家学是同一种路数。一旦他们做成了，不但是含着金钥匙出生，还是带着**出生。所以我刚才说老前辈留下的最后一点财产要败光了，这么搞下去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出生在罗马，穷人家的孩子只能当牛做马，除了极少数最聪明的当个打工皇帝之外，其他的就和美国底层老百姓一样混吃等死。可我们中国人是历来富有反抗精神的，一旦看不到前途是不会变成日本的宅男宅女的……那真就是柴火堆里抽烟，就等星星之火了。”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 老白这时候拿起了手中的书：“所以，真要那样，这样的书也没有了是吗？” “我看过好几本美国总统的书，他们那书只讲故事不讲道理、只讲理念不讲学问。他们的书只能满足老百姓的低级趣味，却不能帮着老百姓提高认识。” 赵丹沉默，钱自强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话，黄欣一笑：“好了，不说这些沉重的了，你一个踢球的都能想明白的，没道理他们想不明白。” 王艾洒脱一笑：“也是，我是整天忧虑这些事儿，赶上自己人来了就忍不住了。晚上你俩几点吃饭的？这会儿该饿了吧？我下楼给你们做饭，想吃什么？” 老白抬头瞅瞅窗外：“这都黑天了，别麻烦了。” 王艾起身：“行，那咱吃烧烤，省事儿，我去把肉腌上，半个小时就下来吃，咱们整阿根廷式烤肉，大块儿的。” 老白一抹嘴：“你一说我都饿了。” 半小时后，后院的泳池边，接着主楼上成排的led灯，青翠的草坪纤毫毕现，烤肉架上香气鸟鸟。黄欣、时文君陪着小孟妹妹说话，王艾和老白凑在一起一人一个大盘子，里边全是大肉块，哥俩边吃边聊。 “你说了那么多教育的问题，那你孩子打算怎么教？” “我呀？”王艾嘎嘣的嚼碎了一块脆骨：“随大流呗，我想的开，就冲我现在的钱，孩子一辈子也饿不死，那就行了呗。咱们小时候担心的啥？没本事将来要饭，对吧？孩子比咱强，那咱的义务就尽到了，剩下就看造化了。” “你不帮孩子补课？不给孩子点人生指导？”老白故意挑衅。 王艾思考了一下：“舔犊之情、人皆有之，在合理的范围内我肯定也会把我的经验教训告诉给他们。但我不会让他们上私立学校、不会让他们请家教、搞校长推荐名额，或者为了上好大学学什么健美操之类的，绝不。” “正人先正己？”老白笑道。 王艾呵呵一声摇着头：“一方面吧，另一方面……我还是对这个国家有信心。如果是汉末那种环境下，我也就顾不得国家大义了，先顾自家吧，总得留着有用之身才能在人民需要的时候站出来，对吧？现在还不是，两种力量还在斗争。只要人民胜利，就能把有钱人的财富局限在有利于社会活性的领域，咱们的中间道路还能走得通。我是祈祷人民胜利的，也是时刻准备站在人民一边的，除非败局已定，那就得考虑下一波事儿了，对吧？” 老白吧嗒着嘴：“你想的可够多的，你好像什么事儿都想得多？” 王艾一乐：“还能有啥事儿？我主业现在是踢球，这些都是业余爱好，你的主业是商业，现在对主持节目不也挺有心得吗？” 老白摇头：“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好像什么事都、都挺讲究的。” 王艾不明所以：“比如？” “比如你那海报，就伯纳乌正门上挂的那个，我看着特有感觉，甚至都不像你了。” 王艾听了这个嘿嘿嘿一阵乐，跟他们俩凑一起的几个男保卫也跟着乐，老白不明所以，王艾夹着一块烤肉吃满嘴，冲张光抬抬下巴，张光道：“广海，这还有个笑话呢。当时博士和皇马说定了以后这边就打算做海报，怕来不及就带着球衣到bj了。本来博士以为自己都拍了这些年照片了，去了就照呗，结果这一照就照了三个多小时，人家就说博士笑的不对，不会笑。博士都急了，我笑了二十多年原来不会笑？那我是哭啊？” 老白听到这也乐了：“那人家啥意思？” 张光看王艾：“我说不？” 王艾翻白眼，低头吃肉，张光笑呵呵的道：“人家最开始说博士的笑容憨厚，像个老农民。然后又说博士的笑容天真，像个小学生。最后又说博士的笑容不正经，像个德牧……” 王艾忍不住了：“**，我像狗吗？” “人家说是德牧耍心眼的时候……” 老白哈哈大笑，张光接着道：“人家反复说要自信，要像个成功人士，咱家博士就说‘我他么还不成功吗？你想说哪方面？我以前拍过这么多海报怎么就你事儿多？’然后人家也急了，说咱们皇马和别的俱乐部不一样，咱是最成功的俱乐部，作为俱乐部的代表球星、头排球星，必须体现出皇马的气质来。什么气质，成功人士的气质！”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千里有缘来相会（七） “最后又沟通了很久，博士才明白，人家要的是底气十足的那种笑容。说博士你不是史上进球率最高的射手吗？你想象一下你面对一群普通射手时的心态？你用那个心情笑！”张光笑着摇头：“这一下不但博士明白了，我们也明白了。” 王艾嗤之以鼻：“最后笑出来都不像我了，不止老白你觉得不对劲，大使馆的、代表团的都觉得不像，还有人还说是画的……我他么照了仨小时最后是画的？” 老白恍然：“我说呢，笑的那个劲不像你，倒是c罗很正常，你的笑和他很像。” “他平时就是个底气十足、唯我独尊的人。”王艾简单的道。 老白点头：“也是，他进球以后那个庆祝动作，我觉得好像是专门设计的吧，有那么点京剧亮相的味道，节奏、身法、眼神儿都传达出我最牛逼的意思。” “可不？”王艾点头表示赞同后又道：“诶老白，你们两口子这回打算呆多久？” “看你能忍我多久。”老白开玩笑。 “说真的。”王艾摇头：“再过几天青莲过来，然后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吧，c罗能上我家来吃饭，你要不走正好凑一起聊聊。” “我和他？”老白吃惊的道：“人家是超巨啊，我是啥？都退役了。” 王艾嗤之以鼻：“他再牛逼，他有大力神杯吗？我就是一黄种人，我要是白种人，哪还有什么三大超巨，只有我一个！” 老白指着王艾：“诶，像！你要拍海报时候这模样，准合格！” “卧槽。”王艾一挥手：“说真的，我和c罗没在私人场合单独吃过饭，这算是我们第一次，大概还是要炒作一下的，俱乐部、我们俩各自的赞助商应该都是乐见其成。这事儿你跟着凑合一下，对你有好处。” 老白也认真想了一下：“会不会弱了你的风头？” 王艾洒脱一笑：“现在他们俩谁在宣传上也不敢过分踩我，放心吧。” 老白想了一会儿才明白王艾的意思：“也是，你的硬实力摆在这，踩狠了你一反击他们受不了，行，那我就留下给你们做个见证，嗯，史诗般的会面？” 王艾笑了笑：“明天我去德国，你去吗？” 老白犹豫了一下，忽然道：“我怎么记得你和阿迪的协议是上月24号到期呢？是吧？那怎么现在才续约？这中间有小半个月，是、是解约状态啊？” 王艾放下盘子拿起果汁喝了几口：“怎么说呢，合同太大，签约太难。像我和皇马，拉拉扯扯五六年，正式谈判也谈了快两年才成。这次续约我们这边想的简单了点，五年前我还不是超巨，现在我是了，那就在原合同基础上按照我现在的影响力指数和物价涨幅指数往上涨呗？最多结合我的身体情况、技术情况、状态情况算一下到我33了能下滑多少，然后再减掉点儿就完了？” 老白听的频频点头：“其实以你的身体状态，你33岁也不会有什么明显下滑，即便下滑也无所谓，哪怕掉了60%还能场均一球，那还是最强射手。” 王艾听了一笑：“但是阿迪打算跟我签终生合同。” “终生合同？那得多少钱？”老白眼睛都花了。 王艾呵呵一声没具体说多钱：“但我不干啊，我才28，我还在研究新技术，我还能上升，世界杯不好说，起码欧冠我现在是7个，我有机会拿到10个，我现在就在人员配置超标的皇马，未来五年很有可能实现。跟我签终生合同，那不是看不起我吗？这么说，我一旦拿到10个欧冠，5年后能和现在一个标准吗？” 老白恶狠狠出口气：“虽然你说的都是实话，但我为什么想揍你呢？” 王艾摊了摊手：“那不谈了？” “别。”老白一把抓住王艾的胳膊：“全世界职业球员几千万，超巨就你们仨，全亚洲就你一个，这么大事儿我还打算写回忆录里呢。” 王艾且了一声：“总之，他们想占便宜，我不让，新合同又比较大，所以谈的很难。再加上我这边最开始负责的雷奥妮回国忙活别的事儿了，然后我的经理和助理不同时段负责，这就有点乱，所以一直到合同期满也没谈成。过去这十来天我们双方玩的是胆小鬼游戏，看谁端不住。” “后来？” “后来还是阿迪端不住，因为我有耐克、我有锐步、我有一堆可选的，可阿迪没了我，呵呵。” 老白端起啤酒：“中国球迷都跟你走，如果你和阿迪闹翻，弄不好中国俱乐部、中超都会在球迷和社会的压力下和阿迪解约……那这回合同，是多少？” 王艾看着老白：“明天陪我去不就知道了？” “你就非得让我眼气？上次听说你签了10亿的大合同，你知道多少人摔了杯子吗？” “你也摔了？” “人家都摔我能不摔吗？” 王艾嘿嘿一笑：“其实，上次不是10亿，是5年2亿欧元。” 老白直眼：“卧槽，30亿啊，我说呢你怎么那么有钱弄了一万个球场！我怎么算你钱也不够。” 王艾摇头：“勉强够吧，最后都花光了，那些球场花了我200多亿。” 老白听着到愤然站起：“听不下去了！媳妇、媳妇咱走，找个酒店！” 小孟妹妹离老远给老白飞了个白眼球，根本没搭理耍酒疯的老公，老白原地蹦跶两圈又重新坐下：“我才想起来，我现在也算有钱人了，家里家外的也有几个亿。就是不能和你比，全国搞体育的也不能和你比，根本就不能放一起。” 王艾看了老白一眼：“你就偷着乐吧，没我这二百瓦大灯泡儿亮着，你们能有好日子过？这牛鬼蛇神都盯着我呢就忘了你们了。别觉得我钱多就怎么样，上门要钱的都有来头，要不是我把这点钱都折腾到球场上了，我一天舒坦日子也过不上。你说你都能差不多算计我有多少钱，别人是不是更明白？这钱留在我手里扎手，留时间长了弄不好还爆炸呢。有个成语叫众失之的，我就是那大伙儿瞄准的靶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千里有缘来相会（八） 哥俩一直聊到后半夜才在女人们的催促下进屋分别休息，第二天一早匆匆忙忙到机场上飞机飞往纽伦堡，一通忙活后终于在下午一点，双方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续约成功。 镁光灯下，王艾和阿迪总经理签约后交换协议，并大方的向记者群展示：年代言费8000万欧元。 这是足球明星迄今为止最高的年代言费，第二高的是五年前王艾的6400万欧元。第三高是放弃阿迪转投锐步的梅西，代言费是4200英镑，约合5000万欧元。第四是代言耐克的c罗，3300万英镑，不到4000万欧元。号称“三大超巨之外最强”的内马尔第五，代言彪马的年收入是2200万英镑。 这对于历来“广撒网”的阿迪来说不是一个容易做出的决定，当签约仪式完成、按照流程回答了若干记者提问之后出席傍晚的酒会时，阿迪总经理赫尔伯特意犹未尽的对王艾道：“你太贵了，我说服董事会用了很大力气，接下来还可能要面对股东的诘问。” 看着连连摇头的赫尔伯特，王艾平静的道：“五年前我们签约后不到四个月，我带领中国队拿到了世界杯冠军，签约后不到一年我成了足球史上第一批超级巨星，签约不到两年我们开始打超巨战争，到现在打了三次，签约第四年，我来到了全球最好的俱乐部皇马，所以，你亏了吗？” 赫尔伯特想了想，笑着摇摇头：“你虽然很贵，但总是能给我们惊喜给我们超出预期的回报，这也是我这次能说服董事会的原因之一。” 王艾点点头，伸出手：“相信我，赫尔伯特，我的朋友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哪怕我30岁以后下滑了，飞速下滑了，下滑了60%，我仍然是场均1球以上的超级射手。” 赫尔伯特哈哈大笑着握住了王艾的手。 而被王艾引用发言的老白、旁观全程的老白却一句话也没说，因为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从上午到傍晚，一直脑子嗡嗡响。 因为王艾这次真实的代言费，不是8000万而是1亿！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结束了酒会，王艾一行人南下慕尼黑准备第二天乘飞机回马德里，到酒店后老白终于忍不住了，揪着王艾非让他说个明白。 “他不是说了吗，他要说服董事会，还要应付股东？”王艾笑嘻嘻的道。 老白疑惑的打量着王艾，摇头道：“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给。”王艾从随身挎包里拿出合同原本：“自己看。” 老白搓搓手：“这个，德语吧，我说还行，这看就……” 王艾没好气的把合同重新收起来递给时文君：“简单说就是我这边要价是2亿，他最多给8000万，最后他把2000万算奖金，算浮动，没算在固定代言费里，这样我这边满意了，他那边也好对付董事会，懂了吧？” “哦，浮动的呀？”老白恍然。 王艾撇着嘴：“条件是我每年不得少于40场正式比赛！” 老白愣了下：“这、这白给的吧？这算什么浮动？” “本来就是应该给我的，要不是照顾他是多年合作伙伴，你以为我能答应这样的条件？”王艾牛皮哄哄的道。 “行了，别吹了。”时文君给王艾拆台，对老白解释道：“我们也想适当低调，毕竟99和100给人的感觉不是1%的差异，第一个拿到一亿代言费，弄不好会给我们惹来麻烦。所以他那边要照顾董事会心脏健康，其实正和我们的意思。” 老白长出口气：“原来是这样，那怎么你比梅西高一倍呢？” 王艾摊了摊手；“你是不是傻了？我不跟你解释过？我可是带着14亿人的固定市场，而且还是发展极快的市场，另外整个亚洲都在看着我。梅西哪有我这条件？再说我可是两届世界杯冠军队长，他连个美洲杯都没有的。” 老白：“对对对，我脑子短路了。另外还有你每次都能超额完成任务的原因吧？你上次签约完了之后，这五年你打了三次超巨战争，拿了两次世界杯冠军……那你怎么跟他展望未来五年的？” 说到这，老白有点担忧：“下届世界杯冠军，不太好说是吧？超巨战争看你们也有点打不动了？” 王艾摇摇头：“我没把未来算合同里，就是算了他们也不会信，我顶多跟他们保证我不会制造丑闻，我会保证出场率顺便拿他们的奖金而已。未来怎么样，好了算他们赚到，一般他们也能接受，这合同模拟的本就是一般的未来。” 老白叹口气转身离开王艾的房间，到门口了回头道：“行了，你休息吧，我回去养养神，这一天给我吓的。另外，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王艾笑了笑关上门，看了看屋中的贴身保卫们：“咱明天回马德里吃大餐！” 说完了搂着时文君的肩膀进了里屋，把装合同的挎包放好了，一起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的椅子上，一时无言。 “其实你的代言费是梅西的三倍。”时文君幽幽的说了句。 “嗯，他们都是税前，就我税后”王艾嘿嘿一声：“这也好，虽然收入可能要降低那么一点点，但也安全不是？你看梅西现在还被逃税桉搞的焦头烂额呢。” 时文君摇摇头站起身，来到王艾面前：“让我好好看看10亿的男人！” 王艾拄着下巴一阵怪笑：“光看啊？不尝尝啊？” 时文君咬着下嘴唇，忽然跨步坐在王艾的腿上，把王艾的脑袋紧紧搂住，片刻后又嫌弃的把王艾推开：“都怪你。” 王艾抬眼看了看昏暗中小美人儿幽深的眼神：“人生得意的时候，有佳人相伴，是最美的了。” 小美人儿没好气的锤了王艾一下，随即轻轻伸手，两人温暖的靠拢在一起，连心跳也平静下来……然后渐渐激烈！ “都怪你！” 第二天上了飞机，时文君趁人没注意偷偷揉膝盖，在王艾笑嘻嘻开口说：“你当时……”话没说完之际，小美人儿挑着眉：“都怪你！” 王艾立刻妥协：“对，都怪我，地板……嗯，都怪我！” 小美人儿这才哼了一声重新做好，然后偷偷给了王艾一肘子才算过劲儿。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千里有缘来相会（九） 回到马德里，王艾几乎立刻就接到了c罗的祝贺电话，心知肚明的王艾便在电话里第二次邀请他到家里做客。 这一次c罗答应的很痛快，两人约定从拉斯帕尔马斯客场比赛回来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14号的晚上在王艾家里小聚。王艾也顺口说了他的世界杯冠军队友正在他家里做客，到时候可能出席，c罗还问了一句“是斯图卡吗？” 3月10号下午王艾到俱乐部参加训练时，也接到了大家的当面道贺或者调侃，王艾笑嘻嘻一阵应付过去。看得出来，如果发出邀请，几乎没有人会拒绝到他家聚会。然而，王艾对现状感到满意，无意加深和队友之间的私人关系，所以也就没请。 从地位、到影响力、到获得媒体头条的机会，皇马全队只有c罗和王艾一个层次，其他人哪怕是拉莫斯也差的远。和他们加深私人交往不能给王艾带来什么实质性帮助，反而会带来许多额外负担，比如皇马历来让人头疼的更衣室拉帮结派问题。 葡语的、西语的，各玩各的，王艾一个说中文的在哪边都不是自己人。他如今也用不着抱谁大腿，他自己就是最粗的一根腿。 王艾其实只对莫德里奇感兴趣，可惜克罗地亚人对他不感兴趣。不知道是迟钝还是不喜欢，王艾几次邀约，克罗地亚人都沉默以对。其实王艾只是对前**国家的队友抱有那么点道义上的同情而已，既然克罗地亚人不想，王艾也就断了念想了。 真算起来，王艾和克罗斯才应该亲近，可惜俩人不来电。当初在拜仁时候克罗斯就比较孤僻，而那时王艾和罗本、二娃他们一起玩的时候居多。到了皇马以后王艾发现克罗斯还是那么孤僻，对重逢的老队友也没啥热情，王艾也就这么放着了。 “不同于小时候，队友当哥们处。”王艾在夜色里的皇马体育中心的球场边缘休息时和老白闲扯：“现在的队友就只是队友了，大家在同一个名利场里混，即便想亲近，也有诸多顾虑。c罗来皇马7年了，去过他家的队友寥寥无几，梅西在巴塞罗那十多年了，去过他家的也没几个，走吧，再跑几圈。” 老白呼哧呼哧喘着，扒拉开王艾的手：“我还想用腿走回家呢。” “你才退役几年啊就这样了？”王艾大惊小怪。 老白翻愣眼睛：“哥快40了，和你一样呢？” 王艾一甩手：“卧槽，老梆子，滚！” 老白原地动了动，还是没站起来，看着王艾远去的背影叹口气：“**要年轻几岁……啧，年轻也追不上。” 王艾跑了两圈回来站在老白面前：“人服老才是真的老，六七十岁跑马拉松的多少？” 老白无奈的点头：“你说的都对，但你得给我个适应时间，我退役了这几年一直没练，这一勐子的我受不了。” “行吧。”王艾意兴阑珊：“本来还打算让你来了陪我练练呢，我这两年一直琢磨新技术可惜没什么进展。” “新技术？”老白来了兴趣：“啥？” 王艾摆了摆手：“一时说不清楚，明天上午和你说吧，今天有点晚了，我得抓紧时间。” 第二天上午却没来得及说，因为许青莲到了。王艾是头天晚上在健身房接到的电话，自然在第二天上午就把一切工作都围绕着老婆大人位临这事儿展开了。从2014年春天开始，许青莲在bj留了两年多，别人是预产期前半年回国待产，然后哺乳一年就出来了，她比别人多了一整年。 这两年只有王艾回国时候能和她见面，平时就电话联系，真的和两地分居一样了。 不过为了公平起见，王艾没去机场接，在德国那天晚上小美人儿没说出口的话王艾理会了。 上午11点，在堪称恢弘的马德里的家门前，王艾等到了刚从菲亚特总部提来的新款防弹车上下来的许青莲。 许青莲笑呵呵走到王艾面前：“干嘛这么兴师动众？你自己出来就算了，还把白哥嫂子也请出来？” 老白赶紧晃头：“不是不是，我自己愿意的。弟妹这么大的经济学家，我哪坐得住？” “经济学家不也是弟妹？”许青莲略过男人们来到小孟妹妹面前：“嫂子，一直听他们说你，可竟然好多年没见了。” 小孟妹妹伸出手拉着许青莲的胳膊：“是呀，上次好像还是2004年吧？我记得你和雷奥妮雷总还有康丝？你们仨一起到德国亚琛玩？是那次吧？” “可不？” 两人热热闹闹的往里走，被冷落的王艾和老白各种无奈跟在后边。到房门口了，小孟妹妹主动撒开手：“我去后院找猫玩一会儿，白哥过来陪我。” 老白极有眼色的上前一步：“走！” 许青莲笑呵呵的望着他们的背影绕到后院了才举步进了房间，抬头左右看看：“和我想象的一样，女生宿舍还在二楼吧？” 被许青莲注视的赵丹主动点头：“是，我这就带她们上楼分配房间。” 许青莲的四个保卫各自提着行李跟着赵丹上楼，黄欣、时文君的女保卫们有的上楼休息、有的去厨房忙碌、有的到前院的长凳上休息看书，有的到后院陪着两位客人玩，而王艾的男保卫们也各自散开，很有默契的将空间留给了久别的一家人。 许青莲笑呵呵的在一楼到处走了走，厨房看看、男保卫的宿舍看看、健身房也看看，黄欣和时文君陪着轻声谈笑。王艾看着许青莲的身影心中疑惑，这两年没注意，怎么气势涨到了这个地步？ 想到这，王艾上前在健身房门口啪的一巴掌，把许青莲抽的一激灵，她瞪圆了眼睛：“你干嘛？” 王艾也心中一突，不过强装镇定，拽着许青莲的胳膊：“上楼说！” 蒙圈状态的许青莲被拉扯到楼梯处，一把抓住了扶手：“我不！” “不？”王艾狞笑着一弯腰就把大美人抱了起来。 大美人踢腾两下腿：“我要喊人了。” 王艾嘿嘿一声，抱着没动。 大美人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放下我吧，我自己走。” 第一百三十章 千里有缘来相会（十） 大白天的，家里还有客人在，王艾不过是上了三楼把许青莲扔在主卧的床上威吓了一顿，大美人儿的脸红红的，下了床以后终于变得自然起来。 “老实点啊！”下午临去俱乐部训练之前，王艾指着许青莲的鼻子警告。 “滚。”许青莲梗着脖子、笑容带着羞怯的反击。 当天晚上老白终于可以陪同王艾夜练了，在安静的皇马体育中心训练场上，王艾原原本本把他的新技术设想和老白说了一通。老白听的只吸凉气：“你这哪是一个新技术啊，你是这一套新技术啊。我说，你这心可是够大的。” “人总得干点什么吧？我触摸到了这个成套新技术的边缘，当然要扒着门槛子往里瞅瞅。” 老白听的直摇头：“我听懂你的意思了，但帮不上你什么。” 王艾站起身：“能听懂就是帮上我了。” 回到家中以后，两人又在健身房里讨论了一会儿才各自回去休息。王艾上三楼以后发现许青莲成功组织了联盟，人家姐妹仨要秉烛夜谈，考虑到明天是病愈归来的第一场复出，王艾也就没强求，自己到次卧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上午全队抵达拉斯帕尔马斯，略作休息后下午去适应场地，与晚上8点多再次前往球场准备比赛。齐达内为这场比赛排出了王艾、c罗、尹斯科、卡塞米罗、克罗斯、莫德里奇、拉莫斯、瓦拉内、佩佩、阿韦罗亚的阵容。 替补席上还有上一场进了球的j罗、状态不稳定的贝尔以及没太好利索的本泽马。 上一场打罗马虽然赢的也算轻松，但并不好看，为外界赞美的近两个月来前场那种花样百出的打法没有了。j罗的调度组织应该也算可以，但和王艾那种天外飞仙一般的设计就差得远。 这回王艾终于上了，而且是中锋。不用齐达内具体说王艾就明白，这是要他先把比赛赢下来然后再说其他。在全队状态一般又赶上客场的情况下，齐达内当然想的先赢球，再漂亮。 老白夫妇跟来了，黄欣陪着来了，时文君陪着许青莲在家看电视。当晚上8点40分拉莫斯领着皇马一众白衣挨个和黄色衣服的拉斯帕尔马斯队员握手时，一个王艾的特写被放在屏幕上。 “你瞅他笑的。”时文君指着电视：“那天老白还说他笑的不像他自己。” “确实不像小时候了。”许青莲吃着水果点评道：“那时候他是天真无邪，现在么……” “满脑子下半身！” “哈哈！” 在马德里家中两个女人疯狂吐槽的同时，王艾神色轻松中甚至带着一点信心爆棚的等待比赛开始。为这场比赛他又特意看了多场拉斯帕尔马斯的比赛录像，尤其是主场，此时已经心中有数。 开场第6分钟，皇马大举进攻，边路突击的尹斯科横传中路，跑动中的王艾没停球、没停步，用脚弓对着来球一弹，足球越过来不及反应的拉斯帕尔马斯的后卫们落到了另一侧。c罗止步、侧身，凌空抽射！ 来球给的舒服、时机给的巧妙，后卫们和守门员都来不及调整重心，这让这个角度很一般的射门变成了得分。 几分钟之后，皇马卷土重来，跑到外围的王艾先是把来球磕回给了卡塞米罗而后回身插入，卡塞米罗一个精准的地面球送到了边路的尹斯科脚下，尹斯科带球进入罚球区以后起高球给中路。王艾发现面前对手严阵以待机会不大，于是跳到空中用额头把球又砸了回去。 尹斯科本来完成任务正等着看超巨们的表演呢，没成想球又回来了，而且正落在对方后卫们身后，且守门员目光惊恐。慌忙之中，尹斯科左脚脚弓对着来球一推，足球从守门员的脚边滚过门线。 上半场第22分钟，拉莫斯在防守中犯错被对手扳回一个。重新开球后，面对大举进攻的对手，莫德里奇冷静的断球成功，在亢奋的对手迎面扑来时向前方送了个大脚。 中圈附近的王艾启动，跑过二十米，甩掉了对手，也甩掉了队友，在拉斯帕尔马斯球迷的目瞪口呆中，硬生生将这个解围变成了单刀，在守门员出击后选择了一个大力向上射门，足球在半空中越过门将的身体，最终穿过门线。 马德里家中的两个女人不吐槽了，这是两传一射统治级的表现！ 下半场归来，王艾再次完成一传一射，最终带领皇马6:1击败对手。 望着电视机上连声“完美”的主持人，两个女人默默改变了话题，变为了明天该怎么招待c罗一家。 由于这边既有老婆，也有朋友，c罗也不好自己一个人来，于是就商定带着一个姐姐来表示两家之间的亲近。这样一来事情就复杂了，因为c罗的两个姐姐是宠弟狂魔，就天王老子和弟弟不和也是天王老子不对！ 女人们的精心筹备让第二天下午两点就上门的c罗大为震惊，在兰帕德、罗本等王艾的密友所公开的和王艾聚餐的消息中，王艾招待朋友都是在家中餐厅的。而这次，在王艾家的后院的泳池边，是摆了一个长条桌的，上边全是食品。 这是西餐中堪称盛大的冷餐会！ 三月的马德里已经非常温暖了，一身运动服的王艾给c罗和他的姐姐介绍着这一桌子的美食，顺便帮客人挑选几样后座在一边的椅子上边吃边聊。 十年前两人就认识了，这十年来他们同样成为了超巨、他们都在马德里。以前碍于种种原因只能保持较低热度的沟通，而今水到渠成，终于打开了大门，两个同样勤奋、同样天分、同样地位的球星，有太多的话可以聊。 陪同的还有一个成名已久、享誉德甲的老白，三个射手就这么一直聊到了华灯初上。 这时冷餐撤掉了，王艾邀请c罗到餐厅吃正餐，还开玩笑说：“下午看你许多东西都没吃，这回放心吧，我和你一样，每顿都吃营养食谱。” c罗的姐姐有些呆不住了，许青莲见三人意犹未尽，索性邀请他姐姐出门逛街。 而等女人们回来的时候才听说，两位超巨已经联合去皇马体育中心夜练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最可怕的事（一） “总有人说我请人到家里玩就是请人训练，可昨天我去王的家，他同样也请我训练，而且我是在完全达到了训练强度才回的家。” 第二天上午，c罗主动接受了马德里电视台的采访：“所以这不是我特殊，而是我们到了时间必须训练，只有每天都这样我们才能有个好状态。” 面对“训练难道不是工作吗”的疑问，c罗笑道：“是工作没错，可我们在赛季当中是不会有一整天的空闲时间的。就像我和王，我们只能一边训练一边聊天。” “那你和王谁的训练强度更大？” “我感觉。”c罗想了想：“我们差不多，只不过时间安排不太一样。他睡的晚、起得早，但中午有午睡，所以在两头。我没有午睡，但睡得早、起得晚，所以靠近中间。除了下午在俱乐部，我们的训练时间基本是错开的，昨天还是第一次私下里一起训练。坦白说，到最后我都很困了，他还很精神。我回家的时候，他说还要在健身房里停留20分钟。” “也就是说，我们很再次看到你们两结伴训练了？” “是的，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时间表，这是是符合需求的，改不了的。” c罗这段采访放出来的时候，王艾正在和许青莲打架，c罗这事儿昨天前前后后这么久总算了了，王艾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开始长草。但许青莲就不想顺王艾的意，于是俩人石头剪子布，一边挥拳还一边跺脚，幼稚的一塌湖涂。 时文君的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是黄欣注意到这段c罗的采访才叫停了这场小朋友的战争。 “你不接受个采访吗？”时文君问道。 王艾摇摇头：“他本来就相对弱势，让他多出镜有利于平衡。” “可你在网上很强势啊。”黄欣拿过笔记本挨个点开了王艾的社交账号页面：“每一个都是今天最大流量之一。” 王艾扫了一眼他今天早晨发的两人聚会照片：“这就没办法了，葡萄牙还没有郑州人口多，在人人平等的网上他怎么和我比？哪怕我注册了所有主要的社交账号，分散了我的支持者，声势还是比他大。” “所以就让他占主流媒体？” 王艾耸了耸肩：“主流媒体才是控制最严的、最保守、最陈腐、最种族主义的，我在这上争是很容易落下风的。” 几个女人互相看看，黄欣缓缓点头：“也好，主流媒体关乎奖项，网络媒体关乎商业，正符合你的战略目标。” “你们玩儿吧，我下楼找老白训练去了。”王艾起身：“明天他们两口子也要走，你们研究研究给嫂子和孩子买点什么带回去。” 时文君道：“这几天广海白天的时候不是考察西班牙青训就是考察服装业，反而嫂子没啥事整天和我们一起逛街，她喜欢什么我们心里有数了。” 王艾微笑着忽然弯腰在小美人儿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又迅雷不及掩耳的在黄欣脸上亲了一下：“贤内助！哼！” 被“哼”了的许青莲以“呸”来给男人送行。 当夜，刚把黄欣送上高峰的王艾正打算再接再厉，冷不防后背摸上了一只凉凉的手，把王艾吓的一激灵。回头一看，好一张大白脸…… “你要死啊？” 贴着面膜的许青莲不耐烦的一挥手：“转过去躺下。” 王艾蒙圈状态的下意识服从，然后：“你？” 许青莲冲好笑的黄欣笑了笑，瞅着王艾慢条斯理的道：“该交的公粮不交，那我只能自己取了。” “我给你你不要啊！” “那是给吗？那是强迫！” 王艾侧头看看黄欣，黄欣笑而不语正准备起身去卫生间，然后王艾看着一声低吟的许青莲：“不是，这不一样吗？” 许青莲压住王艾的胸膛带着点颤音：“能一样吗？一种是不管我想不想吃都硬塞给我，一种是我想吃就吃，能一样吗？填鸭和自助餐能一样吗？好了闭嘴，我要开车了！” “哼，小心我不给你加油！” “你试试？” 这回颤音的轮到王艾了：“你、你还有这本事？” “以前懒得跟你使，反正你就跟永动机似的，我害怕你来了兴致一夜到天亮呢。”许青莲又调整了一下：“好了闭嘴，安静做个工具人。” 好一会儿黄欣洗澡出来了，王艾伸手：“help me！” 许青莲今夜是下了狠心，哪怕最后都没力气了也硬挺着，在王艾勾引她说“你自己上不去，我送你上去啊”的时候也闭嘴不说。王艾本有心跟她较劲，坚持“你不说我就不送你”，结果被黄欣暗示了一下才一翻身一阵疾风暴雨，最终把女高音成功孵化出来。 黄欣跑到隔壁陪着身体不爽利的小美人儿去了，沉醉中醒来的许青莲也终于不再和王艾闹别扭了，慢慢的呢喃着两年来的思念。 最后说的王艾也有些惆怅了，他看着天花板抚摸着许青莲的头发：“小时候总想着朝朝暮暮，最后却是两情久长时。” 许青莲抬头，光洁的下巴顶在王艾的胸肌上，一边伸手一边恼恨：“哪天你闲着了？” 王艾失笑道：“我比古人心大，我想的是所有人朝朝暮暮，但最后，每个人都是两情久长时，对吗？再说……” 王艾也一伸手，怪笑道：“你又闲多久？在bj没少和狮子研究狮虎兽的生产问题吧？” 许青莲笑了一声重新伏在王艾的胸膛上：“还不都是因为你，市场供应不足当然消费者就会主动生产来解决一部分消费需求。” 王艾忽然叹口气：“我就不该带你学理论……” 许青莲咯咯笑起来：“重新说就是你帮我开启了新世界！” 王艾满足的叹息一声：“只要你不怪我就好。” “怎么可能不怪你？可怪你有什么用？还能重新来过吗？”许青莲又在王艾的怀里拱了拱：“对了，你去年球场修完了，下一步做什么？” “还没想呢。”王艾笑道：“踢球这二十年等于给球场打工，这才歇了不到一年。”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最可怕的事（二） 迷迷湖湖中王艾睡着了，许青莲亮晶晶的眼睛看了王艾一会儿，都囔了一句什么翻身下来给两人扯了扯被子，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王艾的胳膊拱了拱睡着了。 昨夜临睡前的谈话王艾第二天一早就忘干净了，老白两口子中午的飞机，王艾上午和老白就新技术问题又研究了一阵。到中午给两人践行，王艾、许青莲两口子亲自下厨做了一堆，临走时黄欣、时文君拿出给孩子老人的礼物塞了一车。 “不怕升米恩斗米仇啊？”望着载着老白夫妇的防弹车远去，许青莲笑眯眯的撩拨王艾。 王艾摊了摊手：“人家也是有钱人。” “没有你有钱。”王艾哈哈一点头：“那是，老白自己说的，全国搞体育的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有钱！” 许青莲“呸”了王艾一声扭头就走，王艾在后边喊：“你不说老高让你带话给我吗？” 许青莲回头：“高指导说他要去足协了，让你尽快安排超越体育工作。” 王艾算算时间，点点头：“也是哦，一年半了。” 时文君道：“当初设想的就是一年挂职锻炼，现在应该是拖不下去了。韦主任离退休还有不到4年，给高指导接手的时间不多了。” 王艾看看左右、又看看前边绕过房子到后院的许青莲的身影：“那，还是让狮子代管？” 黄欣笑道：“你也不怕她撂挑子？超越文娱她管着、亚欧之光她管着，现在又把超越体育给她？你别忘了她还得照顾康丝呢？康丝的预产期就剩三个月了，眼下离不开人。” 王艾点点头：“那你们看怎么安排好？” 黄欣看向时文君，时文君犹豫了一下：“到后院和青连一起商量吧？有些情况她更熟悉。” 王艾挑了挑眉，伸手搂住小美人儿的肩膀，没说什么一起往后院走。 许青莲正准备下水，见王艾来了连连挥手让王艾滚开，王艾只好解释，许青莲还让王艾滚，说她们仨研究完了晚上再和王艾说，现在让王艾滚去俱乐部训练。 对莫名其妙耍脾气的许青莲，王艾没招，只好郁郁的上楼小睡了片刻。要不说午睡真的很美好呢，一醒来什么气都消了。 等傍晚训练回来，女人们也商量完了，就等着和王艾碰一下。关于超越体育的人选问题，时文君推荐了麦超，黄欣想起了刚结婚不久，马上就要面临度蜜月、怀孕、哺乳，且在超越文娱轮岗一年的阿妮卡。许青莲则想起了一直在超越体育锻炼的黄欣前大保卫杨军，她和其他七个秘书一起相当长时间里承担了超越体育的日常管理。 王艾对这两个人都满意，麦超原本就当过辽足一把手，是时文君、高洪波两届超越体育老总的副手。这么多年在超越体系里兢兢业业，啥毛病没有，为人精细、善于谋划，也该扶正了。阿妮卡终究按照王艾的意愿找了个中国老公，不论是在cy体育还是超越文娱都算工作出色，正好可以给麦超当副手，不会抢麦超的权、又能适当锻炼。至于杨军，碍于出身眼界阅历，王艾没同意提拔她做三把手，而是要求派她到了超越康复医疗中心去当一把手，然后在同级别岗位上轮岗几年看看能力如何再说。 关于亚欧之光，许青莲推荐了怀孕产子休假两年多的刘丁香，黄欣则建议把宅在海淀家里哪也不去的汤牡丹调出来去锻炼，声称哪怕是做后宅总管也得有眼界、有本领。对此时文君表示赞同：“咱们家哪怕是个管闲事的，关键时刻拿出去也得顶用。” 王艾思量再三还是同意了，只不过给了两位前保卫半年的过渡时间副手的职责。除了亚欧之光太重要，王艾不敢轻易放手之外，还因为这两位前保卫各有各的毛病，刘丁香怀孕产子一呆就是两年，丝毫没有愿意复出的表示，似乎有点习惯家庭妇女角色了。而汤牡丹更是缺乏上进心，除了讲义气之外一点干事业的想法都没有。这么两个货给安排到一把手的位置上，鬼知道她们能搞出什么来。 王艾内心深处对雷奥妮都不怎么放心，亚欧之光从一开始就是一家富有政治色彩，而不是纯粹以营利为目的的企业。**、**频频开后门，欧盟、欧洲各国大开绿灯，它已经成了中欧贸易合作的重要渠道。欧盟借此平衡贸易逆差，中国借此节约社会成本，在双方郎情妾意的支持下，什么亚马逊、什么淘宝在跨境电商这一块都完全不是对手。所以这家企业的重点不是雷厉风行的发展，而是小心翼翼的维持，而这是雷奥妮的短板。 如果不是组建时是许青莲坐镇，让雷奥妮萧规曹随，王艾就得把黄欣派回去。 从营收上来说亚欧之光完全没法和北方轻工、北方农副、北方金融相比，可实际影响上却不弱于它们，王艾一直有心提升亚欧之光的地位和其他四大体系并列的。 听了王艾的理由，女人们也点头同意。既然超越体育已经逐步放手，那么超越文娱、cy体育恐怕也早晚得放手交给年青一代锻炼、轮岗，而亚欧之光则必须他们家里人直接负责了。 女人们最后补充了一点就是让刘丁香在bj适应几个月后还是调到欧洲来主管欧洲分部，以便和赵丹夫妻汇合，王艾点头同意。 cy体育则要把同样在家宅了好久的李觉调出来，正好严竹也常年在欧洲潜伏在各种家族企业当中做眼线，也给王艾提供额外的安全信息，所以也便于他们夫妻汇合。 超越文娱就简单了，因为多年来坚持高质量影片生产而且有自己的院线，所以一直是国内娱乐公司一线里的老幺、二线里的大哥。比较特殊的生产体系让这家企业很难有爆款产品，但也从来没有赔本的时候，属于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中坚类型。只要不瞎整，谁来当一把手都差不多。 那正好可以给一个劲喊累的雷奥妮玩，然后等康丝产子之后让康丝接手。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最可怕的事（三） 事后王艾又给老高打了个电话，就超越体育内部问题、足协问题等多项事务进行了较为详细的沟通。超越体育那边好说，定期简报很清晰，团队又都是王艾起家时候一起打拼过来的，王艾有无数的消息渠道掌握企业真实情况。 真正的重点是足协。 老高从前年世界杯回来就当了足协**，只不过当时排名最后，实际上是和一帮执行委员混在一起的、没有什么权力的。如果不是他带队成绩太显赫，一步就变成**是不可能的。那时候为了补足他没管理过体育产业的短板，王艾发出邀请、韦迪表示同意，老高也没拒绝就这么到了超越体育当了一年半的一把手。这期间足协有过几次**，老高蔫熘熘的排名提高了几位，虽然仍然是有职无权，但话语权重了。 足协本身以及上边的总局不声不响的通过这个**向足球圈内外清楚无误的表明了老高的未来：就是冲着接班韦迪去的。 现在足协党委的意思是让老高过去先当主管男足的**，一年半载的再升为主管日常事务的常务**，然后就可以等着韦迪逐步交权乃至退休了。至于说以后老高会不会去足管中心当主任，或者平调到其他部门轮岗乃至上调到体育总局或者干脆跳出体育口，那就是下一步的事儿了。 看老高的本事、也看上级机关的安排，反正已经超过了此时此刻王艾、老高等人的把握了。 现在足协要把实权交给老高，老高就没法继续在沉阳修身养性、必须返回故乡北平去光宗耀祖了。 自从几个月前王艾兼职足协纪委委员以后，发给他的文件就多了起来。这期间王艾虽然没有任何表态，包括他一直兼职的青少年部，但对足协工作的了解却日益加深，对各部门的运行、各部门领导的思维和工作方法也有了直观认识。 老高即将上位，就不考虑王艾的巨大影响力，仅仅考虑他的眼界、水平，也要给他打个电话聊一聊。这既算是征求群众意见，也算是团结自己的班底。其实就不是老高上位，换别人来，也得这么干。 王艾这几年“韬光养晦”，继续从争议性话题中消失了，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装死。以前他那几次尖锐发言，引得舆论沸沸扬扬可历历在目，就冲他这份“作妖力”，就没人敢无视他。 能不能成事儿不好说，但败事绝对很容易。 挂了和老高的电话，坚持旁听全程的许青莲轻佻的挑着王艾的下巴：“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像个关底大boss呢？就是被一群英雄砍来砍去，最后哗啦爆了一地装备的怪物。” 王艾瞪眼睛：“我知道什么叫boss！” “你像不像？不动声色、不动如山，在背后操控一切？” 王艾甩了甩头没甩开许青莲的手指，瞪了半天眼睛才没好气的点点头：“你一说还真有点像……可任命老高虽然有一定我的因素，但绝不是主要因素。何况能控制住我这个中国头一号、世界头一排的超级明星，本身也是领导能力的体现，对不对？” 许青莲嗯了一声，手没撒开：“继续说！” 王艾飞速的捅了许青莲一手指，然后才道：“连我都能摆弄明白，这足球圈还有谁摆弄不明白？你别觉得我和老高这些年一帆风顺，我们俩吵架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但无论怎么吵，老高从来没有因为私人恩怨对付过我，甚至有时候吵急眼了，我下不来台不理他，他第二天会主动腆着脸来找我。有些比赛不是非我上不可，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安排我替补顺便出口气，但他从来没有过，从来都是工作优先该怎么安排怎么安排。我不敢保证他对别人也是这么光明磊落，但对我确实是，一直是。” 许青莲收回手点在自己的下巴上思索着道：“如果我手下有你这样一个能力强、脾气大、想法多的员工，我也会头疼，有时候恐怕也忍不住给你穿个小鞋。大不了用维护领导权威来安慰自己，何况他是前辈。” 王艾耸了耸肩站起身：“所以呢？他在我身上确实体现了强大的领导能力。换个人是我，在国际上闯出这么大名望、取得这么高成就，那怎么说也得飘一阵子吧？就国家队那点工资福利，就足协那么多破事，我怎么也得罢赛罢训几次吧？” “要这么说……”许青莲的眼睛亮起来：“你在国家队没惹事儿，甚至一直维持良好的公众形象也有高指导的一部分功劳了？” 王艾闻声一怔：“这我倒是没想，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的，几次重大成就获取以后他都和我聊过，要么敲打、要么劝说、要么引导……” 瞅着深思的男人，许青莲一笑：“为什么对你好的人这么多？从袁指导、到阎**到韦主任到高指导？还有刘指导他们？业务能力出色的不止你一个呀。” 王艾挠了挠脸：“大概是因为搞体育的直肠子的多，而我真诚待人吧？” “呸，不要脸！”许青莲乐滋滋的走了。 王艾留在原地琢磨起来，其实刚才老高的电话里说了很多东西、更透露了很多内容，许青莲虽然旁听着，但三心二意的，能有一半心思用在电话上就不错，另一半都在撩汉子上了。 老高的话外之音的中心思想是想把他这颗硕大无比的脑袋顶在一些得罪人的岗位上。结合最近收到的许多关于裁判资格、教练员资格的文件，王艾此时就琢磨明白了，这是把他放在足协纪委还不够，还打算让他到教练委员会、裁判委员会去。 裁判是联赛腐败的枢纽，教练是选拔腐败的枢纽，一旦他置身于这两个地方，那就等于直面问题。国内足球圈本来没有什么弯弯绕能瞒过他，他的脾气又不可能坐视不管。 一想到这，王艾就愤怒了，拿起手机给老高发了个短信：“我还没退役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最可怕的事（四） 老高接到王艾的短信后没有任何表示，似乎他的沉默寡言连手机也不放过。虽说他曾一度自诩为“有深度”，被王艾则讥讽为“反应慢”，但不管是不想回、懒得回还是没看懂，反正老高任何途径的社交都这么高冷。 王艾也没打算等他回，也没打算解释，这是他最近又一次遭到“你老了、你不行了”的强烈暗示。上一次王艾就很生气，这一次同样很生气。 “我就是进球少了呗，怎么就被当成不行了呢？”王艾第二天上午犹然愤愤不平：“连老白那家伙都暗示我多考虑商业问题，他在的时候我竟然还没听出来，还以为他是好心！” 瞅着男人时而愤慨、时而失望、时而愤慨、时而失望的无限死循环，小美人儿终于忍不住了上前给王艾倒了一杯果汁：“不服气，赛场上表现出来！下一个对手不是马上来了吗？” 王艾抬头目光幽深的看着小美人儿：“你说的对！装孙子时间长了，真把我当孙子了！” 许青莲和黄欣对视一眼，默默在心中为几天后要来伯纳乌的塞维利亚默哀。 这时候的男人已经半疯，不管谁来他都要疯狂的发泄一通，谁让国内这帮人思维太陈旧一直不知道更新呢？谁让他们都下意识的认为运动员30岁就要不行了呢？ 自家男人的本事清楚的很，现在的他不但技巧更高超，体能也丝毫没有滑落的迹象，甚至还隐隐然更强了！ “好久没见到男人这么振作了呀？” 第二天一早，黄欣早早醒来望着王艾消失在家门口的身影回身笑道：“车都不上，跑出去的！” 小美人儿窝在被子里闭上眼睛：“挺好的，来皇马他一直都挺憋屈，让他发泄发泄也好。” 黄欣抬头看了看时钟，离开窗子也回到被子里：“是呀，总比整天往死折腾我们强。” 小美人儿嗯了一声，过了会才叹息道：“还是青莲战斗力强，这都第几个晚上了？演唱会也不能连着开啊。” “那小丫头能忍，再加上憋了两年差不多都要想疯了。”黄欣笑了两声拉上被子果断的睡个回笼觉。 等她们俩醒来的时候，隐隐然水声大起，两人各自穿衣下床出门到对着后院的房间一瞅，男人正跟扔锅里的活鱼似的，在泳池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浪。 “早晨游泳？”泳池边不远许青莲蹲在地上笑呵呵。 “昂！”王艾继续在水里扑腾。 “你是后悔冬天放干了泳池，所以这会儿补偿冬泳呢？”许青莲裹紧了外套。 忙碌中的王艾又“昂”了一声，还抽空白了她一眼。 “呀？嫌我废话多是吧？行，我走，早上饭你自己做！”许青莲起身就要走。 “加量！”王艾终于多说了一个字，见许青莲笑呵呵的回来只好暂时停止动作：“我要多消耗、多吃饭、多储备，周末给世界一个惊喜！” “那我给你炖鸡吃，既有蛋白质也有脂肪！”许青莲迅速拿了主意。 王艾深吸一口气，一低头扎进水里，就给许青莲留了个大拇指的影子。 老高可不知道他随便几句话就把爱徒刺激的发疯，外界同样不知道王艾正憋着大招，现在两大超巨第一次私下聚餐的消息还在热传。伴随着两个团队断断续续有控制的往外放料，两人的聚会照片、两人的陪客、当天的冷餐菜品、正餐菜品都一一出现，一次半天的聚会竟然让两个团队联手搞出来连续剧的效果。 现在两人结伴到皇马体育中心晚上加练的照片和详细记录还没放出来呢。 全世界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两大超巨加深友谊会让皇马本就让人难以企及的战斗力会提升到什么高度，这个过程无形中冷落了和皇马平分秋色的巴塞罗那，压制了巴萨球星们的关注度。 为此，巴萨俱乐部不得不借助亲近媒体的嘴对外放话：“不管是什么bbc组合还是ar组合，都不如我们的msn组合！四月初的诺坎普，我们将给世界一个答桉！” 皇马俱乐部一贯玩深沉，不理睬巴塞罗那的挑衅，但皇马球迷不干，尤其是和梅西球迷已经撕了七年的c罗球迷，他们纷纷跑到巴塞罗那的官网下方留言。有赖于c罗两个姐姐常年的口不择言，c罗球迷的嘴也很毒，而永远长不大的巴塞罗那球迷当然不干，两边就开始大吵。 从两家俱乐部的官网，到专业的体育社区，然后再到一般社区。吵着吵着，虽说两大超巨聚餐的新闻依然牢牢占据着足球板块的头条，但巴塞罗那好歹算是挤进来了，让半个月后的国家德比重新浮现在人们面前。 “你们谁能赢啊？” 与塞维利亚比赛的前一天，李俊难得的来电话，上来就问国家德比。王艾很是奇怪：“你咋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呢？李警官？你丫挺的居然还记得我的手机号？” “咳，公民王艾，辱骂警察涉嫌妨碍公务……你丫给我小心点儿！” “我、我还是个科学家来着呢！对！我是社科院的科学家，你妨碍我科研活动！” 两人对着吹，过了会李俊挺不住了，他嘴能挺住，电话费挺不住：“人民警察不跟人民一般见识！” 王艾也累了：“说，到底啥事？你个混球没事儿从来不带找我的。” “你不忙嘛，嘿嘿，我也忙，我调到反诈反赌这边了。最近发现西甲的尤其是你们和巴塞罗那的下一场比赛投注量激增，而且出现了大量的诈骗网站，所以就问问你啥情况。” 王艾咧着嘴就把“会战诺坎普”的事儿前前后后跟李俊说了一遍。 李俊听完了也一阵无语，好半天才道：“我们每年流失的赌球资金很多，其中很多都和你有关，很多都和你有关，比如前两年流行英超，现在流行西甲。嗯，每年大概几千亿吧。” “这么多？”王艾吓一跳。 “许多网站打着关注你的旗号招揽赌客，尤其是一些初次赌博的人非常容易上当，而且很难自我解套。”李俊幽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