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太坏谁之过》 第一章 浴火重生 秦家大宅,百媚园 “你今天确定看清楚了?秦淮今日又去了贺兰瑾的房间?”秦家暂代主母杨媚怡风眸一挑,套着指甲的雕凤金甲套狠狠地将桌上一只爬上来的蜘蛛捏死。 “是啊,主母。秦淮少爷以前对贺兰瑾和长宁公主向来都是雨露均沾的,可如今,摆明是冷落了长宁公主。这要长此以往下去的话,只怕这个贺兰瑾迟早会怀上秦淮少爷的骨肉啊!”侍立一旁的赵嬷嬷垂首在杨媚怡耳边低语着。 杨媚怡指甲狠狠地划在桌面上,将那只蜘蛛的尸体碾了个粉碎,她皱着眉头,语气之中有一分不自信。 “可秦淮与我之间已经十多年的情意了,他会对一个刚刚进门不过三个月的贺兰瑾宠幸如此吗?” 杨媚怡眼眸扫过赵嬷嬷,继而豁然起身。那一身石榴红的抹xiōng长裙在夜里显得分外妖娆媚惑,配上她千娇百媚的容颜,不仔细看,很难想象她已是三十五岁的年纪,且生有两个儿子。 只是那眼底溢出的神采,早已没了少女的纯净清透,而是带着世故的狠戾和圆滑。 “姨奶奶,我看这情还是小心为妙啊。那贺兰瑾别看模样是规规矩矩的,可心底下的招数说不定是防不胜防,我们必须采取点行动了。”赵嬷嬷说着,手臂扬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杨媚怡神色一变,赵嬷嬷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若是任由秦淮继续宠幸贺兰瑾下去,她的地位迟早不保。 她跟秦淮,本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如今又来了一个狐媚子的贺兰瑾,现在想想,秦淮似乎已经一个月不曾来看她了。 秦天霖那老家伙如今卧病在床,秦家的产业她不过是掌控了一个空架子而已,她绝对不会放任秦淮对别的女人如此在意。 她杨媚怡既然有本事嫁给秦淮的父亲秦天霖,自然有本事将秦淮身边的女人打压下去。 “好了,赵嬷嬷,你下去吧,我知道怎么做了。”杨媚怡抚了抚额头,却有一抹算计的精光在眼底绽放。 赵嬷嬷一愣,继而试探的看着她。 “姨奶奶,你不准备动手?” “不用我动手,马上就会有人替我解决贺兰瑾了。你忘了吗?那个名声不好的秦野火不是快回来了吗?借刀杀人自然比亲自动手要好。 那丫头蠢钝浪荡,跟她的母亲一样,我不利用她,还真是对不起她那个勾三搭四的娘亲。” 杨媚怡歹毒的一拍桌子,任由金甲套砰然断裂,如她此刻决绝狠毒的心肠一般。 她是不会允许任何人走近秦淮的心中。 杨媚怡稍后吩咐下去,开始准备迎接在相国寺吃斋念佛了一年之久的秦宅八小姐秦野火的归来。 …… 一年前,秦宅最让人不耻和头疼的八小姐秦野火在市集游荡之时,看中了一个青楼小官,没曾想那小官有几下子本事,愣是打伤了秦野火,秦野火一怒之下,就要阉了那小官。 不曾想,京城四公子之一的惊云公子正巧路过,救了那小官,更是跟秦野火打赌,若是秦野火输了便要去相国寺吃斋念佛静心一年。 惊云公子打赌的事情很简单,便是赌她知道野火的一个秘密,后来,惊云公子在野火耳边耳语了几句,没成想,野火气急败坏的打了惊云公子一巴掌,继而便去相国寺安家了。 至于那个赌注究竟为何,却是无人知晓。 而这一年里,秦家也发生了很多变故。 南壤秦家大宅,气派和华贵向来不亚于皇宫,不管是势力还是声望都与皇家并驾齐驱。 只因秦家有七个优秀强大的儿子,个个龙章凤姿,器宇不凡。 大儿子秦霜跟二儿子秦雨,跟随外公慕容将军镇守边陲,是保护国泰民安的功臣。 三儿子秦狩是江湖中新近崛起的魅影无痕的少主。魅影无痕专管收集各种情报,以及暗杀、刺探。 四儿子秦淮更是继承其父秦天霖的睿智沉稳,精于商道,现在掌管着秦家所有的酒楼,店铺。 五儿子秦胤是三年前选举出来的新一代武林盟主,他掌控了南壤国所有的赌场,烟花之地。 这五个儿子皆是秦天霖的正一品夫人慕容傲兰所生,三年前,慕容傲兰死于陈年旧疾。秦天霖稍后便将从一品姨娘杨媚怡的身份跃升为正一品姨娘,因为正一品夫人跟从一品夫人的身份,必须是皇亲贵戚或者大臣之女,而杨媚怡不过是一户富裕书香门第的女儿,能位列正一品姨娘,已是令她娘家扬眉吐气,引以为傲了。 而杨媚怡更是争气的给秦天霖生了两个儿子,六儿子秦靖风,生性善良,不喜欢涉足权位江湖,却是精通音律,温文尔雅。 而七儿子秦靖欢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却霸气十足,强悍凶猛,从十五岁起便开始组建了自己的镖局和商队,虽然杨媚怡从中帮了他不少,但他个人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 秦家有七个光耀门楣的儿子,自然也有一个引以为耻的女儿。 秦天霖的从一品夫人胡纷霏,顶着南壤国第一美女的称呼,却是被人无数次看到跟其他男子有说有笑,打情骂俏的在酒楼或者茶肆出没,曾经,她让秦天霖脑袋上的绿帽子每天都会换上那么一顶。 不过胡纷霏因为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当朝王爷,又是统领了十万禁军的教头,对待秦天霖的冷嘲热讽,从来不予理会,依旧是我行我素。 以至于秦天霖对他和胡纷霏生下的女儿秦野火,从未有过好脸色。明眼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但秦家大宅的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秦家家主秦老爷一直都怀疑秦野火是不是他的种? 而一年前,胡纷霏的父王病重仙逝,没了靠山的胡纷霏瞬间被秦天霖扔到了秦家旧宅秦思园内。 直到几个月前,秦天霖病重之时,竟是指名道姓的让胡纷霏回来伺候他。 胡纷霏先前对自己的女儿顾野火溺爱有加,只要是顾野火喜欢或者想要的,她哪怕用强的,威逼利诱之下也会给她弄来。自此以来,也铸就了秦野火在南壤国狼藉的声誉。 这母亲本就勾三搭四的,那女儿更是终日流连青楼赌馆,岂会是清白的好女儿? 只是,当三个月前秦天霖重病之后,胡纷霏整个人便像是丢了魂一般,日夜守在秦天霖身边,寸步不离。对于自己的女儿,早已是忘在了脑后。 秦野火已经在相国寺无人问津长达三个月之久了。 秦天霖病重之时,将秦家一些表面的账目交给了杨媚怡,由她暂代秦家主母之职。 而杨媚怡自是巴不得秦天霖早日死去,她心中挂牵的只有秦淮一人。 只是秦淮这个男人,除了高高在上之外,却是没有人可以看透他的心思。 当他唇边带着一抹温润浅笑的时候,你的心都会被他吸了进去,可却依旧不知道,他的心有多深? …… …… 南壤国相国寺 五天前的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顾野火本是被对手暗夜帮下了媚药,当欲火焚身之时,竟然是穿越到吃多了媚药血崩而死的秦野火身上。 她,继承了秦野火大半的记忆,更是明白秦野火为何要吃那么多的媚药了。 原来,三个月无人问津的秦野火,竟是耐不住寂寞要对相国寺的那些大师下手,她让自己的心腹丫鬟飘飘在斋菜里面下了烈焰媚药,愣是逼的一群大师在她面前跳那种青楼小官才会的舞蹈。 野火醒来之时,大师们全都着了道,一个个喊着出家人不当诳语的在那里群魔乱舞。 野火当即跳了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逃出了那个满是氤氲混沌气息的房间。 如今的她,懒懒的躺在一棵树干上,正听着飘飘跟她讲述秦家大宅的是是非非。她虽是继承了秦野火大部分的记忆,但是对于秦家那纷繁复杂的人物关系,先前少根筋的秦野火自然是不知道的。 而早已被野火的母亲胡纷霏调教的跟个人精一般的飘飘,自然能给她第一手的信息。 更重要的是,野火从飘飘口中得知了自己当初之所以强要那青楼小官,是跟她的某个哥哥的挑唆有关系,至于牵扯的是谁,这段记忆却该死的模糊了起来,而且,关于那所谓的惊云公子与她的赌注,她脑海之中也是没有任何记忆。 如此一来,野火对明天回到秦家大宅后面对的是是非非,充满了好奇。 她虽是顾野火,但是曾经妄想害她前身的人,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她是现代女枭雄,至于枭到什么程度,以及她枭的手段,就让秦家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慢慢见识吧。 野火敛了眸光,坐起身子,明媚的眸光看向树下的一汪清泉之中,泓滢之波正好倒影出她娇媚绝色的容颜,剪剪瞳仁,赛过那一泓清泉,妩媚之中不失少女的纯净,眉宇之间散发着清雅且高贵的气息,这副面孔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一般。搭配上一袭白色拖地梅花百水裙,腰间系了一条烟花金的珍珠链子,一根玄紫色的丝带将三千青丝挽了一个简单的挑心髻,一只银白色的簪子轻巧的别在发间。 这一套行头是她好不容易从秦野火那一堆花花绿绿的艳俗衣衫之中找出来穿在身上的。比之现代的清秀淡然,此时的她不知是多了几重浑然天成的诱惑力。 只是,她更加清楚,要想在秦家大宅风生水起,凭的可不是狐媚的模样,而是毫不心软的手段。 野火唇边扬起一抹恬淡的笑意,可树下的飘飘却从中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精明清冽。飘飘恍惚了一下,好像……自从小姐在禅院内醒来之后,便有些不一样了…… 野火眼眸安然的眨了眨,双手撑着树干就要跳下来。 却在此时,一抹玄色身影迅速来到身后,挟裹着一股熟悉却陌生的温度侵蚀她的感官,在她低呼声中拦腰抱住了她,继而,一只修长冰润的大手毫不犹豫的附上了她xiōng前紧致的柔软。 “野火,想死我了……”低沉且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紧跟着,有湿润灵滑的舌尖舔舐上她的脖颈,带来她全身酥麻的战栗。 第二章 真是无趣 一股混合着淡淡熏香的男性气息包裹着野火的身体,身后的男子丝毫不顾及飘飘在此,裹着野火的身子就将她抵在刚才那棵树干上,灵滑的手掌自然的探入她的衣襟,再次触摸上野火那完美诱人的浑圆。 野火蹙眉,身体的战栗敌不过她敏锐的警觉性,她微眯着的俏皮瞳仁深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嗤笑。 她这还没回去秦家呢,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是吗? 扭头,对上身后那双惹火勾人的双眸,一个男人拥有这样一双火热缠绵的瞳仁,实在是祸害人间来的。 “五哥,你怎么来这里了?这儿有什么让你觉得有趣的吗?”野火挣脱秦胤的禁锢,一甩手,自然的拉上自己的衣衫,那性感的锁骨不过是一晃而过,却让秦胤眼底积聚了不同往昔的灼烧痕迹。 看着眼前一袭白衣胜雪,明明是妖娆魅惑的一副面孔,偏偏要点缀上一双如此清纯透彻眼眸的野火,秦胤忽然觉得自己心底被什么蛰了一下,心脏狠狠地缩了一下。 几个月不见而已,这小妖精愈发的让男人控制不住了,只是可惜了这副容貌,注定是个被利用之后弃之一旁的玩偶而已。 秦家的男人都喜欢看秦野火跟她母亲的笑话,他,秦胤,也不例外。 “宝贝,哥哥可是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看你的,怎么?不欢迎?” 秦胤佯装一分薄怒,视线深深凝视野火。 野火听了微微垂眸,瞬间展颜,“五哥是来看我还是来欺负我的呢?一来就撕人家的衣服,怎么?在秦家欺负不了别人了,来妹妹这里找舒坦和平衡了是不是?” 野火说完,懒懒的看了他一眼,那透着一股子媚惑慵懒的神情让秦胤心底再次狠狠地被挠了一下。 这相国寺的风水出问题了吗?秦野火在见到他这个玉树临风的哥哥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像个荡一妇一般的贴上来,而是冷嘲热讽了起来。 哼!他倒要看清楚了,这小荡一妇能坚持多久。 “五哥怎的不说话了?欺负了妹妹就想做个哑巴啊,那以后还是不要招惹妹妹我了……真是无趣。”野火挑起xiōng前的一缕青丝细细把玩着,眼底闪烁着让秦胤看不懂的光芒。 秦胤不知,当千年之后的顾野火穿越而来,等待他们这些人的将是怎样一番难以预测的局面。 野火习惯了有仇必报,同时也不在乎后发制人。她最厉害的自然不是嘴皮子的功夫,而是她的枭女本性。 “你说我无趣?丫头……你再说一遍?不知道先前是谁见了我,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的!”秦胤深瞳一瞪,脸色变幻了几次,修长的身躯轻轻靠在树干上,微昂着下巴,如王者一般调笑的冷睨着野火。 的确,他有这般冷睨众生的资本。 火热深邃的瞳仁,黑白分明,五官立体,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自有一股子吸引人的风流韵致。 只是这些气质到了野火面前,不过尔尔。 见野火视线在他身上游移,秦胤眼中溢出一丝嗤笑,扬起手臂勾勾那修长的手指,眼底是对野火完全掌控的自信。 野火敛了眸色,扬唇浅笑,在秦胤过度自信的视线中,幽然转身,凉凉的丢下一句话,“五哥要真是寂寞了,身后那棵树倒是可以帮你的。想来五哥也不是个精挑细选的人了,管什么冷的热的,软的硬的,只要能解决一时之需,也就无所谓了,不是吗?” 野火话音落下,倏地,秦胤大怒,身形一晃,已是来了野火面前。 “你给我站住!!” 野火不看他,缓缓站定,视线飘忽到不远处一对疾驰而来的马队上,她眨着眸子天真的看着秦胤。 “五哥这么快就好了?呵……果真无趣。” 野火说完的功夫,那对人马已经到了跟前,秦胤眸中冷光闪烁,却是忍着缓缓地放下了自己握紧的拳头。 众人悉数下马,走在最前面的那男子,一双眼睛犀利明亮的很,哪怕他唇角扬起的是笑意,你也不敢直视那双气势和威严浑然天成的瞳仁。野火却是毫不畏惧的迎上这双傲然之中带着一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眸,她唇角的笑意纯净清透,那宛若天人的白衣在身后翩然飞舞,青丝如墨,媚眼如丝,只一瞬,男子的眼眸微微闪耀了一下,继而便又是一贯的yīn沉狠戾了。 秦野火? 是她吗? 在秦家大宅内,他,秦家三少秦狩,很少关注这个名声不怎么好的妹妹。 只是秦狩眼中闪现的一抹光彩没能逃过野火的双瞳,她安然一笑,这个三哥,她看第一眼便知道,他的心思深沉不知胜过秦胤多少倍。 野火轻移莲步,走到秦狩面前,在秦胤几乎要喷火的眼神之中,翻身上了秦狩的马。 动作干脆利索,带着一股子飒飒之风,看的秦狩和秦胤神情同时一怔。 下一刻,秦狩比秦胤率先回过神来。 他冷眼看着野火,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的马,你不配骑。” 他的神情冷若寒霜,眼底是一丝似有似无的冰霜之色。马背上,野火微眯着眸子俯身看他,脸上无任何尴尬之色。 在她身后,秦胤眉毛一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这个秦野火果真是耐不住寂寞了,想要勾引秦狩吗?他很乐意看到秦野火被秦狩掀到马下的场景。 秦野火母女二人的笑话,向来是秦家大宅最热闹的一幕。推荐新文《枭野皇妹》小皇碎碎念,收文,收文,收文。 第三章 相国寺风波1 当秦狩下马的时候,野火便看出了这马儿的端倪,她不动声色翻身上马,看着秦狩冷淡之中裹着寒霜的容颜,唇边的一抹浅笑却极具魅惑撩拨。 秦狩,他对自己的看法也跟秦家那些没见识的下人一样吗? 野火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马儿的后背,“三哥,你这西域神驹看起来性子不错呢!素闻西域神驹脾气暴躁,可三哥却有本事让这匹良驹如此听话,而且……” 野火说完,眸光闪烁一下,抬手遮住了神驹的眼睛。众所周知,西域神驹一旦被蒙上了眼睛,就是自己的主人骑在身上也会发怒人立而起的。 只是野火身下的这匹马…… 一瞬的静谧之后,秦狩眼底先前聚集的冰封消融了一分,多了一抹凌厉的探寻。 “这马被人动了手脚了,三哥还是尽早调查一番吧。”野火说着,翻身下马。眼底先前的暖色倏忽消失不见,她冷睨了秦狩一眼,那眼神竟是比他的还要冷上三分。 只听到扑通一声,秦狩带来的马队中间,已经有一个随从吓得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小人是被逼才会在马上动手脚的!!小人不是有意要害主子的!”那人面颊埋在地面上,额头的冷汗迅速冒了出来。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已经很小心了,竟然会被秦家八小姐发现了破绽? 这一次他是死定了,只愿三爷能饶过他的家人。 “秦战,带回去审问。”秦狩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充满磁性,可那眼底的一片戾色却让人不寒而栗。 秦家家大业大,与国齐名,自然是树敌无数,可还没有人敢如此大胆的谋害秦家的几位公子。 那随从已经被吓晕了,被秦狩的贴身侍卫拖了下去。野火眸中春色一片,她指指树下的秦胤,懒懒开口, “看来五哥很钟情那棵树啊,不如造成木马骑了回去吧。”野火说完,在秦胤眼底陇了怒色之时,神情娇媚举止优雅的上了面前的一辆马车。 身后,突兀的响起秦狩冷淡的身影,“小妹如何看出来那匹马被人动了手脚?” 如果他没猜错,那匹马应是被人下了药,等他遇到追击的时候,那马儿便会腿脚发软瘫倒在地。 野火听了秦狩的话,身子并未停下,而是凉凉的丢下一句话,“这马可不是女人,骑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的好,驯服的时候讲究的是脑子,而不是下半身。” 秦狩:“……” 扑哧一声,秦胤笑出了声。先前对野火揶揄他的怒火,已然消散了不少。 他平生第一次看到三哥的脸色如此难看,像是收割了一个月放在那里无人问津的大白菜,说绿不绿,说黄不黄的。 秦胤腆着脸,一脸色相的跳上了马车,在野火身后蹭着,“这么说,我家小妹是很有经验了?不知这经验是骑马的呢,还是骑……” 秦胤后面的话故意不说,他今天也豁出去了,一定要扳回一城来。 “出发!回秦宅!”秦狩牵过随从的一匹马,冷冷下令。他听不得这般暧昧低俗的话语,虽然秦家的人都怀疑野火不是父亲的种,但面上,她还是他们的妹妹。 “五哥,瞧你这话问的,让妹妹怎么回答呢?不过你才弱冠没几年,想来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刚刚那场面,吓到你了吧!”野火微微挑眉,看似是无奈示弱了,可那眼底却闪过一抹犀利的精光。 秦狩脚下一滑,险些将马镫踹进马腹中。 “谁没见过大世面?谁才被吓到了!!”秦胤气恼的瞪着野火。看来这个相国寺的风水真是出问题了。 以前那个整天只知道打扮的花枝招展,到处去招蜂引蝶的秦野火竟是磨练出了如此牙尖嘴利。 “五哥这么暴躁做什么?小妹还以为像五哥脸皮这么厚的人,早已是磨练的喜怒不形于色了呢!”野火继续发挥她伶牙俐齿的本性,既然大好机会在此,这一次就彻底的让秦家两个男人对她起了兴趣,往后,她自然有办法将他们拿捏在鼓掌之中。 此番话语之下,秦胤的脸色却是比刚才秦狩的还要难看数倍。 马车还未开动,已经是火药味十足。只是,注定还会有人不甘寂寞的要来插上一手。 不远处,一顶玫红色的八人抬轿子,吱嘎吱嘎的晃悠到野火的马车前面,车帘掀起,一女子一身胭脂红的双层轻纱长裙缓缓走了出来,面庞妖娆魅惑,神情傲然之中带着一抹自信的瞥了野火一眼。 秦狩气息一滞,来人竟是四哥的正从品夫人长宁公主。 看来,父亲猜测的没错,这野火不等着回家,就会有人堵在路上找晦气了。所以父亲暗中派他接野火回去,却不曾想,长宁公主的消息也算是灵通。 长宁公主下了马车,眼睛瞄了一眼一身白纱衣衫的野火。 这便是那名声极坏的秦府八小姐秦野火吗?长宁不得不否认,这秦野火的美艳动人绝对不亚于她那个顶着南壤第一美女兼荡一妇名号的娘亲。 她的美,看似清雅纯净,可暗中却透着一股子华贵娇媚,这春日晨光挥洒在她雪白的衣衫和灵动的眸子上面,即使没有名贵首饰的依托,也能做到光彩夺目,炫人眼球。 先前没有长宁的出现,秦狩和秦胤眼中还没有比较,只是长宁一来,有了比较,他们方才觉出,野火的气质就如同一尾美极了的凤凰,可这尾凤凰如今却是冷淡带刺的很,无端挠着你的心扉。 长宁还未开口,气势上已经是弱了三分,她只能是捂唇轻笑的开口,“还是八小姐面子大啊,就算当初进来这里是为了那等子肮脏事情来的,现在要回去了,还能请得动秦家两位少爷亲自护送呢!这外人要是看着还真是伉俪情深啊! 哎呀,说错了,是兄妹情深。” 长宁话一出口,众人已经明了她的意思,她摆明了是来给野火难看的,不想让野火顺利回到秦家。 只是这长宁出现的倒也蹊跷,她野火来相国寺的时候,这长宁还没嫁进秦家呢!她这番前来是给谁出头的啊?只怕是蠢钝的给人当了枪使了! 野火眼神悠然的看向飘飘,却见飘飘视线早已被秦狩锁定。那眼中泛出的红心都能将秦狩燃烧了起来。 还好秦狩够冷,不是秦胤这种干柴类型的,否则,早就被飘飘的花痴点燃了。 见野火神情安然宁静,长宁心中咯噔了一下,传说中的秦野火不过是个没脑子的荡一妇浪女,是那种一句话就能让她跳起来的角色,她这番话语之下,她竟是忍住了? 长宁抿唇,她才不管这个秦野火现在是什么性子。她既然来了这里,就要达到她的目的!秦野火曾经不让她好过,她这次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可是有备而来的。 长宁眼中寒光一闪,扶眉做头疼无奈的样子,“我说八小姐啊,你可知道吗?杨姨娘让我来接你回去的时候,很多人一听说你从相国寺出来了,可都是上杆子的要来见见你,说是要跟你追债呢!这不,他们都来了。” 长宁说完,纤手一扬,但见相国寺的门口顿时涌进来乌压压的一片人。 一股股刺鼻的香粉气味扑鼻而来,野火挑眉,倚着马车看那些走进来的男人。 这些男人都是差不多的打扮,艳色丝绸的长衫褂子,浑身脂粉气十足,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男子了,竟都像是青楼小官之类的。而且在他们身后,还跟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 第四章 相国寺风波2 那群男子见了野火以后,就跟蜜蜂见了花儿一样,拼命的往前凑,野火立在马车边,眼神懒懒的抬起,在他们即将扑到她身边的时候,微眯着的眼眸猛然睁开,一瞬冷幽乍寒的琉璃光从眼底迸射出来,晨光之下,她绝美的容颜无端裹了一层寒霜般。白衣的裙摆在身后微微拂动,长发轻柔的卷起,如泼墨山水画似的,清幽之中透着高洁华贵。 先前,在众人眼中花痴草包的秦野火,在此刻,像极了一尾即将腾空飞翔的凤凰,而且,还是带刺儿的凤凰。 那些男子在野火眼神冷凝之下,脚步具是一顿,眼巴巴的瞅着她,没人再往前凑着。 这以前的秦野火见了男人可都是不顾一切的就要贴上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为首的一个男子看了眼长宁的眼色,吞咽着口水扭着腰身就往野火面前凑。 “八小姐啊,你忘了人家了吗?你可是答应了人家要带人家回秦家做你的男宠的?”男子一身浓郁刺鼻的脂粉味,说完后,甩了下手中的帕子,委屈连连的看向野火。 野火不动声色,眼神淡淡的瞥了眼一旁的长宁。继而冷冷开口道, “这么说,你们都是想跟我回秦家的?”野火的声音无端裹着寒霜,那些男子互相看了眼,都小心翼翼的点着头。 野火见此,也不着急,轻柔的整理下衣衫,视线扫视众人。 此时,长宁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眼底还带着恶毒的笑意,野火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的前身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女人。 而秦狩已经走到她的面前,看样子是想强行带她离开了,至于秦胤,想必是对刚才她说的话心中不忿,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 “小妹,我们该启程了。”秦狩一脸冷色,话一出口,那神情更是像极了冰山之色,让人不敢逼视。 野火点点头,唇边绽放一抹清冽的笑意,她自然是要回秦家了,只是长宁敢在这里让她难堪,她会让她明白何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哎呀八小姐,你可不能走啊,咱们这些人可都等了你一年了,您要是走了……呜呜,我们不就白等了你吗?”为首的那个男子立刻掩面哭泣起来,招呼着其他人就要拦住她的去路。 他们的目的便是让场面越乱越好。此时,聚集在一旁的百姓越来越多,很多人都是只听闻野火的作风,没见过本人。此时见了她,更是想要亲眼一睹秦家八小姐丢脸出丑的样子。 野火看着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在众人嘲弄的眼神之中微微昂头,唇边绽放的一抹冷笑像极了十二月的冰棱,纯净之中带着侵入骨髓的寒意。 “你们真的要跟我回去?”野火清冽的声音冷静的响起,她眼底流动着幽冥的寒芒,让一旁的秦狩不觉微微侧目,他与这个小妹平时无多少接触,记忆中的几次,她都是一身艳俗的打扮,浓妆艳抹大呼小叫的出现的,与今日的她完全是判若两人。 如果她不是他妹妹的话,像这种气质和举止的女子,将会是他秦狩想要靠近的女子。 只可惜,她是秦野火,哪怕秦家的人暗中都在叫她野种,但是她的身份仍旧是秦家八小姐。 野火自是感觉到了秦狩的注视,这种如冰山一般高高在上的男子,一旦融化了,将会湮灭一切的,不过,她是野火啊,岂会怕这冰山的冷寒? 野火敛了眸光,纤手一扬,让那些男子走到马车的一边。 “那你们现在都排好队,既然想跟我回去,就要先懂秦家的规矩,想进秦家大门,必须挨过五重考验,现在就开始吧。”野火懒懒的扬扬手臂,示意飘飘过来给她按摩。 一张脸红扑扑的飘飘终于从花痴中回过神来,半梦半醒的给野火按摩肩膀。 “什么五重考验?”那群男子都是懵懂的看着野火。 “刀枪棍棒戟!每样挨上它五十下,我保证你们以后在秦家吃香的喝辣的,什么活都不用干。” 野火说完,飘飘眼睛一瞪,顿时清醒了。这刀枪棍棒戟每样挨上五十下,不死也是个残废,倒是可以去阎罗王那里吃香的喝辣的,若是活下来,当然不用干活了,残废了还怎么干啊? “啊?!” 一瞬间,空气中只听到倒吸气的声音。 “三哥,你的人借我几个。”野火说着,招呼来秦狩的几个随从,他们手中都带着各式兵器。 秦狩点点头,神情依旧是冷的,可眼神却被什么点亮了一般,他示意自己的随从跟野火过去。 “给我打!每人五十下!不管最后是活了死了,我秦野火都认了。不是想进秦家大门吗?欢迎!” 野火说完,率先拿过一根长枪,对准了那话最多的男子后背就是狠狠地棍子下去。 “嗷!我们不去秦家了!不去了!!” “是啊是啊,八小姐!我们不去了!” 那些男子具是哀号起来,在现场连成一片的啪啪声中惨叫连连。 “秦野火!你是想故意打死他们,继而甩掉他们是不是?”一直默不作声的长宁公主突然开口。 “我在秦家快一年了,还没听说秦家有这等规矩的,进门还有什么刀枪棍棒戟?”长宁公主故意提高了嗓门说着,她一身耀眼的胭脂红长裙藏蹭蹭几步来到野火面前,扭头看向身后看热闹的诸多百姓。 “秦野火,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真想闹出人命啊!” 长宁话音刚落,便见那些百姓嘁嘁喳喳的议论开来。野火挑眉,眼底一抹幽寒清冽绽放。 她等得就是长宁沉不住气的走出来。这些男子是她带来的,百姓也是她引进来的,不是吗? 野火回头扫了眼那些男子,微微一笑,道,“你们后悔了吗?现在还想进秦家吗?” “不想了!不想了!” “八小姐,我们不想了!!放过我们吧!” 那些男子连连求饶,莫说是每样五十大板,就是其中一样打上十下他们也受不了啊。 野火点点头,幽然开口,“晚了!继续打。” 她的声音是暖的,若在平时可谓是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是现在听在这些男人耳中,却是追魂夺命之音。 “狠狠地打啊。三哥平时都没给你们月俸吗?”野火挑一下手指,示意那些随从,她微眯着的瞳仁噙着一抹冷冽的戏讥。 秦狩的随从听了野火的话,手上的长枪蓦然用力,啪啪的声音改成了碰碰的闷响。 野火满意的点点头,对着长宁莞尔一笑,“长宁公主,你的激将法用的真好啊,看,我这不不是按照你说的往死里打了吗?我想他们都够皮糙肉厚,莫说五十大板了,就是五百也没问题,反正我今天很闲,不在乎跟他们耗到最后。” “谁……谁用激将法了?你……你不要胡说。”长宁眼睛一瞪,不自然的搅着手中的帕子,她刚才那么说的确是希望野火打死几个才好,她巴不得她背上命案呢,可在面对野火清透幽然的双眸之时,她竟然有种被她看穿了心事的感觉。 这时候,其中一个男子已经晕了过去,其他人见此纷纷抱头蹲在地上,说什么也不敢起来了。 “哎哟……哎哟,八小姐,我们不敢了……你饶过我们吧!!我们也是混口饭吃的!!”其中一个男子实在是扛不住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饶。 “混口饭吃?什么意思?”野火故作惊讶的看着他。但见一旁的长宁脸色突变。 “八小姐啊,我们只是为了五十两银子而已,不想搭上性命,大不了我们银子不要了!!不要了啊!我们要命啊!!”另一个男子满手是血的从怀中掏出五十两银子,趴在地上不敢再说其他。 野火眸光灵动,一抹浅笑悄然流露。 “看来,你还是更爱银子,不爱命。” 野火见他沉默,勾勾手指,示意随从继续。 “啊!!不是的!不是的!八小姐,这银子是有人给我的,让我在你出来的时候过来捣乱,还让我们闹腾的越大动静越好。 八小姐,我们都是被银子收买了来的,我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八小姐的面啊,我说要跟你回去也是被人教的啊!八小姐,您就放过我吧!” 这名男子一说完,其他人都是扑通扑通的跪在地上跟着附和,纷纷掏出怀中的银子放在地上。在他们身后,那些先前对野火指指点点的百姓互相热闹的议论了开来。 摆明了,这是有人要陷害秦家小姐啊! 不是吗?还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啊!这秦家小姐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可今天看着,实在是不像传说中那样啊! 第五章 相国寺风波3 野火在众人转了风向的议论声中,轻轻落下手臂,示意秦狩的随从可以停下来了。 她脚步轻巧的晃到长宁身边,眼底的清冽之色如晶莹的冰棱瞬间刺入长宁心底。 长宁几乎是咬碎了银牙,她这次真是得不偿失了,不但不能让秦野火出丑,还被她威风了一把! 野火看着长宁变换了好几种颜色的面庞,扬起一抹优雅的笑意,轻笑着开口,“长宁公主,你该知道,看不惯我秦野火的人很多,只是有的人碍于身份和关系不能将不满发泄在明处,如此一来,自然是要找个蠢钝的靶子了,有的人啊,被人当了靶子之后,却不能全身而退,搞的自己进退两难,也不怕丢了我四哥的脸面。 不过今天是本小姐回秦家的好时辰,刚才这番闹腾便到此结束了,谁给的银子你我心中有数,说出来的话四哥那边不好交代,不是吗?” 野火话到最后,声音无端透着如霜的冰寒,长宁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眼中虽有愤愤之色,却已是明白,自己这次被人当了枪使了。很多人都在试探刚刚回来的秦野火,只有她,轻信了贺兰瑾的话便不管不顾的找上门来了。 长宁咬着银牙,是她花了银子找这些青楼小官来的没错的,但她不到好过的话,也不会让贺兰瑾置身事外的。 “哼!你别以为我会感谢你,你先前做的那些烂事,迟早有人收拾你,我这边没辙了,还有贺兰瑾呢!你就等着那小骚蹄子找你的晦气吧!”长宁说完一跺脚,脸色煞白的转身就走。 野火微眯着寒瞳,眼底琉璃光乍现,这长宁活该被人当了枪使,她不过随便刺激一下她就泄底了。 不过,她以为自己这就能走吗?她顾野火刚刚说的结束指的是长宁对她的算计结束了,她心中的这口气还没出完呢。 野火惦着手中的长枪,瞪了眼距离自己最近的几个男人,刚刚她跟长宁的话,是故意让这些个男宠听到,原因很简单,他们要想活命,就得配合自己演一场戏。 野火眼神带着强烈的压迫性,她看了眼男宠,再看向长宁的背影,努努嘴,手中的长枪明晃晃的闪了一下。 那几个男宠浑身一个激灵,像他们这种在青楼里混迹了不少时间的人,岂会看不出这其中道行,秦家小姐的意思分明是…… 几个男宠互相交换了眼色,顷刻间,那几个跪在地上的男宠全都朝着长宁的背影踉踉跄跄的扑了过去。 “长宁公主!这银子我们不要了……还给你啊!你替我们求求情吧!让八小姐放过我们吧!!” “是啊,公主,我们犯不着为了五十两银子搭上性命啊!秦家小姐我们惹不起啊!!” 男宠们跪在长宁身后,个个演技逼真,不亚于刚才在野火面前哭诉的景象。野火挑了下眉毛,示意飘飘继续按摩,她饶有兴趣的看着。 这长宁自是比不了野火的临场应变,登时吓得花容失色,脸上时而闪过恶毒的威胁,时而是欲哭无泪的惊慌,看的野火好不过瘾。 野火这一招也算是完美收官了,既让那些百姓看出了她秦野火是被陷害的,又让别人知道了背后的始作俑者,更绝的是,她自己还置身事外了,反正所有的话都是那些男宠说的,她可是自始至终都蒙在鼓里的那一个啊。 看看情况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长宁狗急了胡乱咬人就不好了。野火眼神明媚的转向秦狩,秦狩眼底的冰寒此刻被一丝光芒点亮,他的视线跟野火的交融在一起,竟是噙了一丝暗赏在其中,他向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对事不对人。 “三哥,看在我刚刚帮你揪出一个叛徒的份上,这个烂摊子你帮我收了吧,我现在只想回家好好地休息一下。” 野火说完,不看秦狩的神情,转身俏丽的跳上了马车,那轻盈的身手看的秦狩眼神一滞。 秦胤此刻随着野火悄无声息的潜入了马车,野火身子才刚刚坐定,他就粘了过去。 抬手毫不犹豫的勾起野火下巴,那双轻狂的瞳仁恨不得看进野火心底。秦家人都知道,秦野火的母亲还未成亲便在外面勾三搭四了,所以秦野火十之八九不是秦家的种儿,而因为有那样一个母亲的关系,秦野火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已是做了不少放荡形骸的事情。 先前,在秦家大宅内,有天夜里,他曾经亲眼目睹一身暴露装扮的野火进了四哥的房间,而且一夜没有出来。他一直诧异,四哥那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究竟为何会跟野火走的这么近? 所以,他故意没事就在秦野火面前晃悠,果真是引起了这昔日小荡一妇的注意,他故意挑逗她,再远离她,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他玩的很过瘾,从没想过真正得到点什么。 可是刚刚,他看着外表光彩逼人如七彩凤凰,而内里却是小狐狸般狡诈的她,他竟是动了想进一步好好调教她一番的心思!! “好妹妹,你今天这出演的真是精彩,告诉五哥,你还有多少本事没有亮出来?”秦狩一边说着,指肚一边摩挲着野火的下巴,那细腻肌肤,粉光若腻,看在秦胤眼中却是浓浓的戏弄。 野火没看秦胤的眼神,心中一分冷笑,原来男人的好奇心是这么容易就被挑逗了起来,不过是光鲜的外表,外加耍点小手段就让他们心里起了变化吗? 她还真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在现代的时候,动荡的金三角地带,她女扮男装,经营社团,从十六岁开始打天下,到了二十二岁,整整六年,没人知道她的女儿身,她整天混在男人堆里,看那些男人猎艳寻欢,她只是看着,她知道自己要的是那只手遮天的势力,唯有此,才能保住她乱世之中挣扎生存的家人。 来到这里是个意外,好在她已经将现代的事情全都安排好了,庆功酒会上,一杯掺了春药的香槟酒放倒了她,原来她的身份竟是被自己最亲的人给暴了光…… 记忆落在那个纸醉金迷的夜晚,野火的视线随着记忆的开闸,无端裹了寒极的冰霜。 她抬手,刷的一下挥开秦胤的手,动作迅速,干脆利索。 秦胤眼神一凛,手腕僵在空中,他的好妹妹想反过来玩欲擒故纵吗? 野火清冽的声音却在此刻缓缓地响起,“我能有什么本事呢?我一贯是人不犯我,我若止水,只是惹了我,又想丢秦家的面子,我岂能坐视不理?” 野火此时微垂着眸子,眼底噙了浅笑,前后变脸之迅速让秦胤心底再次被狠狠地挠了一下。 这时候,马车的帘子突然被人急切的掀了起来,秦胤神色不悦的怒吼了一声,“什么事?!” 车外的人身子一晃,险些掉了下去。 “五爷,宅子里送来消息,老爷病情加重,好像……”外面说话的人是秦胤的贴身护卫江陵。 江陵的声音有些发抖,马车内,野火跟秦胤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秦胤紧张是因为父亲一旦有事,南壤国君王势必蠢蠢欲动,秦家一直是众人眼中的一块肥肉,现在大哥二哥远在边关,四哥也在外采购,若是在此时出了乱子,只怕秦家内部就会先散了架子。 “立刻启程!” 马车内外,秦狩和秦胤几乎是同时开口,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先前那些男宠都被秦狩的手下送走了,长宁也早已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如今野火依靠在车壁上,暗自思忖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她既然穿到了这与国齐名的秦家八小姐身上,那注定了她的古代生涯不是做米虫的材料了,这一点,她从穿越来的第一天便知道了。 即使她不想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之中,也有很多人不会让她消停的,比如说,那个在她记忆中性格和轮廓都很模糊的四哥,冥冥中,她的脑海中会有一些属于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 那些接触,一旦想起来便让人面红耳赤。 其实,野火也不是无欲无求的人,她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为了一些目的,她做不到无欲无求。 …… 马车在疾驰之中飞奔回了秦宅。 第六章 下毒1 马车疾驰了一盏茶的功夫,直接开进了秦家大宅。 秦宅的面积几乎是占据了南壤国北面大半的土地,而秦家大宅内,共有十二个主子园,十八个妾以下身份、护院和下人住的园子,还有八个练武场和用来储存食物跟兵器的园子,另有六个园子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如果不是坐着马车飞奔进去,恐怕得走上一个时辰。 野火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景象,这秦家大宅果真是极尽奢华酴醾,且不说那七彩琉璃的完整拱门和一色的汉白玉长廊,单就那铺在地上的都不是普通的青石板,而是打磨的光滑细腻,颜色统一为暗黄色的鹅卵石,每一块的形状和颜色几乎不差分毫,远远看着,透着柔和华贵的气派。 而客人住的园子中间,凉亭是用一块块巨大的天然玉石修建而成,整个亭子剔透晶莹,宛若仙境之物,至于秦家老爷和少爷们的园子里,更是用天然玛瑙修建了不同形状造型的水池,水池底下铺着的是一条条货真价实的白银,只因到了晚上,月光和白银反光,赏着鱼儿,甚是清晰惬意。 野火在现代也是有身份的人,也经常住着总统套房,但如秦家大宅这般精雕细琢之中又透着奢华霸气的地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但是这里的一切都太过于完美震撼了,所以,没有一点家的感觉。 在秦野火的记忆中,她记得这秦宅是修建了十年方才建成,今日一见,确实不是一朝一夕能建立起来的。只是野火也明白,这秦宅里面完善系统的运作体系,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参透和渗入的。 表面看来,秦天霖是将大儿子二儿子送到边塞,三儿子五儿子放任于江湖,其实他毒霸天下的心思,还是可以从中窥探出端倪来的。 秦天霖若想掌控整个南壤国,无非是控制军队和经济。他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在边关守着,远离皇帝老儿,也就不会给人落下拥兵自重,威慑皇权的现象,但实际的军权却是一点都没旁落他人。 而秦狩和秦胤在江湖中风生水起之势,更是打压的其他世家家族不敢蠢蠢欲动。 …… 马车终是在秦天霖的华慕园门口停下,秦狩和秦胤已经急匆匆的跑了进去,野火敛了身心,整理下身上的衣衫,这秦天霖虽然不待见她,但如今病重也没说不想看见她,说什么,她都要去看看。 下了马车,野火跟在秦狩身后走近内室。 偌大的房间内不见野火那勾三搭四的娘亲,反倒是杨媚怡揉着眼睛在一旁假惺惺的哭着。 见野火来了,杨媚怡脸上迅速闪过一抹惊诧,她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她还以为秦野火这小贱人会被拖上一个时辰的呢!难道贺兰瑾没去? 杨媚怡见野火神情之中噙着一抹寒洌的冷嘲,不觉抽一动了下嘴角,她还不知道相国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野火随着秦狩和秦胤来到床边。 龙凤雕花的紫檀木大床上躺着一中年男子,长发披散在身侧,面色发青,微闭着眸子,鼻梁高挺,唇瓣泛出沧冷的白,薄薄的唇透着犀利薄情,梨花白的锦被下,身形修长且瘦削。 这便是秦家那叱咤风云的家主秦天霖吗? 野火心中冷笑,再强势的男人,一旦被病魔缠上了,都会变得不堪一击。否则,像秦天霖这种性子的人,此刻也不会指名道姓的要那个昔日被他称作yín娃荡一妇的胡纷霏来侍奉了。 到了秦天霖这时候,自是知道谁才是不会加害他的人。他心底,摆明了是不信任杨媚怡的。 倏忽,躺在床上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那微眯着的瞳仁幽然睁开,一抹跟野火像极了的七彩琉璃光猛然迸射出来。他的神色虽然苍白憔悴,但视线却透着犀利狠决,这是岁月积累的气魄和久经商场的沉淀。 他的视线准确的落在野火身上,在这个秦家大宅内,即使他闭着眼睛,也知道手下的人一个个的都在想些什么,可是,这一瞬跟野火视线交织的时候,他竟是看不透这个让他惹了一身臊的女儿了。 昔日这双瞳仁,眼珠子喜欢乱转,轻佻放荡,没有一丝正经的时候,身上素来是浓浓的脂粉味道,衣服也是要多艳俗有多艳俗,恨不得将南壤国所有的名贵首饰都套在身上,而今天,他心中认定的这个野种女儿,何时变得这么清纯傲然了? 他真是无法想象,那个跟她娘亲一样放荡形骸的女儿,此时身上竟是生了一股子清冽高华的气质? 觉察到秦天霖的视线一直在野火身上游移,杨媚怡咬着银牙心中冷笑,她从十二岁就进了秦家,对这个秦野火可谓了若指掌,别以为她这一身清纯的装扮就可以糊弄她了,她骨子里的贱气她一会就让她统统暴露出来。 “火儿,过来。”秦天霖眼中琉璃光闪过一抹暗沉的幽泽,野火神情一紧,继而便恢复了从容安静的神情。 刚刚,她似乎在秦天霖眼中看到了一抹算计。 野火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垂首立在床边。 “火儿,你扶我起来。”秦天霖看似有些困难的抬起自己的手臂。 野火犹豫了一下,记忆中,秦天霖似乎从来不曾这么亲热的呼唤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野火看似乖巧的微微弯腰将秦天霖的身子扶了起来,她的手掌在接触他手心的时候,忽然觉得手中被他塞进了一样东西。 野火看了眼秦天霖,却见他视线已经看向杨媚怡,野火眸光闪烁一下,粉拳并未握紧,不知怎的,手中的那个东西虽然轻似纸片,但野火却觉得扎手的很。 “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刚刚是因为起来太急了,气息有些不均罢了。”此时,秦天霖对众人摆摆手,可秦狩和秦胤却看出了其中的破绽。 父亲面色发青,唇瓣苍白,这一看便是中毒的症状,他们常年行走江湖,岂会看不明白这个? 只是父亲不说什么,自是有他的理由。 “父亲,您看您这身体,是不是让大哥跟二哥回来一趟。”秦狩微微蹙眉,淡淡的开口,即使在秦天霖面前,他也难改冷酷的性子。 秦天霖想了想,继而摇摇头,刚想开口说话,突然间,一口浓稠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鲜血瞬间弥散在空气中,距离他最近的野火险些被喷溅上一身的血。 野火刚想往后退一步让秦狩过来给他看看,却见秦天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她,神情之中裹着冷残的戾气,眼底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下毒……”他开口说着,声音低沉沙哑。 野火眼神颤动一下,娇小的身子飒飒而立,眼底的清冽之光在此刻如刀似箭。 秦天霖将她的手腕翻转过来,一个黄色的小纸包从她手心掉了出来。杨媚怡眼疾手快立刻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杨媚怡在野火面前晃着那个纸包,神情透着一股子盛气凌人。 野火看着那纸包,再看一眼秦天霖,这纸包是他刚刚塞给自己的!不是吗? 可是,若她此刻说出来,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下毒? 她? 秦家人这么快就要给她下套了吗?还是秦天霖亲自下的套! 第七章 下毒2 秦天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秦狩和秦胤一边一个扶着他,而秦天霖看起来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可那手指还是指着野火的方向。 “好你个秦野火啊,老爷不嫌弃你曾经丢尽秦家的面子,好心让你床前伺候,你竟然给老爷下毒?”杨媚怡的声音尖锐犀利,眼神死死地盯着野火,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她在秦府的这些年,一直被野火的母亲压在头顶,无论那个女人如何yín一荡不堪,就因为她是九王的女儿就可以成为从一品夫人,而她杨媚怡不管做多好,也不管她多么争气的给秦天霖生了两个儿子,她的身份始终高不过那个荡一妇。 今日,这秦野火竟是下毒谋害老爷? 虽然杨媚怡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是她现在逮住了机会,自然是要将野火往死里踩了。 野火此时轻挑下眉毛,眼底却是噙着浓郁嘲冷的火焰。这秦家的人还真是不算完了!一招接一招的,完全不给她休息的机会!!一个个的都早早的等在这里跟她下套呢?! 她倒要看看,他们一天之内给她准备了多少招数!在现代的时候,她能够率领手下一夜之间端了五个金三角帮派的老巢,岂会怕他们这点拿不上台面的烂招数? 野火冷寒一笑,如玉的面容裹了一层冰凌般渗入骨髓的寒意。 她抬手抢过杨媚怡手中的纸包,当着众人的面将纸包打开来。里面有一小撮发黄的粉末,野火指尖捻了一下,这东西的成分她一时半会还看不出来。 “你干嘛?想消灭证物吗?秦野火,大家刚刚可都看清楚了,老爷本来好好地,就是你靠近了他以后他才吐血的,而老爷也指明了是你下毒害他!”杨媚怡带着雕凤甲套的指尖几乎都要戳在野火脸上了,她趾高气昂的看着她,继而一挥手,叫来了下人。 “来人!把她抓起来!!” 杨媚怡话音刚落,却听野火冷笑一声。 “抓我?你凭什么?一个姨娘的身份而已,你这辈子就是到死,也坐不上正从品夫人的位子!一个小门小院出来的上不了台面的姨娘身份,也敢当着秦家少爷和老爷的面发号施令? 你是忘了自己是暂代主母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想扶正了?你大概忘了吧,秦家自古以来还没有姨娘最终成为主母的例子呢!” 野火一番话,不轻不重,却是冷嘲暗讽俱全,噎的杨媚怡半天上不来话,这每一字每一句都戳在她的心头,不管是姨娘的身份,还是她没有靠山的娘家,都是她的痛处,现在却被野火一并说了出来。 杨媚怡捂着xiōng口,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最后一跺脚来到秦天霖身边。 “老爷……你看这八小姐……她”只是杨媚怡话未说完便被野火打断。 “看什么看?我爹中毒要死了,你不是第一时间想办法给他解毒,而是盛气凌人的要将我拿下!你是心虚了想赶紧拉个替罪羊呢,还是巴不得秦家的子女都死了,你这个暂代的身份就能扶正了?” 野火居高临下冷睨着杨媚怡,一口伶牙俐齿不仅将杨媚怡气个半死,更是让一众下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以前,向来都是八小姐被人戏耍,被别人气的跳脚撒泼,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相国寺的主持大师们给八小姐吃了仙丹不成?还是给她脑袋开光了? “咳咳……”这时候,床上的秦天霖捂着嘴巴重重的咳嗽了几下,众人呆傻的视线再次转向床边。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刚刚秦天霖看向野火的眼神多了一抹锋利的杀伐之气。 对于他看不透的人,他向来除之后快,他不是一个有好奇心的男人,他深知好奇害死人的道理。 秦狩和秦胤此时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依旧紧张的护在秦天霖身边,秦狩转而看向野火的视线复杂之中带着清冽,而秦胤则是多了一分探寻和迷蒙。 他们自是不敢怀疑父亲刚刚的话语,但是野火会给父亲下毒吗?且不说她刚刚回到秦家没有什么动机,就刚才她跟父亲的接触来看,他们在江湖之中摸爬滚打了多年,实在是没看出什么破绽。 这时候,野火在众人神情各异的表情之中,缓缓来到秦天霖床边,在杨媚怡杀人一般的眼神中从容的抬起了秦天霖的另一只手。 “爹爹,既然连你都不信任我,那我唯有吃了这被你们称作是毒药的粉末,以正我的清白!” 野火说完,唇边蓦然扬起一抹寒极的笑意,那笑裹着寒霜瞬间刺入秦天霖的心底,他的手腕在野火手掌的暗中用力之下,微微松了一下。 野火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眉目之间,如丝般魅惑清冽,无端刺挠着众人的心。 野火将纸包折起,仰头就要将粉末倒入口中。 “住手!”一声历喝猛然响起,带着冷酷急切。 “小妹,这确实是毒药,这药粉的味道我熟悉,是天蚕粉的味道,能瞬间夺人性命。” 秦狩一边说着一边摁住了野火手腕,他心里是当野火不知道这是毒药,不知为何,他相信野火不是凶手,也不希望她一时意气用事毁了自己。 “真的是毒药吗?”野火眼眸眨动几下,一抹暗夜般的流光丝丝迸射出来。 “相信我,不能吃!!”秦狩坚定的看着野火,神情虽然还是带着七分寒霜,但那眼底的真切却是点亮了野火的瞳仁。 野火微眯着寒瞳,眼底的光芒愈发的耀眼,几乎要灼烧到秦狩的心底,在这光芒之下,她将手腕一点点的从秦狩手中抽离出来。 不能吃吗?她偏要吃! “三哥,我想知道,如果此时此刻的我还是从前那个大呼小叫,艳俗无耻的秦野火的话,你还会如刚才一般管我的死活吗?”野火的话说的极为轻巧,却无端哽住了秦狩的喉咙。 他微微一怔,不懂野火的意思,也许吧……如果她还是以前那个花痴草包的秦野火,他此刻是不会…… 秦狩眼神闪烁了一下,那一贯清冽冰封的眼神竟是裹了一层迷蒙的薄雾。 野火冷冷一笑,眼底的琉璃光明媚坦然,“三哥已经给了答案了。既然以前的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照顾,那么现在的我,也不需要你们对我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我是野火,还是离我远点的好,小心我烧到你们心里去!” 野火无畏的说完,在众人惊呼声中仰头将那包药粉悉数倒入口中。 第八章 下毒3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薄薄的一层粉末迅速进入野火口中,野火微眯着眸子,深谙的眼底盈动着破冰而出的流光。 “小妹!你这是胡闹!!”秦狩率先反应过来,伸手打掉野火手中的纸包,却还是晚了一步。 野火轻舔了下粉嫩的唇瓣,眸子勾魂的对秦狩笑笑,“三哥,怎么南壤国的毒药都是水果口味的吗?甜甜的,有点酸。回味无穷呢!” 野火在众人瞠目结舌之中,葱白的玉指轻柔的擦了擦唇角,清冽的视线锁定在秦天霖的身上。 “如果这所谓的毒药是我下的,那么现在这个时候,我该是毒发了才是。可我还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而且爹爹的气色,看起来也好了不少啊!” 野火说着,身子一挤,将秦胤挤到一边,秦胤此刻已经呆住了,任由野火占领了他的地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明知那是毒药还敢吞服,而且,吃了以后还活蹦乱跳着! 野火对秦胤的神情很满意,她顺势坐在秦天霖身边,看似乖巧体贴的握住了秦天霖的手腕。 在场众人,只有她跟秦天霖知道,她吃了那毒药为何会没事! “咳咳……”秦天霖眼神闪烁一下,佯装咳嗽了几下,他对秦狩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了。 “我现在好多了,刚刚是我误导了你们,我说的是让野火小心有人会下毒害她,在你们进来之前,野火的娘就中了毒,现在还在内室休息呢!我是因为担心前朝余孽谋害野火的娘亲不成,又要害她,刚刚一口气没上来,话就没说完整。”秦天霖一番话,说的众人再次目瞪口呆。 刚刚老爷的意思竟是这个吗?众人一回想,老爷刚才确实只说了,你,下毒,几个不清楚的词语,并没有说野火小姐下毒害他。 而且现在看老爷确实是没事了。 野火此时也委屈的摇着头,一副乖顺的样子坐在秦天霖床边,微垂着眸子,白纱的衣衫衬托的她此时无辜纯净的容颜,无端的惹人疼惜起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昔日秦家那个放浪形骸被人唾弃的八小姐去哪里了?现在坐在床边这个跟仙女一样的大美人还是以前那个八小姐吗? 一时间,男人的目光都落在野火身上,带着惊艳和震惊,而那些小丫鬟们心里却在掂量着,以后还敢不敢在背后嘲笑八小姐了。 野火对众人的反应微微一笑,那笑容深处却透着一股子寒意,跟秦天霖此刻眼底的深寒有的一拼。 现代的时候,野火混迹社团多年,她可不是被唬大的,也不是命好有紫薇星罩着,往昔的荣耀完全都是她自己一步一步实打实的走出来的,她善于观察,才思敏捷,懂得临场应变。 刚刚,她之所以敢决绝的喝下那毒粉,皆是因为她看到秦天霖中毒之初,曾经捂着嘴巴咳嗽了几下,如果秦天霖真的中了毒,又如此的陷害她,那么他身上一定有解药,而床铺里外野火都观察了一下,只有秦天霖的另一只手有可疑。 自始至终,他这只手都是握着的,里面一定暗藏乾坤。 野火趁自己拉着秦天霖的手告诉他要吞下毒药之时,果真从秦天霖掌心摸到了粉末状的物体,再加上秦狩那句话,她自是有信心博一下了。 在吞下那毒粉的同时,她也将从秦天霖掌心中刮出来的粉末一并吞下。 野火跟秦天霖视线交织,她眼底噙着嘲冷的笑意,秦天霖一张岁月沉淀的面容看似平静无波,可内里,早已是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竟是被自己的女儿看出了破绽?这可真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他纵横商场三十余年,就是那些商道中的老狐狸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他这一步棋根本就是完美无缺,竟是被自己的女儿扭转了乾坤? 倏忽,秦天霖猛然觉得自己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他嘴唇抽一动了一下,看向野火。 野火却是回头对着众人轻松的喊着,“大家都看看啊,父亲大人的面色现在好很多了,是不是?你们看,先前还是苍白无光的,现在可是红光满面的啊!” 野火一边说着,一边加大手指的力度,秦天霖只觉得有一副说不出的痛意瞬间侵入四肢百骸,让他有苦难言,一张脸确实不白了,那红晕之中都能透出紫色来。 “爹爹,你真的好了吗?”野火扭头,佯装一脸天真的看着秦天霖。 秦天霖咬着牙,却不能发作,沉着脸从嗓子里嗯了一声。 “可是我看着不像啊!爹爹的神情好像还有些不舒服呢!”野火摇摇头,葱白的葇夷看似随意的搭在秦天霖的手臂上,隐在宽大衣袖下的拇指和食指,指甲那么一掐,正好拧住了秦天霖手臂上薄薄的一层皮。 “我……真、的好了。”秦天霖深呼吸着,那口气差点没上来。 “真的好了?”野火歪着头很是认真的看着秦天霖。 “好了。” 这被称为南壤国第一儒商的秦天霖,从未觉得有如此刻一般吃瘪的时候。 “如果好了的话,那野火可是要告退了,爹爹也好生休息吧,既然是病人就得休息,说话多了,动的多了,可都对自己不好的。” 野火笑的无害,秦天霖也听出了她话中的含义。 父女二人视线再次交织,野火的眼神分明写着,死老头,你等着!咱们的帐还没完! 青天白日的,秦天霖打了个寒战,胡子微微抖动了一下,继而,他深沉如夜的眼底竟是涌动了一丝算计的光芒。 看来,杨媚怡往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了。 …… 一众人等呼啦一下子全都出了房间,杨媚怡率先走在前面,那脚步急促之中带着一股子怒火,她现在赶着去见贺兰瑾问清楚相国寺的事情。野火正好心情的看着气急败坏走掉的杨媚怡,冷不丁秦狩走了过来。 “小妹,你身体真的没事吗?”秦狩看着野火娇俏的面容,只觉得在晨光之下的她,分外明媚耀眼。 野火懒懒的看着他,却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怎么?三哥不放心,想给我亲自检查一下身体?”野火笑的明媚,伸出手臂在秦狩身前晃了晃,绣着芙蓉花的袖口轻然滑落,露出一截光滑的小臂,手腕上方,一颗小巧精致似红豆的守宫砂在明媚的阳光下清亮的闪烁着,红红嫩嫩分外好看。 秦狩的眼神微微一滞,好像被什么点亮了一般。 “不……不是的。我已经将你送回秦宅了,你可以自己回野园了。”秦狩迅速移开视线,神情迅速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漠然,他转过身去,修长的身躯透着一股子强健凌然的气魄,可那背对着野火的瞳仁,却是引燃了从未有过的火热。 野火恶作剧的笑笑,看到颗守宫砂而已,用得着好像见了洪水猛兽一般吗?搞得她秦野火好像不配拥有这个一般。 “小妹,五哥也懂医理的,既然三哥忙,那五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如何?”秦胤这时腆着脸在野火身后蹭着,一张俊颜透着邪肆的神情。 野火挑眉看他,不屑的开口,“你?你自己都没发育好呢?还给别人看病?先回去喝点什么鹿鞭酒、海马酒的补一补再说吧!” 野火的声音不大不小,可一旁的下人都是听了个真真切切,众人一惊之后,捂着嘴小声偷笑。 秦胤脸上挂不住,附在野火耳边恶狠狠的开口,“我发没发育你会不知道?你又不是没摸过?!!我看你这个小丫头还是喜欢让四哥给你检查身体吧!!” 蓦然,四哥那两个字在野火记忆中竟是如燎原之势,一瞬间便侵入骨髓、大脑,莫名让她的身体升高了温度。 不知怎的,那个记忆中有些模糊的身影已经一年不曾出现了,可是,关于他们之间的一些画面却无端让野火面红耳赤。不知是先前秦野火对四哥特殊的感觉还是什么,总之,只要一想到那个模糊的轮廓,以及他们以前的亲密接触,野火的心连同身体都跟着悸动了起来。 野火垂眸,面颊在此刻染了一抹绯红,秦胤看着微微一怔,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种如少女一般的清纯羞涩。 难道四哥对她这么重要?只不过是听到一个名字就犯花痴! 秦胤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不知为何,心中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野火这恍惚的神情和眼底那娇羞的神色,是因为四哥才这样的吗?秦胤顿时觉得莫名堵得慌,他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转身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野火回过神来,不觉间扬唇浅笑,在她身后,飘飘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第九章 真相 床上的秦天霖待众人都退了下去,即刻起身,一脸肃杀之气走进内室,深深凝视床上躺着的美妇人。 美妇人觉察到有人到来,微微睁开眼眸,看到立在床边气质寒洌的男子,登时跳起来扑了过去。 “你……你不要伤害我女儿!!不要!!!”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她真的是你的女儿呢?!”美妇人声嘶力竭的喊着,嗓音嘶哑凄厉。 秦天霖抬手冷冷的扯掉她的葇夷,无情的转身背对着她,声音透着刺骨的寒意,“你还有脸跟我说女儿是我的?!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死心?!” 他无情的声音让美妇人身子蓦然一怔,她摇着头,眼角挂着两颗晶莹的泪滴,一丝冷嘲的笑意在唇边绽放,这美妇人便是曾经的南壤国第一美女。九王的掌上明珠胡纷霏。 胡纷霏忍住泪意下了床,虚弱的身子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可秦天霖依旧立在那里,没有一丝要搀扶她的意思,只有他微微闪烁一下的眼神暴露了他深藏的心思。 这屋内的光线有些暗,在斑驳的光影中,她抬手轻轻揩去眼角的泪滴,看着那沉稳历练的背影,不知不觉间,眼角再次流淌出眼泪。十七年了,她所遭受的冤屈究竟何时才能昭雪? 遥想当初,她胡纷霏十六岁便嫁给了秦天霖,进门不过七个月便生了女儿秦野火,难怪秦天霖会怀疑秦野火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胡纷霏走到秦天霖身后,身上的衣衫微微敞开,莹白的肌肤透着晶莹剔透的诱惑,虽然已是三十多岁的妇人,但是不论容貌还是身材她都保持的很好。当年的洞房花烛夜,秦天霖看着她完美无瑕的身体和绝美的容颜,也曾在心中发誓,若她以后遵守妇道,且还保留着处子之身,那么,他还是可以给她无限宠幸的。 只是,那一夜缠绵之后,床上不见落红,而早已经了男女之事的他,自然也知道胡纷霏不是处子之身。 秦天霖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他当夜便恼怒的拂袖而去,从此之后,每次进房跟胡纷霏男欢女爱之时,他都是带着一股子怨气,不曾有过任何温柔体贴的呵护,每次都要折磨的胡纷霏好几天下不了床才甘心。 可不知为何,越是这般折磨她,他心中心心念念的还是她,不管别的女人在床上如何取悦他,满足他,都是比不了胡纷霏的一颦一笑。这秦家大宅里面,妾室不下五百,竟是没有一人能给他胡纷霏带给他的感觉。 只是从那以后,胡纷霏却是愈发的不像话了,每日带着小小的野火流连青楼茶肆,出没那些小官进出的地方,沾染了一身恶俗的脂粉香气,秦天霖已经不知道将她从那里抓回来多少次了。每次回来,他都像只野兽一般在她身上横冲直撞,恨不得让她死在自己的身下。 长此以往,秦天霖发现,自己竟是喜欢上了这种强行占有她的感觉…… 冥冥中,秦天霖并未看到自己的心,其实,早在新婚那一夜,他的心里,便已经有了胡纷霏…… 只是,他却从没给过她解释的机会。 胡纷霏绝美的面庞梨花带雨,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红,周身散发着股花香幽甜的味道,容颜娇艳而不失丝丝妩媚,身材透着成熟美艳的诱人风采,如果说野火现在是一尾光彩照人的凤凰的话,那么胡纷霏便是一朵雍容华贵之中又不失绚丽色彩的牡丹花,只可惜,这朵牡丹花遇到了辣手摧花的秦天霖。 胡纷霏捂着xiōng口,指着秦天霖,生生的憋回去眼角的泪水,“秦天霖,你真的不记得的你我成亲之前你曾经对我做过什么吗?”胡纷霏的声音向来娇柔绵软,透着让男人无法自拔的诱惑。 可此刻听在秦天霖耳中,却甚是可笑。 “哼!你还要问我多少遍?!你跟我成亲之前便已经到处勾三搭四了,还怀了野种,难道你想将婚前跟你通奸的罪名强行加给我不成?”秦天霖猛然回头,眼神的深寒似乎能冻结人的血液。 他眸子微微下移,落在胡纷霏敞开的衣领上,虽然他体内的毒性才刚刚解了,但是并不影响他看到胡纷霏这诱人身体时起的反应。 觉察到秦天霖眼中那野兽一般的神采,胡纷霏捂住了衣领,凄然的摇着头,“你不记得了……,秦天霖,我最后说一遍,她真的是你的女儿!!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胡纷霏转身朝门口走去,髻云微散,衣衫半露,摇曳着身子所走的每一步,仿佛都踏在秦天霖的心头。 犹记得,十七年前,他第一次在国宴之中见到了她,当时便被她的美貌和气质所吸引,他认定了要娶她,却碍于家族的关系,必须先迎娶慕容世家的慕容傲兰,等他终于有机会将她娶进门的时候,却娶了一只破鞋,有段时间,他秦天霖终日被人在背后议论,又捡了谁的破鞋。 还好在他雷厉风行的手段之下,秦家愈发的强大,众人将关注的焦点也放在了他跟七个儿子身上,胡纷霏也渐渐被人淡忘了。 直到那个小野种秦野火长大成人后不断惹是生非后,胡纷霏母女的丑闻再次成了南壤国街头巷尾议论的焦点。 这一次,他在野火回来之前竟遭人下毒,他急于查出是谁想要害他,于是便决定利用一下秦野火来观察一下身边人的反应,反正这个女儿不是他的,他早就不想给别人养孩子了,既然九王已经死了,他是不会再留下胡纷霏母女给他丢脸了。 他这一招,既可以查出是谁要对他下毒,又可以解决掉那个小野种,他本是安排的天衣无缝,他将胡纷霏提前关了起来,就是怕她在场会坏事,却不料胡纷霏竟是猜到了他是要对野火下手,呼喊着要跟他拼命,他没办法便打晕了她,将她关在这里。 只是,刚刚那个被他视作野种的女儿的表现却…… 秦天霖一想到小野种刚刚的眼神,便觉得有一股寒意涌上身体,那双眼睛看着是在笑,却有能洞悉你心事的本领,让你禁不住发慌。 秦天霖带着几分狠决的声音缓缓响起,“那个小野种,还没死。” 他说着,走到胡纷霏身后,扬手撤掉她身上的衣服,如一只舔舐美食的野兽将她的身体迅速压在墙上,胡纷霏只听到身后布帛那暧昧的撕裂声响起,紧跟着上身一凉,她红着眼眶,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呼出声音。 只要野火没事,她对其他任何事情都已经麻木了。 葱白的葇夷抠进了身前的门框上,生生的将指甲别断,她眼睛大大的睁着,不让眼泪留下来,这种屈辱,她已经承受了十七年了,她反复告诉自己,她早已经麻木了…… …… 最后,秦天霖无情的撤出身体,整理着自己身上没有褪下的衣袍,眼眸闪烁了一下,看着身前这一身破败衣衫的女子,丰腴有致的身材被衣衫险险的遮住重要的部位,头发披散开来,垂在xiōng前,挡住了那诱人的柔软。 秦天霖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是痛,不是报复后的畅快。 第十章 心机 秦天霖看着眼前如过了花期的凋零牡丹一般的胡纷霏,眼底的深寒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咬咬牙,刚刚抬起来准备触摸胡纷霏后背的大手猛然停下,指尖的冰凉传遍全身,他不该忘了,这十七年来她给秦家带来的耻辱,以及给他带来的耻辱。 秦天霖冷哼了一声,跟从前每一次都一样,迈开步子无情的离开了房间。 在他背后,那双迷离的美眸渐渐染了凄怨的神采,红唇轻轻开启,无声的吐出一句话,“秦天霖,难道你真的忘了大婚前的两个月,你曾经对我做过什么?” 那不可闻的声音被风儿轻易的吹散,决绝走着的秦天霖身子微微一怔,好像被什么击中了后背的感觉,他眼神暗沉一抹无情的流光,脚步并未做任何的停顿。 …… 秦天霖走后不久,一抹娇小的身影吱嘎一声推开了房门,闪身进入房间。 是野火的使唤丫头飘飘。 “夫人,你……”飘飘进屋后惊呼一声,看着夫人被肆虐蹂躏的身体无力的靠在墙上,不觉呆愣在那里,眼眶瞬间就红了。 胡纷霏猛然抬头,眼底的凄绝和伤痛被她倔强的压了下去,一抹暗夜般的神采幽冷迸射,她看着自己信赖的女侍冷然开口道,“忘记你现在看到的一切,若是敢泄露出去,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飘飘咬着唇点点头,她的命是夫人的,夫人要拿去她没有任何意见,她只是见不得夫人遭受如此折磨。 “火儿没事了吗?”胡纷霏的声音在此刻透着霜寒,周身凝结了一层让人生寒的冷意。 飘飘用力点点头,夫人让她照顾好小姐的,她却险些让小姐出事,她现在还想不通小姐吃了毒药为何会没事。 飘飘将刚才的事情详细的汇报给了胡纷霏,胡纷霏听着听着,眼底积聚起了浓郁的疑惑和震惊。 打了那些主动送上门的男宠? 反间计气走了长宁? 一番唇枪舌战让杨媚怡哑口无言,竟然还识破了秦天霖的布局? 胡纷霏美眸闪烁着疑惑的光芒,这还是那个被她宠坏了的女儿吗?怎么完全是换了一个人呢? 胡纷霏越想越不对劲,又让飘飘将这几天相国寺发生的一切都给她详细的汇报一遍,好像就从野火吃多了媚药昏迷之后醒来,她的女儿就完全变了。 胡纷霏虽然为女儿躲过一劫而感到欣慰,但是从秦天霖刚才的语气来看,他似乎并不准备就此罢休,她,是否该做些什么让秦天霖相信野火真的是他的女儿呢? “飘飘,你回去看着野火,她跟秦府里面的任何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包括一个动作,你都要如实禀报于我,知道吗?”胡纷霏的声音早已没了先前的软弱娇柔,变得强大犀利起来。 只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早已是痛的麻木,让她的眼底再也没有似水柔情一般的娇媚了。秦天霖的自负早已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胡纷霏摆摆手示意飘飘下去,此刻的她,很累很累,浑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一般,每次秦天霖离去,她的身子都要养上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飘飘此时虽然还担心胡纷霏,但是这么多年了,她即使没看过真实的状况是怎样的,但是夫人手腕上,脖颈上经常会出现的伤痕还是让她多多少少猜出些什么。只是夫人向来隐忍要强,她是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心底真实的想法和她遭受的委屈。 飘飘为胡纷霏将房门关上,低着头退出了房间。刚刚小姐让她来看夫人怎么样了,她才得以有机会来到这里。只不过,不光是她跟夫人觉得小姐不一样了,恐怕整个秦家的人都会因为小姐现在的改变而议论纷纷吧。 房间暂时归于平静,胡纷霏身子无力的倒在床上,刚刚秦天霖的眼神似乎告诉她,他是不会放过野火的。 冥冥中,胡纷霏是不希望野火变成现在这样的。她费尽心机的宠她,呵护她,只希望她不被有心人盯上,成为别人踩上权利巅峰的踏板。她故意将野火培养的没心没肺,让任何人都躲她躲得远远地。 只有这样,野火才能顺利活到现在。这秦家大宅的波云诡谲,风风雨雨,不是一个弱女子能够承受的,她不希望野火卷进来,因为那将是一条不归路…… …… …… 野园 野火在偌大的房间内来回走动着,这秦天霖虽然认定她是个野种,但是看在秦宅整体格局的份上,给她的这个野园虽然位置最为偏僻,但是设计和修建却是丝毫不含糊。 琉璃的长廊和窗户,翠色翡翠的凉亭,白银铺成的水池,褐色鹅卵石的地面,总之这里奢靡华贵的不像人间境地,住在这里会有不真实的感觉。 一想到秦家的那七个哥哥都是在这个宅子里长大的,野火便会替他们哀婉,这种地方,根本不是人住的。 四处透着酴醾不堪,娇柔做作,并非最顶级的建筑和起居物件才是让人住着最舒服的,关键是要有家的感觉。 既然都不真实了,何来家的感觉呢? 野火微微摇下头,迈开步子朝内室走去。 倏忽,她脚步在房门口停了下来,内室里面竟是传来一阵悠扬清脆的琴声,袅袅升腾,宛若天籁之音,清幽之中透着苍劲有力的回音,萦绕厮磨,不绝于耳。 野火被这美妙的声音给迷住了,久久的站在那里安静的听着,身体和心都在此刻有瞬间的停顿,是沉沦在了这琴声之中,还是独自在幻想那弹琴的人究竟是仙人还是她记忆中那一抹模糊却炙烫的身影。 第十一章 与四哥过招1 野火觉得自己现在是融入了这琴声之中,身和心都暂时的安静了下来,只想这悦耳动听的声音一直这般悠扬的存在下去,让她的身体能够永远这么放松着。 虽然是第一次在古代听到琴声,但是很奇怪,她会觉得这声音很熟悉,无端荡涤着她冷傲孤独的心扉,又好像是死去的秦野火记忆中的一抹亮光,纵使那个野火是个yín一荡不堪的女子,但在这琴声之下,也会忘却所有的不耻,只是一个简单的青葱少女。 野火站在门口,眼底跳动着一抹暗沉的流光,神情微醺。许久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让她在瞬间放下了所有的警惕。 然,琴声却在此时戛然而止,让她好不容易松弛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她微微蹙眉,大力推开房门,竟是带着一丝怒气一般。只因心底在刚刚那一刻像是中了这琴声的毒。 房内,窗户微微开启,清风吹拂面颊,空气中有浅浅的龙涎香的味道,野火微眯着眸子,看向背对着她的那一抹暗紫色的身影。 一丝暖阳懒懒的照射进来,将那抹身影映衬的愈发迷离动人,那背影颀长挺拔,即使安静的坐在那里,也带着一股子渗入骨髓的压迫感。他周身裹着一层金色的光晕,这感觉明明应该是暖的,可那暗紫色包裹的身躯之下,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却是一丝极寒的戾气。 野火敛了眼底先前的怒色,在那抹身影转身之时,眸中已经换上了那欺骗终生的甜美笑容,只那眼底,涌动着一丝高洁的深幽。 “野火。”他淡淡开口,声音带着摄人心魄的磁性,只是野火也不会忽视他声音之中隐藏的威严和冷静。 很奇怪,同样的名字,从他口中叫出来,野火听着却有牵扯心扉的感觉,心中酥酥痒痒的,好想再听他叫一遍自己的名字。这是先前的秦野火留给她的感觉吗?野火不知。 如果此刻她没猜错的话,眼前的男子便是那个让她面颊莫名发烫的四哥秦淮了。 四目交织,野火敛了眸中先前的迷蒙,对他微微一笑,神情从容不迫,而秦淮眼底是对她一贯的温润柔和,他早已学会了在她面前扮演怎样一个称职的哥哥。 他看着她,回给她一个浅笑,却是发觉,自己今日的笑竟是多了一分凌厉,是因为她不同于先前的眼神吗? 他刚刚回来便听闻她变了,他只当是变得更加过分了,却不曾想,那眉眼之间竟是染了清冽的幽寒。 秦淮的视线在无声中变幻了一下。 野火淡淡的移开视线,步子轻盈的走进屋子,可是心,却无端跳动的厉害。 离他越近,心底那分紧张和灼热的感觉便会愈发的厉害,让她心中莫名生了一分主动走近他的感觉。 不过野火也知道走近这个男人的危险性有多大,因为秦淮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戾气和威严的气魄是她从未见过的。 在现代的时候,她女扮男装混迹社团多年,什么类型的男子都见过,可像秦淮这般将霸气隐藏的天衣无缝,将深寒融入到了骨髓里面,将温柔染了骇人的戾气,这样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莫名的,身子小小的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记忆中那模糊的却让人面红耳赤的一幕……会发生吗? 野火此刻没有看秦淮此刻的眼神,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眼底前一瞬涌动的暗潮。 身形一晃,秦淮在弹指间来到她的身前,冰润的手掌微微一扬,自然且熟稔的挑开她外衣的丝带,几乎是在瞬间,大掌沿着光滑的脖颈轻巧下移,将亵衣无声中褪去,雪白的肌肤染了绯红,在光晕下美的炫目耀眼。 后背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野火没料到秦淮会有此举动,她微微挑了下眉头,粉拳握起,只是眼神依旧低垂着没有看他。 无端的,那双眼睛让她有些紧张……虽然很好看,跟他俊朗如谪仙的容颜搭配的相得益彰,但她就是选择逃避…… “四哥。”她轻轻开口,身子挺立在那里有些僵硬,带着一股子执拗的可爱感觉。 秦淮眼神却没有任何变化,他将她拥入怀中,直接倒向身后的大床。 这已经是惯例了,只要不在外面办事,每个月的初一他都会来到这里。 只是野火那模糊的记忆中,却是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她只有聪明的选择静观其变,秦淮既然做的如此自然,那么她呢?暂时不会被他吃掉吧! 野火眼底闪烁的光芒没能逃过秦淮的眼神,他隔着那薄薄的肚兜惩罚性的咬着她。 一瞬的战栗,野火轻咬着唇瓣,双手抵在他的xiōng膛。 “四哥。”她终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瞬,她又飞快的移开视线,这双眼睛真的很漂亮,龙睛风眸,说不出的明亮,只是那眼底一片浓郁的戾气和yīn霾之色,却让她无端想要逃避。 明明是吸引她的东西,可她却不想面对。 因为知道一旦陷进去的后果……秦淮,除了睿智深沉之外,最不容许的便是被人看穿心思吧,而野火现在还不想去试探他的底线,所以,为了打消自己的好奇心,她宁愿躲得远远地。 秦淮的动作始终停留在温柔的触摸和清浅的啄吻上,不曾有深一步的行动,野火躺在那里,冷汗湿了后背,粉拳一直握着,随时准备出手。 可秦淮只是温柔的挑逗着,既不说撩情的话,也不继续脱她的衣服,如此一来,野火反倒是骑虎难下了,出手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野火不懂,秦淮看她的眼底明明有一丝戾气,却为何要如此宠溺她?如果要知道原因,唯有她主动试探一番他的身体了。 野火唇瓣微微扬起,不就是回应一下吗?她又不会少点什么!咬着牙,眼睛眨了眨,她抬起手臂有些生涩的落在秦淮后背上,只一瞬,便如遭电击一般。 他的身体很温暖,一点也不像他气场散发出的冰冷深沉。 “野火,怎么?不舒服吗?”秦淮开口,唇角挂着的又是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他给野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身子一沉,双腿间有灼热蹭着她的小腹。 终于要有进一步的行动了吗?野火微微皱眉,眼神却平静无波。 正在此时,野火忽然觉得手腕一紧,她迅速低头,只见自己外衣上的丝带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秦淮手上,他大手看似随意却熟练的绑住了她的手腕。 “四哥!”野火说着迅捷的弯起膝盖准备进攻,眼底的一丝杀伐之气让秦淮蓦然一怔。 “嘘!四哥没忘的。”秦淮抬手盖在她的唇瓣上,冰凉的指尖让野火瞬间清醒。 她身子一侧就要从秦淮身下逃开。 奈何,秦淮的长腿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在她侧身之际,将绑着她手腕的丝带快速的绕到床头,将她一双手置于头顶绑在了床上。 “松开!”野火吼了一声,膝盖就去顶秦淮小腹。 秦淮却是熟稔的避开,在她杀人一般的眼神中扯下了她湖水蓝的肚兜。 一瞬旖旎春光明媚乍泄,秦淮的眼底却看不到任何暖色,只因每次都这样,明明是她要求他这么做的,却总爱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惹他怜惜。 他早已看透了这个妹妹…… 如果不是儿时的那次失误,他是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陪她游戏的! 第十二章 与四哥过招2 秦淮眼底没有任何情绪的涌动,看着那副被绑住双手,上身不着寸缕的绝美身体,他只是微微一笑,那笑意明显的未达眼底。 他玩腻了的这个游戏今天好像有趣了一点,只因那双瞳仁闪烁的光芒,是他陌生的。 野火避开那双深若寒潭的眼眸,大脑在瞬间清晰的运转起来,双手被绑住,双腿被压着,她看起来是没有逃脱的机会了。如果她此刻认命了,或是大呼小叫的话,她就不是枭女顾野火了。 她可以陪他们玩游戏,但是不经她的同意,看了她的身体,又绑了她的双手,那就要付出代价了。 野火轻咬着唇瓣,那隐藏着寒洌光芒的眼神幽然绽放了一抹娇媚的神情,她慵懒一笑,千娇百媚,可身子却不动声色的往里移动了一下。 秦淮此时斜靠在床上,单手捻着她xiōng前的柔软,冰凉的指尖传给野火酥麻颤抖的悸动。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如此清凉的行头,暗暗咬了银牙,眸中的光华隐了肃杀之气。 秦淮俯身,开始亲吻她每一寸肌肤,他的吻明明很轻,却好似烙铁的烙印一般,让野火身体有种被击穿的感觉,明明是酥痒温热的感觉,可那唇瓣却像是一把钝了的刀子,一下下戳进她的心底。 他的吻并不出于真心,只因那唇瓣透着yīn寒僵冷。 这种玩弄的感觉以前的花痴秦野火是体会不到的。 野火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寻找机会逃脱,在现代的时候她女扮男装惯了,何时这么清凉过,如果说身体没有感觉的话,那有点……不知怎的,秦淮的吻再冷,他的神情再深沉,却总有吸引野火的地方。 枭女对抗腹黑男,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强强相争吧。 野火身子蜷缩了一下,看似是有些难耐秦淮的挑逗,秦淮见此,压着她身体的长腿紧跟着稍微放松了一下…… 千钧一发之际,野火眼底杀气一凛,那股子狠劲儿猛然爆发。 她抬高双脚夹住秦淮精腰,看似是要将他拉到自己身前,却在秦淮松懈的一瞬,双腿一别,将秦淮身子甩下床铺。 秦淮单手撑住床铺,眼底一瞬寒光闪过,继而是一抹冰凉的玩味。 他身子一侧,就势摆脱野火那勾人的双腿,抬手在她侧身之际狠狠地拍在她的屁屁上,啪的一声清脆且暧昧,野火的面颊再次泛出可疑的红晕。 她身子往床内侧翻滚了一下,光滑细腻的美背登时暴露在秦淮眼前,那修长的双腿,在秦淮面前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野火双脚一瞪,身子就势往前一滑,双手把住了床头,暗自运足力道,肩膀借助了身体全部的力量,朝床头撞去。 秦淮此时已经翻身下床,微眯着深沉的眸子看着野火的举动,这丫头疯了吗? 只听得一声闷响,床头中间一块镂空的地方被巨大的力量撞断成两截,那镂空正好是用来捆绑野火手腕的地方。 那娇小的身子没有一丝的畏惧,在床体倾斜倒塌之前,身形一跃,灵巧的来到他身前。 她脸上扬着倔强的无畏,长发披散在xiōng前,肌肤白皙之中透着淡淡的粉红,性感的锁骨在迷散的秀发之下若隐若现. 秦淮看着野火此刻那倔强之中透着不屑的眼神,心底有个地方蓦然慌了一下。这副身体是让天下男人都为之疯狂和着迷的,只那眼神却无端透着深寒肃杀。 野火嘲弄的牵了牵唇角,手臂微微一抖,那缠在手腕上的丝带飘然落下,白皙的皓腕上已经勒出了一道痕迹。 秦淮看着那於痕,不知为何,眼神竟比平常愈发的明亮。 “你会武功?”他开口,伸手看似随意的拨开她xiōng前的长发,看向那一点惹人身体沸腾的红晕。 野火咬咬牙,微昂着脑袋,眼底的那抹不屑已经被无畏的冷嘲代替。她回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就要穿上。 “让我来。”秦淮开口,指尖已经触碰上了衣衫的边缘。 野火身子一闪,微垂着眸子不看他,可声音却透着一丝让秦淮疑惑的平静, “不用。” 她说完,纤纤素手轻柔的几个动作,穿好了衣服,自始至终,她的眼睛都没有看向秦淮,神情平静无波。 秦淮收回手,眼中的深意得不到回应,竟是有种挫败感。 这个游戏看着是越来越好玩了,每次都沉沦其中不可自拔的秦野火,这次是怎么了?难道她真的变了? 那双眼睛,还有这蕴藏着巨大力量的身体,以前那个放浪轻浮的秦野火哪去了? 野火在秦淮面前从容整理着自己的长发,葱白玉手萦绕着乌黑的青丝,媚眼如丝,可眼底却是玩味的冷嘲,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勾魂的气质,秦淮看着,心越沉越深。 空气在此刻凝滞起来,涌动在二人之间的是一股凌厉的试探。 此时,野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只一瞬,再次快速的移开视线。如果不是她暗自控制着自己心绪的话,她早已是动了要进一步试探秦淮的心思,这双眼睛,是她喜欢的感觉。 可以做到深沉如夜,冷寒如霜,温柔和戾气并存。她喜欢看到这双眼睛未来因为她而消散了戾气的样子。只是那太危险了,她容许他的眼中有自己,却不容许有人打乱她的计划。 现在,还不是接近秦淮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此刻要什么,不要什么。野火眉眼松松的笑开,她转身离开房间之际,在秦淮那威严慑人的眼神之中,凉凉的丢下一句话,“四哥现在满足了吗?满足的话可以走了。” 秦淮身子立在原地,微眯着寒眸看着她一步步走出房间。 满足? 好像这些年来满足的都是她,他可自始至终都没深入到最后一步! 秦淮扬唇,一抹笑意让人愈发的捉摸不透。 …… 傍晚,夜幕低垂之时,飘飘告诉野火今晚有家宴,老爷指明要她参加。是为刚刚回来的四少爷接风的。 野火听了,本不想去的,刚刚回来便出了这么多事情,她想冷静一下理顺自己的思路。只是一想到秦天霖对自己的杀心,如果她不去,秦天霖也未必罢休,不如再去试探一番来的直接。 当下便在秦野火那一堆红牡丹、绿鸳鸯的艳色衣衫中,好不容易挑选出一件湖水蓝的长裙。 并不那么扎眼的颜色,却透着女儿家的青涩娇媚,袖口和裙摆都绣上了淡黄色的芍药花,栩栩如生,仿佛那花儿开在了衣衫上一般。衣领和腰身则是各自点缀了一尾深蓝色的孔雀尾的图案,高腰束xiōng,整件衣服穿在野火身上,将她完美的身段和修长的双腿衬托的淋漓尽致。 若是以前的秦野火,此时定会觉得单调,肯定要在头上插上几只金步摇,点缀上一串夺目耀眼的项链,但是如今的野火,那清冽的瞳仁搭配着湖水蓝的娇媚却是恰到好处,无需任何点缀。 那青涩之中透着让人目眩的明媚,人比花娇,国色生香。 一旁的飘飘看着如出水芙蓉一般高洁清幽的小姐,眼神微微一晃,试探的开口,“小姐,你就穿这个吗?” “嗯。”野火浅浅应着,反正以后都会被人看到她的不同,没必要隐藏下去。 她率先走出了房门,带着从容不迫的气质,身后的飘飘看着她的背影呆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追上她。 …… 此时晚宴还未开始,除了秦天霖之外,其他人却都已经到了。 秦狩和秦胤坐在一侧,看到野火进来,一个眼神冷酷之中隐了一抹亮彩,另一个却是噙着满满的挑逗。 在他们对面,是秦淮跟长宁。贺兰瑾称病没有前来,野火不禁冷笑,这个贺兰瑾看来是个人物,懂得适时躲避一下锋芒,坐镇背后静观其变,或者说是等着两败俱伤之时,她好出来捡个便宜。 野火敛了心思,想也没想的坐在秦淮身边,秦淮唇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眼神深幽的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对面秦胤的眼神随着野火落座,闪过一抹莫名的怒色。 13-15 第十三章 与四哥过招3 野火清冽的视线看向对面,却只是跟对面的秦狩点头示意,对于秦胤铁青的面色视而不见。秦胤眼神闪烁一下,端起手中的酒杯,猛然灌下。 “五少爷,晚宴还没开始呢。”秦胤身后的贴身侍妾婉蓝小心翼翼的开口,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规矩了?本少爷的事情轮得到你来管?”秦胤压低了声音喝斥婉蓝,继而重重的放下酒杯,他眼神看似无意的看向对面的野火,发觉她正跟秦淮不知在说着什么,秦胤脸色一冷,心头莫名的烦躁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以前每次可都是他逗弄的秦野火丑态百出,放浪不已的,可如今,他竟是巴不得秦野火安守本分一点! 秦胤蹙眉,自己跟自己较真生气。在他身后跪着侍奉的婉蓝吓得微微发抖,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五弟,父亲还没来,你别喝多。”一旁的秦狩见秦胤如此模样,冷淡的开口,他向来话语不多,神情也是一贯的冷酷,秦家人都是习惯了他这张门神脸。 秦胤不说话,眼神却如火的看向野火,不知何时,手指竟是将七彩琉璃的酒杯捏出了一道裂缝,澄澈的酒水顺着裂缝流了出来,滴落在桌子上。 野火视线此刻懒懒的看了眼面色铁青的秦胤,四目交织,她媚眼如丝之中,带着一股子顽皮的明亮,看的秦胤身子一凛,他放下酒杯,神情迅速恢复一贯的邪肆不羁,可心底,却被什么狠狠地挠了一下。 野火收回视线不再理他,继续附在秦淮耳边低语着,“四哥,记得帮我把床修好。” 说完后,她若无其事的摆弄着面前的杯子,神情之安然让秦淮再次露出那种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只是此刻,坐在秦淮身边的长宁有些坐不住了,这秦野火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也就罢了,竟然还对自己的哥哥做些亲热的举动,当她这个南壤国的公主不存在吗? 长宁脸色变了变,搅着手中的帕子,趁着现在秦天霖还没来,想要狠狠地羞辱野火一番,报相国寺之仇。 长宁为秦淮斟满酒,转而冲着野火冷嘲的开口,“八小姐,你娘呢?怎么没来啊?难道又去青楼茶肆了?” 长宁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尖锐,一时间,对面的秦狩、秦胤,还有屋内众人全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众人都听闻了相国寺门口,八小姐下了长宁公主的面子,害她被一群男宠追着归还银子,看来长宁公主今晚是要寻八小姐的麻烦了。 野火微微一笑,身子看似软软的朝秦淮的方向靠了一下,“说起我娘,还真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了,长宁公主,你知道吗?我娘现在跟我一样,都被一些蠢钝无知的人给陷害了呢!只不过我命好,危险的时候有三哥罩着,让那些寻事的小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野火话不往下说了,众人都已经明白了,看长宁的脸色就知道了。 秦淮听了野火的话,微微一笑,神情却愈发的深沉。对面的秦狩听野火如此说,冷酷的面容蓦然变化了一下,一抹暖色一闪而过。 这边长宁不忿,却不肯善罢甘休,她眸子一瞪,看了眼上座那里空着的位子,幸灾乐祸的开口道, “八小姐,这想来啊,以往那里可都是会坐着您的外公九王爷的,现在九王爷不在了,野火妹妹失去了一座靠山,怪不得一回来,就忙着跟几位哥哥融洽关系呢!” 长宁说完,对面的秦胤和秦狩脸色具是微微一变。 第十四章 与四哥过招4 秦胤冷哼了一声,手中的杯子恨不得扔到长宁脸上去。 “婉蓝,倒酒!”秦胤将空了的酒杯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吓得身后的婉蓝哆哆嗦嗦的拿起酒壶倒满了酒。 秦胤端起杯子,邪肆的视线冷睨着长宁,道,“我现在终于知道四哥为何一直没有立正一品夫人了,因为有的人话太多了,不知道哪天就会横死街头,还是不要占着正一品夫人的位子好!” 秦胤说完,在场的丫鬟下人都是捂着嘴偷笑,却不敢发出动静。 秦淮依旧保持优雅得体的微笑,看着众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他向来只喜欢看戏,不是他yīn险的非要躲在暗处,只是如今这面上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罢了。 他在等待一个真正值得他出手的人。 长宁气的浑身哆嗦,她嫁进来之前可是听闻,要是在秦家出头踩秦野火母女的话,那可是万人响应啊,为何她一出口谁都不帮忙呢? 这也只能怪长宁这个愚蠢的女人此刻还看不清形式,只想着狠狠地将野火踩在脚下,一解她心中对野火的怨愤,却忽视了眼下千变万化的局势。 长宁之所以如此嫉妒野火,也是因为一年前,若不是野火,她就不会错失嫁给京城四大公子之一的惊云公子的机会。 现如今做了秦淮的从一品夫人,却是完全得不到他的心,这个男人太深了,他不会为任何女人付出自己的真心,长宁纵然愚钝,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她虽然心心念念都希望秦淮能够爱上她,全心的宠着她。但是那太难了,秦淮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不可攀附的。他的心,即使到死的那一刻,也不会为任何人敞开。 她不是贺兰瑾,傻傻的一直在不停地努力,想要融化这个男人坚冰一般的心,长宁要的是像惊云那种温柔如水,知道疼人的男子!不是秦淮这个让人看一眼都会胆寒心颤的九尾狐。 看着一旁长宁咬着银牙愤然难受的样子,野火觉得自己是时候应该加一把火了,说不定这把火就烧出长宁心底的秘密了,她真是很想知道,长宁究竟为何对她有这么大的意见。 野火眼底流露一抹调皮的笑意,好久不玩恶作剧了,趁着秦天霖那个老狐狸没来,她不介意自己来活跃一下气氛。 野火笑的狡黠明媚,惹的对面秦狩那冷酷的视线蓦然跳动了一下。 这个妹妹,为何总能吸引着他的注意呢?这般神情和举止的少女,是他秦狩会想要接近的类型,只是……那先前的秦野火究竟去了哪里? …… 野火没注意到秦狩关注自己的视线,她将一只手放到桌子下面,隐在宽大衣袖下的葇夷准确且火热的盖在了秦淮大腿上,紧跟着,沿着那紧致的大腿来回摩挲着,画着圈圈,打着勾勾,这一系列惹火的举止之下,她的神情依旧是笑的无害恬淡。 手握酒杯的秦淮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怔,眼眸阖上片刻再优雅的睁开,酒杯停在空中一瞬,紧接着慢慢放下,神色如常,眼神迅速瞥了眼自己挡在桌子下面的双腿,一只白皙的近乎透明的小手正在那里惹火。 野火此时用另一只手支起小脑袋,歪头看看秦淮,再看看长宁,那只手的动作始终没停下。 长宁脸色依旧气急败坏,看到野火在看她,登时瞪着眼睛怒视野火,秦淮即刻将身子往前移动了一下,差点被长宁看到野火放在他腿上的那只小手。 野火继续乐此不疲的玩着,拇指食指更是恶劣的揉捏秦淮大腿内侧最敏感的地方。 这屋内的光线都在正厅中间和主位附近,野火这边光线有些昏暗,桌子下面虽然有镂空的暗格,旁人却无法看清楚桌下的举动。 而坐在对面的秦胤本是随意的移动下身体,突然发现对面那斑驳光影之下,桌子镂空的暗格之内,有一抹白皙在轻柔的动着。 秦胤微眯着眸子,不动声色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蓦然看清楚了那白皙好像是女子柔软的指尖…… 手指? 秦淮心思一滞,那手指放着的位置是秦淮的双腿那里,那么是……秦野火?! 秦胤像是想到了什么,呼吸一紧,身子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 第十五章 与四哥过招5 秦胤xiōng膛起伏着,好似隐了一腔怒火,轻狂邪妄的容颜裹着一丝冷嘲的寒意。 “五弟,你怎么了?”秦狩并没看到对面桌下的情形,看着今天如此失态的秦胤,不觉诧异。 “没事。只是看到了意料中的一幕罢了。”秦胤冷冷的开口,敛了神色,面无表情的坐下来。 他当秦野火真是脱胎换骨了呢!原来竟是为四哥守着贞洁吗?可笑!!如她从前那般放浪形骸的,竟也学着别人玩起了贞洁烈女吗?对待其他人都是拒之千里,唯独四哥例外,是吗? 秦胤不知哪来的怒火,一杯接一杯的让婉蓝倒酒,婉蓝此时吓得面色煞白,好几次将酒洒了出来,眼看秦胤就要爆发,秦狩急忙喝退了婉蓝,拿过秦胤的酒杯,不让他继续胡闹下去。 秦胤刚才的话,是一字不落的传到野火耳中,她似乎听出了什么,不过没关系,被他看到又怎样?她今晚的目的只是为了秦天霖而来。 长宁也好,秦淮也罢,都是她今晚布局的棋子而已。她真正要影响的人是秦天霖。 想她现在刚从相国寺回来,正如长宁所说,她没有外公这个靠山了,想要在秦家大宅立足,这几个哥哥只能利用,不能依靠。 她真正需要改变的是秦天霖的想法。他既然动了杀心,她就将他的心思转变,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他这七个儿子是帮不到他的,或者说难听一点,他们未必跟他一条心。 野火深知,不管是现代的她,还是秦宅的八小姐,都是无法拥有云卷云舒,花开花落那般惬意日子的人。 秦家,乃至整个南壤国的争斗只是隐在了暗处,而已…… 即使她隐忍退让,假装还是以前的秦野火,这秦天霖或者是外族的人也不会放过她的,她头上顶着秦家八小姐的名号,除非她死了,只要是活着,即使声名狼藉,也是惹人日夜惦记的。 野火的视线在此刻变得冰冷深幽,无端裹了一丝摄魂夺魄的戾气,属于现代顾野火身上的枭野睿智,正在此时一点点的复活。她本无心,然,乱世无情,不是吗? 野火看着秦胤笑的无害纯净,那眸子里面的娇媚却是耀的秦胤眼底刺痛,他看着她,昔日对她的戏耍和玩弄已经渐渐变了味道…… 野火的手在经过短暂的停顿之后,再次如跳跃在琴键上的精灵一般,调皮的动着。 斑驳光影下,桌下的小手轻柔的抚摸着秦淮的大腿,对面,秦胤的神情第一次有了深长的探寻,如果说以前的他只是个轻狂桀骜的恶劣男子的话,那么这一瞬的秦胤,心底有了作为一个男人的霸道和侵占。 野火的手渐渐融入了秦淮的腿上,秦淮呼吸一滞,扭头看着她,那眼神依旧很深,除了有一分警告之外,其他的,野火看不透。 呵……,野火冷笑,还真是有趣!他们习惯了招惹她,戏弄她,却在此刻对她的试探起了疑心吗?秦宅的男人都是如此吗?说白了,对待自己无法掌控的女人时,心理上就是一只纸老虎。 野火回给秦淮一个无趣调皮的神情,停顿了片刻的小手再次活跃起来,中指长长地指甲勾破了秦淮亵裤的接线处,本就是丝绸的亵裤,被野火勾出来一个小洞之后,其他几根手指也跟着顺利的探了进去。 她的指肚贴在他的肌肤上,坏坏的摩挲着。在现代的时候,她为了保住家人的性命从十五岁开始便是男子装扮,跟社团的弟兄们混在一起,看着他们在夜总会跟舞女厮混,挑逗,那些招数和套路她看的多了。 野火此刻垂眸莞尔一笑,等着秦淮主动出击。看看这个深沉如雾的男子还能隐忍多久。 秦淮的脸色终于变了变,他将酒杯递到右手,在宽大衣袖的掩盖下,同样摸上了野火的大腿。 原来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灵滑的指尖沿着野火大腿一路滑向那神秘的地带。 野火轻咬着唇瓣,秦淮给她的感觉,总是让她无法忽视,即使她心中存了算计他的心思,可对于秦淮,她始终无法做到完全的戒备。 野火敛了心思,在秦淮手掌覆盖的温热下,浅浅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轻柔的收回自己的手。 她看着秦淮,在他试探的眼神中,猛然夹紧了双腿,紧跟着,她惊呼一声,佯装被吓到了一般,猛然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四哥,不要!” 野火低呼着,捂着脸惊讶的看着秦淮。 她的双腿在此刻微微一开,秦淮的手正好是在她大腿的位置上。 没了桌子的遮挡,一时间,众人哗然。愣愣的看着将手放在野火大腿上的秦淮,再看一眼野火的表情,大家明了了…… 四少爷竟然非礼八小姐?! 还把八小姐吓成这样?!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此刻,脸色最为难看的当属长宁,她刚刚才被野火和秦胤气了个半死,现在,她的夫君竟然将手放在自己亲妹妹的腿上?! 野火对面,秦狩眼底闪过一抹寒冰之色,而秦胤则是张大了嘴巴有一瞬的呆愣,秦野火刚刚主动挑逗四哥的动作,就是为了现在这出? 她的目的是什么?谁都知道,在秦宅内得罪了四哥的后果?! 秦淮那只冰润修长的大手在众人灼热的视线中,轻柔的拍了拍野火的大腿,他的神情没有丝毫的不满或者怒气,只是无形中却释放出让人心窒的压力。 他不慌不忙,从容的笑着,那手却没有离开。 16-19 第十六章 与四哥过招6 秦淮的笑带着压迫的气场,他刻意释放的压力和骇人的气息,让野火有些不舒服。秦淮越是如此给她压抑的感觉,她体内那枭野的性子便愈发的难以控制,若不是她在这个南壤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权利,她现在还用得着坐在这里陪他们游戏吗? 不过,她现在倒要看看秦淮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秦淮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那修长冰润的大手好似拨弄琴弦般轻灵而有弹性。在一众等着看他解释的眼神中,那笑容依旧透着优雅尊贵的气质。 野火迎上他的瞳仁,为他此刻的神情不禁有一分动容,能在这等突发且窘迫的情况下依旧保持着先前的神情,她见过的人中,秦淮算是第一人了。只不过,如果他此刻的表现是恼怒或者不知所措的话,那么他也入不了秦天霖的眼,成为暗中掌管秦家命脉的人。 秦淮是个何等深沉且强大的对手,野火在见他第一眼的时候便看懂了。 秦淮眼眸浅浅的阖上,好像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半晌之后再次睁开,那依旧含笑的眼底,却是多了一抹寒极的幽冥。 “小妹,怎么你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你腿上?”秦淮淡淡的开口,声音虽然清浅,却透着让人心思沉醉的磁性深沉。 野火挑眉,看了他一眼。她的腿上?不就是他的咸猪手吗? “这个小东西真是调皮……竟然从酒缸里面跑出来了。”秦淮说着,灵滑的手指微微一捻,掌心向上之时,一尾细小如手指的银色小蛇赫然出现在野火腿上。 “啊!白花蛇!”距离他们最近的长宁率先尖叫一声,继而双眼一翻晕了过去,立刻有丫鬟上前给她掐着人中。 野火指尖微微抖动了一下,眸中的试探收敛了几分,她快速抹去眼底的一丝惊诧,饶有兴趣的看着秦淮。 “四少爷,把蛇给我吧。”秦淮身后,一抹黑色身影无声息的靠近,接过那尾还在扭动着身体的白花蛇。 “齐仓,吩咐下去,以后家宴不要上这种白花蛇泡的药酒了,以免再出意外。”秦淮吩咐着那男子,闲适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一如他此刻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却又透出压迫的气势。 一众等着看一场天雷勾地火大战的众人,均是松了口气,原来又是白花蛇惹的祸。白花蛇是南壤国独有的药蛇,用来泡酒可以滋补心扉,提升功力。在几年前,这秦家就出了一回白花蛇从酒缸里面跑出来爬到当时的正一品夫人慕容傲兰腿上的事情。 很多人对这件事情都有印象,自然也就没有再往其他方面去想。 几个下人立刻手脚利索的将野火面前收拾干净,将桌子摆正,野火对秦淮露出一个看似感激的娇笑。秦淮笑纳收下,眼底的寒芒却是隐了凌厉的探寻。 “秦野火,现在知道那边的危险了吧,小心还有白花蛇!”对面的秦胤拿着酒杯懒懒的开口,眼底却是隐了一分未曾有过的深意。 他勾勾手指示意野火坐过去,微微扬起的唇角透着一抹让人极易忽视的担忧。他知道四哥的脾气,刚刚的事情别人没看出来,但他却看到了先前的一幕,这摆明了是秦野火不知深浅的给四哥下套,却被四哥巧妙的应对了过去。 四哥那个人心思深沉,手段高超狠戾,恐怕不会就此放过那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的。 莫名的,秦胤心底竟是有种担忧的感觉,是在担心野火将来遭受四哥的报复吗?他眉头微微凝结,继而又佯装随意的松开,只是这般细小的动作,却是没能逃过秦淮的眼底。 “小妹坐这边就行了,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秦淮将视线从秦胤身上移开,看了眼神情依旧冷酷的秦狩后,淡淡开口,四两拨千斤的将秦胤的话堵了回去。 既然野火想玩,他自然可以奉陪到底,尤其是现在的她。 秦淮在秦胤复杂的眼神中,将面前的水果放到野火跟前,“吃点东西,压压惊。”他的声音很轻,看在外人眼里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关心和照顾,可野火却懂他眼中的深意。 秦淮正用他独有的气势和压迫感,无声的告诉野火,让她安生的坐在这里,若是敢去秦胤那边,不用他出手,她秦野火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野火拿起银盘中的一个苹果,放在手中细细摩挲着,眼底灼烧的火热,被她很好的隐藏了下来。 原来,这便是秦淮! 这个男人的心,竟是如此的戒备且精明。他不会信任任何人,也不会存着任何一丝放松的心态。 在他的大手盖在她腿上之前,他便做好了要反攻她的准备,若是她有进一步的行动,他随时都会毫不犹豫的对付她,他的理智,从未被她打乱过。 蓦然,野火思绪跳动了一下,想到了下午在床上的时候,秦淮竟是给了她机会从他身下逃出,难道…… …… 正当野火思考之时,杨媚怡搀扶着秦天霖缓缓走了进来。 杨媚怡视线率先落在秦淮身上,见他眼神正含笑深幽的盯着一旁的野火,杨媚怡面色一沉,一抹妒色一闪而过。 而野火则是噙着一分让人看不透的浅笑,安然的将苹果放在桌子上,看来,刚才那场戏,秦天霖看到了。 很好,她做这场戏,也只为了秦天霖。 第十七章 众人心思 这场看似普通的家宴,在外人眼里,是病重的秦天霖给自己刚刚回来的四儿子接风洗尘的,可野火却明白秦天霖的心思,他既然对自己动了杀心,自然试探的目标也是她了。 晚宴的感觉有些沉闷,在金碧辉煌的大厅之内,奢华酴醾掩盖之下,众人心中此刻所想,都不会轻易的表露出来。这便是大家族的家宴,处处透着试探诡异。 此时,秦天霖坐在主位上,杨媚怡因为是姨娘身份,虽然暂代了主母一职,也无法坐在秦天霖身边,只能跟野火坐在一起。 杨媚怡看到自己跟秦淮中间隔了一个野火,不觉愤愤的咬着银牙。而对面,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秦狩和神情不悦的秦胤。 秦家的其他几个儿子,秦霜和秦雨如今都在边关驻守,一般是年关的时候才会回来,如今是盛夏七月,距离他们回家的日子,还有半年多。 而杨媚怡生的两个儿子,秦靖风三年前去了南山寻访高人指导琴艺,算算时间,该是今年十月归来,而秦靖欢忙着新镖局开张的事情,已经半个月不曾回家了。 家宴的气氛愈发的沉闷,野火安然的吃着东西,却能感觉到一旁杨媚怡时不时扫射而来的视线,只是那视线的含义却有些复杂,既带了一分对她的不满怨恨,还有一分迫切的焦躁,竟像是要传递给秦淮的。 野火感应着,心下冷冷一笑。 不一会,杨媚怡终是忍不住了,看似随意的开口道,“四少爷,怎么没见贺兰瑾呢?我听说长宁公主刚刚被蛇吓晕带回去了,可贺姑娘呢?怎么没见她来啊?” 杨媚怡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主位秦天霖的神情,见秦天霖正低头夹菜,杨媚怡迫不及待的朝秦淮露出一抹凄怨的眼神。 猛然,杨媚怡的眼神在中途被人生生截获。 野火挟了一筷子蜜汁莲藕,正好挡在秦淮的侧脸上,她恶劣的笑笑,举着蜜汁莲藕好像在研究应该从哪里下口。 秦淮余光察觉到野火的动作,唇角微微动了一下,幽然高贵的开口,“瑾儿今天不舒服,我让她好好休息,晚上我会去看她的。” 秦淮的声音优雅温柔,尤其是那句瑾儿,说的自然且贴心,秦家的下人都知道,四少爷最近宠幸贺兰瑾比较多一些。 野火咬了一口莲藕,微微挑下眉毛,她倒没有跟其他人一样的想法,秦淮表面上看对贺兰瑾十分宠爱,但是她却听不出一丝从内心说出的疼爱感觉,他的神色和气势依旧带着压迫的感觉,如果他真的喜欢贺兰瑾的话,在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该是敛了一分戾气的。 可是他没有,他的眼睛甚至都没有眨动一下,依旧是一贯的深沉幽寒。 秦淮的表现可以骗得了别人,但是过不了野火这一关。 倒是杨媚怡突然安静了下来,她讪讪然的点点头,看着面前的饭菜却再也没了胃口。 他说瑾儿…… 他说今晚要去陪她…… 那么她呢?虽然他们之间只是……但是,她可是一直等着他的啊!那个贺兰瑾真的这么有能耐吗?今天生病摆明了就是躲起来了! 杨媚怡先前利用秦野火几年前曾经鞭笞过贺兰瑾弟弟这一件事情,告诉了贺兰瑾秦野火要回来了,期望贺兰瑾能有所动静,继而跟秦野火对抗起来。 可没想到贺兰瑾没有去寻野火的麻烦,竟是利用了没脑子的长宁去闹腾了一番。 现在好了,长宁出了丑,她贺兰瑾就更加威风了,最重要的是,躲在暗处的贺兰瑾还看到了众人对秦野火的试探。不用一言一语,就将面上的事情看了个透彻清楚,这个贺兰瑾,在她进家门之前,她怎么就没看出她是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呢? 难道她一直在隐藏? 杨媚怡越想越不值,手中的帕子都拧成了麻花,在她身后的赵嬷嬷借着给她添水的功夫,小心提醒了她一句,“姨娘,老爷在看你呢。” 赵嬷嬷的声音很低,却逃不过野火敏锐的听觉,她微眯着眼眸,一抹暗夜般的七彩琉璃光幽然迸射,她没有去看秦天霖,这想来,她不过是坐在这里一会的功夫就觉出杨媚怡的不对劲来,秦天霖那个老狐狸,怎会没有感觉呢? 杨媚怡听了赵嬷嬷的话,慢慢松开手中的帕子,不知怎的,额头上竟是起了一层薄汗,再次抬头,正撞进秦天霖那幽深无底的眼眸,这个男人,虽然被心悸折磨了多年,但那双眼睛却是愈发的狠戾深沉了,就像是无底深渊一般,吸进你的同时,将你剥皮拆骨,放血抽筋,总之,是不放过你心底任何的秘密。 她想要隐瞒自己跟秦淮的事情,唯有故意通过别的事情转移这个男人的注意力,让他以为她杨媚怡是个喜欢寻滋挑事的主儿,只有这样,秦天霖才会在众多侍妾将她升为姨娘。 那个男人要的是可以随时掌控心思的傀儡玩物,而不是一个可以动脑子,动心思猜测他心意的女人。比如慕容傲兰,秦淮他们的母亲,便是因为太过于自负和聪明了,所以…… 杨媚怡敛了心思,不再多想,今晚真是想太多了,慕容傲兰的死,也许是她多想了。 家宴因为秦天霖坐镇在此,众人只盼望早点吃完好回去,没有人再说无关的话语。 秦狩和秦胤今天都是破天荒的要住在家里,往常,他们更多时候是住在外面,一个是魅影无痕的阁主,另一个是新晋武林执掌,他们在外面有宅子也不奇怪。 而秦淮自然是去回去找贺兰瑾了,杨媚怡看着那抹颀长伟岸的背影,心里酸涩胀痛异常,却还要摆出一副笑脸应付着秦天霖。 “爹爹,女儿有事找爹爹。” 没想到,野火却在此刻开口,她冲着秦天霖甜甜一笑,那笑容,却带着一股子幽然的萧冷。 未来得及离开的秦狩和秦胤身子具是一怔,二人同时垂下眸子,谁也看不到他们此刻的神情。 秦天霖咳嗽了几声,点点头,也说自己想跟离家一年的女儿叙叙旧,他微眯着的瞳仁,看似平静无波,可神情中偶然流露出来的一丝杀气,还是被野火捕捉到了,她不由冷笑,叙叙旧? 以前的秦野火闯了那么多的祸,在秦宅天天跟秦天霖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见他跟女儿谈过一次心。野火和秦天霖都知道,这次谈话关系着野火的未来。 秦天霖究竟是留她,还是不留。今晚就会见分晓。 而另一边的白玉长廊下,秦淮从容的脚步微微一顿,月色下,他的玄色衣袍在微风中徐徐摆动,如墨的青丝缠上清风,明明是绝世而独立的俊美男子,可那看似优雅尊贵的眼神,却无端溢出一丝yīn寒的戾气,他的温柔只流动在表面,在他骨血深处,是融汇着幽冥暗沉的肃杀戾气。 他的妹妹,要开始行动了吗? 第十八章 枭女心1 秦宅,华慕园 野火垂着眸子坐在秦天霖下手,湖蓝色的长裙将娇媚的容颜衬托的愈发光彩照人,没有任何繁琐首饰的添加,清水出芙蓉一般养眼醉心。 秦天霖看着,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十八年前,那一夜的宫廷晚宴上,他第一次见到胡纷霏,她也是类似的装扮,不施粉黛,天生丽质。她坐在诸多官家小姐中间,哪怕低垂着眉眼不声不响的,也永远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而那夜,不只是他一个人在看她,她那双剪剪瞳仁也总时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一个是南壤国第一美女,一个是与国齐名的秦家长子,谁都没有怀疑,他们在一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是,那时他的父亲还健在,为了拉拢慕容家共同对抗南宫世家,自然不会同意他在这节骨眼上迎娶胡纷霏,这一拖便是一年,胡纷霏的父亲,九王爷那个人又过于清高自傲了一些,谁也不拉拢,也不树敌,秦天霖的父亲自然不会让他迎娶一个毫无价值的女人回来。 直到一年后,父亲去世,他才能迎娶胡纷霏,可是,他却成了南壤国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说他娶了一只破鞋。 秦天霖神色在此刻突然变得犀利冷寒,这么多年了,他竟是没发觉,每当想到胡纷霏的时候,他的情绪便会有些失控,这跟他在商道上的沉稳圆滑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野火见秦天霖神色好似从炼狱中走了一遭一般,心底不觉冷笑,这老狐狸想什么呢?与其等着他yīn狠的试探,不如她将有些话挑明了。她的性子,向来是遇强更强! 既来之,则安之。秦天霖现在担忧什么,惧怕什么,她心中早已有数。其实,这场家宴不是白白参加的,至少让她坚定了心中的一些想法。 “爹爹,女儿真的这么让爹爹怨恨吗?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野火说着从容起身,唇边扬起一抹幽寒的笑意,那清冽的瞳仁在瞬间凝结了枭野如霜的戾气,让秦天霖身子猛然一凛,从未有过的杀气在他身上升腾出来。 “这些话是你娘教你的?”秦天霖也不拐弯抹角了,这里只他们父女二人,这番试探,来的及时且必须。 “我娘是什么样的人,爹爹最清楚了。但我今天想说的是,她是她,我是我。我既然从相国寺回来了,便注定了我是秦家的一份子,有些事情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哪怕变成一堆黄土,那堆黄土也是会说话的!” 野火的眸子燃着冷嘲的寒意,字字句句如烙印般烙在秦天霖心头。他微眯着瞳仁打量着野火,昔日,是他看走眼了吗?还是这母女二人根本就是在演戏? 他现在真是一刻也不想留下这个野种了! 见秦天霖眼中的杀伐之气已经铺天盖地而来,野火垂下眸子,微微阖上眼眸,娇小的身躯飒飒而立,透着一股子寒洌之气。 “爹爹,想必你是听过一句话吧,高处不胜寒。而你,身在高处,与国齐名,你的四周,何止是寒冰如霜,简直就是杀机重重!在这等危机倾轧之下,你居然还有兴致寻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的麻烦,还真是好大的雅兴呢!” 野火说完,莞尔一笑,那笑却透着一股子诡异。她看似随意的端起桌上的杯子,墨绿色的龙井在里面微微荡涤着,可野火的心,却从未有过如此刻一般的清晰宁静。 她比秦天霖更加明白,她该何去何从,成败在此一举。 秦天霖走到野火面前,视线掠过她手中那泛着柔和光泽的汉白玉杯子,再看一眼她无畏迎上他的视线,蓦然握紧了拳头,半晌,却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 “继续!” 野火眸光明亮的跳动着,继续吗? “爹爹,你真的是因为心悸的折磨才甘心退居幕后,将秦宅的一切都交给我的七个哥哥吗?” 野火说完,满意的看着秦天霖目光中掠过一抹震惊,他的神色有一分不自然,双眸紧盯着野火看,想要知道她还会不会说出更加惊世骇俗的话来。 野火在秦天霖压迫的气息之下,从容的放下杯子,幽然开口, “爹爹,你比我更清楚,秦宅虽然家大业大,与国齐名,但秦宅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招来其他两大世家和南壤国君的行动。秦宅的发展已经陷入了局限性,想动,难!不动的话,还要防着被别人揪住不好的地方。 对于其他人来说,秦家永远都是威胁,哪怕秦家的脚步停滞不前,也是他们明里暗里的敌人,损害的始终是他们的利益。一旦秦家动了,慕容世家、南宫世家,还有南壤国君势必会拧成一股。 而爹爹的生意,有一些看着是做到了垄断的局面,却都不是赚钱的买卖,很显然,这些生意是为了别人做的,爹爹在暗处也是有忌惮的人,这个人是谁,爹爹心中清楚。 以爹爹的实力和野心,这么久都按兵不动,不想取而代之的原因只能是,在爹爹背后还有一股更加强大的势力在控制着你,不是其他两大世家,也不是南壤国君,而是一个最终想要侵吞整个南壤国的人!这南壤国真正强大的不是秦家,而是在背后cāo控秦宅的那股暗势力。 到最后,这背后的人,一步步走向权利的巅峰,秦家——只不过是他前进的踏脚石!秦家百年基业也就毁在了爹爹手上!” 野火话音刚落,秦天霖砰然一声震碎了玉石台面的桌子,他逼近野火,眸中隐着肃杀的寒气,神情也变得yīn鸷狰狞,“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要个痛快的死法吗?” 秦天霖的声音yīn冷的吓人,他看着野火,恨不得立刻拧断了她的脖子。这个秘密埋藏他心中多年,即使当年聪明如慕容傲兰也是猜测不出来,而这个野种是如何得知的? “你可以杀了我!不过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有说!” 野火冷淡的看了秦天霖一眼,仿佛那冲天杀气在她面前,不过是一袭微不足道的冷风而已。 “你说!”秦天霖的脸色愈发的僵冷,他的拳头已然握紧,随时准备给野火致命一击。 “最重要的便是我要告诉爹爹你,我这个女儿能为你做什么!! 如今,大哥二哥远在边关,他们的心是跟外公绑在一起的,若真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肯定会大义灭亲,他们是朝廷的军人,是跟慕容将军同甘共苦的生死之交,而不是爹爹可以掌控的棋子。 至于三哥秦狩,性子冷淡,他眼中有的只是江湖的纷争纠葛,而五哥秦胤,他的玩心太重,将来恐怕是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角色。至于六哥秦靖风,他早已认准了弹琴才是他此生唯一重要的事情。而七哥秦靖欢,他就是一匹野马,谁也驯服不了,将来,他不是那个给你惹下无法收拾局面的人,你就该万幸了。 话到这里,爹爹你再看看,在你身边能够帮你的人,还有谁?!” 野火眸子跳动着冷嘲的光芒,她双手一摊,神情是让秦天霖冷汗直冒的淡然冷静。那隐在眼底的幽冥却让秦天霖愈发的迷茫。 一阵冷风灌了进来,秦天霖方才发觉,不知何时,他的后背竟已是被冷汗浸湿。这么多年来,能如此条理清晰,一针见血的分析秦家内忧外患局面的,她是第一人! 留下她吗?帮助自己消灭在他背后胁迫的那股黑暗势力!继而保住秦家的百年基业?! 只是,秦天霖多年商道摸爬滚打的经验让他在心房彻底崩塌之前,还留有一丝清明, “野火,就算你说的那几个哥哥都不成气候,可是你忘了,我还有你四哥,秦淮。” 秦天霖的声音完全没了杀气,那神情也是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紧张。 野火挑眉,她怎会忘了,这秦家最重要的人物。 “爹爹,难道四哥就没有……” 倏忽,野火的话还未说完,一席玄色身影飘然而至,竟是没有敲门就这么生生的闯了进来。 “我怎样?”那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俊朗的容颜对她温柔的笑着,可眼底,却是深寒的戾气。 野火安静的看着他,四目交织,她将心事隐藏的很好,她不会让秦淮知道,她想说的是,难道他秦淮手中,就没有秦天霖不知道的暗势力吗? 第十九章 枭女心2 秦淮那威慑压迫的气势,即使在秦天霖面前也不会收敛一分,他天生便具备俯视苍生的王者贵气,哪怕他不说话,仅仅一个眼神,便足以让人胆寒心颤。 “淮儿,你怎么……”秦天霖看向秦淮的眼神有一分躲闪,是因为刚刚野火那番话,让他觉得自己如今是生生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心底没了任何遮拦。 秦淮却是不提刚才的事情,只是自然的扯过野火的衣袖,将娇小的她带到自己身边。 “爹,这么晚了,我先送小妹回去,野园位置比较偏僻,她一个人我不放心。”秦淮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冷气息,对于他这番态度,秦天霖皱了下眉头,想发火却还是忍住了,蓦然想到野火刚才的话,她说,爹爹你再看看,在你身边能够帮你的人,还有谁?! 蓦地,秦天霖心中一紧,他这副身子已经被心悸折磨了多年,难道到最后,他真是要将秦家败在自己手上,继而一个人孤苦步黄泉吗? 外人都看不透秦家的内忧外患,只当风光无限,可有谁知,秦家只不过是被人刻意推上了风口浪尖,作为隐藏在背后的那股暗势力的靶子,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秦家便是众矢之的。 对于其他两大家族和南壤国君来说,秦家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秦天霖微眯着深邃的眸子,摆摆手让秦淮和野火下去,他现在已是身处悬崖边上了,哪怕这丫头是个野种,他也要留下她了!这一步,他走的极为不甘,却身不由己。 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被秦淮带出去,秦天霖捂着阵痛的xiōng口,眼底染了一层寒霜,他突然想起了胡纷霏。那个带给他无尽羞耻和怨恨的女人,是否也有他未看到的另一面? …… 从华慕园穿行到野园,走路的话需要半个时辰,这也可以看出秦宅的幅员辽阔,占地之奢侈。 这一路上,野火都没有说话,安静的跟在秦淮身后。她在想,刚刚她跟秦天霖的话,秦淮听到了多少?还好她那句话没有说出口,否则,她跟秦淮之间试探的平衡就会被打破,以现在的局势,有些话实在不适合摆在明处。 突然,前面走着的身影突然顿住,野火来不及收住脚步,整个人生生的撞了上去。 “四哥!”野火带点恼怒和嗔怪的声音响起,清脆之中带着一分娇柔,让秦淮眼底那浓郁的yīn霾愈发的深沉。 她,究竟是谁? 秦淮揽住野火撞过来的身子,修长的身躯挟裹着冷寒的气息,几个起落之下已是来到了一处荒僻的院墙外面。 寂月皎皎,微风拂动,这个如雾如魔的男子将她的身子禁锢,大手钳住她娇小的下巴,红唇贴近,薄薄的唇瓣吐出yīn寒的话语, “你究竟是谁?”暗夜凉风起,却敌不过他那双瞳仁的冰凉犀利。 “这个你应该问秦天霖,他说我是野种,你说呢?”野火微微一笑,她喜欢这样的秦淮,这才是他!浑身透着让人胆寒的压迫气息,哪怕是在微笑,那笑容也堪比尖刀,谈笑间杀人于无形。 “你绝对不是秦野火!”秦淮的话不带任何辩驳的口气,仿佛他就是一个王者,他的话语,一诺千金,容不得任何人怀疑。 野火轻咬着唇瓣,感受着他近距离的接近,那萦绕在他周身的,淡淡的龙涎香有着迷醉微醺的味道,野火却是在这味道之中,愈发的清醒。迎上他深若寒潭的眸子,她依然能够保持从容明媚的笑意。 她开口,语气透着微凉淡漠,“我是不是秦野火,四哥下午在床上不是已经试过了吗?” “……”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秦淮那压迫的气息已经转为深寒的幽冥,那幽冷包裹在野火四周,却又完全融入了她明媚从容的气质,秦淮释放的戾气,在野火面前不起丝毫作用。 她的明媚只是愈发的耀眼夺目。 秦淮方才发觉,能在自己这般逼视之下完全融入了自己世界之中的,她是第一人! 她不怕他!相反,那眼底灼烧的不屈竟是带着冷嘲的期翼。 秦淮再次凑近她,想要看清楚…… “你说……下午在床上?”秦淮柔声开口,可压迫的感觉仍在。 野火调皮的眨眨眼睛,白嫩细腻的手指看似羞涩的落在秦淮唇瓣上,细细的,来回摩挲着,她天真的开口,“四哥能在无声无息之中放一条蛇在我腿上,今天下午岂会让我那么轻松的从你身下逃脱呢?四哥根本就不相信人家,你下午只是故意放我一马,想要看看,我究竟是谁?或者,我会不会趁机对你不利! 但是……” 野火话锋一转,轻柔的收回手指,在微风吹拂之下,接住了身后那棵桃树上落下的一朵玫色桃花。 “但是四哥早已熟悉了我的身体,我的骨骼,我的肌肤,不论是触感还是形态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这人的容貌可以改变,骨骼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变化的,不是吗? 四哥心中知道我就是野火,只是,你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已。” 野火将桃花吹散,粉唇微微嘟起,透着一股子少女的单纯无害,只那话语早已让秦淮眼底陇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怒气。 的确,他下午的时候是故意放过她,试探她!只不过,哪怕她全身上下的证据都证明了她就是秦野火,他还是不信! 秦淮松开野火,双手背在身后,修长的身躯挺立在她面前,那一双眼睛明亮逼人,温柔的笑意贯穿其中,他在这凉薄月色之中,淡淡开口, “小妹,我们的游戏继续玩下去,可好?” 野火在他完全温柔的注视下,心微微慌了一下。再一次,想要逃避这双摄魂夺魄一般的瞳仁。靠他太近了,对她来说是个危险,可有些东西,明明知道是沉沦,是人不服输的欲望,却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跳进去。 野火的粉拳握起,再松开,却已是在心中挣扎了千百遍。 罢了……她仰头对秦淮无邪的笑着,可眼神却不看他。这个男人,她还没做好招惹的准备! 不看他的眸,便是逃避跟他强强对抗,不是因为害怕,只因她现在拥有的还不够! 那双眼睛实在是好看,龙睛风眸,熠熠生辉,只是以后却只能隐在野火垂眸一瞬的轻然掠过之中。 “你刚才在爹面前说,难道我就没有……后面的话,是什么?”秦淮的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依旧背在身后,那眼底的戾气被他完全隐藏了起来,这朦胧的温柔在月色下欺骗众生。 20-23 第二十章 枭女心3 野火呼吸一滞,原来,秦淮听到了所有的话,她跟秦天霖分析的关于秦宅的内忧外患,以及他们兄弟几个的心思,他全都知道了。 轻咬着唇瓣,琉璃光的瞳仁暗沉了一抹冷嘲的光泽。野火偏过头去,目光触及的是身侧一株盛放的桃花。 在这明媚玫色映衬之下,她粉唇轻启,悠然开口,“四哥,你都说了是游戏,何必在意我说过什么呢?如果你真的在意的话,就不会认为这是一场游戏了。 四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运筹帷幄,无所不能,在你面前,我不过就是个顽劣不懂规矩的妹妹,仅此而已。如果四哥真是不能信任我的身份,那我唯有整日的缩在野园,安生度日了。” 野火说完,翩然转身,湖蓝色的长裙摇曳出生动的风华,那娇小的身躯在月色下让身后深邃冷冽的眸子染了一丝迷惑。 他立在原地,看着她渐渐步出视线。他并不知道,此刻的野火手心微微有一丝汗湿。 秦淮心中冷然轻叹,她绝对不该是秦野火的!哪怕她的容貌没有一分破绽,她身体上的印记也都在,他还是无法相信。 即使在铁证如山面前,秦淮依旧会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便是他的强大和与众不同。有时候,他不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而是相信自己心中读到的。 夜风卷起他玄色的袍角,和着树上坠落的玫色花瓣,纠缠在空中,纷飞起舞,他在这凉薄夜色中,竟是呵呵笑出了声音,那声音听着温柔柔和,可骨子里的yīn冷无情却早已掩盖了这黑夜的幽冥。 他眼底灼烧着一团火焰,连心中,也起了波澜。 …… 野火绕了好几圈才回到野园,飘飘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见她安全回来了,神色一松,忙不迭的迎上来。 “小姐啊,你跟老爷谈什么去了?担心死我了。”飘飘抚着xiōng口,看似心无城府的开口。 野火微微一笑,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想问我什么就直接问好了,你家小姐我最讨厌拐弯抹角。”丢给飘飘一句话后,野火安然的走过她的身边。 飘飘心思一滞,扭头看着野火从容不迫的背影,不知为何,竟是那般的陌生,明明是侍奉了十多年的主子,却在此刻才发现,竟是不懂主子心里在想什么了。 “小姐,您是什么意思啊?飘飘不懂。”飘飘还在试探野火,这跟从前判若两人的小姐,让她完全抓不住她的心思了,若在以前,小姐说了上半句,她就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了。可是现在…… “你会不懂?不懂的话就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了!”野火微眯着眸子,看似是在调侃飘飘,神情没有任何不悦或试探,反倒是飘飘,在野火这般清冽视线的凝视之下,后背微微起了一层薄汗。 “那个……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夫人啊?”飘飘有些紧张的岔开话题,她记起夫人刚刚的叮嘱,夫人想要亲眼看一看现在的小姐了。 野火视线闪烁一下,那个娘亲,终于是要露面了吗? “我去见她作何?她要是想我这个女儿了,自然会来见我的,我这里烂摊子一堆一堆的,哪有时间去见她呢!”野火懒懒的开口,神情轻松随意,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着实让飘飘吃了一惊。 “小姐,您怎么……夫人最疼您了,您不也是最依赖夫人的吗?”飘飘急切的开口,这小姐再怎么改变,也不能忘了夫人的养育之恩啊,夫人为了小姐可是忍辱负重,倾尽毕生心血的。 眼见飘飘有些急了,野火觉得也是时候跟她挑明一些事情了,飘飘的心是向着她的,这点,从她在相国寺醒来的那一刻,便已经看明白了。 那天,是她在现代遭遇毒手,魂魄穿越而来的日子,同样的相貌,不同的姓氏,她附身在这个吃多了媚药气血攻心死去的秦野火身上。当她幽然睁开双眼,背对着她的飘飘对站在那里的大夫,相国寺主持,还有秦家其他几个下人说了三句话, “就算是将相国寺掀了个底朝天,也要救活我家小姐!” “小姐的命,就是你们的命。若她死了,你们今天谁也没命活着出去。” “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谁也不准露出半个字去,若有人因此想要诋毁小姐声誉,就休想在南壤国立足!” 呵……这会是一个普通丫鬟所拥有的气势和胆量吗?一般的丫鬟在自家小姐气血攻心,不明生死之时,都是吓得瑟瑟发抖,更有甚者,很多都是卷着东西赶紧跑路的,要知道,在古代,很多大户人家都会找丫鬟陪葬的。 而飘飘此刻面对前面一排脱得精光还在群魔乱舞的大师们,仍能稳住大局,条理清晰,冷静发声,这与她平时那傻不拉几的花痴性子完全相反。而她字字句句都是在维护秦野火,纵观全局,野火绝对有理由相信飘飘是胡纷霏安排在秦野火身边的,是她可以相信和派遣的人。 野火在飘飘变化了好几种颜色的神情之中,竟是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她勾勾手指,示意飘飘过来。飘飘嘟着嘴巴,脚步小心的挪过去,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家小姐了…… 哪知野火突然抬手拧上了飘飘的面颊,在她呲牙咧嘴之时,看似痛心疾首的开口道,“飘飘,你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啊,都跟小姐我这么多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青楼没进过,还在这里给小姐我装傻装萌吗?有我在!谁能比我会演戏! 你在小姐我面前装无辜有个屁用,你在秦狩面前装花痴有个鸟用,若是喜欢就去争取,你以为秦家的男人都是循规蹈矩的货色,他们指不定喜欢女人强势,一个个的都有受虐倾向呢!” 野火说完,松开蹂躏飘飘面颊的手指,拍拍手,示意飘飘下去好好反省一下。 飘飘瘪瘪嘴,她是喜欢用花痴的眼神看三少爷,那是因为三少爷的魅影无痕是江湖中新晋崛起的暗杀和刺探情报的组织,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做一名杀手,其实,她不喜欢三少爷的,只是心中崇敬而已,那冷得像冰块一样的男人,还是留给热情似火的小姐去融化吧。 “厄!哎呀!”飘飘出神的时候,耳朵上又挨了野火的毒手。 “你这几天安排下,我跟我娘见一面,但是我不希望有人打扰,知道我的意思了?”野火附在飘飘耳边轻声开口,从表面看起来是她在教训飘飘,谁也猜不到她竟是跟飘飘说了至关重要的话语。 这秦宅之内波云诡谲,每个人都藏着自己的心眼,她自然是懂隔墙有耳的道理。除了飘飘和胡纷霏,她不会轻易相信这里的任何人。 第二十一章 山雨浴来 接下来的日子,野火过了七天安生时光。飘飘一直没有寻着机会安排野火跟胡纷霏单独见面,这秦宅内耳目众多,正所谓后宫三千,深宅五百,指不定哪个人就是谁的心腹,一直在暗中盯着你看呢。 野火也不着急,做大事岂能沉不住气。 这些日子,长宁没敢再来寻她的麻烦,杨媚怡和贺兰瑾也没露面,想来,那两个有点道行的女人,都是在暗中观察局势,不过,暂时的平静不代表她们不会在某个时候抓住了机会疯狂的反扑上来。 野火在这七天时间内,渐渐熟悉了秦宅的布局结构,这以前的秦野火的确是个花痴小yín娃,留给她的记忆全部都是调戏美男,跟哥哥亲昵的火辣场面,要不然就是一些春宫图的经典场景,野火每每想从这具身子内得到点有用的线索,最后都是因为浴火高燃而告终。 总之,是没有多少有用的线索。 午后,野火一上午没见飘飘,于是走出院子去后院寻她。远远地就看到飘飘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个树枝,不知在写什么。 野火好奇的走过去,微眯着眸子看着在地上鬼画符一样写字的飘飘,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野火轻吟着,唇角挂上一抹娇柔的浅笑。 哟!飘飘思春了吗? 飘飘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将写字的树枝别在身后,冲着野火嘿嘿笑着。 “小姐,我看到有人写在这里的,我就蹲下看看……就是看看。”飘飘心虚的看着野火,背在身后的手看似不经意的将小树枝扔在了地上。 野火哼了一声,再次蹂躏上飘飘的面颊,“死飘飘,我七天前不是警告你了吗?跟谁装萌都不要在小姐我面前装!你看你写的那鬼画符,不是你还有谁?我前几日写了个单子让你出去给我买几本书回来,你把单子弄湿了,就自己临摹了一份,那字迹,化成灰我都认识。” 野火的话让飘飘的面颊就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她继续尴尬的嘿嘿笑着,却还是有些不死心的狡辩,“小姐,天下字迹相似的人也有啊,你咋就认定这些字就是我写的呢?”飘飘瘪瘪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野火终于明白何为屡教不改了,索性两只手一起蹂躏飘飘那红透了的面颊。“你自己动动脑子好不好?每天就知道花痴的想秦狩!你看看,一首诗,二十八个字,二十二个错别字,看你上次给我临摹的字条我就知道了!” 野火说完,眼底闪过一抹皎洁的光芒,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无端让飘飘心底发毛。 “小姐,我……我老实交代,你别那样看我!其实我是为了三天后的凌珑大赛做准备呢!”飘飘红着脸小声说着……其实是被野火辣手摧残红的。 “凌珑大赛?”野火挑下眉毛,眼眸蓦然一亮,她怎么把这出给忘了,秦野火的记忆中,这凌珑大赛可是非常热闹的。 秦家家大业大,闲来无事就会举办一些比赛,针对丫鬟参与的便是凌珑大赛,针对宅中家丁参与的便是凌仓大赛。说白了,是女眷丫鬟比文,家丁赛武,名义上是秦天霖拿出银两来给下人一个表现的时候,可暗里,却是秦天霖一次观察局势的大好机会。 这秦宅内波涛暗涌,秦天霖深宅之内侍妾五百,其中不乏各方巴结讨好之势送来的销魂美女,秦天霖向来笑纳收下。更是借此一年一度的凌珑大赛观察众人的反应和心思。 若在平时想要一下子聚齐那么多人并不容易,所以这凌珑大赛就要求了,秦家正从品夫人以下身份者,都要参加,既然如此,那么贺兰瑾,杨媚怡,就都会碰面了?野火挑眉,这等好机会还真是千载难逢,想在秦家一夕树威,是时候拿个人开刀了,众目睽睽之下,便是她站稳脚跟之时。 野火眼底涌动着一抹灼热的期待,好像暗夜的精灵被幽蓝的光芒点亮,透着灵动和霸气。 她在暖阳下从容而立,白色长裙翻转着凌波一般的微澜,那飒飒英气之中,是女子罕见的枭野戾气,绝美的容颜掩盖不住周身散发的自信,都说,越美的越有毒,野火虽然美,却不是毒,而是一把可以烧进你心底的火焰,生生不息。 飘飘看着如此神情的小姐,心底不由轻叹,如果小姐会一直如此下去的话,那么夫人就有救了。 …… 三天后,凌珑大会初选赛场,众人得知秦家八小姐今年也参赛了,都是早早的来到初赛场地,巴巴的等着看八小姐出丑。 谁不知道这秦宅的八小姐是出了名的花痴草包,从小便不好学业,不做功课,诗词歌赋向来是颠三倒四,一入学堂就想着如何调戏先生,老少皆不放过。 不过,倒也有个例外,京城四公子之一的白染公子,就是曾经让秦家八小姐在学堂上调戏不成蚀把米的例外。 而今年让一众丫鬟热血沸腾的参加凌珑大会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秦老爷今年不出银子,改为若是最终胜出的三人,不论身份,都可以跟秦家三位少爷一同入宫,参加下个月南壤国君的生辰庆典。 这一朝胜出,既可以入宫,又可以陪伴在三位少爷身边,不管进宫后是被达官显贵相中,还是得了少爷们的心,都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机会。一众侍妾丫鬟自然是趋之若鹜,争先恐后了,在秦宅之内,侍妾五百,指望着老爷少爷们的垂青那是遥遥无期,唯有自己把握机会往上爬了。 …… 野火带着飘飘还不到初选赛场,便瞧见了前头乌压压的一片人头。 “小姐小姐,你若赢了,想跟在哪位少爷身边呢?”飘飘激动的问着野火,这一路上,她的嘴巴就没闲着。 “我不知道。”野火撇撇嘴,实话实说。 “我看小妹根本就是挑花了眼,哪里是不知道呢!”身后传来一声冷嘲的揶揄,野火回头冷睨了一眼,却见秦胤、秦狩并肩而来。 刚刚说话的,便是一脸坏笑的秦胤,淡紫色的祥云纹长衫,黑金色的靴子,腰间的墨色玉带闪着幽泽的光芒,即使是在暗夜之中,秦胤这轻狂的气息也带着冲破黑夜的气势。 而一旁的千年冰块秦狩,眼神飞快的掠过野火,在她来不及捕捉他神情之时,便已然恢复了他一贯的冷酷无情。修身剪裁的斜纹黑色长衫,领子那里是一圈金边缠绕,纵观他全身上下,再无其他颜色,黑色象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可秦狩的眼神,刚才明明是变化的。 “三哥,你怎么来了?”野火绕过秦胤,甜甜一笑,那笑容有着融化冰川的力度,飘飘在她身后,再次双手交叠放在xiōng前,痴痴地看着秦狩。 秦狩面不改色,冷淡的抛出一句话,“今天的初选由我跟秦胤负责。”他的声音跟神情一样的冷,可眼神在接触到野火之时,却是隐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跳跃。 野火并不恼怒他这般模样,反而是雀跃着拉过他僵硬的手臂,看似心无城府的开口道, “三哥,我今天可是做足了准备来的,一定让你亲手将我的名字写在入围名单上!”野火信心满满的无邪神情,瞬间刺激了一旁的秦胤,看着她旁若无人的扯着秦狩衣袖,秦胤冷哼了一声,向前一步挥开她的手,将她娇小的身子拉到自己跟前。 “秦野火,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就凭你也想入围?你若是赢了,我就送一间青楼给你,你不是最喜欢逛青楼吗?若是输了的话……” 秦胤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抬手勾起了野火下巴,却蓦然从她眼底瞧见了一丝不屑的玩味。 ps:秦家侍妾等级制度 正一品夫人如:慕容傲兰 正从品夫人如:胡纷霏,长宁 正一品姨娘如:杨媚怡,贺兰瑾 正从品姨娘 正妾 侍妾如:婉蓝 家妾:家妾是对外的。汗 丫鬟如:飘飘 第二十二章 惊云白染 野火冷睨着自信心过于膨胀的秦胤,打赌?她怕他输光全部身家。 秦胤紧盯着野火的神情,她这般眼神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个花痴小yín娃该有的,这其中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这丫头自始至终根本就是装的?可是用自己的名声来伪装,这也太不划算了! “秦野火,若你输了,就给我和三哥做一年的使唤丫头!你该知道……这使唤丫鬟的含义吧!”秦胤敛了心思,坏笑着凑近野火,高挺的鼻梁轻嗅着她发间的清幽,这般清冽无邪的气质,让他忍不住想要多亲近一番。 野火眼眸松松的笑开,葱白葇夷落在秦胤手上毫不留情的拨开他的手掌,深幽的视线飞快的移动到一侧秦狩的脸上,“三哥,你那样子看起来是很期待我会输呢!这么想我做你的丫鬟吗?” 野火的话让秦狩面色闪过一抹不自然,他沉下脸,冷冷开口,“你们打赌,不要扯上我!” 秦狩说完,冷酷的背转过身去,只是,那背对着野火的眼底竟是涌动着一丝怪异的情愫,竟真真是应了野火那句,他看起来很期待她会输吗? 秦狩的心,忽然缩了一下,眼前晃动着那明媚无邪的笑脸,这般神情的女子,只要一出场,便会抓住他的心。他看惯了秦宅女眷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又厌倦了江湖女子的手段狠辣,如野火一般清冽明媚,撩动着心扉的感觉,无端深印在他心中未曾触及的地方。 “哇!”正在此刻,飘飘突然发出花痴的轻叹,野火白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两道翩然的身影从容走近,野火在记忆中努力搜寻着这二人的身份。 “三少爷,五少爷,时辰快到了,我们过去吧。”走在前面的清朗白衣男子温柔开口,语气轻柔澄澈,带着撩动心扉的酥痒感觉,空气中有淡淡的药草香味,沁入心间,像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目光温润的落在野火脸上,继而浅浅一笑,眼底虽噙着高深莫测的情绪,但总体的感觉却是让人挑不出一丝破绽。 野火淡淡的回给他一个浅笑,脑海中极力搜寻着这个男子的资料。 “惊云,我没看走眼吧?!一个诗词歌赋背的颠三倒四的人也要参加凌珑大赛?”另一个黑衣男子不屑的声音传来,隐在眼底的轻狂丝丝乍泄,俊朗的五官裹着火一样的狂野。 野火眸光闪烁一下,如火的瞳仁轻然掠过二人,这个出言不逊的男子叫另一个人惊云?是他吗?一年前设计让秦野火进相国寺的惊云?那么这个出口重伤她的人就是白染了? 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诋毁她?野火冷冷一笑,唇边的笑意透着深寒幽冷。 她走近白染,凉凉的开口,“白染公子可知我为何跟你一个学堂之时,诗词歌赋会背的颠三倒四,一无是处呢?”野火眨眨眼睛,神情纯净无邪。 白染鼻子里哼了一声,想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却见一旁的惊云眼神示意他安静,白染忍了忍,丢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这个要听八小姐自己解释了。” 白染说完,远处的丫鬟下人也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看八小姐如何收场,本来八小姐今年参加凌珑大赛已经让众人翘首期盼的等着看她出丑了,没想到,还没开赛呢,评判之一的白染公子就给小姐下马威了! 野火在众人屏息静气之中,眸光微微闪烁一下,拂额轻叹道,“试问各位,我秦野火明明是去学堂学东西的,可不是去看动物的,每天有一只不停叫唤的小黑狗在你旁边吠着,我又不是圣人,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不丢跟骨头打死那只小黑狗就算是客气了,如何能学好诗词歌赋呢!” 野火说完,轻轻摇摇头,众人伸长了脖子听着,继而视线齐刷刷的看向一身黑衣的白染,白染嘴唇抽一动了几下,一时上不来话。 偏偏飘飘此刻还摸着脑袋,一脸迷茫的看着野火道,“小姐,如果你真的给了小黑狗骨头的话,他应该是摇尾乞怜哈巴哈巴的跟在你身后才对啊!” “呵,你有所不知了,那黑狗想吃的是肉,吃不到,自然就翻脸了,这有什么稀奇。” 野火说完,满意的拍拍飘飘肩膀,回眸对着白染一笑,那笑容如朝阳般干净纯粹,眼底的不屑被她快速抹去,漾出的明媚神采让一旁的惊云面容一震之后,自觉的就溢出一分浅笑,自始至终,他看野火的眼神都不同于常人那般带着试探跟看热闹的期待,他的眼神很干净,不带任何杂质。 “你……你说我是小黑……”白染贵为京城四大公子之一,何时被人如此讽刺过,还是南壤国声誉让人不耻的秦野火!他咬着牙想要发火,奈何是打不得,说又说不过野火,一张脸也就只能红一阵白一阵,看的野火好不过瘾。 转眸之间,野火视线与惊云交织在一起,惊云眼底的温柔如水恰到好处,让你找不出一丝破绽。温润儒雅的气质浑然天成,让人禁不住就想要多看几眼,这该是秦野火记忆中那个惊云吗?到底一年前惊云是用了什么法子让秦野火乖乖的去了相国寺呢? 野火身侧,秦胤看到她视线与惊云胶着在一起,不知哪来的怒火,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好了,都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惊云公子,白染公子,先跟我去前面院子休息一下,我将大赛细则告诉你们。”秦狩看着秦胤的背影冷淡的开口,神情是一贯的冷若寒霜,只在视线掠过白染之时,凭空多了一分难得的冷嘲。 惊云对他道谢,眼神示意白染跟他一起,白染此时还未回过神来,脸色异常难看,额头上青筋爆裂,拳头握起嘎嘣作响。 野火被白染此时的样子逗笑了,还真是养在温室中的小少爷,这点打击都受不住吗?她走到白染身侧,在他耳边轻柔低语,“白染公子,你还不走?不会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吃肉吧?呵呵……” 野火说完,无邪的笑着,招呼上飘飘扬长而去。 白染面上刚刚褪下去的红晕再次涌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暗暗发誓,此生再也不穿黑衣了! …… 不远处的树林内,两道身影低调的隐在斑驳树影之下。 秦天霖一身墨绿色素雅长衫站在那里,几乎融入了这无边绿意。 “荣华,杨士招的事情办妥了没有?”秦天霖神情平静的问着身后的管家荣华,目光仍是锁定不远处的野火。 “回老爷,已经按照老爷的吩咐办好了。”荣华垂眸沉稳的开口。 秦天霖点点头,继而指着不远处的野火,沉声道,“你怎么看?” “回老爷,现在的八小姐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若在从前,遇到这种情况,八小姐定是大吼大叫,或者甩鞭子打人,最后出丑的十之八九都是小姐,可如今……”荣华小心翼翼的开口,话语也是点到为止,一张岁月侵蚀的沧桑容颜写满精明世故。 “那你说,家宴之上,她为何要主动招惹秦淮?”秦天霖眼眸暗沉一下,声音极低。 荣华思忖片刻,压低了声音道,“老爷,老奴觉得,小姐似乎是在跟老爷证明,她连四少爷都敢招惹,且能全身而退,这秦家再无能阻拦她的人了。” 秦天霖听了荣华的话,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跟了他多年的人。 “不过今天这出戏,注定是迎来送往,好不热闹。”秦天霖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荣华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秦天霖看着荣华的眼神异常满意。 他的心思,不是每次都容许别人猜到的。 …… 凌珑大会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开始,野火跟飘飘暂时被安排在惊云他们休息的院子里,刚刚嘱咐完飘飘一些事情,便听闻后院传来白染的怒吼声。 “来人!惊云中毒了!”白染的声音响彻整间院子,愤怒之中夹杂着震惊。 野火和飘飘互看了一眼,拔腿朝后院走去,刚刚到了后院便跟一红衣女子撞了个满怀。 第二十三章 错在哪里? 那红衣女子惊慌失措的看着野火,一张脸早已吓得惨白。 “是你?”野火挑了下眉毛,看着神色慌张气喘吁吁的长宁。 长宁双手颤抖的搅着手中的帕子,回头看了眼身后,冷不丁的说了句,“秦野火!咱们今天井水不犯河水,别跟别人说你看见过我!”长宁快速说完,抬脚就要走。 “别让她走!”屋内传来一声怒喝,野火听出是白染的声音。 她冷冷一笑,身子懒懒的斜靠在拱门下,饶有兴趣的看着慌不择路逃跑的长宁。 如果不是白染那句话,她还真想留下长宁看个究竟呢,谁叫白染得罪了她,想她帮忙,做梦! 白染从屋子里冲出来,看到野火看戏般的对着长宁背影轻笑,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黑着一张脸与野火擦身而过,几个起落之下,将差几步跑出院子的长宁揪了回来。 “你你你、大胆!放肆!我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五公主,你小小一个平民竟敢动我?”长宁脸色都变了样,可还是不忘搬出自己公主的身份唬人。 白染毫不客气的将她扔在地上,双手抱xiōng,神情凌然,“我刚刚进屋的时候,就见你从后门慌慌张张的逃跑,紧跟着惊云就中毒了!你给我听好了!若是惊云有事的话,就是堂堂公主也要陪葬!这是黑阁主的规矩!” 白染语气甚是轻狂,根本不将皇家声威放在眼里。 黑阁?野火微微蹙眉,她记忆中的黑阁不是个卖书的地方吗?经常会聚集一些名流雅士舞文弄墨,那黑阁主听说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只是为人过于冷漠了一些,从不与旁人合作,身份背景都很神秘。 白染这边话音刚落,秦狩跟秦胤已是赶了过来,一看到当前的状况,具是将视线看向野火。 野火白了他们一眼,冷淡的开口道,“你们看我做什么?里面有人快死了,这里有人快疯了,而我只是个看戏的。” 野火的话成功的让白染脸色再次红一阵白一阵,他现在的样子有这么像疯子吗?惊云中毒了啊!要知道惊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阁主还不钝刀子一点点的削死他?! 白染稳住身心,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秦胤和秦狩。然后,他看着野火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力度,“在没查出凶手是谁之前,这里的任何人都不能离开!直到案情水落石出!” 野火听了白染的话,不觉冷笑,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呢! “凶手不是已经在那里了吗?还需要怎么查?”忽然,一声低沉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暗香袭来,是让野火心思萌动的龙涎香的味道。 她垂着眸子站在那里不动,躲避那两道深若寒潭的视线,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身侧多了两道身影,一高一矮,女子身上才有的幽兰花香轻轻的沁入她鼻尖,野火微微蹙眉,伸手在面前挥舞了几下,似是要将那香粉味道挥开,亦或者是,想那味道从秦淮身边消失。 “四少爷。”轻狂的白染在看到秦淮的时候,态度却是收敛了不少,对于秦淮,哪怕只接触过一次的人,都会被他的气势和压迫的气场所折服,即使他平静的站在那里,也具备着王者俯视众生的尊贵霸气。 秦淮眼波掠过野火,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长宁,“还需要什么证据。”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他问出了陈述句的语气,无声彰显着他话中的含义,长宁,被他判了死刑。 “四少爷……四少爷!我没有杀惊云,我只是……只是路过,我……”长宁爬起来拽着秦淮的衣摆,仰视着他,苦苦哀求着。她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只是她的话真的很难自圆其说。 既然是随便看看,刚才为何会怕成那样?慌不择路的就逃跑? “白染,人就交给你了,凌珑大赛照常进行。”秦淮说着,转而温柔的看了眼身侧的女子,对长宁的冷酷和对这女子的温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瑾儿,你是下午才比赛,我先送你回去。”秦淮轻然开口,那声音依旧带着好听的磁性,双眸定定的看着贺兰瑾,只那外面的温柔却没能融入眼中,他眼底的戾气和深幽自始至终都在。 野火眼眸闪烁一下,目光坠入那个被唤作瑾儿的女子。 一袭青色衣裳,素色的石榴裙,肩上一条柔黄色的锦缎披风,裙上绣着芍药花,白中一点红,娇媚不失端庄,头发盘了个挑心髻,绿宝石的簪子插在发间,在晨光之下,透着一股子幽绿的凉气。那双眼睛直视野火,眼底的一抹轻蔑被飞快的抹去,换上的是对秦淮依赖的娇羞。 “嗯。”贺兰瑾轻轻地应着,并没有半分恃宠而骄的得意,只那眼底先前对野火的轻蔑神色却被野火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女人,果真不一般。 这贺兰瑾不过出生在普通的书香世家,模样中规中矩,平时言语不多,野火去相国寺的时候,杨媚怡千挑万选之下让看似不起风浪的她嫁给了秦淮,如今,杨媚怡该是悔青了肠子吧,而贺兰瑾却在不声不响之中大有打压长宁的架势。 “四少爷!四少爷!你不要走啊!不是我下毒的!我堂堂一位公主,岂会下毒害人呢!我……我说实话,我只是仰慕惊云公子才学无双,所以前来请教一番的,我……”惊云眼见秦淮即将离去,生怕自己这就被定罪了,扯着秦淮的衣摆大声喊着冤。 她视线落在秦淮身旁的贺兰瑾身上时,登时愤愤的咬着银牙,她今天要真是定罪了,那贺兰瑾是不是就能坐上正一品夫人的位子了?她真是不该躲在暗处偷看惊云的,如今,怎么也说不清了! 野火在一旁看着此刻武断的秦淮,再看一眼神情疑惑的白染,不觉微微蹙眉,秦淮这唱的是哪一出? 一个堂堂公主就被他一句话认定了是下毒的人吗?若长宁真的因此受了惩罚,南壤国君岂会善罢甘休?秦淮不会看不透这其中的关联的!可他为何竟是连审问都省了,一口认定是长宁下毒呢? 野火眸光快速的扫过这座院子,当视线落在门口的时候,忽然发现秦天霖的身影立在那里,他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眼中的深意丝丝印入野火瞳仁。 野火心思一动,秦天霖的眼神似在提醒她什么。 惊云中毒,长宁被捉,秦淮紧跟着出现,然后再是秦天霖…… 野火心底忽然亮堂了一下,这是一场秦天霖布好的局吗?却是演变成了他跟秦淮父子的明争暗斗,是吗? 秦天霖布局给野火一个表现的机会,让她揪出幕后的凶手,在秦家扬威。而秦淮呢?他真的是想自己做个安分守己的妹妹,所以不想给她这个出头的机会?!想要尽快了解这件事情,所以不惜定了长宁的罪,让秦天霖的打算落空,同时也让秦天霖因为长宁的事情焦头烂额! 野火眼底掠过一丝嘲弄,早就该猜到,秦宅之内,一方动作,就会引来三四方的动静,她若参与这件事中来,只要稍微动作一点,都将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不过,她要的效果不也正是如此吗?死几次,野火走近秦淮,视线避开他的深瞳,落在他的唇瓣上,轻然开口, “四哥,惊云公子现在还没发话呢,怎就认定长宁公主是凶手呢?小妹倒是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趣。不妨就交给小妹亲自调查一番!一天的时间,我还给你一个真相,也算帮四哥留下一位贤良淑德的娘子了!”野火说着,眼眸闪烁着明亮的光泽,她的话让在场众人一惊,秦宅内,还没人敢忤逆四少爷的意思!秦野火该不会是傻了吧! 秦淮听了野火的话,微微收敛了周身那压迫的气场,他眸子微微阖上,空气在此刻有一瞬的凝结,他的神情深沉如夜,谁也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思。 “你要查,就查吧。”秦淮听似平静的声音,无端裹着萧冷的寒气,他缓缓睁开眼眸,眼底的戾气悄然迸射,弥散在野火周身。 野火淡淡一笑,这一次,她算是跟秦淮赌上了!一定要赢! 秦淮眼波扫过野火,继而背着手转身而去,即使是背影也带着独有的王者贵气,让人在此刻,竟是对那背影都生出惧怕三分的感觉。 跟在秦淮身后的贺兰瑾,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yīn狠,这么好的机会,眼看就要除掉长宁了,竟是被秦野火破坏了?她怎能甘心。 秦淮出了院子,四下无人之时,他淡漠的扫了眼身后的贺兰瑾,冷淡的开口,“以后不要再用香粉了。” 他说完,冷漠的吩咐齐仓将贺兰瑾送回宅院,贺兰瑾身子一顿,一时不知身上的香粉味道错在哪里? 24-28 第二十四章 如何解局?1 秦淮刚刚离去,众人心思便明显浮动。 “小妹,你断过案吗?有经验吗?什么话也敢说?”秦狩率先发声,神情冷凝,这跟他一贯冷淡的性子有些不符。 野火眼神无辜的看了他一眼,倒是秦胤此刻安静了下来,微阖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白染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冷不丁的哼了一声,不屑的看着野火道,“有些人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接近惊云才是真的!什么一天时间,就是给她一年,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白染的话,很多在外面看热闹的丫鬟下人也都听到了,都是抻着脖子往里面看着。 野火眸中寒光一闪,一抹奚落落在白染脸上,“你这个温室中的少爷怎么这么多废话!怪不得惊云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下毒你都不知道!管好你那张嘴!刚才四哥在就不见你出口反驳,你以为我就是好欺负的?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不给本小姐闭嘴,要不滚回你的黑阁去!” 野火说完,美眸一睁,一抹冷幽的寒芒凌厉的迸射,晨光下,她的周身涌动着杀伐的寒气,白染不觉微怔,惊讶的神情之中有一丝疑惑。 野火不再理他,回身对秦狩微微颔首,轻然开口道,“三哥,你不用担心了,我自有法子解决,对我来说,一天时间都多了。” 野火说完,招呼上飘飘,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神情中,越过地上已经吓瘫了的长宁昂首进入房间。 白染被野火的话堵在那里,进退两难。 秦胤这时候双手抱xiōng,附在白染耳边小声说道,“我秦胤看中的人,你也敢惹?白染,你给我听好了,她给了你两条路,到了我秦胤这里,可是一条路都没有!别招惹她!” 秦胤说完,在白染震惊的视线中转身离去,唇边的笑容愈发的肆意张扬,而在他身后的秦狩,眼底则是闪了一抹忧虑。 …… 野火进了房间,惊云正依靠在床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床边燃着熏香,味道有些怪异,却只弥散在床铺四周,野火挑眉,快速走过去。 “刚才的一幕你都看到了?”野火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但看惊云此人,也是玲珑剔透之人,无需太多废话。 惊云微微颔首,浅浅一笑,平静的说道,“是。不过毒我已经逼出来了,是白染大惊小怪了,其实已无大碍。”惊云说的云淡风轻,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不想追究了。 野火没有顺着惊云的意思,美眸扫了眼桌上的东西,八碟小菜,一壶清茶,还有十六份各式糕点。 “这些东西你吃过?”野火平静的问道。 “一样未动。”惊云淡淡说着,神情依旧保持着先前的温柔若水。 野火走过去扫了一眼,唇边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忽然扭头看向惊云,“惊云公子确实没吃过,可不代表没动过。” 野火指着其中一盘点心,语气中的自信让惊云神情终是有了一分变化。 “八小姐,是惊云怠慢你了。”惊云微微点头,眼神钦佩的看向野火。 “你不是怠慢,只是小看我而已。”野火拿起那碟点心,转头问已经进屋的白染,“送点心的人呢?” 她的声音忽然间就冷了下来,裹着肃杀的寒气。 白染顿了顿,没好气的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走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野火听了,微微蹙眉,继而眉眼松松的漾开,一抹萧冷的戾气在眉宇间游动。 “跟我去追!这秦宅幅员辽阔,这段时间她未必能逃回去!”野火说完,将那碟点心碰的一下放在桌上,冷冷的开口。 “你怎么知道这碟点心有问题?惊云根本就没吃过!”白染很不服气被野火如此命令,虽然他现在不准备回黑阁,但不代表他可以被秦野火使唤。 “猪当然看不出这么高深的秘密了。”野火双手环xiōng,不屑的冷睨了白染一眼,在白染暴跳如雷之前,指着碟子边缘的白色粉末淡然开口,“这盘点心四周都洒了白色的椰粉,秦宅之内,衣食住行无不异常讲究,就算是给客人的东西也会近乎完美,可这盘点心一侧的椰粉散落无章,与另一侧的整齐形成了对比,显然是送到这里以后被惊云公子动过了。” 野火说完,白染皱眉,还是有些不信。 “惊云既然没吃,为何还会中毒?” “这毒早就挥发在空气中了,惊云公子想必是觉察出有毒,想要拿起这盘点心一探究竟,却毒发攻心,一时没来得及跟你说罢了。”野火说完,嫌弃的看着白染,这二愣子二百五也算是南壤四公子?整个一棒槌! “那我们怎么没中毒?”白染还是不开窍。 “你个棒槌进来的时候没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吗?看不到桌子有惊云点的熏香,熏香解了毒,所以我们自然都没事了。如果惊云不这么做,现在第一个倒下的就是你这个白痴!” 野火的话也解释了,为何熏香的味道只弥散在床铺四周,这是因为熏香是惊云刚刚点上的,所以还没来得及散播到其他地方。 野火说完以后,懒得继续搭理白染。 “快说,那送点心的人去了哪里?”野火很没形象的揪过白染的衣领,白染指指西北的方向,野火回头对飘飘使了个眼色,主仆二人那娇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屋内。 惊云此时若有所思的看着野火的背影,几年前,在街上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她很熟悉的感觉,今日再见,她竟是完全变了,不过那藏在骨血深处的熟悉感,依旧存在。 “白染,去看看,保护好她。”惊云说完,微微阖上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白染叹口气,心知先前是自己大意且冲动了,一咬牙,迅速去追野火。 待白染离开屋子后,惊云微微睁开眼眸,温润柔和的眼底竟是一抹久违的迷惑。 第二十五章 如何解局?2 秦宅内,大小院落一共是四十六个,若是要藏一个人,那就是找上三天三夜,也难以搜遍。 野火带着飘飘沿着西北角追去,追了一会,仍是不见人影,野火看到前面便是百媚园,她微蹙眉头,沉思片刻。旋即,小小的身子后退了几步,继而快速奔跑起来,借助惯性蹭蹭两步跳上了墙头。 “上来!”她回身小声吩咐飘飘。 飘飘犹豫了一下,四下看着,这里是百媚园的侧院,一般没人经过。飘飘也跟着野火手脚利索的跳上去,在以前的秦野火面前,她很少显露自己的武功,但是今天的小姐再次让她刮目相看了,刚才那两下爬墙的身手,比她这个练了十多年武功的人都轻巧利索。 二人进了院子,飘飘不觉诧异的问着野火,“小姐,你怎么知道那人躲在这里?” 野火看了眼四周环境,黑瞳中迸射一丝寒气,轻然开口,语气却带着森寒凌然,“一般人害人之后,都不会走大路,这附近,只有这个百媚园的侧院最为隐蔽了,而且那人手中的盘子等物,也已经放下,身无累赘,自然是翻墙可以最快到达安全的地方了。再者,最重要的一点,今日是凌珑大会,各院的主子丫鬟都是倾巢出动,而杨媚怡却诡异的出现在侧院这里,你说奇不奇怪?” 野火说完,顺势指着不远处的一株葡萄架,葡萄架下,杨媚怡正在跟一个人不知道说着什么。 突然,杨媚怡对面的人扭头看见了他们,一瞬的震惊之后,拔腿就跑。 “刚刚送点心的人,就是她!” 白染从野火身后跑出来,喊了一声后,飞快的去追那逃跑的身影。 然,白染才刚刚来到杨媚怡身前,在他四周却如天降一般出现了四个百媚园的家丁,将他团团围住。 “笨蛋!”野火低咒了一声,白染太轻敌了。 野火带着飘飘迅速从侧面追去,离去之前,她犀利的眸子猛然看向杨媚怡,杨媚怡此时脸色煞白,已经是慌了神了。 刚刚追出侧院,飘飘也被两个一身墨色衣衫打扮的家丁缠住了,野火孤军作战,没有一丝胆怯,身手迅捷利索,眼看与前面那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这时,前面一直夺路狂奔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野火心中暗叫不妙,果真见那人回身朝她扔来一个荷包。这荷包必定有迷一药一类的东西,野火第一时间捂住鼻子,身子侧开,却不料,那人紧跟着扔来第二个,野火正欲弯腰躲开之时,腰身突然一紧,小小的身子竟是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拦腰抱起,嗖的一下,躲开了那个蓝色的荷包。 “站这里别动!”一声冰冷且低沉的声音响起,腰上的大手蓦然一松,野火扭头,看到了秦狩刚毅俊朗的侧脸。 她微微诧异,旋即幽然一笑,这个哥哥,还真是有趣。她对秦狩扬起一抹无邪清冽的笑容,旋即身子斜靠在一棵树上,安然的看着秦狩跟那人过招。 那人一身葱绿嬷嬷装的打扮,看年纪也有四十多岁了,个子不高,身手却很好,一来一回也接了秦狩十几招,只是越往后,便显出了颓势,连着两次被秦狩踢中了肋骨。 野火微眯着寒瞳观察那人反应,猛然从她眼底看到一丝决绝的肃杀,野火心思一动,旋即开口对秦狩喊着,“别让她自尽,留活口!” 野火说话的同时,那人神色一怔,身子后退一步就要咬舌自尽,秦狩身形轻巧跃起,一个起落来到她的头顶,一掌迅捷劈下,将那人打晕当场。 野火松了口气,对秦狩的身手倒是很满意。 “三哥,你怎么来了?”看到秦狩吩咐手下将那人背起来,野火轻巧的跑到秦狩面前,见他神情仍然是一贯的冰皮脸,不觉娇羞一笑,顺势挽过秦狩手臂。 “原来三哥啊,竟是这等外冷内热的人,表面上不吭一声的就走了,暗地里一直跟着我呢。”野火说的随意且自然,秦狩脸色变了变,旋即又恢复一贯的冷酷无情。 不过他并没有挣开野火的手,那只小手揽在他的胳膊上,软软的,暖暖的,还有她依靠在他身上那馨香温暖的小身子,竟都让他没有任何的反感和排斥。 “我只是路过。”秦狩将自己想了一百遍的理由说出来,配合上他的门神脸,野火忍了好几下才忍住,真怕笑出来,这座冰山会拂袖而去。 “恩恩,只是路过。”野火唇边噙着一抹精明的笑,附和着秦狩。 “巧合的事情就是很多。”秦狩被野火的表情弄得有些不自在,变得欲盖弥彰起来。 “对,无巧不成书嘛。”野火继续附和秦狩。 秦狩脸色一沉,抽一出自己的手。“带她去百媚园。”他极不自然的吩咐着手下,臂弯之间蓦然消失的温暖,让他竟是生了留恋的感觉。 他微眯着眸子,打量着野火的侧面,暖阳洒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肌肤因为刚才的奔跑,透着红晕,额头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唇瓣粉红,星眸明亮,脸上挂着俏皮的笑意,只是,那笑容深处却暗沉了一抹枭野的戾气,在暖阳中缓缓涌动,渐渐融入那双清亮之中带着幽冥气息的瞳仁之中。 秦狩心思一凛,这般眼神和气势的少女,莫说会是他那个花痴妹妹秦野火了,就是整个南壤国,也不会找出第二个来! “小姐,我……累死我了。”飘飘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秦狩的沉思,野火回眸看了她一眼,莞尔一笑,刚刚秦狩盯着她看,她一开始就感觉到了,怎么了?这个冰山对她改变想法了? 不过,太快融化的冰山,她反而觉得无趣。她心中似乎一直是想着那不可能融化心思之人……那抹颀长尊贵的身影…… …… 野火一众人带着那下毒的疑犯回到了百媚园,杨媚怡一见那人,神色比先前更加惨白,她搅着手中的帕子,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上去无常,可那双逃避且慌张的眸子还是出卖了她。 野火从容的走到杨媚怡身前,唇边的笑意透着深寒肃杀,杨媚怡被她眼神盯得止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咬着牙,心虚的喝斥身后的赵嬷嬷,“还不去请老爷来!这么多人在我院子里嚣张跋扈的,老爷不管吗?” 杨媚怡说完,野火笑出了声,心中冷叹,秦天霖自然会管,只不过是在最后来收一下场面而已。 野火看着紧张心虚的杨媚怡,心中算是明白了秦天霖这唱的是哪一出了。 第二十六章 如何解局?3 眼看赵嬷嬷要去请秦天霖,野火不紧不慢的坐下来,让秦狩将那人押上来。下毒的疑犯押上来的时候,身体的三处大穴已经被秦狩点住,她不甘的跪在那里,看着赵嬷嬷离去的眼神,闪过一抹怪异。 野火将她的变化收入眼底,让飘飘拦住了赵嬷嬷。 “赵嬷嬷,先别走,我不会在这里呆很久的,这人下毒毒害惊云公子,又跑到这个百媚园来捣乱,我看,不如就地正法了吧。”野火说完,走到秦狩的随从身边,拔出了那随从腰间的长剑。此时,飘飘已经将赵嬷嬷拽了回来。 野火故意将长剑在赵嬷嬷面前晃了一下,此刻,杨媚怡的神情倒是轻松了不少,尤其听到野火要立刻就地正法那嫌犯,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而赵嬷嬷的脸色却完全是跨了下来,盯着野火手中的长剑,几乎要喷出火来。 野火在赵嬷嬷面前猛然举起长剑,看似就要对着那人头颅砍下,屋内登时响起抽气的声音,白染想阻止,却被秦狩拦了下来。秦狩看到了野火眼底的精光,心中明白,这丫头指不定又在算计谁呢。 野火手中的长剑闪着肃杀的寒芒,眼看就要砍刀那人脖颈之上。 “住手!不要!”一声凄厉的喊声响起,赵嬷嬷忽然握住野火手腕,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八小姐!毒是我下的!与她无关!她不知道的,她只是个送饭的!”赵嬷嬷变了声音的喊着,一张脸,惨白无光。 “谁会信你的话!你一个嬷嬷凭什么要害惊云?你一个奴才还不是听主子的话!”白染冷哼了一声,视线凛然的看向杨媚怡。 杨媚怡眼见赵嬷嬷也说话了,更是慌了神,抬脚就要往外走,“你们逼人太甚!审问犯人竟然审到我这里来了,我这就去找老爷去!” 杨媚怡没走几步,就因为双腿已经吓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她狼狈的趴在那里,一双手抖得厉害,半天没爬起来。 “找我作何?我这不是来了吗?”一声低沉yīn唳的声音忽然响起,杨媚怡再次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她抬头看向走进来的秦天霖,那yīn霾瞳仁之中迸射的嘲讽,让她蓦然明白了一切。 她,竟是被秦天霖算计了吗? 先前,她收到消息,她父亲杨士招一年前营私舞弊的案子,再次被人翻了出来,翻案的就是惊云,惊云平日在大理寺任职,查的都是些陈年旧案,杨媚怡当时就慌了,这案子,当时靠着秦天霖的关系压了下来。如今再被翻出来,她当时就乱了分寸,听说惊云手中有那案子的一些详细资料,她挨不住娘家人的苦苦哀求,一时间便动了杀心,只要惊云死了,这案子便重新被放下了。 怎知……秦天霖!果真是个yīn狠无情的老狐狸!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怀疑了她跟秦淮? 杨媚怡想到这里,惊慌的牙齿咬破了下唇都感觉不出来。 秦天霖似乎很享受杨媚怡此时的神情,他冷笑着跨过地上的杨媚怡,安然的坐在上手的位置。野火此时噙着一抹讥笑看了他一眼,旋即垂下眸子,不做声。 “野火,我听说你跟你四哥打赌,要在一天的时间结了这案子,怎么?有眉目了吗?”秦天霖把玩着手中的扳指,冷淡的开口。 野火明媚一笑,看似随意的开口道,“是赵嬷嬷要害惊云公子,只是这原因,我看八成是惊云公子以前得罪过她吧。” 野火说完,安然的坐下,先前她在赵嬷嬷走动的时候,看到了她腰间的那个荷包,与疑犯扔她的那个几乎一样,一般来说,只有同宗或者家人,才会有类似相同的荷包。而赵嬷嬷看那人的眼神,则是带着至真的紧张,所以野火断定,赵嬷嬷与那疑犯,十之八九是至亲,赵嬷嬷为杨媚怡卖命,让自己的亲戚下手毒害惊云也不足为奇。 这案子到了这里野火算是明白了,秦天霖想要除掉的是杨媚怡!只是野火有一点想不通的是,杨媚怡这姨娘的位子坐得好好地,哪里招秦天霖不满了?竟是要借助她这个女儿的手来除了她? 不过,她顾野火也不是吃素的,秦天霖要杨媚怡死,她偏偏就留着她慢慢的玩,刚才那句话,她已经给赵嬷嬷指了一条路,赵嬷嬷若是聪明的话,自然就顺着她的话下来了。 果不然…… “是,惊云公子以前是得罪过我,所以我想害死他,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的错,与那个送饭的人无关,你们杀了我吧!”赵嬷嬷说完,扫视吓瘫在地的杨媚怡一眼,心一狠,牙一咬,一头撞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碰的一声闷响,血溅当场! 野火冷眼看着,并不意外。这件事,不是她死就是杨媚怡死,她死了,杨媚怡就能够苟延残喘了。 秦天霖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抬眼看向门口那里,似乎是在期待一个人的出现。半晌过去了,屋内已是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秦天霖期待的人没出现,他的眼神愈发的yīn冷。 此时,那另一个女人看着到底死了的赵嬷嬷,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能喷出血来。 “既然赵嬷嬷已经认罪了,那这件事情就算了,我的女儿果真是不一般,断案迅速,雷厉风行。” 秦天霖不冷不热的开口,继而起身,走到那瞪着血红眼睛看他却不能说话的女人面前,淡淡的丢下一句话,“一起埋了。” 他这话,可谓yīn狠歹毒,他没明说,下人理解的意思自然是活埋。那女子瞪着眼睛,追随着秦天霖视线怨毒的看过去,继而狠狠地看着杨媚怡,似乎那眼神都能化作利剑,将杨媚怡生生斩杀了。 走到门口的秦天霖脚步顿了一下,弯腰,看似温柔的扶起了杨媚怡。 “你看你吓的,以后身边伺候的人还是小心点好,这等人留在身边岂不是差点害了你吗?”秦天霖说完,慢慢松开杨媚怡的手,唇边带着一抹无奈转身离去。 杨媚怡颤颤巍巍站在那里,待秦天霖走远后,便疯了一般冲出了房间。 屋内众人,互相看着,均是明白,秦天霖这是保住了杨媚怡,或者说是野火的那句话,提醒了赵嬷嬷,她用自己的死保住了杨媚怡。 秦狩看着那麻木跪在地上的女人,微阖上眼眸,继而抬手一掌打在她的天灵上,女子口吐鲜血,倒地身亡。他这么做,女子便不用遭受活埋之苦了。 野火挑了下眉毛,竟是没料到,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如此之久的秦狩,竟也有如此仁慈的一面。 …… …… 淮阁,秦淮书房 背对着书房门的秦淮,手中的毛笔有力的落下,力透纸背,整张纸却只是一个火字。他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道理,却不知,那团火,是为了什么目的才突然想要燃烧起来的…… 房门此时轻然开启,齐仓闪身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淮眼眸暗沉了一抹流光,周身那压迫的气场再次释放,他抿唇浅笑,毛笔落下,那最中间的一个火字被他晕染了开来。 挥挥手,让齐仓下去。秦淮唇边的笑意始终挂着,这些年来,他身边从未有过真正的对手,今天这局棋,注定了秦宅未来的势力分布,将会更加诡异暗涌。 “齐仓,我熬了参茶,想给四少爷送进去。”门口突然想起的娇弱声音让秦淮的笑意突然凝结,重重的搁下手中的笔,他微微阖上眼眸。 门外,耳力过人的齐仓已经从秦淮搁笔的声音上判断出,四少爷现在不想见贺兰瑾,他礼貌的拦住了贺兰瑾,“夫人,少爷在休息,不见任何人。” 贺兰瑾听了暗自咬了银牙,面上却不会得罪任何人。她轻然的叹口气,将手中的参茶递给齐仓,眼神幽怨的看了眼书房的门,对齐仓感激的笑笑,旋即转身离去。 齐仓冷着脸接过那参茶,这贺兰瑾夫人虽然看着贤惠温良,但说实话,齐仓就是觉得她虚伪做作,一言一行都透着算计。 贺兰瑾刚刚离开,书房的门忽然打开,秦淮一身素色长衫负手而立,星眸深沉如夜,透着一股子幽冥深沉。他淡淡的开口道,“去凌珑大赛。” 齐仓急忙应着,却暗自思忖,贺兰瑾夫人的比赛是下午进行,四少爷现在前去是为了见谁? 第二十七章 凌珑大赛初赛1 野火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查出了毒害惊云公子的凶手,这消息一传开,整个秦宅都炸开了锅,相信不用一天,南壤国内关于野火的传闻也会沸沸扬扬起来。 就连一向不待见野火的秦家老爷秦天霖都赏了野火一堆的进贡丝绸、茶叶、玉器之类的东西。野火对此安然收下,秦天霖给她东西,也是给众人一个明示,如今的秦家八小姐就连老爷都宠爱有加,外人想招惹的话,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了。 …… 中午的时候,终于是轮到野火跟飘飘参赛了。这凌龙大赛的初赛评判有四人,秦狩,秦胤,惊云,白染。至于参赛的女眷丫鬟,因为初赛人数众多,所以都是两人一组,共分琴、棋、书、画四个项目,每人抽取一项,而后二人合作表演这两个项目,最后的结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野火自然是跟飘飘一组了,还没上场呢,飘飘已经开始打怵了,双手摁在xiōng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野火将飘飘揪到身前,自信的看着她,“放心吧傻妞,你家小姐我在,保管你进决赛!”面对野火的自信,飘飘很不自然的笑了笑,心中却在腹诽,正是因为小姐你在,人家才更加没有信心呢。 “一七四号!”唱诺的嬷嬷叫到了野火跟飘飘的序号。 飘飘瘪着嘴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瞧这号码,一起死,一起死的!能进决赛才怪呢! 上了台以后,那嬷嬷还不知道野火刚刚断案树威的事情,狗眼看人低的尖细着嗓子又念了一遍号码,故意念出了一起死的发音。台下哄笑声不断,台子另一侧,秦狩、秦胤,惊云,白染,四个人面部表情各异,可那眼底均是噙着一抹期待的看向野火。 野火走近那嬷嬷,扫了眼她那能刮下好几层粉的老脸,明眸一转,拿过一旁桌上满满的一杯茶水,再拿起漏茶的漏网,扬手将手中的茶水朝那嬷嬷脸上泼去,几乎是同时,另一只手将漏网举在嬷嬷面前,茶水喷溅过去的同时,被漏网接住了一些。 那嬷嬷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台下众人一看,只见嬷嬷脸上的粉一块块,有些湿了,有些没湿,坑坑洼洼的,活像是个马蜂窝。 “嬷嬷,我这么做可是为了提醒你,以后下雨天不要出来了,毕竟,顶这个马蜂窝脸出来吓人可就不好了。”野火说完利索的放下茶杯和漏网,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缓缓走到台子中央。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美眸跳动几下,唇边却是溢出一分无形的压力,“还有,别动不动就学某个人,废话那么多。”野火说完,随意的扫了台子侧面的白染一眼。 自然,众人的视线也随着她看向白染,白染深呼吸一口气,脸色涨红,奈何手腕却被惊云压着,想拂袖而去都不能。 白染身侧,秦胤摸摸鼻子,轻狂的笑透着一股子畅快,秦狩则是挑了下眉毛,眼眸弯起片刻,旋即,又恢复了那一贯的冰山脸。 野火将嬷嬷成功的气了个半死,旋即安然的跟飘飘抽签。飘飘打开自己要表演的项目时,一张脸登时就垮了下来,小身子不住的往后藏着,恨不得有道地缝钻进去。 “抽到什么?”野火看她那没出息的样子,不觉好笑的问道。 “画!”飘飘瘪瘪嘴,就差哭出声了。 “我是书。这么说,咱俩是你画画,我作诗。”野火说的云淡风轻的,飘飘看着面无表情的野火,几乎就要跪下来求小姐带她走了,她们不丢这个人了,好不好?如果抽到书的话,她起码还能写对几个字,这画?画什么?镇妖符? “飘飘,你尽管去画吧,你画什么,你家小姐我就写什么。”野火说话间,已经挑选了一只毛笔,拿在手中灵巧的转动着。 野火的声音不大不小,可台下的人还是听到了。不觉都互相窃窃私语起来,这八小姐好大的口气呢!一般合作的二人都是商量好了再进行,她却是画什么就能写出什么?这么有难度的事情就是秦宅的才女贺兰瑾也未必能办到啊! 众人翘首企盼,等着看野火跟飘飘如何出丑! 飘飘被野火推到了台前,她颤颤巍巍的拿起画笔,一张小脸皱巴成了橘子皮,她手腕一抖,第一张纸上,刺溜画出一道黑线,从上贯穿到下面。飘飘心一沉,怯怯的看了野火一眼,只得去画第二幅画。 这第二幅更糟糕,墨水蘸多了,还没开始画,便滴滴答答的落了一纸,飘飘伸手去擦,毛笔却掉在了纸上,再次将宣纸晕染成了一坨一坨的。 飘飘捂着脸,不敢看野火,肩膀上却传来轻柔的拍打声,继而是野火那轻松随意的声音,“飘飘,想不到,你竟然是抽象派的啊!” 野火的话,飘飘听不懂。可是看小姐的样子根本就不生气,也或者,小姐是破罐子破摔了? 飘飘瑟缩到一边,等着小姐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下台!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暗自懊悔自己的无能,不能帮助小姐。 野火此时走到作画的紫檀书桌前面,看着那两幅绝对抽象的画,扬唇浅笑,正午的暖阳洒在她绝美娇俏的容颜下,她懒懒的笑着,眉眼松松的漾开,没有一丝紧张与不满,唇边勾起的笑意轻柔醉人,暖阳下,她鹅黄色的长衫度了一层娇柔的金色,纤纤素手,执起毛笔,手腕几乎是透明的,让人忍不住就看的入了迷。 “等一下。” 正当野火要落下毛笔之时,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忽然响起,空气在此刻凝结停滞,明明是好听的声音,却无端裹着压迫冷凝,好像暗夜的王者在无声宣示他的权威。 野火微微侧目,那道素色身影缓缓步上台来。 秦淮优雅从容的走上台子,一时间,整个场地鸦雀无声,众人如仰视王者一般看着尊贵内敛的他慢慢走到野火身边。 他站在野火身侧,眸光温润柔和的看着她,可那独一无二的压迫气场,却让场下的人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牵过野火的手,与她并排而立,日光晕染了下来,优雅的男子气度不凡,霸气天成,娇媚的少女星光水眸,清雅绝伦,二人站在一起,竟是那般的绝配自然。 “想写什么?四哥给你研磨。”秦淮低声开口,那隐了寒洌之光的瞳仁倒影出野火跳跃的视线。 她眨眨眼睛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唇角勾起一抹薄笑,野火心中轻叹,这般高调的为她出现,秦淮……日后,我还真是要时时刻刻都防着你了。你定是知道秦天霖在暗处看着,所以才…… 第二十八章 凌珑大赛初赛2 秦淮的出现,让台子侧面的惊云跟秦胤同时站起了身,他们眼神复杂的看向台上的秦淮的野火。 骄阳如火下,气质清纯自信的野火站在器宇轩昂的秦淮身边,竟是如此养眼且般配,二人都是从容的眼神,淡然的神情,外人丝毫觉察不出他们俩之间涌动的凌厉寒气。 秦狩抬头冷酷的扫了眼秦胤和惊云,秦胤的脾气向来火爆,此时站起来也属正常,可惊云呢?他对野火如此举动,是出于关注还是其他? 秦狩忽然响起一年前,野火跟惊云打赌输了,最后竟是听了惊云的话去相国寺呆了一年,而从相国寺回来的野火便性情大变,难道他们之间…… 想到这里,秦狩眼底一寒,莫名对惊云生了敌意。不知何时开始,他那一贯无所波动的情绪会因为这个昔日不受人待见的妹妹轻易的改变着。 此时,台上的野火感受着众人心思各异的视线,她安然的垂下眸子,从容的拿起毛笔,在飘飘第一幅画旁边,轻然的落下,“一树浓姿独看来,秋庭暮雨类轻埃。” 野火写完了,刚刚那尖细着嗓子喊叫的嬷嬷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最后,在秦淮压迫的视线中,那嬷嬷方才回过神来,将那张只画了一道竖线的宣纸展示到众人面前。 “好诗。”台子另一侧,秦狩低声轻叹,而秦胤刚刚坐下的身子再次豁然起身,他双手抱xiōng,微眯着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淡定大气之中挥毫泼墨的野火。 野火无视众人的窃窃私语,微敛了眸光,继续在第二幅画上落笔,“含烟惹雾每依依,万绪千条拂落晖。”这副画上都是些黑点跟一团墨迹,只能是写这些了。 搁下笔,野火视线淡淡的扫了一眼秦淮的侧脸,日光不真实的晕染中,他微微俯身,修长冰润的手指在墨色砚台上缓缓动着,墨浓如蜜,而他的神情,温润优雅与深邃霸气完美的结合,既有从容不迫的大气,又有俯视苍生的王者之气。 而拥有这般气势的他,竟是为她研磨?倏忽,心底某个地方因他而怪异的发热。 秦淮此时缓缓起身,搁下磨墨的墨锭,那神情看似洒脱且漫不经心,但四周的空气却被他凝结了一般,压迫,冰冷。野火微微蹙眉,佯装低下头去看自己写的诗词,秦淮这个男人就是如此,只要有他存在的地方,就会释放强大的气场,让旁人心思都无法舒展,只能被他摆布算计着。 当第二幅画展示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一片哗然。莫不说是懂得诗词歌赋的人,就算是不懂的,只看那工整的字迹,也让人心中暗生了一丝钦佩,八小姐的字,竟是透着一股飒飒的英气。 能在刚才那么大的压力中写出如此精妙绝伦的诗句,秦宅之内,目前为止还找不出第二人,或许享有南壤国才女之称的贺兰瑾能够办到。 秦淮此时负手而立,微昂着下巴看着台下众人的神情,深邃如夜的星眸轻然的掠过野火身上,一瞬的目光交融,野火眼底的冷漠无畏让秦淮不由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台子的一侧,秦狩拿起入围的册子,稳稳地落下野火跟飘飘的名字。秦胤余光看到这里,不由急了,“三哥!你真要……” “愿赌服输!”秦狩面无表情的开口,他冷酷惯了,话也不多,秦胤知道他的脾气,一旦他落笔,便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况且秦野火的表现的确能够服众。 秦胤咬着牙愤然转身,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没摸清那丫头的心思呢,就丢了一座宅子!秦胤拂一下衣袖,懊恼的离去。 秦狩余光感受到秦胤离去,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笔,竟是在野火的名字下面不由自主的落下一句话…… 秦狩看着自己写的字,心一下子乱了,他砰然一下合上了册子,那冷酷的眼底蓦然涌动一丝暗潮。 秦狩身侧,白染已经是看呆了,昔日在学堂上被他奚落嘲笑的秦野火竟是能写出一手如此好字!那诗句也是点缀的恰到好处。白染并不知道,现代的野火,除了有一大家子等着她照顾的老弱妇孺,更有一个擅长舞文弄墨的爷爷,野火此时很感谢那个倔强顽固的老头子,若不是他逼着自己天天练习这国粹毛笔字,她根本就不会参加凌珑大赛的。 此时,惊云的神情经过刚才的震惊渐渐变成了赞赏,他竟是不由自主的走上台子,钦佩的看着野火,“八小姐,日后能帮我写一副字吗?我现在讨要希望不会唐突!”惊云温柔的开口,眉目之间是诚挚善良的神情。 野火对惊云充满了好奇,她一直想知道一年前,惊云究竟跟秦野火打了什么赌让她输了,她自然不会拒绝惊云的要求。 野火点点头,刚要应承下来,却被秦淮突然打断了,“惊云,小妹也累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秦淮的语气听似平静无波,可其中的压迫气势却是有增无减。惊云一愣,显然没料到秦淮会出来阻止。他淡然一笑,依旧保持着优雅从容的气质。 野火看了眼秦淮,聪明的不说话,心底却想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而台子对面的树林内,秦天霖捂着xiōng口轻轻的咳嗽了几声,那唇边的笑意愈发的沧冷,他蓦然转身,心中已是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 秦天霖转身之际,秦淮突然在野火耳边低沉的开口,“晚上在野园惊野阁等我,我带你出去。”他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好听磁性,只那压迫的感觉提醒着野火,他有多么危险。 29-33 第二十九章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野火跟飘飘顺利晋级凌珑大赛决赛的消息,对于那些亲眼目睹野火如何沉着大气扭转败局的人,自然是没话说的,可一些不知情的人,明里暗里却是传着,是四少爷上台以后点拨了八小姐,八小姐才会取胜的。 不过说这话的人,多少都带着点酸溜溜的味道。野火却是根本不在意,这损她的是秦家人,将她推上风口浪尖的也是秦家人,谁在何时对她做过什么,她一一记着,她不在意后发制人。 眼下,她为自保!为了不受压迫!所做一切,有何错? 这一场让她在秦家扭转了些许声誉的棋局,不过是环环相扣,各有心思罢了。她的目的达到了,秦天霖和秦淮呢?恐怕也是试探了彼此的心思! 而今晚,秦淮约她出去所为何事?试探她吗?这不像是秦淮的作风!难道说,他还是不相信自己就是秦野火! 野火坐在窗前,想着先前发生的一幕,一个大胆的推测在眼前成形……秦天霖设计引她去捉杨媚怡的短处,表面看是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可秦天霖背后的心思,究竟是为了谁?是试探秦淮吗? 野火想起晚宴的时候,杨媚怡那心不在焉的神情,不觉更加怀疑,杨媚怡跟秦淮之间…… “臭丫头,发春呢?”倏忽,一道裹着趣味的邪肆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野火的沉思。 她回神看向不知何时站在外面的秦胤。 秦胤明亮的眼眸紧盯着野火看,刚刚,他在她脸上看到了那精明算计的光芒,这在以前的秦野火身上,绝对不会出现。 秦胤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扬了扬手中的地契,“三哥让我愿赌服输!这是我在城南的那家妓院,一年前开的,地契给你。”秦胤说的很轻松,他将手伸到野火下巴那里,薄薄的一纸地契冰凉的贴着她娇俏的下巴。 野火淡淡的瞥了眼秦胤,并没有伸手去接,她不屑的冷笑着,继而回过身去,凉薄的开口,“城南那家妓院是很新,才开了一年,不过那里鱼龙混杂,开在菜市跟鱼市之间,去那里的人多是些品流复杂之徒,也出不起什么银子,那个妓院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多少钱,里面也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姑娘,当初你在那里开妓院,只是为了在那里留个打探消息的联络点而已。现在给我了吗?哼!五哥还真是大方!” 野火说完,安然的坐下,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秦胤此时脸色有多难看。跟她耍花样吗?这秦野火以前是去过那家妓院的,死去的秦野火看不出其中的道行,她在现代经营社团岂会不明白? 秦胤既然拿那家妓院来糊弄她,她也没必要给他留面子。 “不要算了,反正当初也没说是哪家!”秦胤收回那纸地契,很奇怪,对于野火刚才的讽刺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生了更大的趣味,这对平时脾气火爆的他来说,真是不可思议。 秦胤看着坐在窗边的野火,唇边那邪肆轻狂的笑意愈发的明显,不知为何,他现在虽然很想触碰她馨香温暖的身体,却完全是跟从前那种玩弄戏耍的心情不一样了,而是想要切切实实的抱着她,感受她内心的情绪。 秦胤想着,翻窗进了屋子,他从背后环住坐在凳子上的野火,在她耳边吹着气,“小丫头,晚上陪我去个地方,如何?”秦胤的声音带着轻狂桀骜,还有一丝期待。 野火微微蹙眉,他也要带自己出去?哼!什么时候她这么抢手了? “我今晚有约了。”野火淡淡的说着,起身推开秦胤的手臂,这般带着霸道桀骜感觉的占有,让她很排斥。 她怎会忘了!在现代的时候,她被人下药迷晕之后,那想要侮辱她的人,就是从背后如此抱住了她!那种让她生不如死的感觉,她记忆犹新。 觉察到野火脸色突然冷了下来,秦胤自然不懂她内心想到了什么,对于野火的排斥,他的心蓦然一沉,扬起手臂再次毫不客气的将她拥入怀中,“约了谁?惊云吗?推掉!有谁敢跟我抢人?” 秦胤的霸道惹来野火的一声嘲讽,她在用冷漠掩饰自己此刻想到那件事情而郁结的心。现代的遭遇,她无法告诉这里任何人,唯有用漠然伪装自己的痛苦。 “秦胤,你还是赶紧走吧!不要耽误我梳妆打扮!我今晚约的人,很重要!你根本没法比。”野火再次挣脱秦胤的手,如果他还不走,她真的会忍不住冲出房间,在院子里大吼几声。 原以为,穿越而来,那件事情她会淡忘在千年之前的记忆中,却不料,竟是如此清晰!原来,她很在意别人背后的陷害和试探!! 野火的神情激怒了秦胤,他倒宁愿她此刻是噙着那古怪精灵的笑意打趣他,或者是揶揄他,也好过现在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他似乎已经想到了野火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四哥今晚会去经年楼。”他咬着牙开口,并没有把话挑明。 野火垂下了眸子,了然于心。秦胤这个人虽然脾气暴躁了点,但胜在才思敏捷,反应迅速,亦或者说,这些年来,他虽然人在江湖,但对于秦宅的势力分布和众人的心思,也是有所掌握的。 “既然知道了,就快走,别耽误我时间。”野火敛了身心,起身就要走出房间。 秦胤心思猛然一沉,他抬手拉住了野火,冷然开口,“你今晚不能去!”他的神情竟是有一丝忧虑在其中浮动。 “放手!”野火蹙眉,她很想知道自己的拒绝,能否让秦胤说出什么对她有帮助的话来。 秦胤有些生气了,他的声音愈发的冰冷低沉,“秦野火,你疯了是吧?即使是迫不及待的缺男人!你也不能招惹四哥!” 野火不以为意甩开秦胤的手,“现在这个情况,是五哥迫不及待的缺女人吧!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秦野火,被你放在手里随你挫圆揉扁吗?要我赶你走吗?”野火微眯着寒瞳,声音淡漠凉薄,彻底激起了秦胤的怒火。 “秦野火!你看中四哥了吗?你知道招惹四哥的下场吗?你想死的很惨,是不是?” “不看中四哥,难道看中你?你还不走?” “你在玩火!”秦胤低吼一声,将野火拉到身前,她成功激怒了他,她眼底的冷蔑让他无法容忍。 “你听好了!我叫野火,向来只有我烧别人的份儿!不过我也是看人才动的,有的人,不配!”野火说完,扬唇浅笑,只那双眸子却似十二月的冰棱,刺寒心扉。 秦胤眉头轻蹙,将野火身子抵在墙上,他可能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被她惹怒到了极致,不知为何,他会如此生气!不是为她说的那些话,而是她此刻不顾一切的态度! “我问你最后一遍,你今晚真的要去?!”他威胁的声音已经变了腔调,但明显还在压抑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 野火冷笑,“对!” “我不许!”他霸道的开口。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野火说完,就要推开他。 啪的一声,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秦胤扬手甩下一巴掌,重重的挥在野火面颊上。 秦胤眼眸噙了冰霜之色,当那一巴掌落下的时候,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悔意!!小h感谢榜 小神疾风钻石2鲜花2 第三十章 宴杀1 那一巴掌并不重,秦胤下手的时候已经后悔了,却还是没来得及收回,就那么脆生生的落在野火面颊上。 她捂着脸,没有还手。如果她此时还手了,还给秦胤的就只是一巴掌而已,他欠她的,她不会让他如此轻易的偿还! 秦胤的呼吸变得沉重,他身子后退几步,强行压住自己纷乱的心。为何打了她一巴掌,那感觉比打在他的心头还要难受,心底那无以复加的折磨感觉,是叫做后悔吗?他并不是恼她顶撞他,而是她此刻心中的态度让他无法容忍! 野火的瞳仁此时迸射丝丝寒洌的光芒,欺霜赛雪一般,无声无息间,潜入秦胤心底,冻结了他的心。 秦胤逃避的转过脸去,将手中的地契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你若不喜欢这家妓院,赶明儿我换一家。”他的声音很轻,瞳仁明明想看她现在的表情的,却无端选择了逃避。他想不通,为何此时会有无法面对她的感觉! 掌心传来火辣辣的温热感觉,他竟是第一次希望,有时光逆流一说! 刷拉一声,一只葱白葇夷抽起了桌上的那纸地契,指尖轻弹,野火将那纸地契扔到了燃烧的蜡烛上面。 啪啪两声细微的声音,薄薄的地契在瞬间焚烧殆尽。 秦胤抬头,一脸的震惊。 “秦胤,等我还给你一巴掌的时候,我会让你因这一巴掌,记住我的名字,野火!” 野火说完翩然转身,她周身燃着枭野的戾气,空气仿佛都被她凝结了,那压抑的感觉让秦胤不禁微眯起眸子,心底,好像失去了什么。 看着野火离去的背影,他无声低喃着…… 为何一定要招惹四哥呢?在他心中,向来无情,他的手腕已经触及到无所不在,若你失了心,还能回头吗? 今晚那些人,不会简单的…… …… 当野火穿戴整齐的出现在惊野阁的时候,一辆马车早已等在那里,齐仓站在马车外,冷淡的看着野火, “八小姐,请。”他的声音很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野火浅笑,不愧是秦淮培养出来的人,多余的字,一个都没有。野火微眯着眸子,擦着齐仓身边而过,那明亮的瞳仁淡淡的扫过齐仓,齐仓本是从容的迎上她的眸子,却在此刻,身子不受控制的一怔,不禁轻叹,好犀利的眼神!即使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与言语的衬托,这一眼的芳华,竟是带着如刀似箭的冷寒。 齐仓不禁诧异,这眼神像极了刀尖上行走多年,杀伐中沉静冷凝的人才有的!他自认跟随四少多年,血战无数,可即使是自己身上,也无法透出如此犀利的气势。这个八小姐,果真不一样了。 “我的后背也这么好看?”野火淡淡的嘲讽声响起,齐仓心思一震,竟是觉得野火后背也长了眼睛一般。 他不动声色的坐上马车,驾车出了惊野阁。野火此时已经稳稳地坐在马车内,对于齐仓对她的看法,心中也是了然。刚刚那一眼的对视,她已是看出齐仓必定是个手中握有不少人命的铁血汉子,他身上有她在现代熟悉的铁血、忠诚的气势。 …… 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野火下车后,什么也没问,跟在齐仓身后进了一座院子。 院子门口上书经年楼。野火心底一冷,再次想起了秦胤,她面色不善的进了院子。 秦淮刚刚跟这里的掌柜吩咐完什么,抬眼看到野火冷着脸走了进来,他淡淡一笑,负手而立,周身涌动着如王者一般的贵气,还有一股子骗人的儒雅气质。 “怎么?不开心吗?齐仓得罪你了?”秦淮温和的开口,扬手招呼野火上前。 野火见了秦淮,不知为何,有些紧张的避开他的视线。那双深瞳实在是能够骗人,明明存着的都是枭野冷冽,无情无爱,却总喜欢挂着一层浅笑欺骗众生。虽然很好看,龙睛风眸,但野火却不希望深看进去。 她看似随意的开口道,“我今天确实心情不好,四哥有什么点子,让我开心点?” 野火的话,看似有些为难秦淮了,他看了眼齐仓,转而问野火,“你若心情不好会如何做?” 野火听秦淮如此说,不觉双手抱xiōng来了精神,“我若心情不好的话,最喜欢听一些奇怪的声音,比如说,四肢折断的声音,五脏六腑失血过多的声音。” 野火挑眉说的很有感觉,这般绝色佳人竟是说出如此蛇蝎狠毒的话来,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八小姐这兴趣还真是跟在下不谋而合呢!原来不是在下喜好疏偏,而是没找到同道中人呢!”一道有些暗哑的声音突然响起,空气中有浓郁的迷迭香的味道,这味道遮盖了秦淮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野火蹙眉,冷淡的看向说话的人。 “我们进去吧。”秦淮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对野火一笑,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 野火微垂着眸子,却在前一刻已经看到了那人的尊荣,皮肤白皙,一双眼睛透着挑衅色一欲,个子不高,头戴紫金王冠,祥云金靴,刺金夹玉的华丽长衫,这样一幅打扮,十之八九是皇子王爷,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与这人容貌有三分相似,也是类似的打扮,只不过头上的金冠略微小了一些而已。 进了屋子之后,不大的雅间内,燃着甜菊的熏香,淡淡的,有让人耳聪目明的感觉,夜明珠笼罩出柔和的光芒,暖暖视线中,却偏偏有人喜欢坐在斑驳光影的掩映之下。 一抹紫色身影安静的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手中一本书平静的看着,觉察到有人进来,他浅浅起身,却只是冲秦淮微微颔首示意,脸上带着淡淡的敬意,对于野火和其他三人则是视而不见的神情。 “狄龙,这是野火。”秦淮简答的开口,说完后,不管狄龙有何反应,只是安然的坐了下来。 野火挑眉,这书呆子便是狄龙?南壤四公子之一?野火想着慢慢坐在秦淮身边,淡淡的瞥了狄龙一眼。 对于刚刚秦淮的话语,狄龙只是掀了掀眼皮子,算是看到了,可那视线,却是没离开书本分毫。 斑驳光影下,他在紫色长衫的映衬中,气质清幽之中透着一股子华贵雍容,明明是简单的装扮,却有强烈吸引眼球的谪仙气质,即使不说话,即使神情淡漠,也无法让人移开视线。 随后赶来的那三人,脸上明显是对狄龙怠慢他们的不满,三个人气呼呼的坐下,却碍于秦淮在场不敢造次。 只是秦淮才刚刚坐定,齐仓忽然进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秦淮沉思了片刻,那冷幽的眼神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他缓缓起身,没说什么走了出去。 野火没有追出去,只是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犀利的视线扫视屋内的装饰。 倏忽,身前多了三道暗色身影,浓郁的迷迭香味道让她作呕。 “秦家八小姐啊!一个人坐着多无聊!赔本王三兄弟玩一玩,如何?”为首的男子奸笑着开口,抬手就要摸野火双腿。 野火东西没看着,倒是看到了三张恶心的嘴脸,她挥开那只手,脚尖点地,将椅子往后蹭了一下。 那人脸色大变,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秦野火!你这个yín娃荡一妇也装起贞洁烈女来了?四少带你出来还不就是让你给我们三个人玩的?你不知道进到这个屋子的女人都是伺候男人的吗?别说你还没伺候过男人? 本王也是西凉国响当当的人物!想跟你玩玩,那是抬举你了!!”那男子冷哼着开口,语气yín秽不堪。 第三十一章 宴杀2 野火视线逐渐冷凝起来,那燃着杀伐之气的瞳仁愈发的深沉,在斑驳光影下,如魔如火。 她敛了这七彩流光的杀气,淡淡的扫了三人一眼,眼底暗沉的光芒让人看不透她此刻的情绪。 西凉国响当当的人物吗?哼!眼前这三个人就是西凉国那三个不成器的皇子吗?早就知道秦淮约见的人都不会是简单的身份,只是没想到,秦淮的手腕之宽,竟是连西凉国的皇子都拉拢上来了。 见野火不说话了,西凉三皇子西冷炎冷哼了一声,抬手勾起野火下巴,那贪婪的眼神顺着野火衣领看下去,若隐若现的白皙之中有一抹诱人的沟痕,惹得他此刻食指大动。 “秦野火,本王现在不嫌弃你个野种的身份,你应该感恩戴德的伺候好了本王,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南壤国的事情,你连自己的哥哥都巴巴的贴上去,在本王面前,装什么?!” 西冷炎说完,其他二人,五皇子西冷啸,六皇子西冷祁附和着西冷炎,用他们那自以为高贵且不可一世的眼神嘲讽的看着野火。 野火视线淡淡扫过角落里的身影,狄龙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捧着书,看的如痴如醉,仿似现在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听到没有看到。野火将他此刻的表现记在心里了,她,向来记仇! 西冷炎那只肮脏的手沿着她的下巴慢慢下滑,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流连着,忽然,他低吼一声,将野火连同身下的椅子一同抱起,直接压倒。 野火小小的身子斜靠在椅子上,椅子摔倒在地上,她躺在那里很安静,长发妖异的披散,迷蒙了眼睛,衣衫领口微微开启,青丝黏在粉嫩的唇瓣上,白皙的手指垂在面庞一侧,发丝下,微醺的眸子在光影的映衬下,透着一股子魅惑幽然的气息。 西冷炎难耐的吞咽着口水,他从未想过,在南壤国声名狼藉的秦野火,竟是有如此勾魂夺魄的气质,既有尤物的绝色销魂,又有少女那独有的清雅绝伦,管她曾经是什么名声,他不在乎!今晚一定要上! 西冷炎的身子刚刚压下,旋即…… “嗷!”一声惨叫响起,西冷炎捂着下身弓着腰,身体僵直在那里半天没动。 他低着头,一双手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音,却说不出话来。西冷祁跟西冷啸看不到他的神情,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倏忽,空气中弥散出浓浓的血腥味道,遮盖了甜菊的熏香,角落里,狄龙眉头微微皱起,他讨厌血腥味道,太脏了,如果是他,杀人从不会见血,要不就一掌直击天灵,要不就是干脆的折断四肢。 这个秦野火,可真是个嗜血的女人! 空气中那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继而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躺在地上的野火指尖微微动了动,唇边的笑,透着肃杀萧冷的寒气。 她倏忽坐了起来,青丝垂在xiōng前,脚尖勾住椅子的一条腿,身子轻然跃起,连同椅子一起离开了地面。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西冷炎的身子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鲜血在他身下蔓延开来。 野火冷冷看着,唇边的笑意如魔一般透着诡异幽冷。 啪的一声,野火将一个小小的铁片放在桌子上,那铁皮上沾染了一些鲜血,西冷祁跟西冷啸定睛一看,竟是香炉上用来过滤香灰的一块巴掌大的铁片。 “三哥!!”此时,西冷祁方才反应过来,他扶起地上的西冷炎,但见西冷炎下身正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西冷炎此时面色发青,嘴唇抽搐着,呼吸也近乎微弱。 西冷啸和西冷祁同时抬头看野火,竟是不知道,她是何时出手的?又是什么时候从桌子上的香炉内拿了那块铁片? 西冷炎终是忍受不住疼痛,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西冷祁跟西冷啸看着他小腹下面的血迹,只觉得浑身一颤,止不住的发寒。 南壤国都盛传秦宅秦野火是个花痴草包的小荡一妇,还未出阁yín荡丑事便说不尽道不完,可站在他们面前的,怎么竟会是一个女魔头一般的嗜血少女? 她出手的动作太过于诡异和恐怖了,他们竟是没有任何的觉察,就让她废了三哥?! 此时,秦淮还没有回来,野火从紫玉茶壶内倒出一碗碧螺春,轻轻地淋在指尖上,清洗自己的手指。 那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手指上,沾染的鲜血慢慢的冲淡,只是她的眼神,却愈发的让人不敢逼视。 “秦野火!你这个贱人!竟然害我三哥?!”西冷啸气急败坏的跳到野火身前,怒喝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就朝野火砍去,既然秦野火伤了他三哥,他现在就是杀了她,秦淮也不能说什么。 眼看那长剑已经到了跟前,野火本是静止的身子猛然跃起,侧过身从桌子上翻滚过去,在西冷啸长剑落下的时候,猛然掀翻了桌子。轰隆一声,黑玉石的桌面砰然断裂,扬起的粉尘迷蒙了西冷啸的眼睛。 野火单手抄起檀木的椅子,越过桌子就砸在西冷啸的头上,西冷啸本能的往后一退,野火就势踩过桌面,轰隆一声,断裂的桌面将西冷啸压在了下面。 “啊!”西冷啸xiōng口被黑玉石压住,惨叫出声。 野火眼眸弯起,却是迸射一丝玩味的神采,她抄起那把椅子,看似是砸向西冷啸的脑袋,却在最后关头手腕一偏,就势甩在冲过来的西冷祁的脸上,椅子腿冲着的方向正是西冷祁的眼睛。 空气中有怪异的声音响起,好像是硬物刺入了软体的声音,让人听着无端发毛。 西冷祁惨叫着捂着脸蹲在了地上,指缝中渗出殷红的血,空气中再次有血腥味道弥散开来。房门在此刻咣当一声被撞开,西冷炎等人的暗卫迅速涌了进来。 本来,这些暗卫都知道秦家四少在此,任何人都不准带暗卫在身边的,更不允许擅自闯入,他们知道秦家四少定下的规矩,更是明白破坏这规矩的后果,秦家四少在南壤国是个比皇帝都厉害的角色,自是无人敢忤逆他定下的规矩。 可暗卫们在外面接连听着三位皇子的惨叫声,再也不敢耽误,若是主子死了,他们更加没命,他们这才壮着胆子冲了进来。 眼前的一幕吓到了他们,三皇子西冷炎下身全是鲜血,躺在那里已经昏厥了,五皇子西冷啸被黑玉桌面压着,上面还站着一个浑身透着杀伐气息的绝色少女,少女的衣领微微敞开,白皙的肌肤透着柔和瓷白的光芒,只那凌厉狠决的眼神让人觉得这并非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而六皇子西冷祁则是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脸上全是血,已经面目全非了。 “杀了她!杀了这个小贱人!”西冷啸吐出一口鲜血后,气急败坏的喊着。 侍卫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刀枪剑戟的全都朝野火砍来。 第三十二章 宴杀3 野火在满屋子的喊杀声中,扬唇浅笑,眼底暗沉着冷冽的流光。 心底某处,被什么狠狠地剜了一刀一般,偏偏又是那钝刀子,一点点的在剜割她皮肉的感觉,视线飘忽到了窗外,她不知道,那里是否站着那抹尊贵颀长的身影。 他是在看着吗?看什么?看她究竟是不是秦野火? 野火立在那里,隐在骨子里的煞气点点弥散,她骨血深处那枭女的戾气在此刻复苏,不为刚刚试图伤害她的三个人,只为此刻想起那身影的痛意……她明白,他不相信自己,自始至终都不信! 哪怕全世界的证据都证明,她就是秦野火!他也不会相信!他心中信任的,只有他自己的心!所以,他带她出来,借用西凉三个皇子的手逼她出手,继而……除掉她!! 她是横在他跟秦天霖之间的障碍,他已是看出,她是准备站在秦天霖一边的,他不相信她…… 看不到窗外的人,就连身影都看不到。野火心中冷笑,谨慎深沉如他,怎会在此刻出现呢?当他负手而立,抚琴夜阑珊的时候,这天下,已尽在他掌控之中了,不是吗? 野火没有还击,定定的看着冲进来的暗卫。冷兵器的寒芒闪过,刀剑幽白的光擦过她的面颊,她握紧了拳头,眼底……成霜。 哗啦一声响起,数百页如雪花一般的白光闪过,屋内充斥着低吼声跟临死的挣扎声,鲜血染红了白纸,纸上的黑字被血红浸湿,透出诡异的颜色。 野火懒懒的掀了掀眼皮,看了眼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的狄龙,他手中的书已经不知去向,确切的说,已经化成了纷飞的雪花,如刀似箭的扎入了那些暗卫的心口。至于西凉的其他两位皇子,都是在见识到狄龙杀人的手段后,很不争气的晕了过去。 这就是所谓的弹纸神功吧!不过,野火没兴趣知道他功夫有多深!! 狄龙踩着满地的尸体走到野火身边,眼眸扫过,是一分厌恶。他听似温柔却隐着杀气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你不是喜欢听内脏失血过多的声音吗?可惜,我不喜欢血腥的味道。如果不是你不知好歹的引了这些暗卫一下子进来,我大可以慢慢的,折断他们的四肢。” 狄龙说完,淡淡一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高贵无比,他抬起野火的皓腕,他的手指很热,如火一般炙烤着她冰冷的指尖。他的手心沿着她的指尖缓缓上移,伸入衣袖内,滑上她的藕臂,再然后,是她的肩头,他的指肚滚烫滚烫的,逐渐消融了野火身上的寒气。 狄龙满意的笑着,指尖一偏,就要探入野火xiōng前。正在此时……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野火放下手臂的时候,狄龙眼底刚刚溢出的玩味已然凝结。 那先前隐藏起来的冷寒气息再次灼烧而出,野火的瞳仁噙着一丝戏讥,身子后退三步,冷嘲的看着狄龙,“你不该放松戒备的,如果秦淮今晚给你安排了任务,那么你的任务彻底的失败了……不过,以你的资质,也根本不可能迷惑我!” 野火说完,幽然转身,眼前的局势看似瞬息万变,可是真就应了那一句话,万变不离其宗。终究,都是秦淮的局。 她的背影此时很冷,却有万千情绪在其中。 狄龙眼眸暗沉,听到屋外有脚步声靠近的时候,急忙转过身去,负手而立,眼底的情绪有些失控。 他不承认自己输了…… “狄龙公子。”齐仓站在门口,沉声开口。 “她走了,应该是去找四少,你跟着。”狄龙背对着齐仓开口,声音不似一贯的懒散幽然,而是紧绷低沉。 齐仓一愣旋即点点头、,不觉有些奇怪的看了眼狄龙,什么话不能当面说,为何要背对着他呢?齐仓也不多想了,转身出了屋子。 屋内,背对着一地尸体的狄龙,微微侧身,斑驳光影下,他嘴角微微抽搐,白皙的左边面颊上,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 野火走出房间来到院中,小小的身子在月色傲然挺立,白纱的裙摆在身下盈动,如墨青丝缓缓的在背后翻飞着,她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恬淡的笑意,笑容深处,是不可细看的幽深。 隔壁院子里传来她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淡淡的,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诠释它的味道。 野火迈步走过去,院内丝竹声缓缓响起,轻歌曼舞,好不热闹。屋内,秦淮坐在中间,颀长的身躯靠在椅背上,眼眸微微垂着,却依旧有冷寒的深幽渗透出来。 在他左侧的男子觉察到野火走近,眼底不觉噙了一抹惊讶,打量着她。 男子有一双琥珀色的瞳仁,眼底是好奇与探寻,鼻梁高挺,薄唇轻启,浅浅的笑开,有两个可爱的酒窝在他的面颊上,遮掩了他眼底深邃的白雾。 秦淮放下手中酒杯,推开身侧伺候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粉色轻纱,绯色肚兜,半透明的丝绸亵裤身材惹火,莫说是男人,就连野火看了,都很难将视线从如此尤物上移开。 她垂下眸子浅笑,冷嘲溢出唇角。 “告诉我,你是谁?”秦淮起身勾起野火下巴,深邃的眸看入她眼底,她很想隐藏自己此刻想要杀人的情绪,却还是泄露出一丝恨意。 “你恨我?”秦淮低声开口,在她耳边轻柔的说着,他冰冷的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巴,这出戏,吓到她了吗?如果吓坏了她,他会心疼的。 毕竟,能称之为他秦淮敌人的,还是一个绝色少女,他不舍得她这么快就放弃。 既然秦天霖想要一石三鸟,他就折断这美丽凤凰的翅膀,看她如何飞翔! 秦淮深知,秦天霖自己出招试探秦野火是否有能力帮他是其次,他的目的是借助野火的手除掉杨媚怡,如果他在那时候出面帮杨媚怡的话,秦天霖手中便有了可以掌控他的杀手锏,若是他按兵不动,秦野火的存在和崛起,也会让他的注意力转移一下。 而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如果他秦淮在意杨媚怡,却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有出手的话,那么除掉杨媚怡的野火,将会是他秦淮的敌人,秦天霖更是可以借此机会平衡两方未来的势力,他跟野火不对盘,秦天霖才能从中捞到好处的。 思及此,秦淮唇角扬起一抹冷笑,秦天霖,果真是老狐狸,事无巨细,都算计到了。不过,他唯独算漏了,秦野火的不受控制,她故意将赵嬷嬷推了出来,放了杨媚怡,让秦天霖算盘落空,现在,最难受的人恐怕就是秦天霖了。 而他的好妹妹,现在没有任何实质势力的她,明知是被算计,也要往前走,因为她有她需要扭转的声誉。不过秦天霖的算计虽然精细,却还是无法控制他的势力,日后,秦天霖急了,自会露出马脚! 秦淮眉眼松松的漾开,却无法消除那压迫深沉的气场,他的手指离开野火,星眸漆黑一片如丝绒的冥。 “还不准备说吗?”秦淮的声音冷了下来,那刻意释放的压力让野火幽然一笑。 “我就是我,你说我是谁,便是谁!”野火淡淡的开口,眸光明媚璀璨,她侧过身子,拿起桌上的酒杯,眼眸垂下,将她此刻的情绪隐藏的天衣无缝。 仰头,辛辣干爽入喉,心底某处,疼着。 第三十三章 只信自己 琼浆玉液,不过是穿肠而过的毒药,若心底生了情,便是毒,若无情无义,便是水。 野火垂着眸子,放下酒杯。不知为何,就想尝尝这酒的滋味,也看看自己的心,在辛辣刺激之下,是中毒了,还是如同品了一杯淡而无味的白水。 心底的滋味,她已知道。 抬头对上秦淮的视线,她的眼神可以无畏的迎上他,今夜的他,有些奇怪,好像刻意收敛了那独有的气势,只是,他的霸气和威严,早已渗透进了四周人的骨髓深处,无所不在。 野火在他深黑不见底的视线中从容转身,轻纱裙摆微微摆动,玲珑的身段在月色下透着白雾一般的光泽。 “四哥,今晚的游戏确实很有趣。只是这么快就落幕了,让我有些不舍得,只能说,四哥安排的人都过于无趣了。”野火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却让秦淮神色起了一层薄雾。 而秦淮身侧的男子则深深凝视着她,眼底,是一抹闪烁的光芒。 野火走了,秦淮有一瞬的失神。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周身那压迫冷凝的气场愈发的浓烈,深邃的眸,依旧如丝绒幽冥,看不穿,没有尽头一般。比寒潭还要深沉。 “四少,这便是八小姐?”那男子开口,俊朗的容颜仿似被点亮了一般,不似先前的平静无波。 秦淮眼眸微微阖上,旋即清浅的点头。 “大皇子,改变主意了吗?她不适合进宫,你要的是一个傀儡,不是有血有肉的秦野火。”秦淮从容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威慑的气息,越是在身份高贵气质出众的人面前,他的霸气跟轩昂的气度越发的张扬,即使是真龙天子,在他这般气场之下,也会被比下去的。 被称作大皇子的男子,很有趣味的笑了笑,颀长的手指摸摸下巴,面颊的梨涡将他的神情渲染了一分纯透。 “不!我还是决定要娶她,跟秦宅和亲。”男子说完,优雅的起身,双手抱xiōng,视线落在那早已消失的背影上,久久看着,眼底,有期待的潮涌。 秦淮视线在此刻冷凝停滞,唇边却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东璃国的大皇子宇文阗果真不是普通角色!看来,他是喜欢挑战高难度了?只不过,他秦淮认定的结果,便不会改变,他让宇文阗看到野火跟传言不同的一面,便是要他改变和亲的主意,可宇文阗却是愈发的感兴趣了? 想留下野火吗?根本不可能! 她已经入了他的眼,即使是游戏,也是他主导。 当他知道东璃国有意跟南壤国联姻的时候,没等他动作,东璃国大皇子宇文阗已经找到了他,东璃国自然也深知在南壤国势力最大的并非皇帝老儿,而是与国齐名的秦家。 秦宅只有一个女儿,宇文阗竟是不顾野火狼藉的声名,想要娶她。他这才设计让宇文阗来看戏,顺便让他清楚,外面传言并不可信,真正的秦野火,绝对不是一个任由别人捏在手心玩弄的角色。更不适合被宇文阗带回去,作为一颗棋子利用。 可是宇文阗竟是动了心吗?不过即使动心也没用!秦野火,他留定了!! 秦淮看着眼神之中闪烁异样神采的宇文阗,冷淡的开口,“大皇子,和亲的事情以后再说,今晚,只谈风月。” 秦淮说完,缓缓落座。视线深幽,看不出波动。宇文阗听了他的话不觉微微一笑,秦淮的意思,究竟是同意还是拒绝呢? 毕竟,东璃跟秦家和亲,对于秦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就等于对外人宣称了,一旦南壤国内有任何风吹草动,东璃国都会是秦家的后盾! 如此摆明的好处,秦淮的态度竟是如此的模棱两可? 宇文阗不觉诧异,秦淮此人果真是非同凡响,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此时,衣着暴露的香艳女子已经送上新的美酒,秦淮修长的手指握着紫色琉璃酒杯,琼浆美酒在杯中晃动,他微微唾饮,紫色液体在唇瓣停留,如血一般。 …… 返回的马车上,秦淮坐在车内闭目养神,车外,齐仓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四少,西凉国三皇子西冷炎下体被尖锐物体贯穿,已经是等同于废人,五皇子西冷啸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六皇子西冷祁一只眼睛瞎了。我已经按照四少的吩咐将他们暂时留在经年楼内,等候四少安排。” 齐仓说完,马车内半晌没有动静。齐仓旋即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齐仓,你在担心?”倏忽,秦淮听似随意,却有深意的声音传来。 齐仓顿了顿,旋即轻声道,“什么都瞒不过四少的眼睛。” “说吧。”秦淮淡淡的开口。 “四少,我在想,八小姐可能是误会四少了。其实,您并非是想她担上谋害皇子的罪名,而刚才,您也确实是被宇文阗绊住了,才不能亲自过去……” “我想听你对她的看法。”不等齐仓说完,秦淮幽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有一丝愠怒。 齐仓微楞,脑海中不觉闪过他与野火对视那一眼的感觉,“八小姐她给我的感觉,根本不会是养在闺中的大家闺秀,那神情像极了久经沙场的杀神一般,还不是普通的杀手所有的那种杀气,而是一种诡异的戾气。” 马车内,秦淮听了齐仓的话,微微阖上眼眸,双手交叠,手指敲打着手背,没有规律,好像是在手背上写了一个字, ——火。 她,周身燃着火一样的热烈,只那双眼睛,透着诡异的幽冥。 秦淮知道,今晚的事情已经让野火对他生了误会,不过他不会去解释,他秦淮做事,便是如此,只信自己! …… 野火离开经年楼后,在经年楼外找了一匹马,翻身上马,一骑绝尘之后,飞奔到了秦府后门,从这里可以最快的回到野园。 她的面色很冷,眼底有点点金光,面颊泛着绯红,那杯酒她喝的有些急,被风一吹,竟是有些头晕的感觉。 勒停了马,野火身子一晃,跳下了马背,原以为会很丢脸的摔在地上,却是落入一个宽厚炙热的怀抱。 野火抬头,直视那双明亮中带着愧疚之意的眸子。 34-40 第三十四章 琉璃碎 秦胤看着面颊绯红,神情有些迷离的野火,急忙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的面颊。 “今天晚上,,,是我不对。不该……” 秦胤后面不知该说什么,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道歉。 当他看着野火坐上齐仓的马车离开秦宅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就空了。在他过去二十多年的日子里,从未有过如此空洞洞的感觉,有什么横在他的面前,如山般牢不可破。 他向来狂妄,目中无人惯了。此生唯一佩服的人便是四哥,可得知四哥跟野火起了纠缠,他的心,无法不乱。 他很清楚四哥的为人,他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想法和心意,接近他,代价很大!不知怎的,他想起先前看到的一幕,野火半夜进入四哥房中,一夜没有出来……虽然那时的秦野火,跟现在完全不用! 他就是无法接受,现在这光彩夺目的野火跟别的男人有说不清的纠葛!难道,不知何时,他已经将她烙印上属于自己的记号了吗? 秦胤的眼神闪烁着,寂寞皎月下,野火的眸子有丝丝迷离冷淡。 她推开秦胤,后退一步,发丝迷蒙了眼眸,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在现代的时候,若是她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便会带着兄弟们出去干上一仗,可这是在秦宅啊! 野火不觉冷笑,在这里,她有什么?狼藉的名声?一个个心思怪异的哥哥!!还有不知道是不是野种的身份? 在现代她是被逼无奈,为了一大家子老弱妇孺的安危,才会在金三角地带做那刀尖上行走的黑暗势力的领头人,可是在这里呢?秦宅家大业大,就是没有她做米虫的清闲日子? 清冷月光下,她若七彩琉璃的瞳仁之中,一抹幽冥的光芒忽明忽暗,说不清是在笑还是嘲讽。 “秦胤,我不听道歉的话。做了就是做了,就好比,你心中有了一个人,就是有了,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所以,做过什么,都不要后悔!你是这南壤国的江湖执掌啊,你用得着跟我道歉吗? 我算什么?别告诉我说,我在你心目有多么重要的地位!如果真的有地位的话,恐怕也是你作为男人那好笑的猎艳心理吧。” 野火说完,身子不稳的转过去,真是有趣,一杯酒而已,她还能醉了?她无视秦胤凝结的眼神就要往回走。 倏忽,在她身后,站着双手捧着东西的飘飘。 “小姐,你误会五少爷了,他是想给你……”飘飘说着往前走了几步,不忘将手中的盘子往前伸了伸。野火冷漠的瞥了一眼,盘子里竟是一套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湖蓝色琉璃发饰,在那发饰旁边,是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 野火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秦野火,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竟是如此地位?不及四哥一分,是不是?我在你面前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你以为我就是想要得到你,是吗?”秦胤冷嘲的声音响起,他扬手在飘飘的惊呼声中打翻了那碗面,连同那套价值连城的首饰一起摔碎在地上。 琉璃碎片闪着幽泽的光芒,在月色下,像极了失心人的眼泪,一滴一滴,凝结在那里。 野火看着,竟是一时不知秦胤究竟是卖的什么关子。 “八小姐。”忽然,一道温柔细腻的声音轻然响起,野火微微一愣,失神的看过去。 月色下,白衣男子,长衫摆动,气质如玉温润,如水清澈善良。他有些无措的看着野火,刚才那一幕,他看的也是云里雾里。 “年惊云!你来做什么?!”秦胤看到惊云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外面,登时火大,他今晚的安排成了如今局面,憋了一肚子气不说,这个惊云竟然还出现了! 秦胤握拳,只觉自己从未有过如此混沌愤怒的时候,明明满身都是火,却不知如何发泄出来。 惊云在秦胤杀人的眼神中,从容的走到野火身前。 “八小姐,我来履行我们当时打的那个赌,当日的赌约,虽然是你输了,但是我也答应了你,若八小姐能在相国寺呆上一年,我就请八小姐去黑阁一座。不知今日,,,” 惊云说完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和那一地的面条,有些犹豫的看着野火,眼底的温柔善良却比雪山上的冰棱还要透明,任任何人看了他的眼神,都不会想要拒绝他。 野火粉拳握起,继而抬脚擦着秦胤身体走过。 “我们走吧。”她对惊云说着,身后是秦胤冷凝的视线。 “小姐,五少爷他……”飘飘一看此番场景有些急了,想说什么,却被秦胤拒绝了。 秦胤看着野火的背影,冷冷的开口,“你要跟他走?”他握紧了拳头,等待她给他一个让他能够容忍的答案。 他知道先前的事情是他不对,他不该动手!可是她不能跟惊云走的,黑阁的人,更不是善类! “飘飘,你回去吧,我跟惊云公子在一起,没什么好担心的。”野火没有回头,淡淡的吩咐飘飘。 惊云低头浅浅一笑,眉眼温润。 “八小姐,请。”他低声开口,自然地转身走在前面。 野火身后,秦胤在自己情绪失控之前,转身离去。 “哎呀小姐啊!今天是你的生辰!你忘了吗?这整个秦家只有五少爷记得!他特意给你准备了礼物,还想着晚上带你出去呢!你……” 飘飘一跺脚,将实话全都说了出来。秦胤离去的背影微微一顿,旋即,快速离去。 野火眼神一滞,视线落在那一片狼藉上,湖蓝色的琉璃首饰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那碗面,也冷了,硬了。 野火唇边扬起一抹冷笑,继而扭头,与秦胤离去的方向背道而驰。 今晚,所有人的心,都乱了……是吗? 第三十五章 是戏是真? 黑阁,惊云楼 野火坐在铺着软丝锦衾的湘妃椅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先前涌动在她身上的杀伐气息,已经散去,此时坐在那里的不过是一个让人很容易生了错觉的惊鸿少女。 之所以说是错觉,只因,少女的眼神是那般清澈透明,如一泓清泉,透且清澈,可是,那眼底又若寒潭,冷且深,你想坠入其中看个究竟,却发现,她的眼神存了一分拒人千里的萧寒。 惊云打量着野火,眸子弯起,眼中闪烁的是宽容跟纯良。 “惊云公子,你该听说南壤国有一首关于你我的民谣吧。”野火接过惊云的给她泡好的碧螺春,在惊云探寻的眼神中淡淡的开口,清冷的眸光盯着杯中上下浮动的茶叶,如十二月的冰棱瞬间凉入你心扉。 惊云回神,眼光闪烁一下,不置可否的笑笑。 野火见此看似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明明就是知道,是顾及我的心情,不好意思说你知道吗?”野火说完,吹了吹杯中的茶叶,眸子漾出一抹调皮的精光。 惊云看着,一瞬间走了神。从见她第一眼便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虽然她有狼藉的名声,以及不知羞耻的性子,但是对于她给他的熟悉感,他就是无法忽视。 “那首童谣,有些地方说的并不贴切。”惊云淡淡的开口,眼底是野火在这个南壤国少见的善良纯粹。 她歪头托腮,认真的看着他,“哪些地方不贴切了?那首童谣说的多好啊。简直就是现实的写照。 有女作妾入秦家,嫁人当嫁惊云郎,娶妻莫娶火yín娃,好女不爱欢霸王。” 一首有些低俗的民谣,被野火朗朗的念出了飒飒的英气,惊云微蹙眉头之后,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呵呵……我一直很想知道这首童谣出自谁的口中,真是让我很无语。”惊云淡淡的说着,继而自然地为野火换了一杯热茶。 “茶凉了,对身体不好。”他温柔且体贴,眼底不见任何利用、yīn郁,乃至厌恶。 野火的心,幽然松弛。只为他此刻给她的感觉。 惊云是个例外,是吗? 如果他是在演戏的话,是故意对她这么好,这么单纯,那么他的演技已经令她叹为观止了。 不过,野火心中,已是无所谓惊云是发自内心的对她无所保留还是在演戏了……这个南壤国,太多yīn暗了,她,竟是逐渐适应了在这yīn暗之中自由行走……如那亘古不变的城墙塔楼,学会从容的历经一切。 “惊云公子觉得这首童谣说的不对吗?”野火眨眨眼睛,继而天真的看着惊云。好吧,她承认,她无邪装萌起来,也是演技派的。 惊云笑笑,认真的看着她。 “这前面两句呢,我不好说,世人该知,后宫三千深宅五百的道理,可偏偏有些人家,宁可女儿作妾,也要嫁入秦宅,至于说我的,我说不对,是谦虚,说很正确,是恬不知耻。反正我至今还未娶妻,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这后面两句呢,莫娶你八小姐的话,你可以理解成这世上男子能攀上秦家这棵高枝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众人得不到的情况下,自然是踩在脚下来的痛快了。不是吗?至于说靖欢七少爷的话,我对他没什么了解,就这样。” 惊云说完,眼神柔柔的笑开,神情纯良澄澈,不染丝毫的利欲凡尘,野火看着他,不觉心情好了大半。 她点点头,笑的无害,只那眼底,深寒依旧。 她不会轻易相信南壤国的人,在现代的时候,她便是信了不该信的人,所以,遭受了那般折磨…… 思绪被她生生的拉回,那段回忆,虽然葬于千年后,但却无法抹去。 “惊云公子,你那天中毒,长宁出现在那里,究竟是如她所说倾慕你呢?还是有别的原因啊?”野火眸底划过一抹探寻,她问的随意,神情也很平静,不过这话题却过于敏感了一些。 惊云神情一顿,继而问心无愧的迎上野火的眸子,“这个问题呢,我回答的不好的话,可就给四少戴了绿帽子了。” 惊云的话让野火眸中精光闪烁,她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不觉更加期待惊云的回答。 “若是惊云公子真给秦淮戴了绿帽子,那就一定要戴的轰轰烈烈,最好是云彩那么大的一朵!”野火说完,不忘放下杯子比量了一下大小的比例。 惊云被野火的样子笑到了,一口茶水呛到,“咳咳!八小姐……你饶了我吧!我对长宁公主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惊云实话实说,心底却是有一分怕野火误会似的。 “你对她没什么兴趣,不代表她不花痴的兴趣你!我以前有一点想不通,长宁为何傻乎乎的与我作对,别人的挑唆是一个原因,我跟她井水不犯河水的,除非我以前得罪过她!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你我之间一年前的赌约南壤国皆知,长宁是误以为我们有什么吧!” 野火说完,看似无奈的摇摇头,眼底却是一抹冷嘲的笑意。 惊云不觉轻叹,好一个冰雪聪明的少女!竟是通过那次的事情想到了这一层上。她的思维和想法,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具备的,而眼前的少女,与一年前那个嚣张跋扈,花痴无能的秦野火完全不同! 尤其是那双眼睛……清冽,深幽,带着摄人心魄的能量。 觉察到惊云看她的眼神带着探寻,野火挑眉,笑的随意,“觉得我变了吗?跟以前不一样了,是吗?以前的我,四处惹事,花痴无能,而现在的我,这种状态很不讨人喜欢,是吗?” 野火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唇边虽然带着笑意,却是渗透出幽冥的寒气。 惊云看着她,眼神纯净依然,他摇摇头,没有一丝犹豫的开口道,“不要去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如果这是真实的你,那就足够了,不管秦宅里面如何波云诡谲,遮天蔽日,你不可能一辈子困在里面的,你就是你,这个样子的你,很好。” 惊云说完,翩然起身,抬手,那细滑温润的手指落在她的面颊上,轻柔的触碰着。 野火凝视他的瞳仁,他的眼眸清亮,裹着善良纯净的光芒。她微笑着,如果他是在演戏……竟是能骗过她的话,那么她……以后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惊云在野火冷幽的眼神中,俯身,唇瓣含住了她的粉唇,轻柔,细腻的吻着…… 舌尖探出,勾勒她唇瓣的轮廓,他的气息,带着甜菊的香气,湿滑的舌倏忽钻入她口中,搅拌甘怡。 他,竟是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第三十六章 乱情 惊云的吻,浅浅的,却带着灼烧的温度,野火愣在那里,对于这个吻,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在现代的时候,她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一大家子七口人靠她一个人养活,三个在那场灾难中重伤的弟弟妹妹,一个智障哥哥,还有一个随时都会发病发疯的母亲,唯一正常的爸爸,一年到头不说句话,只有爷爷,是那个家里给她唯一的支撑。 不过因为父亲特殊的身份,他们不能逃到国外,她只能女扮男装接替父亲混迹在社团里面,鱼龙混杂,刀尖上行走,她的每一步,泣血如歌,却无可奈何。 她脑子里存的只是亲情和每一场杀伐,感情?她从来不碰! 唇瓣上的温热愈发的浓烈,野火的眸子有一瞬的碎裂……抬手想要推开惊云,然,葱白的葇夷却被他的大手包裹其中,他的手很瘦,细长,骨感。可无端的,却能给她贴心的感觉。 他的吻轻轻地,有着镇静的作用,让她在想到昔日不快之时,心绪在苍凉之下,竟是有一丝融合,融合在他贴心的吻中。 野火的心,重叠了一层朦胧的yīn影。因为秦淮的步步为营,捉摸不透,她的心,在先前,是乱的。 可是惊云的吻……竟是消融了她心底的纷乱,纠结如潮涌退去后,仿似是在静静看着夜里海面的平静无波。 惊云微微睁开眼睛,吻她的时候,闭着眼睛,感受她发间的清幽,那种感觉,再次击中了他心底柔软的地方。不知怎的,看她被人嘲笑,被人戏弄,他会心疼……看到如今的她,迷惑之余,竟是更添怜惜。 对她的情感为何会这样?惊云无从解释…… 在野火那张小脸透出粉红之时,惊云不舍的离开她的唇。 “这算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好吗?”惊云浅浅开口,抬手想要触摸她的肩膀,野火回神,避开了。 她垂下眸子,眼底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那暗沉的流光总是让人骨子里发冷。 惊云微微一顿,竟有些挫败感。这算是被她拒绝了吗? “你占了我的便宜,还要我感谢你吗?既然要送生辰礼物就这么没有诚意?!”野火说着缓缓起身,淡淡的瞥了惊云一眼,眼底的灵动和明媚让惊云哑口无言。 对着她,他会觉得自己是这世上唯一能保护她的人,然而,此刻的她,周身燃着冰冷的寒气,就连他,都是要猜测她的心思了。 “怎么不说话了?这可是我的初吻!年惊云!你知道吗?”野火脸色一变,声音也冷了下来。惊云吓了一跳,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算是领略到野火说变就变的脸色了。 “初吻?”惊云低低开口,咀嚼着这两个字,不知怎的,竟是漾出一分浅笑。 “你不信?”野火挑眉,神情虽是随意的样子。可是心底,竟是不小心的扑通了一下,呵呵……她真是邪恶。这秦野火哪来的初吻啊!说不定几岁的时候就没了呢! 不过,她喜欢这样说!她混迹社团的时候最了解那些男人的心思!看他们成天嚎叫着要找处女的话,得去幼儿园,野火便懂,男人对于女人未被开垦的在意是怎样一种情结了。 惊云回味着野火的话,继而毫不犹豫的点头,“你说什么,我都信。”他回答的从容坦然,唇瓣弯起,笑的纯良无害。 野火歪头看着惊云,笑意微凉,她不会被他感动的……以后,若是遇到了她喜欢的男子,她一定还是这般萌且单纯的样子告诉他,这是我的初吻!别说她欺骗了什么,感情的事情本就是你来我往,你情我愿!如果放不下,就别碰! 回过神来的惊云,眼波微微跳动,愈发看不透野火的情绪了。 “我该走了,过几天便是凌珑大赛的决赛了,我们能还能再见面的。”野火说着,不等惊云开口,径自走向门口,她的背影小小的,却蕴藏着巨大的力量,任谁此刻都无法忽视和小看她。 惊云顿了下,浅浅开口,“我送你回去吧。”惊云说完却见野火摆手拒绝了。 “我们的赌约之中,好像没有这个义务。我不想欠人情。”野火说完翩然转身,葇夷轻轻推开房门,晚风微醺,她看着丝绒般的夜幕,心底有些凉凉的,好像有个地方,被人触碰了底线。 她清楚,触碰她底线的人,不是惊云。 踩着如墨夜色,野火身影娇俏的消失。惊云看着她的背影,抬手在她背影上圈起了一个圈圈,唇边,漾起淡淡的笑。 在外人眼里不堪yín荡的秦野火,在他眼中却是个宝。 …… 野火回到野园的时候,已是三更,刚刚进了院子,便见飘飘鬼鬼祟祟的朝她走来,飘飘眼中有深意,野火蹙眉,没说什么,见她转身后,不觉跟了上去。 直觉猜测,飘飘是带她去见胡纷霏。终是寻到机会了吗?跟那个娘亲过招? 飘飘带着野火七拐八绕之下,到了秦天霖的华慕园。以前,胡纷霏是在千娇园内居住的,后来,九王爷病逝,秦天霖便无需顾忌九王的势力,自然不会善待胡纷霏了,当下便将胡纷霏赶到了秦宅外面的别院,几个月前,秦天霖病重便把胡纷霏接了回来。 胡纷霏回来后,秦天霖的病竟是好转了不少,而胡纷霏也被秦天霖禁锢在华慕园中,不许踏出一步。 华慕园的内室,飘飘将野火带进去之后,闪身出去,在外面把风。 野火环顾屋子,内室的门微微开启着,还不等她动作,那扇门吱嘎一声开启,开门的动作有些急,野火只看到一抹湖蓝色的身影有些急促的走了出来,紧跟着,那人扬手,就要落下一巴掌。 碰!一声闷响,野火眼底寒光大盛,在那巴掌落下之时,擒住了那人手腕,纤手一扬,将那人推到了一边。 “你找我见面,要是没话说,我就走!我不平白无故的挨巴掌!”野火一拍桌子之后,冷冷的坐下,斜睨着那张有一丝颤抖的面孔。 “你这个不孝女!你是想气死我,是吗?!” 湖蓝色的身影急促的起身,一张绝丽娇媚的容颜映入眼帘,虽然已是中年妇人了,但胡纷霏不愧是南壤国曾经的第一美女,岁月在她脸上似乎没留下多少痕迹,只那双眼睛,早已没了曾经的明媚幸福,染了丝丝yīn霾和隐藏至深的情绪。 野火此时的态度让胡纷霏更是诧异!她的女儿,真的变了吗? “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看看你最近都做了什么?娘告诉过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或者谁欺负了你,你都告诉娘亲,娘亲会帮你抢,帮你报仇!何时需要你自己出头了?!你这个不知深浅的臭丫头!!你是嫌自己命长了,是不是?” 胡纷霏说完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虽是压低了声音,那语气却满是无法掩盖的愤怒。 她怒视野火,眼底深处是一分属于母亲的担忧。 第三十七章 好奇下的真相 对于胡纷霏的态度,野火并不意外。想来,从前的十七年,秦野火一直是被胡纷霏捧在手心细心呵护着的,她宁可女儿胡作非为,也不要她卷入秦家的争斗,成为牺牲品。 但是胡纷霏终究是一深闺之中的女子,看得透秦宅内风云暗涌,却是看不透南壤国的大环境。秦野火在秦家不具备威胁,不代表她秦家八小姐的身份不被外人利用和觊觎。迟早,她是要被强行推上那风口浪尖的,与其被动的让人在背后下手,她自然会选择首先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这一点,胡纷霏是看不透的!不过,以她的能力也只是保护野火,宠爱野火了,想要做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情,也是不可能的。 瞧见野火神情冷静之中带着一分让她陌生的寒气,胡纷霏心弦一颤,后背顿时觉得发冷。 “火儿,告诉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会变成如今这样?在相国寺里面,你是遇到什么人,或者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吗?”胡纷霏压住心头的紧张,猛然握住了野火的手腕,她的手冰凉冰凉的,眼底的疼惜丝丝流露。 野火蹙眉,垂下眸子。胡纷霏给她的是亲情,她很清楚。可是……她终究无法做一个让胡纷霏满意的女儿! 野火没有抽一出手,任由胡纷霏握着,她的手在发抖,野火感觉出来了。 “娘,我很好。想来,有些事情飘飘也告诉你了,我想说,我还是你的女儿秦野火,不要怀疑什么,我知道你疼我关心我,但是有些事情,你还没看明白,不是你我母女二人不动,外人便会放过我们!你出自皇室之中,难道还看不透如今秦宅的内忧外患吗?内斗在所难免,这是事实!可是国与家之间呢?你看到的,是什么?” 野火平静的说着,如她所料,胡纷霏在短暂的震惊过后,陷入了沉思。 胡纷霏既然懂得用掩人耳目的方法保护秦野火,自然能明白野火话中的含义。野火这么说,只是想明确的告诉胡纷霏,她接下来会有所行动,她不想胡纷霏从中做些什么,成了她的累赘,或是绊脚石。 “你……这些话,谁教你的?”胡纷霏摇着头,抬手,有些颤抖的摸着野火面颊。 眼前的丫头是她女儿没错啊!可是为何?这眼神,还有这语气如此的陌生!明明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却怎么让她如此捉摸不透呢?难道世上真有画皮一说?不!不会的!这声音,这模样,是她女儿没错! 胡纷霏看着野火沉默着,从未有过如此的迷茫。 “娘,女儿以后有很多事情还是要来跟娘商议的,娘亲不用担心女儿的。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将来都会面对什么!至于谁能帮我,谁能利用,我也是心中有数!也请娘亲放下心来,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野火说完,紧紧地握住了胡纷霏的手腕。 胡纷霏对她的保护,让她想到了现代的自己,曾经,为了家人她女扮男装,混迹社团,那份难言的心思,此刻,让她对胡纷霏无法不动亲情!虽然,胡纷霏心心念念的女儿已经不在了。 胡纷霏苦笑着摇摇头,她已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女儿,她该拿她怎么办?如果她继续锋芒毕露下去,她是否真的应该尽快给她寻户安稳的人家,嫁了? “我听飘飘说,你今晚跟秦胤吵架了?后来你去见谁了?飘飘急着去找你,没跟我说清楚。”胡纷霏紧盯着野火,她慢慢整理下思绪,难得跟野火见面,她真的想多跟她说说话。 “我去了黑阁,惊云楼。”野火平静的说着,话音刚落却见胡纷霏脸色大变,她有些气息不稳的捂着xiōng口,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你去见谁?”胡纷霏扶着桌子勉强站住身子。 “年惊云。”野火淡淡的开口,她不会隐瞒胡纷霏的。可是胡纷霏的态度着实有些过了,年惊云是洪水猛兽吗? “你!你们怎么了?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胡纷霏紧张的盯着野火,她紧紧抓着她的手,颤抖的几乎说不完整话语。 野火挑眉,究竟怎么了?她跟年惊云不能见面吗?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以及说话的声音。 “老爷,您来了。”是荣华那沉稳的声音。 野火跟胡纷霏同时一怔。秦天霖怎么来了?飘飘那死丫头去哪里了? “从后门走!”胡纷霏急促的开口,快速推着野火的身子,将她拉到内室,继而推开后门。 野火也是没想到秦天霖这么晚了还会来,冥冥中想到了什么,却见胡纷霏眼底忽然蒙了一层薄雾般,看不清晰。 “野火,不要在这里停留!答应娘!千万别在外面躲着!赶紧走!不准逗留!!”胡纷霏说完,一咬牙,碰的关上了门。 她身子无力的靠在门板上,心底无声低喃着,绝对不能让野火听到秦天霖对她施暴!绝对不能! 这是她留给女儿,唯一的尊严! 野火走后,胡纷霏迅速上床,衣服都没穿好,便听到了那让她胆寒的脚步声,苍白的葇夷抓紧了身上的被子,紧闭的眼角,有一滴泪水划过。 接下来的一幕,熟悉且心寒。 秦天霖几步来到床前,刷拉一下掀开了被子,见她衣服没脱,只是一愣,旋即粗暴的将她从床上提起来,翻转过身子贴在墙上。 他今晚好像喝酒了,根本不看她的神情,野蛮的拔下她的衣服,长指深入,觉察到她的干涩之后,重重的哼了一声,继而迅速褪去自己的衣服,无情的冲进去,不给她任何喘息和准备。 他无情的冲撞着她的身体,恨不得将她撞进墙里面去,他恨她曾经做作的高贵,恨她的背叛和狡辩,更恨她,在他侵犯的时候,从来都不求饶! 他要她妥协,要她求饶!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不曾听到一句!今晚,酒醉了他的心,他更是无所顾忌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她的身体一如既往的美好,她贪恋上了折磨她,占有她的感觉!如果此刻她求饶或者妥协,他的动作,会停下来的。 然,胡纷霏口中只是发出类似于小兽一般的呜咽声,她宁肯咬破了唇瓣,也不叫出让自己羞耻的声音。 秦天霖愤怒了,他翻转过她的身子,托起她的身躯,纵横驰骋。 “啊!”终是,胡纷霏痛极呼出声音来。 …… 窗外,野火在男人的低吼声和女人压抑的呜咽声之后,在听到胡纷霏那一声惨叫,心底一颤,终是明白了刚才胡纷霏眼底那层薄雾的含义。 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听到里面的一切! 野火握拳,微微闭上眼睛,原来,人的好奇心,真是越少越好。 第三十八章 凤凰与孔雀 野火脚步有些沉重的往回走着,这一路上都没见到飘飘,而她耳边回响着的,也全是胡纷霏那一声惨叫。看当时胡纷霏推她离开那颤抖急切的样子,野火已是明了,秦天霖的家暴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 野火想不通,胡纷霏既然懂得保护自己的女儿,又是在皇宫长大的郡主,怎会没有法子拴住秦天霖的心?又是如何能有那狼藉不堪的名声呢? 看来,秦宅的冰山之深,她了解的远远不够。 …… 不觉间,野火回了野园。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丫鬟,野火身子一凛,环顾四周,仍是没有飘飘的身影。 “八小姐,我是跟飘飘姐一起打扫野园的丫鬟小圆,我刚才看到飘飘姐在华慕园门口被贺兰瑾夫人带走了!说是她偷了贺兰瑾夫人的东西!”那个小丫头脆生生的开口,说完后,一脸担忧的看着野火。 “飘飘偷了贺兰瑾的东西?”野火的声音徒然冷了下来。怪不得在外面把风的飘飘不见踪影,竟是被贺兰瑾带走了?! 那个女人终于是要出招了吗? 野火瞳仁发冷,眼底是一抹七彩琉璃的冷光!贺兰瑾此招,摆明了是让她找上门去!若她去了,贺兰瑾那边早已是有所准备,若是不去,她就等于默认飘飘偷了东西! 这个贺兰瑾,主动出招引她前去究竟为何?是陷阱,还是她有话要说? 哼!不管她做什么打算!动她手上的人,简直是找死! “前面带路!去淮阁!”野火敛了眸中的冷光,周身却释放丝丝萧冷的寒气,月色下,她娇小的身躯透出无限的力量,似要吞噬这幽冥无尽的黑夜。 若是贺兰瑾见到了此刻的秦野火,恐怕,她会后悔自己带走了飘飘。 …… 淮阁,琴音袅袅,绕梁不绝。 野火在门口听到那琴音,不觉冷嘲的弯起唇角。这贺兰瑾明明心中有一分打怵,却还在这里故弄玄虚,摆出一副从容不迫的状态!弹琴吗?她可是听出这琴声有一分急躁呢! 野火没有让人通传,碰的一下踢开了房门。屋内,贺兰瑾端坐在正中,听见动静,微微抬头,眼底的柔光下是一抹娇媚的嘲讽!她扫了野火一眼,继而低下头,继续弹着琴。那曲子野火听过,曾经,秦淮在她房中也弹过。 那一次,算是她跟秦淮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了……蓦然,因为想到那抹身影,心底某处,有些许窒息的感觉,说不出是紧张还是逃避…… 野火走过去,指尖滑过琴面,冷淡的开口,“这曲子,还是四哥弹起来好听。有气势,有味道,听的久了,还能听出别样的情愫!”野火说完,身子微微俯下,葱白的葇夷撑在桌子上,眼神犀利的看着贺兰瑾。 既然她不让自己好过,那么她首先就刺激她一下!这局棋,从她走进这屋子开始,就是她野火来占据主动!贺兰瑾想做下棋的那个人,根本不可能!她还不够档次! 琴音此刻戛然而止,贺兰瑾垂下眸子,眼底波涛汹涌。 “四爷给八小姐弹过琴?”贺兰瑾听似平静的声音,却带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狠劲。 野火挑眉,俯身凑近贺兰瑾,明亮的眸子看进她的心底!旋即,她扬起一抹明媚诱人的笑意,将这有些昏暗的屋子都照亮了一般。 野火的绝美出众完全遮盖了贺兰瑾的清秀端庄!本来,贺兰瑾还有一股子淡淡的傲气跟自信的气势,可在野火这般幽冥深沉的眼神之下,她所有的优点完全被野火盖住。 这屋内的一幕就好像是,野火如一尾美极了的火红凤凰,光彩夺目,高洁冷幽,而贺兰瑾,却是姿色平平的小小孔雀,纵使可以开屏展示自己的风采,说到底,不过是地上的高级山**。 凤凰性格高洁,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而孔雀,最终还是流于俗套了一些。 野火在贺兰瑾逐渐冻结的视线中,冷淡的开口,“四哥的琴弹得很好,不过我都听腻了,但愿以后有机会,可以听听四哥唱小曲。”野火说完,幽然一笑,眸子明明弯起,却是透出一丝清冽的寒芒。 贺兰瑾心思一颤,指尖摁在琴弦上,竟是不小心摁断了指甲。 “八小姐,你真是自不量力了!四爷是绝对不会唱曲子的,你想听曲子的话,外面青楼小官的,你都听腻了吗?”贺兰瑾起身,冷嘲的开口,只那神情,添了一份yīn郁。 “对啊,我是听腻了,所以才要听四哥的。还有啊,四哥弹的曲子,你竟然也会?不过,东施效颦你知道吗?不知道的话,贻笑大方总该明白吧。”野火不紧不慢的开口,神情冷静安然。 贺兰瑾的手忽然离开古琴,野火的话,如一根刺,深深地扎入她的咽喉,竟是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的确!四爷不曾为她弹琴!更不曾听她弹琴!他在她这里的时候,更多的是在查看卷宗,忙着公务,有时候,眼皮都不抬一眼。虽然他对她比长宁要好,但是,贺兰瑾能感觉出来,秦淮的心,根本就不在她身上。 他太深了,他的一言一行,每一句话,都有他的目的和意义在里面。他行事狠戾决绝从不拖泥带水,同时又不给对方留下任何把柄!他天生便是王者,谈笑间已经将一切掌控手心之中了。 对于她来说,于他,一直都是仰望。 贺兰瑾多么希望,能在秦淮眼中看到真正的温存和关心…… 只是最近,她在偷偷观察秦淮的神情时发现,他眼底,竟是起了一层迷惑的薄雾,虽然很浅,而且很快就会消失,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她的心,慌得厉害。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她心中如神一般的男子起了如此变化呢? 纵观秦府之内,最近风头最盛的不就是秦野火吗?而且,昨天,四爷还亲自给参加凌珑大赛的秦野火磨墨,回来后的四爷,唇角的笑意,是她从未见过的!秦宅众人皆知,秦野火十之八九不是秦天霖的种!那么秦野火是要勾引四爷吗? 贺兰瑾纵然是个能抻能挨的女人,却也明白,有些时候必须要主动出击了。只依靠长宁跟杨媚怡那两个不成器的女人显然已经不是秦野火的对手了。 这秦野火变化如此之大,她必须亲自会一会了! 野火冷睨着贺兰瑾,脸上的神情愈发的冷寒,她双手抱xiōng,冷冷的发问,“飘飘呢?把她交出来!如果你想冤枉人的话,最好去找别人,我的人你动了,你担不起那个后果!”野火说完,指尖轻敲着桌面,哒哒的声音,就像是给贺兰瑾的催命符。 贺兰瑾沉着的看着野火,继而开口道,“我不是想冤枉她。而是摆明了要陷害她!证据都在我这里,人也在我这里!我现在可以给你,不过,她刚刚挨了三十大板!八小姐可以去看看,她还能活过明天吗?”贺兰瑾话音刚落,但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眼前闪过一道黑色的光影,不知何时,她桌上的琴已经到了野火手中。 第三十九章 天罗地网 野火将琴横在身前,指尖缓缓地拨动着琴弦,眼中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她的神情很平静,只是周身却莫名燃起枭野的戾气,贺兰瑾身子一顿,有种怪异的恐惧在四周蔓延。 在现代,熟悉野火的人都该知道,当她眼神明暗不定,闪烁着让人不敢逼视的寒芒时,那便是她心中下定决心要整死一个人的时候了。只是,通常这时候,她不会亲自动手! 对于贺兰瑾,野火已是明白!贺兰瑾很在意秦淮!在她心中,秦淮等同于神一样的地位!贺兰瑾对她的挑衅,是因为她跟秦淮在凌珑大赛上的合作!贺兰瑾沉不住气了,用飘飘来试探她的底线,如果她此刻动手了,闹出了什么动静,那么几天后的凌珑大赛决赛,她便无缘参加了! 贺兰瑾用这种方式让她跟飘飘退赛!她岂能如她所愿? 贺兰瑾今日敢动她的人!那么,她就让贺兰瑾心中不可触摸的那个秦淮,亲自了结了她!对于她恨极的人,她不会亲自动手!让她在意的人下手,将她拆骨入腹,岂不是更加畅快! 不过,如果飘飘真的熬不过去……她会立刻让贺兰瑾如这把琴一般,四分五裂! 野火眼神一凛,在贺兰瑾发白的神情之中,扬手将琴摔在了地上。 碰的一声闷响之后,那琴顿时摔成了好几块,琴弦松散开来,发出细微的嗡鸣。 “贺兰瑾,凌珑大赛上,我们还会见面的!记住我的话,动我的人,你担不起那后果!!”野火说完,蓦然转身,那背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幽深冷寒,贺兰瑾扶着xiōng口,不敢去看那背影,侧过脸去,神情竟是有一分悔意。 为何……她要挑明了跟秦野火对立呢?就因为秦淮的态度吗?凡事牵扯上四少的事情,她的冷静便会消失不见!可是四少最近的态度确实有些变化了,而且每次变化都是发生在见秦野火后不久,所以她才…… 贺兰瑾看着野火远去的背影,心底突然一寒,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坠进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本来,她一直是在网的外面看戏,等待机会,可是现在,她竟也是进来了吗? 与秦野火为敌,说到底是她自己一手挑起来的,可她总觉得,背后有双手推了她一下,让她也彻底的入了局! …… 野火出了房间,径直来到后院。刚才进入淮阁的时候,她便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道,她在现代经历杀伐和浴血奋战无数,对这血腥的味道,向来灵敏。 后院的石桌上,飘飘趴在那里,气息微弱。野火什么也没说,背起她就走!她没有喊人来帮忙,曾经,她也是背着自己的兄弟一步步地走出毒枭帝国的牢笼!她的信念便是,她的人,如果不能动了,残了,死了,她都要亲自背着出去! 因为,她带他们来的,走的时候,也是她带着他们走! 她的神情发寒,骨子里渗透出让人肃然而立的坚毅和不屈。那眼底燃动的火焰,虽然明亮,却如刀似箭,好像随时准备如钉子一般狠狠地钉在对手的身上,继而,深深埋入! 可是,此刻的她又好像是在隐忍,那隐在骨髓深处的后发制人,一旦到来,便更加惨烈! …… 此时,秦淮站在书房门口,负手而立,嘴角噙着深沉的笑意,凝视着那抹不屈倔强的背影,眼底,闪烁着点点金光。 他似乎是明白了她的心思,她没有冲动的对付贺兰瑾,只在后发制人之时,让贺兰瑾输的一无所有!只是她将要对付贺兰瑾的手段是什么?他很期待! 秦淮单手扫过桌上的一杯参茶,这是一个时辰前贺兰瑾送来的,参茶下面压着一张宣纸,上面有个字,模糊了一下,却仍是能看清楚是个火字!当贺兰瑾端着参茶进来的时候,在他转身之际,贺兰瑾看到了那个字。 他早就说过,这棋局,无论何时何地,布局的人,都是他! 秦天霖想要将他跟杨媚怡引入他的局,却算漏了秦野火的不受控制。而贺兰瑾反将杨媚怡一军,将长宁拉了进来,利用长宁对付秦野火,贺兰瑾本想在暗处看着等待机会,却算漏了秦野火对长宁和杨媚怡根本没有兴趣。 如秦野火那般心思的少女,她是喜欢留下长宁跟杨媚怡这种人的性命的,因为她们根本不足为惧,留下来,反倒是颗很好利用的棋子,用的时候可谓是信手拈来。 秦淮本不屑于女人之间的这些争斗,可是杨媚怡跟长宁显然已经不是秦野火的对手了,秦野火始终都是秦天霖那一边的人不是吗?他不能容许秦家好不容易定型的势力,因为秦野火的异军突起而发生任何变化! 所以,他设计让贺兰瑾看到他情绪的变化,以贺兰瑾对他的关注,她绝对不会错过他无意中表露出来的情绪!无需他一言一语,贺兰瑾便会主动出击。 他不会给贺兰瑾等待的机会,这张网,他不过是随手一织,便网住了所有人!包括秦天霖在内!贺兰瑾跟秦野火挑明了,又打了她的丫鬟,秦野火下一步的目标,便是贺兰瑾了,秦天霖那边的行动便会有所停滞。 秦淮敛了眸光,缓缓收拢了那压迫的气场,低垂的视线冷凝在那杯参茶上。他高傲的背转过身去,尊贵的身躯透着丝丝寒意。 他的心一向只存着平天下的霸气,女人于他,与物品无异。任何女人都不要妄想会得到他的爱,更何况是心? 他的心,根本不容任何人看透。 …… 野火背着飘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秦狩的狩园。飘飘被打了三十大板,虽然仗着会点功夫,气息还算正常,但若是护理不当,发热不退的话,便有危险了。 秦狩那里一定有上等的金疮药。 “三哥!帮我救飘飘!”野火一进门瞥见秦狩正要出去的样子,她不管不顾的拉过他的身体,将飘飘扔给了他! “飘飘受伤了!我不要她有事!”野火坚定的开口,神情严肃认真。 秦狩微微一愣,旋即回过神来看向野火背上的飘飘。 他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神情依旧是那千年不变的冰山脸。只是在接触到野火眼中对他的期盼时,秦狩脸上蓦然闪过一抹暖色。 …… 一个时辰后,天已经亮了。野火看着秦狩的丫鬟为飘飘上好了药,等飘飘睡着了方才起身,刚刚转身便有些眩晕的感觉,身子一晃,却是跌入了秦狩的怀抱。 “你一夜未睡?”秦狩的声音酷酷的,有些冷,却是难掩一分关切。 野火点点头,这一晚对她来说真够充实的。 废了西凉国的三个皇子,听了秦天霖跟胡纷霏的墙角,然后又是飘飘…… “三哥,我好累,你帮我照顾一下飘飘,我回野园休息一下。”野火说完,身子软软的离开秦狩的怀抱,她眼中的纯良和澄澈,看的秦狩眼底一颤,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进衣襟内,掏出一样东西,飞快的戴在野火脖子上。 “这个戴上,没有特殊情况不要摘下来。”秦狩说的极快,声音也很低,野火好不容易才懂他说的是什么。 蓦然低头,脖子上不知何时挂了一块黑色的石头。 与此同时,拿着一本册子准备进屋的秦胤看到了眼前一幕,秦狩的手还没有离开野火的脖颈,秦胤不知哪来的火气,碰的一下将册子扔在地上,面色不善的冲了进去。 第四十章 黑凤凰石 野火脖子上面的黑色石头不过指肚大小,却闪着幽泽冥暗的光芒,她低着头还未细看,身子便被人从后突然提了起来。出于本能的,野火抬手揪住了秦狩的衣袖。 秦狩面色一沉,迅速揽过野火,将她别在身后。 “五弟,你怎么来了?”秦狩看着面色不善的秦胤,率先开口。 秦胤视线却落在野火脖颈上,那闪着幽泽暗沉光芒的石头上。三哥竟然将这块石头给了野火?他什么意思? 秦胤脸色愈发的难看,只觉得那石头戴在野火脖子上,分外的刺眼。 “我来将入围决赛的名单送给三哥,谁知道,竟是看到了三哥跟她如此亲近。”秦胤的声音,怎么听,都有一股子酸味。 野火懒得理会秦胤,将那石头小心的放到衣襟内,虽然暂时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但依照秦狩的性子,他不轻易送东西给别人的,这石头自然不会太寒酸。 野火的这一举动让秦胤更加的烦躁,他将册子扔给秦狩,上前几步,将野火拉了出来。 “你在三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三哥日理万机,要处理魅影无痕的很多事情吗?你有空不去逛你的青楼,找你的小官,跑这里骚扰三哥作何?”秦胤朝野火吼着,那不顾一切的坏脾气又上来了,他大概是忘了野火的牙尖嘴利,只因看到眼前一幕,便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他虽然粗中有细,但最大的缺点就是若是看重的东西,便会明显的表露出来。 “那你有空不去你的数家青楼喝花酒,做你的江湖执掌,管我的闲事作何?还有!我今天当着三哥的面,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一件事情,从今往后,不许你踏入我野园一步!”野火也不甘示弱的回敬过去,说完后大力甩开秦胤的手,昂首就要走出去。 秦胤一愣,旋即追上野火,愤愤的开口,“你什么意思?不让我去,别人就能去了,是不是?惊云吗?还有其他人?”秦胤蹙眉,语气发寒。他懊恼的瞪着野火,心中不懂,为何最近一遇上她的事情就会变得如此暴躁烦乱,他明明是想静下心来跟她说话的,却为何,每次都弄得无法收场一般。 野火冷嘲的扫过秦胤,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对。” 她说完,扭头看了眼身后的秦狩,浅浅开口,“三哥,飘飘拜托你了,我回去了。”野火对着秦狩竟是有一丝清浅的笑容,这让秦胤几乎要发疯。 但是他清楚的记得上次的教训,打了野火那一巴掌后,他心底是什么滋味。所以,此刻,哪怕野火臭骂他八辈祖宗,他也不会动她一根手指的。 而秦狩的神情此时有些复杂,他冷淡的点点头,侧过身去,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冰山神色。 刚才,看到野火那般疲惫的神情,他竟是不由自主的将黑凤凰石送给了她,那块石头具有提神醒脑的作用,他一般是在半夜处理公文疲惫的时候拿出来摆在书桌上的,刚才,竟是毫不犹豫的就给了野火。 心底某处,好像敞开了一个口子,有什么渗了进来。 …… 野火不理会身后暴跳如雷的秦胤,脚步匆匆的走出秦狩的狩园。 只是,才刚刚踏出门口,迎面而来,便见到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人,,,贺兰瑾。 眼波淡淡的扫向贺兰瑾的身边,那抹优雅尊贵的身影,在晨光初曦之下,却能绽放盛夏一般的光华。 他走到哪里都会是焦点!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只能是仰视他的霸气与尊贵。 野火眸子闪烁一下,继而,坠入一片清冷之中。 此时,贺兰瑾跟秦淮已经到了面前。 “八小姐,飘飘没事吧。昨夜是我下手重了,我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当着一众丫鬟下人的面,贺兰瑾贤惠恭顺的开口,语气温润平静。 野火听了她的话不觉冷笑,贺兰瑾如此说,摆明了就是给飘飘定了罪!还将她自己托在高处,秦宅的人一定会说,贺兰瑾姨娘大人不计小人过,还主动跟八小姐说话赔不是呢。 如果野火此刻动手或者掉头就走,正好给贺兰瑾留了话柄了,这个贺兰瑾确实有两把刷子,怪不得秦淮表面对她如此好呢! 野火视线扫过秦淮,微眯着眸子,只觉得晨光之下的他,那般耀眼夺目,似要将周遭的一切都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 可是,她是野火,不是贺兰瑾,也不是长宁,她不会生活在他的yīn影下,成为他棋局中可有可无的小兵,在他举手无悔的时候被他毫不留情的牺牲掉! 野火轻柔的拨动了下额前的流海,声音清浅如泉,“贺兰瑾姨娘为何要赔不是呢?飘飘那丫头根本就是自找的,怪不得你。” 野火的声音轻轻地,那明媚的眸子却是闪烁出一抹迷人的傲气。秦淮敛了自己周身的气息,全身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野火身上。 贺兰瑾觉察到秦淮对野火的关注,暗中咬了银牙,心底甚是难受。 “八小姐也不能这么说,飘飘是你的丫鬟,跟了你这么久,也不是没有感情的。”贺兰瑾调整了情绪,再次给野火下了一个套。 让外人都听听,八小姐对于自己的丫鬟竟是如此枉顾,一点主子情意都没有。 眼见贺兰瑾神情之中流露出了一丝窃喜,秦淮心中不觉淡笑,如今的秦野火会是这么容易给别人留下话柄的人吗? 眼前这如凤凰般光彩夺目的少女,贺兰瑾与她之间,根本无从比较! 秦淮站在那里,安静的等着野火爆发。 “贺兰瑾姨娘,你不要给飘飘求情了,她这丫头实在是蠢钝无脑,可笑至极,丫鬟就是丫鬟,安分守己才是王道。她的主子是我,犯错了,自然我也有责任,就好比姨娘身份的你,虽然不是正一品夫人,但是你打了我的丫鬟,代表的就是四哥,你若承认自己错了的话,岂不是说四哥管教无方。 说实话,我还真是想把飘飘赶走呢!可是我又一想,贺兰瑾姨娘都说自己有错了,如果真要各打三十大板的话,我赶走了飘飘,四哥岂不是也要赶走了你?虽说这姨娘若是不想离开秦宅的话,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的。” 野火一番冷嘲暗讽之下,贺兰瑾已是白了脸色,她竟是没料到野火竟有办法将四爷扯了进来。贺兰瑾有些紧张的看了秦淮一眼,只见秦淮正饶有兴趣的听着野火的话,面色平静无波,可他心底的惊涛骇浪只他自己知道。 野火视线掠过秦淮,平静的开口,“被赶出去的姨娘若想留在秦家,唯一的出路就是做家妾,用来招待秦宅的客人。不过,姨娘这等子身份向来是如此尴尬的,上不上,下不下的,怪不得贺兰瑾姨娘知道自己错了以后要忙不迭跟我道歉呢。其实啊,我还真没放在心上,倒是让你心中牵挂了。” 野火说完,娇媚一笑,在众人震惊和惊恐的视线中,从容的走过秦淮身边。她的眼眸微微扬起,却是没有看向秦淮,那双丝绒般幽冥的深瞳,她怎会堕进去? 秦淮身上有龙涎香好闻的味道,野火鼻子忽然有些发酸,有什么在心底被压了下来,很不舒服。 这感觉,她两世为人,都是没有经历过的。 41-46 第四十一章 妙手博弈1 野火独自一人回了野园,面对着一池清荷,她看似有些懒散随意的坐在躺椅上,屏退了所有下人,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那背影,透着柔美娇俏,如墨青丝缓缓垂下,被风儿一吹,盈然飘动,如画中仙子,坠落凡间,美轮美奂。 只那眼神,让人有不寒而栗的幽冥渗透出来,此刻的她,越是安静,越是让人觉得害怕,无端就有一股子凌然的寒气涌动在四周。 野火微微阖上眸子,她此刻的冷静,只为在后天的凌珑大赛上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脑海中飞速闪回秦野火零散的记忆,将秦家人的喜好和避讳细细的过滤一遍,那看似安然的神情下,正在酝酿着怎样精密的心思,无人知晓。 倏忽,背后响起细微的脚步声,野火唇边扯起一抹冷笑,并未睁眼。 “来者何人?”她冷冷的开口,这不速之客定不是丫鬟下人,她已经吩咐下去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那人脚步声一顿,继而冷静的开口,“八小姐,老爷有请。”荣华那苍老却低沉的声音平静的响起。 躺椅上的野火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幽然睁开眼眸,一瞬琉璃光的华彩闪过,荣华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毛,八小姐的气场与老爷何其相似啊,她会不是老爷的女儿吗? 野火只是淡淡的扫了荣华一眼,他是秦天霖的管家,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爹找我何事?” “荣华不知。” “你就是知道也不会说的。”野火淡淡一笑,有一丝冷嘲的语气明明很轻,却让荣华有一分莫名的紧张,这八小姐岂止是跟从前不同,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荣华垂下眸子,聪明的选择沉默。他是来传达老爷的意思,只在观察,不在试探。 野火从躺椅上坐起,拿过一旁盘中的鱼饵,动作优美的洒在身前的荷花池中,她看似随意的开口,“你回去告诉我爹,我是不会放弃参加凌珑大赛决赛的,贺兰瑾怎么对付我的人,他也看到了。我是不会放过贺兰瑾的,后天的凌珑大赛,如果他这个做爹的不帮我的话,那么我可就自己动手了。你让他看着办吧。” 野火说完从容的转身,在荣华脸上没看到任何情绪后,野火不觉撇撇嘴,饶有兴趣的走到荣华身边,盯着他那张沧桑沉着的面孔好奇的问道, “荣华管家,你在秦家多少时间了?” 荣华一愣,旋即冷静的回道,“荣华伺候老爷已经三十年了。” 野火听了,明媚的眸子蓦然一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这秦宅的日子还真不是人过的呢!看荣华管家这张脸,竟是一年老去三年,岁月侵蚀如此厉害,让外人还以为我秦宅连百岁老人都用!话说,我还以为荣华管家好退休了呢。” 野火说完,在荣华有些抽搐的面容上,扬长而去。 荣华稍后吐出一口浊气,他在秦宅三十年,一直跟在秦天霖身边,顺风顺水,尽心尽责,何时被人这么奚落过? 不过这个八小姐倒是有句话说对了,这秦宅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 两日后,凌珑大赛终于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决赛的评判换成了秦天霖跟秦淮和秦胤。 秦狩的魅影无痕有事不能前来,惊云跟白染也被黑阁的事情绊住了,野火对于眼前的状况,冥冥中觉得是有人暗中cāo作了什么。 她不动声色的带着飘飘低调的出现在决赛场地。 飘飘的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这几天一直静养在狩园,野火没有让她回野园,自然是有她的安排。 飘飘拉着野火有些胆怯看着四周,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小姐,我从来都没见识过这么大的场面,我好紧张啊,我的眼皮一直跳一直跳的,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放心吧,左眼跳,桃花开。”野火随意的开口,低声安慰着飘飘。 飘飘一愣,旋即哭丧着一张脸道,“那要是右眼跳呢?” “右眼跳那是菊花开。”野火淡淡的开口,瞥了眼飘飘瞬间惨白的脸,忍住没笑出来。 飘飘知道小姐是消遣她,不过经过小姐一番玩笑,飘飘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她握住野火的手,很有力量的说道,“小姐,你放心!我这次绝对不会给你丢人的!” “哟,我可是从来不知道,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也能说出如此豪言壮语,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是不是啊?”野火正想着说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不用回头野火也知道来人是杨媚怡。 看来,几天前的那场教训并没有让她长多少脑子,刚刚缓过来就不知死活的要找她麻烦吗? 野火没有回头,只是自然地替飘飘整理了下衣服,轻然道,“飘飘,你要记住,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更何况还是穿破鞋的,这就好比啊,你放个屁都比那人嘴里说出来的话香,你就是七天不洗脚,也比那人的脸儿白,这场决赛,于你而言,只要是参加就是赢了,懂吗?” 野火说完,从容的拉起飘飘,在一众围观看热闹的下人嗤笑声中,昂首走向台子。 杨媚怡大力的搅着手中的帕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刚想要回头吩咐赵嬷嬷什么,却忽然记起赵嬷嬷已经死了。杨媚怡一张脸,再次煞白无光。 台子一侧的秦天霖捂着xiōng口咳嗽了几声,旁人没觉出什么,可荣华却明白老爷是被八小姐那些话给呛住了。八小姐说杨媚怡是破鞋,那么老爷是什么? 秦天霖身旁,秦淮优雅的端起白玉杯子,轻轻唾饮杯中清茶,一丝浅笑,在唇边浅浅的晕开,刚刚走到台子上的贺兰瑾见他如此模样,心底狠狠地缩了一下。 野火此刻已经带着飘飘走上了台子,杨媚怡紧随其后,站在了野火身边,贺兰瑾站在最后面,观察着众人。 这时候,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花粉香味弥散开来,那味道有些熟悉,却又不是一种单纯的味道。 野火没说什么,让飘飘站在自己身后,她扭头看了杨媚怡一眼,见她脸色愈发的难看,不觉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此时,参加决赛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走了上来,野火垂着眸子,静静等待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忽然,她身边的杨媚怡捂着xiōng口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紧跟着,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好像抽筋一样的扭动了几下,扑通一声,杨媚怡身子重重的摔倒在一边,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一时间,现场下人乱作一团! 秦胤率先站起来冲到跟前,小心的观察杨媚怡的反应。 秦淮稳稳地放下杯子,视线落在野火身上,眼底,有一丝凌厉的试探,秦天霖则是冷眼看着,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哎呀,姨娘这是幽兰花跟米草花混合花粉过敏了,这是要出人命的!”杨媚怡身边的贴身丫鬟嗷的一声尖叫起来,众人一惊,均是明了事态的严重性。 这时候,那丫鬟鼻子尖的嗅了嗅,继而猛的扭头指向野火,“哎呀,是八小姐身上的味道!她身上有混合的花粉!”那丫鬟的尖叫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野火身上。 野火表情一顿,继而茫然的看着众人。 第四十二章 妙手博弈2 杨媚怡的丫鬟话将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野火身上,一旁的秦胤顿时冷下脸来,一把将那丫鬟提了起来。 “你这个不长眼的狗奴婢,别乱说话!”秦胤眼中闪着杀气,那冷到骨子里的神情让丫鬟瑟瑟的打着寒战。 “呜呜……五少爷,我没乱说,这秦宅的人都知道姨娘对这两种混合起来的花粉过敏,姨娘三年前接触了一次,治了一个月才醒来,差点香消玉殒了,我伺候姨娘五年了,对这个味道很熟悉。”那丫鬟颤抖着开口,看她的神情并不像是说谎。 秦胤顿了一下,将丫鬟甩在地上,转而看向野火。 “你刚才接触了什么人没有?有没有特殊的情况发生?”秦胤关切的看着野火,他不相信野火会害杨媚怡,秦胤的话语摆明了是提醒野火,是不是着了什么人的道了。 野火此时睁着无辜的眼睛,摇摇头,一言不发。那神情,有点像是被吓到了。 秦胤见此,愈发的迷惑。 这时候,杨媚怡的丫鬟再次眼尖的指着野火xiōng前,“味道好像是从那个荷包里面散发出来的!”丫鬟说完,众人但见野火衣襟内有一个粉色的荷包,露出了一角。 “野火,把那个给我。”秦胤皱着眉头对野火开口。 野火身子立刻后退一步,护住xiōng口摇摇头。她如此模样,秦胤心底登时咯噔一下,难道她真的是?不会的…… 秦胤迷惑的看着野火。 这时候,伺候杨媚怡的那个丫鬟已经一步跳了起来,顾不得野火小姐的身份,蹭的一下拽出了那个荷包,她绝对相信,这个荷包上有问题。 “你找死!”秦胤见此,怒吼一声,却见那丫鬟手脚极其利索的将那荷包里面的东西抖落了出来,空气中登时弥散出一股复杂的花香味道。 秦胤皱眉,脸色铁青,他已经看到了荷包内抖落出来的除了花粉,还有那两种花的花瓣。 此时,台子的另一侧,秦淮周身再次释放出那骇人的气场,他微微昂头看着台上的野火,她的神情很无辜,摇头说着那不是她的荷包,而那丫鬟却是举着证据要秦胤给杨媚怡主持公道。而秦宅的大夫也在此刻赶了过来,将杨媚怡抬了下去。 秦淮见一旁的秦天霖缓缓起身,不觉也慢慢站了起来,他心中冷叹,这出戏,又是谁的主意?好像是对秦天霖没有一点好处! 看着台上有些无助且委屈连连的野火,秦淮的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的感觉. 他微眯着眸子,眼底的深沉有增无减,周身涌动的尊贵霸气之中,竟是添了一份怜惜,不管他此刻的怜惜是为了做给贺兰瑾看,还是真的无意流露了,当野火看到他的这个表情时,她的眼波柔柔的晕开,竟是噙着一丝期待的看向他。 看着视线交织的二人,贺兰瑾脸色发白,更是生生的掰断了假指甲。 “我真的没见过这个荷包,我不知道为何会在我的身上。”野火摇着头无辜的澄清着,大大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如小鹿一般纯洁温婉,站在一旁的飘飘有些急了,想要护在野火身前,却被野火眼神止住了。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一切等杨媚怡醒来再做定论!”这时候,刚刚走上台的秦天霖冷冷的开口,他沉着的声音和yīn郁的神情,登时让所有人身子一寒,他们乖乖的低下头,没人再敢说一句话。 他们怎么竟是忘了,这秦宅的主人该是老爷才是,近几年来,老爷被心悸折磨的寝食难安,于是将秦宅的很多事情交给四少打理,这些下人丫鬟的也渐渐忽视了秦天霖在秦宅内的威信. 如今,秦天霖冷不丁的一句话,昔日的威严和狠辣手段再次浮现在众人眼前,一众下人立刻噤声,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秦胤此刻捡起那个荷包,快步走到秦天霖面前,“爹,这件事情实在蹊跷,一定要尽快查明!” 秦胤的话虽然没明说,但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他想亲自调查这件事情,还野火一个清白。 秦天霖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微眯着眼睛,语重心长的开口道,“刚才,野火好像跟杨媚怡绊了几句嘴啊,这丫头的性子有时候就是急躁了些啊。”秦天霖说完,秦胤登时变了脸色。 秦天霖这话的意思不是摆明了说他不信任野火,野火是趁机想要报复杨媚怡吗?一众下人跪在那里,有些聪明点的,都是将视线移到秦淮脸上。四少一直没说话呢,看他怎么办啊? 野火此时敛了眸中无辜的眼神,抬头,依旧是期盼纯净的眼神看向秦淮,在众多追逐到他身上的视线中,秦淮准确的捕捉到了野火的,那双眸子,在此刻,纯粹干净,如十二月的冰棱,又似雪山之巅的白雪,不染瑕疵。 而此刻,最为紧张的就数贺兰瑾,见到野火似乎是要开口跟秦淮说话,贺兰瑾蹭蹭两步跨上前,壮起胆子对秦天霖道,“老爷,这事来的既然蹊跷,我看不如交给五少爷去查办一番,也好还秦宅一个安宁。”贺兰瑾说完,眼神小心的看了眼秦天霖的反应,她不想让秦淮再跟秦野火有任何接触了。 秦天霖深沉的眼神扫过秦胤,似乎是明白了秦胤的想法,他没有理会贺兰瑾,转而看向野火,“野火,你若真是存了害人之心,爹是不会袒护你的。这样吧,爹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自然是不适合查办此案了,你选择一个人替你讨回公道吧!”秦天霖说完,神情冷漠的看着野火。 他此生最恨被人威胁,这丫头前几天竟是不来见他,还扔下了话让他帮忙?他都不知道她想怎样对付贺兰瑾?如今一看,这丫头的意思是要秦淮亲自查办了?可是,这又能牵扯上贺兰瑾什么事?这丫头明知道他不想她这么早为飘飘出头,继而在凌珑大赛上惹事,却是不肯罢休,究竟是存的什么心思? 不过,不管如何,秦天霖都会顺着野火的想法顺手推舟一次,不为别的,只为彻底的看清楚,这个女儿的本事有多大。 野火听了秦天霖的话,委屈的眨眨眼睛,微微一福身,那绝色的容颜染了让人心疼的无辜委屈。 秦胤看着如此模样的野火,心底某处就好像被猫爪子挠过一般的难受,恨不得立刻将她拥在怀中,狠狠地安慰着他的小宝贝。 野火视线扫过众人,大大的眼睛闪着盈动的光芒,秦胤心思一动,以为野火会让他…… 哪知,野火那清冽的视线最终落在傲然贵气的秦淮身上,她幽然开口,“我只信赖四哥。” 话音落,她轻咬下唇瓣,娇柔的垂下幽幽眸子,让一众下人丫鬟看了,都是暗自替她捏了把汗,不知怎的,如今的八小姐不再嚣张跋扈了,而是有点人见人爱,人见人怜了。 野火的话,让秦胤瞬间僵住。 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黑瞳闪烁着点点金光,那握起的拳头,指关节泛着森冷的苍白。 秦淮在众人崇敬的眼神中,周身徒然迸射丝丝威严冷傲的气场,他从容的走上台子,视线落在野火身上,一丝寒芒闪过,足以冻结所有的人。 蓦然,野火身前有一抹黑色的身影飞快离去,那背影带着滔天怒火,野火不用抬头也知道那是秦胤。 而贺兰瑾此刻却是恶毒的看着野火,差一点就冲过去阻止秦淮了,竟是让她得逞了吗?这个秦野火究竟是何居心?为何要四少亲自给她伸冤呢? 正在此时,给杨媚怡诊断的大夫脚步匆匆的走了上来。 “老爷,四少,杨姨娘已经醒了,还好诊治及时,并无大碍。”大夫说完长舒了口气。 而杨媚怡那特有的尖锐声音也紧跟着响起,“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第四十三章 妙手博弈3 杨媚怡在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上了台,一点也没有前几日的胆战心惊,好像是想趁这次的机会咸鱼翻身一般。 秦天霖冷眼看着她,唇边的笑意带着嘲讽。 而秦淮则是微眯着眸子,在贺兰瑾追逐的视线中,始终锁定野火的瞳仁。 这双眼睛,他是越来越喜欢看了,只是,若有朝一日,她眼底存的是对他的算计和欺瞒,他会毫不犹豫的刺瞎这双美眸,那样,他便可以看到她的心里去。 而杨媚怡此时的神情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众人倒也能体谅她刚刚差点被害死,有此反应也属正常。 眼见杨媚怡那双眼眸如刀似箭的射来,野火心底冷冷一笑,转而抬头,眼神清澈的看向秦淮,“四哥,我斗胆提个要求,请四哥一定要答应我。” 野火说的诚恳真切,秦淮挑眉,轻然点头,那眼底的幽冥深邃,迅速裹住了野火的身躯,不放过她脸上乃至举止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野火在秦淮如此压迫的视线中从容开口,“如果四哥查出了凶手是谁,一定要亲自严惩这个凶手,以儆效尤!” 野火说完,眼波微微闪动着,丝丝清冽的光芒幽然迸射,她此时的神情纯良无害,没了那股子枭野的戾气,清纯的就如同一朵滴着露水的荷花,让人不忍触碰,却是不知,荷花也有血荷,清雅纯洁的外表下,也可以是柔韧强大的心。 野火的话自然招来杨媚怡的一声嗤笑,她尖锐着声音开口道,“这还真是贼喊捉贼,装什么清白无辜啊!别以为推脱那荷包不是你的就可以抵赖了,我刚刚可是看清楚了,那制作荷包的材料可是去年云端锦绣送来的粉绸,当时一共来了两匹,你秦野火那里不就有一匹吗?” 杨媚怡说到这里,恶狠狠地将那个荷包扔在野火面前,她怎会不知道这粉绸的来历呢! 一年前,云端锦绣一共送来了两匹这种粉绸,即将入门的贺兰瑾自然可以得到一匹,剩下的,杨媚怡本来也看好了,可谁知,野火也是相中了,愣是逼着她娘胡纷霏端出正房的架子要走了剩下的一匹,杨媚怡至今记恨着呢。 众人视线此时均是落在野火身上,粉绸本就特殊,看她这会如何解释了。 野火敛了眸光,平静的开口,“我当年讨来那粉绸之后,又觉得颜色恶俗了些,所以连拆封都没有,就差人退了回去,我想账房那里应该还有当时的记录。” “什么?!你退回去了?”杨媚怡眼睛一瞪,不可置信的看着野火,而此时,贺兰瑾心里咯噔了一下,似是回过了一点味。 “小姐,我记起来了,那记录就在账房放着呢,我这就去取。”飘飘见此立刻跳了起来,这能给小姐伸冤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哪知野火却拦住了飘飘,“你前去岂不是让人怀疑吗?就让杨媚怡姨娘自己派人去,或者四哥派人去,这样才显公平。”野火说完,淡淡的看了秦淮一眼。 秦淮颀长身躯负手而立,儒雅的青色长衫被他穿出了隽永绢狂的气魄,他微眯着冷眸,神情幽冷无波,只因他此刻有些看不懂这局棋了,这会是秦野火自己设局自己跳进来的一场戏吗? 他心中随即掀起不小的惊涛骇浪,却仍是看似平静的挥挥手,让齐仓跟杨媚怡的丫鬟一同去账房取册子,可那眼神,难掩一丝yīn霾。 而秦天霖也是浓眉紧蹙,他已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野火如此安排,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将自己引入棋局?让众人以为她是凶手?就算她最终脱身了,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一会,账册取了回来,秦淮看齐仓那复杂的神情,便已经猜到了结果。 “四爷,确实如八小姐所说,而且,当日退还的时候那粉绸还是原封未动的!”齐仓说完,将册子捧在秦淮面前,待他过目之后,又恭敬的退下。 一时间,现场响起一片抽气声,他们惊讶的不是野火是无辜的,而是背后想要陷害野火的人究竟是谁? 此时,最为不解的就是杨媚怡了,她还以为是她讨回来的时候到了,怎么局势竟是转了弯了?杨媚怡眼珠子一转,不依不饶的开口道, “那还有那个花粉呢?去账房查查最近领取花粉的记录!那两种花粉本就稀少,外面也不好买到,去拿账房领取花粉的记录来!” 杨媚怡再次张牙舞爪的吩咐着自己的丫鬟。完全是拿出了她当家主母的架子。 野火视线迅速掠过秦天霖跟秦淮,只见二人对杨媚怡的态度竟是有着细微的变化,秦天霖眼中存的是一丝凌厉的杀气,而秦淮,他的眼底是一丝淡漠,而且,还有一分决心。 野火不懂,秦淮为何会对杨媚怡有如此神情!而秦天霖和秦淮此时竟都是选择沉默,任杨媚怡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野火垂下眸子,眼底的一丝冷幽悄然迸射,她知道,一旦领取花粉的册子送了过来,以秦天霖跟秦淮的能力,也就彻底明白了她这场布局的意义了。 杨媚怡的丫鬟将领取花粉记录的册子一路小跑的送了过来,杨媚怡趾高气昂的看着野火,却在打开那册子的时候,瞬间变了脸色。 她脸上闪过的惊讶和震惊让众人万分不解。 杨媚怡仿似受了惊吓般,碰的一下合上了册子,继而,她那尖锐的声音倏忽响起,“贺兰瑾!是你!我明白了,一切都是你!你想借刀杀人!你想一石二鸟!!” 杨媚怡喊着扑向了贺兰瑾,如泼妇一般掐住了她的脖子。 “啊!四爷救我!”贺兰瑾身子后退几步,狼狈的摔倒在地上,拼命捶打着身上不撒手的杨媚怡。 “反了你们了?!成何体统!!”秦天霖一声怒吼,迅速招来荣华,带人分开了她们。 杨媚怡此时发髻凌乱,就像个泼妇一样跳着脚的骂着,“那册子上写明了贺兰瑾几天前领取过那两种花粉,而且,整个秦宅有那粉绸的人就只有她了,她竟是想借助别人的手害死我啊!” 杨媚怡说完,贺兰瑾脸色一惊,她捂着xiōng口看向野火…… 是她?!这一切都是她在布局,是吗?想就此拉她下水吗?想借助四爷的手亲自铲除了她吗?这个秦野火未必太小看她了! 贺兰瑾冷笑一声,面容上却依旧是那般温婉贤淑的神情,“敢问杨姨娘,我与你有什么过节吗?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的害你呢?”贺兰瑾沉着发问,她才不会像杨媚怡那样呢,就知道大呼小叫的出丑!她绝对不是那么轻易就乱了分寸的人。 第四十四章 妙手博弈4 贺兰瑾的话,登时堵住了杨媚怡的嘴巴,她颤抖着手指向贺兰瑾,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时,杨媚怡那活跃的丫鬟再次跳出来,提醒着杨媚怡,“姨娘,您怎么忘了?这贺兰瑾刚刚进门的时候,给您斟茶的时候挨了您几句训斥,她当时那样子,肯定是记恨您了。” 那丫鬟有些不着边际的一段话,说的杨媚怡恍然大悟,她忙不迭的点头,既然扬手刷拉一下将册子摔在贺兰瑾脸上。 “四少,老爷,你们要给我做主啊!”杨媚怡一跺脚,嘤嘤的哭泣起来。 贺兰瑾此刻气的浑身发抖,这个秦野火算计她就罢了,怎么杨媚怡身边的丫鬟也倒打她一耙呢?难道她们合谋害她?这不可能啊…… 贺兰瑾正想着的时候,却听到秦淮深沉冷冽的声音淡淡响起,“齐仓,将贺兰瑾押入罪院,听候发落!” 秦淮话音刚落,贺兰瑾双腿一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她委屈的看着秦淮。 奈何,秦淮眼底竟是涌出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杀伐戾气,他瞳仁深处那点点金光,如一把尖刀,不知道是想要刺进谁的xiōng膛。贺兰瑾只觉得浑身一凉,身子已经被秦淮的护卫架了起来。 贺兰瑾没有大喊大叫,秦淮此刻的样子让人害怕,她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在四爷一念之间。 如果她真的逃不过这一劫,是否就证明了四爷心中真的有秦野火?所以他纵容秦野火如此害她呢?不可能!四爷那般高高在上,尊贵霸气的人,怎会喜欢秦野火这等狐媚子的小荡一妇呢? 贺兰瑾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沧桑,她痴痴地看着秦淮。哪怕他眼底没有任何回应,她也是认准了,此生对他痴迷不悔的爱。 野火此时微昂着脑袋,静静地看着被拖下去的贺兰瑾,她竟是到此刻方才体会到,贺兰瑾对秦淮用情竟是如此之深。自身难保的时候,不是想着如何辩解,而是想从秦淮身上看到安慰或者关注,只可惜,贺兰瑾注定要失望了。 野火心中某处再次微微疼了一下,秦淮的心有多深,也不该她去试探的,不是吗? 野火此刻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飘飘眼尖的扶住她的身体,“小姐,你是不是受了惊吓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野火听了飘飘的话,微微点头。神情之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秦天霖此时竟是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他抚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心底最深处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刺痛,这便是胡纷霏调教出来的女儿吗?他是否应该正视一下胡纷霏的内心了? 如今,表面证据全都指向了贺兰瑾,野火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她此时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弱样子,转身往回走,晨光初曦轻柔的洒了下来,将她周身裹在淡淡的金色之中,她的长袖被微风吹拂,如蹁跹蝴蝶般优美。 秦淮看着,右手握起,一道凌厉的掌风聚集在内,竟是生了想要斩断那蝴蝶美丽翅膀的念头。 终是,他冷然转身,微眯的寒瞳有一丝压抑的寒气流露,众人自觉跪在地上,恭送他离去。 秦天霖对着秦淮的背影,沉默了片刻。 旋即,那犀利的视线猛然落在杨媚怡身上,杨媚怡没料到秦天霖会看她,急忙将视线从秦淮的背影上收回,本能的瑟缩了一下,眼神慌乱的避开了秦天霖的视线。 …… 野火回到野园后,在飘飘贼笑贼笑的眼神中屏退了所有人,立即卸下了刚才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很没形象的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磕着瓜子。 “小姐,你……你真是神了啊。”飘飘在一旁狗腿的奉承野火,见野火示意她坐下,登时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哇呀!小姐你害我!”飘飘竟是忘记了自己屁屁上的伤,刚刚坐下便急速弹跳了起来。 野火淡淡的瞥了飘飘一眼,眼底刚刚涌上的一层暖色瞬间消失不见,她冷下脸来,一字一顿的告诉飘飘, “飘飘,我就是在提醒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以得意忘形!你觉得我们赢了吗?是给你讨回公道了吗?你且看吧,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有翻盘的机会!” 野火说完飘飘立刻噤声,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野火,继而很认真的点点头。 小姐的话都在理,这秦宅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小姐现在看似安全了,但是指不定别人还会在背后算计什么呢。 “飘飘,我让你处理的东西确实没问题了吗?”野火眉毛一挑,语气淡然。 “没问题,放心吧小姐。”飘飘很郑重的点头。 野火不再说话,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飘飘见此,乖乖的侍立在一旁,心中对小姐的敬佩却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野火虽然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飘飘脸上的崇敬之色,她不动声色的笑笑,虽然知道这局棋必定有变数,但是至少她达到了自己的两个目的。 先前她让飘飘住在狩园,并非单纯让飘飘养伤,只是为了不让秦淮和秦天霖等人注意到飘飘,秦淮和秦天霖都明白她马上就要对付贺兰瑾,对她身边的人都会留意有加,野火将飘飘留在狩园,自然就没人会怀疑她了。 她昨晚让飘飘连夜去账房在领用花粉那里添上了那么一笔,还偷了点花粉出来,最后,那粉绸也是从账房拿回来的,只能怪淮阁东西太多了,大多绸布什么的都是放在账房,飘飘走了一趟,全都备齐了! 如今,贺兰瑾自然是有口说不清。 至于杨媚怡的过敏和一年前争夺粉绸的事情,自然是秦野火的记忆留给她的线索,野火将其串联,而杨媚怡的那个丫鬟也是卖力,多亏她们主仆二人能闹腾,还帮了野火不小的忙呢!野火迷惑秦淮,让秦淮主持公道,正是借了秦淮的手对付贺兰瑾。 只要她是今天第一个踏入这局棋的人,自然不会有人对她提出质疑了,她以受害者的姿态退出来,剩下的烂摊子,让秦淮跟秦天霖收拾去吧。 她说过,要用什么手段对付贺兰瑾,就一定说到做到! 而最后,相信这出戏,也让秦天霖看到了她的能力,不用她多说什么,杨媚怡那主母的位子都做不长了。到时候,不用她去争,秦天霖就会拱手送上给她! 不过,在刚才那一番暗斗中,野火也看出了几个疑点,秦淮看杨媚怡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却不准备告诉杨媚怡,而杨媚怡闹腾的动静又过于大了些,她虽然是小户人家出来的,但能在秦宅顺风顺水的坐上主母,绝对不是那种一根筋的泼妇,再就是秦天霖对待杨媚怡的态度,竟是不管不问,任由她泼妇胡闹下去,这几个人都安的什么心呢? 难道在他们之间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吗? 野火不觉猛然睁开眼睛,不知怎的,秦淮的身影总是萦绕在眼前,如妖异的白雾沁入心扉,他的真实性正越来越多的逼近她的身边,她不想去看去听,却发现,有什么在他们之间彼此吸引着,明明是无法融合的两个人,无论怎样的背道而驰,那心,竟都是朝着对方逼近,如冰如霜也要靠近。 …… 胤园,内室 秦胤回到胤园后将整个书房砸了个稀里哗啦,继而又不解气的来到内室,本想着继续发泄自己的滔天怒火,却突然得知那案子竟是柳暗花明了,听了贴身暗卫的禀报,秦胤终是明白了野火为何一定要秦淮查案了。 秦胤心头不觉一颤,野火这丫头好毒的心思啊!贺兰瑾打了飘飘,她就让秦淮亲自出手惩办了贺兰瑾!这简直比当面打了贺兰瑾还让她无法接受。 况且,就算秦淮知道这是野火设的局,当初也是贺兰瑾率先挑衅惹怒了野火,终究还是贺兰瑾自找的,贺兰瑾对秦淮还无法交代呢! 秦胤一拳头捶在桌子上,眼底说不出是笑还是愤怒了,那丫头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是不是任何得罪了她的人,都会被她如此算计? 秦胤视线扫过桌上的那本凌珑大赛晋级的册子,随意的翻开,在写着野火名字的下方,蓦然发现了一行小字。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碰的一声,秦胤合上册子,眼底暗潮涌动。 这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三哥秦狩! 他在野火的名字下面写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想摘野火这朵花吗?而且已经着手准备了吗? 秦胤眼底暗沉一抹流光,他扫过那册子,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怎么竟是忽视了,三哥那冷酷淡漠的外表下,曾经是怎样的睿智霸气。 在四哥崛起之前,三哥便是这秦宅的一把手,他也曾经营着秦宅的诸多产业,可是后来,四哥崛起,三哥也从未争过什么,还在外面自立门户创建了魅影无痕。 这些年来,三哥身边不曾有任何女子出现,秦胤只当他冷酷不解风情惯了,竟是不知,三哥根本看不中那些庸脂俗粉,他一直在等,等待一个拥有玲珑剔透心的佳人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想起秦狩送给野火的黑凤凰石,秦胤不觉在心中冷叹,原来,三哥在不声不响中,竟也是用计的高手!只是,他情不自禁留下的一段话,竟是被他看出了端倪! 想暗度陈仓动了他的宝贝?休想! 他秦胤就在别的男人动手前,率先占有野火! 而且,越快越好!这小丫头势头崛起如此之快,未来,势必是天下男子争夺的目标,他必须先下手为强了! 他想占有她,同时也在保护她!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们,想动他的宝贝!做梦! 第四十五章 毒手翻盘1 百媚园 杨媚怡换了一身枚红色的曳地牡丹花长裙,得意的坐在湘妃椅上,脸上已经不见白日里的哭天抢地。 她锐利的眼神扫过面前的丫鬟小荷,娇声开口,“小荷,你今天表现的很好,这对镯子赏你了。”杨媚怡说完,将一对成色不错的翡翠镯子摆在了桌子上。 名唤小荷的丫鬟正是白日里在众人面前大呼小叫的那一个。她眼神贪婪的看着那对镯子,迟疑了一下,继而爱不释手的收进了怀中。 “姨娘的事情就是小荷的事情,小荷为姨娘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小荷拿了赏赐,谄媚的奉承着杨媚怡。 杨媚怡笑笑,对她的话很受用,摆摆手让她退下了。 待屋内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眼底猛然迸射出冷嘲和恨意。手臂扫过桌子上的茶杯,眼底的寒光越积越浓。 “哼!你们这些豺狼虎豹,一个个的都想算计我吗?这下子,可都没辙了吧!”杨媚怡冷哼着,眼前不断闪过白日里发生的一切。 在她上台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野火身上有那两种花粉的味道,她不动声色的忍下来了,就是为了看清是怎么回事!这秦宅之内,除了小荷,还没有人知道,她的过敏早在三个月前,便已经治好了。 她一直没说,却不料,有人却想利用这一点害死她? 所以她故意晕倒,之后暗中叮嘱了小荷,又瞒过了大夫,让小荷凡事都要冲在前面,其目的就是要在第一时间看清楚是谁想要下手! 而她,更是利用这次机会,试探了秦天霖的心思!她已是看出来,秦天霖已经容不下她了。 那个男人越是不动,就证明他动手的时候即将来临!若她不有所行动的话,秦天霖马上就会对她下杀手!秦天霖的性子她太了解了,没用的棋子,他会毫不犹豫的丢掉! 而她在那一番大闹之后,明日里就可以借机推脱自己身体不适,主动交出当家主母的位子! 虽然有些不甘,但是杨媚怡在秦家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如今的秦野火是什么对手,她已然看透! 继续斗下去的话,她不会是秦野火的对手!与其被他们设计整死,不如她装病自动退出,韬光养晦,伺机卷土重来! 外人只当她杨媚怡泼辣狠戾惯了,竟是不知,这不过是她伪装的外表,她真实的面目,只有他……秦淮知道! 想到秦淮,杨媚怡心底狠狠地抽一动了一下,当初,如果不是因为秦淮对贺兰瑾的宠幸有些过头了,她也不会心思异动,想着让贺兰瑾跟野火斗,如今,她半分好处没捞着,竟还是赔上了赵嬷嬷的性命! 杨媚怡愤愤的搅着手中的帕子,既然明天她就不能做主母了,那么今晚,她一定要好好地去羞辱贺兰瑾一番。 杨媚怡想着,一拍桌子,扭着腰肢出了房间。 …… 淮阁,书房 闭目养神的秦淮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不动声色的掀了掀眼皮,“谁去了?”他的声音很淡,却有霸气隐藏其中。 “回四爷,杨媚怡去罪院看贺兰瑾姨娘了。”齐仓沉声道,眼底具是对秦淮的恭敬。 秦淮脸色沉了一分,看来杨媚怡还算不到她的死期将至了。 “野园那边呢?有什么动静。”秦淮说着缓缓起身,颀长的身躯裹着萧寒的气魄,那眼底,有点点金光闪烁。 “野园那边只是丫鬟飘飘回去了,其他都正常,八小姐正在院子里赏荷花。”齐仓说完见秦淮起身,急忙后退一步,静候吩咐。 秦淮背着手走到窗前,透过微微开启的窗户看着院中的荷花,唇边浮上一分傲然的笑意,“赏荷?” 他的声音低沉之中带着一分趣味,只那眉眼凝聚了一丝yīn霾,就连周围涌动的空气也染了yīn郁的气氛。 秦淮看着那池清荷,眼底的yīn霾在积聚到了爆发的时候,蓦然,幻化成了明亮的笑意。 “呵呵……赏荷?好啊,那丫头现在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了!我该说她聪明呢,还是说她小心眼?”秦淮自顾自得说着,竟是呵呵的笑出了声音,他xiōng膛剧烈的震荡着,那笑声愈发的响亮。 他爽朗的笑声简直让齐仓震惊! 颀长的身躯岿然而立,健硕的xiōng膛震荡出从未有过的轻狂笑声,他单手拂过窗棂,眉眼弯起,眼底的深邃如海般变幻莫测。 “哈哈……”他摇着头,笑声渐渐收敛,畅快的看着那荷花,原来,这场戏最关键的人物竟是她的丫头飘飘! 好你个秦野火! 小丫头!有你的! “齐仓!”敛了笑声的秦淮,顷刻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尊贵霸气,齐仓回过神来看着他,几乎要怀疑刚才的景象是他看花了眼。 “四爷。”齐仓急忙应着。 “你跟西凉国那三个废物商谈的怎么样了?” “回四爷,他们已经同意四爷的方法了,也说过不再追究八小姐的过错了。”齐仓沉稳回道。 秦淮点点头,这一切本就在他掌控中,他现在不急于去救贺兰瑾,以他的能力想给贺兰瑾开脱简直易如反掌,他只是想看看,秦天霖的动静! “既然那三个废物已经答应了,你现在就动手,将宇文阗送进大理寺,交给大理寺卿查办!”秦淮说完,优雅的转身。那一切尽在他掌控的尊贵霸气傲然流露。 齐仓应着,迅速去办了。 秦淮转身看着渐沉的黑夜,如丝绒的夜幕却敌不过他周身涌动的幽冥,只他自己知道,过了今晚,变的不光是秦宅的天,这天下局势都将异动揪扯开来,四方势力将会全部登场! 他已经让齐仓游说说动了西冷炎等人将伤人的罪名嫁祸给了宇文阗,东璃国的大皇子在南壤国伤了西凉国的三位皇子,南壤国君决不能袖手旁观,无论如何解决,都会牵扯上秦家! 只要他坐视不理!秦天霖压不下去的时候,必定前来求他!到时候,他就有办法逼秦天霖交出秦家最重要的势力! 那才是秦家的命门!!让天下局势风云变幻的筹码! …… 罪院 杨媚怡隔着厚厚的牢门看着里面蜷缩在一角的贺兰瑾,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她现在满肚子的怨恨,正好全都发泄到贺兰瑾身上。 “贺兰瑾,这牢饭的滋味如何呢?不过你也吃不了几顿了,我起码也是你的长辈,你竟然想害我?看这次谁来保你!”杨媚怡说着,风骚的笑着。 墙角的人影动了动,继而抬头怨毒的看着杨媚怡,“杨媚怡,你竟是跟秦野火合起伙来害我吗?我告诉你,她今日可以如此算计我,他日就能转嫁到你身上!你要是聪明的话,就说出实情!”贺兰瑾瞪着眼睛狠狠地开口,脸上已经没了昔日的温婉贤淑。 在杨媚怡身后不远处,有一抹娇小的身影倚在门口,饶有兴趣的看着屋内两个咬牙切齿的女人。这就叫狗咬狗一嘴毛吧,野火心情轻松的想着。 她刚刚听说杨媚怡来了,自然不会错过机会来看着究竟了,她一直很想知道,杨媚怡跟秦淮之间那说不清的感觉究竟是何原因,说不定,今晚她就能听到答案。 第四十六章 毒手翻盘2 屋内,杨媚怡嗤笑一声,不屑的看着贺兰瑾,“我管是秦野火的招数还是谁的呢!反正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自己不长眼的撞上了,死了也合我的意了!看你……”杨媚怡一顿,下面那句看你再怎么勾引秦淮,她差点说了出来。 “看我怎样?你为何如此恨我?”贺兰瑾也不是等闲之辈,杨媚怡话中的不对她也觉察出来了。 “看你这个才女如何变成罪女啊!我告诉你贺兰瑾!当初是我把你选进秦家的,而现在,让你滚,你也得给我乖乖的滚!凭你的姿色也想俘获秦淮的心?做梦!”杨媚怡说着一甩帕子,得意的笑出了声。 贺兰瑾一怔,眼底闪过诧异,“我跟四爷的事情与你何关?你也说了你是我的长辈,你不去跟胡纷霏斗,跑来找我麻烦为何?” 贺兰瑾字字句句都是在套杨媚怡的话。杨媚怡不傻,自然也能听出来,她只是来嘲笑贺兰瑾出出气的,并不准备说出她跟秦淮的过往。 这时,门口的野火心底咯噔了一下,先前那层迷雾似乎是渐渐清晰了一点,然,却又聚拢在一处分外的模糊。 都说旁观者清,如果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待刚刚杨媚怡的话,那么杨媚怡该不会是中意…… 嘶!野火不想继续想下去,关于秦淮的一切,竟有些成了她的禁忌!不知为何,她心中对他有一分逃避。 “小妹,怎么不进去?”倏忽,身后响起冷酷低沉的声音,野火恍惚下回过神来,扑闪着大眼睛对上身后的秦狩。 “三哥,我刚来。”敛了眸色,野火从容开口。 屋内的杨媚怡听见动静,当下一怔,迅速后退几步,有些紧张的看着门口。 “刚来也进去,堵在那里做什么?又不是做贼!”秦狩身后响起一道深沉冷漠的声音,野火眸光波动一下,没想到秦天霖也来了。 秦狩自然的将野火拉到一边,轻然道,“我跟爹一起来的。” 他说完看了眼野火脖颈,那里有一根黑色的绳子,见野火带着他给的黑凤凰石,秦狩眼底闪过一抹暖色。 当秦天霖走近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杨媚怡时,秦狩在野火耳边快速说道,“晚上带你去魅影无痕看看。”他说完,神色迅速恢复一贯的冰山脸,野火一愣,这算什么意思?还说的这么偷偷摸摸的! 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却见秦天霖已经命人打开了牢房的门。 “放了贺兰瑾,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淮儿了,一会我有话说。” 秦天霖说完,眸子平静的扫过杨媚怡,那积聚在眼底的杀气竟是让杨媚怡浑身一颤,她竟是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早知不该意气用事来气贺兰瑾的,乖乖的呆在百媚园内,也许什么事都不会有! “老爷,您怎么放了她啊,您忘了,她想要我死的啊!”杨媚怡迅速调整好情绪,哭咧咧的朝秦天霖申诉。 秦天霖看着她的表情,竟是笑出了声,他低声开口,那声音说不出的冷郁发寒,就连神情都有一瞬的狰狞,“究竟是谁想让谁死,你一会就知道了!” 秦天霖说完,杨媚怡再次狠狠地打了个寒战,手腕竟是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待门口出现那抹颀长傲然的身影时,杨媚怡微微回神,有秦淮在,她不会有事的!秦淮会救她的! 秦淮视线扫过众人,贺兰瑾见了他,顿时热泪盈眶,委屈的喊了声四爷,便泣不成声了。秦淮没说什么,眸色深幽,看不出情绪。贺兰瑾忍住了哭泣,不敢再说话。 紧随秦淮进来的是秦胤,秦胤看到秦狩跟野火站的那么近,眼底闪过一抹怒色,秦狩的心思隐藏的再深他也看出来了,他生怕三哥会提前动了他的宝贝。 秦胤走到野火另一侧,双手抱xiōng,邪肆的打量着野火。 野火不以为意的转过身去,懒得搭理他。而秦狩眼底则是飞快的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虽然快,但还是被秦胤捕捉到了。 秦天霖见众人来的差不多了,一挥手让荣华带一个人进来。 那人走进来后,杨媚怡的脸色顿时灰白无光。 “小荷?你……”杨媚怡身子发抖的开口,她不觉看向秦淮,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完了!秦天霖动手了!!他等不及自己主动交出主母的位子就要动手了! “姨娘,我不想帮你害人了,我已经告诉老爷了,你的过敏早就好了,那荷包也是你做好了趁八小姐不注意放在她身上的,跟贺兰瑾姨娘无关。”小荷说完快速的低下头去,不敢看任何人。 杨媚怡一声尖叫,扑上去就要厮打小荷。 “你这个小贱蹄子,被谁收买了如此冤枉我?就算我的过敏好了,那我何来的粉绸?!” “呜呜,姨娘,您怎么忘了?贺兰瑾姨娘刚刚进门的时候,为了讨好您,送了您好多布匹,其中就有半批粉绸啊,还在百媚园后院放着呢!”小荷一番话,让杨媚怡当场呆愣住了,她依稀记得贺兰瑾确实送过东西给她,但是那里面有粉绸吗?她完全不知道啊! 野火见此场景,眼波微微漾开,竟是带着一抹俏皮的光彩看向秦淮,秦淮挑眉,神情却无变化,两个人相视一眼,继而都是淡然的嘲笑。 秦天霖这招,真够狠的! 想要除掉杨媚怡,却在先前不露出任何破绽,更是在杨媚怡大呼小叫的时候不做任何阻拦,下人丫鬟看了自然是认为老爷很信赖和宠着杨媚怡的,任由她胡闹下去。 而杨媚怡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如今秦天霖顺利除掉了杨媚怡,下人也不会怀疑是老爷厌倦了她。 杨媚怡懵了,环顾四周,视线呆滞的落在秦淮身上,那个高高在上,尊贵傲然的男子,他要救她啊,她不能死的! 此刻,贺兰瑾从刚才的变故中缓了过来,她终是昂起头,本以为这是四爷帮她扭转局势设计的一切,当他视线落在秦淮脸上时,见他深意的眼神正看向野火,那般神情是她未曾见过的通透,以及一丝欣赏! 贺兰瑾的心顿时一凉,她恍惚觉得,她根本就没跳出棋局。 或者说,从她嫁入秦宅开始,她就注定是要被利用的!可是为何四爷不救她呢?四爷不救她,是为了保秦野火吗?难道四爷真的看中秦野火了? 贺兰瑾顿时觉得心冰凉一片,不知怎的,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来,她此刻还看不穿,是秦天霖想整死杨媚怡。 “荣华,传我的口令下去,杨媚怡心存恶念,陷害晚辈。本应送官严办,念其曾是秦家主母,又为为夫生下两子,特此酌情处理,留在秦宅,贬为家妾!” 秦天霖话音落下,杨媚怡顿时没了声音,颤抖着身子朝秦淮看去。 而野火此刻却是禁不住要为秦天霖“喝彩”了!这个老狐狸,真是狠毒到了极致了。表面话说的如此痛心疾首迫不得已,将杨媚怡贬成了侍奉客人的家妾,这摆明了是逼杨媚怡自己死! 说到底,秦天霖竟成了这局棋最大的赢家! 此时,秦淮在杨媚怡凄然期盼的眼神中慢慢的朝她走了过去。 一时间,气氛有些变化…… 秦天霖蓦然握紧了拳头,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抖动了几下,怎么?他这个儿子竟真的舍不得这个女人了吗? 同时,野火视线落在秦淮侧影上,想起杨媚怡先前的话语,不知怎的,手臂竟是不由自主的抬起,想要拉住秦淮。 47-52 第四十七章 毒手翻盘3 野火手臂抬起之初,指尖擦过秦淮衣袖的料子,触感微凉顺滑,难道秦淮跟杨媚怡的关系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样? 她大大的眼睛闪过清冽的光芒,一瞬失神,心底某处像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说不出的刺痛感觉。 野火的手在距离秦淮很近的时候,蓦然僵在了空中。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插手的! 她输不起!一个能让她逃避的男人,她最好是躲得远远地!在她的势力不够强大之前,她与他,天与地。 秦狩和秦胤视线均是波动了一下,看着野火的表情,不知为何,心底竟都是有一分薄怒。 秦淮脚步并未停顿,擦着野火走了过去,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野火的心忽然一紧,他的漠视,竟是让她眼神一暗。 秦淮在杨媚怡期盼的眼神中,掠过她的身子傲然走过,他站在贺兰瑾身边淡淡的开口,声音充满磁性和关切,“瑾儿,我让齐仓先送你回去,受惊了吧。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晚上我去看你。” 他说完,轻轻地拍着贺兰瑾的面颊,背对着野火的他,看不出情绪,只看到贺兰瑾脸上的泪水扑簌扑簌的落下,她抓住了秦淮的手,颤抖的开口, “四爷,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我好怕……好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伺候四爷了。” 贺兰瑾哭的梨花带雨好生委屈。不过她的话也不是没有深意的,这分明也是说给杨媚怡听的,我是四爷救出来的!我始终都是他的人!你杨媚怡凭什么不让四爷宠我? 秦淮微微点点头,低沉着声音道,“乖,回去休息吧。晚上我过去。” 那一句乖,说的很轻,虽然仍是难掩他一贯的霸气深沉,但是已经是放柔了声音,野火的心再次被刺到,不知为何会有如此难受的感觉! 越逃避越难受!不觉得握起了粉拳,明亮的眸子染了一丝深幽的冷光。 “小妹,你不舒服?”见野火神情有些变化,秦狩关切的看着她。 “嗯。累了,想回去休息了。”野火点点头,抚着头,身子轻然的靠在秦狩身上,她软软的身子有好闻的少女清幽,此刻柔弱娇媚的她靠在冰山秦狩身上,竟是让人生出英雄美女如诗如画的感觉。 秦胤怒视着眼前一幕,努力调整着情绪不让自己失控,秦天霖在此,有些情绪他必须隐藏起来! 可是,天知道!他压抑的有多辛苦,真是恨不得将野火重重地撞在他身后的墙上,继而狠狠地地蹂躏她娇小的身躯,看她还敢再靠着秦狩不!! 此时,扑通一声闷响传来,杨媚怡双腿无力的跪在了地上,秦淮的举止说明了一切,没有人会救她了! 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两小无猜!她早该明白,在秦淮眼里,天下苍生都是他睥睨俯视下的棋子,玩物。 他的心不会为任何人改变,不会容下任何情爱,如果有一天,他爱了,那么他首先会逼疯自己!! 他的自负跟霸气让她着迷,她痴恋了他近二十年,曾经,她嘲笑贺兰瑾自不量力,原以为,她会是坚持到最后的那一个,却不知,她现在要独自上路了……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竟还是被秦天霖觉察出了什么吗?她很清楚,秦天霖眼里揉不得沙子,而且,他的狠戾和狡猾就在于,宁可错杀不能错放! 贺兰瑾被齐仓带了下去,路过杨媚怡身边时,她低垂的眸子闪过一抹极快的嘲讽。 杨媚怡目光空洞的看着,嘴里痴痴地笑出了声。她真是太天真了……竟是忘了秦天霖只是一头暂时蛰伏的豹子,他随便窜起来咬上一口,都会是致命的! “荣华,明天再让她去家妾的院子,今晚让她好好反省吧。”秦天霖看着此时的杨媚怡,沉声说完,继而冷漠的转身,他剧烈的咳嗽了几下,眼角的余光落在野火身上,竟是有一分警告的意味在其中。 野火微微垂眸,并不做声,却对秦天霖的想法了然于心。 秦天霖动了杨媚怡,也是在暗地里给野火等人一个警示,在秦宅,用人,杀人,都在他一念之间。黑的他能变成白的,白的,他也可以说成黑的! 归根结底,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即将走出房间的秦天霖忽然回头看了眼杨媚怡,看似是大发善心的提醒着她,“我刚刚听说大理寺那边已经查办杨士招的案子了,那陈年旧案竟是有了新的线索,最晚,明天吧,可能就要抄家了。不过你放心,秦家不会不管你的,你娘家的事不会影响到你,我不会赶你走的。” 秦天霖说完,咳嗽了几声,在杨媚怡彻底绝望的眼神中,平静的转身,眼底的狠毒蓦然成茧。 这便是秦淮早已经知道的事情,他之所以断定杨媚怡必死无疑,便是得知了这个消息!以秦天霖的能力若要保住杨士招那个七品芝麻官易如反掌!他竟是不动……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他想铲草除根! 这么多年过去了,秦淮更加看清了自己的父亲!他退居幕后这么多年不曾动手了,一旦出手,便是杀伐狠戾毫不留情!毒手翻盘之下,让众人心惊胆战!! 秦狩跟秦胤虽然不如秦淮想的透彻,但是眼前的一切他们也不会认为单纯的是杨媚怡的错!父亲出手了,难道秦宅的天又要变了? 秦天霖走后,秦狩在野火耳边低语了一句,转身也走了。野火垂眸浅笑,那淡淡的清雅笑容让回头的秦淮,心底一怔。 很久不曾触摸她火热玲珑的身段了,可如今,再动这身子,竟是会有别的想法了。 秦淮回过神来,俯视地上绝望的杨媚怡。 他们之间本就是一场青涩懵懂的相识,是他十岁时,她十二岁,在他被父亲惩罚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陪他聊天,给他抚琴唱曲。她利用他的提点跟关照往上爬,而他,也多了一个在父亲身边的筹码。 他们彼此利用,只能说,唯一的区别便是,杨媚怡率先沦陷了心,爱上了他! 他秦淮何等高傲尊贵,岂会要一个如此不堪的女人?况且,不管杨媚怡最后如何爱他,为他做了多少事情,她最初接近他的目的,都只是利用! 他现在能为她做的,便是给她一个轻松的死法!秦天霖既然将她贬做家妾,定然不会让她活的痛快了。 手腕一抖,秦淮修长冰润的指尖落下一颗黑色的药丸。 秦淮对面的野火看到这一幕,不觉一愣!她站在那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却没有开口。 坐在地上的杨媚怡颤抖着手捡起那粒药丸,仰头,逆光看着那抹尊贵颀长的身影,她只有一个愿望,好想抱着他……他这么完美贵气,她真的想要陪在他的身边,哪怕是个丫鬟她也愿意! 杨媚怡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却见眼前逆光的身影蓦然一动,衣摆生风,在她泪眼婆娑之中转身离去,毫不犹豫。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嘶哑着嗓子竟是没有力气喊他的名字了…… 杨媚怡在麻木中吞下了那粒药丸,当秦胤觉察到不对劲想要阻止的时候,杨媚怡已经咽下了那药丸。 秦淮对身后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他走到野火身边,指尖勾起她的下巴,冷然开口,“刚才你都看见了。”他的声音很冷,仿似还有一分莫名的不满。 野火避开他的眸子,柔声道,“看到了。” “为何不阻拦?” 秦淮说着,在她垂眸不语的时候挟裹着她的腰身将她抵在了身后的墙上,呼吸喷薄出的霸气跟男儿气息,包裹着野火,眸子微醺,她眼神柔柔的看着他。 第四十八章 能娶她吗? 秦淮强健有力的身躯将野火抵在墙上,xiōng膛挤压着她惹火的xiōng部,双腿压住她不安分的大腿,狠狠地纠缠上她。 野火低呼一声,眸光闪烁一下后,清冽的视线归于轻柔,她眼波娇柔的看着秦淮,四目交织,她将情绪隐藏的很好,没有一丝破绽! 秦淮紧盯野火瞳仁,迅速欺身上前,在身后秦胤震惊愤怒的神情中,托高野火的手臂,唇瓣充满力度和性感的落在她细滑白皙的脖颈上。 空气中属于他的压迫气场,丝丝渗入野火身体…… 在他们身后,杨媚怡倒地,,,已死。 “我给她的是毒药,你知道吗?”秦淮吻着野火,低声说着。 “四哥!”秦胤痛心疾首的喊着,神情时而混沌,时而麻木,更多是被抢了心爱之物的愤怒不甘! 四哥竟是当着他的面亲吻了野火?!四哥什么意思?! 而野火深呼吸着,秦淮的吻完全变了味道,有些发狂的感觉,她微眯着眸子,冷冷的看着他。 “我知道那是毒药,我不会说的。别人的事情,归根结底与我无关。” 野火冷淡的开口,不知为何,越是看出秦淮跟杨媚怡有什么,她心中愈发的逃避!尽管,此刻的秦淮将情绪隐藏的很好,但他气息里面那狂热的感觉还是被野火捕捉到了。 秦淮紧盯着野火,深瞳如夜深邃幽冥,他唇瓣勾起一抹优雅的笑意,啃食着野火的唇瓣,低声道,“我这里只有毒药,得不到其他有用的东西,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说完,缓缓松开她。 眼底,恢复一贯的深邃无波。那压迫的气场仍在,只是却增添了一丝轻狂的气息。 二人身后,秦胤xiōng膛剧烈起伏着,瞳仁发红,“四哥!她是野火,是我们的妹妹!!”秦胤握紧了拳头,无法控制的开口。 秦淮猛然回头,绣着祥云金边的白色袍子微微摆动,犹如暗夜的王者,可以独裁一切般霸气傲然! “我让她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我能做到的,你做不到!!”秦淮深沉的声音带着一分冷傲,只那眼底平稳的流光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野火不觉冷笑,秦淮这狂发的很没有道理!她还以为自己刺激了他的底线,却在看到他深沉依旧的眼神时才知,他心底,终究还是那个运筹帷幄,庙谟独运的秦淮! “四哥……”倏忽,在秦胤暴怒的神情中,野火冷淡的开口。 “那我们就试试吧!看我自己能否掌握自己的身份!”野火唇边噙着一抹明媚的笑意,可那眼底却是冷到骨髓里的萧寒气息,她的黑瞳燃着倔强不服输的火焰. 秦淮微楞,初次尝到了一种被挑战的滋味! 他笑,潇洒的转身,衣摆生风,背影尊贵! 没有任何回复,他转身就走了,那背影的深意寒意,透着说不出道不尽的肃杀冷凝。 …… 屋内,只剩下野火跟秦胤,还有一个不喘气的杨媚怡。 秦淮在最后时刻算是帮了杨媚怡,给她一个痛快的了断,好过她被秦天霖折磨的生不如死。 野火身子靠在墙上,眸子闪着倔强的光芒,秦胤皱着眉头走过去,抬手,触碰她被蹂躏的发红的脖颈。 他眼底的疼惜跟愤怒混杂在一起,让他忍不住想要吼她。 “你都看到了?!四哥是怎样一个人?刚才为何说那种话?你不知道应该转身就走,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吗?”秦胤抓着野火肩膀,眼底涌上担忧。 野火挣脱开他,垂下眸子,长长地睫毛遮盖了她眼底此时真实的情绪,她什么也没说,笑了笑,迈开步子出了房间。 秦胤不甘,急忙追了出来,毫不犹豫的从后抱住了她玲珑有致的身子,“你听我的话,离他们都远点,行不行?” 秦胤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着,他的手臂很有力,紧紧地箍住野火,让她不能动弹分毫。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你不能给我的,我想办法从别人那里得来!有什么错?!还是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人鱼肉跟羞辱的秦野火吗?” 野火说完,拇指压在他虎口上,在他微微松懈的时候,翩然转身,推开了他。 秦胤手臂僵在空中,心底就像被人钉进了一个钉子一般,一下下的痛着。她的意思是,他比不上四哥,也比不上三哥,是吗? “那你到底要什么?!”秦胤冷冷开口,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野火微微仰头,天际如墨,无星无月,她要的是什么? 冷嘲的笑在唇边牵起,她微凉的开口,“我要的是神仙有无何渺茫,桃源之说诚荒唐里面的荒唐之地,有吗?若你找到了,告诉我。” 野火冷淡的转身,微昂着下巴,从今晚开始,秦家的内斗将全都摆在了明处。她终是成功的突围出来,站在了人前!虽然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但是上天没给她选择重生的机会,那她,就要自己选择活下去的方式! 她不会退缩,亦不会逃避,步步为营,掌控全局下将是她一步步的妙心精断! 她会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她要用自己的方式改变这个波云诡谲的yīn暗时代! 这并非她的理想,只是她的生存方式而已! 月儿在此刻从乌云后面露出了寂寞的小脸,将她娇小的身影笼罩在昏黄之下,那裹着月光的身影,狠狠地刺痛了秦胤的心。 …… 淮阁,书房 秦淮回去的路上便知道狄龙来了,齐仓给他推开门后,他看到捧着一本书看的如痴如醉的狄龙,并没有任何惊讶。 “四少,宇文阗进去了,东璃国的皇帝还没有任何行动。”狄龙抬眼,快速的说完,继而又埋首在他的书上。 秦淮微微点头,却见狄龙低垂的视线有一丝跳跃,似是有话没说完。 “你是准备带着一肚子的话进棺材吗?”秦淮冷淡的开口,虽是嘲讽的语气,却让狄龙忍不住后怕,于是抬起头来,视线恍惚了一下。 “四少,我想知道,你对付宇文阗是不是因为他要娶秦野火?你不想秦野火出嫁吗?”狄龙问出心中疑问,声音很轻。 秦淮瞳仁猛然收缩了一下,一抹精光闪过,他坐在太师椅上,精明的打量着狄龙。 “宇文阗的作用跟野火无关。”秦淮的语气很平静,只是神情却愈发让人看不透了。 狄龙听了,心思一动,悠然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能娶她吗?” 狄龙说完,竟是破天荒的放下了手中的书,定定的看着秦淮。 秦淮一愣,眼底寒芒生生的压下,他不动声色之间,释放出冷凝的压迫气势。 第四十九章 莫试探 秦淮眼底暗沉的情绪狄龙猜不透那含义,但是狄龙能感觉出来,秦淮的情绪是在压抑着什么,或者说,是在意什么。 狄龙不说话,安静的等待秦淮开口。 秦淮在沉默中拿过一旁的折子,指尖扫过桌上的狼嚎,有力的握住,垂眸,在折子上批阅起来。 空气在此刻有一分的凝重,狄龙眼眸转动一下,不觉在心中暗暗诅咒着惊云! 这个死惊云一定是知道当面问秦淮这个问题,会被吓个半死,所以才让他来询问的。 其实根本就是惊云想要娶野火,却要他来试探秦淮的意思。 秦淮绢狂的字迹在纸上飞舞着,剑眉微蹙,平添霸道威严的气势,深邃而冷幽的眸光隐在暗处,愈发的让人紧张。 “秦野火又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你想娶,我没道理拦着。随便。”秦淮笔墨稍微顿了一下,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不悦的情绪。 狄龙眨眨眼睛,再次捧起书来,佯装看的仔细,心却还是悬着的,“我就是随便问问,四少知道的,我早已经把书看成是我家娘子了。”狄龙说完,翻了一页书过去。 秦淮不动声色的抬头,扫过狄龙,“你看书向来很有分寸,何时紧张的翻了两页书都不知道?” 秦淮说完,冷笑声低下了头,继续无事人一般的批着折子。 狄龙一惊,手中的书慢慢合上。 他知道,自己被秦淮看出了破绽。 狄龙是聪明人,知道秦淮的本事。他们四大才子尊称秦淮为四少,表面上看也算是平起平坐,可是内心里,都是对他尊崇和仰望的。 秦淮的吩咐他们向来马首是瞻,他们在外面是风云人物,在秦淮这里,便自动的低他一等。并非是惧怕他什么,而是因为秦淮的魄力跟为人,让他们不得不臣服。 他们都是能力出众,才思敏捷的人,越是这类身处高位的男子,对自己臣服的人,越是不敢怠慢。 秦淮便是他们臣服的王者!他的心思缜密,运筹帷幄,以及浑然天成的尊贵霸气,狄龙四人,不得不服! 狄龙不敢继续隐瞒下去了,乖乖的开口,“四少,是惊云想娶八小姐。他可能是顾虑最近八小姐惹上的事情比较多,所以不敢直接找你吧。”狄龙语气恭敬,小心翼翼的开口。 秦淮垂下的眸子微微波动一下,旋即便恢复了一贯的复杂深邃。 “你回去告诉惊云,他想娶谁我不管,只要秦野火她自己愿意就行了。”秦淮说完,缓缓转身,从书架上抽下来一本有些发黄的书籍。 “《典藏兵器》,你找了很久,拿去吧。”秦淮将书递给狄龙。 狄龙眼睛一亮,瞬间抛却了刚才的多虑和紧张,眼底闪过孩童才有的欣喜狂热。 “谢谢四少!”他拿过书,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 秦淮没说什么,看向狄龙的眼神闪过一抹精光。 狄龙的眼神告诉他,狄龙还是那个爱书成痴的人,他眼中没有其他情愫,或者说是,对情爱的波动。 秦淮视线扫向窗口,微微开启的窗户,渗透进来一丝荷花的清香。 他竟是第一次觉得,荷花并非表面看到的高洁简单,而是深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意外惊喜,就如那抹明媚娇小的身影,他一直没有减少对她真实身份的怀疑,却在此刻,有些后悔先前对她的粗暴了。 会不会吓到她了? 心底莫名闪过一抹yīn郁,秦淮有些不悦的推开书房的门。 “四少!”齐仓恭敬的站在那里。 “今晚不去贺兰瑾那里了,我要出去,备马。”他说的极冷,没有任何情绪。 拐角处,端着一盅参茶的贺兰瑾听到秦淮此话,脚步一顿,痴痴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凄怨的眼底闪着点点泪花。 双手抖了抖,险些打翻了参茶。 继而,那凄怨的眼神逐渐化为怨毒……她看着那抹背影,眼前闪过野火那明媚无畏的神情,银牙一咬,愤愤的转身。 …… 野园后院,野火看着惊云送来的帖子,微微蹙眉,继而看向一旁的飘飘。 “今晚真是事多,三哥约我,惊云也约我,我到底去见谁好呢?”野火苦恼的趴在桌子上。 飘飘见了,不自觉的撇撇嘴,擦了擦鼻子道,“小姐,你不是很有分寸的人吗?怎么还征求起我的意见来了?我看你啊,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了,只是在消遣我罢了。” 飘飘说完,脑袋上就挨了野火一掌。 “哟!你这个榆木脑袋总算是有长进了,不枉我悉心栽培你!”野火心情很好的拍拍手,飘飘的长进让她欣喜,同时又觉得无趣。 本想逗逗她来的,结果这么快就要做决定了。 正想着,秦狩的身影已经进了院子,瞥见野火趴在那里,秦狩以为野火是在等他,不觉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他今晚换了一件青色双层丝绸长衫,不似一贯那黑色紧身长衫的yīn暗深沉,长衫的衣摆绣了层层叠叠的淡色祥云图案,让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分清朗的气质。 “马车在外面,我们走吧。”秦狩的神情还是一贯的冷酷严肃,只那眼底,被野火明媚的眸子映照,多了层暖色。 野火起身,垂下眸子轻然开口,“三哥,我今晚还有别的事,不能陪你了,要不明天吧。” 她说完,歉意的看了看秦狩,拒绝秦狩,去赴惊云的约,自是有她的打算。 秦狩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他抬起的手臂本是要拉着野火皓腕的,却顿时僵在了空中。 眼底一瞬愤怒闪过之后,是一抹失望跟疑惑。 第五十章 道是设情 秦狩缓缓收回自己的手臂,脸上挂着冰霜,深瞳定定的看着野火。 继而,他冷淡的开口道,“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说完,他立刻转身,那背影冷冷的,裹着萧寒的气息。野火想要叫他,却见他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没有任何停顿。 野火叹口气,她也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是秦狩先约的她,但是惊云那边有她急需知道的事情,权衡之下,她只能让秦狩失望了。 看着那裹着怒气的背影淡出自己的视线,野火心底,有些歉然。 野火并不知道,今晚是秦狩生平第一次为一个女子做了诸多准备。衣食住行,无一遗漏,他就想让野火在今晚开开心心的,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他把今晚的约会,看的很重要。 他不是那种会说会表达的男人,有些话,有些心事,他宁肯写在纸上,也是说不出口的。他准备了很多很多,却被她一句话轻然拒绝了。 秦狩出了野园并没有回去,他奔上马车,想要扔出去车内细心准备的吃的东西,正在此时,却见秦天霖的马车缓缓靠近。 秦狩忍住心头的失落,下车恭敬地站在一边等着秦天霖下车。 “狩儿,正好你在这里。为父就不用去狩园找你了。”秦天霖下了马车便急切的开口,看起来情绪不错。 秦狩有些迷惑,却见秦天霖身后走出一清秀的少女。 少女不过十七八的年纪,一袭白色拖地素色梅花百水裙,头上盘着精致的柳叶髻,双眸含情,怯怯的望着秦狩。 秦狩只是冷淡的扫过少女,转而看向秦天霖。 少女一愣,刚刚对秦狩扬起的笑容僵在了那里,有些委屈的垂下眸子,表情复杂。 “狩儿,这便是曦颜山庄的大小姐,莫紫衣。曦颜庄主下个月就要来秦府做客,你跟紫衣同为江湖儿女,一定能说上话来,我就让紫衣住在你的魅影无痕了,你现在就带她去吧。” 秦天霖说完,不看秦狩脸色,转而慈祥的看着莫紫衣。 “紫衣,叔伯把你交给狩儿了,若他欺负了你,一定告诉叔伯,叔伯不会放过他的。”秦天霖说完,饶有深意的看了莫紫衣一眼。 莫紫衣急忙娇羞的低下头,大大的眼睛偷偷地看向秦狩,道,“叔伯,三哥怎么会欺负我呢,是我给三哥添麻烦才是真的。”莫紫衣懂事的说着。 秦天霖满意的笑笑,抬头见秦狩站在那里不动,不觉轻咳了一声,秦狩回过神来,冷淡的对莫紫衣开口,“上车吧。” 他说完,没有任何情绪的转身,率先跳上了马车。莫紫衣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秦天霖朝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一个激灵,立刻将凳子搬下来,让莫紫衣踩着上了马车。 莫紫衣刚刚上去还没站稳,秦狩就冷不丁的开口,“出发。” “哎呀!”莫紫衣一个不稳扑倒在椅子上,她虽是雪山上曦颜山庄的大小姐,但她从小就没有学武,这一下趴在椅子上,没有任何的防备,摔得不轻。 秦狩看了她一眼,冷淡的开口,“能起来吗?” “能。”莫紫衣扶着凳子小心翼翼的起身,刚起来马车就飞速前进,莫紫衣赶紧抓紧了凳子的边缘,小手发白,险些再次甩出去。 而秦狩却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帮她的意思。莫紫衣垂下脸,眼眶顿时就红了,忍住没有哭,怯怯的坐在秦狩对面。 秦狩冷着脸一言不发,心情莫名的烦躁,眼前闪过的都是野火拒绝他的神情,视线落在马车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上,心底某处,堵得厉害。 莫紫衣缓过神来,瞧着脚下乱七八糟的东西,于是蹲下贤惠的收拾起来。秦狩视线落在莫紫衣捡起的一把湖蓝色的梳子上,冷冽的开口, “放下!” 莫紫衣吓得一哆嗦,梳子掉在了马车上,梳子上镶嵌的一块蓝色玛瑙跌落出来,翻滚着出了马车。莫紫衣吓得呼吸一滞,不敢说话。 秦狩眼神一暗,就在马车行进之中,飞奔出马车,捡拾那粒即将落在地上的蓝色玛瑙。这是他给野火准备的礼物,只有她,能衬起这湖蓝色轻灵通透的感觉。 他的身影修长挺拔,决然飞出马车的神情让莫紫衣心中小鹿乱撞,秦狩在她眼里,是如此的充满男子气概。莫名让她怦然心动。 …… 秦宅门口,秦天霖看着远去的马车,脸上先前堆砌的慈祥悉数不见,那深沉冷凝的表情如暗夜的修罗,透出冷嘲的杀气。 几年来,他一直想跟曦颜山庄和亲的,但莫曦颜那老家伙一直是推三阻四的,还不就是仗着他曦颜山庄有镇庄之宝——摇纱神弓。 弓箭是最古老的兵器之一,位列十八般兵器之首,曦顔山庄就是仗着有摇纱神弓镇在那里,这么多年才能守住祖宗基业,在雪山上安然的度过。 前些日子,曦顔山庄遇到了财政上的危机,已经是入不敷出了,这才想着巴结秦家。 如今,莫曦颜将小女儿送来了,摆明了是要跟秦家和亲,这么多儿子里面,正如野火分析的,他能用的人,有谁? 他只能是权衡利弊,最终挑选了秦狩。 秦淮跟他不是一条心,他早就知道,秦霜和秦雨跟慕容雪战那老家伙是一伙的,况且他们远在边关,自然也无法帮上他。而秦胤的性子表面看是桀骜不驯,内里却是粗中有细,他始终都有自己的想法。至于其他两个儿子,杨媚怡已死,那两个儿子他不准备重用。 只有秦狩,目前来说,是他可以放心交代的。 等着秦狩娶了莫紫衣,他就有办法得到摇纱神弓。刚才,他已经暗示莫紫衣,秦狩性子冷淡,从不动心,莫紫衣若想顺利嫁进秦宅,继而挽救曦顔山庄的危机,就要采取一些非常的办法了。 莫紫衣也是个聪明的丫头,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秦淮唇边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转身走了进去。 …… 胤园 院子里,秦胤来回踱着步,一会扔点鱼食进荷花池,一会烦躁的摆弄着兵器。刚刚,他的手下看到三哥的马车到了野园,而他赶去的时候,秦野火也不在了。 种种迹象都表明,三哥约了野火出去,很可能是去魅影无痕了,而三哥今晚很可能就他的宝贝下手了! 想到这里,秦胤一阵烦躁,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在一众下人胆战心惊的神情中,大步迈出院子,他要去魅影无痕,给秦狩搅局! 与此同时,魅影无痕内。 秦狩将莫紫衣安顿好了以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莫紫衣红着眼眶四下看了看,见屋内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颤抖着手取出怀中的一个纸包,将那迷情的春一药倒在了桌上的茶壶里面。 然后,莫紫衣又在蜡烛上倒上了燃情的熏香。 秦狩武功高强,她担心一般的春一药对他不起作用,特意加了点燃的香粉,据说比那春一药还要厉害数倍。 做完这一切,她紧张的浑身发抖!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她无从选择! 曦顔山庄若是垮了,她也就要流落街头了!如果被那些债主抓去,她很可能是要被羞辱乃至卖到妓院抵债的,她不要那样的生活,所以今晚,她必须献身给秦狩! 稳了稳身心,莫紫衣打开房门告诉门口的守卫,说她有要事见秦狩。 守卫匆匆去禀报了。这空挡,秦胤潜入魅影无痕,抓了一个护卫问出秦狩带的少女安顿在哪里之后,便直奔那房间。 屋内,莫紫衣刚刚关上房门,一道身影便挟裹着一阵冷风进入屋内,蜡烛瞬间被熄灭,莫紫衣回头之时,屋内一片漆黑。 香粉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有一瞬,情迷。 第五十一章 原是错弄 屋内,蜡烛虽然灭了,但迷香的味道却已经渗透开来,黑暗之中,秦胤鼻子里嗅到丝丝怪异的味道,他抬手在身前挥了挥,想驱散这怪异的味道。 可是眼前黑黑的,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记得,自己进屋的时候,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野火吗?是我。”秦胤轻轻开口,扬起手臂在身前胡乱抓着。 倏忽,他指尖触碰到了轻纱衣料那柔和的触感,大手迅速一捞,直接将那身子紧紧地拥入怀抱。 一声压抑的低呼声传来,黑暗中,莫紫衣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吓得不敢说话!这个声音她认的,是秦胤的! 怎么会是秦胤?! 犹记得,三个月前,秦胤去过山庄一次,他是替秦天霖送信的,当时,秦胤临走之前还好生逗弄了她,还说以后要带她下山去玩。莫紫衣当时充满了期待,山上日子枯燥乏味,她少女的心从未被人如此进入过,一直等着盼着,却是三个月过去了,秦胤不曾有任何动静。 如今听到这个声音,莫紫衣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 可是,抱着她的人不是应该是秦狩吗?怎么会变成秦胤呢? 还有,秦胤口中的野火是谁?秦野火吗?就是秦宅那个声名狼藉的八小姐吗?怎么可能?秦胤跟她不是兄妹吗?难道秦野火真的如外面传言,是个野种! 莫紫衣眼底闪过一抹怪异的神采。 秦胤见野火一直不说话,以为她是怕黑,于是咬住了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着,“宝贝,不怕,我一会点上蜡烛。” 秦胤一边啃噬着野火的耳垂,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着。他觉得有些奇怪,怀中的宝贝怎么这么安静?不但不反抗,就连那厉害的嘴巴也安静了下来。 秦胤拥紧了那怀抱,疑惑还未消退之时,便觉得身体迅速的热了起来,这感觉很奇怪,凭空的小腹下面便燃起了滔天热火,思绪也变得混沌起来,呼吸凌乱,气息不稳。 这屋子里有古怪! 秦胤率先反应过来,可是,他却舍不得推开身前的怀抱,抱的愈发的紧了,两腿夹住那娇小的身子,唇瓣搜索着她的脖颈,落下一个个细细密密的热吻。迷香的作用开始控制他的行动跟思维…… 莫紫衣大口呼吸着,她之前是吃了解药的,所以此刻清醒的很,也害怕的很。 虽然,与她而言,秦胤跟秦狩都是一样的,而且那个秦狩还那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但是显然,秦胤此刻是把她当做别人的替身了! 万一事后他不认怎么办? 正当莫紫衣思忖的时候,身子猛然一轻,被秦胤迅速抱上了身后的大床,他充满男性气息的身躯猛然压下,开始狂烈的撕扯她的衣服。 秦胤完全着了道,他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防备,只想着带野火离去,如今,他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屋内定是燃了什么催情的东西,但是显然,这东西药力十足,他的思绪完全是混沌了。 “野火,回答我,是你吗?”秦胤一边甩着头,一边迷迷糊糊的开口。 莫紫衣听到秦胤的话,身子一凉,咬紧了牙关低声道,“嗯。” 她不敢多说,怕被秦胤听出来。 她此刻已经别无选择了,如果她现在推门出去大喊救命,秦狩就会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那样,她就彻底沦为南壤国的笑柄了,可是,她刚才明明是让护卫去找秦狩的,难道秦狩不来了? 莫紫衣想着的时候,身上忽然一凉,衣衫褪去,秦胤那灼烧温热的身躯猛然压下,让她顿时不能呼吸。 莫紫衣口中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声,身子颤抖,小腹下有秦胤昂扬的火热抵着,她咬着牙,迅速抬高了双腿,缠上秦胤的腰身。 秦胤大脑混沌不堪,他只记得,刚刚野火似是答应了什么,可是,他又听不真切,只想着狠狠地要她,疼她…… 腰身上缠上了那让他发狂的双腿,秦胤发狠的扯下自己的衣服,迅速欺身上去。 他不管了,如果这是三哥要对野火安排的戏码,那么,他就用自己的行动给他破坏了,告诉三哥,宝贝是他的!谁也不能动!! 屋内,莫紫衣压低了声音娇吟着,身子扭曲着,小手胡乱抓扯着,拉下了秦胤脖子上的链子,她握在手中紧紧地,颤抖着身体迎合上秦胤。 …… 半个时辰后,莫紫衣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冷发寒,她咬着颤抖的唇瓣走下床,胡乱的抓起自己的衣服。 床上,秦胤发出低沉的梦呓声,“野火,你是我的了……不要去招惹他们,他们很危险……” “宝贝,我会保护你的……” 莫紫衣身子僵在那里,一丝怨毒在眼底闪过,她握紧了手中的那条链子,迅速跑向门口,接连撞翻了好几样东西,才跌跌撞撞的推开了房门。 屋外,已快三更天,偌大的院子竟是一个人都没有。莫紫衣战战兢兢的跑到了院子里,犹豫了一下,朝魅影无痕前厅走去。 不管今晚她献身给谁,她手中都已经有了挽救曦顔山庄的筹码了。 而此刻,秦狩早已是回了野园,先前护卫告诉他莫紫衣要见他,他根本没有理会,还撤了那里所有的护卫。 如今,他独自一个人坐在野园内,正在野火回来。他想问清楚,究竟是谁,今晚约了野火。 …… 魅影无痕内,秦胤捂着欲裂的脑袋缓缓起身,屋内充斥着怪异的味道,好像是某种迷香的味道。 他晃着身子起来,天际已经泛出鱼肚白,他立刻推开所有的窗户,让这种怪异的味道散发出去。 转身去床上拿自己的衣服,蓦然,白色的床单上有一朵妖异的红梅醒目的绽放。秦胤一愣,先前混沌的脑袋迅速的动起来。 他为了找寻野火来到这里,进了屋子抱住了野火,可是屋内却有怪异的味道,他觉得那是催情的迷一药,然后,他就跟野火在床上…… 野火呢? 他是不是真的占有了野火? 秦胤再次扭头看那抹殷红的印记,心底某处,明明应该是激动的,可为何,有种怪怪的感觉。 怎么这屋子只有他一个人了?野火去哪里了?是不是被他吓到了? 方才,他是强上了野火吗?他是不是很粗鲁?有没有吓到野火? 秦胤心底乱作一团,他真的是情不自禁才会那么做的!如果因此吓到了野火,他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思及此,秦胤担忧的皱起眉头,迅速推开房门,刚刚跑到前厅,迎面便撞倒了一个人。 第五十二章 心思变1 秦胤扫了眼地上那抹狼狈的白色身影,只觉得有些眼熟,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野火,根本顾不上其他,连扶她都没有,直接跑出了魅影无痕。 莫紫衣呆呆的坐在地上,手心还握着先前从秦胤身上扯下来的链子,眼眶瞬间就红了。 秦胤根本就是忘了她了!这个薄情的男人!在山庄上逗弄了她,跟她说话,原来只是闲来无事戏耍她玩的! 他以为她莫紫衣是什么人?由着他糟蹋吗?很快,你秦胤就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你永远也别想跟那个秦野火在一起! 莫紫衣咬着牙,坐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 秦胤出了魅影无痕便开始四处寻找,却都不见野火,他只能是先回野园看看,野火在不在那里。 院子内,秦胤看到秦狩面色不善的坐在那里,眼底染了一层寒霜,他迅速走过去,冷冷的开口,“野火回来了没有?” 面对秦胤如此态度,秦狩皱眉,旋即起身,面容是万年不变的冷酷如霜,“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 应该问今晚把她带走的人!这句话秦狩没说,所以,有些误会注定是越埋越深。 秦狩眼底闪过丝丝寒洌的冷光,他眸子看向门口那里,仍是不见那抹娇小明媚的身影,刚刚他被胡纷霏支走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有没有错过野火。 她这一夜都没有回来,究竟是去了哪里? 心底莫名的堵得慌,秦狩没再说什么,转身冷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秦胤微楞,心底的慌乱愈发的浓烈,他没有告诉秦狩在魅影无痕发生的事情,看来,秦狩也是没有见过野火。 该死的,那丫头究竟去了哪里?该不会有事吧? 秦胤烦躁的坐在石凳上,焦急的等着。天才刚刚亮,飘飘也没醒,他只能耐下性子等在这里。 蓦然,他抬手触摸到自己脖颈那里,他的那块黑凤凰石竟然不见了。他微眯着眸子努力搜寻自己的记忆,他记得跟野火在床上缠绵的时候,那条链子好像是被她扯了下来,该不会是在她那里吧。 秦胤心中一暖,他早就想着把自己的那块黑凤凰石给野火的,谁知,却是被三哥抢了先。等下野火回来,他就让她将三哥给的那块,还给三哥。 秦胤继续坐在那里等着,心底却是愈发的焦急。 …… 而野火跟惊云到了黑阁之后,惊云想让野火给他作诗一首,野火自然没有拒绝,不过也提出了要求,她还没说是什么要求呢,惊云便说,无论野火提什么他都会答应。 野火眼珠子一转,立刻在宣纸上写下了一首,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这首诗,在现代的时候她练过无数次,写起来自然是毫不费力。只不过借用了古人的名号,她多少有些歉意。 写完后,野火展开递到惊云面前。 惊云眸子一愣,眼底闪烁出异样的神采,明亮生动,他心底不觉轻叹,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是怎样一种爱情? 荡气回肠或是轰轰烈烈恐怕都无法形容他在看到这几句话时心中的震惊。如果这是她要的爱情,他该如何给她?又能否给得起? 可是惊云知道,无论给不给得起,他都会尽力而为! 秦野火的独一无二,以及她给他的熟悉感和亲切感,冥冥中就引领着他,走近她,了解她。 他是一个孤儿,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野火给他的,是别人无法取代的。 惊云看着那张纸,唇边漾出浅浅的笑意,抬头,他飞快的在野火面颊落下一吻,“谢谢你的东西,这算是我的回赠吧。” 他说完,在野火鄙视的眼神中,从容的收好那张纸,那神情,如珠如宝。 “你就这么喜欢?”野火淡淡的开口,惊云的态度不得不让她觉得奇怪。外人都不耻的她,惊云为何几次三番的接近她呢!他的目的就是如此单纯的想她写点东西给他吗? 觉察到野火眼底闪烁的雾气,惊云凑近她,扳过她的下巴,认真的看着她,“我能叫你火儿吗?”他开口,声音温润的能融化任何冰冷的心。 然,野火可能是个例外吧。 侧过脸去,野火挥开惊云的手,无所谓的开口,“叫吧。嘴巴长在你的脸上,我能说什么。” 野火的态度让惊云有些挫败感,继而无奈的笑笑,“火儿,我今晚让狄龙去探听四少的口风了,我想……” 惊云话未说完,扣扣响起了敲门声。 “惊云,四少来了,让你下去。”门外,是白染的声音。继而,白染离去的脚步声轻然响起。 野火一愣,是为惊云刚才没说完的话,也为此刻出现的秦淮。 “你刚才要说什么?”野火蹙眉,眼底暗沉琉璃冷光。 惊云回过神来,神情有一瞬的恍惚,野火的神情,让他看出,她对他的不信任,甚至是冷淡。 或者说,她今晚能来,只是带着她自己的目的,并非如他一般,只是单纯的想要见见她。 惊云垂下眸子,纯良的眼神染了一丝无奈,“没什么,我们先下去吧。四少是你哥哥,既然来了,你总不能躲着。” 惊云说完,自然地去拉野火的手。 “我自己走就可以。”野火撤回手,神情安然沉静,清冷的眼底涌动着一丝莫名的灼烧。 惊云不觉一愣,她这般神情是因为秦淮的到来吗? 不知怎的,惊云很想一会就跟秦淮提出他的想法。可是又怕野火会拒绝! “怎么还不走?”野火见惊云发呆,不觉催促着他。 惊云犹豫了一下,眉眼松松的漾开,纯粹干净的眼神认真的看向野火,“火儿,若你不喜欢下去见四少,我安排你从后门离开,好吗?”惊云体贴的开口。 野火眼神跳动了一下,摇摇头,转身走在前面。 在这里见到了秦淮,对于她来说,也是个绝佳试探的机会,她见惊云,只为更多的了解黑阁。如今,秦淮也来了,那就说明,秦淮跟黑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将来秦淮跟秦天霖挑明了对立,那么黑阁的作用便至关重要了。虽然很清楚下面那个对手有多强大,但野火终究是要面对他的。 看着野火从容的走出门口,惊云心中一紧,总觉得今晚会出什么事,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伸手,想要拉住野火的衣袖,却是抓了个空,惊云微微蹙眉,但愿今晚没什么大事发生。 野火下楼,视线率先落入大厅正中那抹烟青色的身影上。 合体修身的长衫,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浓眉如剑,黑瞳如夜,薄薄的唇瓣轻抿着,那绢狂傲然的气势瞬间充斥在房间内,无端给人压迫的感觉。 野火脚步一顿,继而从容走下去。很多事情,都会在今晚改变。她与他之间,国与家之间,注定要经历一次全新的洗牌。 如果前一刻,野火听了惊云的话,转身回去,那么也就不会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有些纠葛,注定无法错过。 如她跟秦家几个哥哥,以及惊云等人之间,在这华丽的年代,最强的男女,当她们缠斗在一起,一切毁灭了,都抵不上相视一眼永恒的执着。 53-57 第五十三章 心思变2 秦淮抬眼,看到了野火。那抹娇小且无畏的身影,安静的站在那里。 愈是在暗夜之中,她的光彩愈发华盛,迫人眼球。灵动的眸子,倔强的神情,还有隐在暗处随时都会爆发的戾气。 他看着她,眼底的深沉丝丝流淌出来。当他注视着某个人的时候,黝黯的瞳仁总是有着惊人的压迫感,比任何兵器都要危险犀利,既有难以抗拒的气势,也有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烟青色长衫的边缘绣着金丝流云图案,奢华的贵气,在他周身涌动,即使是暗夜里,他的光芒,仍是抵过骄阳如火。 野火指尖扫过楼梯的边缘,一瞬冰冷的气息闪过,她从容的走到秦淮身前。 她与他的对视,每一次,都是无硝烟的暗战。 “四哥。”她低唤一声,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何在这里。秦淮本就掌控她所有的动作,多说无益。 “大半夜的跑出来,这个黑阁有什么如此吸引你?”秦淮挑眉,优雅的端起白玉杯子,品着香茗。 眼底有笑意,那气息却让人发寒。他的情绪越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时候,便愈发的压抑。 野火看似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走到秦淮身边坐下来,“还不是家里太压抑了,我不招谁不惹谁的,总是被人惦记着,所以躲到这里来了。”野火说完,惊云已经走了下来。 瞥见野火坐在秦淮身边,惊云眼神一暗,继而缓缓走了过去。 野火没看惊云,视线扫视屋内,狄龙白染竟然也在。 白染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衫,头上的玉簪也是白色的,看她的眼神不似从前那么冷嘲不屑了,而是多了一分小心翼翼。至于狄龙,则是雷打不动的捧着本书看。 “四少,今晚怎么来了?”惊云主动开口,同时不动声色的走到野火身边。无端的,他时时刻刻都想要保护她。 秦淮眼神暗了一下,扫过惊云,淡淡开口,“没事,我安排黑阁出去办事了,想必他快回来了。你吩咐下去准备酒菜,我们一起聚聚。” 秦淮说完,抬手,自然且温和的扯过野火的手。 那葱白葇夷握在掌心,秦淮心底,有一分说不清的触动。 “你留下,一起吃饭。”他平静的说着,深邃的眼神看不出情绪。 野火一愣,旋即点点头。被他握着的手轻微动了动,秦淮的大手蓦然用力,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惊云看着眼前一幕,心底某处,怪异的难受着。他站在那里,似乎没听到秦淮的吩咐。 “惊云,我跟你一起去准备。”白染站起来开口,算是提醒惊云。 “好。”惊云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丝不安。秦淮的手,握住野火的感觉,让他觉得分外扎眼。 “四哥,凌珑大赛决赛又往后拖延了几天,到时候,你能来吗?”野火看似随意的开口,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晃动着秦淮的手臂。 不远处,未走远的惊云身子一顿,眼底闪过不安。 秦淮微眯着眸子,将惊云的表现收入眼中,那暗沉眼底的危险被一丝浅笑遮盖,“你有信心赢吗?” 秦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平静的发问。 野火想了想,弯下身,大大的瞳仁认真的看着秦淮,唇角弯起,明媚的笑,让秦淮心底多了一分疑惑, “如果我赢了,就要跟在四哥的身边进宫!如何?”说完,她挑眉,自信的看着秦淮。 眼底涌动的清冽执着让秦淮的心蓦然一紧。 这不该是他认识的秦野火!更不是那个背后设计将贺兰瑾拉入棋局的秦野火。她时而精明果断,时而天真无邪,而此刻,又是如此明媚如火。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如果她真的不是秦野火!难道他秦淮就此被她耍的团团转吗? 秦淮眼底,暗沉的流光涌动着危险的杀气。 她不惧怕在他身边,更是主动要求跟他进宫。是为了证明她就是秦野火,根本不怕他的试探,还是她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今晚,让她留下吃饭,是秦淮的试探。 但是野火没有拒绝,秦淮知道,这也是她直面他的挑战。 如果秦家的平衡真的会因她而打破,他该如何掌控她?毕竟,她现在是跟秦天霖一伙的! 秦淮不动声色的松开野火的手,对她的掌控,不该从接近开始。 “若你赢了,我陪你。”他说完,温润一笑,眼眸发亮。 正在看书的狄龙不觉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秦淮一眼,继而飞快的低下头。四少的表情很奇怪,他从未对女人有如此温润且矛盾的时候。 …… 一盏茶的功夫,惊云跟白染便吩咐下人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酒菜。秦淮让野火坐在他身侧,让惊云坐在另一边。 惊云心下一凉,他跟野火中间,隔着秦淮,这感觉,有些不舒服。但是秦淮的意思,他不会忤逆。 野火安然的坐下,这顿饭虽然不是鸿门宴,但也不会吃的轻松。 “小妹,这个蜜汁莲藕,你多吃点。”秦淮说着,夹了一筷子蜜汁莲藕给野火,他暗沉的眼神,涌动幽冥的气息。 野火微微一笑,心底,却是暗叹秦淮的手段。 “四哥,我喜欢的蜜汁莲藕是用蜂蜜浸泡过再蒸煮的,这一种是蒸煮了之后再腌制的,而且,这藕还是山广的短藕,我喜欢的是长藕。”野火筷子点着蜜汁莲藕,说完后摇摇头,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 秦淮点点头,不说什么。吩咐下人继续上菜。 不一会,一个小丫头捧着一盅盅的燕窝小心翼翼的走了上来。惊云看着那不过十三岁的小丫头,一愣,他不曾记得黑阁有这么个人。 小丫头放下了东西,抬头看到野火,瞬间一愣,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八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环啊。”小丫头有些激动,年纪小小的,可能是不懂事,不顾众人正在吃饭,便拉住了野火的裙摆。 野火看着她,叹口气,放下了筷子,从容的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 “上次一别,我不是让你回老家吗?怎么又来这里了?家中不是还有一个生病的奶奶吗?拿着这些银票,回家去吧。” 野火说完,将银票塞到小丫头手中,转而看向秦淮。 “四哥,这丫头我一年前见过,在相国寺门口卖身葬父,我让飘飘给了她银票,让她离去,谁知在这里碰到她了。”野火说的极其轻松,关于当时的细节她并没有说。 秦淮既然能找来这个丫头试探她的身份,岂会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真正的秦野火刚刚进了相国寺,自然是耐不住寂寞的,本想着偷偷跑出去逛青楼的,谁知竟是碰上了惊云去相国寺上香。秦野火为了给惊云留个好印象,便假惺惺的救了卖身葬父的小环。只为引起惊云的注意。 这时候,白染在秦淮眼神示意下,冷淡的开口,“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拖出去。” 白染话音落下,护卫利索的上前,将小环拖了下去,小环瞪着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扔了出去。 房门关上,燃着熏香的屋内,只剩下他们五个人。 秦淮深幽的眼底闪过一抹困惑。 一切,是天衣无缝还是本就如此?他是该相信眼前的证据,还是自己的心?若在从前,他信的只有自己的心! 可是现在…… 秦淮抬头,视线带着冷寒,扫过惊云。 惊云的视线在野火身上,那眼底的情愫让秦淮不觉蹙了眉头。 秦淮心底积聚了一分yīn郁,他的手臂缓缓下滑,修长冰润的手指带着灼烧的温度,落在野火腿上。 这一幕,一旁的惊云看了个真真切切。 第五十四章 心思变3 秦淮的手火热的贴在野火腿上,她放下筷子,神情平静无波。清冽的眼底,竟是有一分冷淡的享受。 她一直不懂,秦淮为何要经常去找秦野火亲热,而且从不深入,只停留在表面的亲吻跟触摸中。 她对这一切很期待,急于知道答案。 秦淮凑在野火耳边,大掌捏了下她细滑的大腿,低声道,“我给你定了张新床,过几天送过去。” 说完后,他若无其事的正起身子,夹了块鱼肉放在野火盘中,“别总是挑食,多吃点。” 他的语气淡淡的,野火垂下眸子,该试探的都试探了,他这番表现,又是为了什么? 秦淮的举止跟话语,让惊云的手顿时僵在了那里。筷子举在空中,旋即,他回过神来。 四少送野火床,这算是什么暗示?他们之间……惊云心底的yīn郁,无声无息间叠加。 余光瞥见秦淮压迫的视线,带着威严的气势。惊云眼底染了忧郁,只为秦淮的手放在野火腿上时,野火没有任何的反抗。 是习惯了,还是她喜欢秦淮。 蓦然,惊云响起野火听到秦淮来了的时候,眼底那灼烧的光亮,惊云蹙眉,不自觉的开口, “四少,我今晚有事想跟你商议。” 惊云说完,秦淮跟野火同时楞了一下。野火能感觉到秦淮放在她腿上的手,收紧了一分力道。 秦淮微微一笑,那笑,却是噙着微凉的冷淡。 “今晚事情很多,过几日再说。”他没问惊云什么事情便拒绝了。 野火挑眉,视线扫向惊云那边,却见秦淮身子往前探了探,自然的夹过脆皮豆腐,放在野火的盘中。 “你怎么不吃?不合你胃口?”秦淮扭头看着野火,见她低垂着脑袋,似是在想心事,不觉皱眉,抬手自然的撩起她垂在面颊的一缕青丝。 冰凉的指尖触碰了她的面颊,野火抬头,意外的给他一个明媚的笑脸。 “本来这饭菜的味道还真是一般,但是因为是四哥夹给我的,所以格外好吃。”野火笑的无害,纯净无邪。 秦淮一顿,没说什么扭过头去。 他倒是希望看到她意味深长的神情,这般无害的模样,分明是对他刚才试探不成的挑衅。 好一个磨人的丫头!越来越有趣了。 惊云的话被秦淮堵了回去,心底更加的不舒服。他从未在意过一个女子,纵使那首民谣将他唱的多么优秀完美,他只信自己心中的感觉。 认定了,便是秦野火,是他要保护的人。 这时,房外响起了敲门声,齐仓低沉的声音有一分急切,“四少,黑阁受伤了。” 齐仓话音刚落,除了野火跟秦淮,其他三人都是站了起来,眼底满是震惊。 阁主竟然受伤了?怎么可能?阁主今晚是去见宇文阗的!宇文阗不过是个阶下囚,如何有能力伤了阁主?难道另有高人? “进来。”秦淮冷静发生,神情却是添了丝丝yīn霾肃杀。 他的手在野火腿上拍了拍,继而抬起,正襟危坐。 齐仓进门正欲开口,突然瞧见野火也在。不觉一惊。四少这是默许秦野火知道他们的秘密? 齐仓谨慎的看着秦淮,见他没有说话,便不再顾虑, “四少,黑阁刚刚出了牢房,便遇到高手埋伏,对方只有一个人,暗中偷袭黑阁,断了他的脚筋,黑阁人在经年楼内,纤竹已经去给他疗伤了。” 齐仓的话再次如惊雷炸响。 惊云、白染、狄龙相互看了一眼,一时无法相信。何方高手竟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伤了武功高强的黑阁?竟是还用挑断脚筋如此残酷的手法? 秦淮此时微微阖上眼眸,空气有一瞬的凝结冰冻。 他修长的身躯平稳的靠在椅背上,继而,他抬手,并未睁开眼睛便准确的握住了野火的小手。 轻柔的抚摸着,似乎是理顺心中的思绪。 惊云眼神一暗,呼吸有些急促。 狄龙今晚回来后告诉他,四少说了,只要野火愿意,谁都可以娶她。可是,眼下的情势却让他看不明白了。 惊云看着野火从容无波的神情,心底就像有根刺扎在那里难受着。是他想的太简单了,本以为,秦野火狼藉的名声对于四少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 却是忘了,野火身份的特殊性,就算她痴了傻了,她依旧顶着秦家八小姐的名号。 别人看重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特殊的身份。 四少如此做,只在提醒他。此时的秦野火,还有她的价值。 野火此时被秦淮握住了小手,她眸子调皮的眨着,秦淮不说话,屋内便安静的可怕。 即使他闭着眼睛,那绢狂的气势也未曾减少。她慢慢凑近他,距离他面颊很近很近的时候,见他眉头不着痕迹的动了动,那俊朗如仙的侧面,近在眼前。 她的心,微微跳动了一下。 感受到身旁人的一分不安,秦淮蹙眉,睁开眼睛,眼底点点金光闪过,却是多了分决绝的戾气。 “小妹,一会陪我去经年楼,可好?”秦淮在满屋子安静等他发号施令的人期待的眼神中,淡淡的开口。 野火愣了下,不置可否。 惊云眼底闪过震惊,继而想也没想的走过去,“四少。今晚注定不太平的,胜负难分之时,还是送八小姐回去吧,带着她,恐有危险。” 惊云说完,屋内再次陷入可怕的静谧。 白染和狄龙都知道,惊云说的是实话。可是四少的心思是什么,他们猜不透!自然也不会忤逆他的意思。 惊云胆敢提出来,那他对秦野火,真是动了心吗? 秦淮视线锐利的扫过面前的惊云,眼底有一分微怒,那锋利的视线如刀似箭,杀气徒生。 惊云在秦淮如此恐怖且压迫的气场之中,仍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四少,让齐仓送八小姐回去吧。” 惊云话未说完,便见秦淮往前迈了一步,他的一只手仍旧握着野火的小手,眼底,冷嘲夹杂着威严如狂风骤雨扑向惊云。 秦淮抬手,那抓着野火小手的手掌蓦然用力,一道幽白的掌风积聚掌心,瞬间迸射,如淬了血的利刃,直直扫向惊云xiōng膛。 野火侧目,没有去看惊云承受这一掌之后的样子,她眼中,只有秦淮眼底那浓烈的化不开的暗帝戾气。 第五十五章 吻,浅尝辄止 “你留在这里!”秦淮看着惊云,声音不容拒绝! 他这是最后一次提醒惊云,秦野火的去留只有他能决定!惊云必须压下心头的想法。 那道掌风是秦淮从自己手心之中打出,却又借助野火的手最终才落在惊云xiōng前。 惊云咬牙忍着,口腔内已经弥散出鲜血的味道。 秦淮在用此方式警告他,他有能力让野火成为伤害他的人,甚至是亲手杀了他。 白染跟狄龙眼底闪过一抹担忧,继而低头,不再说话。 四少动怒了,后果不言而喻。如果四少真的不想惊云再提起秦野火的话,那么四少以后,也不会给惊云任何接触秦野火的机会了。 四少做事,向来不留余地。 从他掌管秦家诸多事宜开始,他走的每一步,前方的障碍都被他无声之中清除掉。原因很简单,他的手段不只停留在狠戾无情上。 而是因为他的心,虽然凌驾于高处,却能洞悉每一方势力跟异动。没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野火手腕一紧,已经被秦淮拉着走出了房间。 她没有回头看惊云,只因她能想象到惊云此时的状态。她没想到的是,惊云为了她,竟然顶撞了秦淮! 微微蹙眉,手腕处却传来一阵疼痛。 秦淮的神情早已恢复了平静无波,傲气之中涌动尊贵沉稳。 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这是要去经年楼吗?野火疑惑的看着秦淮。看惊云刚才的反应,今晚将是危机重重,秦淮还想再次将她一个人陷入险境吗? 眼神一暗,野火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去经年楼的马车上,秦淮一直握着野火的手,好像他松手后,野火就会逃跑一样。 野火抬了抬胳膊,提醒着闭目养神的秦淮,“四哥,我胳膊都要被你扯下来了。” 野火的抗议没有任何作用,秦淮只是松了手腕的力道,却仍是没有松开。 “你不去魅影无痕,非要来黑阁。你觉得惊云能给你什么有用的信息吗?”秦淮的话,倏忽钻入野火心底。 她笑了笑,没有任何惊讶。连这一点都看不透,秦淮也不配做她的对手。 “四哥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我什么都没得到。还要陪你一起冒险。待会,你还会不管我吗?”野火说着,声音竟是冷了一下,眼眸虽然明媚如昔,可那眼底,是一抹刻骨的冷凝。 秦淮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如夜黝黯。 她在怪他上次在经年楼的试探? “你足够聪明跟有心,上次的事情还不是轻松化解了?最后你可是一点亏都没吃!”秦淮一贯如此,话都不说在明处。 野火没得到答案,身子软软的靠在车壁上,马车颠簸着,她小小的身子看起来柔若无骨,就连那瞳仁,都是纯洁无害的气质。 秦淮好奇,上一次,她哪来的力气跟能力,可以废了西凉的三个皇子。 心思一动,秦淮扳过野火的身子将她就势摁到在座位上。颀长傲然的身躯猛然压下。 马车内,四个角落都有鸽蛋大小的夜明珠照着,秦淮看着那夜明珠柔和的光芒映照在她的眼底,她在他的身下,娇媚之中带着无邪的慵懒。 他看着她,萧冷的神情,是一丝不羁,以及掌控一切的自信。 唇瓣落下,野火没有反抗。 她懂得谋算人心,自然也懂得享受。 秦淮的吻浅尝辄止,大手箍住野火的腰身,修长的身躯挤进她的两腿间,抬手,勾起她如墨的发丝,放在唇边轻嗅着那幽兰一般的香气。 “再过半年,你就及笄了,要出嫁了。告诉四哥你喜欢的男子是什么样子的?”秦淮莫名其妙的话题,让野火一顿,她眨着眼睛,眼神暗了一下。 秦淮并不知,这是她逃避时才有的情绪。 继而,野火抬手,竟是勾住了秦淮脖颈。秦淮身子一顿,有什么,在心底跳动了一下。 野火凑在他耳边,唇瓣蹭过他的耳垂,他发间都有那龙涎香的味道,很好闻,可是闻久了,很奇怪的,她鼻子会发酸。 “我喜欢的人……我自己能选择吗?”野火说完后,别过脸去。 如果能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得卸下秦家八小姐这个名号。她斗得累了,也倦了。 如果他们都肯放过她,她何须一步步如此精算,如此涉险。 不还是因为,他们不肯放过她,却又见不得她的崛起,不容许她的出现破坏秦宅内的平衡,继而影响更大的势力分布。 她现在还没有能力选择,不是吗? 可是,没有势力不代表她会任人鱼肉!他们要什么,她很清楚很明白,所以,她懂得利用他们想要得到的,在这方天地之间,开创属于她的势力。 日后,若她真的够了,她要走,谁也无法拦她。 秦淮在野火迷离的眼神中,缓缓起身,指尖滑过她的面颊,继而下移,落在那白皙的脖颈上。 他们彼此的问题都很模糊,很多事情却又心知肚明,真是奇怪。 秦淮敛了思绪,他今晚带野火来经年楼,是想看清楚一件事情,背后的人,是否已经注意到野火了。 如果真有人躲在暗处观察秦家,对于野火最近的崛起,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的。一颗如此厉害的棋子,自然会有人抢着试探,乃至争夺。 秦淮没有想到,竟还是有一股暗势力的存在,且如此高调的对黑阁出手。 这南壤国的yīn暗势力,一向尽在他的掌握,所以说,这突然冒出来的对手,很可能来自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秦淮在心底一个个的排除着。 东璃国、西凉国,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与秦家为敌,毕竟,以国之名挑衅秦家的话,就等同于对南壤国宣战了。 东璃跟西凉,目前都是观望的态度。 剩下的最大可能便是南壤国一直蠢蠢欲动的两大世家,慕容跟南宫。 而且,这股势力动作很快。宇文阗才刚刚被抓走,这股势力就借着伤了黑阁来警告他,立刻放了宇文阗,不要打破目前的平衡,挑起更大的战乱。 秦淮眼神闪过一抹精光。 看来,这股势力目前来说能力还不够,所以才惧怕天下大乱,在他们羽翼未丰之前,不希望秦家有任何动作。这股势力的背后cāo控者,很可能就是慕容世家跟南宫世家其中之一。 …… 今晚,经年楼内很热闹,秦天霖刚刚宴请了曦顔山庄的人,才刚刚回了秦府。而且,慕容世家,南宫世家的人也都去了。 究竟谁才是这股不为人知的暗势力背后的cāo控着,秦淮很是期待。 …… 马车停在经年楼内,秦淮首先下车,当他回头看野火的时候,突觉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靠近他的四周。 第五十六章 想娶我,看你有没有本事! 秦淮下意识的回身看着野火,她眸色平静,神情如初。并未见任何波动。 秦淮不禁蹙眉,这涌动在四周的寒气愈发的明显诡异。 正在这时,一抹翩然漠白的身影从树下闪出,斑驳光影下,那身影拢在月色下,带着一股飘渺微澜的气质。 “八小姐。”温润的声音,恬淡的神情。 野火微楞,看着树下悠然而立的宇文阗。野火还不知道宇文阗被抓进去的事情。 秦淮蹙眉,神情并没有多少惊诧。宇文阗被抓进大理寺,本就是他们设计的一场好戏。目的就是逼秦天霖出手,让他交出秦家最精锐的实力。 表面上,秦淮是跟西凉的三个皇子合作,但那三个不成器的皇子,显然只是他利用的棋子。秦淮真正的目的,是在挑起南壤国的危机之时,逼秦天霖露出破绽。 所以,他只会选择沉稳内敛的宇文阗作为合作人选。 而此刻,四周那诡异的冰冷气息仍在,秦淮可以确认,这诡异的杀气并非来自宇文阗。也就是说,这里还有其他人。 秦淮深瞳看向宇文阗,带着一丝警告。宇文阗确实可以自由出入大理寺的监牢,但是秦淮没准许他出现在野火面前。 宇文阗察觉到了秦淮眼底的冷凝,他看着野火,却是如何也不想放弃。既然秦淮今晚来这里,目的不是为了他,那么他带走秦野火,也不会坏了秦淮的计划。 宇文阗在秦淮刻意释放的压迫气息中来到野火面前。 温润的神情,眉眼中有明显的欣赏,“八小姐,我带你去后院走走吧。”宇文阗说完,朝野火伸出了手。 野火微楞,一时拿捏不准宇文阗的意思。 其实,秦野火的记忆中,她是见过一次宇文阗的,只不过上次因为西凉国那三个混蛋的关系,野火并没有想起来。 宇文阗是东璃的皇子,秦家家大业大,东璃国动荡了很多年,自然少不了巴结下秦家。曾经的家宴之上,野火也见过宇文阗的身影。 而今,宇文阗来到南壤国,野火对他的目的很是好奇。 “四哥,我在后院等你。”野火平静的开口,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秦淮不会拒绝她。 如今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野火虽然不知道秦淮真实的目的,但她能感觉出气氛的不同。 秦淮眉眼松开,也是没有拒绝。 如果宇文阗下定了决心要娶野火,那么着急的自然是西凉了。到时候,西凉国的皇帝肯定乱了阵脚,会主动送上门来。 秦淮看着野火跟随宇文阗转身而去的背影,明知道她早晚都是他棋局中会被彻底利用的棋子,却是生了一分怪异的感觉。 心底某处,被扯开了一个口子,灌进丝丝冷风。他的心本就是冷的,一时,还觉察不出来。 …… 经年楼内,野火跟宇文阗离开秦淮后,漫步到了后院。 宇文阗温润的眸光闪烁着琥珀色的光泽,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野火的欣赏与兴趣。 只是野火眼底暗沉的冷幽疏离,却让宇文阗凭空觉得,他很难走进她的心中。 “八小姐,你可知,我替你背了伤害西凉三个皇子的罪名?”宇文阗淡淡的开口,既然秦淮带她来这里,又允许他带走野火,那么宇文阗自然有理由说服自己,告诉野火这个秘密。 野火微微一愣,她一直都想知道,秦淮对那件事情是如何善后的。却是没料到,竟是扯上了宇文阗。 显然,宇文阗还是自愿的。 “那是四哥的主意,我从未说过要你帮忙。况且,那三个人,死了都不可惜。”野火冷淡的开口,微垂的眸光,看不出情绪。 宇文阗一愣,却没有生气,摸摸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野火,“为何你跟外界传言的不一样呢?还是你本来就如此,只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而隐藏真实的自己呢?” 宇文阗说着停下脚步,琥珀色的瞳仁闪过一抹好奇,他抬手,月色下,那修长的手指想要触碰野火白皙的面颊。 野火没有躲开,神情是一分无所谓的调侃。 在宇文阗大手距离她面颊很近的时候,她冷淡的开口,“你的想象力真够丰富的。如今你东璃国国力强盛,与往昔有天壤之别,你无需在我面前说些好听奉承的话。我不吃那一套的。” 野火最讨厌别人当面猜测她的心事。这时候,就是天王老子她也不给面子。 宇文阗面容有一分薄怒。 野火如此直白的话语让身为皇子的他,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可是野火的特别却再次吸引着他。 这样光彩夺目,迫人眼球的少女,是任何男人都不想要错过的。宇文阗看中了她,除了她秦家嫡出女儿的身份,还有她的这份与众不同。 东璃皇宫看似平静无波,却处处暗潮涌动。他需要野火陪伴在他的身边,为他排忧解难。而不是一具花瓶,随波逐流,无所作为。 宇文阗敛了眼底的精光,双手抱xiōng,看似随意慵懒的开口,“我已经跟秦府提亲了,八小姐该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吧。你虽然特别,但是有些事情,你自己无法决定。” 宇文阗的声音带着怜惜,他希望野火能感受到,跟了他以后,他不会怠慢她的,也不会因为外面的传言,而怀疑她。 野火看着宇文阗自信的眼神,以及眼底先前闪过的精光,唇角不觉漾起一抹冷笑。 这个男人倒也聪明,懂得将利用说的如此好听。 说到底,他要娶她,最初的目的还是看上了秦家的地位。说什么不在乎外面传言,那是因为他看到了她特别的一面。 他心底的想法,始终是把她作为他仕途上的棋子。也许他会欣赏她,但他最初就是带着目的来的,若不是因为她秦野火的身份,他如何会给机会欣赏她? 野火在宇文阗灼热的视线中,若有所思的开口,“你去提亲,我四哥答应了吗?”不知怎的,她不该在乎的答案,却有些期待。 宇文阗没多想,平静的说,“你觉得四少会拒绝吗?我只是觉得由我亲自告诉你,比别人开口更具诚意。” “诚意?你的诚意在我眼里,不值一文。”野火摆摆手,心下是凉的,可脸上,却是洋溢着无邪的笑意。 秦淮,在权衡利弊之下,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出去! 她表面上是站在秦天霖身边的,秦淮跟秦天霖明争暗斗,好不热闹。而秦淮,是否早就容不下她了? 试探了她的真实身份后,他就该有所行动了,是吗? 不知为何,xiōng口有个地方堵得难受。野火皱着眉头,抬脚,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鼻尖嗅着这片土地奢华yín靡的味道,眼底,黯淡了一下。 不曾体会过的滋味在心中涌动,是冷嘲,还是不甘?她岂会被他们利用着送来送去? 野火身后,宇文阗情绪浮动的看着她。她的特殊已经不是一点一滴了,而是完全抓住了他的眼球。 看不透的情绪,望不尽的眼底。越是如此,越无法自拔。 宇文阗带着一分试探,轻然开口,“你不喜欢我?不想跟我去东璃?” 他说完,期待的看着野火。纵使有一分忐忑,也想要个答案。 野火冷冷的回头,脸上不见任何暖色。她豪不犹豫的开口,“对!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 说完,她冷漠的转身,眼底的疏离冷淡刺激了宇文阗的心。他终究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凌驾于上的地位长期的熏陶之下,他纵然能容忍野火的冷淡,却无法容忍她的拒绝。 宇文阗猛然抓过野火的手,凑近她,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说过,有些事情你自己无法选择!你的身份在这里,你一个人,无法撼动秦家大宅,不是吗?” 宇文阗说的都是实话。 只是,若这话摆在其他女人面前,应对他的便是无奈的沉默。 可是野火不同,她有一颗枭女的心。足够强大的撼动秦家,乃至八方来势汹汹的强大势力。 她的手段和真正的实力远没有暴露出来!秦宅内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过是小试身手,野火心知,真正的比拼远未到来。 野火在月色下,坚定,从容的开口,清冷的声音挟裹着寒气,钻入宇文阗心底,“你听好了!想娶我的话,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娶我的代价很大,可能会让你家破人亡,即使这样,你也愿意?” 最后一句话,让宇文阗周身一震。 他是一国皇子,家破人亡不就是说东璃要灭国吗?这个秦野火好大的胆子!竟是如此挑衅东璃皇权的威信? “秦野火,有朝一日,你会为自己今日所言,付出代价!” 宇文阗一字一顿压低了声音在野火耳边说着。他此刻没有任何激动和暴跳如雷。在一个如此胆大妄为的小女子面前动怒,他首先就输了。 “我等着!”野火挑眉,说的安然随意。 看来,这宇文阗倒也是能抻能挨,非一般角色。 正在此时,野火只觉得身前不远处的拱门下闪过一抹烟青色的身影,那身影一闪而过,继而,空气中弥散出浓浓的血腥味道。 野火眼眸一暗,那身影,那穿着……是秦淮吗? 空气中,血腥味道愈发的浓郁,野火的心,掠过一分不安。 “四哥?”她对着远去的身影喊了一声。 前院那里似是响起了杀伐之音。 第五十七章 千机变1 前院的打斗声愈演愈烈。 后院这里,野火跟宇文阗都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四少跟人交手了?”宇文阗反应过来后,自言自语的开口,他刚才没看到那抹闪过的身影,并不知野火那声四哥的含义。 野火此刻看向拱门,倏忽,那抹身影再次飞快闪过,野火似是看到了他衣摆下滴落的血迹。 不管是不是秦淮,她都忍不住了。 “四哥?”再次呼喊了一声,她自己也不懂那语气之中的含义。 今晚的诡异暗涌太过于纷繁复杂,她忽然觉得有些累。这一闪而过的身影究竟是谁?难道又是秦淮设计了刚刚这一幕吗?他就如此想搅乱天下局势!! 秦淮的野心,野火在今晚看的愈发清晰。 他不甘只是秦宅呼风唤雨的四少,他要的远不止这些! 会当凌绝顶的巅峰,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野火迈开步子,朝那抹身影追去。如果那不是秦淮,便很有可能是背后对黑阁下手的人!能在无声无息中潜入经年楼,假扮秦淮。这人的胆量在其次,其中精密的算计才是野火佩服的。 敢在秦淮眼皮底下耍花招,必定是九死一生。此人究竟是谁? …… 在这抹身影出现之前,野火并不知道前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经年楼前院,野火跟宇文阗走后,秦淮锐利如鹰隼的视线扫过齐仓。 齐仓点点头,手中长剑划破夜空,剑身涂了黑色,在夜色中,无影无形。 长剑擦着秦淮左侧的树干而过,一席冷风扫过,树影婆娑,树后身影晃动。 一道低沉沧桑的声音蓦然响起,“四少,你每隔一年都会去一次曦顔山庄,怎么竟是连我都不记得了?” 那身影晃了出来,满头银发,五官如刀刻般深邃沧桑。一身月白长衫,独立月色下,随风舞动,好似幽冥的仙人。 “曦顔庄主?”秦淮挑眉,淡淡开口。心底的一丝疑惑被他很好的隐藏起来。 “自然是我。”莫曦颜走出来,周身涌动的寒气愈发的浓烈。 秦淮眸子闪烁一抹肃杀凝重,他认识的莫曦颜何时具有这等威严冷凝的气场了? 那个雪山上守着家业得过且过的老头子,怎么倒是有此转变了? 莫曦颜虽然走了出来,但身体仍是隐在暗处,他那有些浑浊的眸子闪着琥珀色诡异的光泽。 “四少,山上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我自然是带着女儿下来讨生活了。”莫曦颜说着叹口气,抬手捋着胡子,举止投足之间,完全是秦淮陌生的状态。 秦淮遇人,过目不忘。不仅是神情举止,就是说过的话,时隔多年,他都会清晰记得。 眼前人的容貌虽然是莫曦颜无异,但这感觉,完全不对! “曦顔庄主,你女儿不是被送进秦府了吗?你还担心什么?”秦淮不动声色的开口,犀利的眸光如十二月冰棱化成的冰锥,直直的扎入暗处的莫曦颜。 他表面平静,可心底却已经起了惊涛骇浪。 一个变化如此彻底的秦野火,已经让他震惊。如今的莫曦颜,更是非比寻常。如今莫曦颜周身涌动的气势,已经不输给四大才子任何一人。 秦淮迈开步子往前走了一步,月色下,衣衫翻飞,青丝盘旋在身后,那暗沉眼底的危险光芒忽明忽暗,如暗夜的王者,睥睨众人,不放过任何一分他未查的yīn暗。 莫曦颜看着走近的秦淮,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奸诈的笑意幽然流露。 他背在身后的大手蓦然握紧,手心积聚了一团幽白的冷光。 与秦淮四目相对,他知道面前的敌人有多么强大,他的智谋、野心,以及狠辣的手腕,超过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但是终究,秦淮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犯错误。 突然,后院传来一声惊呼,秦淮微怔,是野火的声音? “四哥!”野火的声音惊慌急促,那声四哥,让秦淮听出了她声音之中的依赖。 野火在等他去救她吗? 秦淮视线快速扫过齐仓,不过一眼而已。眼前,从天而降,蒙上了一层白雾,浅淡妖异的雾气,顷刻间将他笼罩其中。 秦淮第一时间捂住鼻子,腰间软刀同时抽出。 然,野火惊呼的声音再次响起,“四哥!”又是一声依赖的呼喊。 秦淮一贯沉稳历练的心,忽然紧了一下。 他对未知的一切,向来能沉着应对。这一次,心底的感觉却是有些异样了。 宇文阗伤害野火了吗?不会的!那野火是看到什么了吗? 沉思间,秦淮只觉得五脏六腑好像被硫磺焚烧一般的痛着,他捂着xiōng口,视线有一瞬的模糊。 旋即,他身前,四周迅速涌上二十名暗卫,将他护在中间。 “齐仓,去看野火!”秦淮忍住xiōng口的灼烧,冷静开口。 齐仓愣了下,他一向是形影不离的保护在四少身边的! “滚!”秦淮不见他动静,厉声喝斥。那眼睛,黝黯之中燃着浓烈的杀气。 齐仓不敢犹豫,转身直奔后院。 58-59 第五十八章 千机变2 齐仓去了后院,秦淮调整气息,体内那灼烧的感觉已经淡去不少。 他身上有解百毒的灵丹豆蔻,这世间的毒药还没能放倒他的。只是,他担心莫曦颜并非单纯的是要下毒,他是还有其他目的。 暗卫训练有素的分成两批,一批对付莫曦颜,另一批保护在秦淮身边。 秦淮瞳仁暗沉流火,肃杀戾气凝聚爆发。他现在可以肯定,眼前的人绝对不是莫曦颜! 他的武功套路甚为诡异,看似是莫曦颜的莫家剑法,但是运用起来却完全没有莫家剑法空灵洒脱的气势,反而是多了狠戾诡异在其中。 莫家剑法说白了是中看不中用,只在乎挥舞长剑之时的俊逸洒脱,并不实用。而眼前的人,显然是将他自己的心得用在了莫家剑法里面。 飘逸之中带着狠决果断。 秦淮不禁微眯着眸子看着与暗卫缠斗的身影,他的眼底,一瞬震惊之后,是一丝了然于心的冷笑。那烟青色长衫包裹的身躯散发出浓郁的枭野寒气,衣摆随风而动,青丝擦过面颊,都好像是被他冷凝的神情冻住一般。 这一切看似来的诡异突然,终究不过是为了压下他即将到来的行动! 十名暗卫都是一顶一的高手,白染和狄龙在秦淮的示意下,并未出手。只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 眼看莫曦颜已经身中三刀,xiōng口,腹部,还有左臂。秦淮冷睨的眼神沉稳的闪过一抹亮光,他锐利绝杀的视线扫过狄龙。 只是那眼底的深意让狄龙诧异,四少的意思是放过他? “放他走!”狄龙不做耽误,沉着发令。 那浑身是血,负伤累累的人,眼中乍现一抹轻狂明净的神情,他哈哈大笑几声,清朗的笑声完全没了先前的沧桑沉稳。 暗卫后退,那身影一顿,迅速转身跳出了院墙。 离去之前,他看向秦淮的眼神,有一分冷淡的钦佩!秦淮故意放过他,不贪图眼前利益,宁可放虎归山,也要彻查真相。 只因,秦淮他有足够的信心,还能重新逮到他。 这份霸气跟xiōng襟,天下,能有几人与之比拟? 若是以后再跟秦淮交手,他必须更加的万分小心! …… 黑衣人在秦淮的授意下离去后,秦淮捂着有些异动的xiōng口,转身看向狄龙。 “若是逼的太紧,那人一定会自杀当场。我们的线索也就断了,留着他,来日方长!”秦淮说完,突觉身体有怪异的不适。 灵丹豆蔻他随身携带着,可为何身体会有灼热侵蚀的感觉?小腹下,有一股热涌与真气交汇在一起,撞击之下,平添灼烧的温度。 秦淮冷眼扫过狄龙,“回淮阁。让纤竹随后跟上。” 秦淮的声音冷到极致,俊逸的面颊上有冷幽的光泽流动,眼底,闪动着千种琉璃的光芒,似要将周围的黑夜也一并吞噬。 此时的秦淮,周身涌动莫可名状的戾气,这突然出现的一股黑暗势力,触碰了他的底线。 众所周知,他秦淮一旦出手,便是风云变幻,八方齐动!若他动了搅局的心思,四国国君,两大世家,谁也不会好过! …… 淮阁书房内室,雕花紫檀大床闪着暗沉的冷光,龙涎香袅袅升腾,雾气萦绕中,秦淮坐在床边,微眯着眸子看向纤竹。 屋内,此刻只有他跟纤竹二人。 弱不禁风的纤竹恭敬的站在床边,压低了声音道,“四少,您所中的毒确实无碍性命。但是我没想到,下毒的人竟是转移了毒性。你随身携带的灵丹豆蔻自然可以解了这毒药的药性。 但是,若您中毒之时,心底异动,或者是听到了什么让您紧张的声音,经脉便会有细微的波动,这种波动在平时并无大碍。但是您所中的毒药因为转移了药性,一旦您筋脉波动,毒药便会渗入丹田。 这毒药,也就变成了春药。” 纤竹说完,苍白的脸上有一分担忧。 他三岁用毒下毒,竟是从来不知,有人下毒竟是可以如此做。表面看是拿人性命,实际上,却是无声无息之间改变了药性。 秦淮此刻周身涌动危险地浪潮,他抚着下巴,黑瞳yīn鸷。 “怎么解?”他声音冷沉,让人不敢逼视。 “四少,这药控制的是丹田流息,用浴火控制经脉,毒发便是七天七夜,需与女子交合七天才能解毒。否则,内功散尽。”纤竹说完,恭敬地后退一步。 秦淮那压迫的身躯蓦然站立,他负手而立,黑瞳凝视纤竹,那冷寒摄魄的感觉,让纤竹觉得呼吸都变得稀薄起来。 秦淮瞳仁闪烁点点金光,小腹下,那火热缓缓上涌。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无情,不代表无欲。 七天是吗? 秦淮抬手,在纤竹紧张的神情中,挥手让他退下去。 纤竹恭敬的点头,他以为四少会惩罚他的。毕竟,他用毒下毒都是南壤国一顶一的高手,如今,竟是有他解不了的毒!这真是奇耻大辱! 纤竹退下后,秦淮冷凝的视线扫过窗外,寂月皎皎,幽冷光泽倾洒下来,映入他黑漆的瞳仁,那点点琉璃光,乍冷如霜。 继而,那沉寂的瞳仁涌现一丝龟裂,琉璃碎的幽泽闪过,是一声狂傲无妄的笑声。 健硕的xiōng膛震荡出危险地声音,那笑,震慑霸气。 他真是没想到,各方浮出水面的势力越来越有趣了。懂得用毒药转换为春药,显然,这人事先做足了功夫,知道他随身带着灵丹豆蔻,可以百毒不侵。 真可谓用心良苦!用下春药的方法拖住他七天七夜,这种手段还真是旷古烁今! 那个莫曦颜摆明了是有人假冒的,真的莫曦颜,说不定明天就会横死南壤街头!莫曦颜一死,他女儿想要嫁进秦家,也就充满了无限的变数!秦天霖的如意算盘自然也是落空了! 这一招,还真是滴水不漏! 秦淮眼波闪烁,小腹下的火热再次如火如荼。 此刻,齐仓在外求见。 秦淮心底一动,突然想起野火。当时她那急切的声音,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莫名的,一想到那抹娇小的身影,秦淮的谷欠望愈发的浓烈。 “进来。”秦淮冷声开口,声线却难掩一分沙哑。 齐仓推门进来的同时,怀中还躺着一抹娇小的身影。 “四少,我把八小姐带来了。”齐仓说完,抱着野火便到了秦淮面前。 野火身子微微发抖,双眸紧闭,那娇俏的容颜竟是泛出让人忧心的苍白。 秦淮眼底闪过一分震惊,抬手搭在野火面颊上,触手的温暖,让他忽然想起小腹下,燃烧的火热。 第五十九章 谁来解毒? 齐仓带着野火进了秦淮的房间,他还不知道秦淮中毒的事情。 “四少,你没事吧?”齐仓紧张的看着面色有些怪异的秦淮。四少神情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秦淮没说话,视线只是看着齐仓怀中的野火。 小腹下,那火热不受控制的燃烧起来。他自认是个控制力非常强的男人,刚才在浴火折磨之下,仍是能条理清晰的分析出当前的局势跟对手的目的。 可是见到如尤物如礼物一般出现的野火,秦淮的浴火有些不受控制了。 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可不代表看到美的东西,没有谷欠望。 “四少,我们刚才……”齐仓见秦淮陷入沉思,试探着开口,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秦淮。 …… “看清楚那人的容貌了没有?”秦淮转身背对着齐仓,暗沉深邃的五官闪过一抹紧绷的压抑。 他完全可以断定,偷袭齐仓跟野火的人,便是今晚假扮莫曦颜的人,若不是他中了毒,那人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混进秦宅。 “四少,那人容貌我已记下,稍后让人画出来交给您过目。”齐仓说着,视线忍不住看向还在昏迷的野火。 “四少,八小姐为了救我才会受伤的,刚才她完全有机会自己逃开。而且那黑衣人还想要轻薄小姐。”齐仓说到这里,一贯沉稳的面容上,除了对野火的感激,还有一分愤怒。 那黑衣人实在是猖狂! 秦淮眉头轻然颤动一下, “你先出去!”秦淮打断了齐仓,低沉yīn冷的声音之中,有一丝烦躁。 齐仓一愣,先前觉察出四少的不对劲来,现在这般神情是?齐仓在秦淮压迫冷凝的气场之下,不敢多说其他,转身退出了房间。 房门关闭的同时,他似乎是听到了秦淮脚步声快速走向床边。 齐仓不再多想,坐在门口调息静气,尽快恢复功力。尽管如此,他仍是仔细尽职的聆听着屋内的动静,生怕四少有事。 …… 屋内,秦淮抱着野火走向大床,她软软的身子靠在他的xiōng前,衣衫凌乱,长长地头发调皮的钻到衣襟里面,半遮半掩的酥骨下,一道醒目的吻痕带着怵目的痕迹。 秦淮视线不动声色的暗了一下,这该是那个黑衣人留下的吧?怎么?又多了一个想对他的小妹下手的男人吗?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不过是假借宇文阗这件事情试探了一下,没想到,果真是引出了南壤国隐藏的一股黑暗势力。 有谁能真正看透他的心思呢?就连齐仓跟四大才子他都没有告诉,这根本就是他故意设下的局! 他的心思,根本不容许任何触碰。 这世间,还有几人能具备秦淮这般霸气与缜密的心思。 暗藏南壤国十多年的一股势力,终于是浮出水面了,一旦将这股势力打压下去,秦淮才会毫不犹豫的展开他雄霸天下的决心。 他不再做那暗帝,而是真正的睥睨苍生,高高在上的一代明君! 唇角扬起一抹浅笑,却带着杀伐冷凝的寒气。 床上的人儿身子微微动了下,却仍是没有转醒的迹象。秦淮微微阖上眼眸,心底,闪过奇怪荒唐的念头。 “嗯……”蓦然,床上响起轻微的娇吟声,昏迷中的野火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安或者危险,一声低喘之后,身子微微侧过,蜷缩起来,眉头轻皱着,本就挂在肩头的衣衫缓缓滑落,大片肌肤暴露在秦淮面前。 他俯下身子,细细的看着她的眉眼,倾城之色,倾国之姿。 只是从前的秦野火,有的只是花瓶花痴的外表,如今的她,明媚生动,秦淮知道,若是任由她继续在秦宅风生水起,那么不久的将来,她将会成为天下男人争夺的筹码。 “即使睡着了,也是如此懂得迷惑人心……”秦淮低喃着,大手拂过野火面颊,冰润的指尖扫过眉,眼,鼻,粉唇……一路细细的滑下来,落在那锁骨下的吻痕。 指肚摁住那痕迹,微微用力,灼烧的感觉刺激着野火的身体,她难受的动了动,眉头蹙起,身子僵硬了一下,待秦淮的手离开那里后,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可能是跟黑衣人搏斗的时候耗损了全部的精力,加上最后那种下的迷一药太多,她一时半会都没有转醒的迹象。 秦淮手指离开后,那吻痕倏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圈非常浅的粉色痕迹,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秦淮用自己的内功为她推开那痕迹,因为,看着着实刺眼。 小腹下的火热让他亲吻上那微微开启的唇瓣,一双眸,染了白色的雾气,雾气之下,是一片渐渐浓郁的鲜红…… 唇瓣带着掌控霸道的气息,时而轻柔,时而带着吸允的力度,舌尖撬开贝齿探了进去,大手更是熟练的将野火的衣衫褪到腰间,粉色的肚兜已经蹂躏的不成样子,秦淮双手,在这粉光若腻的肌肤上畅游,揉捏…… 野火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再次轻吟一声,原本平缓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身子动了动,似是想要躲避秦淮的双手。 秦淮大手调整姿势,瞬间箍住她的腰身,身子一侧上了床。 第一章 要了她吗? (接野火如何受伤的一段。) 野火跟宇文阗在经年楼后院看到一闪而过的人影,野火料定那身影至关重要,她甩开纠缠不清的宇文阗朝那抹身影追去,刚刚到了拱门下便见齐仓急匆匆的跑来。 “八小姐,什么事?”齐仓面色凝重。野火一愣,见他不在秦淮身边竟是跑了过来,神情一闪而过一丝迷惑。 “是四少让我来保护小姐的。”齐仓没有告诉野火前院发生的事情。他懂得说话的分寸。他只是来保护秦野火,其他的,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宇文阗这时也走了过来。 “你刚才有看到一个身影闪过吗?”那身影第二次闪过的时候,宇文阗是看到的。 齐仓身子一凛,刚要说话,但见野火平静的开口,“刚才哪有什么身影闪过,宇文阗,你眼花了吧。” 野火冷淡的开口,在宇文阗惊讶的眼神中,擦着他身子走过,直奔前院。 经年楼前院,空气中,混杂着怪异的味道,野火捂着鼻子,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莫名的空了一下。 “八小姐,我送你回府吧。”齐仓冷静的开口,环顾了四周,不见异动。 野火点头,她也想回去好好理顺一下今天发生的一切。奈何,身后的宇文阗却是有些不舍得她走。 “八小姐,我跟齐仓一起送你吧。我也该去府上拜访一下才是。”宇文阗找了个让人无法推脱的理由。 “大皇子,你从大理寺监牢里面出来已经有些时辰了,是时候回去了。这里,不是东璃,还是有管制的。”倏忽,一道男声凉薄的介入。从容的替野火解了围。 野火扭头看向迈步走来的惊云。不知为何,再次见他,竟是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惊云那一贯温润无澜的面容,第一次,染了寒霜般冷漠。月色下,他白衣微微拂动,修长的身躯毫不犹豫的挡在野火面前。 “大皇子,我已经安排人送你回去了。”惊云说完,在宇文阗惊讶的神情中拉过野火的手,从容的上了马车。 宇文阗回过神来想起惊云先前的表情,是对他的不满跟敌视。宇文阗不觉冷叹,惊云竟也是看到了秦野火的好吗? “八小姐,我们来日方长。”宇文阗不再纠缠,清朗的声音响过之后,从容迈步出了院子。嘴角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秦野火越辣越难收服,他便越不会放手! 齐仓目送宇文阗离去,从容站在马车边,见惊云要放下车帘,不觉有一分迟疑,“惊云公子,四少让我护送八小姐回去的。请你下车。” 齐仓的话是在提醒惊云,四少说过,让惊云留在黑阁的,而惊云竟是不管不顾的追来了。 “齐仓,你尽管启程!一切后果由我承担!我会亲自给四少负荆请罪!”惊云说完,刷的一下放下车帘,车内,顿时没了任何动静。 齐仓犹豫了片刻,知道事不宜迟。跳上马车,驾车狂奔回秦宅。 …… 马车内,惊云微微阖上眼眸,继而在野火打量他的神情中,大手一捞,急切的将她拥在怀中。 他的呼吸失了曾经的温润柔和,面容闪过一抹心疼的痕迹,柔软的怀抱好像贴心穿的衣服那样舒适自然。 野火抬头,从惊云眼底看到了不舍。 “你是担心以后都不能见我了吗?”野火何其聪明,怎会看不透惊云的担忧。 惊云紧绷的神情舒缓了一些,抬手触摸着野火的头发,“能每天摸着你的头发,看你这般神情,我也别无所求了,可是以后,注定是不容易办到了。” 惊云说完垂下头,下巴搁在野火肩头,鼻尖蹭着她的头发,这样,野火就看不到他眼底的失落跟痛苦了。 野火任由他抱着,惊云的怀抱真的很舒服,不是秦淮的无边试探,也不是秦胤的强取豪夺,虽然不一定需要,但是并没有任何反感。 “你这样出来,齐仓一定会禀报四哥的,四哥会罚你的。”野火垂下眼睑,她现在还不知道秦淮是否无事,竟是希望马车再快一点。 马车在暗夜之中,擦着道路呼啸而过,显然,齐仓的心也是急切的想知道秦淮的安危。 惊云在颠簸的马车上,淡淡一笑,愁苦掩在心底,他既然想要保护野火,便不会让她看到自己的险境。 修长的手指扳过野火垂下的小脑袋,惊云指尖贴在她的唇上,轻然开口,“野火,别说话。齐仓在外面,有些话,我不能让他听到。” 惊云说着,眼底闪过一抹严肃的神情。 野火身子一凛,不动声色的看着惊云。 “野火,你听着,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跟想法,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有任何的动作。如今,天下各方局势,已是蠢蠢欲动,我不想你被动的被人推倒风口浪尖上。 你还看不透这背后的水有多深!每个人都有他效力的主子。亦正亦邪,现在难以区分。你很聪明,自然懂我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隐在暗处观察一切!毕竟,你秦野火的名声只在秦家有所改变! 因为如此,你还有机会看到比别人多的疑点跟秘密。总之,不要让我担心!我今晚冒险出来,就是提醒你这些。如果不说出这些话,我可能会寝食难安,日夜都要想办法来看你的。知道吗?” 惊云的声音轻柔好听,如同天籁之间最纯粹的音律。无欲无求…… 野火不懂,究竟是她曾经误导了惊云什么,还是某种情愫错了位。惊云会对她这么好? 不惜得罪秦淮,也要提醒她。他如此做,等同于是背叛了秦淮吗? 野火垂下眼睑,唇边是一抹浅笑。很多事情,就是想不通……而且,多想无益。 “你的话我都记着了。快到秦宅了,你一会怎么办?”野火抬头,平静的看着惊云。 她的神情依旧很平静,无波无澜。 惊云心底苦笑着,做了这么多,还是他的一厢情愿,是吧? 他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他多么希望能从野火眼底看到让他动心的悸动跟依赖。他不曾对谁动心过,与她的接触,让他身心大动,不知为何,那份潜在的熟悉感觉,跳动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如今的她,隐藏的光芒咄咄的展露在世人面前,那时候,她便不是他一个人的野火了。 如果他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他不敢想象,自己以后如何面对她? 想保护她的心愈发的强烈,秦宅,近在咫尺。属于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弥足珍贵。 惊云心底,微微一痛。 颠簸的马车上,他收紧手臂,唇瓣落在她的颈后,用力的吸吮着,这不像他温柔无害的作风,他的吻,带着狂风暴雨的肆虐,牙齿撕开野火的衣襟,长舌探入,挑逗那性感迷人的锁骨。 “惊云,你……” 野火身子微凉,抬头看着惊云,他的眸色染了愁苦,灵动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野火,别动,我恨自己,不能保护你……”惊云低声咕哝着,嗓音沙哑紧绷,他的大手滑上野火肩头,如玉的容颜贴合着她的肌肤,牙齿一件件褪下她肩头的衣衫。 感觉到那温热湿润的唇舌正在她的肌肤上温柔的跳动着,野火蹙眉,说不出是怎样一种感觉牵引着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反抗。 惊云给她的感觉,一向是,接近的话,她不会反感,很舒服,很自然。可是没了他,也不会觉得失落。 他的存在,自然,却不强烈。 那圆润白皙的肩头下,浑圆的优美半遮半掩,惊云唇舌下滑,几次三番,险险的,就要钻入那道深深地沟痕之中。 他觉得自己完全失常了,如果说,在抱着她的时候,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说出那番提醒她的话。那么此刻,看到她完美无瑕的肌肤,以及那如天山雪水一般清亮的瞳仁时,他身体本能的反应,不允许他错过这次机会。 “野火,为什么不推开我?是在考验我吗?”低哑的声音从惊云的口中溢出,继而他重重的咬在野火的锁骨上,伴随野火的一声娇吟,惊云长呼口气,亲昵的蹭着她xiōng前的美好,沉溺其中。 野火听了惊云的话,仍旧没有动,安静的半躺在他的怀里,神情,有一瞬游离。 惊云此番,是在对她表白吗?如果是的话,她不会要的。那会害了惊云。 她未曾经历过男欢女爱,情爱跌宕,在她过去22年的日子里,女扮男装之下,看惯了男人的强取豪夺,玩弄掌控。何为真情?何为假意? 在她面前堆砌起来的只是那一场场惨烈无声的杀伐,以及鲜活的生命倒下去,冲破荆棘的人最终活下来,一幕幕泣血如歌,背后的血泪,无奈,责任,需要保护的人,只是这些而已。 她从未想过,情,这个字,会降临在她的身上。 该怎么去把握?欲迎还拒,或者欲擒故纵?她的心,有些乱。 她可以无畏的迎上强敌,斩杀冲锋,毫不手软。可是在这情字面前,她做不到掌控自如…… 或者,一切顺其自然的好…… 心底,忽然闪过一抹颀长尊贵的身影……秦淮。像是一根毒刺扎在心底,如果现在拔出来的话,只是一根刺,若是时间久了,放任那情绪不管,一旦他的毒渗入五脏六腑,剔除的时候,便连那四周的腐肉都要一并带走。 那颗心,也就缺失了一块,怎样弥补,都无济于事。 野火不知,秦淮,会是她心底的那根毒刺吗?扎入了没有?她默许他的存在了吗? 摇摇头,思绪拉回,名动的眸子正对上惊云疑惑的眼神。 惊云在她眼底清晰的看到了一瞬迷离。他的心能感觉出,她先前的神游,是因为另一个人。 她的心,刚刚飞走了…… “野火,怎么不说话?是我吓到你了吗?”惊云温柔的开口,语气缱绻宠溺。 “你没有吓到我,我只是好奇,你下面准备怎么做?”野火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似无辜纯净的瞪着惊云。那眼底,却是乌金冷幽涌动。 惊云有些意外野火如此回答,下面? “那你希望我下面怎么做?”惊云拥住她光滑的肩头,大手灵巧的探入衣襟,顺着领口撕开的地方往下滑去,倏忽,握住了那柔软紧致。 哦……惊云身体一颤,通体升了温度,小腹下的火热因手心掌控的完美炙热起来,随时想要冲破什么…… 这强烈的感觉,他从未体会过。 野火抬手,眸光清明,她说了,一切顺其自然。 如果秦淮真的会成为她心底的那根毒刺,到时候,她大可不要那颗心了,顺其自然的,接受身边的一切。 谁规定了,她秦野火一定要陪秦淮玩那个游戏? 她又不是真的秦野火! 凭什么,他就要扎入她的心底,让她痛!让她恍惚! 抬手勾住了惊云的脖颈,唇边的笑,随意慵懒。 “我不喜欢你……你感觉不出来吗?”她用如此暧昧的姿势,说着天下最绝情的话语。 惊云前一刻,心底的狂喜瞬间跌落,这转变太快了,他连心痛的感觉都没来得及感应,便坠进了冰窖。 “你还是不信我?”惊云垂下眸子,面色暗了下来。 “谈不上什么信任不信任的,我不排斥你,所以默许你的靠近,仅此而已。”野火平静的说着,手臂勾紧了惊云的脖颈,抬头,在他有些冰凉的唇瓣上落下自己青涩的吻、 “我不能每次都收你的礼物吧,这个吻,算是我的回礼。”野火语气淡淡的,眉眼间,是让人着迷的光彩眩目。 惊云愈加的迷惑了,心底翻涌着惊涛骇浪,说不出是震惊还是心痛。 她的心,究竟经历过怎样的洗礼,才会拥有这样一双洞悉世间,却又疏离淡漠的眼神。 他能感觉出来,即使她在明媚的笑着,那眼底始终都有一分幽冥暗涌。 惊云轻叹口气,当他听到她亲口说出不喜欢他的时候,他的感觉不是尴尬或者愤怒,而是疼惜。 心疼她隐在暗处,不为人知的秘密。 “既然你都默许我的靠近了,那也默许我一点一点走近你心底,还有你的身体吗……”惊云说完后,自己先红了面颊,这般火热告白的话,一向内敛不多话的他,从未说过,他更是无法想象,这会是他能说出来的。 在秦野火面前,他完全不像自己了。乱了阵脚…… 野火安静的看着他,身体的感觉很奇妙,酥麻,炙热,被他抱着,很舒服,她没想过拒绝,虽然,这与情爱无关。 惊云在野火沉默之中,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准确的覆盖着她粉嫩的唇瓣,心底的痛化作疼惜,只想看她在他身下,抛却所有的伪装,如那日凌珑大赛上,她挥毫之间,阳光晕染下来,那般澄澈单薄。 唇舌起了纠缠,缱绻悱恻,野火不懂得回应,只是顺应着他的节奏,他急,她就跟上,他慢下来,她就细细品味。半眯着的美瞳,一丝羞涩,清冷,倾洒出来。 她的身体软了下来,这豪华奢靡的马车上,椅子躺上去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是愈发的让人不想起来。 惊云大着胆子引领者野火,野火的懵懂让他着迷,也有一分激动,窃喜。 “唔……”野火在惊云的深吻之下,发出一声细微的娇吟,颠簸的马车行进的愈发快速,惊云在这颤动之中,仍是准确的握住了那柔软的粉嫩。 口中的力道加大,索取,无度。大手绕着她的面颊画着圈圈,小腹摩擦着她的娇躯,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混乱。在这种压抑的折磨之下,他的手加重了力道,却仍是给她温柔的错觉。 身体紧密相靠,难以形容和描述的燥热丛小腹下蔓延,迅速席卷了全身。 他知道自己应该收手了,否则,他会在这马车上要了她了……夜明珠的昏色光芒下,他看到了她右臂那可爱圆润的守宫砂。 他不能继续下去……那会坏了她的名声的。 惊云忍得很辛苦,身体的某个地方已经硬若磐石,炙热滚烫。他弥散的眸光强迫的保持着清明,可野火却在此刻动了动那修长性感的双腿。 她不懂得诱惑男人的,不过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而已,那无意中的摩擦,触碰,在让惊云无法自持的同时,也让她自己的身体有了奇怪的感觉。 好像,如此摩擦贴合之下,酥麻的感觉会减少,身体更加的舒服。 野火搂着惊云脖子,染着豆蔻的手指落在他的唇上,他的面颊泛着可疑的红晕,纯良的眸子染了迷离的幽泽,她看着身上的惊云,他这番神情,是渴求还是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呢? 她该怎么做? 曾经,在夜总会里,她看多了男人迫不及待的将女人撞在墙上,粗糙的大手探入裙下,扒光她们的内裤,衣服都来不及脱掉就急切的冲了进去。 她以为,男人若要做那种事情的话,便是直接的切入主题。而惊云这般温存之下,她竟是不懂了,他要的是什么? 此时的野火,疑惑的神情带着一分迷离,唇瓣微微肿胀,面颊绯红,娇小的身子微微蜷缩,膝盖撞在惊云的磐石上,惹得他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无法克制的惊云,再次啃咬上野火的脖颈,那大片的白皙让他带着清幽的女儿香,一只手在不知不觉间,将野火的外衣褪到了腰间。 低头,隔着那薄薄的粉色肚兜,咬住惹火的小樱桃,另一只手沿着亵裤的边缘探了进去。 野火眉头猛的一皱,身子不由自主的弓起,想要开口喊停,可是一说话,竟是发出一声酥骨的娇吟。惊云听了,更加的兴奋,埋首于她的身前,修长的手指滑下那神秘的地带,来回画着圈圈…… “野火,告诉我,你此刻的感觉。”惊云说完,加大了吸允的力度,野火摇摇头,小手扣住他的脑袋,看似是要把他推开,可那力道,却让惊云觉得,欲迎还拒一般的刺激。 马车外,齐仓专心驾车,颠簸的声音混淆了他的听觉,他能感觉出马车内暧昧的气氛,却听不真切。 马车呼啸着扫过街道,飞奔进了秦宅。 “吁!”野园后门,齐仓喝停了马儿。 车内,野火身子随着马车的停下瞬间降温,她推开惊云,快速起身。光滑的藕臂垂在身侧,衣服褪在腰间,迷离的眸子逐渐变得清亮,面颊绯红,红唇娇艳欲滴。此时的野火,如一朵雨后的芍药花,有妖异的绚丽,也有夺魄的清幽。 惊云怔怔的看着野火,刚才那一切,那么的不真实,身体的激动还在,可是若要再寻这般炙热紧贴的机会,可谓难上加难。 难道,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吗?惊云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马车外,有一丝异动。 “齐仓!野火是不是在里面?!”一道响亮的女声猛然响起,紧跟着,刷拉一声,马车紧闭的帘子被人激烈的掀了起来。 惊云本能的护着野火的身躯,拉起她腰间的衣服,可还是晚了一步,一张惊恐愤怒的面容映入眼帘。 “娘?”野火微怔,胡纷霏怎么来了? 惊云微微一愣,这便是逝去九王爷的女儿——德名郡主,野火的母亲吗? 可是她的眼神,为什么跟疯了一样? “你们?!年惊云!!” 胡纷霏颤抖着手指向惊云,眼底噙着嗜血的红光,那绝美的脸上闪过剜肉剔骨一样的绝殇表情,她竟是一口喊出了惊云的名字,这让惊云分外诧异。他印象中不曾跟胡纷霏打过交道的。 野火立刻拉手衣服,刚刚坐正身子便看到齐仓探头进来。 齐仓眼神充满疑惑,显然,他也没料到最近三个月都不出门的胡纷霏,为何突然出现在野园?她最近一段时间不都是不关心八小姐的死活了吗? 野火不明白胡纷霏这是怎么了?上一次提到惊云的时候,她的反应也很激动,这一次,更加激烈。就因为看到她跟惊云衣衫不整的坐在马车里面吗? 以前的秦野火经常如此,也不见她阻止啊!难道就因为是年惊云? 野火愈发的不理解了。 在胡纷霏近乎于发狂的视线中,野火跟惊云小心的走下了马车。 二人才刚刚站定脚步,只听到,“啪”响亮的一巴掌毫无征兆的挥下,直直的朝惊云而去,惊云没有躲避,生生的挨上了。 胡纷霏再次扬手,这一次,目标是冲着野火去的。 惊云在紧要关头拉开野火,同一边面颊再次挨上胡纷霏一巴掌。那完美的侧脸,顷刻间就肿了起来,惊云唇角,渗出丝丝血迹。 野火有一瞬震惊,究竟她跟惊云哪里招惹胡纷霏了?还是胡纷霏疯了? “齐仓!你先退下!”胡纷霏收回颤抖的手,回头怒视着齐仓,那声音、语气,让齐仓见了觉得完全的陌生。 在秦家很少抛头露面的胡纷霏,给人的印象就是不知廉耻勾三搭四,何时有这种骇人耸动的气势了?简直就像个夜叉一样恐怖。 齐仓面颊动了动,四少让他保护八小姐,人已经送到野园了,他理应回去淮阁复命。齐仓后退一步,牵过马,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后院门外,只剩下双眸通红,神情恐怖的胡纷霏,跟一头雾水的野火和惊云。 野火转头看向惊云红肿的面颊,微蹙着眉头。这个小小的动作看在胡纷霏眼里,再次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她大力扯过野火,那瘦弱的手指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 “你们……刚才在里面做了什么?”她压低的声音沙哑惊悚,猩红的眸子闪着泪光,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 惊云挨了两巴掌,并没有立即动怒,毕竟,他要的只是野火不受伤害,况且,胡纷霏还是野火的娘亲,无论如何,他都要忍着。 “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野火试探的开口,她也明白胡纷霏在秦宅的日子很不好过,而且还有秦天霖随时随刻的家暴。 但是此刻的胡纷霏,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胡纷霏摇着头,神情突然垮了下来,没有先前的激动狰狞,却是添了几分颓然绝望。 “你就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有了男女之事?” 胡纷霏话一出口,野火和惊云同时一愣,这么直白的话,胡纷霏是怎么问出口的,她究竟什么意思? “夫人,刚才是我冒犯了野火,不该对她起了想法,但是我们没有夫人想的那样,我跟八小姐之间,没有事实发生。”惊云平静的开口,斟酌再三,生怕自己的话说的不对,再度刺激了胡纷霏。 “你们?真的没有?”胡纷霏显然还不相信。 “娘!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希望我们有什么?”野火蹙眉,今晚的胡纷霏太奇怪了,她必须搞清楚怎么回事。 “闭嘴!你这个不孝女!我要你今天在我这里起誓!这辈子都不再见他!若违背誓言,所有报应全都转嫁在娘的身上!”胡纷霏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碎了银牙。 此言一出,惊云的沉稳大度再也无法延续下去。 “夫人!如果你觉得我先前的举止需要负上什么责任的话!那惊云绝对不会推脱的!惊云确实喜欢八小姐!只要夫人同意,惊云可以立即提亲!” 惊云的话无异于一颗炸弹,让好不容易平静了一点的胡纷霏再次激动狂躁起来。 她扬起手臂疯了一般捶打着惊云的xiōng膛。 “你给我滚!给我滚!你不能碰她!不能!你知道她是谁吗?是谁吗?!”胡纷霏此刻像极了一个泼妇,大吵大闹,如果这里不是野园的后院,是秦宅最偏僻的地方,恐怕整个秦宅的人都会醒来。 惊云站在那里人胡纷霏捶打,他不会还手。野火见惊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胡纷霏扯开了几道口子,不觉蹭蹭两步上前,抓着胡纷霏的手就将她拽离开惊云身边。 “娘!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吗?我上次提到惊云你的表现就很反常,现在还一副惊云是你仇人的样子,究竟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野火冷然发问,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总之你们俩就是不能接近,不能!因为他是你……”胡纷霏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语塞,泪水却肆意横流。 “火儿,火儿……刚才算是娘的不对,娘求你,不要再见他了……刚才,娘看到你们……你们在里面那样,娘真的受不了……火儿……”胡纷霏崩溃的捂着脸低声哭泣着。 在秦家大宅,她忍受那被陷害的荡妇骂名,忍受秦天霖的羞辱,忍受世人的唾弃,可独独不能接受野火受到伤害。 无论她跟谁在一起,都不能是惊云。 惊云看着胡纷霏崩塌的情绪,心底潮湿,yīn霾。他究竟做错过什么?为何胡纷霏对他如此排斥? 难道就因为刚才在马车内,他让野火衣衫不整了吗?他说过,他一定会负责任的,他是喜欢野火的。 “娘,你别这样,我们先回去,好不好?”野火心底莫名一紧,虽然胡纷霏不是她的娘亲,但她占据了秦野火的身子,所谓母子连心,看到胡纷霏如此崩溃失常的样子,野火的心,无法平静。 “野火,我……”惊云见野火去搀扶胡纷霏,心底好像被钝刀子一刀刀的消磨那样的痛着。 原以为,他跟野火之间,障碍只是强大的秦淮。却是没想到,胡纷霏竟会如此排斥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野火看着惊云眼底流露的不解跟惆怅,敛了眸色,平静的开口,“惊云,你先回去吧。” 她说完,搀扶着胡纷霏就往回走,那冷静的背影,蓦然刺痛了惊云的心。 他们之间,真的就是镜花水月,流水匆匆吗? 胡纷霏此刻神情疲惫颓然,她抓紧了野火的手,好像一松开,她随时就会飞走一般。 “火儿,答应娘了吗?”胡纷霏低声问着。 野火没有说话,胡纷霏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也无法理喻。但是她此刻不能刺激她,只能是暂时答应着,平复下她的情绪。 见野火点点头,胡纷霏回头眼神迷蒙的看向石化原地的那抹身影。 心中撕裂的低喃着:“当年我既然狠心的送走你,今日,也会狠心的拆散你们……” 她的目光凝结在惊云沉寂的面容上,一行清泪无声的落下。 …… 野火送胡纷霏到了华慕园门口,胡纷霏无力的推开野火,“你回去吧,这里面耳目众多,我不希望今晚的事情被更多的人知道。” 胡纷霏说完后,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里走,一步一步,都好像踏在野火心头。 猛然,胡纷霏停下步子,却没有回头,“野火,听娘的话,娘不会害你的。”胡纷霏说完,身子僵硬的消失在大门之内。 她背对着野火的神情,再次崩塌的无可救药,刚刚,当她听飘飘说野火跟惊云出去了,她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看着那马车急速开进了秦宅,她先是支走了等在那里的秦狩,然后便看到马车内那让她险些晕倒的一幕。 有些事情,她必须扼杀在萌芽之中。 …… 野火看着胡纷霏逐渐消失的背影,眸光在此刻闪烁了几下,冷静的面容浮动着丝丝冰冷的寒气。 是不是她呆的时间越久,这秦宅的牛鬼蛇神就会出来的越多? 她清楚每个深宅大院里面,都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却从未想过,在她一个人身上竟可以经历如此之多。 她站在原地,娇小的身子隐在月光下,昏黄月光敌不过她眼中流动的清冷流光,小小的脑袋微微垂下,那唇瓣看似是弯起,可却不是笑意,而是深寒刺骨的嘲讽。 她有些够了…… 很想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所有的难题,一个人,洒脱的走掉。 转身,小小的背影透着坚定不屑,眉眼之间,是对秦宅众人莫大的嘲讽。 …… 野火要回到野园的话,必须路过其他园子,快到淮阁的时候,野火灵敏的嗅觉突然觉察出不对劲来。在现代深入帝国毒枭之中数次打探情报积累的经验,让她意识到了四周危险的靠近。 静谧的夜晚,有压抑的痛吟声,以及急促的呼吸声,正随着她脚步的临近而接近。 黑瞳闪过幽泽的寒光,她没有停下步子,依旧走的安然沉稳。只那手掌已是握起了拳头,周身涌动着一股肃杀之气,让这月色分外幽冷。 越来越接近那危险散发的地带了,野火半垂着眼睑,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出手! 哗啦一声,细微的声响在黑夜也是如此刺耳。几乎同时,野火出手,身形矫健的跃起,直扑向面前的一从矮树丛。 矮树丛之后,有两抹身影,一站一坐。 站着的那个一身黑衣,身上有几道凝结的伤口,殷红裹着黑衣,在月色映衬下有些狰狞。那坐着的身影竟然是齐仓! 齐仓此时面色发白,唇角渗出血迹,好像是被那黑衣人制服了,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野火身影扑向黑衣人的同时,黑衣人低沉一笑,那笑,透着沧冷狂妄。 一浅一深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不过三招过后,野火便清楚,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他的身手又快又狠,既不给对方留下反抗的余地,也不露出自己的破绽。 如果不是野火仗着黑夜,有些地方看不清楚,根本接不下他三招!她尽量将自己娇小的身影往树影下、yīn影里闪躲,在黑暗中伺机出手还击。 蒙面黑衣人看着眼前绝美艳丽的小女子,却有如此灵敏迅捷的反应,不觉在心中暗叹!他遇到过的高手不计其数,今晚更是跟秦淮过了招,可是这少女身上涌现出来的肃杀冷凝之气,却是不输给男子。 不管是躲避他的袭击,还是伺机偷袭,她表现出来的能力完全不像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气魄,该是身经百战、浴血浴火之后才会具备的能力! 他知道,她是秦野火!南壤国闻名的小荡妇! 呵呵……心底低沉的笑起来,秦宅的宝表面上看都是那七个各具特色的儿子身上,世人竟都是不知道吧,最大的惊喜跟惊吓,恰恰就是让人不耻的八小姐吧! 他心底升腾浓厚的兴趣。 野火看到黑衣人明显的松懈了一下,瞅准机会,抬脚,长腿生风,脚尖扫向他的腋下。 人类身体的几个软肋,她掌握的精透狠准! 黑衣人闷哼一声,虽然及时做出了反应,但还是慢了半拍,中了招。 不过,这不妨碍他有必胜的把握。 只是,他已经看出来,野火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引着他在这从矮树林之间转圈,拖延的时间越长,淮阁内的暗卫必定发现这里的动静,他已经受伤了,这一次,不会那么容易就逃离的。 他之前本想抓了齐仓混进淮阁,看一下秦淮中毒的样子,没想到,刚刚准备混进去,却被野火发现。如今,他自是不能顺利混进淮阁了。 唯一的办法便是速战速决。 他不介意用卑鄙一点的方法。 蒙面人转身之际,已经掏出怀中的小瓶子,大手一扬…… 坐在地上被点了穴道的齐仓见此情景,想要大声提醒野火,却无法张口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瓶子飞向野火。 野火见此,冷眸闪烁一下,并没有做任何躲闪,直面迎接那暗器。她的勇气和才智再次让蒙面人惊诧! 她看透了他的声东击西!! 的确,那瓶子里什么都没有,他要的不过是在野火躲避的时候趁机偷袭她,却被她看穿了! 天下竟有如此临危不乱,大气从容的女子? 蒙面人心底升了一分趣味,三分挫败感。 他真的不想用毒的,奈何,她算是给他出了难题了。被她逼着要出手了。 再次扔出一个小瓶子,那瓷白的瓶子在空中扬出粉末,野火躲避不及,急忙捂着鼻子,蒙面人趁机上前,一手揽过她的腰身,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胳膊,口中呵出一丝潮湿的热气。 野火只觉得鼻子里面渗透进了一股乖乖的味道,像是药草的味道,似乎在哪里闻过,可是又不确定。 身心具是恍惚起来,她身子一软坐在地上,表现出跟齐仓一样的状态。 此时,淮阁内的暗卫觉察到异样,在四周开始巡视,黑衣人将野火跟齐仓摁在矮树丛后,待暗卫巡视一番无所发现而离去后,黑衣人先是手刀劈晕了齐仓。 继而,那修长的身躯猛然将野火压倒在身下的草地上。 身下绿草青翠,夜里的寒露沾湿了衣衫和发丝,凉气钻入脖颈,通体微凉清冷的感觉。野火屏息静气,想要调整身子的姿势,奈何她的身体是完全的不受控制,根本动不了。她冷眼看着欺上自己身体的蒙面男子。 “八小姐,你可真是让我见识到了秦宅的宝贝!”蒙面人的声音在黑夜透着清凉干净,可那眼神却是邪恶狂妄的。 他微眯着眸子玩味的看着野火,通透的眸光沿着她的眉毛,眼睛,鼻子,慢慢的移下去。好像她脸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值得深深的推敲一般。 大手袭上她的肩头,指尖挑开衣襟,缓缓深入。 攸忽,月色下,他看到了野火白皙脖颈上的斑斑吻痕,吻痕的颜色粉嫩清晰,一看便是刚刚弄上去的。 男子眼神一暗,小腹下涌动了火热。 “我还以为八小姐转了性子呢?没想到只是将yín荡的事情藏在了暗处而已……”男人声音变得邪妄不屑。 野火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传递自己的想法。 她同样不屑的看着他,分明是在嘲笑他刚刚用的卑鄙手段。 男子并不恼火野火的模样,反倒是愈发的来了兴趣。在秦淮的眼皮子底下,逗弄他的妹妹,说不出有多刺激。 “怎么?你那眼神的意思是在告诉我,你是贞洁烈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男子邪肆的声音低沉的响起,他手指擦过野火面颊,突然,带着力道猛然攥上了她xiōng前的柔软。 那力道很大,完全不似惊云的温柔和呵护。 野火咬着牙,早已是记住了这男人的眼睛!倘若下次重逢,她定会给他铭记于心的重创! 男子的大手揉捏着野火的xiōng部,在经历了刚才的粗暴之后,渐渐变得温柔,身子压在野火身上,轻然磨蹭着,小腹下的坚硬如铁蹭着她,一下下的,健硕的xiōng膛挤在她的xiōng前,另一只手更是大胆的探入了她的亵裤的边缘。 心底燃起的怒火,仍是敌不过身体的冰冷。 野火眼神在闪过一抹狠戾之后,攸忽然,变得柔和起来,微眯着琉璃光的瞳仁,眼底的嘲讽混杂着睥睨禽兽的高傲,没有任何的惊慌跟羞愤。 她身体此刻渗透出来的是冷寒至极的枭野戾气,不服输,无所畏惧,以及在巨大羞辱面前从容淡定的气魄。 这份气势,怎会在一个女人身上体现出来? 男子身躯一颤,从他第一眼看她,第一次接触上她的身体,他便知道,她会是这世上唯一吸引他动脑筋,挖空心思得到的女人。 不管是她的容貌还是身体,都让他着迷。 他的视线落在野火脖颈上那刺目的吻痕上,埋下头,重重的吸允着。唇舌探出,唇瓣纠缠,他霸道的男性气息游荡在她的身前,那探入衣襟的大手更是绕着她的小腹画着圈圈。 他用自己的方式,粗暴,强取豪夺去了野火脖子上原先的吻痕,属于惊云的记号。 他的吻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因为这身体让他着迷,太过于完美,却不真实,尤其是她的眼神,明明在这人世间,不会有如此冷静狠戾的眼神,可偏偏被他看到了。 身随心动的感觉,妙不可言。他知道自己的失控是因为他也中了跟秦淮一样的春药之毒。先前,他近距离的给秦淮下毒,自然,他也不能幸免的会中毒。但是秦淮身上有灵丹豆蔻,他若要制服秦淮,拖上他七天七夜,只能是近距离的给他下毒! 还好他知道这毒药转化为春药的药理,他不用像秦淮一样,七天七夜的交欢才能保命! 月光下,他将野火上衣褪到那粉嫩的柔软之下,唇舌落下,牙齿狠狠的咬在那红梅的边缘,一圈牙印清晰如火,好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又像是一朵火莲花,开的酴醾灿烂。 男子清明的眼神,在此刻染了微醺,陶醉……他明明应该立刻转身而去的,却是无法控制自己…… 身下的人儿,是尤物,是天之娇宠,更是他不会放过的宝贝。 突然,一旁的齐仓身子动了动,有转醒的迹象。 男子猛然抬头,抬手,宽大的手掌陡然袭击齐仓天灵,齐仓睁眼之际,看到的便是近在眼前的手掌,掌心积聚的冷风吹开他的头发,挟裹着的巨大力量吸附在他四周,根本无法动弹。 齐仓咬牙,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正在此刻,千钧一发之际,那草地上的娇俏身躯突然跃起,左手在地上抓起一块尖锐的石子猛然刺入男子肩头。 哧的一声,能清晰的听到血水溅出的声音,在暗夜里,这声音诡异恐怖。 “八小姐……”齐仓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他看着蓦然停在额前的手掌,再一看衣衫凌乱的野火,方才明白过来,是野火救了他。 野火手中的尖锐石子三分之二都扎进了男子的肩头。 她在现代经历磨难重重,懂得身边一切都可以是杀人的武器这个道理。 当男子在她身上啃咬羞辱的时候,她早已在暗中调整自己的气息。她懂得迷药侵入身体,是通过鼻子的呼吸吐纳传递到五脏六腑的,她暗中闭气,这闭气功她曾在游泳馆锻炼得如鱼得水。 闭气之后,那吸入的迷药便减弱了威力,所以她才可以跟齐仓同时间醒来。 男子另一只手迅速的扫过齐仓xiōng部,转头,震惊的看着野火。一瞬呆愣之后,他看着鲜血溢满的肩头,眼底涌动着复杂,惊讶,以及矛盾的赞赏。 就连齐仓都觉得面前的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野火此时缓缓松开小手,那石子的一角暴露在他的肩头,石子的底端还源源不断的渗透出鲜血,这番场景,震慑灵魂。 男子捂着肩头,起身,迅速后退了几步。 他狂傲的笑着,手中白色粉末再次扬起,将野火笼罩其中,继而,那黑色身影迅速隐在了暗处。 野火蹙眉,她似是看到了男子离去时,那势在必得的眼神。 野火冷笑,他的势在必得,注定是离死期不远了。 “八小姐……”齐仓起身,虽然身体还是绵软无力,但他对野火的敬佩和感谢已经强烈的溢出眼底。 野火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想要起身,却没有任何力气,“扶我起来。”她沉声吩咐齐仓。 齐仓急忙俯身去扶她,哪知,才刚刚触碰到她的手臂,便见野火身子一软,栽倒在一旁。 齐仓面色一变,知道是刚才那粉末里面含了迷药的成分。他急速抱起野火,转身朝淮阁狂奔。 …… (秦淮将野火抱上了床以后。) …… 秦淮身体彻底的压在野火身上,他的灼热,她的冰冷,交汇在一起,小腹下涌动的狂热无法控制,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面颊一路滑下去……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带着如此心情挑逗折磨这具娇躯。 他一直留着她,只是想等到她十八岁的时候彻底的占有她。 十年前,七岁的秦野火误食了秦淮师傅送回来的红豆蔻,那是可以瞬间增强数倍功力的灵丹妙药。 秦淮当时恨不得杀了秦野火。 但是红豆蔻已经进了她的身体,秦淮若想重新得到红豆蔻的威力,便只能静心等待十年,等野火成人之后,借助她的处子之身,破身之际,冲破她体内三大穴道,继而将积聚在她丹田的红豆蔻通过yīn阳交融的灼热融化,逼出她的身体。 为他所用!! 这些年,秦淮之所以经常半夜约见野火,只是想随时掌控她的身体,以及检验她是否还是处子之身。 他等了九年了,决不允许最后关头被人破坏。 他曾经告诉过秦野火,无论如何都要保留处子之身给他。他说,在她十八岁的时候,会给她一个大礼。 第二章 他看中了! 慕容流风前几天还在想着野火呢,今天伤好了出来吃个饭,没想到竟是遇到她了。面对野火突然叫停了飘飘,慕容流风眸子弯起,他才不会觉得秦野火是心疼这个小官,想放他一马呢。 偏偏淼淼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见野火如此温柔的让飘飘住手,还以为野火改变主意了呢,登时一脸趾高气昂的等着野火的安慰。 野火回身,嫌弃的指着飘飘的手,“飘飘,你这个丫头怎么如此不懂事呢?拘咬了你一口,你能咬回来吗?你那只手回去给我用熏香熏上二十遍,如果还是不干净,我就给你剁了。” 野火说完,四周众人一愣,紧跟着哄堂大笑起来,尤其是配合上淼淼吃瘪的神情,大家更是笑的前仰后合的。 飘飘此时很带戏的低头,一副犯了大错的样子,“小姐,我知错了,以后不敢了。可我总不能让疯狗平白无故的在小姐面前叫唤吧!小姐给飘飘指条明路吧!”飘飘话谀媚的看着野火。 野火咬着下唇,心底轻然一笑。她明媚的眸子闪过一抹调皮的精芒。 窗台上,慕容流风看着野火,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他觉得秦野火竟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吸引力,能够让人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她的身上。 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的魅力从容,让人完全无法躲避。 他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南壤国有如此特别的女子呢? 野火此刻在飘飘期待的眼神中,纤手一扬,指着不远处的一根棍子,冷静的开口,“那不是有打狗棒吗?再住前走二百米就是护城河,痛打落水狗的意思你懂吗?” “懂。”飘飘点头,坏笑。 “那还不赶紧行动,小姐我今天好多事呢,总不能为了一条拦路狗耽误了我的时间吧。”野火说的随意慵懒,娇媚的神情被日光晕染的明媚澄澈。 飘飘在淼淼的鬼哭狼嚎之中,踮起了那根棍子,照着脑袋就是一棍子。 “哎呀!好你个秦野火!你这个小荡一妇!竟然如此的不念旧情!你当初将我折磨的不成人形,如今竟是如此对我?” 淼淼此时就是狗急跳墙的架势。什么话难听捡什么说。 野火神情突然一暗,一抹暗沉的流光在眼底涌动。她的守宫砂可是一直都在的,这个淼淼口中所言简直是自寻死路。 不过野火是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亮出自己的守宫砂的,她要整死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在自己身上下手。 野火眼神示意飘飘将那根棍子交给她,就算她一会要弄得淼淼在这个京都混不下去,她首先也要先打他一顿解解气。 野火挥起手中的棍子,正要落下。淼淼眼见情形不对,猛然从怀中掏出了德惠公主送给他的玉佩。 “秦野火,你看清楚了!这可是德惠公主送给我的东西,见了这块玉佩就如同见了公主,你要是敢打我,就是打了公主,知道吗?”淼淼跳着脚的喊着,完全不知道说这些话的后果。 他如此公然诋毁德惠公主的名声,也是离死不远了。 野火惦着手中的棍子,冷冷笑着。外人看来,还以为她是没了主意呢。 淼淼见此愈发的得意,他最近可是公主最宠爱的小官啊,公主日夜的都跑到万花楼找他,赶明他就在公主耳边吹吹风,让公主想办法废了这个秦野火。 明明就是yín娃荡妇,现在还装起清白来了?啊呸! 野火颠了颠手中的棍子,心想着,她是维持原判呢,还是下手再狠一点! 正在此刻,一抹绿色身影从她头顶飞过,修长的身躯裹在翠绿色的丝绸长衫内,盈盈翠翠的颜色,分外清亮的感觉。 野火挑眉,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男子。 男手星眸闪烁,唇红齿白,面容带着三分儒雅,七分精明。野火眼神顿了一下,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因为那看似顽劣桀骜的眼神之下,是无法形容的璀璨明亮。这逐渐逼近眼前的面容完美俊逸,一双几乎要滴出水滴的眸子闪着盈动明亮的光芒,墨色长发垂在他的面颊两边,有一缕更是顽皮的搭在衣领上,倏忽钻入他的脖颈。浓密的睫毛微微上扬,妖异的面孔,纯净的眼神,却没有任何矛盾的感觉,绝配自然,薄唇色泽浅淡如水。 他是谁?野火不觉有些好奇?是来搅局的还是看热闹的? 慕容流风前一刻如仙人降临在野火面前,他本以为,野火眼底至少会有一分惊讶一分感激的。哪知,他看到的竟只是三分戒备七分疏离。 心底暗暗地挫败了一下。 “慕容流风?你……你拦在这里做什么?”淼淼认识慕容流风,慕容家如今家道中路,淼淼这种势利眼自然是看不起慕容流风的。 慕容流风温润一笑,那笑容深处却透着寒洌的气息。 他打开手中的玉骨扇子,轻摇几下,无所谓的耸耸肩,完全一副书生扮相,怪不得淼淼不将他放在眼里呢。 野火此时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既然慕容流风主动站出来了,她确实应该把这个舞台暂时让给他。希望他这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不会让她失望。 “你刚才说这玉佩是德惠公主给你的?”慕容流风不动声色的开口。 “当然了!”淼淼挑眉,不屑的哼了一声,还当慕容流风能说出什么狠话呢,不过是这点子本事。 “何时给的?”慕容流风继续平静的发问。 “两天前!” 慕容流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话锋却是忽然一转,“我昨儿进宫的时候,听宫中御医讲,德惠公主五天前感染了风寒,起了水痘,至今都未痊愈,更是没有迈出宫门半步,你何来的公主信物呢?” 慕容流风说完啪的一声合上了扇子,那看似温润的眼底涌动一丝杀气。这个青楼小官真是瞎了狗眼了,该招惹他看上的人! 自寻死路! 慕容流风表面上是个无害温润的书生,实际上,肚子里全是毒牙。 他自然是知道德惠公主为了逃避上书房的学习而装病溜出皇宫的,可是淼淼显然不知道!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就是公主给我的!昨天给的!”淼淼有些急了,眼见慕容流风气定神闲的神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拿不准是怎么回事了。 野火此时安然的接过飘飘递来的点心,大大的咬上一口,继而双手抱xiōng,饶有兴趣的看着慕容流风究竟如何帮她解围。 “来人!把这个打着公圭旗号招摇撞骗、威胁恐吓的小官送到官府去!“慕容流风冷声吩咐着身后的随从。 随从一愣,四少爷这管的是什么闲事啊!要说是巴结秦家,也该从别人手上下手啊,帮了这个不得宠的秦野火,那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眼见慕容流风态度坚决,随从也不敢大意,三两下的将淼淼绑了起来。 围观的百姓看着如此戏剧性的一幕,顿时都愣了。淼淼要被送官查办了? 这时候,淼淼再次嚎啕着不肯跟慕容流风的随从离去,他本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跟慕容流风求饶。 “四少爷,四少爷!我刚才胡说的!我就是吓吓八小姐的,其实我根本不认识公主的,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淼淼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慕容流风饶有所思的点点头,转眸,认真的看着野火。 野火唇边噙着一抹恬淡的笑意,眼神忽闪了一下,那意思分明是让慕容流风继续。 慕容流风杨唇浅笑,那笑容无害纯粹。 野火视线忽然恍惚了一下,这笑容,也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说你认识公主是胡说八道,那么你对外散布谣言说八小姐如何的宠爱你,是否也是胡说八道呢?”慕容流风说着,猛然逼近淼淼,眼底的寒气瞬间凝聚,仿佛能冻结人心一般。 淼淼打了个寒战,事到如今,他哪还敢说别的。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想要蒙混过去。 慕容流风冷哼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敢当众侮辱他看中的人!昨夜,他亲吻野火的时候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野火的手臂上有一粒粉嫩可爱的守宫砂! 慕容流风一点也不着急,挥挥手,示意随从将淼淼拖走。 他则是回身,看似随意的拉了下野火的手腕,“八小姐,那里日头大,这边有yīn凉的地方。” 慕容流风话语在其次,主要目的便是趁此机会,看似是不经意的拉起了野火的一截袖子。 葱白的藕臂露出一截,莹白之上一点朱红,在阳光的照耀下粉嫩可爱。 眼尖的人已经看到了那象征贞浩的守宫砂。 慕容流风将野火带到的位置,自然也是让淼淼看到了那守宫砂。看到淼淼眼底闪现的一抹贪婪之光,慕容流风想了想,一会解决了眼前的乱子,就让齐茫挖了这个小官的眼睛。 他知道秦野火的手臂好看,可是被一个如此下贱的男人看着,他就是不爽。 不过,慕容流风要是知道秦淮、秦胤、惊云之类的,不但看了,还摸了,亲了,他能怎样? 淼淼眼神一颤,知道再也无法抵赖了。秦野火确实没宠幸过他,只是调戏了他几下而已,他故意那么说,就是想更多的女人光顾他,慕名而来。 “慕容公子,你别动怒啊……我都是胡说八道的,我为了能多赚些银子,所以才打着八小姐的名号说那些荒唐的话的……我错了……”淼淼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众人咦了一声之后,现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野火轻叹口气,收拾下心情准备回去了。 戏就要散场了,慕容流风的表现中规中矩,虽然缺少点霸气,但还算心思细腻。 的确,由他露出她的守宫砂来,自然是比她本人现给众人看来得自然信服。 淼淼还是被慕容流风的随从带走了,淼淼见此大骂他不守信用。慕容流风无所谓的看着野火,他可没说要放过他的。 野火对慕容流风浅浅一笑,脸上没什么感激或者迷蒙的神情。 她指指拖着淼淼走的几个随从道,“等一下!” 野火话一出口,慕容流风一愣,好奇的看着野火。 她该不会是要给这个小官求情吧?慕容流风眼神暗了一下。 “他刚才撞翻了人家的摊子,搜搜他身上有没有银子,赔人家的。”野火说完,慕容流风唇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缓和了很多。 “凭什么让我赔!不是我撞的!我也是被八小姐你推过去的啊!”淼淼悲戚的哀嚎着。 身上没了银子,他进了衙门可如何打点啊。 这时候看,四周的百姓开始一面倒了,“就让这个小白脸赔!就该他赔!” 百姓们叫嚣着,脸上都是泄愤的神情。 慕容流风的随从得了他的指使,毫不客气的将淼淼身上的银子全都搜了出来,全部扔给了那个被撞坏摊手的小贩。 周围众人具是露出一片羡慕之色。都在后悔为何自己刚才不是在那里摆摊呢! 小贩谢过野火跟慕容流风,东西也不要了,颠颠地走了。 野火指挥着飘飘将地上的东西全都收拾起来,打包带走。 飘飘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饰品包装好了,背着包袱跟在了野火身后。 野火转身走的从容,没跟慕容流风说半句话。 既然慕容流风出面帮她的目的不单纯,那么她又何必自投罗网呢?反正他会追上来的! 慕容流风期待的眼神有些僵硬,秦野火果真不一样。这就要走了吗?心底有怪异的失落。 “八小姐。”慕容流风低唤一声,骄阳如火,刺得眼睛有些恍惚,然,他却觉得眼前的野火周身依旧是涌动着清冽幽冷的气息,灵动的眸子不然尘埃势力,通透之中隐着一丝锐利的寒芒。 这般秦野火,让他不自觉的挪不开视线。 “我们见过吗?”野火回头,淡淡的扔下一句话,却见慕容流风视线一顿,眼中闪烁一抹异样的神采。 慕容流风笑笑,轻然道,“我跟八小姐这是第一次见面吧。”他说着,垂下眼脸,因为眼神忽然有些矛盾,不想被她看到。 他其实是不想骗她的,虽然明知道她的身份特殊,很可能是秦淮一伙的,但他就是不想隐瞒她,利用她什么。 第一次见面?野火心底冷笑一声。 明里可能是第一次,但是暗地里呢?这以前的秦野火招摇过街惯了,慕容世家虽说大不如前,但慕容流风的身份摆在这里,他岂会没听说过她的一些事情。 今天,他帮她,实在是有些奇怪。难道慕容家想跟秦家联手?可是一贯来说,慕容家、南宫家,以及皇家,这三方都是一伙的。他们绑在一起牢牢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慕容流风今天出面就不怕得罪其他两方势力吗? 看来,秦宅内部细微的变化一出,整个南壤国都要风起云涌了。 不管怎样,野火觉得自己今天逛街还是有收获的,至少知道慕容家不是如传言那般真的是人才凋落。这个慕容流风看着是个儒雅高洁的公子,可是内在的实力,谁说的谁呢! 那双眼睛,暗藏怎样的锋芒,野火拭目以待。 “飘飘,我们走吧。”野火眼神淡然的扫过慕容流风,拉起又犯了花痴的飘飘,从容转身。 慕容流风心中一顿,顿时唐突的拦住了野火的去路。 野火冷笑,手臂扬起,惯出迅捷大力的一掌,慕容流风侧脸闪过,迅速躲避,紧跟着野火又是一掌,细长的手指擦向他的肩头,慕容流风眼底精芒一闪,身子后仰,同时出手握住野火手腕。 白嫩细腻的皓腕握在手中,慕容流风心底漾出一抹别样的情愫。哪知,野火根本是在故意自投罗网,慕容流风握住她手腕的同时,野火就势弯曲手臂,肘关节别过慕容流风的手,顺势顶在他的肩头。 “嘶!”一股锥心的痛意传遍全身。 慕容流风低呼一声松开了野火的手腕。单手快速摁在自己的肩头。与此同时,一直在暗处保护慕容流风的齐茫突然冲了出去,最快的速度点住了慕容流风肩头的穴道。 如果他晚出来一瞬,慕容流风肩头就会渗透出血来。到时候,一定会引起野火怀疑的。 慕容流风脸色瞬间苍白,他挥挥手,示意齐茫下去。 野火挑眉,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你还真能装啊!我下手有那么重吗?还是你这里有古怪?”野火说完冷然一笑,手臂抬起再次想要碰触慕容流风的肩头。 慕容流风知道自己越是躲避越会引起怀疑,索性心一横,牙一咬,大手同时伸向野火xiōng部。 “你这个色狼!”野火果真不吃这一套,收回自己手的同时,啪的一掌重重的挥在慕容流风的手背上。 慕容流风低头苦笑一声,手背上火辣辣的。他早就知道她下手很狠。 “小姐,你没事吧?”飘飘紧张的看着野火,小姐惹了慕容流风,她回去的时候夫人问起来,他岂不是又要挨骂了。 “我没事。有事的是他。”野火冷然瞥了慕容流风一眼,拉起飘飘,没做犹豫迅速离去。 慕容流风眼神恍惚了一下,等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那抹娇小通透的身影了。 在他身后,齐茫眼神闪过一抹忧虑。四少爷对这个秦野火似乎有些宽容,而且是不一样。在他记忆中,四少爷一直扮演着混日子的大少爷身份,即使是在慕容家,守着他跟万事胜意四个丫鬟的时候,他不曾有过这般神情。 难道四少爷对这个秦野火动了心思吗? 齐茫还在犹豫的时候,慕容流风已经转过身来,“齐茫,齐仓解决了?”慕容流风眼底恢复一贯的温润无波。 齐茫回过神来,急忙点头。四少爷在出手的时候已经发现了暗处盯着秦野火的齐仓,于是便让他出手想办法引开了齐仓。 慕容流风听了齐茫的话,笑笑没说什么,再次回头凝视那抹身影的时候,早已经没了踪迹。心底有些淡淡的失落,说不上是为什么。明明知道她是秦家的人,是他慕容家存在与南壤国注定的敌人,可是,他的心还是从昨晚的接触有些触动了。 “四少爷,秦淮送来帖子,让我们去经年楼一聚,说是关于过些日子皇上寿辰的事情。”齐茫说着将一张烫舍金帖子递给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敛了眼神,接过帖子,还没打开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金色打底的帖子,只在写宇的旁边晕染了一圈黑色的墨迹,将金色的字包裹其中。这帖子,跟皇家的圣旨只差了一点,相似度近乎于九成。 秦淮称霸南壤国之心,昭然若揭了。 慕容流风将帖子还给齐茫,冷然道,“秦淮这是试探我们呢?他猜测那晚的黑衣人就在两大家族之间,这场鸿门宴,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不去也得去。” “四少,可是你的伤!”齐茫面有担忧。 “去找师傅给我封住肌理!”慕容流风神情一暗,面无表情的开口。 齐茫听了猛然一惊,大呼万不可以。 慕容流风没说什么,眼神却是像极了十二月的冰棱,刺骨透亮。 “我必须要参加秦淮的邀请,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慕容流风的语气坚定执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犹豫惧怕的神情,这让齐茫心中更加敬佩他的勇气跟胆识。 封住肌理这个办法,不是一般人都能忍受的。 秦淮设宴款待两大家族的人,自然有办法试探谁的身上有伤,这血腥味道是瞒不住的。慕容流风身前中了三刀,肩膀还挨了秦野火一石头,如果不让秦淮看出破绽,唯一的办法便是用凝膏抹在肌肤上,等着干了以后便会凝固在肌肤表面,如同石头一样坚硬,不会流血出来,也不会挣裂伤口。 凝膏在古代就相当于现代的水泥。 只是,凝膏有剧毒,随着皮肤渗入五脏六腑的时候,每隔一刻钟便会有蚀骨焚心一般的剧痛,而且,时间久了,若要扒下凝膏,通常是连同皮肤一起剥下,其痛苦和折磨不亚于刺肉刮骨之痛! 单是想想,便会让人冷汗直冒! 但是齐茫没有再劝慕容流风,因为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这场鸿门宴躲不过去,又没有别的办法。四少爷肩负着重振慕容世家声威的重任,他注定是要背负起所有痛苦跟压力的。 主仆二人一路无语回了慕容家的百竹园。 院内,万、事一个抚琴,一个吹笛子,本是悦耳动听的一首曲子,却被她们吹的好像送葬的曲子。 慕容流风唇边挂着笑意,朝她们摇摇头,示意她们吹奏的欢快一点。然,两个人瘪瘪嘴,却是快要哭了。 因为慕容流风现在无法说话,他嘴巴上咬着一块帕子,正在经受凝膏凝固时第一重毒发的痛苦。 胜、意二人跪在他身边端着要用的药材,一带着斗笠的老头正在给慕容流风上药。 老者带着斗笠看不出年纪,只是从驼背的姿态上看,应该是七十岁左右的年纪了。老者不像四个丫鬟一样心疼不忍,他沉稳的下手,抹平凝膏,继而固定。 只是,他挡在斗笠下,眼底闪过的痛惜不比其他人少。 一旁的齐茫握紧了拳头,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随着那些凝膏的固定而凝结了。他堂堂铁血男儿,此刻也是红了眼眶。 慕容流风虚弱的躺在躺椅上,唇边始终是一抹安然的笑意,听着万、事弹奏的曲子,他微微阖上眼眸,这才忍受不住皱了下眉头。 刚刚,为了不让众人为他担忧,他真是忍得很辛苦。 四肢百骸的剧痛无法用语言形容,他只有在脑海中反复回想着自己感兴趣的画面,以此减缓疼痛。眼前跳出来的画面,竟都是同一抹娇俏之中却带着无尽清冷的容颜。 秦野火……秦野火……一直都是她。特别的少女,特别的气质。他想起下午在集市上,他的手眼看就要触碰到她的xiōng部了,其实,指尖都已经扫过她xiōng前的衣服了。 她开口就骂他色狼?呵呵……不知怎的,想到这里,身上的痛真的减少了很多。慕容流风竟是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 万、事、胜、意四个人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闭着眼睛呵呵笑着的少爷,呆呆的一愣,旋即都耸动着肩膀哭了起来。 “少爷,你是不是痛的傻了?怎么还笑啊?” “少爷,你别吓唬我们啊!你这是回光返照吗?”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而慕容流风仍旧沉浸在回忆中,根本没听清。反倒是齐茫不愿意了,黑着脸责备四个人,“你们四个小丫头在这里哭丧做什么?四少爷好好地躺在那里呢!我看四少爷没事也被你们哭出事情了。”齐茫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面也是担忧的。 四个丫鬟愤愤的瞪了齐茫一眼,八只眼睛锐利犀利的很,尤其还是女儿家带着泪水的眼神,齐茫一个哆嗦,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这时候,正给慕容流风上药的老者冷淡的开口,“好了,让他休息一下,但是记住了,这凝膏只能停在身上三个时辰,千万别超了时辰,否则,回天无力!”老者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去。 齐茫跟万事胜意急忙恭敬的弯腰行礼,莫小师父一贯是如此冷淡且话少,他做完自己的事情后向来不多言,转身就走,齐茫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师父,谢谢你。”本来是安静躺着的慕容流风突然开口,睁开有些发红的眼睛,眼角尽是疲惫交错。 莫小身子一顿,点点头,沙哑的声音响起,“记住我的吩咐。”他说完,身形有些疲惫的离去。那背影,透着萧冷担忧。 齐茫看着慕容流风红红的眼眶,方才回过神来,四少爷刚才忍得有多么辛苦。他愣是咬住了牙,没有痛呼一声,强行忍了下来。 …… 到了夜里,经年楼内甚是热闹。慕容世家跟南宫世家几乎所有主子身份的人都到齐了。秦淮前几天在经年楼内遇袭的事情两大世家都有自己的关系网,也都略知一二。 秦淮此次宴请的目的,他们也是心知肚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都推脱了事情前来,一是为了证明自己,二来也是想要看清楚,这背后敢对秦淮下手的人究竟是谁。 晚宴进行过了一半,秦淮仍旧只是说着关于皇上寿宴的事情,不曾做任何的试探。众人只能一直提着一颗心,吃的食不知味。 慕容流风坐在不起眼的位子上,论资排辈他是小辈,而且以现在慕容家的实力来说,他坐在后面也属正常。眼神看似随意的扫过秦淮,慕容流风只觉得他周身涌动着尊贵的霸气,以及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如果不是因为站在对立的位置上,秦淮很可能真是一代圣君。 但是,秦淮的崛起势必要建立在牺牲慕容家跟南宫家,以及皇宫的血流成河之上。 慕容流风可以不管其他人,但是作为慕容世家的子孙,他必须保住慕容世家上百年的基业,不能毁在他这一辈身上。 眼看时间过了两个时辰,秦淮依旧没有动手的迹象。慕容流风饮下一口烈酒,他已经承受了十次以上毒发的痛苦,他将面容隐在暗处,这样才不至于暴露他苍白的面色。在他身后,齐茫一直握紧了拳头,指甲早就将掌心刺得血肉模糊的。 看着少爷每隔一刻钟就强烈压抑颤抖的身体,他的心中就很不是滋味,恨不得代替少爷遭受这种痛苦。 这时候,秦淮竟是站起来简单的吩咐了下过几日入宫的事宜,没有做任何试探的就让众人散去。 慕容流风听到秦淮的话,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秦淮此人如此深沉,他既然肯放他们走,必定是发现了什么。 众人没等到如愿的结果,各怀心事的散了。 慕容流风走在中间的位子,正在此刻,他忽然发觉身后闪过一道人影,他身子迅即停在那里,眼看那道人影是朝齐茫而去。 慕容流风心底瞬间一凉,只能是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齐茫回身应对那人的偷袭。 偷袭齐茫的人竟是秦淮身边第一暗卫齐仓! 慕容流风的心瞬间提到了心口,莫非秦淮发现了什么?不可能的!秦淮这一晚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朝他这边看来。他绝对不能乱!暴露了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流风皱着眉头开口,神情是一贯的懒散胆小。 然,本是要散去的众人一愣,却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问题,都神情诡异的停下脚步看戏。 齐茫跟齐仓过了三招,二人功夫竟是不分上下。齐茫眼见齐仓要偷袭他的肩膀,他眼底精芒一闪,迅捷抬手,一拳挥向齐仓的太阳穴。齐仓抓住他抬手的空当,手掌猛然抓住他的肩头。 碰的一声闷响,齐仓大手沉稳有力的握住齐茫肩头! 齐茫心底冷笑,他已经知道齐仓是在试探他了。 齐仓大手离开齐茫肩膀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迷惑!他明明在齐茫身上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可为何他的肩头不见伤口呢?还有他的腹部,刚才他用招都很开,很大,不可能挣裂不了伤口的,难道不是他? 可是,他为何又觉得这个人身形如此熟悉呢? 齐仓回过神来,看向慕容流风,突然抱拳,歉意的开口,“慕容公子,在下唐突了。刚刚在下觉得这位仁兄的身形很像今天下午在集市上偷袭我的人,如今看来,是我的误会了。” 齐仓说完,沉稳的眼神快速扫过秦淮。 秦淮眉头皱起又松开,看不出任何情绪。 慕容流风狐疑的看了看齐仓,又看向齐茫,一脸好奇的开口,“你别说,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你跟齐茫的身形有些接近呢!不会是你看自己的身子看长了,所以觉得齐茫的眼熟吧。” 慕容流风话一出口,在场众人一愣,看过来的眼神都是充满了肯定。 别说,这仔细一看,齐仓跟齐茫的身形还真是有些相似呢。 “齐仓,你何时主次不分了?自己去后院领罚!” 众人的议论声中,秦淮低沉磁性威严的响起,神情冷漠不怒而威。一时间,众人都是敛了声音,互相看着,不知道齐仓这弄的是哪一出。 就算要怀疑也不该怀疑慕容流风这一伙的啊。 秦淮眼神锐利的扫视众人,在一众心思各异的神情之中,从容的转身,祥云袍角在夜风中涌动,修长挺拔的身躯傲然肃立,如暗夜的王者主宰一切。 慕容流风敛了眼睑,五脏六腑再次传来撕扯一般的疼痛,他抬眼扫向齐茫。 齐茫迅速回过神来,算算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必须赶在半个时辰内送四少爷回去。决不能耽误! 因为齐茫被动的闹出那么一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慕容流风此刻想要低调都不成,周围无数双眼睛射过来,尤其是慕容家的其他几个哥哥跟叔伯,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如芒在背。 慕容流风忍着蚀骨焚心的痛意,一步一步走的极其艰难,却又不能被别人看出破绽。他觉得五脏六腑涌出的鲜血已经到了喉咙了,他拼命压制着,总算是上了马车。 齐茫放下车帘的同时,慕容流风顿时瘫坐在椅子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这才发觉,自己全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马车飞奔在回慕容家的路上。慕容流风在颠簸之中还要保持着高度的清醒,他掐着自己的胳膊,不让自己昏迷过去。马车外,齐茫一张脸早已铁青发黑,他恨不得这马车是生了翅膀能飞回慕容家。还有半个时辰,路上真是容不下任何延误。 …… 经年楼后院秦淮眼睑微微抬起,凝眉,淡淡的瞥了齐仓一眼。 “你真的在慕容流风的暗卫身上闻到了血腥味道?”秦淮的声音带着压迫冷凝的气场。 “是的,四少。”齐仓很肯定的回答。 “但是我试探了以后,不管是肩膀还是xiōng口肚子上,都不像有任何伤口的迹象。也可能是他身体别的地方割破或者划伤了,才有血腥味道。不过那人的背影真的很像下午在集市上背后偷袭我的人。”齐仓将自己的猜测跟想法说出。 秦淮低头不语,端起一旁的香茗,汉白玉的杯盖过滤着茶叶,眼底精芒闪过之后,是一丝冰冷的气息。 “如今看来,这背后的势力果真是不容小觑了。”秦淮冷笑了一声,唇角勾起薄笑,却饱合肃杀。 “四少,那个慕容流风有可疑吗?”秦仓不觉试探的问着,他真的觉得那个齐茫有些面熟。 秦淮听到慕容流风的名字时,不觉露出一抹冷嘲的笑意。慕容家跟南宫世家所有人的底细他都有。越是没可能的人,便越可能是深藏不露的人。这个慕容流风表面看是个混日子的大少爷,但是他真正的实力是怎样的,这个无法判定。 “我今日设宴款待他们,最初目的便是扰乱他们的心思,越是这样,他们越加在过几天的寿辰上不敢动作。今晚,看起来是风平浪静的,这也说明隐藏在暗处的那股势力,做足了应对的策略。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秦淮深沉冷漠的声音蕴合丝丝杀伐之气。 他岂会容许有一股如此可怕的黑暗势力在南壤国崛起?他必须尽快的掐断它! “过几天的凌珑大赛,邀请几个人前来。”秦淮品了口香茗,放下茶杯,缓缓开口。眼底的深邃有增无减。 他淡淡的吐出几个人名,都是列入他通过今天的试探,有了初步怀疑的人身上。 齐仓一一记下了,却没听到慕容流风的名字。他不觉一愣,却知道四少自有安排,没有多问。 秦淮起身,负手而立。看到齐仓疑惑的神情,不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慕容流风经过今晚之后,势必不会安稳了,不用我们找他,也有很多人会试探他。通过试探他的那些人,我们就可以知道众人的心思。再者,如果是慕容流风的话,他越是安静,便越加可疑!” 秦淮说完,宽大的衣袖拂过桌面,他的眉头有些不正常的皱起。小腹下燃起一股火热,他知道那春药的毒再次发作了。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气,他一定要找出cāo控这股暗势力的人!竟是害他中了招! 秦淮有些烦躁的出了房门,不知怎的,今晚很不想见贺兰瑾。 他脑海中闪过的竟都是那抹倔强之中带着灵动俏皮的身影。已经三天不见她了,心底的感觉竟好像是空了一块,又像是心底有个地方裂开一道口子,有什么灌了进来。 秦淮的神情愈发的冷凝。 齐仓恭敬的跟在他后面,却见秦淮突然回头,冷淡的开口,“今晚去长宁那里。” 齐仓急忙点头,四少的心思想来无人猜透,但是四少在对待八小姐的时候,是跟贺兰瑾她们有些不同。究竟哪里不一样,齐仓一时说不出来。 …… 四天后,秦宅的凌珑大赛决赛终于是如期举办了。 不过却是选在晚上,这次的决赛显然不同以往,因为秦宅竟是邀请了慕容家跟南宫家的一些人参与进来。外人议论纷纷,都是暗自猜测这是秦淮进行的第二轮试探,那些被邀请在内的人,很可能就是偷袭秦淮的人。 一时间,被秦淮邀请的南宫家大少爷南宫顶跟五少爷南宫全,以及慕容家的老七慕容流野都是一脸的苦相。生怕自己成了背后黑手的替罪羊,一个个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生怕着了别人的道。 慕容流野更是拽上了慕容流风一起参加。 他还记得慕容流风手下的齐茫曾经被齐仓怀疑过,若真有事情的话,说不定慕容流风能当他垫背的呢!慕容流风对于慕容流野的心思自然是明白的,他推脱了几下,便应承了下来。 看着慕容流野那松了一口气的丑陋嘴脸,慕容流风不觉冷笑。一族表兄弟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想拖着一家人下水!怪不得慕容世家越来越落寞了,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小家做着自私的打算,根本没人为慕容世家出头。 终日里就知道抱怨跟争抢家族产业,到头来,慕容世家只会越来越萧条。 慕容流风跟慕容流野一早就到了秦府。 看着慕容流野眼中流露出来的羡慕,嫉妒,以及看着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走过去的丫鬟那色迷迷的样子,慕容流风心中冷笑。他找了个借口,自己要去逛逛,便甩开了慕容流野。 慕容流风看着眼前比南壤国皇宫还要富丽堂皇奢华大气的秦宅,眼底,晕染了一抹迷惑的光彩。 这便是众人倾尽一生都想要得到的荣华富贵,高高在上吗? 为何一个国度不能同时存在几方强者,良性竞争与互相合作!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将千载基业建立在尸体堆砌之上! 他心中有自己的理想! 他实在觉得做一个俯瞰苍生,睥睨天下的王者是很悲哀的事情!人人都懂高处不胜寒,却偏偏都要争破了脑袋的往上挤着。 明知道那巅峰之处只能容下一个人,却还都不管不顾! 他只想让慕容世家恢复以前的鼎盛繁荣,别的,他不想碰触! 慕容流风不觉叹了口气,眼底,有一丝凄迷。 晨光初曦之下,他的玄色衣袍在微风吹拂下微微摆动,长衫裹着儒雅挺拔的身躯,眉眼间一丝迷惑,一丝睿智,薄唇轻抿,负手而立,站在一棵桃树下,任树上的桃花片片吹落,将他包围在一片霏弥的粉色之中,他却视若无睹,眼神纯净的看着远处,半梦半醒一般……桃花那妖娆的花瓣仍是不死心的,一片一片的在他周囤飞舞,似是很想要唤醒这陷入沉思的美男子,然,俊朗飘逸的男子仍是面沉如水,安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人在画中一般,却不知,这画中的风景让他心中记挂的人看了很久。 桃花下,他仍是能保持安然淡定的神情,眉眼之间不见任何波动,安静的,就好像这世间只他一人。 野火看着如此模样的慕容流风,心底,怪异的动了一下。这感觉,与她面对秦淮的时候,那悸动的感觉完全不同。 在秦淮故意释放的压迫气场下,她的心跟身体都是完全调动起来的,她不服输,而他,则是习惯了掌控周围的人。她的心会动,因为他的气场包裹着她,她想要逃避,却矛盾又想迎上去……越矛盾,越悸动。 而此刻,纷飞桃花花瓣下久久伫立的慕容流风,却让她心沉下的感觉。不想去打扰他,很喜欢一直看着这画面。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在画中,周围的景色在他眼中可有可无。那么,如果她此刻出去的话,她算不算是能让他在意的景物呢? 想到这里,野火竟是奇怪的笑了起来,她在意这个做什么。她跟慕容流风不过一面之缘而已。 倏忽,那静止的身影似是听到了野火的笑声,他猛然回头,先前还凄迷的眸光猛然一亮,眼底,灼烧着说不清道不尽的激动。 他快走几步来到野火面前,扬唇浅笑,那笑容,很纯粹。 “八小姐,你在这里多久了?”慕容流风压抑着心底的激动,轻声问着。 野火挑眉,好笑的看着他。见到她有这么激动吗?这个慕容流风挺有趣的,她秦野火到底哪里吸引他了? 野火眼睛眨了眨,继而抬手,手臂才刚刚举起,慕容流风便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你又想打我?” 他说完,自己先笑了。他是怕她吗?真是奇怪。 野火立刻给了他一个白眼,手掌重重的扫过他的头顶。扑簌的声音响起,十几朵桃花的花瓣在瞬间落下。野火本来也想轻轻地给他扫开头上的花瓣的,毕竟一个大男人顶着一头粉红色的花瓣,那场面实在是诡异。 哪知,慕容流风竟是以为她要打他?野火当即下了重手,一掌扫过去,花瓣是下来了,慕容流风也觉得头顶嗡嗡的响着。这要在现代的话,估计慕容流风会以为自己脑震荡了。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野火说完,转身就走。 慕容流风回过神来,捂着还嗡嗡响的脑袋,笑了笑,立刻追上野火。 “我刚才开玩笑的,八小姐莫要当真啊!”慕容流风好听的声音润泽的响起。 野火冷笑,“我打你也是开玩笑呢!要不要我再开几次玩笑呢!”她说完再次抬手,手掌飞快的落下,哪知,慕容流风却根本没有闪躲的意思,乖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等在那里。 “你不躲?”野火瞪了他一眼。 慕容流风温润一笑,摸了摸自己昏昏涨涨的脑袋,“我都被八小姐打傻了,不知道躲了。” 明知道他是开玩笑的话,野火却不想继续为难他了。这个慕容流风给她的感觉很舒服,尤其是刚才桃树下一幕,那迷惑的神情,儒雅的风度,野火不相信,他会如传言所说,是个只知道画竹子、养花养草的闲云公子。 “你别叫我八小姐,这个称呼很别扭。”野火一边随意走着,一边提醒着慕容流风。她说的是实话,这八小姐听着真够狗血的。 慕容流风听了野火的话,一愣。显然,他有些误会野火的心思了。 “那我怎么称呼八小姐?”他轻轻开口,神情有一分期待。秦野火如此说,是不是她不排斥他的靠近呢?甚至,还对他有意思了? “叫我野火吧。不过我没别的意思,我喜欢别人这么叫我。我几个哥哥有时候也是这么称呼我的,无所谓。”野火平静的语气让心底刚刚动了一下的慕容流风,顿时觉得有些挫败。 他点点头,快速抹去眼底的挫败,清朗的开口,“野火。”他的声音很好听,就连野火都不得不承认,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倒算是一种享受。只是,这享受注定成为另一个男人的痛。 惊云站在二人面前,神情染了一分失落。刚才,他从飘飘那里得知野火来了这里,便迅速的跑来了。这几日,四少不在黑阁,倒是没人限制他的自由,可手头却是一堆事情需要去做,他好不容易忙完了,才有空来看野火。 “火儿。”惊云压下心中的失落,轻柔的唤了一声。野火回过神来,这才记起,世上,竟还有一个声音如此好听的惊云。 对于惊云如此称呼,慕容流风显然愣了一下,他看了惊云一眼,眼神闪过一分执着。他不是那种不会察言观色的人,惊云如此称呼野火,想必是叫给他听的。 慕容流风不动声色的靠着野火站着,修长的身躯透着儒雅清幽的气质。这与惊云过分温柔细腻相比较,似乎是多了一分自信跟睿智。 野火感觉到两个男人四目交织,眼神调皮的闪烁了一下。她觉得这种空气中都能擦出火花的感觉,挺有趣的。 若是此刻慕容流风跟惊云知道野火是此种心态,恐帕都会气得拂袖而去吧。 惊云走到野火身边,离她很近,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面颊上,痒痒的,凉凉的,野火本是随意的往后退了一小步,谁知,却是很巧的撞进了慕容流风的怀抱。 野火脸颊微微一红,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不习惯当着别的男人的面跟惊云如此亲昵而已。慕容流风长臂拦了一下,并没有占野火的便宜,身子轻微后退一下,既挡住了她的身体,也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惊云的脸还是有些发白,他想也没想的拉过野火的手,“我有事单独跟你说,关于玲珑大赛的。”惊云的声音尽量做到平静沉稳,他不想被野火看到他急躁的一面。 他知道自己的温柔如水,是野火喜欢的感觉。所以他一定要维持好自己在野火心目中的地位,不能被别的男人占据了去。 野火倒没想过要拒绝惊云。惊云找她,还是能帮她一些的。 “我们回野园说吧。”野火随意的开口,惊云点点头,唇瓣终是扬起一抹浅笑。 慕容流风眼神暗了一下,没说什么,低着头佯装看脚下的花瓣。 “走吧。”惊云低声道,仍是没有放开野火的手。 其实,慕容流风低头看的正是惊云握着野火的手。看到如此一幕,他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并不相信秦野火是外面传言的那样yín荡不堪,莫说是她还有那象征贞洁的守宫砂,单就她眼底那出尘脱俗的气质,慕容流风也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神。 在自信方面,慕容流风与秦淮可以一较上下。 只是野火跟惊云才刚刚转身,便看到前面冲过来一抹宝蓝色的娇小身影。 胡纷霏听飘飘说惊云来找野火了,当下一瞬的功夫也坐不住了,抬脚就往这片林子里跑,她真是恨不得在惊云跟野火中间竖起一堵高墙,永远的阻隔住两个人,不再见面。 “娘……”野火低唤一声,心底暗暗叫苦。胡纷霏这次不知道又要发什么神经了。 一身宝蓝色孔雀翎长裙的胡纷霏像个斗士一般气呼呼的冲到野火面前,她眼睛瞪着野火,又复杂的着向惊云,xiōng部剧烈起伏着,那颗心似乎随时都要跳出来了。她头上竖着七星连环的发髻,发髻上的金步摇剧烈的晃动着,金色在晨光的照耀下,分外夺日。 野火微眯着眼睛,对胡纷霏如此盛装打扮有些不适应。野火并不知道,胡纷霏已经下定决心了,以后绝对不会藏在暗处,她一定要站在野火身边随时保护好她。 今天的凌珑大赛决赛,她说什么也要阻止野火成为可以进宫的三人之一。一入宫门深似海,万一野火被秦天霖等人利用了,留在了宫中,她一个人可如何活! 胡纷霏的视线最后落在惊云脸上。 “惊云公子,你找火儿什么事?”胡纷霏的语气还算平稳,这让野火有些诧异。先前看她急匆匆跑来的样子,还以为她又要一番闹腾呢。现在看来,胡纷霏是不是忌惮慕容流风在一旁。 惊云敛了心思,纵然胡纷霏前几天打了他两巴掌,但是气度如他,也不会给胡纷霏任何脸色。 “夫人,我找火儿探讨一下凌珑大赛的事情。”惊云态度不卑不亢。 第三章 水下热情 野火看到的那些诡异的伤口,便是慕容流风前几天将凝膏取走之后,撕开了皮肤留下的,皮肤下面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表面还是会时不时的渗出血水,刚刚一番激战,有些表皮磨损厉害,所以那伤口的鲜血便看起来像是刚刚造成的。 慕容流风微眯着眸子,觉察到野火眼神的疑惑,并不说话,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 感觉着她的小手在他前后灵活的动作着,那白哲的葇夷上沾染了他的血迹,她却丝毫没有厌恶跟惧怕,反而是冷静沉着的处理着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这般不同于一般女子的从容以及强大的心理,让慕容流风再次被震慑到,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情愫在剧烈的波动着。 越来越想要走进她心中,了解她的心,究竟在想什么?她的人,又究竟经历过什么?是否如他一样,曾经在炼狱之中淬炼成长? 慕容流风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那颗隐藏很深很深的心,第一次,这么想要贴近一个人。 而且,最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人还是秦宅的秦野火。慕容家未来最大的敌人!心底微微抽痛了一下,慕容流风蹙眉。 野火看着他皱眉头的样子,以为他是疼了,手下动作没有减轻,而是加快。如果她此刻故意放柔了动作,那么也就降低了效率,没有什么比速度解决更加能减轻痛苦了。 并非她不仁慈,而是事实如此。 野火包扎完毕,看着满身上下裹得像是木乃伊的慕容流风,不觉皱眉,“你这个样子怎么参加晚上的凌珑大赛呢?别人见了还以为秦家闹鬼呢!” 野火揶揄着慕容流风,起身走到一旁洗手,她的侧面完美的呈现在慕容流风面前,他歪头看着,屋内有些暗沉的光线洒在她的脸上,无端的,让那有些潮湿的光线变得生动明媚起来,她的鼻尖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粉唇嘟着,似乎是很不满意手上那洗不掉的血迹。 慕容流风咳嗽了一声,撑着身子勉强起来一点,他指着柜子道,“那里面有蚕花的叶子,可以洗去血腥味。”野火转头看他,犹豫了一下,走到柜子那里打开,找着慕容流风说的蚕花。 刚才因为急着给他找金疮药,竟是没仔细看这个柜子。里面的瓶瓶罐罐摆放的都很整齐,每一格上面都写着分类,什么花类,草类,中药类,分门别类很是详细。 野火毫不费劲的就找到了蚕花,放到手上揉了一下,果真,那血迹跟腥味散去了九成。 野火微微一笑,扭头,有些鬼鬼的看着慕容流风,“你这里的东西,送我几样可好?”她说着,眼底闪烁的光芒有些刺目,慕容流风微微眯起眼睛,虚弱的点点头。 不知怎的,他明明喜欢看这双眼睛,可是却越来越逃避了,只觉得这双眼睛,看上一次,就会被刺痛,越来越痛,眼睛的痛,随时都会传到心底,那感觉,说不出,却深深存在着。 见慕容流风点头了,野火毫不客气的搬了一堆在桌子上,她看到慕容流风眼底流露出的惊讶,不觉有些不满,“你不舍得?后悔了?” 野火挑眉,态度前后转变之快,让慕容流风哭笑不得。 他摇摇头,朝野火勾勾手指,示意野火过去。 待野火走近了,慕容流风先是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待她正要发怒之际,立即开口,“你拿的那些里面,有两种是春药。你要这个做什么?” 慕容流风平静的语气配上他此刻坏坏的表情。他本以为,他这样一说,野火肯定是会羞红了脸的。 哪知,慕容流风脸上再次挨了野火重重的一巴掌,“你这个色狼!柜子里放那么多春药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还算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 野火说完,回身,僻里啪啦砸了慕容流风柜子里剩下的瓶瓶罐罐,在慕容流风目瞪口呆之中,转身,看也没看他。扬长而去。 慕容流风神情错愕,有些措手不及。想要叫住野火的,哪知,视线中早已没了那抹娇小明媚的身影。 慕容流风躺回到床上,斜着眼看着一地狼藉,不觉心疼的苦笑,这可都是他的心血啊!天地良心的,他留着那些春药,只是做研究制药用的,他可是从未试用过的。 这个秦野火,脾气竟是如此难以掌握!简直让他招架不了。 慕容流风躺在床上苦笑心疼的时候,齐茫跟万事胜意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来。 刚刚,他们不敢靠的太近,怕被野火发现。突然听到屋里面传来砰砰砰的声音,他们吓了一跳,都以为是秦野火要对四少爷硬上呢。毕竟,秦野火曾经的名声如此不堪,他们有理由相信,野火会对四少起了心思。 等着看到一地狼藉,他们顿时面面相觑。 “你们收拾一下吧,我很累。齐茫,你去秦宅走一趟,说我受了风寒,没法参加晚上的凌珑大赛了。”慕容流风吩咐完之后,沉沉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他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四肢百骸的痛意已经变得麻木,他现在觉得累极了,刚才,若不是秦野火在这里,他的视线舍不得移开她,他早就坚持不住晕过去了。 万事胜意跟齐茫见此情景,全都噤声,动作细微的打扫着屋子,尽量不弄出声音影响四少休息。 …… 齐茫去秦宅送了帖子,按照慕容流风的吩咐说了。 秦淮亲自接见的齐茫,等齐茫走了,秦淮将帖子扔了,接过齐仓递来的热毛巾,从容的擦着手,眼底,暗沉的寒芒浓烈汹涌。 一番试探之下,他竟又是算漏了秦野火!先前,秦天霖便算漏了秦野火的不受控制,错失了不少好棋,而现在,他这番试探之下,不能说一点效果没收到,但是却没有完全打消他心中对慕容流风的怀疑。 如果野火不在的话,慕容流风是否真的就死了?这是泰淮不能确定的!所以,他还没有完全相信慕容流风与刺杀事情无关! 秦淮听了齐仓的汇报,脑海中闪过野火沉着冷静的保护慕容流风的举止,幽冥的眼底闪过一抹怒气。 “她回来了吗?”秦淮开口,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薄怒。 齐仓急忙点头应着,“刚刚回来,是坐慕容流风的马车回来的。” 秦淮眼神闪烁一下,情绪越发的yīn冷深沉。齐仓站在一旁只觉得甚是压抑,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紧张。 四少这是怎么了?生谁的气呢? 秦淮挥挥手,让胆战心惊的齐仓退下,他整理下衣衫,衣摆的龙爪绣金图案随着他的动作生风一般的舞动起来,一如他此刻剧烈波动的心。 秦淮敛了眼底的冷凝,推开窗户,看着院中的荷花,唇角,浮起苍凉的笑意。 …… 野火抱着慕容流风送的那一堆瓶瓶罐罐一路小跑着回了野园。看到飘飘伸长了脖子等在那里,野火眼底闪过一抹精芒,招呼飘飘随她进屋。 哗啦!野火将那堆东西倒在桌子上。 “飘飘,你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帮我看看,这些东西都有什么用?”野火拉着飘飘坐下,迫不及待的开口。 飘飘本想催促野火更衣沐浴准备比赛的,可是被小姐一句也算是见步识广登时夸奖的有些飘飘然了,一屁股坐下来,一样样的闻着。 飘飘看着野火展示的一堆东西,顿时眼睛放光,她啧啧的称赞着,“小姐,这可都是好东西啊!”飘飘拿起一个不起眼的瓶子说道,“比如说这个吧,是增强功力的灵丹妙药,不过呢,要配合一定的内功心法才行。”飘飘一边摆弄着小瓶子,一边如珠如宝的介绍着。 飘飘这些年帮胡纷霏打听了不少秦宅的内幕,她的身份自然不是简单的丫鬟,她家里也是跑江湖的,母亲七岁的时候就跟在胡纷霏身边做丫鬟,后来,她又跟在野火身边。她全家老少的命曾经都是胡纷霏救来的。对于胡纷霏跟野火母女,飘飘就是拼了性命,也是在所不辞的。 野火听着飘飘的介绍,眼底迅捷闪过一抹精芒。 早就看出那个慕容流风不简单了,她拿回这些东西来,其实就是为了看清楚慕容流风的古怪。一个整天只知道种花种草的懒散少爷,在给自己撒药的时候,会是那种沉着冷静的样子吗?竟是连哼都不哼哼一声,这番气魄,绝对是经历过多番泣血磨难的人才会具备的。 野火不动声色的让飘飘将那些收起来,想起刚才慕容流风受伤的样子,心底莫名闪过一分担忧。慕容流风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十几处,腹部肩头还有几道怪异的撕裂伤,他能挺过去吗? 这时候,飘飘打断了野火的思绪,“小姐,这几样东西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飘飘说着指着其中三个小瓶子,不解的看着野火。 野火挑眉,扫了眼那三个瓶子,已经猜到了用处。 “这几个可是好东西,留下来,以后有用。”野火说完狡黠一笑,眼底闪烁明亮的光芒。 “小姐,这决赛就快开始了,我给你准备好了热水,你沐浴更衣一下吧。”飘飘想起正事,急忙说道。 野火微眯着眸子,想起晚上的凌珑大赛绝对不会太平,是应该好好地放松一下了。 野火一个人走近野园的潋滟池,她还是不习惯洗澡的时候旁边有人看着。 潋滟池虽然不大,但三面的墙上都镶着铜镜,另外一面墙,前面摆放着沐浴的各种器具,跟屏风和衣服。野火清冷的流光扫过琉璃台上摆放的三十几种沐浴用品,不禁摇头轻叹。 原先的秦野火可真是会享受和自恋呢,三面都是镜子,被雾气一蒸腾,影影绰绰之中自有一股暧昧朦胧的感觉,而琉璃台上的各种沐浴用品,也是极为奢侈,有些东西的用处,野火听了飘飘的介绍,都觉得面红耳赤。 且不说那些熏香身子的凝露跟花瓣,光是那七件专门清理隐私部位的小物件,让野火咋舌。 有专门按摩xiōng部红梅的滚珠跟按摩膏,还有涂抹在下身等着干了以后冲洗的百花膏,据说是可以保持下面私密地方永久粉色与细腻。 更有按摩屁屁的滚珠滚轮,可以拉升臀部的孤度,等等。 野火对这些东西实在没有兴趣,好笑的一一过目了,只是撒了些凝露跟花瓣在水中,美美的泡着。 今晚的决赛,野火已经有了初步的应对策略,到时候就看秦淮那边会不会出什么狠招了。 野火微微阖上眼睛,雾气腾腾之中,她光滑白哲的身子慵懒随意的泡在水中,长发松松的挽了起来,白暂的藕臂搭在池边,肩头跟xiōng前贴满了可爱调皮的花瓣,险险的遮住了关键部位。 刚刚泡了一刻钟,野火便感觉出屋内的异动。似乎有人来了,而且来人从进来的时候那气息就很是沉重,显然是赶路跑过来的,绝对不会是飘飘的。 野火不动声色,眉毛微微挑了一下,她似乎是猜出来人是谁了。 那沉重的呼吸超逼越紧,上乘轻功之下,脚步声几乎是不存在,但野火长年积累的警惕性跟经验,还是让她判断出,来人就在身后一米左右的距离。 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晃动的白雾,幽然开口,“还没看够吗?需要我转过身去给你看不成?” 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加重,一股凉气侵蚀着她的后背,野火并没有扭头,安静的等着那身影开口说话。 扑通一声,一抹修长的身影跳进了水中,在野火还未看清他模样的时候,那身影已经牢牢地抱住了她。 冰凉的气息侵入身体,她止不住打了个寒战,身子被挤在他跟池璧中间。 “宝贝,想我吗?”秦胤的声音低沉沙哑,难掩深深的疲惫。他赶了三天的路,不眠不休的回来,就是为了在玲珑大赛决赛之前赶回来。一方面是对野火的思念,另一方面,他也担心他不在的时候,野火会受到伤害。 野火赤裸的身子被秦胤重重的拥在怀中,他的气息虽然沉重,却没有情欲暧昧的味道,有的只是一份放心跟思念。 “我终于赶回来了,真不容易啊……”秦胤自言自语的开口,继而慢慢松开野火,一双手搭在她的肩头,细细的看着她的眉眼。 他回了秦宅之后,来不及跟秦天霖复命便第一时间来到野园,在雪山上的时候,他就用了点小心思将莫紫衣丢给了秦狩。就算秦狩连夜赶路,也会比他晚半天回来。 野火看着神色疲惫,眼睛却闪着熠熠光彩的秦胤,心底,微微波动了一下,旋即,那清冷的眼眸是一贯的平静冷冽。 “你打算赖在这里多久?”野火冷淡的开口。 秦胤呵呵一笑,抬手勾起野火下巴,“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我看前面的吗?”秦胤眼神愈发的明亮,大手拨开野火xiōng前碍事的五彩花瓣,那两点红梅傲然而立。 秦胤低头,深深地吻住。 她的味道,愈发的迷人,在看到她水中暴露的美背时,他就知道自己会彻底的沦陷了,不再是从前那般,单纯的只是想挑逗跟看笑话,如今,他是深深地迷上了野火。被她突然转变的气质,还有冷静无畏的柔韧之心,彻底的征服了……她的身体他可以不去占据,但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钻进她的心底,看个究竟。只是此刻的秦胤,在面对野火的美好时,大脑完全乱了,他竟是忘了看一眼野火手臂的守宫砂。而这氤氲的白雾也逐渐遮掩了那点红色。 野火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秦胤。任由他的吻狂野放肆的游走在她的xiōng前,灼烧起一个个粉嫩的吻痕。 他咬着红梅,舌尖轻舔着,一下下的撩拨着……一只手快速除去自己的衣服,只剩下单薄的亵裤穿在身上。 大手迫不及待的从后环住野火的腰身,将她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自己身上,他压下欲火,低吼着,缠绵的吻,如细雨,如甘霖滋润她泛着粉红色的身躯。 野火双手抵在秦胤xiōng前,看着他黑色的长发缠上她的xiōng口,肩头,黑与白的明显对白,透着说不出的刺激醒目。 “宝贝,还没告诉我,想我吗?”秦胤的吻慢慢上移,到了野火锁骨的地方,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了,沿着野火腰身慢慢下滑,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她挺翘的屁屁,满足的揉捏着那紧致的肌肤。 野火承认,此刻,她的呼吸有些乱了……抬脚,想也没想的踢在秦胤腿上,因为是在水下,阻力减缓了力道,秦胤觉得野火这一脚就跟挠痒痒似地,不但没有弄疼他,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火热的燃烧。 “我说不想你,你是不是可以立马滚蛋了!”野火挑眉,又踢了秦胤一脚。 秦胤坏笑着捉住野火白嫩可爱的脚丫,猛然拉起,野火那修长笔直的大腿登时离开水面,水下,波光盈盈之中,那隐私的幽林若隐若现。 秦胤只觉得口干舌燥,那幽林之中的粉嫩,让他的眼睛都开始发红。 野火见状,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拍在秦胤xiōng前,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力量,秦胤淬不及防中了招,身子重重的后退几步,脚下一滑,就势沉入水中。 野火拨开身前的花瓣,看到水下的秦胤正朝自己快速游来。她本能的夹紧双腿,手臂挣住水池边,就要跳上水中。 哪知,秦胤刚才滑倒根本就是故意的,他趁着野火向上用力的时机,大手一伸,拽住了野火脚踝,将她整个人拉入水中。 水下,野火极力挣扎着,小手更是毫不容气的连着三四下的捶在秦胤脸上。秦胤吃痛,松开自己的手,身子住前一探,在水下拥住了野火的身躯。 她细滑的肌肤光洁柔软,秦胤在水下睁眼看着,野火那完美的身材一览无遗。细细的腰肢,丰满的柔软,还有那修长双腿之间让他着迷的私密花园……秦胤冒着被野火打成猪头的危险,一个猛子扎下去,双手箍住野火的腰身,脑袋凑到她的小腹下面,亲吻上了那让他身心沸腾的幽谷…… “啊……咕咕……”野火气息不匀之下,一连喝了好几口水。她自是没料到秦胤找死的敢亲她那里? 她从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开始,就是女扮男装混在社团里面,虽然见多了男人的强取豪夺跟臭不要脸,但是如秦胤这样亲密的动作,她从未经历过。 她能接受他们的强吻跟拥抱,但是这……天!野火觉得自己身体热的都能沸腾了这一池春水。 她调整着自己的气息,身子后退到池边,藕臂摸索着,想要浮上水面。奈何,秦胤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肢,他的唇舌更是牢牢地吸住她的私密……野火心中,已经将秦胤列为必死之人的范围了! 她在水下怒视一脸陶醉的秦胤,也顾不上自己双腿之间的光景,抬起一条腿狠狠地揣在秦胤脑袋上。 水下发出碰的一声闷响,秦胤被野火踹开很远! 野火就势转身上岸,扯过长裙快速绕在身上。 咕咕的声音响起,秦胤从水上浮上来,星眸闪烁着迷醉满足的微醺,他唇边噙着一抹坏笑,抬手擦擦唇瓣,对野火抛出一个诱惑的动作。 野火冷哼一声,转身抓过一个琉璃酒杯就朝秦胤砸过去。 秦胤身子灵活的跃出水面,那半透明的亵裤被水浸湿了,等同于透明的。他大咧咧的来到野火面前,不怕死的笑着。 野火视线从他脐下三寸那吊扬的地方移开,一抹冷光飞快闪过。 “你还真是不怕死?”野火双手抱xiōng,声音冷得就跟冰水里面浸泡过一样。 秦胤打了个寒战,早就料到会惹怒她了,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了。四哥,三哥,都想对他的宝贝下手,他必须有所行动了!刚才一番品尝,他更是确定,他绝对不会放过秦野火的!不管是她名义上是他什么人,他都要她!要定了!! 那幽谷的味道还停留在他的齿颊之间,是少女才有的芬芳青涩。秦胤多么担心,他的宝贝会被三哥或者四哥碰了,那样,他会后悔一生的。 “怎么不说话?”看着秦胤沉默的神情,野火慢慢走近他,眼底的寒芒有增无减。 秦胤看着野火,眼底的火热已经转变为坚定的信念,他伸开手臂将野火拥在怀中,低沉沙哑的开口,“宝贝,跟了我吧。好不好?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戏弄你,耍着你了,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个人,没有其他的想法跟利用,你相信我,好不好?” 秦胤的声音到了最后,竟有一丝难言的颤抖跟紧绷。他的脾气一向很混,普天之下,几乎没有怕的人,女人在他眼里,就是衣服,脏了旧了换下来就是了,他没事还喜欢招惹女人,等着那些女人心心念念的等着他有下文的时候,他就拍拍手走人了。 这都是他闲来无事罢了。 可是,自从在相国寺门口遇到一年期满的野火,他整个人都变了。她会牙尖嘴利的讽刺他,她会看着秦淮的时候,流露出那种暗沉的眼神,她会做出让他发狂冲动的事情……她会,不知不觉间,钻进了他心底,占据了满满的位置。 秦胤想要野火知道一个事实,他想要她,留下她,是因为他想保护她!秦宅内的波云诡异她应该看的清楚的,他不想她卷入那些yīn谋诡计之中,被伤害或者被利用! “宝贝,离三哥四哥他们都远点,还有那个惊云,你都离他们远点,他们每个人都不简单,我不想你有事!听到我的话了吗?”秦胤将野火更紧的拥在怀中,沐浴后的身子散发着清幽的香气,秦胤突然有一个荒唐的念头,就想着这样一直抱着野火,不理江湖纷争,不理秦宅暗涌。 野火安静的听秦胤说完所有的话,她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秦胤是在劝她停手吗? 秦胤也是个聪明人,难道看不懂,现在不是她想说停就能停的。也不是他秦胤说了算的。 各方势力已经渐渐浮出水面,一轮杀伐即将展开,而且最近还出来一个疑点重重的慕容流风!接下来的日子,谁都不会轻松了。 野火眼神忽然柔了一下,葱白的葇夷慢慢推开秦胤的xiōng膛,对着他担忧的神情甜甜一笑。 秦胤身心恍惚了一下,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下一刻,他就知道,野火这甜蜜的笑容是什么作用了! “嗷!” 接下来,秦胤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野园! 野火算是下了狠手了,不对!是狠脚!她甜美明媚的笑容还未收回的时候,已经飞快的抬脚踢在了秦胤的命根子上。 秦胤的火热本来就没有退去,硬硬的脚趾头,踢在硬硬的火热上。谁都能猜出最后的结果。 只听到咔嚓一声,不是野火脚趾头骨折的声音,估计是秦胤命根子被掰折了的声音。这声音,任何一个男人听了,估计都会三天吃不下饭的。 春吼捂着小腹扑通一声趴在地上,额头冷寒直冒。 “你你你你你你……”他你了半天也没你出后面的话。野火这一脚真是要了他的命了,估计不残废了,也会影响以后的使用。 野火收回自己的脚,从容的扯过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眼底,闪过一抹邪恶的弧度。 “五哥,你继续在这里泡澡吧。如果不行了,我可以找人帮你。”野火说完,扬长而去。 她之所以对秦胤下了如此狠手,只在提醒他。不经过她的允许对她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会承受怎样的下场! 她并非不能接受亲密爱人之间有如此火辣的互动,但是,在她的心沉淀之前,谁也不能勉强她,或者强迫她! 野火走出潋滟池的时候,秦胤终于是撑不住了,躺在地上痛的打滚。 …… 野火算着秦胤没有一个时辰是起不来的,于是安心的坐下来由飘飘给梳妆打扮。 飘飘给野火梳了一个芍药挑心髻,妖娆芍药花的簪子是白色的琉璃打造而成的,挑起的发丝也拧成了芍药花瓣的样子,发髻两端松松和的坠了两串淡粉色的流速小簪子,白色之中点缀着粉色,更添一份小女儿家的清纯粉嫩。 衣服则是跟发髻搭配成一套的米色底子白芍药花的抹xiōng长裙,裙摆简单飘逸,坠了几根浅粉色的丝带,丝带下面串了一颗颗米色的小珍珠,走动的时候,珍珠互相碰触,发出哒哒的声音,甚是可爱娇俏。 飘飘看着眼前光彩夺目的小姐,已经想到一会小姐将是鹤立**群、艳压群芳,不禁跟着激动了起来。 野火转了个圈,有些不敢相信,一番细心装扮之下,她自己看着镜子都有些呆了。不知为何,眼眶在此刻有些湿润,她想起现代的自己,长年的长衫长裤,短发,粗声粗气的说话,何时有过如此精心装扮的时候。 其实,她也有一颗女孩子家爱美的心,但是,她必须保持住自己树立起的男人形象。那关系着她整个家族的命运。 夜深人静,她也会找出妈妈的裙子穿在身上,看着镜子里面短头发,故意晒得小麦色的皮肤,还有束起的xiōng部,她真是找不到一点女孩的感觉。 还好,她在社团瓦解了最后一个黑道对手之后的庆功宴之前,顺利的将爷爷他们送到了国外。本来,她也是要在第二天飞过去的,可是,一场试探,她与家人团聚的梦想就此破碎。 爷爷他们出去以后便不能回国了,这也算是她唯一放心的地方。她将爷爷他们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没有人会找到他们。他们将在那片安宁的土地上,过着平淡祥和,但是,却没有她的生活。 野火强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让眼泪落下。前尘一切,并非她没心没肺的忘记了,而是她逼着自己去忘记。 她必须忘记过往一切,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新的争斗中来。她在这里面对的,不比现代那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轻松。人心,危险过所有武器。 野火眼底闪过清冷的流光,今晚,是她在秦宅至关重要的一晚上,不论如何,她都要挺过去!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 …… 野火跟飘飘到了秦宅前厅,一路上,奢华大气的秦宅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下人脸上都满是期待跟盼望。大部分的丫鬟都是化了有些夸张的浓妆,虽然不能脱下那干篇一律的墨绿色丫鬟衣服,却都是在衣服的下摆跟腰间做了不少手脚。 有的在下摆绣了沾了磷光粉的花纹,有的则是在腰带上面别了几朵粉色的桃花,总之,都是为了惹人注目。 因为今晚前来的都是各家族的少爷们,还有名满京都的四大公子,还有秦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四少爷。 小丫鬟们都是瞅准了机会,要在今晚得到少爷们的垂青,继而摆脱丫鬟身份,飞上枝头。 对于别人的心思跟想法,野火懒得去管。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走的路,她若是鄙视这些丫鬟的心思,那不过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在野火心中,想要往上爬,想出人头地,并没有什么不对。 虽然她自己早就厌倦了高处不胜寒,但是每个人都要经历了才能体会最后的结果。别人怎么说都没用。不如亲自体会一番之后,再决定是放弃还是继续。 野火想着想着,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丫鬟飘飘。飘飘这丫头的心思就简单多了,她只想着伺候好自己,保护好自己,以及没事的时候花痴一下秦狩这类型的冰山男。 看她今天的打扮,根本没用多少心思,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飘飘,你打起精神来啊,你可是晋级决赛了呢!一会别给小姐我丢人呢!”野火神情轻松的打趣飘飘。 飘飘很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小姐,你忘了你跟我说的话吗?我能进入决赛就已经是赢了,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就豁出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呃,反正就是放松自己,一切看淡。”飘飘如此说着,倒显得野火过于追求什么了。 野火板起脸来,狠狠地捶了一下飘飘的脑袋,好笑的说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啊!我的好妹妹!你果真是放松大了!” 野火的揶揄让飘飘不好意思红了脸,她的学问一向很浅,能说出前半句已经是不容易了。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一脸轻松的到了比赛的大厅。 在门口的时候,照样是冤家路窄的遇到了贺兰瑾。 贺兰瑾今天在着装上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贺兰瑾一身叠单双层轻纱罗裙,腰间束了一条七彩斑斓的苏绣螺纹腰带,将那不是很大的xiōng部挤在了一起,抹xiōng故意拉低了一点,可以看到不算深的沟痕,衣摆下面是十二朵刺绣牡丹花,每一朵都栩栩如生,高贵夺华,袖口的地方则是用银色丝线绣出了一朵朵单独的花瓣,举手投足之间,好像那花瓣动了起来一般。 贺兰瑾很少有如此繁琐的装扮,她摸不透秦淮的喜好,但是知道秦淮必定不喜欢心思深沉的女子,所以平日的装扮,她都是住简单清雅上面花心思,今天,是凌珑大赛决赛,她知道秦淮身边坐着的将是长宁,毕竟,长宁是从一品夫人,比她高了一级。 她只能是坐在参赛者那里。这几日,四少都是在长宁那里过夜,贺兰瑾心中万分着急,本以为长宁失宠已成事实,竟是没想到,还能咸鱼翻身。 一向冷静能抻的贺兰瑾这次有些乱了分寸,一牵扯上秦淮的事情,她就会没了方向。所以,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艳压群芳,将秦淮的目光牢牢地锁定。 所以,她这才一番细心装扮,更是花了大手笔买下一套价值连城的苏绣极品。 贺兰瑾这一路上也收获不少艳羡的目光,她本以为自己今晚必定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却在看到野火的时候,心底狠狠地抽了一下。 野火一身装扮,不外乎三种颜色,米色,白色,粉色。这三种颜色穿在任何人身上,不过是清雅之中透着娇嫩而已。肯定是比不上奢华大气的牡丹苏绣。 只是,贺兰瑾却是没料到,野火竟是能将如此简单清雅芍药花穿出如凤凰般炫目高洁的气质。 贺兰瑾的眼睛很痛,有些睁不开的感觉。她不想承认自己是被野火的光芒给刺到了。可是,她跟野火是一起进屋的,屋内众人的视线淡淡的扫过她之后,全都牢牢地锁定在野火身上。 米色搭配粉嫩的长裙摇曳生姿,将艳美容颜衬托的多了一分灵气生动,抹xiōng的位置刚刚好露出性感细腻的锁骨,那惹人遐想的完美xiōng部,只是露出了一点而已,这一点,却更加激起了男人的探知欲望。 屋内,秦淮和秦天霖都没来。 惊云、秋龙、白染还有一脸菜色的秦胤看向野火的眼神都闪过丝丝惊艳。只不过白染跟秋龙看了之后,视线迅速收回,白染是领教过野火的厉害,知道自己招惹不起,秋龙是舍不得自己手中的书。书看多了是长知识的,他要是看秦野火看多了,是要命的。 秦胤和惊云久久的看着野火,唇边,扬起浅浅的笑意。 看着野火如炫目的凤凰一般迫人眼珠的走进屋内,秦胤率先起身,紧跟着是惊云,二人一前一后到了野火面前。 “小妹,你今天这番打扮可真是让我吃惊!但愿一会,小妹不会再出什么狠招。”秦胤的话有一些自嘲的味道,在这种场合下,他自然不会叫野火宝贝的。 野火俏皮一笑,挑眉,视线飞快的扫过秦胤脐下三寸的位置,悠然开口,“有些招数呢,用过一次就够了,就已经达到斩草除根的目的了,没有必要进行第二次。是不是?”野火说的话,只有她跟秦胤能听懂。 秦胤眼角抽筋,拳头握紧。他那里现在还是火烧火燎的痛着呢。被野火一提醒更加的痛。他真是自找的,没事干嘛刺激这个小辣椒呢! 等等!她说斩草除根?什么意思?这个小丫头简直是翻了天呢!她就认定他秦胤那里那么不中用呢?被她踢了一脚就会报废了! 秦胤狠狠地磨牙,真想在这里就扑倒了野火,好好地要她,让她看清楚了,他这个强悍的哥哥,究竟有没有被她斩草除根。 野火见秦胤脸色甚至难看,也就达到目的了。以后,若秦胤再敢招惹她,她可是有话题对付他了。 视线转而看向一旁的惊云,不知怎的,他眼底的痛苦刺着野火的心。如惊云一般温柔若水,细腻如沙的男子,当他在你面前展现出他无措以及痛苦的神情时,你的心,很难没有波动。 虽然那波动未必是心动,但是看着他如此模样,你还是想要安慰一下他。他这般拥有谪仙气质的完美男子,一旦呈现出忧郁的气质,那将是致命的。 二人在此刻视线凝结,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胡纷霏对惊云的态度让野火猜不透,野火不明白,惊云背后究竟背负了什么可怕的yīn谋,让胡纷霏如此惧怕她跟惊云在一起。 终是,惊云叹了口气,对野火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野火,一会都准备好了吗?”他关切的语气带着丝丝凄凉。 野火看着他,没说话,只是从容的点头。 一旁的秦胤觉察出气氛的不寻常,他冷哼了一声,拉过野火的手,带着她穿过前厅进了后院。那里,是今天所有参赛选手休息准备的地方。 野火回头看了惊云一眼,惊云眼底温柔期待的流光点点燃起,他看着野火,心底成殇。 …… 到了后院,野火先是在飘飘耳边吩咐了几句,让飘飘迅速去办了。 野火虽然是耳语的,但是一旁的秦胤还是听到了野火跟飘飘说的话,他是江湖中人,耳力自然要好过常人数倍。不过,野火也不在意他听到了。 “小宝贝,你真是够毒的!那个贺兰瑾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如此整她?”秦胤看似随意的语气,神情之中却难言一丝醋意。 其实,他是想问野火,针对贺兰瑾是不是因为她在意秦淮? 野火看着秦胤yīn晴不定的神情,随意的笑着,抬手拨弄着身侧的一株桃花,眼底闪过清冽的光芒。 秦胤看看如今四下无人,老毛病又犯了,伸开手臂就抱住了野火。 他撩起野火的手臂,想用那守宫砂提醒着她,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先前在潋滟池中,雾气太浓,他又只顾着看野火那完美诱人的身子,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这点。 如今,有了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的。 想到野火对他捉摸不定的情绪,秦胤很想认定一下,野火心中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情是怎么个想法! 秦胤手指即将掀起野火衣袖的时候,突闻身后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秦胤皱眉,对打扰自己的人很是不悦。 脚步声渐近,秦胤xiōng口挨了野火重重的一掌,险些吐出血来。他瞪了野火一眼,不得已松开了她。 只是,秦胤没想到,来人竟是慕容流风! 看着一脸苍白,走路极其缓慢的慕容流风,野火一愣之后,快走几步,迎上他。 慕容流风刚刚走进拱门,自然是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他见野火迎上来,心底莫名一热,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加快了脚步。 “八小姐。”慕容流风低声开口,声音沙哑低沉,虽然没有先前那清朗的声音好听,但是野火知道,他此刻能站在这里说话已经是个奇迹了。 “你不是不来了吗?”野火看着强撑着出现在这里的慕容流风,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佩服?还是恼怒! 恼怒她好不容易救了这厮一命,他竟是一点都不珍惜,不顾身上大大小小十几道伤口出现在她面前,是恨命长了吗?想到这里,野火的语气有些不善,“你以为凌珑大赛没了你,就没有看头了是吗?”野火虽是冷漠的语气,但是一旁的秦胤,脸上还是闪过一抹不悦。 野火什么时候认识了慕容流风?是他去雪山这几天的事情吗? 慕容流风视线淡淡扫过秦胤,秦胤眼底的戒备跟不悦他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靠近野火,苍白的笑着,“野火,我还不是想来为你助阵吗?” 慕容流风一声自然地野火,彻底点燃了秦胤的怒火。 怎么回事?慕容流风也跟野火走的如此近了?自家的三哥四哥,还有那个就知道装温柔的惊云已经够他对付了,何时又冒出来一个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你是平时在外面勾搭女人勾搭习惯了吗?忘了这里是秦宅,不是你卖弄随便的地方!”秦胤语气带着一股子酸味,他平时说话虽然狠了一点,但是不会如此刻薄,还不是秦野火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让他做人的原则都有所降低。 慕容流风对于秦胤的讽刺不以为意,他微微垂眸,敛了神情,唇边一抹笑意,乍暖还凉。 他也是个跟秦淮一样腹黑可怕的男人,只不过,他的心,是渴望被爱的,这点,与秦淮天壤之别。 “野火,我有些累了,先过去坐着,一会的比赛别太着急了,你就想着,连我如此没用的人,你都能救回来更何况是小小的凌珑大赛呢!”慕容流风安静平稳的语气,低沉好听的响起。 他这话,摆明了是刺激秦胤的。 野火挑眉,警告的眼神看向慕容流风,那意思分明是,你还嫌不够乱吗?不过,对于慕容流风如此刺激秦胤的的高招,野火倒觉得很有趣。 秦胤暴跳如雷的样子,向来是她很乐意看到的。 “慕容公子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该救的人我都救了,不该活的人都活在世上了,你说,还有什么事值得畏惧的呢!”野火平静的反唇相讥,她倒不是想给秦胤出气,只是存心想跟慕容流风交手试探一下而已。 慕容流风这个人,很可能是她未来强有力的对手。 慕容流风听了野火的话,咳嗽了几声,野火接连两个不该,噎的他哭笑不得,心中,却是觉得野火愈发的有趣了,他并没有生气,优雅的笑笑,什么也没说,澄澈的眼神定定的看了野火一眼后,转身背着手从容离去。 野火看着慕容流风有些疲惫的背影,眼底,跳动着一抹期待。与他日后再次交锋的期待。 只是,一旁的秦胤显然等不及了,他急切的开口,“宝贝,你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这个有必要告诉你吗?你只是我的哥哥而已,还不是家长,没有权利知道这么多。”野火说完,转身欲走。 秦胤快速拦住野火,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一股脑的漏出来,“谁说我没有权利?你一定要我直白的提醒你,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吗?”秦胤冷下脸来,本来不想说的,怕野火害羞,但是她实在是太过分了,秦胤忍不住了。 野火突然呵呵笑了起来,抬手,碰的一下捶在秦胤xiōng前,若不是这里会有人进来,她定会毫不容气的再给秦胤一脚的。 “你以为今天下去在潋滟池内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吗?你不要如此幼稚!你果真是弱冠没几年,没什么见识!”野火冷漠的开口,只觉得秦胤甚至可笑,本来她是不想再次提及他下午轻薄她的那件事情,毕竟,那是她人生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的亲吻那里,但是秦胤偏偏要拿着那件事情做文章,她岂会容许。 秦胤眼底布满yīn鸷的寒光,继而,一丝疑惑徒生。 “宝贝,别给我装蒜,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下午那件事情,而是七天前!魅影无痕!”最后四个字,秦胤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开口。 他一直不理解野火那晚为何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就跑了呢?难道是怪他吗?可是那晚屋子里面摆明了是被人做了手脚了,若真要怪,也要找秦狩的。 他这七天跟秦狩带着莫紫衣去雪山,一路上都没跟秦狩说句话,秦狩那人,冷酷惯了,向来是别人不理他,他就不会主动跟你说话的类型。秦胤想着,反正野火已经是他的人了,有秦狩沉不住气的时候,也就没有跟秦狩说什么。 野火在听到魅影无痕四个字的时候,不觉一愣。她跟秦胤之间何时牵扯上三哥了? “七天前……我没去过魅影无痕!你究竟什么意思?”野火试探的开口。 这一句话却让秦胤身子猛然一凛,他回过神来,眼睛直视野火。是她太会伪装了,还是她真的没有撒谎? 秦胤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有怪异的情绪在心底翻腾。他不能接受那晚上的事情并非他想的那样。 “那晚,你不是跟三哥约好了去魅影无痕吗?”秦胤的声音发紧,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野火挑眉,秦胤是误会什么了吗? “我本来要去的,可是后来临时有事,就推了三哥了,三哥好像还不高兴了。”野火没有说自己是去见了惊云,那样又会引起秦胤的多想。 秦胤神情大变,他觉得后背暮然升腾一股寒气,他后退了一步,急需冷静一下自己纷乱的心。 “你没骗我?”突然,他冷冷的开口。这与先前对野火宠溺呵护的态度完全不同。 野火感受着秦胤的变化,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 七天前,她跟惊云去了黑阁,在那一晚经历了很多,难道说,秦胤那边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秦胤站在原地,眼睛仍是紧盯野火的神情,他越来越迷惑了,他本以为是事实的事情,如今看来,竟是生了变数。 他将那天发生的一幕,在脑海中倒回重放,倒回重放无数遍,一个个细节过滤着,终是,他有些颓然的闭上了眼睛。他,模糊了一个极为关键的方面。 那就是,他跟野火,自始至终都是在黑暗之中摸索,纠缠……那么,会不会是……秦胤眉头紧紧地皱起,他没想到,如此乌龙的事情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还是不能相信,他还有最后一个证明的方式。 “野火,把你的守宫砂给我看看……”他没有叫野火宝贝,此刻的他,需要冷静,需要野火的信任,需要她给他一颗定心丸,告诉他,她刚才那么说都是开玩笑的,不是真的。 面对秦胤如此怪异的要求,野火自然不会答应。 “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野火冷静的开口,这件事情显然牵扯上她了,若是其中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岔子,日后说不定就是一个导火线。 如今的局势,风云变幻,她不能容许自己错漏了什么,影响日后局势的发展。 她要逐渐掌控局势,必须从现在开始万分谨慎小心。 野火的冷静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秦胤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他已经几乎可以确定,这其中是出了什么岔子了。 他没说话,直接就要看野火的守宫砂。 野火冷眼看着他,手臂收回,身子一侧飞起一脚,直接踢在秦胤腿上。然,秦胤并没有躲避,他巴不得野火狠狠地打他,好让他一会看到最后的证据而保持起码的清醒。 秦胤扯住野火皓腕,举过头顶,野火冷哼一声,手腕翻转,刚刚滑落一半的衣袖猛然落下,再次遮住细滑的手臂。 秦胤见此,眼底闪现一抹破釜沉舟的寒气,他大手一撕,刺啦一声,将野火的袖子从肩头撕下来。 外面的衣服连同里面的亵衣都被秦胤生生撕下。他看着野火那光浩白暂的手臂,手腕翻转过来,只希望,看不到那一刻小巧可爱的守宫砂。 曾经,他是希望他的宝贝不要被四哥三哥他们碰了,而此刻,他多么希望,他的野火已经不纯洁了,是他的人了……那颗小小的守宫砂,红的刺目,红的揪心……秦胤看着,手腕一松。最后的希望也坠入谷底。 “秦胤,你究竟想干什么?”突然,一声怒喝猛然响起,伴随着低沉幽冥的气息,丝丝涌动四周。 野火视线迅速恢复了一贯的深幽,她抬头看向拱门下的秦淮。几天不见,他的眼神似乎更加深邃无底一般,那俊朗的容颜也多了一分yīn鸷的寒芒。 似乎,秦淮这几天心情也不是很好呢。 不过野火此刻没空去想这几天是谁招惹了秦淮,她这一边手臂还光着呢。 “齐仓,去野园帮八小姐拿一套新的衣服,比赛就要开始了,直接让八小姐在内室换了。”秦淮压迫的声音冷静响起,他迈开步子来到野火面前。 冷凝的视线锁定野火光洁的手臂,在她清冽如小鹿一般干净的眼神中,突然脱下自己的外衣,潇洒轻狂的扬起手臂,将那衣衫盖在了野火身上。 野火不禁苦笑,本来她不冷的,可是秦淮这衣服一盖上,她顿时觉得是裹了一层冰霜一样。这衣服,跟秦淮的人一样,如十二月的冰棱刺骨的冷。 秦淮看到野火眼底闪过的一抹抗拒,微眯着眸子,神情添了一份戾气。 他转而看向秦胤,“比赛就要开始了,你别添乱!去前厅!”此时的秦淮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只是,他这一切威严在此刻的秦胤眼里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秦胤完全被刚才看到的一幕所震惊了……野火的守宫砂还在……那么,那天的女人不是野火了? 秦胤眼底灼烧着震惊彷徨,野火身上已经盖上了秦淮的衣服。 秦淮从侧面拥着野火,继而转身带她进了内室,看向秦胤的眼底,是一抹警告。 秦胤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前厅的,他的思绪完全是混沌的,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如果那晚的人不是野火,又是谁?这是秦狩的圈套还是? 不会的!秦狩根本不知道他会去魅影无痕的!那么那个女人是谁? 他的黑凤凰石落在那个女人手里了。如果那个女人是有心为之,那她很快就会现身了。秦胤眼底涌动暗涌yīn霾,他不能等那个女人找上门来,他必须主动出击。 秦胤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丝丝寒芒。他走到一颗桃树下,放出手中的信号火焰。 虽然他这江湖执掌的位子不过是秦天霖给他安排的空架子,但是他经营了诸多赌坊、青楼,他还是具备自己的消息网络的。 烟火飞升之后,一盏茶的功夫,桃树下黑影闪过,人影婆娑之中,秦胤身前多了四个黑衣人。 “主子。”四人抱拳同时开口,声音低沉浑厚。 秦胤皱了下眉头,压低声音道,“我的黑凤凰石遗失了,跟秦狩那块是一模一样的,你们在暗中查探一下,看看最近有没有见过那块石头。再有,想办法查一下魅影无痕这几天有没有去过女子!” 秦胤说完,冷冷的一挥手,四大金刚身影快速移动,刹那间,消失不见。 等村下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秦胤脚尖踞起,跃上树干,修长挺拔的身影此刻有些孤冷,他没想到,如他一贯纵横花丛,向来无所留恋,竟也会惹出如此乌龙的事情? 他很少动用四大金刚去查证什么,这一次,他真是逼急了。每个人都会如此,对于自己无法掌握的事情,向来没有安全感,只想快点得知真相。 蓦然,秦胤记起自己冲出房间去找野火的时候,曾经在魅影无痕前厅撞倒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莫紫衣!!秦胤突然回过神来……怪不得莫紫衣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呢!难道说,这是莫紫衣设下的圈套,与三哥无关?怎么可能? 秦胤皱眉仰望天际,眼底闪烁点点星光。脑诲中,一遍遍过滤的都是野火的一颦一笑,以及下午在潋滟池的时候,她完美的娇躯,还有那幽密之处让他欲火翻腾的少女味道。 秦胤并非多情的人,先前,他也有过其他女人,但只是一个男人欲火的发泄而已,从未动心。他从未想过,如他这般只想留恋花丛不想沾染丝毫的人,竟是会喜欢上自己的妹妹? 心底,涌动着怪异的揪扯。他不能接受的是,野火心中,好像没有他…… 第四章 十点才能看 秦胤看着莫紫衣摆弄着黑凤凰石,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那晚的人是莫紫衣! 秦胤视线瞬间冷凝如霜,他不会被任何人威胁的,更何况还是一个费劲了心机想要爬上他床的莫紫衣!! 不管这个女人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她有胆量算计他秦胤,就要知道,他混起来的话,绝对是六亲不认!! 眼下他要保护的人只有野火一人,他是不会允许莫紫衣在他这里动什么心思的!! 而野火看着走进来的秦狩跟莫紫衣神情有异,心底不禁轻叹,莫非这决赛又有变数,又要难产不成? 好在,两个人跟秦天霖打过招呼之后,就安静的坐了下来。按理说,这莫紫永刚刚死了父亲,不应该出席这种公众场合的,实在是有违孝道。 但是莫紫衣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心安理得的坐在了秦狩旁边。 野火敛了身心,这莫紫衣的出现虽然跷蹊,但是说到底,暂时碍不着她什么事儿。 决赛正式开始。这决赛比赛的项目只有一项,诗词歌赋,任选其一。八位选手分成两组,两个人一对,互相给对方出题目,胜者只有一位。 实力占了七成,运气也占了三成。 抽签结果出来后,野火心底再次生出冤家路窄这句话。跟贺兰瑾抽在了一组,她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还是贺兰瑾倒霉。不过看贺兰瑾那样子,摩拳擦掌的,一会定是势在必得了。 反倒是飘飘,没有任何压力,跟她的对手第一个上场。飘飘的对手给她出的题目是诗,不过对于飘飘来说,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她每一样都不强。飘飘写了一首诗,就是她天天练习的那首,这次没有错别字了,不过字迹龙飞凤舞的,看的那些评判止不住的摇头,都很怀疑,飘飘是如何晋级决赛的。 本来呢,飘飘铁定没有希望了。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飘飘的对手一看飘飘如此差劲,一个激动,竟然是心悸犯了,昏过去了。按照比赛规定,对方一盏茶的功夫还没写出来,就算是自动弃权了。 野火看着被抬下去抢救的那个丫鬟,对着飘飘双手一摊!飘飘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xiōng口,根本没法相信,她、她、她竟然赢了!!不战而胜!! 飘飘这下手真的飘飘欲仙了!她眼含热泪的看着野火,多年的愿望啊,真的有实现的一天了……飘飘激动的跑向秦狩的方向,激动的喊着:“三少爷!三少爷!我可以跟你进宫了!我可以跟你进宫了!”此时的飘飘就像个追星的小女孩一样,可爱天真。 只是,秦狩回应飘飘的只有一张冷酷无情的冰皮脸,“我没说过一定带你进去,你后面还有别人呢!” 秦狩说完,眼神快速看向野火,眼底是一抹灼烧的痕迹。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大手在膝盖上握起了拳头。 本以为,他千辛万苦的从雪山上赶了下来,野火见到他至少会有些不寻常的举动,哪知,她竟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一眼而已,一点其他的情绪都不给他。秦狩不是轻易就能动心的人,他一直在等待一个能点亮他眼睛跟心底的女子出现。 他寻寻觅觅了这么多年,却是没料到,能瞬间点亮他心灵的女子,竟是她曾经最为不屑的妹妹。 秦狩垂眸,冷酷的神情多了一抹微怒。 对面的野火见秦狩如此不给飘飘面子,让飘飘顿时就尴尬的红了眼眶,心中有些不忿。但碍于众人在场,却不好直接发作。 野火忍了下来,很快就到了她跟贺兰瑾上场。 贺兰瑾褪下了那身宫贵奢华的牡丹装,如今的白衣白裙可谓没有任何特色,将她秀气的容貌也衬托的平庸普通。贺兰瑾看着面前光彩夺目的野火,再看看一众男人惊艳的目光,狠狠地咬着银牙。势必要在稍后的比赛中一举夺魁。 贺兰瑾视线娇羞的扫过秦淮,当她看到秦淮深邃幽冥的眼神深深地落在野火身上时,贺兰瑾心底狠狠地抽痛着,她握紧了小手,率先开口。 “八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呢!竟然抽到了一组,不知八小姐对于音律是否熟知呢?”贺兰瑾率先发难,她知道掌握先机的道理。在她记忆中,秦野火根本就是一天都没学过琴曲之类的。 贺兰瑾这招还真是搏对了,野火确实不会弹琴。 “八小姐怎么不说话呢?若是不会的话,我可以换一样。”贺兰瑾一脸的善解人意,只那眼底的冷嘲愈发明显。 野火从容的迎上她的视线,心底冷笑叠加。这贺兰瑾不笨嘛,不过好在她早就有所准备了,这种比赛,若要取胜,有时候是讲究出奇制胜的。 “不用换了,就自弹自唱吧。不过我可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这个节目,恐怕要献丑了。”野火笑的纯净无害。 台下,秦淮眼底闪过一抹深沉的笑意。 秦胤则是蹙眉,神情显露出担忧。他记得野火根本不会这些音律的东西的,莫不要上了贺兰瑾激将法的当了。 而慕容流风则是充满期待的看着野火,眼底闪现明亮的光芒。 贺兰瑾没想到野火会答应,本想着奚落野火一番呢,不过转念一想,野火硬撑着更好,一会丢脸就更加大了。 “那八小姐给我的题目又是什么呢?”贺兰瑾娇滴滴的开口。 野火想了想,轻抬皓腕,转眸之中,清冽流光顾盼生辉,缓缓走近贺兰瑾,那艳美的气质搭配上清冽的视线,在舞台之中,她的光彩完全遮盖住了贺兰瑾,让贺兰瑾顿时就成了可有可无的配角。 野火在贺兰瑾发白的神色中,从容开口,“既然贺兰瑾姨娘主动让我弹琴,那么我猜想,姨娘你最擅长的想必就是自弹自唱了,就比你最厉害的吧,我可不能欺负了你。”野火说的随意,却是听者有心。 别人这一听,都是暗暗称赞野火的大度跟自信。完全不惧贺兰瑾的最强项,勇于挑战。谁不知道这种比赛,自然是选对方最弱的项目了,可野火如此做,比赛还没开始呢,就等于是打了贺兰瑾一个嘴巴。 贺兰瑾脸色更加难看,她勉强笑了笑,“八小姐别这么说,我都无所谓的。” “姨娘怎能无所谓了,我平日听惯了姨嫉弹曲子,而且姨娘想必也习惯了在人多的地方弹曲子,定是不会怯场的,信手拈来罢了。”野火说着,大大的眼睛闪烁无邪纯净的光芒,只是眼底的一抹邪恶被慕容流风深深地捕捉到了。 他唇边笑意加大,苍白的面容闪着瓷白的光泽。这个秦野火不仅是头脑清晰,就连嘴巴都如此厉害,真是越看,反倒是添了几分可爱。 此刻,在慕容流风眼里,野火就算是张口骂人,他也会觉得野火是坦露了真性情而已,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贺兰瑾再次被野火堵住了嘴巴,她正要说什么,却听到长宁那刺耳的声音尖锐的响起,“哎呀,贺兰瑾姨娘,你就不要推脱了,以前在你家里的时候,家中若是来了客人,不管是卖茶叶的,还是跑船的,你都会上去弹奏一曲助兴的,你那琴技啊,那时候可就练出来了呢!” 长宁话音刚落,现场响起了低低的嗤笑声。 长宁借助贺兰瑾以前家事普通,家中结交之人身份普通,这分明是嘲笑贺兰瑾跟卖唱的没什么两样,什么人都能让她弹上一曲。 “无关人等不要插话!连决赛都进不去,也不怕丢了皇家的脸面!”座上的秦天霖冷不丁的开口,声音威严寒洌。 他倒不是要给贺兰瑾打抱不平,只是不想一场比赛被长宁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跟搅了,毕竟,他稍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长宁脸色一变,自是不敢顶撞秦天霖了,反正她今天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怏怏的闭了嘴,心底诅咒着野火跟贺兰瑾一起出丑。 虽然野火先前让丫鬟飘飘给她送了信,告诉她怎么整治贺兰瑾,但是她虽然蠢钝,还是能看出来,野火是借了她的手打压贺兰瑾呢! 大厅中央,野火跟贺兰瑾的比赛正式开始。 先是贺兰瑾抚琴演唱了一曲。唱罢,众人不觉拍手赞叹。贺兰瑾不愧是南壤国的才女,自弹自唱熟练自如,且声音婉转悦耳,大有绕梁三日的味道。 对于贺兰瑾唱的如何,秦淮没做评判,只说贺兰瑾是他宅子里的人,恐他之言会有偏颇,所以避嫌了。 贺兰瑾听秦淮如此说,甚是失望,咬着下唇委屈的看着秦淮。而一旁的长宁则是挑高了眉毛得意的笑着。 秦淮将这块烫手山芋丢给了慕容流风,他本以为慕容流风受了那么重的伤不会来了,他现在拿不准,慕容流风主动来是为了向他证明他的清白还是这里有其他吸引他的东西? 慕容流风放下手中的酒杯,轻然开口,“贺兰瑾姨娘指法熟练,曲子的旋律与琴音配合的天衣无缝!只可惜……慕容流风话音一转,在贺兰瑾诧异的脸色中从容开口,“只可惜,贺兰瑾姨娘过分追求指法跟难度,而忽视了最基本的情感,这首曲子在下听过,讲述的是一位女子,女扮男装混入军营,保家卫国的故事。这首曲子荡气回肠,旋律激昂,若是只有熟练的手法,表现不出那其中的热血豪情的话,听起来,索然无味。” 慕容流风说完,歉意的朝贺兰瑾点点头。 贺兰瑾一愣,僵硬的朝他笑笑,心底却是恨得牙痒痒了。 而众人听了慕容流风的话,回味了一番之后,也是止不住的点头称是。刚刚还认为贺兰瑾这曲子乃天籁之音呢,被慕容流风如此一点拨,众人方才醒悟,原来听曲子还有这等学问呢! 贺兰瑾再次被无视了。 野火听了慕容流风的话,眼底闪烁俏皮的光芒,朝慕容流风飞快的眨了眨眼睛,二人四目交织,气氛融洽。 台上,胡纷霏视线一直锁定在野火身上,见野火跟慕容流风竟是有了互动,当下就多加关注起了慕容流风。她记得这个人的,虽然是慕容家的人,但是听闻慕容流风向来是喜欢跟花花草草打交道,是个再简单平庸不过的人了。 胡纷霏看着仪表堂堂、面目睛朗如星的慕容流风,心底,有了些主意。 这时候,秦狩身边的莫紫衣视线也是紧紧地锁定在野火身上,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光彩夺目从容大气的少女会是传闻中花痴放荡的秦野火?! 她还以为秦胤喜欢秦野火只是因为她的风骚跟主动献身,现在才发现,秦野火竟是如此绝美出尘的女子!莫紫衣心中嫉妒横生,她看着野火对面的贺兰瑾,眼睛一亮,顿时找到了同盟一般的感觉。 此刻,众人的焦点都是集中在野火身上,看她接下来如何出招打败贺兰瑾。虽说贺兰瑾自弹自唱没有那种荡气回肠的感觉,但是贺兰瑾胜在熟练且声音悦耳,野火若要超越,也是个不小的难题。 野火却是早已有了主意。诗词歌赋都好,她心中早已经有了一套出奇制胜的办法。 野火吩咐厨房将她的乐器抬了上来。 五个厨子一阵子忙角落,咣咣当当的抬上来十四个一模一样的骨瓷小碗。众人看着一排小碗摆在野火面前,就跟要饭的似地,顿时下巴都掉下来了。 贺兰瑾冷哼了一声,只当野火是发疯了。 野火在众人窃窃私语之中命令飘飘按照她的要求盛上水,水位有高有低,按照顺序摆放好了之后,野火拿起一双象牙筷子,坐在摆成一圈甚是可爱的小碗面前,神秘一笑,“接下来呢,这是我自创的一种乐器,叫穷乐乐器。我不会什么太复杂的曲子,就用我自创的乐器带给大家一首《相思比梦长》。” 野火说完,抬头明媚一笑,那笑容瞬间钻入了男人们的心底…… 主座之上,胡纷霏着着台下光彩夺目破人眼球的女儿,一瞬恍惚,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同样是如此模样,出尽了风头,可到头来却是招致人妒,被陷害,被冤枉……所以,她决不允许自己女儿步她的后尘! 大厅中央,野火坐在祥云双绣的垫子上,葇夷拿着象牙筷子,先是咚咚敲了两下试了下音律,继而,双手缓缓落下……随着她轻然吐出的旋律,那灵巧的双手犹如行走在云端一般,轻灵柔美的跳动着,在她双手敲击之下,竟是弹奏出了清脆悦耳的音律,虽然简单,却好似敲击心灵的声音一般动听悦耳。 尤其是那歌词,让人不觉有些恍惚。 人生如萍聚散无常何需朝朝暮暮盼望雁子回时愿别来无恙,怕相思比梦还长人海浮沈随波逐浪,各自风风雨雨几番别问归航把秋水望穿,怕相思比梦还长众人听了只觉得那歌词,完全是唱到心坎里了,相思……比梦长……慕容流风细细品味歌词的一言一语,只觉得人生如梦一场,繁华一场,虚无一场,到了最后,终究尘归尘,土归土。其实,他知道,自己心中是不喜欢追逐那些名利权欲的,只因他生在慕容世家,很多事情便容不得自己选择。 视线恍惚的迎上野火,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声音清脆纯净,如天山上的雪水,潺潺而过之下,沁凉心扉。 野火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微笑的看向众人。即使最后她因为技术而输给了贺兰瑾,在此一时刻,众人心中的波澜与震惊,绝对不会逊于贺兰瑾刚刚弹奏那曲的。 野火站起来后,很长时间没人说话。就连主座的秦天霖视线都有一瞬迷茫…… 他不由看向身边的胡纷霏。忽然觉得,他跟她之间,十多年来,如梦一般的就这么度过去了,不过,却是噩梦。 “我刚刚弹奏的吓到大家了吗?虽然我知道刚刚的曲子不是多么的完美,但是不至于吓得大家都不会说话了吧!”野火撅起小嘴巴,无辜的看着众人,眼波盈动之间,顾盼流转,光华迫人。 须臾,慕容流风率先鼓掌,继而,掌声愈发的浓烈。 野火眼睛弯弯的眯起,低头浅笑,垂眸之中,再次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站在一旁等着看野火出丑的贺兰瑾完全是懵了,她也相信野火刚刚的曲子跟弹奏技巧根本不如她,但是显然,秦野火收到了让她震惊的效果。 “不愧我秦天霖的女儿!奇思妙想都又具有巧夺天工的蕙质兰心呢!不是我在此夸赞自己的女儿,如此弹唱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秦天霖呵呵笑着,毫不吝啬的赞美着野火,他眼睛发亮,眼底的一丝yīn鸷渐渐多了一分自信。 这个野种再次震慑到他了,如果能为他所用,秦淮迟早被他打压下去的。 面对秦天霖如此高调的赞美,野火微微一笑,轻然开口,“爹爹还是听别人怎么说吧,您说的哪能准呢!”野火配合着秦天霖,扮演着乖巧伶俐的女儿的角色。 今天晚上,秦天霖定会将未家主母的位子给她,而她就要配合秦天霖将她的表演推向完美、极致。一切看似都在朝着他们的计划进行,只是野火明白,秦淮不会坐视不理的。 视线清冷的扫过秦淮,一瞬,四目交织,暗野萧冷的寒气在二人之间涌动,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 秦淮微微一笑,依旧是点名让慕容流风评判。 慕容流风打开玉骨扇子,眼底的笑丝丝温柔的流淌出来,他看着野火,眼眸发亮,“何为一曲成名,便是八小姐今晚之作!” 慕容流风一句话,却是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与欣赏,野火安然的看着他,她与慕容流风之间,似乎也有些属于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呢。 这时候,秦胤明显是坐不住了,他拿起酒杯,豁然起身。 “小妹,五哥敬你一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秦胤说完,喝光杯中的酒。他让婉蓝重新倒上一杯,递给野火。 野火愣愣的看着,神情佯装一分无措。 “五哥,我不会喝酒的。”野火不了解这里的酒的威力,若是轻易尝试醉了的话,待会会坏事的。 “仅此一杯而已,不给我面子吗?”秦胤不见恼怒,可态度却很是坚持。 野火敛了身心,当着众人的面她不给秦胤面子,实在是说不过去。可是……“五弟,小妹的酒我来替她喝。反正是你敬小妹的,小妹同意的话,我喝也一样。”秦狩站起来,快步走到野火面前。他举着酒杯面无表情的看着野火,只那眼底,有一分暖意,“今晚可以陪我去魅影无痕了吗?”他压低了声音在野火耳边说着,就连耳力过人的齐仓都没有听到。 野火朝他点点头,外人看来是野火默认让秦狩代她喝酒,却是不知,她暗中答应了秦狩什么。 “三哥,我跟小妹喝酒,你掺和什么?”泰胤面容隐了一分薄怒,他早就知道秦狩对野火的居心,如今看着秦狩如此光明正大的护在野火身前,他更是觉得刺眼别扭。 “比赛还未结束,一会再庆功也不迟。”倏忽响起一道冷冽低沉的声音,众人只觉的一股冷寒的气息幽然而生。 秦淮冷淡的开口,说完后,悠然起身,迈开步子,如王者一般一步步逼近野火。 见他起身,除了秦天霖跟胡纷霏,其他人都是恭敬的站起身来,等着看秦淮如何定夺。毕竟,胜负还未分出。 秦淮来到野火面前,眸光暗沉无波。 “凌珑大赛讲究的蕙质兰心、巧夺天工!野火的心思自然是无人能及,但在技巧上明显是不如贺兰瑾的。”秦淮此话一出,众人瞪大了眼睛细细品味着,而一旁的贺兰瑾则是微微昂起了头,四少还是在意她的,是不是?这是给她撑腰呢! “贺兰瑾的琴音跟曲子如慕容流风所言,熟练有加,却没有气势,这一轮的比拼显然是不相上下,秦家向来主张公平公正,既然每个人都有压倒对方的一面,这一轮,就算贺兰懂跟野火一同胜出!” 秦淮话音刚落,立刻有几个溜须拍马的人忙不迭的奉承着,说着四少英明之类的话。 主座之上,秦天霖微眯着寒瞳,心底止不住的冷笑。 秦淮表面看是主持了公道,却是用贺兰瑾压住了野火的一部分风头,若是单纯判贺兰瑾胜利的话,自然会有人背后替野火惋惜,到时候,野火还是会被众人提起挂牵的。如今,二人当成了平手,自然,在谈起来的时候,众人的话题也会掺杂上贺兰瑾的。 秦天霖捧着野火,秦淮就暗处打压着野火的势头,这便是秦天霖想要看到的结果。秦淮将目标对准了野火,秦天霖才能在暗中保护好他手中秦宅的精锐势力。 这一招棋,无论怎么走,秦天霖都占踞着主动。 他只要抛出野火,就会牵绊着秦淮。 野火跟贺兰瑾站在大厅中央接过奖赏,最后,自然是少不了研究一下野火她们几个人是跟在谁的身边进宫了。 本来只是秦狩、秦胤、秦淮三个人的,可如今野火跟贺兰瑾达成了平手,自然要再加一个人了。秦淮当即指了慕容流风。 其他人见此都是松了一口气,只要秦淮不揪着他们不放就行! 如此一来,胜出的人四个人秦狩、秦胤、秦淮,还有慕容流风。按照规矩是他们四个人来挑选的,只是这场挑选的第一个人,自然是最关键的。几个人心里似乎都隐隐觉得,谁都会选择野火的。 这时候,胡纷霏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迅速用衣裙挡住了被秦天霖勾破的亵裤。她风情万种的一笑,柔柔的开口,“今日慕容公子可是我秦宅的客人,自然是让慕容公子先选了。” 胡纷霏说完,对慕容流风微笑示意。 慕容流风一怔,心底却是闪过一抹窃喜。 反观秦狩跟秦胤,脸色都是异常难看。而秦淮依旧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众人,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愠怒。 慕容流风拱手抱拳,并没有立刻应允,毕竟,秦宅说了算的人还是秦天霖。 秦天霖视线闪过一抹精光,胡纷霏虽然未经他的允许擅自拿了主意,但是他也希望野火不要跟他几个儿子走的太近。慕容流风虽然是慕容世家的人,但是众所周知,他只喜欢养花养草,xiōng无大志,长年不出他的百竹园,野火跟他在一起,算是比较让他放心。 秦天霖当下拍板,“慕容公子,老夫可是等你定夺呢!”秦天霖说着玩笑话,慕容流风心底一紧,却是没有任何的轻松。 他儒雅一笑,转身看向野火,彼此心中竟是有种灵犀相通的感觉。 “八小姐,请。”慕容流风朝野火伸出手。 “不行!”秦胤突然开口,声音冷冽yīn沉。 秦狩虽然没说话,但那张冰皮脸愈发的冷酷无情。 一旁坐着的莫紫衣眼神一暗,这旁人看不出什么,她可是知道其中的隐情,秦狩跟秦胤竟都是看上了这声名狼藉的秦野火!!这根本就是乱伦!就算秦野火是野种,名义上他们也是她的哥哥! 莫紫衣想想就替自己不值得,她虽然没有秦野火漂亮,但是她身家清白,又是曦颜山庄唯一的嫡出女儿,身份地位哪里差过秦野火这个不受宠的野种身份? 莫紫衣握着手心的黑凤凰石,心底的想法蠢蠢欲动。 “五弟,不要胡闹了,我知道你喜欢跟小妹开玩笑,但是慕容公子是客人,有些玩笑,不适合在容人面前开的。”秦淮冷淡的开口,眼底闪过一抹警告。 秦胤碰的一下摔了手中的酒杯!混世祖的爆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 “那你们就慢慢选!小爷我不奉陪了!剩下的给我行了!”秦胤说完,不顾秦天霖难看的脸色愤然转身,气愤离去。 他走之前,看向野火的眼底闪过一抹不甘。 主座上,秦天霖正了神色,眼神示意秦狩继续。秦天霖刚才之所以不拦着秦胤,也是觉得秦胤发了脾气走了好过他留在这里破坏一会重要的事情。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从刚才秦胤离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秦狩视线失落的看向野火,在她眼神示意下,秦狩并没有拂了野火的意思,选了飘飘。飘飘欣喜若狂,差点就激动的晕倒了。野火对飘飘调皮的眨眨眼睛,秦狩见了,眼神一暗,在野火心中,飘飘似乎比他重要很多。 接下来便只剩下贺兰瑾跟家妾院子里的一个小妾。该小妾因为不受宠,只被秦天霖宠幸了一晚,便被贬在家妾院中了,如今靠着幼时学过的琴棋书画重新站在众人面前,大有苦尽甘来的感觉。 贺兰瑾此刻心下却是松个一口气,她扫了眼身边穿着寒酸气质卑怯的家妾,昂头挺xiōng的等着秦淮钦点。 秦淮眼底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抬手,随意一指,可众人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秦家四少指的是那个叫做小冰的家妾。 小冰怯怯的抬起头来迎上秦淮的视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顿时喜极而泣,掩面泣不成声的看着秦淮。眼底充满感激、敬畏、以及不寒而栗的震慑。她在家妾院中多年,从未见过四少,而四少如今竟是选中了她而抛弃了贺兰瑾,这番恩宠,简直就是从天而降一般。 贺兰瑾在小冰哭泣之中震惊当场,她眼眶顿时就红了,大力搅着手中的帕子,一张脸白一阵红一阵的,身子微微抖着,xiōng口也剧烈起伏着。 秦淮却在此时从容开口,“家妾小冰文采出众,留在家妾院中实在可惜,就调到我的淮阁掌管一众丫鬟吧。” 秦淮说完,小冰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谢恩。一旁,贺兰瑾脸色更加难看,想哭不敢哭出来,生生的忍着,却是比哭还难看。这淮阁掌管丫鬟一向是她来负责的,四少竟是一句话就卸了她手中的权利。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而这个小冰又有什么出众之处?四少如此做,不是将她推给了秦胤吗? 一想起秦胤拿混二世祖的脾气跟性子,贺兰瑾就委屈的想要恸哭……贺兰瑾浑身颤抖的站在那里,什么时候走回去坐下都不知道。 秦淮安顿好了小冰,走过野火身边的时候,视线闪过一抹精芒,看向野火的眼底有一分深意。 野火挑眉,漠视过去,并没有任何眼神回应秦淮。秦淮这算是告诉她,他之所以卸了贺兰瑾手中的权利,是为了给她出气吗? 秦淮做事何时雷要向别人交代了?这还是那个脾晚天下唯我扯尊的秦淮吗? 野火转身,视线暗沉冷幽。 秦淮唇角似有似无的笑意蓦然僵住,眼底刹那涌上幽冥的寒气。 秦淮让人捉摸不透的气场分外压抑,一时间,众人都是噤声,不敢说话。纷纷在心底猜测,四少为何要选一个身份卑贱的家妾呢? 贺兰瑾此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想着过几天她要跟在性子暴躁的秦胤身边时,不觉胆怯了,她本以为会是风光无限的陪在四少身边进宫的,哪知,竟是变成了一场噩梦呢!四少为何要如此折磨她呢?这不是比让她死还要难受!!难道又是因为秦野火!! 贺兰瑾愤愤的想着,暗叹自己最近都不要再跟秦野火为敌了,也不要想着去挑唆长宁上,这个秦野火简直太厉害了,她都没想过,用几个装了水的小碗可以敲打出音律来。 凌珑大赛决赛虽然结束了,但是晚宴才刚刚开始。秦宅很久没这么热闹了,众人说着阿谀奉承秦天霖跟秦淮的话,都是瞅着机会将自己带来的女儿小妾等的住前推,希望能被秦家的几位少爷,尤其是秦天霖看重。 众人皆知,秦天霖的正一品夫人慕容傲兰三年前去世了,秦宅千人主母杨媚怡也服毒自尽了,如今秦天霖身边最为长久的就是胡纷霏了,可显然,胡纷霏那不堪的名声在外,秦天霖自然是需要一个能带出门去的女子在身边了。 如今,秦天霖重新出山,摆明了是要重新掌管秦家,如此一来,秦天霖那空缺的正一品夫人位子,以及正一品姨娘的位子,自然是让很多想要巴结秦家的人眼红了。 野火看着一个个娇羞如花的少女不断的被推到秦天霖跟秦淮面前,嘴角噙着一抹邪恶的笑意,有趣的看着。 “八小姐,吃点东西吧。”一旁的慕容流风温润的开口,将剥好的葡萄放在野火面前。 那一颗颗翠绿的葡萄甚是喜人,在盘子里面盈翠可爱。野火不觉有些好奇,一个大男人,剥起葡萄来竟是如此好看,而且那葡萄还保持着原先的样子。 不像她,剥完了以后,那葡萄基本就是面目全非了。 “你不是说以后不叫我八小姐了?”野火吃了一颗葡萄,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秦狩瞬间凝结的面容。 慕容流风微微一笑,修长的食指点在自己唇上,示意野火还是安静的吃东西。 野火见此,也就不说什么了,慕容流风这个人办事说话都很有分寸,野火已经开始怀疑,他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如此简单。 “你说这些女孩子真的这么喜欢进入秦宅吗?”野火指着站成一排那像是被当做物品一样展览着的青葱少女,不由冷冷的开口。 慕容流风一愣,转而专注的看着野火道,“不进来的话又怎么知道这里的水是什么味道,天又是什么颜色呢?她们现在的思想里面,绝对不会有后悔两个字的。” 慕容流风说完,这次直接拿起一颗葡萄递到野火面前。他的本意是希望野火用手去接的,哪知,野火脑子里面正想着事情呢,直接张嘴就吞下了……一时间,周遭的空气顿时变了味道。 慕容流风的手僵在空中,怔怔的看着野火。 而一旁的秦狩,手中酒杯掉落在桌子上,碰的一声闷响,他飞快的低下头,捡起杯子,眼底暗潮涌动。 至于秦淮,他从坐下来以后,情绪一直是yīn冷无波的。野火刚刚就着慕容流风的手吞下葡萄的一幕,全数落入他的眼底,他想起还有一年他才能碰野火,而现在……秦淮眼底涌动一丝未明的情绪。 而主位上的胡纷霏眼神在一丝迷茫之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八小姐,还吃吗?”慕容流风回过神来,指尖还有野火唇瓣温柔细腻的触感,他收回手,飞快的剥了一个葡萄扔进自己嘴里,指肚故意蹭在唇瓣上,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但他还是觉得,手指上多了野火粉唇的清香滋味。 野火此刻回过神来,其实她刚才是在想进宫以后,会不会见到南壤国那个憋屈的皇帝,身为一国之君,竟是被秦家如此打压着,不知道那个皇帝会是什么怎样一副窝囊相。 野火没听到慕容流风刚才的话,回过神来后,奇怪的看着他。“你脸怎么红了?”野火无辜奇怪的眼神让慕容流风有些无奈,这个丫头,前后变化也太快了吧。“我问你还吃吗?”慕容流风又剥了一个葡萄送到野火面前。哪知,这一次野火毫不客气的拿起那颗葡萄,转头递给了秦狩。 “三哥,你多吃点,我每次家宴的时候都看到你像座冰山一样坐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喝空气就饱了呢!”野火将葡萄递到秦狩面前,秦狩并不领情,面若寒霜的拒绝了。 “我不吃甜的东西。” 见秦狩如此模样,野火自己吃了,转而从盘子里拿起一颗话梅,“酸的你吃吗?” 野火说者无意,秦狩听着却是怪异的感觉,他心底现在可不就是酸着呢。 可是看到野火那葱白的小手尽在眼前,秦狩心底剧烈狂躁的挣扎了一番,他快速住前探身,嗖的一下,就跟接下一枚暗器一般,将野火手中的话梅吞入口中。 只是,吃了话梅以后他就后悔了,这酸酸的味道,像极了他刚才心里的感觉。 这时候,野火不以为意的又拿起一颗话梅,想要自己吃。一旁的慕容流风眼疾手快,胳膊肘看似随意的抬起,碰掉了野火手中的话梅。 慕容流风歉意的笑笑,拿过一旁的帕子递给野火,“先擦擦手吧。”他说的随意,可心底竟是很在意野火用刚才碰了秦狩嘴巴的手再吃东西。 慕容流风的小心眼没人看出来,他垂下眸子,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心了。 家宴进行到了高潮的时候,那些少女基本上都被秦天霖留下了,秦天霖自然也不独占,还分给了几个儿子一些,不过他知道,老四从不碰他给的女人,老五性子怪异,反倒是喜欢他自己青楼内的妓女,秦胤其实是不想担负任何的负担,他若要发泄什么,不会碰那些良家妇女,更不会要那些作为礼品被送到床上的少女,他会花银子去自己开的青楼里面找,你情我愿的,没有负担,没有感情。 而泰狩,他对女人向来挑剔,秦天霖掌握的消息是,他至今还没碰过任何女人。 野火看着那些水嫩嫩的少女,啧啧的叹着气,“慕容流风,你说实话,你有没有看好的啊?还有你那个百竹园里面,藏了多少美人啊!”野火吃着慕容流风的,还不忘打趣着他。 慕容流风眼底闪过一抹审视,继而很认真的看着野火,“你让我想一下,日子太久了,还真不好计算。” 看着他故作认真在那里板着手指头掐算的样子,野火索性直接将一盘葡萄放到他的面前,“你就别数手指头了,我看是数不过来的,这样吧,你就告诉我,有没有这一盘子葡萄多呢!” 野火托着腮期待的看着慕容流风,此刻的她,清纯无邪,明媚动人,完全就是一个毫无城府的灵动少女,没有一丝在百竹园面对那些杀手时狠戾决绝的神情。 慕容流风视线恍惚了一下,他从盘子里面拿出一颗葡萄,细细的剥了起来,”吃了这个,我就告诉你。”他递给野火,眼眸弯起,眼底灼烧着异样的神采。 野火算是吃上瘾了,从小到大都没吃过剥了皮就跟没剥过一样完美的葡萄,毫不容气的吃了。 “说吧。”她期待的看着慕容流风。 不知怎的,越来越觉得跟慕容流风心灵自然的靠近了,在他身上没有一丝世家子弟的高傲与铜臭味道,也不见yīn鸷算计、斤斤计较。他气质从容安然,温润的笑自然洒脱,毫不做作。 野火实在是没料到,在这风云暗涌的南壤国内,竟能出现如此特殊的世家公子。 慕容流风此时将那一盘子葡萄拿到一旁,指着野火的嘴巴,轻然开口,“我的百竹园呢,一个女人都不曾藏过,不过我心里倒是藏了一个女子。就像那颗葡萄一样,只有一颗,我把她送给我心中的女子吃到了肚子里,以后呢,她就会明白我的心了……”慕容流风说完,野火还没咽下去的葡萄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慕容流风见野火如此模样,忍着笑意,抬手帮野火轻拍着后背。 “我开玩笑的,你如此紧张做什么。”慕容流风说的随意,可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野火反应。 “开玩笑会死人的的!”野火白了他一眼,眼中不见任何失落与仇帐。慕容流风眼神暗了一下,此一时刻,换上他有些失落了。 眼见慕容流风的手还在野火后背拍打,秦狩重重的放下手中杯子,毫不客气的挥开慕容流风的手。 “慕容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妹妹与你不过是一同入宫而已,还是不要太过于亲近了。”秦狩面无表情的开口,喷薄而出的寒气丝丝吹入野火颈间。 她侧身看着秦狩,只觉得秦狩今晚的表情很难看,虽然他平时也是一张毫无表情的冰皮脸,可至少他看到她的时候会有一些不自然的浅笑,可纵观今晚,他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冻在那里了一样,野火真是不懂,飘飘为何就觉得秦狩玉树临风天下无敌了呢。 正想着,野火突然察觉两道怨毒的视线朝她射来,她微眯着寒瞳,冷然一笑。这莫紫衣今晚上也是吃错药了吧,总是那种神情看她做什么?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莫紫衣见野火正看着自己,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她现在越来越有些吃不准自己心中的打算了。她实在是觉得现在的秦野火有些诡异可怕。 且不说她刚才那番精彩的表现,单就那双眼睛就让她觉得心惊胆战,那眼神迸射而出的幽冥如刀似箭一般,不过是一眼,便让人不敢逼视,草草的避开了。 她现在终是有点了解为何秦狩跟秦胤都会记挂秦野火了,这个女人,确实有一股诡异的摄魂夺魄的气质。 可是莫紫衣不想认输,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哪怕那天她跟秦胤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她有秦胤的黑凤凰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想起那天的事情,莫紫衣就恨得牙痒痒。也不知道是秦胤定力太强,还是那晚的药有问题,眼看秦胤都扑到她身上了,最后时刻竟然是晕过去了。她折腾了半天,最后没办法只得咬破了手指将血弄在床单上面。 本想等着秦胤醒了看到眼前的一幕,可是她身体却越来越冷,很不舒服,不得已,她才立刻离开那里。 其实,莫紫衣没有想到的是,那米香跟春药混在一起的话,是会起反应的,也就是有了催眠的效果。秦胤当时便什么都不知道的昏睡了过去。 今日眼见秦胤以及离去了,莫紫衣正随时找机会想接近秦天霖,诉说那天的事情。 正在这时,秦天霖忽然站了起来,他锐利的目光扫视众人,眼底噙了一抹精光。 “诸位,今日设宴款待众人,除了是有关凌珑大赛决赛之事,另外便是……” “诸位宾朋,我家老爷另外要说的事情便是有关于我家女儿野火的婚事。”倏忽,一道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一旁的胡纷霏站了起来,她髻云如飞,面容粉光,正不动声色的扫视众人。 秦天霖眼底一寒,宽大衣袖下的手狠狠地扬住了胡纷霏的手腕,不许她继续说下去。哪知,胡纷霏忍住这滔天剧痛,是铁了心要给秦天霖搅局的。 “老爷,你该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是让我亲自宣布这个消息吧。”胡纷霏说这,身子住前迈出一大步,她丝毫不顾忌自己一走动之间,那亵裤破损的地方就会若隐若现的露出里面白暂的肌肤。 如今,为了女儿,她根本就是豁出去了。 秦天霖眼见胡纷霏走出去了,自然不好再握着她的手腕。他咬紧了牙,眼底杀气徒生。 屋内,听到胡纷霏要宣布关于一寒婚事的诣息,众人具是一愣。这秦野火不是还有半年才及笄吗?不过众人转念再一想,众所周知,秦野火是胡纷霏嫁给秦天霖后,不到七个月就生出来的孩子。 当时,秦天霖为了保全秦家的名声,愣是将野火的生辰往后推了半年,本来野火是比秦家七儿子秦靖风大上几个月的,如此一来,野火倒成了最小的女儿了。 虽然外人都明白这是秦天霖掩人耳目自欺欺人的手段,但是这种手段在大家族内并非没有过先例。就是宫中也不乏这种保全面子自欺欺人的事情。 众人只当是笑话讲了,却谁也不敢提出质疑来。 如今胡纷霏出面要宣布自己女儿的婚事,大家都是抻长了脖子好好听着。 “娘,你说什么呢!大半夜的开玩笑吓唬大家,还是让我爹说正事吧。”野火已经猜出了胡纷霏的心思,自然是赶在头上打断了她。 一来她不知道胡纷霏相中了谁家公子,二来,她根本就不想嫁人!胡纷霏冲着野火凄苦一笑,她是下定决心要将野火送出去,不让她趟这趟浑水了。 “女儿。这事可是娘亲跟你爹爹商议好了才决定的啊。没错,你爹爹之前是跟你说过有要事要告诉你,你爹爹其实是怕你害羞,所以没告诉是什么事情。我现在代表你爹爹说出来,都是一样的。”胡纷霏此刻大脑十分清晰,她顺着野火的话就说下来了,根本不给她和秦天霖任何机会。 “我跟你爹爹相中的人选便是慕容家的慕容流风公子!!” 胡纷霏快速开口,生怕说慢了被秦天霖断下来。 一时间,空气凝结,所有人的眼神都直直的落在慕容流风身上。 慕容流风眼睛一瞪,看看野火,再看看胡纷霏,顿时吃不准这里面究竟是下了什么套? 坐在那里的秦天霖眼底杀气渐浓,他真是没料到胡纷霏竟是如此大胆,不顾死活的就将女儿嫁给了慕容家的那个窝囊废!这秦野火可是他手中的一颗重要棋子,其作用不亚于任何人的! 这个臭娘们一句话,就把他的棋子给送人了!! 秦天霖忍着滔天怒火,却不好发作!若他现在开口拒绝了,显然会引起更大的波动,夫妻二人不同心,一个有意跟慕容家联姻,另一个拒绝,这要是传了出去,南壤国的势力分布又要进行一次洗牌,这是秦天霖无法控制的! “娘,您……”野火眼见胡纷霏把话说死了,眼底闪过幽冥,视线快速扫过秦淮。 秦淮此刻微微闻上眼眸,大手握紧放在腿上,暗沉的神情不怒自威。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眼底暗潮汹涌,“小妹跟慕容公子的八字以及生辰还没有对过吧。” 秦淮的话是在提醒秦天霖什么。 “这个我已经对过了,没有问题。”胡纷霏早有预料,虽然来这前,她并没有确定这人选就是慕容流风,但是她已经暗自将前来参加晚宴的年轻公子的八字都一一查看了一番,这件事情,她连飘飘都瞒着的,就是不想让野火知道一点风声。 如今的野火,早已不是她这个做娘的熟悉的女儿了,她必须万分小心才能不露出破绽,被这个精明的丫头看出什么。 “诸位可能不理解,我跟我家老爷为何一定要选中慕容公子!大家都该明白,慕容傲兰是老爷的正一品夫人,我与慕容夫人情同姐妹,关系融洽,当初我生下野火的时候,慕容姐姐便跟我说了,要野火日后一定要嫁入慕容家。 如今,慕容家虽然遇到了一些因难,但我秦宅岂能违背誓言,我不能让慕容姐姐在天之灵不得安息啊!所以,我就在今天,斗胆代替老爷提出来,将野火指给慕容流风!” 胡纷霏一番话,将一切退路彻底封住!她搬出了慕容傲兰,一个死人!! 这下子,就是秦天霖也不能说什么了!这个哑巴亏,胡纷霏让所有的人吃得死死的! 胡纷霏完全是不管不顾了,不管她心里多么的痛恨慕容傲兰,为了自己的女儿,她都要说出这番极具人情味的话来。本来,这秦宅的一切都虚伪的人神共愤了。 胡纷霏凄凉的笑着,送走了女儿……她在这个秦宅,将彻底的迎来生不如死的日子。今晚一番自作安排,秦天霖这个老狐狸是不会放过她的。 野火此刻静下心来,安静的看着胡纷霏。 这便是母爱吗?该说她伟大,还是盲目!野火知道,自己什么都不配评价。因为她根本就不是秦野火!她没有权利指责胡纷霏什么!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将女儿推给一个她认为安全可靠的人,这是怎样一种心理? 没了靠山的胡纷霏在秦宅终日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竟还能如刚才一般头脑清晰,言辞准确的表达出她的意思,而且,不留任何破绽给旁人。 就连秦淮,此时都说不出什么。 野火心底愈发的冰寒,这波云诡谲、拜高踩低的秦宅,竟如此可怕吗?将一个本不想过问任何事情的女人逼到了如此的绝路啊! 若这里的人真的疯了,是否什么可怕的事情都会做出来!!野火此刻并非害怕,她躲过了那么多的枪林弹雨,她骨子里,早已经没有惧怕二字。 她只是感到悲哀,为自己在这里生活而悲哀。 站在主位那里半晌没有动作的秦天霖,身躯微微一震,继而,一丝可怕的笑容在眼底流露,他一步步,缓缓地走下来,在可怕的气场之中,笑着看向野火身侧的莫紫衣。 “诸位,刚才夫人所言确实是我心头所想,只是大家可能不知道,今日要宣布的,其实是双喜临门!”秦天霖说着抬手指了指莫紫衣,眼底寒芒裹着虚假的笑容,让莫紫衣浑身发寒。 “在座诸位,大家可能都知道了,紫衣这丫头刚刚丧父,按理说,她要守孝三年不能成亲,可是,大家有所不知的是,紫衣的父亲莫曦颜与我私交甚好,曾经多次嘱咐我,若他百年之后,让我照顾好紫衣,而且还说,一定要紫衣在今年成亲。 既然紫衣要遵从孝道,那父亲的话自然是要遵从的,百善孝为先嘛,紫衣不能让曦颜庄主死不瞑目啊,所以,我就在此宣布,将紫衣许给我的儿子。与野火一同定下婚事!” 秦天霖说完,老谋深算的扫了眼在场众人。 眼底的寒光转为冷嘲。他终是找到借口让莫紫衣尽快的嫁进秦宅了。 先前,他一直愁苦的便是,莫紫衣要守孝三年,他就要等上三年,这三年的变数太大了,且不说秦淮会从中作梗,单就他不知道的一些暗势力的崛起也不容小觑。 今日,胡纷霏的擅自做主给了他一个提示,那就是用死人做文章。莫曦颜已经死了,如今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莫紫衣如今要依附于秦宅,自然是言听计从了!拿下了莫紫衣,曦颜山庄的摇纱神弓很快就会成为他襄中之物。 只是,秦天霖聪明一世,谨慎一世,却在关键时刻少说了两个字。他先前只说要莫紫衣嫁给他的儿子,却没有明说是哪个儿子。 秦天霖正得意之时,秦淮修长的身躯稳稳地站立,微眯着眸子,眼底的冷嘲看的秦天霖心寒。 “家父昨日已经与我协商,十日后,待进宫之后,我便迎娶莫紫衣,完成曦颜庄主的心愿。”秦淮说的平静沉稳,眼底的冷幽快速的扫过野火,四目交织,野火视线淡淡的看着他,眼底,是一分无所谓。 秦淮果真是秦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机会。抓住秦天霖如此谨小的一个失误,将本该属于秦天霖囊中之物的摇纱神弓划到了自己身下。 秦淮唇瓣含着俯视天下的霸气,他踱步走出来,朗声宣布,“莫紫衣暂时就住在淮阁,十日后,我会以正一品夫人的身份迎娶她。” 秦淮说完,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如秦淮这等暗帝身份,一直不肯立下正一品夫人,众人暗自猜测,秦淮是想要物色一位将来可以母仪天下的女子。如今竟是轻易的给了莫紫衣?要知道,就连长宁公主都不过是从一品夫人! 一个公主竟然比不上民间的女子?秦淮这摆明了是不将皇室地位放在眼里啊! 坐在秦淮身边的长宁脸色涨红,她嗫嚅着想要开口,可是在接融到秦淮那不怒自威的眼神时,顿时打了个寒战,气恼的搅着手中的帕子,眼神恶毒的扫向莫紫衣。 而另一边的贺兰瑾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原以为斗败了那个蠢钝无脑的长宁,她迟早会是秦淮身边最长久的女人,竟是没想到,一个莫紫衣刚刚进门就坐上了她梦寐以求的位子!!贺兰瑾咬碎了银牙,眼眶红的滴血。 此时,最为意外的定数莫紫衣了!她仓皇的站起来,如仰视王者一般看着负手而立、器宇轩昂的秦淮,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秦淮会主动要娶她?只是,莫紫衣也不是傻子,秦天霖要她勾引秦狩,自然也是看中她手中的摇纱神弓,而秦淮的目的,也不怪乎如此。 莫紫衣轻咬着唇瓣,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握紧了手心的黑凤凰石,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说出那晚的秘密?如果说了,秦胤势必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了她,以秦胤那个性子,以后有她遭罪的时候。而这个秦淮,虽然给了她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可是这个男人心思有多深,莫紫衣不是不知道! 如果日后嫁给了他,秦淮想要从她手中得到摇纱神弓,那使出的手段定是她无法招架的! “齐仓,带莫紫衣下去。”秦淮在莫紫衣纠结的眼神中冷淡的开口,眼底划过一抹暗沉的流光,是因为他看到野火正跟慕容流风四目交织,那一眼深深凝视的芳华,不知怎的,刺激了秦淮一贯冷沉无波的心。 秦淮身后,秦天霖脸色铁青,他握紧了拳头,突然,哧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悉数溅在身前胡纷霏的裙摆上。 胡纷霏猛的回头,但见秦天霖身子朝她倒来。出于本能的,胡纷霏伸手扶住了他。 秦天霖抓住了胡纷霏的胳膊,身后已经围上了好几个心腹下人,“老爷心悸发作了,赶快去找大夫。”下人七嘴八舌的喊着,秦天霖却是握紧了胡纷霏的手,一直都没松开。 胡纷霏眼底闪过一抹凄凉,如果此时秦天霖死了,她会是什么心情?解脱?还是不甘?他一直不相信野火是他的女儿,而她,早已过了给他一个明确解释的冲动,如今,表面上是秦天霖在折磨她,而一旦秦天霖得知了一切真相,他又会是什么神情? 胡纷霏心底怪异的抽搐了一下……今晚秦天霖可谓是得不偿失了,先是被胡纷霏先下手为强,等着他自以为找到几乎解决莫紫衣这件事情的时候,秦淮又抓住了他的纰漏,完美的扳回一局。如此巨大的打击,秦天霖不心悸发作才怪。 一贯谨小慎微的秦天霖今晚竟是接连犯错,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开头的时候触摸胡纷霏而迷失了心思? 而此时,整场最为轻松的当属秦狩了,原本以为他这次逃不掉了,一定是要迎娶莫紫衣的,哪知峰回路转之下,秦淮出来插了一手。 这个结局秦狩很满意!他才不在乎什么摇纱神弓,比起他心中的理想跟完美,他更希望是能跟配得上自己的女子一起快意江湖携手人生。 对于他来说,有魅影无痕跟野火就足够了。否则,三年前,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将秦家的产业交出来,让秦淮去打理。其实他当时已经看出来,秦天霖信任秦淮,日后是会后悔的。可是他没说,如果说了,秦淮一旦得知,可就容不下他了。 他只想做一个脱离秦家自由自在的人,不被家族势力控制,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娶自己不中意的女子。 如今,江湖之中,他占有一席之地,便足够了,他没有那雄霸天下的野心。 眼见秦天霖已经被抬下去了,胡纷霏更是被他紧握着手一起退出了大厅。野火无趣的看了眼慕容流风,起身欲走。 “八小姐,今天这事我不知情的。”慕容流风也急忙站起来,有些无奈的看着野火。 他这话一半是说给野火听的,另外一半自然是说给城府深沉的秦淮听的。 “你的葡萄很好吃,看来以后可以天天吃了。”野火说的很轻松,可是话语之中的含义却甚为深刻。慕容流风微微一愣,野火这意思是她也想嫁给他吗? 一旁的秦淮微微侧目,眼底暗潮涌动。 第五章 你自愿的 野火将檀木的盒子翻转过来,指着上面一块凸起的地方,告诉秦狩,“这里应该是一个机关,扣动下去的话,便会从这些小孔里面射出暗器,不过,现在里面没有暗器了,所以你扣动之后,这个盒子便没有任何反应。” 野火说完摁了一下那凸起的机关,吧嗒一声之后,盒子果真没有任何反应。 秦狩不觉暗暗称奇,他先前也是扣动过这个机关,却是从未想过,这是cāo控内部暗器的机关。 “小妹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用途?”秦狩看向野火的眼神闪过一抹迷惑。 野火微微一笑,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东西便是俗称暴雨梨花针的暗器。这盒子是檀木制成的,制造这暗器的人,想要取檀木的百毒不侵,万古不朽,可是又顾忌檀木芬芳得很的香气会引起注意,于是便将檀木浸在药水中,除掉了它的香味,又保留了它的坚固。 如此一来,这暗器的颜色看着有些怪异,可质地却是无坚不摧。 野火将其中的奥妙告诉了秦狩,秦狩眼底闪烁明亮的光芒,他竟是没想到,这小小的盒子竟有如此威力。先前看这个盒子如此精巧,却一无是处,他只当是女孩子家防身的武器呢。却是不曾想过有如此大的作用。 “我听说这暴雨梨花针一旦发射出来,便是细如牛毛的银针上千根,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也逃不脱的。”野火说完,将盒子拿在手中反复看着,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秦狩见此,不觉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润神色,他指着盒子低声道,“喜欢吗?” 野火微微一愣,旋即放下那盒子,她不想欠别人太多东西。所谓无功不受禄,她对这个简单的道理很执着。 “我并不是很喜欢,只是觉得有趣。”野火神情渐渐冷了下来。对于秦狩,她知道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他冷酷无情的神情下,其实是有他独特的情绪跟见解的。 只是,眼下局势动荡之中变幻莫测,她不想牵扯进来更多的人。 野火的疏离让秦狩眼底凉凉的,他拿起那个盒子,细细的看了会,“我想给我三天的时间,我应该能够破解这盒子的机关,到时候弄好了,我再给你。”秦狩的神情很坚定,不容拒绝一般。 野火愣了愣,也不再坚持。她转而看着屋内其他兵器,秦狩一直陪在她的身后,安静的呆着。他的男性气息浓烈的弥散在空气之中,包裹着她冷淡平静的身躯。 “野火,你想嫁给慕容流风吗?”秦狩突然开口,继而,抓住了野火的皓腕,眼底灼烧一分认真严肃。 野火敛了眸中的清冷,旋即清浅的笑笑,“三哥,你什么意思?” 秦狩凝眉,野火愈是冷静,他心底翻腾的惊涛骇浪愈发的汹涌,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冷酷无情,唯独在她面前,他心底的冰山会被融化,会随着她一颦一笑而改变。 他是一个挑剔且追求完美的男人,表面上不说什么,可内心里面,他想要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不像这南壤国大部分的世家子弟一般,妻妾成群,钟爱流连烟花之地,他想要的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爱情,轰轰烈烈、荡气回肠,却又专属彼此。 他不会轻易交付自己的心,任何女子都入不了他挑剔的眼中可谁曾想到,相国寺门口,野火的突然改变,让他心底砰然而动,他不知道,自己在等的人是不是就是野火。 他不在乎野火从前是什么样子,他从小生活在yīn谋不断的秦宅,这大宅院内秘密太多了,他无心挖掘别人以前的事情,他看中的是现在的野火,光彩夺目、迫人眼球。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宠着她,捧着她,将她时刻带在身边。 他可以给她一份完美专宠独一的爱情,没有背叛,伤害,以及利用。 可是,他担心的是,野火根本不需要。 秦狩没有回答野火的问题,他背转过身去,声音坚定的响起,“若你不想嫁给慕容流风,我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你离开这里。可以避开爹跟四弟的耳目。”秦狩说完,静静地站在那里,野火看不到他的情绪,但心弦在此刻微微拨动了一下。 秦狩一手创建的魅影无痕是南壤国最出色的刺杀情报机构,野火有理由相信,若他铁了心要藏一个人,秦天霖跟秦淮确实不容易找。但是那样一来,代价太大了,秦狩将至少失去魅影无痕一半的势力。 这一点,野火能看懂。其实秦狩自己也明白,但是他没说出来,也是不想野火拒绝,只是,野火却更加看出秦狩坚定的心思。 野火垂下眼睑,安静的感受着秦狩坚定的气息,她走到秦狩身前幽然一笑,“三哥,你不会后悔?”她的神情同样认真,她并不是一个多么无私的人,若情况真的到了她不想要面对的局面,她没那么伟大顺从胡纷霏嫁给慕容流风! 秦狩执起野火的手紧紧握着,语气坚定,“君子一言驰马难追!小妹是希望哥哥做那背弃誓言之人吗?” 野火不语,深深凝视他。 何为誓言?何为背弃?她从不相信誓言,也不承诺什么。一切,顺其自然来的更加透彻。 “三哥,给我七天时间考虑,从皇宫回来后,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野火说完,垂下眸子,抽出自己的手。 秦狩的心有些发冷,七天?她为何还需要七天时间? “你喜欢慕容流风?”他平静的开口,心底,却很不是滋味。 野火淡淡一笑,幽然道,“不讨厌吧。”她说的是实话,却没想到刺痛了秦狩的心。 “那么对三哥我,也是不讨厌吧。”秦狩自言自语道,眼底闪过一抹yīn冷。 他看着眼前娇俏明媚的人儿,很难将从前那个咋咋呼呼眼珠子乱转的野火跟眼前的人联系在一起。可是他真是很喜欢眼前这独一无二、灵动逼人的少女,从他在相国寺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 而是当成唯一一个会进驻他心底的女人。 “三哥,我该回去了。”野火从秦狩专注的视线中抽离出来,清朗的开口,眼底不见任何情愫牵绊,这般无牵无挂的她,让秦狩心底有些发酸。 他点点头,维持着一贯的冷酷容颜,只是心底的失落却被眼神点点出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回身看着野火的脖颈,那里挂着他送给野火的黑凤凰石。 “小妹,你知道黑凤凰石的故事吗?”秦狩突然问着野火。 “我不知道啊。”野火奇怪的着着他,在他眼底看到一抹诧异之时,野火的心,微微一冷,秦狩冷不丁的一句话是在试探她吗? 难道,他也跟秦淮一样不信任她? 野火神情发寒,她安静的站在那里,周身涌动冰冷的寒气。 秦狩没有察觉出野火的不对劲,他低下头轻轻开口,“不知道就算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秦狩说完转身走在前面,背脊僵直冰冷。 野火没有抬头,她不确定秦狩是试探她还是真的只是单纯的问问她。 二人相对无言,秦狩直接将野火送回了野园。 当野火的身影消失在面前的时候,秦狩视线飘渺了一下。今晚,好不容易的机会,他却生生错过了。他真的不会表达,不会说出心底想要的话来。 他不是一个会讨女人欢心的男人,也不会甜言蜜语,他想了很久才想起带着野火去看那一堆冷冰冰的暗器,这天底下,哪有他这么不开窍的人啊,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子,竟然是带她去那么yīn森恐怖的地方。 他原本只想多制造跟野火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可是,竟是什么收获都没有。秦狩蹙眉,对着清冷的月夜重重的叹了口气。 如野火这般明媚生动的少女,恐怕,会嫌弃他这个闷葫芦吧! 下一次,若再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把握,不能就这么再闷闷的度过了。 秦狩回过神来,想起野火跟他的约定。不知怎的,心底有些隐隐的担忧,好像野火七天后会改变主意喜欢上慕容流风一般,真的会吗? 心底有些乱,秦狩阖上眼眸沉思片刻,决定去找慕容流风谈一谈。慕容流风此人根本配不上野火,他要让他懂得何为知难而退! …… 野火回了野园,才刚刚进屋,便见飘飘眼眶红肿的冲了过来。 “小姐,你快去千娇园看看夫人啊!她被老爷打了!”飘飘抓着野火的手腕哭了起来,先前,秦狩嫌飘飘碍事,提前送她回来了。 野火眼见飘飘如此说,暗自猜测是秦天霖在为难胡纷霏了。因为成亲的事情对胡纷霏发作了。 野火心中冷叹,这秦天霖又要给她下什么咒呢!野火没有多做耽误,拉着飘飘就冲向了千娇园。 虽说野火只是占据了秦野火的身体,但是很奇怪,每次一牵扯上胡纷霏的事情,野火的心底就不自觉的紧张跟隐隐的痛着。可能是母子连心的道理吧,即使秦野火已经死了,但是这副身体还是她的,她还是会将最刻骨的感觉传递给野火,时刻提醒野火,死了的她还有放不下的人。 就好像她留给了野火大部分的记忆,也将她对胡纷霏的依赖留在了野火体内。 野火跟飘飘冲进大厅的时候,并没有人阻拦,显然,秦天霖等的就是她。野火让飘飘等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偌大的前厅只有秦天霖一个人,此时,天快亮了,屋内还有些发暗,秦天霖只点了一盏灯,坐在那里,斑驳yīn影之下,他灰白的面容陇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yīn鸷肃杀。 “你来了。”野火脚跟刚刚站定,秦天霖沙哑的声音低沉的响起。 他看似慵懒的斜靠在椅背上,眼睛冷蔑的盯着野火。 野火从容迎上他的眸子,神色坦然。 秦天霖这副模样跟声音让野火心底有些别扭的感觉,如果她没猜错,这该是一个男人刚刚疯狂的发泄欲火之后的状态。她没经历过,可是在现代的时候见得多了。 野火心底一颤,胡纷霏又被虐待了吗? “你过来。”秦天霖见野火不说话,抬手让野火过去。 野火没说什么,听话的住前走了两步,她倒要看看秦天霖又要给她下什么咒。 “再往前点!”秦天霖的声音愈发的低沉沙哑,他抬手,示意野火到他身边,他紧盯着野火,那一半隐在黑暗之中,一半隐在昏暗灯光之中的瞳仁像极了准备享受盛宴的野兽,燃着凶残的欲望。 野火又住前走了几步,身子刚刚来到秦天霖身前,手腕忽然一紧,娇小的身子猛然被秦天霖摁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你这个野种!!”秦天霖低吼一声,将野火手腕别在身后。 野火冷哼一声,秦天霖也终于失控了吗? “秦天霖!!你这个禽兽!呜呜!你放开我的女儿!放开她!!不许你碰她!!”胡纷霏歇斯底里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还夹杂着身体碰撞家具的声音,野火猜测,她可能是被秦天霖绑在了床上。 野火粉拳紧握,眼底幽冥光芒灼烧闪过。就凭秦天霖也想制服她? 娇小的身子猛然滑向一侧,手腕翻转之际,另一只手迅捷抓起桌上的白玉杯子,凌厉劈下。 秦天霖轻蔑的哼了一声,抬手接住野火拿着杯子的手,哪知,野火那不过是虚晃一枪,她真正的招数是在腿上。 白玉杯子那瓷白的光芒借助屋内唯一一盏灯光反射出来的光芒,正好晃在秦天霖的脸上,秦天霖眯起眼睛扭头闪过的时候,腰腹突然一紧,紧跟着麻穴被点上,他双手一松身子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野火。 “你这个野种用的手段也如此不堪!”秦天霖捂着后腰,恶狠狠地指着野火,语气冷寒。他今晚喝了不少的酒,否则也不会对野火动手动脚的。 “比起你的不堪我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如果我也算不堪,那你的是什么?岂不是要死上一百回都不为过?”野火伶牙俐齿,毫不示弱。 现在是秦天霖被胡纷霏和秦淮同时将了一军,被动的是他,需要她帮忙的也是他。别期望她现在还会装出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反正秦天霖早就知道她不是个顺着他心思走下来的主儿。 “野火!野火!你有没有事?娘在这里!呜呜……秦天霖你这个禽兽……”胡纷霏喊得想必是累了,到了最后,听不到野火的回应,哭泣的声音渐渐微弱,扑通一声,是身子瘫坐在地上的声音。 “胡纷霏!你这个贱人给我闭嘴!你生了这么个野种出来,难道还不许我碰吗?”秦天霖恶狠狠地开口,哗啦一下掀翻了桌子,黑瞳充血,面容愈发的灰白。 野火终是看透了酒精能让一个人发疯的道理。一贯沈稳历练如秦天霖,竟也会有如此失控的时候!想来,今晚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野火冷嘲的看着秦天霖,机关算尽之下,秦天霖也有如此暴怒的时候,看来,她很快就会看到秦淮如此模样了。心中的期待,如野草蔓延,她那不服输的性子,在幽冥月色中,燃的酴醾,惊悚。 野火看不到屋内胡纷霏此时的模样,可心底的疼痛却无法控制的蔓延全身,这副身子始终是秦野火的,她阻止不了这身体跟胡纷霏之间的牵扯。 秦天霖冷笑着,瞳仁发红,他指着野火,嗤笑着,“胡纷霏!你说这个野种是我的女儿?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秦天霖说着,转身,砰的一脚踹开了房门。屋内,胡纷霏半趴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捶着地面,大大的眼睛噙满泪水,她脸上的妆全都花了,发髻也散乱的不成样子,屋内,弥散出一股氤氲欢爱过的味道。 野火皱眉,看到胡纷霏如此模样,心底怪异的疼着。 “火儿!火儿……是娘不该留下来,让你变成如今这样的……娘求你了,安生的嫁给慕容流风吧……听娘的话吧!”胡纷霏哭的一塌糊涂,她双腿被绑在床头,身子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野火已经想到,刚刚这屋内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胡纷霏,微微阖上眼睛。胡纷霏是她的弱点,算是她占了秦野火这具身子的代价吗? 秦天霖走到野火身前,指着野火,再指着胡纷霏,“贱人!到了现在你还说女儿是我的?你是想滴血认亲,是吗?”秦天霖咬着牙开口,神情已经渐渐恢复一贯的深沉冷峻。 胡纷霏如今也是豁出去了,她不能让野火再受到任何伤害的,她瞪大了眼睛,眼眶充血,恨恨的喊着,“对!我就要滴血认亲!要让你彻底的清醒!!我原本想等你要死的时候告诉你这个秘密的,让你死不瞑目!可是现在,你这个禽兽竟然是要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你滴血吧!你验吧!你就等着后悔吧!” 胡纷霏完全是发疯的状态,她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是哭还是笑,头发散落下来粘在脸上,如同鬼魁的影子。 秦天霖见胡纷霏如此模样,他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轰然拍了桌子一下,“胡纷霏!你所谓的滴血认亲,我十多年前早就做过了!你知道吗?!”秦天霖说完,呵呵笑了起来,那笑在暗夜之中,分外恐怖。 野火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对纠缠了十几年的男女在这里说着与她无关的话。 “什么……你……你做过?”胡纷霏一下子懵了,继而,她疯了一样尖锐的喊叫着,“既然做了!你为什么还这样对我?!这样对火儿!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你的……” “闭嘴!贱人!”秦天霖一拍桌子,打断了胡纷霏。 “你给我听好了!在她出生一岁的时候,我便找人做了滴血认亲,前前后后我一共做了三次,每一次,都是我亲自动手做的,这期间没有假手任何人!可惜啊,三次下来了,都是证明了,这个野种根本不是我的种!!” 秦天霖说着,再次犀利的看向野火,眼底隐着一丝冷嘲的杀气。 “胡纷霏,亏我还想过你可能是冤枉的,我为你找了三次借口,可我实验了三次,这个野种,她就是野种!!你还让我做什么滴血认亲?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秦天霖说完豁然起身,他一步一步,裹着寒气来到门口”,你还有什么说的?你这个贱人!”他瞪着胡纷霏,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伤痛,继而,便是无边的嘲讽与恨意。 胡纷霏哧哧的笑着,继而疯了一样的摇着头,“秦天霖!你这个禽兽!混蛋!你竟然冤枉我!冤枉我!好!!既然如此,我就用死来证明我的清白!!” 胡纷霏说着,眼睛一瞪,脑袋重重的朝地面撞去。 “你要是敢死我现在就杀了这个野种!!”秦天霖嘶吼一声,回身,掌风凝聚一道幽白的寒光,直直的扫向野火面颊。 野火身子一侧,飞速闪过,眼底,聚集萧冷寒气。 “不!!”胡纷霏脑袋几乎要贴在地面的时候猛地抬头,喊破了喉咙的吼着。 “不要碰我女儿!不要!她是我亲生的!是我的!!她不是野种!不是!!”胡纷霏喊着,眼底具是绝望惊惧。她记得她跟秦天霖成亲前的前个月,秦天霖闯进了她的房间,执意要跟她欢好的,还说他等了那么多年,求着胡纷霏给他。 胡纷霏那时也不小了,半推半就之下就跟秦天霖在一起了……秦天霖还说两个月后的迎娶不会有任何变数。哪知,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不见落红,秦天霖竟是翻脸不认人了,愣说绝对没在之前碰过她! 胡纷霏也是倔强脾气的人,任由秦天霖扬长而去。 她不懂,明明十八年前的人就是秦天霖,为什么他不承认?她成亲之后虽然为了气秦天霖故意出去招蜂引蝶的,可是,她的身体真的只属于秦天霖一个人啊! 十八年前,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秦天霖见胡纷霏一言不发,不觉冷笑着转头看向野火,“你这个野种给我听好了,我能容你到现在,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联姻的时候你能派上用场。若你是个男孩,现在早就见阎王了!” 秦天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胡纷霏身子剧烈的抖了一下,眼神也跟着飘忽了。 秦天霖瞪着野火继续道,“我不管你跟秦胤,秦狩他们都是什么关系,但是十天后,你听好了,乖乖的给我嫁进慕容世家!!” 秦天霖说着,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将崩溃的胡纷霏一个人留在里面。 野火挑眉,看着逐渐走近的秦天霖,心底不觉冷笑着,秦天霖竟是顺了胡纷霏的意思要她嫁给慕容流风吗?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肯定不是希望她过上安稳的日子了,恐怕……秦天霖的心思是在于慕容战吧! 一旦慕容流风成亲,婚礼之前再出点什么乱子的话,那么驻守边关多年的慕容战为了慕容世家,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也是极有可能回来的! 慕容战一回来,秦天霖最大的敌人便到了他的地盘,到时候,秦天霖一定会下手的!也就是说,秦天霖准备提前动手了?而且,目标已经很明确的锁定慕容战了!! “你听到了没有?你这个野种要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的话,我就杀了你娘!”秦天霖看向野火的眼神,闪烁yīn寒的杀气。 野火回过神来,眼底冷寒聚集。原来,她真的不是秦天霖的女儿!她曾经怀疑过,如秦天霖这般沉稳的人,如果对女儿是不是他的有怀疑的话,一定会想尽办法查清楚的,可见,秦天霖不是没查过,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了秦野火确实不是他的骨肉! 可胡纷霏刚才的表情又太过于逼真了,她也不像撒慌啊!这其中,究竟哪里出问题了? 野火挑了下眉毛,听到秦天霖一口一个野种的,唇角,浮现一丝冰冷,她弯起唇瓣,幽然开口,“秦天霖,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也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别碰胡纷霏一根手指头,你该知道我现在对秦宅的重要性,莫说你那几个奇怪的儿子,就连宇文阗都对我感兴趣,若是我存心搅和一下的,你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还有,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叫我野种!不过,你也别介意我叫你绿帽子,或者是顶着绿盖的龟孙子!!” 野火说完,微眯着寒瞳,眼底,浅笑流露,那笑,却如刀似箭的钻入秦天霖眼中。 秦天霖低喝一声,掀翻了桌子,“你这个野种竟然敢如此说我?” “我为什么不敢?!绿帽子!!龟孙子!你又不是我的亲爹!我用得着供奉你吗?还是你希望你百年之后我给你烧点纸什么的?”野火冷言冷语,一字一句如针尖儿一样刺进秦天霖心口。 他捂着阵痛的xiōng口,脸色愈发的灰白。 “既然得了心悸的毛病,就该收敛下自己的脾气!如果被我这个你口中的野种气死了,那你头项上的绿帽子可就比云彩都大了!” 野火说完,踩着一地狼藉,傲然的看着浑身发抖的秦天霖。 “我会嫁给慕容流风的,你也记住我的话,别碰胡纷霏一下!”野火声音清朗掷地有声。她无所畏惧的迎上秦天霖冷凝杀伐的眼神,唇瓣弯起,如盛开的海棠花,娇媚深幽。 屋内,胡纷霏嘶哑的声音无力的响起,“火儿,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吧……娘错了,早该将你送走的……” 或者,是将你,跟惊云一起送走。是娘自私啊,想要留在身边一个女儿,可以有个依靠,可谁知,竟是害你卷入了这秦宅的争斗之中……火儿,娘对不起伽 你……胡纷霏心底无声低喃着,身子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腿之间有灼热涌出,她没有去看,只是呆呆的趴在那里,眼神空洞。 “娘,你休息吧。”野火没有给胡纷霏肯定的回答,这平淡日子不是她想要就有的,得看秦宅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会不会给她了。不过,如果他们不给她痛快,那么,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野火走后,秦天霖打开房门,脸上的一丝嘲讽凝结在胡纷霏双腿之间的殷红上。她的身下满是殷红的鲜血,浓浓的血腥味道弥散在空气之中。 秦天霖身子一顿,继而嘶吼着喊来了荣华,“荣华!你死哪儿去了?快去找大夫!” 秦天霖飞快的扑过去抱起了胡纷霏将她放在床上,胡纷霏已经晕过去了,秦天霖看着她凌乱的发髻,身上青紫的痕迹,以及眼角干涸的泪痕,心底某处,狠狠地抽着。 他告诉自己,他现在不想她死,只是因为他要牵住秦野火,并非他不舍得她死!可是,不知为何,他心底的揪扯跟恐惧正一点一点的弥散上来。 他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情,他先娶了慕容傲兰,他一点也不开心,他那时满脑子都是她,南壤国让所有男人垂涎的第一美女。后来,他宅院内妻妾成群,可是,他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来,他不爱,纯粹的只是发泄,他只是将身下所有的女人都当做她的替身,一等,就等了接近十年。 好不容易娶了她,谁知……后来,他成了南壤国众人茶余饭后议论的笑柄,他仍是没有动了休她的念头,等着他将秦宅逐渐建立成与国齐名的世家,没有人敢在他背后说他的不是,他仍是没有休她!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留下她,就是为了折磨她? 秦天霖感觉到怀中胡纷霏的体温越来越低,他心底的恐惧愈发的浓郁!第一次,他抱紧了她的身体,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纷霏……不能死,你若死了,我就拉所有人陪葬……” 他喊着,声音在喉咙里滚动,像是垂死挣扎的野兽一般的哀嚎着。 不一会,大夫来了,秦天霖眼底噙着绝殇的冷酷,他放开胡纷霏。起身站到一边。 在外人面前,他又是那个恨不得胡纷霏死的男人了。 大夫把脉之后,神情一惊,继而又细细的重新把脉。待视线迎上秦天霖冷凝肃杀的神情时,不觉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秦老爷……这个……”大夫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了?”秦天霖一字一顿的开口,眼睛,能滴出血来。 大夫不敢再隐瞒了,战战兢兢的开口,“回秦老爷,夫人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还好及时发现,虽然落红了,但是孩子还能保住。”大夫说完,半天不见秦天霖的动静,吓得一双腿哆嗦的站不稳。 一旁的荣华见此,机灵的带着大夫先退下去了,独留秦天霖跟昏迷的胡纷霏单独呆着。 秦天霖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胡纷霏,眼底闪过丝丝寒气,只是,那寒气背后隐藏的却是一抹难以形容的狂热。 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没做过努力,可胡纷霏始终怀不上他的孩子,他也不是没怀疑是慕容傲兰或者杨媚怡对胡纷霏的膳食做过什么手脚,可是一直没有证据,他要处理秦宅一大家子所有的事情,还有外患跟所有的生意,他实在分身乏术去解决女人间的争斗。 如今,慕容傲兰三年前死了,杨媚怡死了,她们一死,胡纷霏就怀上了,他不得不更加怀疑,是她们曾经做了什么手脚!! 秦天霖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胡纷霏……半晌,他唇边扬起一抹冷残的笑意,他抓着胡纷霏的手,低声说着,“给我生个孩子吧……我和你的孩子,那些儿子都不听话啊……我要你的孩子,我要他成为秦家未来的接班人……” 秦天霖说到最后,竟是发出了那种可怕渗人的笑声,他怎么竟是忘了,那几个儿子与他不齐心,他还可以重新培养一个,一个完完全全听他话的儿子……他跟胡纷霏的儿子,多么有趣……秦天霖眼底积聚yīn霾、挣扎、矛盾……野火走出大厅之后,安慰了飘飘几句,嘱咐她先回去,她自己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飘飘也不敢说什么,知道夫人没事了,于是乖乖的一个人先回去给野火准备热水沐浴。 野火娇小的身子走在奢华酴醾的秦家大宅内,那背影,透着凉薄的嘲讽。 又是一个不眠夜,不是她自己不想睡觉,而是秦宅众人一出出或有趣或丑陋的戏码,容不得她睡觉。小小的身子踩在白玉的长廊上,晨曦之光即将升腾,这白色长廊,此刻,竟是被度了一层血红,好像是一条鲜血铺成的道路一般,每走一步,都如同踏在数不尽的血泪之上。 太阳升起后,暖阳倾洒下来,秦宅的佣人又会跪在地上,将这白玉长廊一遍遍的洗刷干净,一尘不染。外人看来,这白玉实在是洁白无邪,高洁华贵的象征,可有谁会想一想,若不是每天打扫,这白玉用不了几天,便会沾满各种颜色的尘埃,污浊不堪。 就像这秦宅大院,表面上干净贵气,其实都是时刻想着擦干净了这张脸,把手上的灰怎样抹在别人身上。秦宅现在有这个实力给别人抹灰,所以,总是白浩光滑着一张虚伪可憎的脸啊……野火一步步踩在上面,唇角牵起嘲讽的冷笑,总有一天,她会亲自揭了秦宅众人虚伪的面容,让它鲜血淋淋,让它满身尘埃…… …… 野火走了半个时辰,还有一个院子才到野园。此时,天已经彻底的亮了。 她脚步刚刚路过欢园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沙哑却有些熟悉的声音,“先别走!等一下!” 一道男声响起,带着悸动跟期盼。 野火之所以说这声音熟悉,是因为前些日子,她可是天天听烦了秦靖欢的鬼哭狼嚎呢! 野火四下看了看,这么早,除了她没别人。其实,也不会有人再来欢园了。自从杨媚恰死了以后,秦天霖了解秦靖欢是个不肯善罢甘休的性子,所以一直将他关在这里,不许任何人路过这里,更不许任何人进来,只是每天安排荣华派人送些饭菜来。而秦靖欢跟杨媚怡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镖局,自然也成了秦天霖的囊中之物。 秦天霖对杨媚怡动了杀心,自然不会再看重她的儿子了。这便是秦天霖的狠毒之处,没有用了,或者不听话的,便会毫不犹豫的除掉,六亲不认。 野火冷笑了一声,杨媚怡的儿子,她自然也很不待见。 可是秦靖欢想来是许久听不到有人从他门前走过了,压低了声音不顾一切的乞求着,“等一下!咳咳……先别走!” 秦靖欢的声音沙哑干涩,好像很多天没喝水没好好吃饭的感觉。 野火脚步没有停顿,以前的秦野火跟秦靖欢没多少交集,好像都没说过几句话,她没那么好心帮他。 可是,秦靖欢显然是不准备罢休的,“你留下来听我说几句话,我把这个给你!你到窗前来看看!这是好东西!”秦靖欢说完,再次难受的咳嗽了两声,他的声音已经急不可耐了。 野火低笑了一声,这个秦靖欢倒还聪明,懂得贿赂收买啊! 野火来了好奇心,脚步闲适的跟到院墙下的窗外,她小小的身子依在墙上,慵懒娇媚的开口,“六少爷,你想出去?” 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天籁之音婉转轻柔,可无端,却又裹着一股子幽冷的寒气,倏忽钻入秦靖欢的心底,黑漆漆的屋子里面,他有一瞬的失神,没有焦距的瞳仁迷惑的看向窗户那里。 “你能不能走近一点?”他开口,竟是很期待能看到说话的少女。这声音真好听,虽然温柔却不见任何娇柔做作,纯真自然,就像三月里的细雨淅淅沥沥的渗透到你的心底。 秦靖欢觉得自己此生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声音,他不禁孩子气的说着,“你是仙子吗?来救我的?声音为何这么好听,就像仙女的声音。” 秦靖欢说着身子往前探了探,靠近窗户。 野火愣了愣,旋即露出一抹冷笑,“我不是什么仙子,说不定是个魔鬼。你之所以会觉得我的声音好听,是因为这么久了都没人跟你说话,你自然觉得我是天籁之音了。” 野火说完哧笑一声,想要离开。 “等等。这个东西……给你。”秦靖欢突然从窗户缝隙中扔出了一样东西。 一块翠绿的玉佩,远看如山峰层峦叠峰,近着却好似云朵飘渺朦胧,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字,风。 这应该是秦靖欢从小到大带着的吧。 野火将那块玉佩对着光看了看,通透的颜色,很惹人喜爱。不过,她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她现在好奇的是秦靖欢的目的。 “你下面是不是要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了?”野火冷淡的开口。 “我只想你能不能放我出去。” “不能。” “可是你都……” “这是你自愿扔出来的,我可没说一定要还你。”野火戏讥的说着,将玉佩抛到空中接住了,再抛上去,乐此不疲的玩着。 “你……你是哪个院子的小丫鬟!如此的刁钻可恶!我现在虽然被秦天霖关在这里了,但是我好歹还是亲家的少爷!我想整你个小丫鬟,易如反掌!”秦靖欢威胁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典型的先礼后兵。 野火不以为意的笑笑,杨媚怡的儿子不过如此。 抬手,将玉佩在窗台上敲的叮当响,野火挑衅的声音响起,“我是野园的丫鬟,小顾。记住我的名字了,六少爷。我等着你随时来找我算账呢!” 野火说完,甩甩手就要走,里面传来桌椅僻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泰靖欢撞翻了桌椅跌倒在地上。 “你等等!”秦靖欢有些慌乱,他似乎很害怕野火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来了。 “你说等等就等等吗?我干嘛这么听话?刚才不是很凶的威胁我吗?告诉你!我天不怕地不怕惯了,我可是在野园等着你呢!来吧!” 野火说完,甩着手中的玉佩扬长而去,小小的身子透着轻快愉悦。 屋内,昏暗的光线下,秦靖欢趴在地上,双目失了焦距,他握紧了拳头,任由全身陷入了冰冷之中。心底,狠狠地记住了一个名字,小顾! 顾是野火在现代的姓,如此告诉秦靖欢,也不算是欺骗他! 野火回了野园之后,随意的将秦靖欢的玉佩仍在一边,疲惫的躺在床上,拥着被子睡了个昏天黑地。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连着几天没休息好,身体也到了坚持的极致。 这一番昏睡之下,竟是到了傍晚。 野火懒懒的醒来,睁开眼就见面前一张放大数倍的脸。野火一惊,险些一拳挥过去,好在最后关头看清了那是飘飘。 “你个死丫头趴在我面前做什么?难道我睡觉的样子很吓人?” 野火在飘飘脑门敲了一下,起身整理着衣服头发。 “小姐,我是等你醒来有事告诉你啊。”飘飘疼着嘴,眼眶还有些红红的。 “什么事?”野火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大咧咧的推开了房门。 院子里,一抹硕长温润的身影听到背后的声音猛然回头,烟青色的长衫衣摆微微拂动,配合上那不染凡尘的从容神情,野火睡眼猛然睁大,愣了愣。 “你怎么来了?”野火诧异的看着慕容流风。 “小姐,慕容公子早晨就来了,可是我说你睡了,慕容公子就不让我打扰你,在院子里等了你一天了。”飘飘这才慢半拍的开口。 野火挑了下眉毛,毫不掩饰自己对飘飘的怀疑跟不满,“飘飘,你是不是得了慕容流风什么好处,干嘛这么为他说话呢?” 面对野火的揶揄,飘飘顿时红了脸,其实……确实,她替慕容流风说好话,一方面是因为慕容公子是夫人相中的贤婿,另一方面,慕容公子刚刚给小姐送来了好多凝膏香露之类的东西,她就想着,以后小姐嫁给了慕容公子,她是不是也可以用这些东西了。 慕容流风见野火旁若无人的打趣飘飘,不觉心情很好的看着。秦野火在他面前如此放松自如,是不是说明了她对他没有戒心,或者说,能够接受他了? “野火,我们能谈谈吗?”慕容流风走到野火身前,那温润淡泊的眼底隐着一丝绢狂桀骜。可是,在他的神情中却不见任何轻狂傲然,有的只是静若止水的沉稳。 野火越来越觉得,慕容流风不是表面看到如此简单。 “你想进来谈还是在院子里?”野火随意的开口,眼底却是隐了一抹精光。 慕容流风一愣,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开口,“你说呢?” “我问你呢?” “那就……” “那就在院子里吧。”不等慕容流风说完,野火擦着他走到了院子里面。慕容流风后面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这番场景,搞得他刚刚好像很想钻进女儿家的闺房一样。 其实,他没想过这么快就进野火房间的。哪知,放这丫头抢了先,就弄得好像他多么着急一样。 慕容流风讪笑着,眼睛却是一刻也离不开野火了。 “你想跟我谈什么?”野火坐下来,像上次一样,安排飘飘去准备点心,她此刻安逸的坐在躺椅上,神情冷淡随意,看不出任何羞涩与做作,好像对面坐着的人,根本就不是即将成为她夫婿的男子。 慕容流风心底有一分挫败,他敛了神色,轻然开口,“我来跟你谈谈慕容家的现状!” 慕容流风直接说明了来意,对于野火,他不想拐弯抹角,就算日后她知道了他真实的面目,他也不愿意让她觉得,他是隐瞒了她很多,或者利用了她什么。 除了他无法告知的真实面目,其他的,他不会瞒着她。 野火眼神闪过一抹冷幽,慕容流风如此直白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呢。她洗耳恭听了。 “说吧。”她拿过飘飘送来的点心,优雅的吃着,眼神却没看慕容流风,而是淡淡的看着天边血色残阳,心底,凉薄淡然。 “夫人提出的婚事,我慕容家甚为重视,可十天的时间确实有些仓促。而且慕容家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不能说入不敷出也差不多了。所以,可能要一切从简了。”慕容流风说着,眼底闪过一抹落寞跟无耐。 他看着野火,神情平静,可隐在眼底的绢狂傲然却是丝毫不减少。他的能力不在秦淮之下,可注定,他必须比秦淮还要深的隐藏自己真实的实力。为了慕容家百年基业,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去承担,却必须义无反顾的去做。 眼底暗沉了一抹无耐,慕容流风唇边的笑透着一股子儒雅的清幽。 野火听完他的话,不觉好笑的看着他。还以为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原来不过是牵扯到银子的问题,野火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看似随意的开口,“婚礼的一切花销都由秦宅负责,秦天霖说了,他会让这场亲事空前绝后的盛大奢华。至于银子问题,不是你们慕容家该考虑的。” 野火说完,慵懒的起身,看起来是要准备送客了。 慕容流风愣了愣,野火如此态度跟语气让他有些奇怪,她是在试探他什么吗? “其实还是不要铺张的好……” “必须要铺张,要多奢华有多奢华,要多盛大有多盛大,否则,远在边关的慕容战又怎么能闻风回来呢?”野火最后一句话说完,慕容流风脸色蓦然一变,旋即,他飞快的抹去眼底的震惊,神情恢复一贯的从容淡然。 只是,慕容流风先前那抹震惊之色却是深深地印入野火眼中,没错!她故意提起慕容战的名字是为了试探慕容流风,看看他是否真是外面传言的那般浑浑噩噩的度日。 可是,刚才的试探却让野火心底的疑惑愈加浓烈。慕容流风的震惊显然包舍了太多的深意,一个只知道种花种草混日子的世家少爷,是不会有如此清明震慑的眼神,还有,他的震惊抹去的太快,反而更让野火更加怀疑。 野火眼底噙了一抹凉薄的笑意。 不过轻轻的试探,慕容流风就露出破绽了吗? 是不是这南壤国的男人在接近她的时候,目的都不单纯呢?她想起慕容流风那日在桃树下置身事外的淡泊神情,那谪仙一般的气质,如今看来,竟是骗人的吗? 眼底,越发的冷了。 而慕容流风从野火眼中看到了她的冷漠。心,猛然一紧。他忽然明白了过来。 她一直都不相信他! 一直存着试探他的心! 心底的失落翻腾聚集,渐渐堵在xiōng口,说不出的憋闷感觉。慕容流风眼神闪烁了一下,豁然起身,猛然抓住了野火的皓腕。 “你若不想嫁给我的话,直接告诉我!我不会强求的。”他平静的开口,可心底的风波涌动只他自己明白。 第六章 我的女人 野火跟慕容流风相对无言,也许,慕容流风比她还要清楚这亲事背后的意义跟后果。但是,他竟是说出了不逼她这句话? 野火心底微微动了一下,一个世家子弟,如他这般思维的简直就是另类。 “我们的婚事不是还有十天吗?我会提前几天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的,那时再告诉你,我究竟想不想嫁给你!”野火说完,懒懒的起身,趴在长廊的栏杆上,看水中游动的鱼儿。 单绿的裴翠栏杆将她娇俏的容颜衬托的愈加的生动明亮,只是,慕容流风无法忽视她眼底的一丝凌厉。 心底,竟是起了一分怪异的薄怒,怒她刚才故意的试探,用慕容战试探他是否还有其他心思,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思跟想法胜过普天之下很多男子。 “我知道你想在进宫后给我一个答复,你是想着进宫以后再看看我的表现吗?如果我表现好的话,是不是真有机会娶你呢?”慕容流风依在栏杆上,修长的身躯随意的靠着野火身边站着。 微风浮动,他烟青色的袍角缠绕上她裙摆的轻纱,纠缠打结在一起,如一副简单却唯美的山水画,清雅自然。 野火微眯着眸子看慕容流风,越来越觉得他不寻常了。绝对不是那种只知道种花种草的闲云公子了。 她有些恶劣的抬脚,踢开慕容流风的袍角,将自己的裙摆往旁边拽了拽,继而幽幽的开口,“说实话吧,其实我不想嫁人。尤其还是一个可能会隐瞒我很多事情的人。” 野火说完,随意的看着慕容流风,没有任何局促与歉意。 慕容流风先是瞪大了眼睛,继而,那黑黑的瞳仁好看的弯起,他抚着下巴,呵呵笑了起来,“我也说实话吧,其实我也不想娶妻。”不过,他没说明白,他是在遇到她之前,不想娶妻。 慕容流风眼底沉了一抹淡淡的失落。他有些好奇,究竟他要怎么做,才能走近她心底呢?不知为何,当胡纷霏提出来联姻的时候,他心底竟是沸腾着激动,他以为自己的心,从进入炼狱的第一天开始,就不会再有任何剧烈的波动了。 可是,在遇到她之后,他的心湖,时常泛着莫名的涟漪。等他想要捕捉的时候,方才发觉,他一贯是将自已隐藏的太深太平静了,他已经忘了,自己激动或者紧张是什么感觉了。 可是认识她的短短几日,他再次体会这种久违的感觉。 慕容流风自嘲的笑笑,如今的秦野火如此光彩夺目,耀眼尊贵,她的心,岂会是他这落魄世家一名不文的人能够占据的? 此刻,他竟是有些希望,自己所有强大的一面会被她看到。他相信,他真正的实力暴露出来,是完全可以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相称她。 慕容流风回神的时候,野火那绝美的容颜突然放大在他的面前,他身子没动,眨眨眼睛,澄澈的眸中倒影出野火明亮的神情,“慕容流风,你刚才发呆想什么呢?别告诉我说,其实你也是个一肚子坏水的主儿,只不过跟我一样会伪装而已。” 野火说完,慕容流风顿时呛到了,他咳了一声。她自己承认自己一肚子坏水? “我还用装吗?人就在你面前,你还嫌看的不够透彻,想我脱光了给你看?”慕容流风说着就伸手扯自己的衣襟,他不过是想做做样子的,哪知,野火偏不要他做样子。 “好啊,脱吧。我可以帮你。”野火说着,踞起脚尖,大咧咧的去拉慕容流风的衣襟,刺啦一声,慕容流风衣衫光荣的被撕裂了。 其实,并不是野火动作太大,而是因为慕容流风见野火真的动手了,不觉有些紧张,他护着衣襟,野火就去撕扯,如此一来,想不破都难。 可是长衫撕破了,野火却看到了让她动容的一幕。那烟青色长衫内的翠绿色亵衣上,沾满了斑驳的血迹。有些已经凝结,有些则是刚刚挣裂的伤口渗透出来的。 野火眸子一闪,出于她在现代见了血的本能反应,她拉起慕容流风就冲进了屋内。 从容的指挥飘飘将先前那些瓶瓶罐罐拿出来,按照瓶子上写的字找到了金疮药。 “你流了这么多血,刚才为什么不说?还站在那里跟我开玩笑!你是嫌自己命长了,是不是?”野火恶劣的开口,语气不善。 她皱着眉头,神情冷凝,可手上的动作却是麻利迅速。她在现代经常给弟兄们包扎伤口,手法纯熟且迅捷,她知道,妇人之仁只会加剧病人的疼痛。 她剪开慕容流风的衣服,小心的将粘在皮肉上的衣服拉开,血水再次渗透出来,粘连着皮肉,有些地方已经发炎了,野火深呼吸,让飘飘提来热水,用干净的布擦洗消毒,然后撒上金疮药。 好在慕容流风研制的金疥药效果很好,基本是撒上就能控制流血,只要不剧烈运动,过上几天就能痊愈。 “慕容流风!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这个情况,根本不适合四处走动!别以为你在院子里等了我一天,我就会感动,你要是死了,我还嫌你晦气呢!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老实的龟缩在你的百竹园养伤!别让我进宫了还要照顾你!!” 野火一通恶狠狠地说完,慕容流风忍痛牵起唇角,明明是被数落,被威胁,可他心中的感觉是那样温暖。 刚刚,看到野火目不转睛的给他包扎伤口,那小心翼翼、认真呵护的样子,简直让他恨不得天天都能受伤也心甘情愿!这是怎样一种心理……慕容流风眼神怪异的眨动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似乎是一天都不能见不到她了。 先前,他在院子里等了她一天。虽然她在睡觉,但是他坐在那里,感受着野园平静祥和的气氛,想着她在屋内安然的睡着,他的心就无端的宁静。哪怕这里是秦宅,因为她在屋内睡着,他就会觉得很安静,很舒服。 好像这就像是他们成亲后的日子,他在百竹园摆弄那些花花草草,她在屋内午休或者给他准备吃的。这种感觉,他从未想过,其实,是不敢想。 慕容流风回过神来,不知为何,突然就抬手握住了野火皓腕,她的手上有他身上的血迹,他拿过一个小瓶子,倒出里面的药粉,细细的给她揉搓着掌心。 “你刚才帮我包扎,我现在理应帮你清洗血迹。”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将她的手摁在水盆里面。 只是,才刚动了一下,那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挣开,一道血痕渗透出来。 野火见了,气不打一处里。她大力甩开慕容流风的手,将纱布扔在他的脸上,那张俊颜登时被扭曲了一下。 野火抬手,食指重重的弹在慕容流风的脑袋上,“你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真是倒了大霉要跟你一起进宫!现在赶紧叫你的人抬你回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野火说完,面无表情的转身。吩咐飘飘将东西收拾好,再次转身,见慕容流风还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维持刚才的动作不变。 “你聋了?”野火态度愈发恶劣。 “我不敢动啊,生怕再次挣裂了伤口惹你生气。刚才对不起。”他轻声说着,面色愈发的苍白无光,声音也低低地,有些沙哑。 野火知道他现在有些发热,想来不是很舒服。现在让他走,说不定路上就挂了也有可能。 她皱着眉头,将他剪碎的衣服丢到一旁,指指自己的床,随意的开口,“你去那里躺一会,一个时辰后再走。” 慕容流风听着野火的话,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躺在她的床上吗?秦野火这是给他暗示吗?慕容流风觉得自己此刻心跳加快,苍白的面颊也染了莫名的绯红。 “我躺在你的床上,不合适吧。”他低声说着,说完后就后悔了,应该先躺上去再说这句话。万一她要是反悔了呢。 野火却不以为意的说着,“你死了才不合适呢!”她凶巴巴的样子却无端让慕容流风觉得可爱率真,而且丝毫不影响她如仙子一般绝美的气质。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竟然如此喜欢看她凶人发脾气的样子。他见多了南壤国世家小姐的娇柔做作,以及普通女子的胆小卑怯,如野火一般,如火如风,却能让你心底如疯如魔的改变着,这样的女子,该是天下男人都想要得到的吧。 他能顺利的娶到她吗?心底微微颤动了一下,他竟是很在意自己进宫后的决定。 慕容流风也说不清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躺在野火的床上的,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没睡过这么香、这么软的床,美美的躺在上面,简直都不想起来了。 “这床舒服吗?”见慕容流风脸色缓和了很多,野火不禁冷哼了一声。 慕容流风眨了下眼睛算是默认了。 “我听四哥说这床是用上好紫檀木做成的,全南壤国只有两张,你平时喜欢种花种草,该是知道这床的稀罕吧,真的如我四哥所言吗?”野火一边找着衣服,一边随意的开口。 慕容流风原本暖暖的身子因为野火的话,突然冷了下来。 他清冽的眼底暗沉了一抹妒色,继而微微阖上眼睛,没有回答野火的问题。 野火扭头看他,以为他睡了,于是放松了动作,慢慢走到椅子旁,轻轻坐了下来。 她刚刚对慕容流风的态度虽然不是很好,但他现在是病人。野火会给他安静的环境休息调整,这是一种尊重,哪怕他会是她未来的敌人,但是此刻,她只当他一个普通的,需要休息的病人看待。 慕容流风自然是没有睡着了,他微眯着眼睛看向坐在那里出神的野火。 她清亮的眸子此刻有些迷蒙,视线看向窗外,窗户开着,院中的荷花池内,点点清荷优雅绽放,荷花香弥散进来,那味道如她一般,清雅迷人,既有纯净之美,又有摄魂夺魄的魅力,无时无刻不牵引你的眼球,让你意外、惊喜。 倏忽,一道轻然却明亮的声音在野火耳边响起,慕容流风忍不住开口问她,“你先前提到慕容战老将军,是因为对我不信任,是吗?担心我会利用你,然后再抛弃你吗?”他问的很认真,眼底噙着一丝疼惜。 疼惜她先前眼底的那份迷蒙,他知道,她不是无坚不摧的。她有心事,有自己的想法,他多想,能够钻入她心底,知道她的心事跟想法呢。 野火没有扭头,只是心底,却很是诧异。慕容流风如此说,岂不是摆明了告诉她,他绝对不是外面传言的那般无能懦弱吗?他如此轻易的暴露自己,是故意的,还是他信任她? 对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说信任,是他轻敌了,还是…… 野火维持原先的坐姿不变,只是眼神陇了一层薄雾,“你觉得,你有那个本事利用了以后再抛弃我吗?” “呵呵……我倒希望你到时候能赖着我一辈子呢。”慕容流风毫不犹豫的说着,丝毫不管野火变冷的视线。 “这么说,你真的想要利用我了?”野火冷淡的开口,眼底一抹幽冥。 “我不会利用你!如果我想娶你,就是真心娶你。当然了,如果你不是真心嫁给我的话,也不要招惹我,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会安排退亲的。”慕容流风说的从容沉稳,此刻的他,脸上不见任何不恭与轻枉,有的只是清冷执着的神情。 他撑起身子,虽然很不想离开她的床,但是,他该走了。 给她时间,好好地考虑清楚。 他走到野火身前,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慢慢蹲在她的面前,大掌扣住她放在膝盖上的小手,他柔柔的开口,“我知道,不管是秦宅还是慕容家,都让你觉得没有信心,我又何尝不是呢?如果你想逃避的话,就嫁给我,我会在百竹园建一方只属于你自己的天地。你可以待在那里,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你,影响你,我给你足够的空间,你想做什么都行! 只是,如果你决定了要嫁给我,你踏入我百竹园一步,便是我慕容流风的女人,一步,即一辈子!一生一世,只你一人。你要时刻记住,你不能背弃我,不能离开我,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不会插手你的事情,而且现在看来,我对你没有什么底线,但是日后,我不知道底线是什么。” 慕容流风说完,轻叹了口气。能说出这番话的人会是他吗?这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已经说了,他的冲动让自己都看不透了。 慕容流风看着愣愣的野火,心底某处因为她这带着一分倔强的明媚神情而抽动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考虑清楚了再回复我,千万别有变故。你该知道,我现在身上有伤,承受不住那么多变的打击。”最后一句话,慕容流风本是想缓和一下有些凝滞的气氛的,哪知,野火却是很认真的看着他。 半晌,她平静的开口,却是吝啬的只吐出了四个字,“你真啰嗦!” 她说完,豁然起身,险些将蹲在地上的慕容流风掀翻了。慕容流风再次咳了一声,呛到了。 “能走了吗?能走的话就走吧。”野火抓起桌子上的一套亵衣,很不客气的扔了过去。 “你的?”慕容流风看着那套有着馨香味道的亵衣,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本想让你的手下送来一套新的,但我实在担心谣言的力量,省的过几天再传出对我不利的传言,我将名声扭转到如此局面实属不易,不想被人误会了。” 野火从容的说着,却没发觉慕容流风眼底暗沉了一抹羞意。 他一个大男人要穿女人的亵衣吗?可是她说的也有道理的,如果他派人回去取的话,秦宅这边耳目众多,确实不安全。要是放别人看到了,他的手下送来新的亵衣到野火这里,那时,她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他不想她背上跟她娘亲一样不好的名声! 可是她的亵衣他穿了,这感觉……竟是如此亲密。 野火此刻倒没有慕容流风的想法,在现代的时候,她就是男装打扮,有一次在深山受了伤,她衣衫褴褛的跑下山后,随便偷了件山下庄稼人的粗布衣服套在身上,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 人在生死面前,是平等的,锦衣华服换不来尊严跟骄傲,一切,都要靠自己争取。 “你不穿的话,就直接套着外衣出去吧。”野火说完,想要收回自己的衣服。 慕容流风一愣,旋即将衣服展开裹在身上。她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自然是有些小的,肩膀那里紧紧地,有些不舒服,盘扣也扣不上,他不在意,就那么开着怀再套上外衣,从外面也看不出什么。 “这衣服我回去洗了再送回来。”慕容流风弯起唇角,浅浅一笑。 野火的衣服穿在身上暖暖的,柔柔的,但愿这感觉,一直都在。不会因为他们之间未来不可莫测的一切而变了味道。 野火没再说什么,让他进屋,给他疗伤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她做人有时候很仁慈,有时候又很不近人情。如果决定要送客了,就不会拖泥带水的说些客套话。 野火看也不看慕容流风一眼,转身独自走出了房间,朝后院走去。慕容流风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浮现一丝矛盾。 只在此刻,他突然醒悟,她是秦野火,秦天霖的女儿。并非普通人家的女儿……他们之间,未来,怎么可能没有仇恨、没有怨毒呢……视线黯淡了一下,眼底的清冽转换为冷幽暗沉,他是炼狱中走出来的慕容流风,他该时刻谨记着。 …… 野火来到后院,飘飘正在那里忙着。这野园丫鬟下人并不多,贴身伺候她的就是飘飘,再就是四个打杂的丫鬟,两个厨子,两个家丁。比起其他园子屋内侍奉的都要十好几个,她这里确实冷清的很。 不过,野火自然也不稀罕那前呼后拥的呼啦啦一堆人。她喜欢安静,人多嘴杂,隔墙有耳。这些人她都嫌多了。 打发了厨子跟丫鬟去领取一些日用品,如今快到夏天了,蚊虫眼看就多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却最帕蚊子了,让人提前领些杀虫的药粉回来,再准备了蚊帐,她必须提前做准备,她可不想次日醒来看到自己一身的疙瘩。 野火吩咐完了一切,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嘱咐飘飘跟着去提醒一下,千万别落下什么。飘飘立刻去了。 飘飘前脚刚刚离开,野火便觉得身后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多年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走过,她对血腥和杀气特别的敏感。 野火微眯着寒瞳,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那寒气愈发的浓重,血腥味道也渐渐弥散在不大不小的膳房内。 突然,背后的脚步声突然加快,野火在那身子快要接近她后背的时候,猛然一侧,抬脚勾起一旁的矮凳重重的砸在身后。 啪的一声,身后的人影身子矫健的躲过,矮凳砸在墙上,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野火冷眸凝结,冷然看着身后的人。 他是? 一身宝蓝色丝绸双层长衫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很多地方都磨破了,碎成一条一条的,身上全是褐色的灰尘,脸上也满是泥土污渍,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身后,整张脸看不出本来面目,只那双眼睛闪烁着灿若星辰的光芒。 只是,若仔细一看的话,那光芒之中竟是没有焦距的。 “你是谁?”不等野火开口,这面目全非的人却率先问道。这声音甚是熟悉……野火不觉惊诧,面前的人不是在欢园关着的秦靖欢吗? 他怎么出来了? 野火身子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那人突然侧头,耳朵动了一下,眼睛却是死死地定住一点。野火诧异,秦靖欢的眼睛怎么了?看不到了吗? 不可能啊!她虽然跟秦靖欢没什么交集,但是秦靖欢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人了,怎么突然变成瞎子了? “回答我!你是谁?”秦靖欢嘶吼一声,声音沙哑邪妄。如一个垂死之人,想要抓一个无辜的人一同下地狱的那般感觉。 “我是小顾。”野火挑眉,双手环xiōng,静静地打量着秦靖欢。 “是你这个死丫头!哈哈!冤家路窄啊!”秦靖欢竟是孩子气的狂笑了两声,野火冷哼着,真是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呢!看秦靖欢的样子,好像很xiōng有成竹会制服她呢。 “六少爷,你怎么从欢园出来了呢?要不要我现在去禀报老爷知道啊。”野火故意加重了老爷两个字,脸上闪过恶劣的笑意。 秦靖欢果真是变了脸色,不过不变的话野火也看不出来,他现在满脸脏兮兮的,根本就看不出本来面目。 “你老实给我站在那里!我虽然看不见了,但是能听清百步之内的声音,现在这里只有你跟我两个人,你若不老实的话,我就……”秦靖欢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野火见了,神色微变。 秦靖欢手里竟然有暴雨梨花针?而且是跟秦狩兵器库里面存放的那个一模一样的,不管是款式还是颜色,都没有任何差别。野火不确定那里面有没有银针,她不会冒险,对古代的暗器她只是小有认识,还不到精钻的地步。 “你小心一点啊,别走了手,我老实就是了。”野火站在那里不动,等着秦靖欢发话。 秦靖欢满意的冷笑着,另一只手在一旁的案子上摸索着,挨到了一碟点心,他看也不看,厄,不是,他是看不见,直接抓起来塞到口中。然后,又吸了吸鼻子,似乎是闻到了不远处的酒味。 他眸光一寒,身子慢慢蹭过去,可手中的暴雨梨花针针盒却无时无刻不对准野火的身体。 野火曾试探的极其轻微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可秦靖欢的针盒竟是飞快的调整了下角度,嘴角,还露出一抹嘲讽,似乎是在警告野火不要再耍花招了。 野火不得不有些佩服秦靖欢的能力,估计他眼睛瞎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否则,没有这么快适应下来的。 秦靖欢喝光了坛子里的酒,抹抹嘴,神色一变,低喝一声,“带我去一个没人的房间,帮我找一套新的衣服,还有准备热水。” 秦靖欢说完,又加了一句,“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秦靖欢说完,手中暴雨梨花针针盒猛然抖动了一下,刷拉几声轻微的响声过后,针盒内飞出十几根银白的针。 野火眸光一冷,这个秦靖欢怎么跟他那个臭名昭著的娘一样可恶呢!还没过河就要拆桥?这暴雨梨花针的发射速度在现代来说就相当于机关枪了。 野火在现代的时候,曾经有过三次如此近距离躲避子弹的记录,至今,在金三角地带无人能破她的记录。可那子弹都是单发的,如此突然出现的十几枚银针,野火自然无法全都躲避。 她娇小的身子本能的侧到一边,单手抄起案子上的一个锅盖,飞速挡在身前。但是野火低估了针盒发射的力量,小小的银针竟是能穿透厚实的针盒刺入她的身体。 野火仰头,身子往后弯曲,十几枚银针擦着她的鼻尖,额头扫过,虽然她的动作已经是迅雷闪电一般了,但还是有一枚银针刺穿了耳际,溅起一道细微的血雾,飞散出去。 一抹刺痛从耳边传来,野火知道,秦靖欢刚刚并没有完全抽动机关,否则的话,这射出来的就不是十几枚银针了,而是上千根。 摸着发烫的耳垂,野火知道,针上有毒!这秦靖欢真是该死一千遍,活该瞎了眼睛。 “我只是给自己找一个保障!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连亲生父亲都会下毒害我,这世上,没有值得我信任的人了。”秦靖欢说着收了针盒,慢慢的走到野火身前,从怀中掏 出一粒药丸,用脏兮兮的手递到野火面前。 “这是解药,只能维持一天,你不出卖我,按我的要求做,我每天都给你一颗解药。”秦靖欢说完,晃了晃手中的针盒,示意野火收格残局。 野火抬手打掉那脏兮兮的药丸,好听的声音却如霜如冰的传入秦靖欢耳中,“等你洗完澡了再给我。你不嫌弃,我还嫌弃呢。” 她的话,完全出乎秦靖欢意料。他弯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虽然他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是凭着声音跟她刚才迅捷身子传入他耳中的风声,他完全可以断定,眼前的少女拥有怎样出神入化的身子跟气魄。 心底,微微扯动了一下。 …… 野火没有再跟秦靖欢说一句话,她在前面带路,带他去了潋滟池,里面有东山引下来的温泉水,野火已经吩咐飘飘不许任何人打扰她了,若是再敢放秦胤等人进来,就搅黄了她进宫的好事儿。飘飘最在意进宫了,自然不敢怠慢,瞪大了眼睛守在外面,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对于野火被秦靖欢胁迫,飘飘丝毫不知。 潋滟池内,秦靖欢突然有些别扭的吼着野火,“本少爷换衣服的时候你不准偷看!转过身去!衣服放在一边行了,若是让我知道你偷看,我就戳瞎你的眼睛!”秦靖欢恶狠狠地说着,继而开始笨拙的脱着衣服。 野火冷哼了一声,身子动了动,却是没有转过去。她倒不是有兴趣看秦靖欢的身体,只是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暴雨梨花针拿走,再就是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解药之类。她此生最恨被人胁迫,秦靖欢如此做,待野火脱险后,有他好受的! 只是,秦靖欢明显是被秦天霖害了以后,学精了。其中一只手一直没有离开那针盒,神情始终高度紧张。野火看了眼他换下来的衣服,并没有什么药丸之类,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剩下的解药应该在他的针盒内。 既然一时半会不能取得解药,野火决定慢慢化解他的警惕。 “真是没想到呢,堂堂秦宅六少爷竟是会被自己的父亲弄瞎了眼睛,有意思。”野火冷嘲的开口,眼底噙了一抹精光。 秦靖欢正在擦拭的动作猛然一僵,他微眯着那失去了焦距的黑瞳,神情闪过丝丝恨意。 “这大宅院内还有什么父手情,兄弟情的?你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会不懂这个道理吗?”秦靖欢的声音淡淡的,一时竟听不出情绪。可能是他心里受的伤太重了,不大的年纪也学会了隐藏心底真实的想法。 “既然无情,你为何不走?还要胁迫我留在这里?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秦天霖看你看的那么紧,你若是能逃出来,不早就走了吗?还会被他弄瞎了眼睛?”野火眼底闪烁精芒,语气却甚是随意。 秦靖欢擦拭着身子,唇边,笑意愈发冷凝,“我是挖了地道爬出来的。这膳房下面都有菜窖,我被秦天霖关在欢园的菜窖,我就从那里一点一点的挖着,终是从菜窖通了野园的菜窖。恐怕,秦天霖做梦也想不到我还在秦宅吧。他一定以为,我早就跑了。” 秦靖欢眼角牵起一抹冷嘲,他将脑袋埋入水中,冲洗着自已的面容跟头发,只他自己知道,面颊沉入水中的那一刻,他狠狠地落了几滴眼泪。 从此,父亲这个称呼将是他不共戴天之仇! 眼睛被水刺得很疼,他的眼睛被秦天霖毒瞎了,秦天霖骗他,说会给母亲讨一个公道,然后灌醉了他,毒瞎了他。那一刻,他才完全体会,在秦天霖眼中,根本就是无情无义的,根本什么都比不了他想要的权欲跟地位。 如果有人敢挑衅他的威严跟信任,那么任何人都可以被他牺牲。 秦靖欢抹了把脸,转脸冲着野火道,“小丫头,你的身子如此了得,更是沉稳历练,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告诉我,你是谁?”秦靖欢的声音越到最后越加的冰寒。 野火笑笑,随意的坐在水池边,“我确实是丫鬟小顾。只不过胡纷霏担心女儿被人害了,所以才找我这种武功高手来保护她的女儿,我是江湖儿女,只管看谁给我银子,对于秦宅内的事情,我从不过问。”野火很聪明的阐述了自己的立场。虽然她这么说不见得秦靖欢就完全相信,但是至少,秦靖欢现在这副样子是挑不出她的漏洞来。 秦靖欢冷笑着,“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在骗我,否则……” “那你最好现在杀了我,看看还有谁能帮你?”野火不等他说完便冷冷的打断他,她并非完全的被他掌控,她可见不得他如此自信。 秦靖欢愣了下,不再说话,默默地擦拭身体。 野火视线淡淡的瞥了一眼,秦靖欢上身光着,下身却羞涩的穿着亵裤。洗干净了的他,面颊上有几道红色的痕迹,想来是他挣扎或者挖地道的时候弄伤的,可这并不影响他立体生动的五官。 刀刻的面容俊朗刚毅,眼睛细长,眼风微微上挑,唇瓣厚薄适中,鼻梁高高的,鼻尖微微勾着,有点鹰钩鼻的感觉。小麦色的健硕肌肤,肌肉发达,一看便是长年走镖在外磨炼而成的。 野火记得,这秦靖欢十岁多点便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外闯荡。那时候,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给杨媚怡闯了多少祸。可杨媚怡护犊情深,自然是每次都帮他善后了。这也有了秦靖欢小霸王的称号。秦靖欢此次之所以非要给杨媚怡翻案,想来也是母子情深。 这些年来,杨媚怡在他身上也倾注了全部的希望,他弟弟秦靖风是个爱琴成痴的人,在杨媚怡眼里自然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类型,杨媚怡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秦靖欢身上,却是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的计划还没成功,秦天霖就容不下她了。 其实,秦靖欢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要替母亲翻案,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他错就错在,这深宅之内,水太深,人心太黑。就算他有怀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只能是暗中调查一切。可秦靖欢显然是没怀疑秦天霖了,这才栽了的。 不过经历了这次,相信他也该吃一堑长一智了,以后,不会这么容易的相信别人了。 看着心底悲戚,面容上却还要佯装一分冷酷的秦靖欢,野火觉得他也挺可怜的。不过,他竟敢暗算野火,单凭这一点,他所有的可怜都是活该,不值得同情。 秦靖欢洗完了,摸索着走上来。野火将衣服递给他的时候,那微眯着寒瞳猛然睁开,眼底七彩琉璃光飞闪,她伸手快如闪电,直接扣在秦靖欢的手腕上,摁住他的手腕穴位,想要逼他松手。 野火用了七分力量稳在秦靖欢手腕上,一般人,入肉七分必定松手,如果十分的话,这整条大筋也就废了。 哪知,秦靖欢却是死咬着牙不松手,更是赶机将盒子转到右手,那手腕明明都乌青一片了,却仍是咬牙坚持。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唇边,那抹笑意苍凉深邃。 他身子逼近野火,握着针盒的手猛然环上她的腰身,将她拉到自己跟前。热气氤氲,白雾弥谩之中,野火近距离的看着秦靖欢。 他的瞳仁没有焦距,黑彻的眼底燃着血一样的红芒,唇边,那笑意凝结了一分刻意的冷酷深寒。被亲生父亲陷害那一刻开始,他便不再是南壤国人人惧怕的小霸王秦靖欢,而是一个刻意隐藏自己心事的暴戾男人。 秦靖欢的唇瓣落在野火耳垂,他准确的找到了她中毒的位置,牙齿落下,那本已经麻木的伤口再次挣裂出鲜血,他舌尖舔去,唇边,漾起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苍凉冷笑,“我现在已经是无所畏惧,无所失去了,你还年轻,你身上有少女的味道,所以,别逼我杀了你!不要试探我,这是最后一次!我把自己原谅别人的最后底线留给你,别逼我动手杀你!” 秦靖欢说完,猛然放开野火,他唇瓣还有她耳垂上的鲜血,他失了光芒的瞳仁微微垂下,继而冷漠的开口。 “你去城东的仙衣庐找一个叫小意的女子,帮我抓一副药,就说主子要第三十味药,她就知道了。但是绝对不能告诉她我的一切消息。我现在谁都不相信。你,务必天亮之前回来。” 秦靖欢说完,暴雨梨花针的针盒扫过野火手背,野火只觉得手心一凉,只见掌心多了一粒黑色的药丸。 她看着那药丸冷嘲一笑。不愧是秦天霖的儿子,这腹黑冷酷不用学就会了。秦靖欢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她,他可以轻易掌控她的生死,容不得她有二心。 野火惦着那药丸并没有送入口中,“你就不怕我出去问别人有没有解药吗?也不怕我带人冲进来废了你?” 秦靖欢低着头,声音yīnyīn的响起,“你中的毒除了我之外无人知道解药,你若不听话,便是跟我陪葬,我说了,你还年轻,死了,多可惜!” “这么说好像你很老一样,小子,你说不定比我还小呢!”野火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秦靖欢却是双手抱xiōng,难得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你身上有处子的味道,声音又这么好听,应该是个大美人吧。死了多可惜。人间很多极乐的事情你还没经历呢?不过,我倒不介意教教你。”秦靖欢说着,抬手伸向野火xiōng口的位置。 野火压下眼底火焰,冷哼一声,“如果是个健全人我倒无所谓了,一个瞎子,还是算了吧。连自理都成问题呢,还想的那么多,秦天霖真应该连你的身体也废了,不过,就是不废也没什么区别了,你还真当自己能报仇啊?” 野火说完,不顾秦靖欢瞬间灰白的神色,冷然转身,扬长而去。 在她身后,秦靖欢失焦的眸子垂下,神情染了一抹苍凉。 野火的话,字字句句如针尖刺入他的心扉,他知道自己跟秦天霖实力的差别,莫说他现在眼睛瞎了,单就奏天霖已经掌控了他所有的镖局这一点,他就没有任何赌注赌一把了。 或许,他唯一的胜算就在刚刚的少女身上。她说她叫小顾,很好!他已经认定了是要成魔成疯了,他不会孤单一个人的,真若是疯魔了,他也一定要拉上一个人陪着他。 先前,他一个人瞎了眼睛被关在屋子里的时候,他经历的无尽黑暗与孤独,他已经不想再一个人去经历了,他的身边,需要一个人陪着。哪怕她非自愿的,他也不管了,一定要她陪着。 小顾遇到了他,是她的劫难,但是他不会觉得愧对她。这世界,本就没有谁欠谁还了,当他瞎眼的那一刻,他就看透了。 只是,秦靖欢此刻并不知道,野火认识他,并非她的劫难,很多日子过去后,她,竟是成了他的心魔,他的劫难。 …… 野火出了野园,按照秦靖欢的指引到了那家仙衣庐,只是野火没料到的是,秦胤跟秦狩竟然也在,而且,看两个人的样子,似乎还起了摩擦。 野火不觉对这个仙衣庐愈发的好奇,这仙衣庐背后真正的作用又是什么?她更加好奇,敛了身心,不动声色的走进去,野火娇小玲珑的身影同时吸引了秦狩跟秦胤的目光。 第七章 争风吃醋 野火走进仙衣庐之后,秦狩跟秦胤都是没心思去管先前的不快,二人同时走到她的身侧,一左一右,神情都不那么好看。 “三哥,五哥。”野火轻轻点头示意,知道他们不会当着她的面说什么的。在外面的时候,她们都挺会装的。 视线扫过二人,野火看到了柜台后一张清丽单薄的面容,细长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也是十八年华的一个少女,虽然容貌简单了一点,可周身却是透着干练精明。 野火不觉猜测,这少女便是秦靖欢口中的小意。可秦狩跟秦胤在这里,她是不能开口说什么的。 “野火,你气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胤看到野火面色有些发白,不觉关切的开口。 而秦狩则是冷冷的站在那里,维持他一贯的冰山容颜。 野火摇摇头,继而转移了话题,“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 “帮你选东西!”这一次,二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野火不觉有些诧异,视线扫过柜台后的少女,少女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礼貌的朝野火点头示意。 野火径直走了过去,看似是想直接问那少女了,“他们选的什么东西,这么有趣?”野火说话的时候,背对着秦狩跟秦胤,她将怀中秦靖欢的那块玉佩掏出露出来一角,翠绿的颜色在鹅黄色的衣襟上分外扎眼。 少女眼睛一亮,继而立刻归于平静。她维持着原先的笑容,只是眼底却染了一抹精芒。 “三少爷跟五少爷先前在这里都定了一颗南海珍珠,昨日这珍珠到货了,按理说,当时是三少爷先来定的,可五少爷刚刚比三少爷来早了一会,看到珍珠到货,这就非要……”少女说到这里聪明的停了下来,她歉意的看了眼秦狩跟秦胤,总之是谁也不得罪。 野火有些奇怪,“你这里不是卖药的吗?怎么还有珍珠?” “八小姐,这珍珠也是药材啊,我们这个仙衣庐主要是提供滋补养身的药材,所以珍珠自然不可或缺的。”少女说完,食指看似随意的点在台面上,一下一下,极其轻柔。 野火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将怀中的玉佩收好,笑着对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说话的功夫,她的食指却在台面上飞快的写下了三十这个数字。 少女眼眸弯起,这秦家八小姐秦野火竟是如此的冰雪聪明啊,竟然懂了她眼中的含义,少女沉稳的回着野火,“小姐,我叫小意,是这家仙衣庐配药的小工。”小意说完,手掌盖在野火先前写字北方,微微点头。 二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便轻易的谈成了一笔买卖。 在野火身后,秦狩跟秦胤都有各自的心事,二人都没发现野火跟少女眼神的交流。 “小意姑娘,你帮我准备一些驱蚊的药草,不要味道太冲的那种,最好是自然的花花草草,帮我包好一起送到秦宅野园。” 野火最后加重了一起两个字,少女小意会心的点点头。 “小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狩听野火吩咐完了以后,不觉诧异。 “我出来闲逛而已,路过这里看到你们,既然进来了,就想买驱蚊的药草,我很怕蚊虫叮咬,总是不放心家里的那些药材,一定要自己亲自出来买才放心。”野火随意的说着,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轻易的掩盖了过去。 秦狩没再问什么,当着野火的面,他跟秦胤自然不会再去争论珍珠的归属。他们说到底都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在街上吵吵闹闹的,只会让人笑话。 “三哥,你要那珍珠是给我进宫用的吗?”野火掠过秦胤,自然的挽起秦狩的胳膊。 她自然从容的神情让秦胤眼底燃起了滔天怒火,可是,他却发不出火来,就那么怔怔的看着,拳头紧紧地握着。 “你进宫也算是件大事,今年你生日我都忘了,所以定上这个珍珠,让你带在身上辟邪用的。”秦狩说完,抬手拍了拍野火的手背,她的小手暖暖的,软软的,秦狩一贯冷酷刚硬的面部线条,也在此刻增了一抹暖色。 野火的心却在听了秦狩的话后,微微颤动了一下,她的生日,整个秦宅,只有秦胤记得。抬头想要去看秦胤的时候,不知何时,那抹玄色身影已经不知去向。 野火眼底闪过一抹暗色,需不需要提醒一下秦胤,他们只是兄妹呢?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之间都不可能的! 秦狩将野火的失落收入眼中,他松开她的手,视线染了一分灼烧。 “小妹,坐我的马车回去,好吗?”秦狩的话刚刚说完,野火便摇头婉拒了。 “不了三哥,我还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野火说完,扬唇给了秦狩一个单纯无害的笑意,转身走了。 她的笑容之上,是一抹疏离冷淡。察言观色如秦狩,岂会看不出来。他看着她的背影,站在那里久久的,他多想是跟她并肩而行呢,而不是如此刻一般,他站在她的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是猜测,疑惑,他一贯沉稳冷静的心,因为这背影升腾起烦躁不安。 秦狩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才离开的,当他踏出仙衣庐的时候,柜台后的小意饶有深意的看着门口,继而转身步入内室。 “少爷,秦野火要三十号药材,给她吗?”小意恭敬的看着内室中负手而立的慕容流风。 “给她。想必是秦靖欢那边有动静了,如果他在进宫的时候跳出来,也能帮我们拖延一点时间的。”慕容流风声音温润好听,他说完后,转身朝院子里走去。 “少爷,您要回去?”小意不解的看着少爷,这仙衣庐表面看是一家不起眼的小药庐,其实,五年前便被秦靖欢收了自己用,秦靖欢倒是个聪明的人,小小年纪便知道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只可惜秦靖欢那个成事不足账事有余的娘,看着药庐原先秦靖欢培养的人不顺眼,非要换上自己的,慕容流风这才有机会将小意安插其中。 可以说,这仙衣庐暗中是秦靖欢的严业,可暗中的暗中,早已换上慕容流风的大名了。 如今,秦靖欢被秦天霖软禁了,秦天霖还不知道秦靖欢这一暗势力。慕容流风自然就能第一时间获知秦靖欢的消息。只是,对于野火跟秦靖欢扯在一起了,慕容流风心中有些不悦。 秦靖欢这个人虽然小小年纪,但为人处世相当老辣狠戾,他小霸王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而是靠狠跟拼得出来的。 见慕容流风心事重重的样子,小意试探的开口,“少爷,你是担心秦靖欢跟秦野火搅在一起后,秦靖欢会伤害秦野火吗?”小意问完了,心底暗自坏笑了一个。 她跟万、事、胜她们三个人可是打赌了,她们赌少爷娶了秦野火之后,二人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会不会发生什么? 慕容流风冷淡的瞥了眼小意的神情,“前院没有活让你做了吗?你就这么空?如果你没事干的话,就跟齐茫出去打探消息去。” 慕容流风还没说完呢,小意顿时变了脸色,一溜烟的滚去前院干活了。笑话!跟齐茫出去打探消息,那不是风吹日晒,还要受尽那个冰山的横眉冷对吗? 慕容流风沉稳的站在那里,敛了眸底的不悦,想起先前在里面听到秦野火说她最害怕蚊虫叮咬,慕容流风急忙到了药材房,亲自跟她配药。 她不喜欢太浓郁的味道,喜欢花草自然的清香,这个难不倒他,有他妙手配药,一定让他的宝贝在这个天身上一个包都没有。 慕容流风想着,唇角不由自主的弯起。有一瞬的恍惚出神。 最近一段日子,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出神,每次都是想到了秦野火。以前,就算他对着一片翠绿盎然的竹林时,也不会有如此情绪。慕容流风配药的手停了下来,看着面前配得差不多的药材,他皱了下眉头,忽然有些担忧……他跟她之间,家与家之间,国与家之间,以后要面对的复杂状况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他总是在有些时候,忽视了这一切。 他看着面前的药材,猛然转身,推门走出了房间。 眼底,暗沉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牵引着他一贯冷静自持的心,跳动的剧烈。 …… 野火回了野园,路上总想着秦胤离去时候,一言不发的背影,心里面被什么堵着。她没有回去看秦靖欢,而是去了膳房,亲自动手下厨,做她在现代很喜欢的一种面食,红豆包。 材料厨房都有,她一个人安静的忙着。不知为何,她想用一顿饭彻底的解决她跟秦胤之间的纠葛。她要告诉他,有些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算他为她做了很多,但是横在她们之间的一切,无法改变。并非她只想逆来顺受,而是她心底存的太多太深,容不得其他了。 一个时辰后,一锅热气腾腾的红豆包已经出锅了。野火装在食盒内,提着去了胤园。 门口的守卫竟是破天荒的拦着野火不让她进去,还说是五少爷吩咐的。 野火哑然,秦胤这是故意的,他用这种强硬的方式告诉自己,他生气了! 想来,这会子秦胤在屋内看到野火被守卫拦在了外面,一定是会有那种报复的快意吧。野火不以为意,将食盒放在地上,野火告诉守卫,这是她做了给秦胤吃的。说完后,没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只是,才刚走出没多远,身后便想起急促的脚步声。 野火停下来,回头,迎上脚步匆匆,脸色却臭臭的秦胤。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红豆包是你亲自做的?”秦胤将还冒着热气的食盒举到野火面前,此刻的他,带着孩子气的倔强,昂着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野火挑眉,这秦胤啊,明明想跟她说话却非要硬撑。在外面的时候也不见他摆出这副模样,到了秦宅就原形毕露了。 她也不生气,抬手就要接过食盒,哪知,秦胤却不松手了。 “真是你做的吗?”他冷声冷气的问着。 野火强行拽过了食盒,唇边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该说的,我刚才在门口已经说了,你该摸透我的脾气的,有些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野火说完,提着食盒转身就走。 身后,秦胤急忙追了上来。 “十天后的婚事,你准备怎么解决?”秦胤突然抓住野火手腕,他认真地看着她,他似乎很确定,野火不会嫁给慕容流风的。 野火看着他,便知道他心中最想问的是这个。 “这个与你没有什么关系,我自然会跟我娘和爹商量的。况且,就算我不嫁给慕容流风,再过半年的时间,也会有很多人上门提亲的。我迟早都要出嫁的。”野火平静的说着,绝美的容颜是那种沉静冷幽的神情。 她说的都是实话,而且她故意在秦胤面前如此说,只是为了告诉他,不要再对她存着什么想法。 秦胤皱眉,心底燃起火焰,他更紧的握住了野火手腕,压低了声音愤愤的开口,“我不会让你嫁给慕容流风的,他不配!我会带你走!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你!!”秦胤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野火相信,他能做到。 “不要说谁配谁不配这种话,我倒觉得慕容流风不错,至少他很简单,虽然外表看到的不代表真实的,但至少他的百竹园,我很喜欢。”野火说着,眼底染了一层淡淡的白雾,那雾气氤氲之中,是一分期待。百竹园真的不错,至少那翠绿的竹子能够给她安宁的感觉。 秦胤被野火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他松开她的手,不等她回过神来,猛然将她圈固在怀中,“野火!那就试试吧!你看看我能不能让你顺利的嫁给慕容流风!你猜!如果慕容流风知道我曾经亲过你下面,他会怎么做?”秦胤恶狠狠的开口,他知道不能用寻常的办法对付野火。 如她一般聪明大胆的女子,他必须以毒制毒!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留下她!哪怕留她一辈子也不出嫁,他也不容许别的男人娶了她,得到她! 他的爱不轻易给,一旦给了,便是自私的。他承认,他自私的可怕,但是他宁可圈固她一辈子不成亲,不管代价多大,他都要这么做! 区区一个慕容流风想得到他的宝贝!简直是做梦!! 野火看着秦胤眼底灼烧着她从未见过的坚定跟狠戾,心底微微颤动了一下,她转过身去,冷然开口,“这里的任何人,都没有能力禁锢我,改变我。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若你动了禁锢我的心思,我会恨你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她清冷的声音像是钝刀子,一下下的捅在他的心口上,他忍着,笑着,看着绝美的她,如此轻易的吐出残忍的话。 他的爱,她不屑一顾,是吧? 那好,他就让她看到,何为疯狂!何为不顾一切!他不介意在她面前做一个坏人!坏的彻底,她反而更加记住了他。 他最怕的,不就是在她心中没有他的位置吗? “你最好恨我生生世世,我也不会让你嫁给慕容流风的!”秦胤轻轻地吐出这句话,这与他一贯急躁狠戾的性子完全不同。 他从后拥着野火的身子,感受她馨香的身体,微微阖上眼睛。 “谁敢碰你一下,我便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你不信的话,且看吧!”他冷冷的开口,语气坚定yīn冷。 “何苦呢?我不爱你的话,你这么做,痛苦的只是你自己!”野火垂下头,她必须比他更残忍,他们之间,哪有未来? 如果说先前的试探跟调戏,她不管,只是因为她有需要了解的信息,而他们之间,也远未走到任何一步需要澄清什么的时候。可是如今,从秦胤在潋滟池内的那番举动,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控制一下了,否则,秦胤只会越陷越深。 归根究底,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想法跟作为,改变秦胤的人生。 野火的话,再次刺痛秦胤心底,他觉得xiōng口就像被人重重的捶过一般,痛的不能呼吸,偏偏他还要笑着开口,笑她这个臭丫头的残忍,笑她这颗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就一点都不动容吗? 他把话说得如此狠决坚定,她连一点感动都不给他吗?他就这么让她逃避,以及无动于衷吗?心底很痛很痛,秦胤咬着牙,眼眶泛红。 “我不在乎你心里怎么想!我只会按照我心中所想去做!总之,若慕容流风敢动你,我就踏平慕容世家!!”秦胤说着,收紧了手臂。他的声音压抑不住嘶吼沙哑,他很想告诉野火,他会害怕,害怕他一松手,野火便如翩翩的蝴蝶飞走了,他抓不到她。如果哪天,他一觉醒来,她突然不在他的视线之内了,他会怎样? 秦胤的心,一点一点的冰冻,如十二月的冰棱,透明却坚硬。 野火放下食盒,这一顿红豆包本是她做来还他生日的人情的。可是现在……野火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掰开他的手,他的大手用力的抱着她,他的身体在发抖,他眼睁睁的看着野火一点一点,狠心无情的掰开他的手指,她的小手那么软,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难道,在她心中,远离他的力量竟是如此大吗? 秦胤自嘲的笑着,看着她,一点点掰开了他手指。 手心僵硬如铁,他唇角始终挂着自嘲的笑意。野火弯腰提起食盒,她没有回头看他,既然他们都坚持彼此的想法,那么就如秦胤那句话了,试试吧!看看十天之后,她何去何从? “五哥,你还是把我当做以前的秦野火吧。”野火丢给他一句话,抬脚离去。心底有扯痛的感觉……她怎会忘了秦胤曾经出口对付长宁帮她解围,秦胤曾经疯了一样的不许她招惹秦淮,秦胤曾经,看到她挑衅秦淮,而恨自己的不中用。 有时候,明明是她自己的想法,而他,却会露出自责的神情,他觉得,是他能力不够强大,才会让她自己去争取想要的一切。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吸引秦胤了?如此桀傲不羁的他,性子随意轻狂,为何竟是看中了她呢?不顾兄妹的名分,不顾秦淮和秦天霖施加的压力,仍是一意孤行的护着她,用他霸道专横的手段宠着她。 她知道自己的心,在刚刚那一刻有些动了,秦胤的执着跟坚定让她吃惊。她对自己的能力跟魄力都不乏信心,可独独没想到,如她这般,满脑子都是算计,手段毒辣狠戾从来不给他们留面子的性格,他,竟是会喜欢她? 野火脚步停了下来,心里有些乱。从未经历过如此纠缠的情感,她这才发现,情感的折磨竟是胜过血战后身体上的疼痛。 “我不管是你不是秦野火,你是谁都无所谓,我要的是现在的你。”秦胤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他说,他不在乎她是谁……这跟秦淮,天壤之别呢……她相信他真的不在乎。只是……“谁说她是不是秦野火无所谓?她只能是秦野火,不可能是别的身份!!”倏忽响起一道冷蔑低沉的声音,如暗夜的王者突然降临,冻结了四周的空气。 野火眸子闪烁了一下,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秦淮。 他一身浅金色长衫,宽大的流云广袖,衬着双层祥云的金边,衣摆处绣了一条腾空盘旋的金龙,玲珑的线条是用极细的金丝一点点挑绣出来的,远看只觉得是金色祥云的图案,可是近了才发现,竟是熠熠生辉的金龙。 这般象征真龙天子的图案穿在秦淮身上,没有丝毫的惊悚别扭,反而是带着浑然天成的霸气跟轩昂的气势。 秦淮深邃的眼底愈加的冷冽幽冥,他走到野火身侧,瞳仁深邃如波,他看着她,修长的身躯横在野火跟秦胤之间。只要秦淮一出现,气氛就会很压抑。他总是刻意释放那压迫的气场,那冷峻如天人的五官明明是龙章凤姿完美如谪仙,却偏偏让人不敢逼视,仿佛一眼,他就能冻结你的血液一般。 野火周身涌动着倔强的气息,她提着食盒快步走到秦胤身边,身后秦淮气势越加压迫危险,她体内那不服输的性子便愈发狂野。她今天也不想让秦淮好过了! “我最后说一遍,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到底吃还是不吃?”野火将盒手举到秦胤面前。 她知道,秦胤这混世祖的性子,是头可断血可流,也不会在秦淮面前低头的。 “你喂我,我就吃。”秦胤瞪着野火,神情酷酷的。他可是听手下的人回来汇报过,那天凌珑大赛后来他走了,慕容流风那臭小子可是得意了好一会呢,而且还喂野火吃东西?! 若不是秦胤已经去找过慕容流风了,他指定是要杀到慕容家门上,好好地警告慕容流风一顿的!那臭小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给他十个胆子,看他敢娶野火不?所以秦胤今天就想尝尝野火亲自喂饭的味道。 野火看着秦胤倔强的样子,挑了下眉毛,伸手从食盒中拿出一个还热乎的红豆包,一下手全都塞到秦胤嘴巴里了。 “唔……好吃,就是有点甜。”秦胤美美的嚼着,从不知道红豆包可以这么好吃。还是野火亲自喂给他的。他现在才没心情去看秦淮的表情呢。那个四哥,既然那么喜欢做人中龙凤就去做吧!别杵在这里碍着他跟野火的事儿了。 “还吃吗?”野火又拿出一个,像是逗引小狗一样的逗着秦胤。 秦胤点点头,急忙张开嘴巴,野火葱白手指夹着的那个红豆包眼看就要送到秦胤嘴边,她小手突然掉转了方向,自己咬了一口。 “你不是说太甜了吗?那你就别吃了,我可是做了一个时辰呢!你不领情就算了!我一会给慕容流风送去。”野火说完,手中的半个红豆包在秦胤面前晃了晃。 秦胤在听到慕容流风的名字时,眼睛一瞪,混混的脾气又上来了,“你敢给他吃,我就放火烧了他的百竹园!!把他做成竹筒**!” 秦胤说着,大力抓住野火皓腕,性感的唇瓣毫不容气的落在她的手上,狠狠地把野火吃剩下的半个包子吞入口中。 虽然他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但这是野火做的,而且还是野火吃了一半的,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好吃!秦胤咬住了野火食指,舌尖滑过她的指肚,上面沾了点红豆馅,甜甜的,如他此刻的心情。 虽然,他的宝贝还没爱上他,但是能吃到她亲手做的东西,便是前进了一大步。 二人身后,秦淮的神情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幽深沉,他视线扫过盒子里剩下的七八个红豆包,眼底,一抹寒气升腾。 而秦胤跟野火却完全忽视他的存在,秦胤要野火再给他喂一个,野火自然懒得搭理他,秦胤便强硬的抓着野火的手去抓包子,野火反抗,结果,她的小手愣是抓破了一个包子。 那粘糊糊的,甜甜的豆沙馅顿时沾了她满手。那包子也惨不忍睹。 野火气恼的踢了秦胤一脚,秦胤却是满意的呵呵笑着,低头,冒着秦野火打的危险,就着她的手指,吸允起那上面的红豆馅。 “你找死啊!松手!”野火往回拽着自己的手,秦胤却是紧紧咬着她的拇指,他舌尖舔着上面的红豆馅,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陶醉跟得意。 此一时刻,情景有些诡异。 秦胤跟野火在这里纠缠着,而秦淮却是情绪不明的站在那里,既不说话,也不离去。他眼睛盯着食盒,倏忽,手心迅速带起一抹幽白的掌风,掌风积聚之时,挟裹着深寒凌厉的内功直直的扫过那食盒。 秦胤吸允着野火拇指,眼底闪过一抹冷笑,他没有松开牙齿,只是快速挟裹着野火腰身,微微一侧,躲过了那凌厉的掌风。然,秦淮紧跟着就是一掌,目标竟是野火! 秦胤一惊,眼底乍现杀伐之气。 他带着野火身子再次侧开,那掌风不偏不倚的打在食盒上。 只觉得一阵寒气倏忽蹿升而过,幽白的寒光如闪电一般扫过,野火手中的食盒扑通一声落在地上,那掌风的中心点全都打在食盒里面的红豆包上,空气中弥散着一股烧焦了的甜腻味道。 野火微微蹙眉,小手握起又松开。手腕的筋被秦淮刚才的掌风给震到了,又酸又痛! “嘶。”她低呼一声,想要抬起手臂看看自己的手腕,奈何,受伤的手筋却是连着胳膊,微微动一下,就会钻心的疼。 秦淮真够狠的,明知道秦胤不会让她受伤,他却虚晃一枪,在秦胤躲避的同时,打在她手上的食盒,如此一来,也间接伤到了她! 秦淮是在警告秦胤,他若要动手,不管直接还是间接的方式,都会达到他的目的的。 秦胤不看秦淮,只是低头关切的查看野火伤势,“别动,我给你看看。”秦胤托起野火的手臂,还好只是轻微的震了一下,并没有大碍。 他握紧了野火手腕,冷冷的开口,“你放心,今天有我在这里,如果你这条胳膊废了,我就把自己的给你接上!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秦胤这话是说给秦淮听的。 他弯腰,从那食盒中拿出唯一一个幸存的红豆包,揣在怀中。 野火看着他的动作,挑眉又看向秦淮,二人四目交织,眼底涌动的却都是隐藏至深的清冷。 秦淮今天有些奇怪,他不会是那种轻易动手的人,野火不知道,自己这一盒子包子惹到他什么了?她本想走过去质问秦淮的,却被秦胤从背后拦住了。 “别过去。跟我回胤园,再给我做!做一千个一万个,我看还有谁看不顺眼的!”秦胤说完冷哼了一声,顺势伸开手臂将野火护在怀中。 他的脾气平日虽然暴躁跟混了一些,但是从不轻易对人宣战,他开了那么多家的妓院,平日的性子其实很随意跟开朗的,但是秦淮竟是伤了野火,他不会再沉默下去的。 野火看了一眼面色发寒的秦淮,转头好笑的看着秦胤,“做那么多你能吃了吗?每天吃红豆包你不腻吗?” 秦胤不以为意的收紧了手臂,霸道的看着野火,道,“我说做一万个就是一万个,你别管我会不会腻,只要你做的,我就能吃进去!我就是天天吃你也不会腻的!” 秦胤说到最后,坏笑着在野火耳边吹了口气。他真是忍不住了,就想吃了她。刚刚舔她手指的时候,天知道他身体的悸动有多么强烈。 他真的很想将他的宝贝压在身下,疼她,宠她,要她。 “吃我?你的胃口不小啊!”野火冷淡的开口,继而推开了他。 正在此时,荣华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看到秦淮、野火跟秦胤都在一起,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精明的眼神扫视三个人。 “四少爷,五少爷,八小姐。淮阁出事了,老爷呼刚赶去,请两位少爷立刻过去。”荣华说完,眼神探寻的看了眼秦淮,老爷没说让八小姐去的,他不敢擅作主张。 秦淮微蹙着眉头,抬眼看着野火,“你一起吧。”他说的随意,冷漠。继而转身,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那四分五裂的食盒,空气中还有红豆馅的清甜香味,他微眯着寒瞳。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微怒的情愫。 “淮阁出事让我去做什么?”秦胤诧异的看了荣华一眼。 荣华只是低着头,聪明的不说话。他是来传达消息的,其他的,不会多说。 野火也觉得奇怪,淮阁若是出事了,秦淮必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怎么会轮到秦天霖亲自坐镇呢?以秦淮的性格来说,他园子里的事情,也断不会让别人插手的。 这一出,又是谁造的棋局?秦淮自己吗?野火盯着秦淮的背影看,有些迷惑。那修长的背影此时侧身转弯朝拱门下走去,挺拔隽永的身躯微微一侧,那完美的侧面深邃俊朗,秦淮微微侧目,看了野火一眼。这一眼,竟是带着一分迷蒙的柔软。 倏忽一下,这软钉子一般的眼神瞬间扎入野火心底,明明是危险的一眼,可那感觉,却是温柔刺激着心扉,等野火再去看的时候,秦淮早已转过身去,脚步从容的朝淮阁的方向走去。 “宝贝,看什么呢?”秦胤抬手摸了下野火的面颊。 野火猛的回过神来,快速后退了两步,这迅捷的动作让秦胤眼底一寒,不满的看着她。 “我是洪水猛兽吗?这么躲着我?刚刚秦淮在这里的时候也不见你避我如蛇蝎!现在他走了,你就离我这么远?你是故意做戏给他看而利用我的吗?”秦胤的脸色徒然增了浓浓的妒色。他抓着野火皓腕,眉头拧在一起。 他为自己的猜测而莫名生气! “放开我!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就算我要利用,也会选个聪明点的配合点的,岂会要你这么个笨蛋!”野火说完即刻转身,身后是秦胤暴跳如雷的身影。 “你这个臭丫头才是笨蛋!你再说一遍!!你别岔开话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是为了气秦淮才会利用我的?”秦札追上野火,他的心是慌的,表面却不能表露出来,他能接受野火利用他做任何事情,唯独不能接受她是为了气别的男人而利用他。 这是他的底线,唯一给她留的底线。 野火却是没有回答秦胤的问题,让他自己猜去吧。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她做事,无须跟任何人解释什么。 很快就到了淮阁门口,野火神情轻松,秦胤却是黑着一张脸。要不是这一路上有很多下人丫鬟的,他一定要抓着野火问个究竟。 二人一同进了淮阁,顿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荣华引着二人往后院走去。 荣华嘴巴自然很紧,问他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野火观察着四周环境,这淮阁里面按理说暗卫跟护卫都不会少的,可是现在却是安静异常。她也感觉不到暗卫鬼魅一般身影的存在。 穿过了一个又一个院子,也不见一个护卫。野火跟秦胤越来越觉得气氛的不一般了。 终是到了后院,荣华引领二人进了大厅,便立刻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屋内,传来女子嘤嘤的哭泣声,秦天霖坐在主座上,秦淮坐在左边,那俊朗的容颜隐在了暗处,只那双深邃幽冥的眸子微微阖上,泄露了一丝深幽的寒光。 秦淮对面,莫紫衣蜷缩在椅子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在她身前跪着七八个家丁,全都瑟瑟发抖的跪在那里,不住的磕着头。 莫紫衣见到野火跟秦胤走进来了,登时尖叫了一声,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她怎么了?”秦胤大咧咧的看着被丫鬟搀扶起来的莫紫衣,一脸的茫然。 主座上,秦天霖站起身厉眸扫过野火,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会来,秦天霖看似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低声道,“紫衣这孩子真是命苦啊。刚刚从相国寺烧香回来竟是遇到了歹人,被沾污了清白啊。” 秦天霖话音刚落,莫紫衣再次哭的上不来气。 野火一愣,这才看到莫紫衣身上的衣衫凌乱不堪,脸上跟脖子上都有很多抓痕。莫紫衣此时费力的抬起头来,她视线定定的落在秦胤脸上,突然,她唇角飞快的闪过一抹绝望的笑意,诡异、惊悚。 第八章 威逼利诱 莫紫衣看向秦胤的眼神实在是诡异,野火不觉奇怪,莫紫衣对秦胤是有什么想法吗?想起莫紫衣先前在玲珑大赛那敌视她的眼神,野火更加相信,莫紫衣跟秦胤之间有过什么纠葛。 这时候,秦天霖锐利的眸子扫过众人,看似无奈的开口,“胤儿,你带紫衣回你的胤园去吧。”秦天霖说完,眸子扫过秦胤,又看向身旁的秦淮,“淮儿,我先前也不知道,紫衣这孩子是中意胤儿的,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她身上带着胤儿的黑凤凰石,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秦天霖语重心长的语气甚是无耐,却是说的秦胤气不打一处来。 “她跟我回去做什么?她不是被人侮辱了吗?你扔给我一只破鞋做什么?”秦胤没好气的说着,眼神看都不看莫紫衣一眼,他关切的看向野火,生怕野火误会什么。 野火视线冷淡的扫过秦天霖,分明在他眼底瞧见了一抹精光。而秦淮则是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应。 一时间,屋内只有莫紫衣嘤嘤的哭泣声。 “五少爷,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了,可是,紫衣的第一次确实是给了五少爷你啊……”莫紫衣掩面而泣,大大的眼睛盛满委屈跟不甘。 秦胤听了她的话,不觉冷哼一声。就算在魅影无痕那里的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也不关他的事。那晚,他分明被人下了药了,而且,他问过怀中的人是不是野火,那人分明回答是的。 如今,却是想让他负责吗?看来,那晚的女人果真是莫紫衣这个贱人了! 秦胤的态度激怒了秦天霖,他捂着xiōng口咳嗽了几声,愤愤的瞪着秦胤,“你这个不孝子啊!你想气死我,是吗?紫衣刚刚跟我说过了,你早就钟情她了,在雪山上还对她甜言蜜语,如今,看着她被歹人侮辱了,你就不认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有担当的儿子呢?” 秦天霖一番痛心疾首的控诉,看的野火不觉暗中拍手称快,这秦天霖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莫紫衣被强暴这场戏,十之八九就是他一手cāo控的,而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让秦淮娶不成莫紫衣。 野火视线冷淡的看向地上的莫紫衣,莫紫衣的哭泣声渐渐小了,她垂下的眼睑突然闪过一抹嘲讽,似乎是对秦天霖如此模样的愤恨怨毒。 野火挑了下眉毛,莫紫衣此时不应该是感激秦天霖给她出头吗?为什么会有这种怪异的模样?莫非莫紫衣还能猜到这其中的深意? 野火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视线锁定一直气定神闲坐在那里的秦淮身上! 秦淮本是微微阖上的黑瞳,却在此刻松松的漾开,似乎是感应到了野火的视线,他眼底隐了一抹绢狂,闲适的看向野火,唇瓣弯起,却是一抹冷蔑的弧度。 现场的气氛,陷入了如此诡异的境界。 而此时,秦胤却是恨不得掐死莫紫衣的神情。 “这个莫紫衣先前在魅影无痕故意下药害我,你怎么不说她无耻下流呢?明明是她自己想要投怀送抱,怎么倒成了我对她情有独钟了?你们以为你们都看重那狗屁摇纱神弓,我也会看中吗?告诉你们,我心中早已有了一个胜过一切重要的人的存在,任何东西,任何人在我眼里都是狗屁一文不值!休想我对她负什么责任!” 秦胤说完,视线毫无意外的看向野火。 野火的心微微扯动了一下,说实话,她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对她如此直接动听的表白。如果她没有一丝颤动,那是不可能的。 秦天霖见此,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杯子茶壶嗡嗡作响。秦天霖站起身快步走到莫紫衣身前,关切的将她扶起来。 “紫衣啊,我这个儿子脾气一贯如此,你不要介意。我知道你不会撒慌的!”秦天霖的话得到了秦胤的一声哧笑。 “莫紫衣,你真是有够无耻!被人强暴了,怕四哥不要你,就想要拖着我,先前四哥让你做正一品夫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喜欢我呢?你说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证据呢?你知道吗?我这块黑凤凰石可是被人偷走的,莫非你就是那个偷东西的人?”秦胤昂着下巴,冷冷的开口。他早就想好了对策了,若是莫紫衣真的提起魅影无痕的事情,他就是不承认,看莫紫衣怎么赖他。 莫紫衣眼底闪过一抹绝望的痛楚,她就知道秦胤会这么说的!事到如今,她早就豁出去了,秦天霖害她,秦胤负她,秦淮此时不闻不问,凭什么她要遭受如此痛苦跟打击!既然她不好过,那么谁也别想好过! 他们不是想要摇纱神弓吗?好!她就用这一点,让他们一个个斗得你死我活! 莫紫衣止住了哭泣,脸上是那种悲戚狠决的神情,她抬手指着秦胤,掩面低声道,“五少爷,你不能这么说紫衣啊!什么下药害你,紫衣那晚可是被五少爷强上的啊,五少爷还说以后会娶紫衣为妻,决不食言。如果五少爷一定要紫衣找出你我二人在一起的证据的话,紫衣不是没有!!” 莫紫衣说到最后,唇角扬起一抹报复的笑意,那笑意很快便消失不见,看着就像是唇角抽搐了一下。 一直默默观察莫紫衣表情的野火,神色冷淡,她眯着美瞳,看着一众人各异的表情。 这场戏,最无辜的恐怕就是秦胤了。 接下来,他将成为秦天霖跟秦淮共同算计的目标。 莫紫衣这时候扬起自己的手,葱管一般的手指上,每个指甲上都染了浅粉色的豆蔻。 “我指甲上的颜色是雪山上一种粉花的花瓣染上的,这种花瓣的颜色一旦接触到皮肤便不会褪去,那晚,我被五少爷强要的时候,我抓破了他的后背,他后背那里一定会染上我指甲上的这种粉色,而且,这粉色在暗处还会发出幽白的光芒。请秦老爷给我做主,看一下五少的后背,小女子下半辈子的幸福都在秦老爷一句话上了。” 莫紫衣说到最后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她揪着秦天霖的衣摆,眼泪再次疯狂涌出,她眼底是对秦天霖滔天的恨意,却还要在此刻求着这个伪君子!如果她手中现在有一把刀,她真想杀了他! 明明就是他派人暗中劫持了她,强暴了她,不想她嫁给秦淮,继而好控制住她手中的摇纱神弓,可他此时却还要装出一副伸张正义的样子!她想起强暴自己的那几个粗鲁恶心的男人,就浑身怕的发抖!秦天霖欠她的,她绝对要是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就先从他的儿子下手了!! 既然秦天霖不想她嫁给秦淮,那她就破釜沉舟的推出秦胤,她是不会让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有好日子过的。 莫紫衣对面,一直稳稳坐着的秦淮,视线再次看似随意的看向野火,他眼底噙着一抹凉薄的笑意,那神情,是cāo控万物的威严跟自信。 野火不觉冷笑,看吧,到最后,谁赢谁输呢? 此时,不等秦胤说什么,秦天霖已经一把撕下了他的衣服,动作迅速狠戾,根本不给秦胤任何机会。由此可见,秦天霖对摇纱神弓是多么的看重了。 秦胤古铜色的健硕身体登时暴露在众人眼前,那完美的倒三角身躯,小腹那里是紧致的六块腹肌,手臂修长有力,背部线条顺滑刚毅,在那精腰上方一拳的地方,有几道淡淡的粉色痕迹,一看便是指甲划出来的。而且上面还有点点幽白的光泽闪着。 秦胤扭头,自己也看到了。 莫紫衣脸上露出一抹古怪得逞的笑意。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秦天霖指着秦胤的后背,冷冷的开口。 秦胤收回视线,继而仰头轻狂的大笑,那笑容带着轻蔑的冷嘲瞬间穿透房间,“我能有什么好说的!只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是被冤枉的!莫紫衣好端端的会被人强暴?谁不知道她即将是四哥的正一品夫人,谁敢动她?不管是四哥还是秦宅的实力,在南壤国之内,还能找出敢对莫紫衣下手的人吗?我真不知道该说这背后布局的人白痴还是无知!用如此幼稚的伎俩就想逼我秦胤娶这个破鞋,真是痴心妄想!” 秦胤说完,轰然一声掀翻了桌子,他xiōng膛震荡出清冷愤怒的声音,他视线转而定定的看向野火。 野火眼底,无波无澜。 “小妹,你信吗?信莫紫衣说的一切?”秦胤一字一顿,认真的看着野火。 他知道,野火不会让他失望的!她那么聪明,怎会看不出这龌龊的一切? 可是,他心底,又莫名的慌了一下。野火那平静的神情是说明了什么?她对他被冤枉,被设计,根本就是无所谓的态度对待吗?她就是在看戏,根本不会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是不是? 秦胤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他觉得,他有必要尽快的要了野火了。哪怕是用强的。 野火此时双手一摊,无所谓的耸耸肩,“这本不该我插嘴的事情。不过既然五哥问我了,我也不好保持沉默。莫姑娘也是雪山上曦颜山庄嫡出的女儿,如今遭遇如此打击,我为莫姑娘觉得心痛,日前摆在莫姑娘面前最好的一条路,不是成亲,而是出家为尼。看莫姑娘刚才的表情,想来也是心如死灰了。如今,曦颜庄主死了,莫姑娘又遭遇如此伤痛,不如就此出家为尼,一盏油灯,潜心礼佛吧。” 野火说完,同情的眼神看向莫紫衣。 对面,一直稳稳坐着的秦淮换了个姿势,修长冰润的手指抚摸着下巴,唇角一抹浅笑。这个丫头啊,总是如此让人意外。 而秦胤则是张了张嘴,完全没料到野火会有这等建议。 待回过神来后,秦胤顿觉心情甚好,他胡乱的穿着衣服,赞赏激动的看着野火,“还是小妹冰雪聪明啊,这主意好呢,我倒不介意亲自帮莫姑娘找家可以收留你的尼姑庵,我还可以好人做到底的送你过去!亲眼看着你剃度了以后再离开!”秦胤双手环xiōng,说的自然流畅,跟野火在一起久了,他的毒舌功也进步神速。 秦胤的话无疑是深深地刺激了莫紫衣,她已经在秦天霖面前装的很辛苦了,可秦胤竟是如此旁若无人的侮辱她? 莫紫衣尖叫一声,扑上去就要厮打秦胤。秦胤冷哼了一声,身子一侧躲了过去。 “秦胤!你占了我的身子,现在还想不认账!这抉黑凤凰石还是你给我的?你忘了吗?混蛋!!”莫紫衣站在原地失控的喊着,眸子通红。 她看着面色冷嘲的秦胤,继而看到一旁的野火,她恨恨的咬着牙,目标又转向了野火,“秦胤,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喜欢秦野火!可她是你的妹妹!就算是个野种也是你妹妹!!你下辈子都别想跟她在一起!” 莫紫衣失控的喊着,像个泼妇一样。她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清白之身被三个蒙面人给夺去了,她体会不到一点甜蜜,有的只是剔骨割肉的痛意。她一直求饶,一直求饶,可越是求饶那些人就越兴奋,一个人就上了她三次,而且每次都射在她的体内,那些粗壮坚硬都顶到了她的子宫上,让她整个下身现在都是麻木的。 这是秦家人设计出来的,谁也别想脱了干系。她要将所有人都拉下水,可证据面前,秦胤竟然还是不承认!还联合秦野火刺激她,让她出家? 做梦! “你这个野种!连自己的亲哥哥都勾引,你就跟你娘一样,是个贱人!”莫紫衣不管不顾的骂着,反正她手中有摇纱神弓,秦家的人还能杀了她不成? 碰的一声,伴随莫紫衣话音落下的是八仙桌震碎的闷响。 不等秦胤跟秦淮说什么,秦天霖已经不顾自己心悸发作的痛苦,抬手拍断了八仙桌。 他瞳仁含着杀伐暴戾,直直的盯着莫紫衣看,似乎是要看进她的骨头里面。 莫紫衣不觉打了个寒战,她哪句话刺激到秦天霖了吗?为什么秦天霖现在的眼神,比雪山上常年不化的冰棱还要冷寒刺骨呢? 莫紫衣瑟缩着身子,又嘤嘤的哭了起来,“你们秦家的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呜呜……我还是回我的雪山去了……”莫紫衣也不是个笨蛋,眼见气氛如此恐怖,她适当的抬出了自己唯一仅存的筹码。 秦天霖鼻子里哼了一声,低声唤来了屋外的荣华。 “吩咐下去,让莫姑娘搬进胤园,十日后,莫姑娘跟野火同日成亲,一个嫁入,一个出嫁,也算是南壤国的一大盛况了。”秦天霖冷淡的开口,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眼神锐利的扫过莫紫衣,让莫紫衣再次狠狠地打了个寒战。莫紫衣也更加确定,就是死,也不能说出摇妙神弓的所在地。因为,摇纱神弓被发现的那天,就是她的死期! 莫紫衣忍着浑身的疼痛,表情木然的跟着荣华走出房间。在她身后,秦胤冷酷的声音毫无温度的响起,“我不会同意她进入胤园的!” 秦天霖听了秦胤的话,不以为意,他眼底闪过一抹撕扯的冷光看向野火,“野火,你娘亲这几日身子不太好啊。” 秦天霖说完,秦胤顿时面如寒霜,身子却是定定的站在那里。 秦天霖没有直接说出威胁秦胤的话,而是借用胡纷霏的名字间接打击秦胤。也就是说,秦胤若真的敢不要莫紫衣,倒霉的就是胡纷霏。 胡纷霏有事的话,野火自然将罪责都加在秦胤头上,这是秦胤最不愿意看到的。 秦天霖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从容转身而去。他眼角的余光满意的瞥过秦胤。先跟他斗吗?这些孩子还都太嫩了!毕竟是他的儿子,他岂会看不透他们各自的弱点! 这些年,他故意退居幕后,将他们一个个的捧在明处,捧在高处,就是为了他若是暗中出手的话,可以达到致命一击,说到底,这秦宅最强大的,说话算话的人还是他!没有他的命令,这七个儿子什么都不是!包括秦淮,他也知道他的弱点所在! 秦天霖走后,秦淮也优雅从容的起身,他衣摆扫过,冷风吹过野火的面颊,四目交织,他眼底的深邃化为绕指柔,丝丝钻入野火心底。 这样的秦淮,更加可怕。那软钉子一般的眼神看得野火浑身不舒服,她倒更喜欢他目光如炬、深沉冷幽的样子。 视线别开,野火没注意到秦淮唇角的一抹浅笑。 屋内只剩下野火跟秦胤了。 秦胤站在野火对面,不知该说什么了。 “赶快回去吧,别让秦天霖为难我娘。”野火淡淡的开口,垂下眸子,将心事隐藏起来。 秦胤看着野火,后退了两步,继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直直的盯着野火,一字一顿的开口,“今晚我去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他说完,飞快的转身。他怕听到野火拒绝的声音,他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在今晚要了野火,不管是强取豪夺还是死乞白赖,总之,就是今晚。 …… 秦淮从后院出来后,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内,秋龙跟齐仓都在。 “事情都处理好了。”秦淮冷淡的开口,他坐下来,握着白玉杯子,杯中的茶叶随着他手腕的晃动上下漂浮,如少女优美的舞蹈着,却又被他掌控着。 秋龙听到秦淮的话,眼底精光闪过。当四少将疑问句问成陈述句的时候,这便说明,他的心,是跟平时不一样的。这等时候,还是小心为妙。 “四少,侮辱莫紫衣的那几个人已经灭口了,秦天霖绝对找不到他们,而莫紫衣也听到了该听的话。”齐仓说完恭敬的退到一边。 今日这出戏,四少做的天衣无缝,而且,还险险的瞒过了秦天霖。这点,齐仓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四少料到秦天霖不会让莫紫衣顺利成为淮阁的正一品夫人,所以暗中盯紧了秦天霖,没曾想,秦天霖竟是暗中派人强暴了莫紫衣。 齐仓的人赶去后,那些强暴莫紫衣的人刚刚准备离开,这时候,莫紫衣是昏迷的,秦淮便吩咐齐仓将那些人控制了起来,等着莫紫衣刚刚醒来的时候,逼着那些人看似随意的说出了秦天霖的计策。让莫紫衣以为,强暴她的人是认为她还没醒,其实,就是故意说给莫紫衣听的。 后来,齐仓自然是杀了那些人灭口,而莫紫衣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秦淮的人主导了后面的一切让她知道谁是幕后黑手!所以,莫紫衣现在恨死秦天霖了。秦天霖还以为他这次打对了算盘,却是不知道,他暗中被秦淮如此算计了一场! 秦淮听了齐仓的话,冷冷一笑,优雅的品了口香茗,“莫紫衣跟秦胤是怎么回事。” 秦淮再次发问,又是陈述句的形式。秋龙心底咯瞪了一下,四少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平时,他一个陈述句他们就够心惊胆战了,今天连着两个,四少是被什么人刺激了吧,难道又是秦野火? 秋龙不敢大意,恭敬的开口,“四少,我们先前也没料到莫紫衣会跟秦胤有关系,只是看到莫紫衣那里有秦胤的黑凤凰石,没想到,莫紫衣竟是咬出了秦胤,好在没有破坏我们满盘计划。”秋龙说完,见秦淮微微阖上了眼睛,挥了挥手。 秋龙跟齐仓心底一松,正欲安静的退出房间。 “晚膳送到这里来。先把菜谱拿过来我着着。”秦淮冷不丁的说了句话,让秋龙心中一紧。 四少要在书房用膳?还要看菜谱? 秋龙不敢大意,即刻转身去办了。齐仓则是规矩的站在书房门口,等候四少差遣。 秦淮修长威严的身躯靠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那祥云绣金的袍子在暗色的椅子映衬下,愈发的迷离华贵,他身子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只是,他越是不动,越是安静的样子,越是让人感到害怕和紧张。 好像他不动,这周遭的空气也会跟着停滞一般。这便是他独一无二的压迫气场。 不一会,秋龙便将菜谱送来,恭敬的递到秦淮面前。秦淮微微睁开眼睛,淡然的扫了一眼,看似随意的指了几样,秋龙立刻记在心中。 “好了,就这些吧。”秦淮随意的语气依旧带着压迫冷静的感觉。 秋龙点点头,即刻出去准备了。 秦淮培养出来的四大才子,各有所长。秋龙负责天下密集典藏,以及一切食物方面的准备和供给。 纤竹医理超常,则是负责掌控秦淮名下的药庐跟各地珍稀药材的采购。 白染精通地理、商道运作,虽然性子有时候霸道嚣张了一些,但正因为他这张扬的个性,很多事情,反而更加适合他去解决。 至于惊云,他其实还有一个称号,金算盘。 自然,秦淮名下所有的账目都会经过他的计算,秦淮名下产业巨多,可以说,惊云建立账目清查账目的能力在南壤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至于黑阁,他所负责的便是训练秦淮的暗军。 黑阁众人分工明确,互不打扰又互相监督,秦淮看似是全部放手交给了他们,其实,四大才子跟黑阁都明白,秦淮暗中还培养了歃血歃血十三鹰,目的便是暗中监管黑阁众人的一举一动。 这歃血十三鹰从建立开始,至今未出面一次!黑阁众人对秦淮都是忠心耿耿的,这一点,秦淮也明白,否则,上次惊云顶撞秦淮那次,若是换了别人,此时早就五马分尸、满门抄斩了。秦淮留了他的性命,也是念在惊云这些年的贡献上。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秦淮日前还没找到合适接替惊云的人。 有利用价值又忠心耿耿的人,秦淮自然明白他该如何安排。 一盏茶的功夫,秋龙便将饭菜准备好,六个精致的雕花骨碟小心翼翼的摆在秦淮面前,秦淮掀了掀眼皮,秋龙立刻带着一众丫鬟退下。四少今天是不想让人伺候的。 房门关闭后,秦淮眼睛瞪大了一分,盯着最前面的一碟红豆包发了会呆。 继而,他拿起筷子,随意的吃着,不过都是些爽口的小菜,面食只有那碟红豆包,一碟八个,精致小巧,比起秦野火做给秦胤的可谓漂亮精致的多,可秦淮就是觉得秦野火的那个红豆包看起来好吃一点。 他也没什么胃口,筷子几次快落到红豆包上,最后都绕了过去,随意的夹着别的菜。 吃了一会,竟是索然无味的感觉,他放下筷子的动静有点大,齐仓听见了,摸不准四少今天的脾气。 “齐仓。”秦淮突然开口,门口的齐仓神色一凛,不知道四少是有什么吩咐。 “你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是谁做的?在哪里吃的?”秦淮喝着碧螺春,冷淡的开口。 齐仓愣了愣,不太相信四少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他还是认真的想了一下,继而说道,“我记得,小的时候,对我来说,只要能吃饱的东西都是好吃的。后来,四少救了我的命,将我留在身边,我能吃饱穿暖了,吃的东西对我来说,其实都是一个味道了。”齐仓从不在秦淮面前撒谎,如实说道。 秦淮听了,竟是呵呵笑出了声。看来,对世人有吸引力的绝对不是山珍海味,而是特别的时候,特别的人,提供的食物。 哪怕是同样的东西,不同的人送出来,感觉也会不同,他先前从未想过这个道理,他也从没觉得贺兰瑾做的参茶跟膳房的有什么区别。哪怕贺兰瑾都会强调她的参茶加了多少东西,秦淮也觉得是一个味道。 终究是,贺兰瑾没入他的心。 想到这里,秦淮唇角浮现的一丝笑意突然凝结,是谁入了他的心吗? 他握着杯子的手,越收越紧。 第九章 我成全你 野火回了野园之后,本想去潋滟池内找秦靖欢的,因为她突然觉得xiōng口有些憋闷,摊开掌心后,又看到手心有一抹黑色的印痕,野火不确定这是不是毒发的征兆,虽然秦靖欢给了她一颗解药,但是野火自然是不放心的。 可是野园里面却有人早早的等在那里。是秦胤。 秦胤本想等着晚上再来的,可他实在不想在胤园里面对着一脸yīn郁诡异表情的莫紫衣,这才天不黑就来了。 秦胤一身暗褐色双层修身长袍,衣摆处绣着流云金线,鞋子跟腰带都是黑色锦缎镶嵌猫眼石的,如此装扮,将他修长的身躯衬托的愈发玉树临风、轻狂桀骜。 有一点野火不得不承认,秦天霖虽然为人狠毒无情了一些,但是他的儿子却个个是龙章凤姿气宇不凡。 不过野火此时没空欣赏秦胤如此隆重打扮的意义,“五哥,我一会要出去,你有话就快说吧。”野火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是一抹清幽冷淡。 秦胤皱了下眉头,想好的说辞在见到野火的时候,全都说不出来了。 “我……野火,我们进屋说吧。“秦胤此时抛却了一贯的霸道嚣张,变得有些隐忍。 野火扫了眼他怪异的神情,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子。秦胤紧随其后,他前脚进屋,直接用脚跟勾上了房门。 他从后抱住了野火,贪恋的吸吮着她发间身体的幽香,丝丝缕缕少女的清幽进入他呼吸吐纳之间,他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他绝对不能关去她!不管未来如何,不管会不会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莫紫衣,他都不会放弃野火,就算是强取豪夺他也不会放弃。 “五哥,有话说话。你该知道我们现在彼此的身份,十天后,你将迎娶你的正一品夫人,而我,也将嫁入慕容家。”野火冷淡的开口,胳膊动了动想要挣脱秦胤。奈何,秦胤是铁了心的今晚不会再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今晚,我要定你了!”秦胤在野火耳边轻轻的开口,继而张口咬住了她的耳垂,野火身子一颤,抬脚就揣在秦胤小腿上。 秦胤连哼都不哼一声,他继续恶劣的咬住野火耳垂,对他来说,越痛,这感觉越清晰。秦胤在野火耳边耳鬓厮磨着,挑逗着她的敏感。 野火回头怒视着秦胤,却突然闻到了秦胤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味道,这味道很特殊,明明是清香的味道,可入了鼻息之间,那味道却愈发的浓郁,瞬间侵入四肢百骸之中,让你的呼吸吐纳之间都是入了这种清幽的味道。 野火微眯着眸子,秦胤咬住她耳垂的感觉,无端,酥麻,刺激。 她觉得大脑正在一点一滴的接纳秦胤的吻,属于秦野火的记忆中,秦胤多次对她如此偷袭,那时的秦野火,也跟她如今一般的享受感觉。 野火皱了下眉头的功夫,秦胤的吻已经逐渐下移,慢慢的,到了她的脖颈。那葱白的脖颈粉光若腻,秦胤贪恋的吻着,舌尖丝丝细细的划过,舔过。他舍不得用牙齿在上面留下痕迹,只是轻轻地吸允着,可纵使他很小心,那上面还是留下了一个个浅粉色的印痕。 秦胤将野火的身子扳过去,面对着她。她大大的眼睛有一丝迷醉,黑玉般的瞳仁倒影出他的面容,他跟她一样,面色徘红,染了微醺的迷醉。 他的吻从额头开始下带,鼻尖,面颊,到了她粉嫩柔软的唇瓣上,他细细的勾勒她唇瓣的芬芳,继而强势的撬开她的贝齿,长舌探入,疯狂攥取品尝那甘甜凝露。野火觉得呼吸有些紧张,心跳也突然加快,她双手抵在秦胤xiōng膛,本该是拒绝的,可无论如何都用不上力气。 她的身子软软的,贴在秦胤身上,秦胤的舌尖在野火口中愈发猛烈汹涌,他长臂环住野火娇躯,在她眼神恍惚之中,大掌托起她的小屁屁,将她整个人直接搁在自己的跨上。他抱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将她娇小的身躯抵在墙上,继而动作火热的分开她的双腿,挺拔的身躯迅速挤进她两腿之间。 “你滚开!”野火在秦胤的吻松懈之时,低喝一声,继而狠狠地咬在他的肩头,唇齿之间尝到了血腥的味道,野火微眯着寒瞳,双手挣着秦胤肩膀就想从他身侧翻过去。 可是,她小手才刚刚搭在秦胤肩膀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手臂使不上一丝力气,而且在接触到秦胤身体时,反而还有些渴望,她手臂一软,身子竟是滑到了地。 “野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秦胤就势蹲在地上,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滑了下去的野火。他的手掌火热滚烫,包裹着她性感的后背,一寸寸的,灼烧她的思绪。 身体跟心中的感觉很怪异,野火摇摇头,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秦胤。他的俊颜几乎是贴在她的面颊上,那幽黑的瞳仁带着丝丝渴望激动,他抱起她,走到床边,修长的身躯毫不犹豫的压了下来。身子接触到床的那一刻,野火觉得自己的身体彻底的沸腾了。 “野火,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秦胤趴在野火身上,紧紧地,不留一丝空隙。他在她耳边说着燃情的话语,大手一寸寸的从她的肩头滑下,轻轻挑开罩在外面的粉色纱衣,那玲珑身段已经是若隐若现了。 “别……不要。”野火拒绝着秦胤,可声音却温柔的让秦胤身体更加火热坚硬,他觉得喉咙很干,只有靠在野火身上才会彻底的放松跟舒服。她就像一泓清泉,清冽且深邃,她的身体深不见底一般,让他无限的坠落下去。 “野火,有我在的一天,你都别想出嫁,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拉着你一起…听到了吗?” 秦胤说完,在野火肩头轻轻地咬下,她发出低低的娇吟,有些无措的摇着头,她知道自己体内有暴雨梨花针的毒,可这毒发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吧,为何偏偏挑在秦胤发情之时呢。而且这感觉还是如此的怪异……“秦胤,你滚起来!别让我动手!”野火深呼吸一口吼着秦胤,她想要先调整自己的气息,奈何,她体内的气息早已是混沌不堪,根本不受控制的缠斗在一起,而且,她越想要调节,那身体温热悸动的感觉越加的强烈,她葇夷抵在秦胤xiōng膛,却是不受控制的软软的贴合着他的肌肤,秦胤低吼一声,俯下身去,将她的身子圈固在怀中。 “野火,你这是拒绝我吗?简直就是惹火!你知道吗?”秦胤一边说着,一边在野火xiōng前蹭着,牙齿咬开她的衣襟,隔着亵衣挑逗撕咬着她xiōng前的红梅,另一只手握住另一边的红梅,轻轻揉搓细细捻着,那红梅在他指肚之下绽放,变硬。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xiōng膛微微汗湿,他单手扯掉自己的衣服,直接将野火的手盖在那健硕的xiōng肌上。 “嗯……野火,你今晚为何如此不同……你心中也跟我一样的想法吗?”秦胤闷哼一声,那温热小手贴合的感觉让他分外陶醉,就算如仙如魔了,也比不上此时的感觉。 他双腿动了动,压着野火小腹的欲火也跟着蹭了一下,野火娇吟一声,膝盖弯曲,就要去踢他的小腹。 “秦胤,你找死是不是?现在立刻给我滚起来!!”野火想要高声呵斥秦胤,奈何,她说出口的话语都是娇柔之中带着一丝颤抖,再配上她此时绯红柔弱的神情,简直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抗。 秦胤唇角弯起一抹邪恶的弧度,他小腹用力的压制住野火的双腿,故意让他的火热蹭在野火的敏感地带,“不要啊……” 果真,野火像是被刺到了一般,突然喊了起来,只是那声音却更加绵软酥醉,连野火自己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她这是怎么了?一向不受威胁跟挑衅的她,此刻,竟是如此软弱无能吗?她使不上一丝力气不说,这软软的身子竟是有了一分渴望。她摇着头,只觉得眼前一切就像是幻觉,太不真实了。 “野火,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这是在拒绝我吗?简直就是欲擒故纵嘛……野火,告诉五哥,你跟我一样,也想要……”秦胤握着野火的手,一点点的下移,从他汗湿的xiōng膛慢慢下滑到六块完美那里,他抓着她的手指,那细腻的指肚故意磨蹭着他紧致结实的小腹。 本来,秦胤是想要折磨野火的感官的,谁知道,竟是深深地刺激了他自己。 秦胤也是花丛高手,他旗下那么多的青楼,对于如何挑逗女子,他自然懂得,但是,他向来只为发泄欲火而跟那些女子结合,他向来不屑于前戏跟湿润,都是直接的冲入,发泄完了以后转身就走。 可是这次,在面对青涩处子的野火之时,他舍不得那么粗暴的冲入,舍不得伤到她分毫,只想跟她一起体会一次美妙陶醉的男欢女爱。 他很有耐心,一点点的指引着野火,让她的身体适应他的强势后,再慢慢的占有她。 野火的指尖接触到他小腹的那一刻,秦胤便知道,今晚,他是彻底的沦陷了,无论野火稍后在他身下如何求饶选避,他都不会放过她了。 他可以倾尽全力的爱她,宠着她,但是,他一旦要了她,在他身下的她,必须是完全被他征服的野火,他可以看她的脸色,听她的斥责,但是在床上,在他身下,她就必须被他压制,被他调教,被他狠狠地冲撞占有,他任何事情都可以看她的脸色,顺着她来,唯独这件事情,他必须占据主导,必须说一不二。 “野火,告诉我,你也想……”秦胤诱导着野火,在她耳边喷薄出湿润的气息,他故意探出舌尖,舔了下她的耳垂,在她侧身逃避的时候,他猛然翻过她的娇躯,迅速压在她的身上。 “秦胤,你……别逼我杀了你……”野火趴在床上,低声说着,小手握起了拳头,她觉得眼前一切都在旋转,身子就好像趴在一叶小舟之上,忽上忽下,又如同踩在云彩上,飘忽不真实。 秦胤也觉得野火今晚的表现有些怪异,他皱了下眉头,虽有疑惑,却是爱死了这样的野火,嘴巴里说着恨他拒绝她的话,可身体上却已经出卖了自己,想要他,是吗? “野火,不要害羞。告诉我,你要我……”秦胤说着,竟是掀起了野火的长裙,大掌探入那薄薄的亵衣内,触摸上了她后背那光滑细腻的肌肤,他手掌在她后背画着圈圈,一点点,从后背游移到了身侧,继而,探下肚兜下面,环绕到了身前。 “秦胤,住手!”野火身子猛然弓起,单手抓过面前的白玉枕头,轰然一下砸向身后。她也顾不上是砸在秦胤哪里了,她告诉自己,不能继续沉下去,不管今晚的她是因为暴雨梨花针的毒表现失常,还是真的因为秦胤带给她的悸动,她都不能继续下去! 秦胤反应也有些慢半拍了,虽然躲过了野火扔过来的枕头,但还是被枕头边缘擦着面颊扫过,一边面颊登时出现一道红印子。 “野火,别这样……我不会让你痛的,我会很小心……虽然我以前不懂如何讨好女人,如何温柔的对待她们,但是你跟所有女人不同,有了你,我便不会再要其他的,有你一个便足够了。” 秦胤说着,长腿分开压着野火身体,双手将野火皓腕固定在头顶,本来,他还想着腾出一只手抚摸野火身体让野火的感觉愈加强烈,可是野火的反应却过于激烈,他见识过野火的厉害,他知道若是被她得了一分机会,都会打得他头破血流的。 秦胤自然不敢松懈,他在野火这里向来没什么招架之力的,这一次,他绝对要强势的压倒她,让她臣服在他身下,成为他的女人,他的娇宠。 秦胤压着野火,身子弓起,牙齿咬在她很不老实一直在扭动的屁屁上,那薄薄的亵裤登时被他撕裂了一道口子,圆润可爱的小屁屁上有一个清晰的牙印。秦胤兴奋的看着,再次俯下身,亲吻野火的翘臀。他身下的火热早已是坚硬如磐石了,他一直隐忍着,就是在等待野火放松下来……“野火,不怕……五哥会很温柔的……”秦胤沙哑着开口,湿润的唇舌游走在野火身后,他禁铜住她的四肢,逼迫她趴在床上被他掌控,亲吻。 空气中弥散着清幽暧昧的味道,野火觉得思绪在此刻混沌如浆糊一般,她对于这种男女之间的暧昧向来很有分寸,也懂得如何把握自己,可是今晚,她这是怎么了?心在挣扎,可身体却在渴望……难道真的是中毒造成了如此后果吗?不……她不能就这么被秦胤占有了,她的身体可以奉献,可以付出,但是前提必须是她心甘情愿的!任何人都不能逼她!! 野火被秦胤抓着的手猛然握起了拳头,她闭着眼睛,咬破了唇瓣,长长的睫毛剧烈的抖动着,唇瓣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手心也被指甲刺破,她浑身猛然一颤,眼睛倏忽然睁开,瞳仁深处迸射一丝凌厉的寒芒,她低喝一声,身子就势撑起,在秦胤想要压制她弓起的身躯时,她猛然侧向一边,娇小的身躯迅速翻转,双腿夹住秦胤精腰,单手撑着床沿,猛然翻了过去。 野火动作迅捷如闪电一般,眼底静静流淌着冷蔑的寒光。她撑着床沿的那只手猛然掀起褥子,连同她跟秦胤的身体一起重重的卷向床内侧的墙上。 只听到碰的一声闷响,秦胤在最后关头将自己的后背完全的挡住了野火身躯,他后背重重的砸在墙上,而野火的小身子则是撞在了他的xiōng膛上。 秦胤闷哼一声,捂着xiōng口的同时,单手将野火再次捞进怀中。 “野火,别走,我说过的话绝对算话,我要了你,不是因为想要得到或者证明什么,而是因为我爱你,此生此世,都不会负你!相信我!”秦胤在野火耳边郑重其事的开口,他紧紧地抱着野火,只想如此一辈子的抱着她,不松手。 野火冷笑了一声,此刻,她清醒了很多,虽然身体还很热,被秦胤抱着的时候,还有那种酥麻的感觉,但是口腔内尝到了血腥味道的她,已经可以控制自已的身体跟思维。 “我不会感激你刚才用身体挡住我的,我宁愿撞在墙上让自己更加清晰一点,也不愿被你抱着,听你讲这些可笑的话语!秦胤,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不许你踏足我的野园一步!若你敢进入,就等着看我刀剑相向吧!”野火说完,一口咬在秦胤手腕上,她用尽了力气,直咬的秦胤手腕的骨头都能听到嘎嘣响的声音,那贝齿咬破了皮肉,深入到了骨头缝里。 她仍是不松口,眼眸通红。她不是个宽容跟善良的人,要不此睚眦必报要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秦胤曾经欠她一巴掌,现在是她还回来的时候。她让这痛深入到他的骨髓深处,继而,是心底。 秦胤觉得手腕的痛蚀骨焚心一般,入了骨髓深处,看着那鲜血点点滴滴如妖异的梅花绽放在床单上,他愣了一下,明明很痛,可最痛的却不是手腕。 他看着野火毫不留情的吐口中的鲜血,看着她抬头用不屑的眼神看他,好像他只是一个被她不耻的yín贼一般。他忽然觉得xiōng口那里很痛很痛,好像被锤子一下下的敲击捶打了上千下,外面看不到伤口,可心里面,早已是破碎不堪。 他怔怔的看着,想要她而已,他的真心在她眼中就如此不值一文吗?她看不到他的心也就罢了,却为何还要如此漠视呢?心底很痛,他唇角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输在,根本看不懂她的心上。她不是一只柔弱的小白免,也不是一只被猎人追赶的累了的小鹿,她有的只是柔弱跟纯净的外表,她那颗心冷硬如铁,他本想以暴制暴的,却还是不如她狠心。 “秦、野、火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后、悔今天所做一切!!”他将受伤的手腕举到她的面前,一字一顿的开口。 以后,哪怕她咬断了他的经脉,他逮住了机会也会要她,他不后悔!他就是要她在他身下被他征服。他征服不了她的心,先要征服她的身体,让她随着他一起云端深海,他也要跟她纠缠在一起。 恨他吗?那也行!至少比漠视强上百倍! “秦胤,滚出去!” 野火冷淡的开口,抬手,啪的甩过去一巴掌。 她在秦胤心底捅了一刀,又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秦胤上次欠她的,两清了。她报仇向来不过分,心跟身体都遭到了报复,便够了。 秦胤脸侧过去,一边面颊肿了起来,他摸着那红肿的面颊,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你以为我这就会算了吗?这才刚刚开始!野火,我的宝贝!你听清楚了,我会让你顺利嫁给慕容流风才怪!!”秦胤狠狠地开口,语气冰冷。 吱嘎一声,房门在此刻开启,一缕药香缓缓渗透进来,白色的身影矗立在门口,清幽声音温润如玉,“秦家五少,怎么你秦宅的人都是如此看重八小姐吗?还是因为她即将成为我的妻子,才触动了你们心中的某些虚伪的不舍呢?” 慕容流风说着缓缓步入房中,他温润且睿智的视线落在野火零乱暴露的衣衫上,眼底顿时一寒,一抹怒色悄然而逝。 “慕容流风,你……”野火握紧了拳头,没想到慕容流风竟然看到了如此一幕。 看来,她是解释不清楚了。低头看着自己被撕扯的凌乱的衣服,这下子,慕容流风可是亲眼见到了,他不用去听外人的传言,也会认为她就是那般不耻的女人了吧! “慕容流风!谁让你进来的?这是野火的闺房,你以为你是谁?你真的以为你能攀上我秦家这棵高枝吗?”秦胤一边说着,一边飞速扯过被子裹在野火身上。他的宝贝,只有他能看。 慕容流风唇角勾起一抹簿笑,那笑意却分外幽寒。他打开手中玉骨扇子,随意的扇着。 “你也知道这是少女的闺房吗?至少,这里是我未来娘子的房间!”慕容流风眼神一寒,看向野火之时,却是多了一分逃避。若不是手中握着玉骨扇子,他真想出手教训秦胤一番。看到秦胤跟野火此时在床上的场景,慕容流风又气又恨,心中说不出是嫉妒还是愤怒。 而秦胤却是不甘示弱的开口,他是一看到慕容流风就来气。”我自然知道野火是我妹妹,我能来得,你却来不得!” “秦胤!你知道我是你妹妹的话,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对我了!你现在滚出去!我有话单独跟慕容流风说!”野火说完,抬脚,毫不客气的将秦秦踹了下去。 她现在才算是体会到身边桃花环绕的烦恼了,有时候,男人之间,也很矫情。 秦胤脚尖落地,身子一转,回头怒视野火。 “你走不走?!”野火瞪着他,语气冰寒。不知道是不是咬破唇瓣的痛意过去了一些,她现在觉得身体又有些轻飘飘了,好像踩在云彩上的感觉,看着站在那里的慕容流风,她的身体竟也是生了一分渴望。 这该死的感觉,她真是恨不得杀人! “要走也是他走!”秦胤梗着脖子指着神情yīn郁的慕容流风。 野火深呼吸一口,大脑又出现那种混沌的感觉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赶走秦胤。 “你不走是不是?你想留下来看戏我就成全你!”野火说完刷拉一下掀开了被子,身上的长裙已经滑落,丝绸的亵衣被秦胤刚刚撕开了几道口子,半遮半掩的露出几许粉光若腻的肌肤,她赤着脚走下床,快走几步来到了慕容流风身前。大大的眼睛闪烁三分凄迷七分冷冽,她一走近,慕容流风便闻到了她身上那怪异的清幽花香。 慕容流风微微蹙眉,眼神危险的扫过秦胤,这花香是秦胤带进来的吗?慕容流风一张俊颜隐藏不住丝丝寒气。在秦胤真是卑鄙!原来野火有些失常竟是因为这个? 野火小手再次握起了拳头,掌心先前血液干涸的地方再次被她指甲刺穿,鲜血涌出来,她身体飘忽的感觉少了很多。 她看着慕容流风,冷淡的开口,“抱着我,去潋滟池。” 她的话音落下后,慕容流风跟秦胤同时一震。 “臭丫头!你找死!你疯了吗?”秦胤登时跳了起来,一把扯过野火的肩膀,恨不得将她揉碎在自己体内。 野火冷冷的看着他,继而哧笑一声,“你刚才不是问我要不要吗?我现在想要,但却不用你给我,我要他……我未来的夫婿,这是天经地义的,要疯也是你疯!” 野火挥开秦胤的手,掌心的一点红色朱砂痕迹被慕容流风突然看到,他心底一紧,似是明白过来了什么。 长腿迈开,只一步的距离,慕容流风伸开手臂将刚刚说完话的野火打横抱起,狠狠地揉在xiōng前。 “慕容流风,你……”野火一愣,她没想到慕容流风竟是反应如此迅速,她看了他一眼,他眼神是一贯的置身事外、无欲无求,只那眼底沉了一分她看不到的yīn霾。他生气了吗?气他刚刚看到的一幕? 野火有些烦躁的闭上了眼睛,索性将脑袋埋在慕容流风怀中,眼不见为净。慕容流风是什么情绪她不管了,秦胤准备说什么她也不管了,现在,她真的很累,身体软软的,根本没有一丝力气,被慕容流风抱着的感觉很舒服,而且,身子又开始轻飘飘起来。 野火咬咬牙,再次紧了紧手掌,掌心再次涌出一点朱砂。慕容流风低头看到野火的动作,看着那渗出指缝的一丝血迹,他的眉毛突然皱起,继而飞快的又松开,无波的眼底闪过一抹恼怒。 慕容流风抬头瞥到秦胤一张愤怒狰狞的面容,他心底冷淡一笑,继而俯身,在野火鼻尖轻柔的蹭了一下,“野火,睡一会吧,我知道你沐浴习惯的水温,一会不会烫到跟冷到你的,放心吧。” 慕容流风看似随意的说着,那语气再普通和自然不过了,可是被他抱着的野火却青天白日的突然觉得很冷,刚刚还温暖舒服的慕容流风的怀抱,此一时刻,简直堪比冰窖。他这话说的,是恨不得气死秦胤吗?又或者,是在警告她吗? 他嘴上说的自然随意,可周身却是传递给她如此可怕的气场,早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了,难道他的腹黑心机竟是比秦淮还厉害吗? 野火撇撇嘴,聪明的选择沉默。忍不住,还打了个寒战。 慕容流风低下头,看着她看似轻松的面容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紧张,她身子抖动那一下,他自然是有感觉的。很好,看来他故意释放的压力跟气势还是能震慑住她的,这就好办了。只要这鬼丫头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就行了。他真是担心,她什么都不怕呢! 如此想着,慕容流风唇角自然的弯起一抹餍足的弧度,这分笑容跟野火那不动神色的举止交汇在一起,看在秦胤眼中,无疑是火上浇油! 秦胤握紧了拳头,心口那里就像被人用钝刀子一下下的割着血肉一般的痛苦。 第十章 流风病重 秦胤忘了自己是如何离开野火房间的,慕容流风抱着野火离去的时候,最后说的那句话,彻底的击中他心中最不想面对的一幕,慕容流风说,我就凭身家清白这一点,就足够配上野火,你呢?你凭什么?用你秦家五少的哥哥身份娶她吗? 秦胤握着拳头,手背青筋暴露,寒着心,一步步的迈出野园。 他先前的勇气跟不顾一切,在晚风吹拂下,蓦然惊醒。他方才发觉,自己对野火的爱竟是到了一种不受控制的地步,为了得到她,不惜伤害、不惜强占。 哪怕她恨他,他也不在乎。他以为自己对她的爱是凌驾在所有人之上的,在这酴醾花开的夜色中,方才蓦然醒悟,他的爱,其实最为卑微、可怜。 根本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害怕得不到,害怕失去,他用强取豪夺的方式掩饰自己在对野火爱情之中占据的卑微位置,野火放慕容流风带走了,而他,剩下的时间不过是八天。 如果这八天的时间,他仍是不能改变野火对他的看法,让她爱上她,那么一切,都将是个悲剧。 他会不顾一切的阻止野火,哪怕酿出什么大祸,他能预计到,却故意蒙上了自已的眼睛跟心,不去想,不去理,如疯……如魔了……秦胤眼底暗沉了幽冷的光芒,姣白月光下,他的背影透着孤勇简单,一腔浓厚的,噙着丝丝血腥味道的爱意无处发泄,剧烈的震荡在xiōng膛内……很痛很痛…… …… 慕容流风抱着野火刚刚到了潋滟池,就轻轻放下了野火,他那明亮且黑湛湛的眸子扫视氤氲雾气一眼,眼底的一丝怒气一闪而过。他能感觉出来,这潋滟池内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如果他没猜错,这人该是从欢园逃出来的秦靖欢。 至于秦靖欢是如何逃出来的,慕容流风还不得而知,但是他可以确定,秦靖欢现在就在野园。潋滟池内的琉璃台上还放着小意刚刚送来的三十号药材。 慕容流风眼神黯淡了一下,话有所指的看着野火,“你气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说完,已经是自然的拉起野火皓腕,轻柔的把脉。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野火抽出手腕,清芬的眸光瞥了眼屏风后面,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里有一抹暗色身影,想来是秦靖欢了。那抹身影一动不动的,如果慕容流风真的不会武功的,那他一定感觉不出来秦靖欢的存在。 慕容流风视线并没有落在屏风那里,他现在关心的只是野火身中之毒,虽然野火刚才很快的抽回了手腕,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她脉息之间的异样。 心,蓦然一沉。他唇角动了动,却是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 “野火,我上次受的伤回去以后,那些下人总是笨手笨脚的不会包扎,所以我就来找你了。”慕容流风如今这野火叫的是越来越顺口了。 野火撇撇嘴,还没从刚才秦胤的疯狂中回过神来,“我又不是你的下人丫鬟,这种事情有过一次,就算你赚到了,你还有脸继续来找我?”野火语气不善,不过面色还好,没有厌恶。 慕容流风就知道野火会打趣他,他也不生气,因为他此刻没有那个精力生气。刚刚给野火把脉的时候,他可以肯定她是中了毒,这种毒是西域七毒之一,仙衣庐内以前倒是有解药,可惜前一阵子被秦靖欢提走了。 这种毒药的药性很强烈,而且还有转移药性的作用,如果混杂了一些特殊的花香,便会变成燃情的春药。想到这里,慕容流风不觉皱了眉头。秦胤刚刚身上所带的荷包内,便有简单燃情的花粉,本来,以野火的定力完全可以抵抗那花粉的迷性,可是因为野火中了西域七毒,那花粉的燃情作用便瞬间提升了百倍。 “野火,你手心好像受伤了,给我看看,好吗?”慕容流风温柔的开口,可心底的煎熬又有谁知?他一想到,她是为了拒绝秦胤而故意弄伤自己,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他就又恨又怜。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明明是一场他绝对会拒绝的赌局,可是,他却越来越主动的走进来,接近她,只为了能时时刻刻看到她。 此一时刻,他会想到,如果将她关在百竹园内,让她过着简单安稳的日子忘记秦野火这个身份,她能接受吗?跟她接触的日子虽然不多,但是野火的聪明才智、艳惊四座,早已让他佩服跟震惊,他越想看透,却越是摸不透她心底想要的是什么? 他会担心,他强加给她的平静日子,并非她想要的。 慕容流风眼神暗了一下,他最近的情绪真是太不稳定了。不该这样的……南壤国内的纷乱一触即发,他现在应该是收心呆在百竹园内,部署调动好一切,不容许有任何瑕疵跟纰漏,他的敌人太强大了,不管是综合实力还是财力,他都处于劣势。他唯一优胜的,便是他所有的势力都在暗处。 今日前来,他说服自己是为了试探秦靖欢是否在野火这里,但是凌驾这个目的之上的,却是想见野火。心底,越来越乱了,血战在即,他却有些找不准心底的方向了。 慕容流风叹了口气,微微阖上眼眸,抬手,自然的扯过野火的手腕,“怎么流血了?”他指着野火手心那一点如同朱砂的痕迹。 “不小心弄伤的。”野火说的自然轻巧,慕容流风看着,心跟着痛了一下。 这伤口显然是一次又一次的用指甲刺穿造成的,伤口中心位置上,还有一小块断了的指甲。 “别动,我帮你清理一下。”慕容流风柔柔开口,用琉璃台上干净的帕子,小心夹住那指尖,慢慢的拔出来。 “下次小心点,我又不能时刻都在你身边。”慕容流风痛惜的说着,从怀中掏出药粉,小心的撒上。 野火觉得伤口那里凉凉的,很舒服,顿时对慕容流风的医术跟研制的药材分外感兴趣了,“慕容流风,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几天后一定会嫁给你了吗?到时候,你就能时刻都在你身边吗?” “如果你现在能嫁给我,更好。”慕容流风说着,将野火小手包裹在他宽厚的手掌内,他掌心的粗糙,摩挲着野火细腻的手背。 野火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猛然打开慕容流风的掌心。 他的掌心竟是有着厚厚的茧子,这与手背的冰润细腻很不相符,可是让野火诧异的是,这茧子位置的分布却不是长年练功用剑造成的,他掌心的茧子横在手掌之中,只有一道,又厚又硬,从拇指虎口一直延伸开来,野火不懂,这是什么兵器,或者是什么习惯,会造成如此怪异的茧子。 慕容流风不动声色的看着野火,见她好奇的看着他的手掌,不觉抬起另一只手,轻柔的触摸野火头发,“看够了没有?还是你不光想看我的手,还想看其他地方?”慕容流风好笑的说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眼底,竟是流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宠溺。 屏风后面一直没有动静,慕容流风跟野火都是各自存了一分心事,野火不知道秦靖欢听到了什么没有,她的真实身份秦靖欢并不知道,若秦靖欢听到了刚才慕容流风对她的称呼,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报复的手段。 “慕容流风,你有什么好看的?你也知道,我七个哥哥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要看也看他们了,看你做何?”野火拍拍自己的掌心,她感觉身体那燥热的感觉现在好了很多,如果她此刻露出跟先前一样的举动的话,不知道慕容流风能否招架住呢?野火垂下眸子,邪恶的笑了笑。 她的笑容看在慕容流风眼中,如此迷人且清冽,胜过百竹园内任何娇艳欲滴的鲜花。 慕容流风有些委屈的看着野火,拉拉她的袖子,“你刚才让我抱你进这里来,只是想利用我摆脱秦胤吗?” 野火听了微微一愣,“不然你以为呢?你应该觉得庆幸的。” “庆幸什么?庆幸我在八小姐你的眼中,还有利用价值吗?”慕容流风并不生气,仍旧是委屈的表情看向野火。 野火扑哧一笑,看慕容流风这个样子,简直让人有扑倒的欲望。 “你的价值虽然不高,但是我正在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挖掘你的潜力,比如你其实也可以很冷酷,或者说,你很会伪装。”野火毫不掩饰她对慕容流风真实性情的怀疑。 慕容流风点点头,并不意外。聪明大胆如她,能说出这番话来并不为奇。 他突然站了起来,挺拔的身躯逼近野火身前,在腾腾雾气之中,他完美的五官陇了一层看不清的白雾,白雾散去又重新弥散,一层层的,像是剥不到心的竹笋,一层又一层。野火很想知道,慕容流风究竟有多深。 “野火,利用我让你开心吗?”他冷不丁的开口,神色都很凝重。他看着她,突然有很多话想告诉她。 野火不以为意的笑笑,在他的yīn影遮挡下,她明亮璀璨的眸子如黑玉一般冲破这黑暗,彻底的融合在他清冽通透的眼中。 “慕容流风,你姓慕容,你跟我有一个共同点,我们的名字代表的都不是自己,而是整个家族。世家与国家之间,世家与世家之间,所谓利用早就全都摆在了明处,有很多利用,人人都能看透,却人人都不说,这利用归根结底,不还是你来我往的!说什么公平与否,或者开心与否呢,一切,都看明朝吧,谁会笑到最后,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野火挑眉,从容的说着,她不相信,绝不相信慕容流风真的是外界传言那般闲云窝囊。 四日交织,她清冽的瞳仁暗藏一抹妖异的冷光,是看透,是不屑。而他,视线纯粹干净,如天山上最为明净的雪水,莹白耀目。 “野火,你信我吗?总有一天,我会让世人听到慕容流风的名字时,想到的只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背后代表的势力。我也会让世人在听到秦野火的名字时,想到的只是我慕容流风的女人,而不是秦家的八小姐,更不是秦宅跟慕容家联姻下的一个附属品。虽然,我知道你有不做附属品的能力,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的利用我可以接受,唯独不能接受的便是你心中藏着其他的人。 如果确定要嫁我,就是我一个人的野火,你要化身为火烧我要我,都无所谓。但就是不能在心中存着别人。我对任何人都有明确的底线,唯独对你,除了你心中的位置只能有我以外,其他的,都无所谓。我不会利用你,你也不要忘了我今天说过的话。” 慕容流风说完,深呼吸一口。在雾气腾腾之中,他觉得身心都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就连近在咫尺的野火,也好像晃动了起来。 他捂着肩膀的伤口,看着她笑着。 她这么聪明的丫头,一定能听懂他话中的合义。他一言九鼎,说到做到。他可以给她完全的信任跟宠爱,唯独要她心中只有他。 他绝不会利用她,伤害她,一切都以她为先为尊,只愿,他逐渐强大起来的势力,能够为她在百竹园撑起一片安宁的空间。 慕容流风的话如春雨细润之间,丝丝渗入野火心中。 “你不后悔你所说的话吗?”她唇角噙着一抹冷淡,平静的开口。 慕容流风知道他说这些话的后果吗?一个不平凡的世家子弟,身上要背负多少重担,他不知道吗?他们日后的日子里,他真的能做到不利用她吗? 可能吗? 野火眼底的怀疑刺中了慕容流风的心,他长臂伸开,将她胡思乱想的小脑袋摁在xiōng前,“只要你信我,我就不后悔。”他xiōng膛震荡出浑厚的声音,沉稳有力。 这算是誓言吗?这一刻,野火跟慕容流风同时有些迷惑。他们都是未曾经历过情感的人,如今的感觉,很奇怪,明明都想着逃避,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靠近。 “你要我心底只有你一个人吗?必须这样吗?”野火抬手,问了很煞风景的一句话。 慕容流风脸色一变,挑了下眉毛,额头迸射丝丝青筋,那眼底射出来的寒芒让野火再次体会到发寒的感觉。这个慕容流风释放出来的压迫气场,竟是丝毫不逊于秦淮。 “难道你心底现在已经有了别人?”他的声音听着平静,却比暴跳如雷来的更加恐怖。 野火正了正神色,犹豫了一下,她心中究竟有没有别人?那抹尊贵且冷傲的身影,算是什么? 心,微微动了一下,野火避开慕容流风的眼睛,随意的开口,“你这么在意我心中有没有别人作何?你若是有信心跟能力的,就算我心中有了别人,你也该努力将那个人的影响力赶走压下,让我的心中彻底的被你占据,而不是瞻前顾后,警告威胁的。对吗?” 野火说的义正言辞,丝毫不顾及慕容流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慕容流风,你脸色很难看,看来我还是再发一次善心帮你换换药吧,省得你死在这里,我也晦气。”野火说着转身朝门口走去。 路过屏风的时候,她微微侧目,竟是看到秦靖欢晕倒在屏风后面。野火心底一惊,他是什么时候晕倒的?是在他们进来之前吗?如果是的话,他可能就没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那她的身份对他来说,还是保密的,是吗? 野火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她没说什么,快步走出潋滟池。 身后,慕容流风忍住身体的不适快步追上。 “野火,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这南壤国纷纷扰扰,不管牵扯到秦家还是慕容家的,我都不希望你插手进来,我娶你,只想你过一种不同于秦宅的日子,如果你嫁给我之后,到了慕容家,还要整日的面对纷纷扰扰,那是我的错!所以,对于我未来给你的安排,你要做好准备,知道吗?” 慕容流风说完,长舒口气。眼底,是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 野火盯着他,半晌,仍旧是那四个字,“你真啰嗦!” 她向来讨厌话多的男人,虽然慕容流风说了这么多,她很受用,但还是忍不住揶揄他。 慕容流风脸色暗了下,他好不容易说出肺腑之言,她就是这么个态度吗?说他啰嗦? 慕容流风皱了下眉头,想起连日来所做的一切,一甩衣袖,连句再见都没说就走了。 野火瞪了大眼睛看着慕容流风的背影,手腕抬起,却只是触碰到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这个慕容流风,脾气竟然这么大? 野火没有看到,慕容流风背对着她的时候,那面色,瞬间苍白无光。他实在是太累了,像他身体这种状况,必须是卧床修养至少三天,而他为了娶她的事情,不得不白天来她这里,又担心她被别人利用,又害怕秦靖欢会伤到她,到了晚上还要去地宫那里吩咐安排以以及训练暗卫,如此一来,他的体力几乎是透支了。 他不允许自己在野火面前倒下的,他不打声招呼就走,是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有腥甜的鲜血涌到了喉咙上,只要一张口,便会吐出鲜血。 他说过,要为野火撑起她所有的不快跟纷扰,所以,他更加不能倒在她的面前了。 慕容流风这一步步的走出潋滟池,其实,身上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渗透了,晚风一吹,他修长的身躯更加的摇摇欲坠了,几乎是上了门口马车的同时,他的身子便重重的倒下。 马车外的齐茫见此,急忙驾车飞奔回慕容世家。而慕容流风这一昏迷,便是五天五夜,期间,他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慕容流风的表妹郭洛儿听闻他重病缠身,即刻从外地赶了过来,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无数道伤口,郭洛儿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从小到大,表哥已经受了数不尽的折磨跟历练,一次次的从生死边缘走出来,一次次的面对家族倾轧,可唯独这一次,却是从未有过的严重。慕容流风昏迷的时候,有时候会喊着一个名字,郭洛儿细细的听着,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他喊,“野火……”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郭洛儿未曾听过的柔情细腻,好像那个名字是他细心呵护的珍宝一样,被他捧在手心里,哪怕昏迷着,也是深深地记挂着。 郭洛儿趴在那里,再次痛哭出声。她已经知道表哥要娶秦野火的事情了,可是,她跟表哥青梅竹马,而她又是为数不多知道表哥真实面目的人,她一直坚信,表哥娶秦野火绝对只是利用她啊,怎么可能看中那个名声不好的小荡妇呢! 郭洛儿越想越害怕,这么些年来,表哥未曾对任何女子动心,看她的眼神也向来跟万事胜意她们四个丫头无异,她很清楚,慕容流风不爱她,可是,她一直坚信,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帮助他完成慕容世家大业,等他登封问鼎的时候,她一定是唯一一个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他成王,她便是她的后! 可是现在…… 郭洛儿眼中的不安越来越浓,她俯下身紧紧地抱住了慕容流风的身躯,轻柔唤着,“表哥……” 然,慕容流风回答她的始终是那一声声喊碎了她心的,“野火……” 郭洛儿的身体瞬间冷的彻骨。 她下定了决心要留下来,洛城那些暗卫的训练可以交给万、事两个丫头,她必须要留在慕容流风身边,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表哥的心中,似乎已经装下了别的女人! 而野园这边,秦靖欢竟也是昏迷了五天五夜,这几天小意都会来,不过碍于秦宅耳目众多,门口的守卫都会搜查进门之人的随身物品,小意带着的那些药材不能多,也不能太扎眼,她想了很多办法,混在了给野火的香粉里面,这才勉强进了野园。 小意给昏迷在床上的秦靖欢把脉之后,顿时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症状了。 “八小姐,六少爷的眼睛被毒瞎了,他为了控制毒发便故意让自己心脉逆流,将体内毒素都逼到了心脏附近,如此一来,心房被压迫,他就会陷入昏迷,这三十号药材便是控制心脉防止毒素流入心脏的灵丹妙药。我会告诉你如何煎药,按照我的要求给他服下,五天后就能醒来。” 小意说完便走了,野火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对于她的身份,起了一分疑惑。 不过野火更关心的是秦靖欢身上的解药藏在哪里了,她将秦靖欢身上搜了个遍,却是什么发现都没有,连那暴雨梨花针都不知去向。 想来这秦靖欢知道自己即将昏迷,所以提前将那些东西藏起来了,可叹他一个瞎子,究竟能把那个东西藏在哪里呢? 野火这几日因为没有解药,总是感觉晕晕沉沉的,好在慕容流风跟秦胤都没来找她。她这五天过的还算太平,除了夜里因为毒发感觉浑浑噩噩睡不好觉之外,其他的,还算平静。 …… 到了第六日,野火不死心,又在秦靖欢身上搜索起来,他身上不过一套野火给他找的男装,简单的款式,没什么特点,野火摸索了半天也不见任何收获,她皱着眉头,若不是不知道不吃解药会有什么后果,她早就宰了秦靖欢了。 “你这几天天天摸我,还没摸够吗?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摸你了?” 一道玩味清亮的男声突然响起,空气中弥散出一股血腥的味道。 野火急忙收回手,看向倏忽然睁开眼睛,唇角溢出一口鲜血的秦靖欢。野火知道,秦靖欢这就算挺过来了。小意说过,若他醒来的同时吐出了一口鲜血,那么他的毒便解了,虽然眼睛还是看不见,但体内的毒素已经是清除干净了。 野火不屑的看着秦靖欢,那黑湛湛的瞳仁不见任何转动,可黝黑光泽却不减分毫。 野火握拳,一拳头捶在秦靖欢的肚子上,“你舍得醒了?不装死了?解药给我!”她恶狠狠地开口,看到秦靖欢竟是跟没事人一般的躺在那里装大爷,她就来气。 秦靖欢没有焦距的大眼睛转向野火的方向,突然朝她伸手,“小顾,我们这算是经历了生死与共吗?”他唇角扬起一抹邪肆的弧度,玩味的调侃着野火。 野火没有理会秦靖欢的调侃,她刚刚清楚的听到秦靖欢叫她小顾,表面看秦靖欢那时已经晕倒了,没听到她跟慕容流风的话,是吗? 虽然面上来看这样的,可野火不能大意,谁知道秦靖欢心里面打的什么主意呢!一个被自己亲生父亲陷害瞎了眼睛的男人,他的心已经冷硬到了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可惜那,他现在眼睛瞎了,野火不能从他眼神中看出他是否说谎。 秦靖欢慢慢坐了起来,他抱着被子,失焦的眼神定在野火身上,“秦天霖这几天没有动静吗?”他问的随意且淡漠,仿佛那个名字,代表的不过是个陌生人。 野火挑眉,轻然道,“表面看没什么,可这秦宅之内最近却是加强了守卫,秦天霖自然是发现你不见了,不过我已经将密道掩盖了,秦天霖是找不到了。想来,他对你也没觉得是太大的威胁,毕竟你眼睛瞎了,而且秦天霖现在正忙着套莫紫衣的话呢。” 野火说完,冷嘲一笑。那秦天霖如此恶毒yīn狠,他想不到,他的女儿跟儿子联合起来瞒天过海吧! 秦靖欢点点头,可那神情,明显的是很没有安全感。 “秦靖欢,你把暴雨梨花针藏在哪里了?”野火突然觉得xiōng口有些憋闷,摊开掌心后,那里再次出现一抹黑色的印痕。 秦靖欢突然诡异一笑,黑测测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野火,“你没去潋滟池找吗?”他薄唇一勾,笑的邪恶。 “我当然找过了,可是你太狡猾了,只能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野火耸耸肩,语气听着随意自然,可那一双精明的眸子却是闪着咄咄寒光。 秦靖欢微微一笑,这鬼丫头竟是说起服软的话来,指定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你现在扶着我去潋滟池吧。让少爷我教教你,如何藏东西。”秦靖欢冷哼一声,露出那种很欠扁的得意笑容。 野火压下眼底的冷嘲,扶着他,从后门穿过去,到了潋滟池。 这几日,野火都是安排飘飘去胡纷霏那里陪着,也是不想让飘飘看到秦靖欢的存在,如果被飘飘看到了秦靖欢,会连累飘飘的。 到了潋滟池内,秦靖欢挣开野火的手,凭着自己的记忆住前走着,这个潋滟池并不大,野火去仙衣庐的时候,他已经将这里摸熟了,往前走了七步,然后左转三步,在往前十步,便是摆放沐浴用品的琉璃台了。 野火微眯着危险的瞳仁,冷冷的看着秦靖欢一步一步的行动。 只见秦靖欢单膝跪在地上,那骨节分明的大手在琉璃台底部细细摩挲着,野火眼睛一亮,这琉璃台下面她可是检查过的,并没有任何发现啊! 这时候,秦靖欢似乎也感觉到了野火的惊讶,他微微一笑,身子后退了一步,猛然掀翻了琉璃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过,那两米见方的琉璃台放摔了个稀里哗啦,台子上的东西也全都散落下来。 琉璃台的一角被秦靖欢握在手中,他朝地上轻轻一扣,一个褐色的盒子从里面掉了出来。秦靖欢拿在手中,朝野火的方向挥挥手。 “在这里呢。没想到吧。”秦靖欢也就此刻的表情像个单纯的青葱少年。他脸上的简单得意一闪而过,继而便又是那种yīn霾狠戾的表情了。 “你什么时候把这个镶嵌在里面的?这琉璃这么硬,你如何做到的?”野火眼睛眯着,语气,越发的冰冷。 秦靖欢冷淡一笑,指着潋滟池最里面的炉子,“那里是用来烧石头增加这里温度的,你走后,我就把琉璃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下来,然后搬着台子过去,用上面的火钳夹了一块石头,将这个桌腿的一角烫了一个洞,然后把那个石头拿出来,把暴雨梨花针放进去,然后再找一块石头烫软一块疏璃,封住那个口就行了。” 秦靖欢并不打算隐瞒野火,他一边说着,一边准确的指着相关物品对应的方向,若不是他瞳仁之中黑湛湛的没有一丝光亮焦点,野火绝对认为他是装瞎子。 看来,她小看他了,一个瞎子还能通过挖地道的方式到了另一个院子,并且做的天衣无缝,她就该知道,秦靖欢小小年纪,却绝对是个狠角色。 野火不觉想到,若秦靖欢生在现代,倒是很有可能跟她在釜三角地带分一杯羹呢。这时候,秦靖欢已经从暴雨梨花针盒子里面取出一颗解药给野火,“吃了吧,上次给你的解药你能撑住五天也不容易。” 野火冷冷的瞥了秦靖欢一眼,接过那解药的同时,身子动了几下,不动声色的挪动了屋内的摆设。 “秦靖欢,你下面有什么打算?难道想控制我一辈子吗?”野火一边动作着一边随意的开口。 “你害怕我还是想摆脱我这个包袱?”秦靖欢眼睛看向野火的方向,他的眼睛明明看不到,可野火却觉得比正常人的眼睛都要明亮一般。 野火耸耸肩,不屑的开口,“你觉得有人愿意被别人胁迫吗?我当然想要甩掉你这个包袱!” “你休想!你这一辈子都必须做我的眼睛!做我的拐杖!我的报复才刚刚开始,作为我的眼睛,你只能站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若你动了离开我的心思,我也会用同样的办法戳瞎你的眼睛,让你跟我一起生活在黑暗之中!你是第一个敢拿了我东西不认账的人,这是你自找的,休怪我一辈子跟着你!!” 秦靖欢恶狠狠的开口,野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愧是杨媚怡的儿子,如此讨人厌。 “你说你想报仇?你的计划呢?说来给我这个眼睛听听吧。”野火冷嘲的开口。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眼睛是用来看的,又不是喘气跟动脑子的,这点你都分不清吗?”秦靖欢的语气却是比野火的更加冷嘲不屑。 野火白了他一眼,也不生气,一会有他倒霉的。 “那你现在就用你的鼻子跟脑袋滚出这里吧。”野火说完,半先迈步走在前面。 她知道秦靖欢一定会听她的脚步声,如果她中途掠过了什么,秦靖欢必定会有察觉的。所以说,野火每一步都踩的很实落,不管是落在椅子上还是台子上,她都会发出脚步踩在地面一样的声音。 在她身后,秦靖欢专心的听着,继而,他小心翼翼的迈步。 只听到碰的一声,秦靖欢撞翻了一个椅子,他恼怒的瞪着野火的方向。野火身子不屑的靠在门上,冷冷的看着。 又是碰的一声闷响,秦靖欢直接趴在了地上,身侧躺着一个撞翻的温水壶。秦靖欢有些瘦弱的大手在拖上摩挲着,这里的布局跟刚刚进来的时候不一样了,他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野火的布局,但是他并不说话也不质问,从成为瞎子那一刻,他便知道,谁也不能信任,谁也不能求,他必须靠自己闯出一条血路来! 终于是磕磕绊绊的到了门口,秦靖欢额头因为撞在地上擦破了皮。他手心摸到黏糊的温热,继而抬手,毫不容气的将野火袖子拉起来,擦着额头的血迹。 “你恶心不恶心?”野火扯回衣袖,抬脚踹了他一脚。 秦靖欢的脸色却是愈发的冷了,“你现在就嫌弃我了吗?我这一辈子都是要跟着你的,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秦靖欢的女奴了,不管你有什么脾气或者想法,从这一刻开始,都必须给我收敛起来!我是你的主人!一辈子都不能甩掉的主人!!”秦靖欢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开口。 野火看着他,只觉得分外好笑,“向来只有甩不掉的丫鬟下人,何时出来一个甩不掉的主人了?你不愧是秦天霖的儿子,脸皮之厚跟他有的一拼! 野火说完转身欲走。 谁知,秦靖欢却突然扯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怀里。 他长臂环着她的腰身,在她挣扎之时,幽幽开口,“我记住你身上的味道了,这辈子你是逃不掉的,我鼻子最好用了,闻过一次便能记住一辈子。哪怕你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你!” “你放心,我会尽快的将你挫骨扬灰的,那样的话,你就yīn曹地府用你的狗鼻子闻阎王的臭脚丫吧!”野火挣开秦靖欢的手臂,刚要走,却听到秦靖欢徒然冷下来的声音,“臭丫头!我没时间跟你浪费了,我的计划明天就要开始实施,你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做。” “你真的想好要对付秦天霖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与他为敌,后果你想过没有?”野火挑眉,有些看不懂秦靖欢了。 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秦靖欢唇角是一抹苍凉的弧度,他笑的yīn暗,“你这是关心我吗?很好,这么快就知道女奴的分内事是什么了。” “秦靖欢,我不是关心你,只是同情你这个瞎子罢了,小小年纪的,这么快就要跟你娘黄泉下见面了,你该开心呢,还是不甘呢!”野火毒舌呼呼地喷着,气的秦靖欢当即就要动手。 “想打我吗?”野火盯着秦靖欢扬起的手臂,面色冷淡。 秦靖欢的手举在空中,他该知道面前这丫头的脾气的,你越强,她越不服输。 “不想听听我的计划吗?你可知,秦家八小姐就要成亲了?而你,想要一辈子做一个丫鬟吗?”秦靖欢压下心头的怒火转移了话题。如今,她算是他这条船上的人,他想用她,就必须先试探一下,看看她能不能过了他这关。 野火微微一愣,秦靖欢的计划之中竟是牵扯上了她吗?很好,她就好好听听,他这个计划有多么有趣。 第十一章 自残留她 秦靖欢跟着野火又从后门穿到了内室。秦靖欢摸索着到了床边,示意野火找来笔墨纸砚,继而他薄唇一勾.一抹洞悉事态的狠辣笑意在唇边锭放。 他失焦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纸上一点,手中狼毫蘸了墨汁.在面前的宣纸上开始虎飞凤舞的勾画起来。 野火看着他xiōng对成竹的神情.眼睛不由落在那勾勒而出的图案上.白净的宣纸上.线条开始多起来.有些地方还故意用墨汁晕染了黑点,啸些地方勾出了圈圈,有些地方是交错的粗细线条。 野火眼睛一瞪.慢慢站了起来.眼底,是一抹明亮的寒芒。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秦靖欢画的便是南壤国的地图。 在他笔下,首先成型的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代表皇家、秦宅、慕容世家、南宫世家的四座宅院。宅院后面的地方,秦靖欢分别标注了几个黑点,野火并不确定那黑点的确实含义.但野火猜测,那里很可能是一些暗势力的聚集地。 秦靖欢又在地图中间标注着,代表不同地方的图标有方有圆.还有三角图案的。 “现在我指的地方,你写上字。秦靖欢摸索着将手中狼毫递给野火.野火愣了一下.秦靖欢竟是在短短时间内临绘出了一副地图草图.他这般本事莫非跟他长年走镖有关系? 野火接过狼毫.视线扫过面前的地图雏形.眼底闪着熠熠光辉。秦靖欢这张地图对她来说,绝对是个契机。 野火按照秦靖欢说的,开始在纸上各个位置写上字,最先写上的自然是四个方向代表的宅院.再然后,首当其冲是黑阁,然后是经年楼、仙衣庐等。 不消一会,宣纸上便布满密密麻麻的图案以及标注。野火也算是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懂了南壤国各方势力的分布情况。 秦靖欢瘦削的大手缓缓的摩擦着纸面,唇角浮现一丝冷酷的笑意。他真是没想到,他眼睛瞎了以后.心却如明镜一般。那些平日里要靠地图看清楚的坐标,此时,却全都清晰的印在他脑海中了。他从八岁开始走镖.十年了.没有白白忍受风吹日晒。 “这她形图上,圆圈代表秦天霖的势力,正方形代表秦雅.再就是慕容世家跟南宫世家,皇家的军队最啸威胁的便是镇守边关的慕容战.而那些三角形国案的.则是我的暗势力。 秦靖欢说完,大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野火挑眉,看着那三处画着三角形图案的北方,一处是仙衣庐,另外两处,一个是在魅影无痕侧面的一家饭馆.另外一个地方,刚是一家武馆。 “这家武馆我前几日上街去的时候,看到好像被查封了,不知道是不是秦天霖知道了什么。”野火指尖点在那武馆的位置上。 秦靖欢神色一变,继而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没有我的吩咐,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现在来说,我手中真正的势力只剩下仙衣庐跟金盆酒馆。仙衣庐可以负责帮我打探消息,以及准备药材.而金盆酒馆内,住着我细心我培的六十个暗卫,以备最后时候所需。 秦靖欢眼神空洞的看向野火,继续道,“你对我这个分布图啸什么看法?”他眉头不动声色的皱起,唇角是一抹深寒的弧度。 野火看着那势力分布图,看似随意的开口,“我想知道的是,你准备如何利用秦家八小姐成亲这件事情来达到你的目的。” 野火视线紧盯着秦靖欢,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波动。 秦靖欢大手在纸上摸索着,继而,重重的落在莫容世家的地方上。 “你若能取代秦野火嫁给慕容流风.我便有办法控制慕容家.有了慕容家作为依托.我便会桃庭慕容家跟秦天霖的争斗.虽然慕容家注定不是秦天霖的对手.但是慕容家的局势一旦乱了起来.慕容战如何不情愿,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世家被秦天霖灭了,到时候,秦霜跟秦雨所站的立场也很重要,局势只会越来越乱! 我现在手中势力有限.这仅剩的两个势力分布.我必须保住!所以,你要想办法取代秦野火,留在慕容流风身边! 秦靖欢说完,竟是抬起手来,抓住了野火皓腕。 “你身上的味道如此好闻,定是个大美人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取代她。 秦靖欢的话换来野火一声嗤笑,好高明的手段啊,该说他无耻还是狠戾呢。他的手段己经不仅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而是挑起各方势力之间的争斗。现在每一方势力其实都在试探,任何人都不会做主动挑事的那一方,秦靖欢选择势力最差的慕容家,若他挑拨的手段起了作用,显然慕容家是不堪一击的,如此一来.慕容战就必须要赶回来了。 “秦靖欢,你凭什么料定慕容流风会听从你的摆布呢?你未免太自信了吧。还有,慕容流风认识秦野火的.我如何假扮呢?”野火嗤笑着,不管慕容流风真实性情如何,他都不是那种首先会挑起争斗的人。 秦靖欢眼神暗了一下.他指着地形图上圆圈跟方形图案.手掌重重的拍下。 “这个不用你来管了,我会想办法让你取代秦野火嫁给慕容流风的,稍后你再去找小意一趟,我有办法让她将你变成秦野火。 秦靖欢紧紧抓着野火的手腕,好像她能传递给他什么巨大的力量一般。 “小顾.你看看这地形图!三分之一是秦天霖的势力,另外三分之一是秦淮的.而两大世家跟皇宫.总共才占有其他的三分之一,而我的.不仔细看的话.竟是在上面找不出来!情势已经到了如此严峻的地步.不是我不动手就可以躲避的。 况且.秦天霖毁我双目,害我母亲,这仇,我无论如何都要报的!!” 秦靖欢说完豁然起身,猛然拉过野火,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巳xiōng前。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小顾.不要背版我.更不要伤害我!按照我说的去做,当我打败秦天霖的那一刻.便是你自由之时!秦靖欢定定的开口,只是,他没有告诉野火,他所谓的自由,只是圈固在他允许的范围内。 在他眼睛瞎了的那五天里,他早已认定,此生此世,都不许她离开他的身边!为奴为婢.她都要陪着他,在他一无所有的日子里.她被他囚禁在身边,这是上天的安排,谁也阻止不了! 日后,她休想离开! 野火推开秦靖欢的怀抱,唇角的笑意如冰如霜。 这秦宅的人果真个个蛇蝎心肠.虽然秦靖欢是被秦天霖害了才会如此的。可他竟是想要利用自已的妹妹?她来取代野火的话.那么所谓的秦野火呢?是不是要被他除掉? 野火心底愈友的冰冷。 不过.她到不介意跟秦靖欢合作一番,有些事情,她不能出手,倒是可以借助秦靖欢的手段跟暗势力暗中挑拨一下。归根结底,她跟秦靖欢此刻的敌人是一致的。虽然秦靖欢并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 野火冷眸落在那张地形图上.不觉嘲笑的看着秦靖欢.“你这地形图虽然描绘了七成势力分布,但是依我所见,还是有很多你看不到的地方,一旦你挑起了争斗,还是会有变数的。 还有一点,日后,你一旦挑起慕容家跟秦天霖的争斗之后.那秦淮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吗?你下面又该怎么办?你想过吗?凡事不要想得太天真了。不管是秦天霖还是秦淮.那心思都是细如牛毛.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做出一系列的反应的!就算你挑拨了慕容流风什么,也没有把握撼动秦天霖的。” 野火将那张地形图拿起来,透着光,细细的看着。 这南壤国的局势果真是够混乱的。三分之一为秦天霖,另外三分之一为秦淮.南宫家、跟皇宫占了其他三分之一,而慕容战因为是镇守边关,所以,他代表的慕容家的势力,实际上在南壤国内根本不存在。 野火看着那北形图.又换了个方向倒过来看,看着看着,她微眯着的寒瞳猛然一亮,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纵观这种地形图.慕容家在南壤国内早已是空壳一具.没有任何实质的实力了。而不管是皇宫还是南宫世家,虽然明知斗不过秦宅,却还都在积极发展自己的势力,比如武馆镖局之类,可慕容家却没有一点动静。 联想到先前出现的那股暗势力,野火心底,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将那地形图重新摊开放在桌子上。 “秦靖欢,你跟着我的手走,告诉我那里代表的作用。”野火一边说着一边扯过秦靖欢的手,飞快的摁在其中一块空白的北方。 “这里代表的是什么?” 秦靖欢微微蹙眉,根据纸张大小和他绘制的方位做出了大体猜测,“这里是西城门后面的一大块空地,我被秦天霖关进来的时候,那里似乎是在修建客栈什么的,好像是南宫家的产业。 “这里呢?”野火握着他的手,又指了一个地方。 “这里先前是南宫家的产业.本是做茶叶的铺子,因为靠近山边,又是地处往来商队进出的山路,所口地段并不是很好.听说被其他商家买走.想建个打铁辅。” “还啸这里呢?”野火握着他的手又落在一处,她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如果心底的猜测一旦成型,那么她确实该重新认识一下那个人了。 “这里?这是是城南一片荒地,听说是朝廷最近要修建什么避暑的花园。”秦靖欢说着脸色也有些不对动,他觉得野火指给他的这几处地方看着没什么奇怪的,但却都是在最近有所动静或者是易主。 难道,这三处代表的便是南壤国内,他们不知道的暗势力吗? 野火坐下来,眼睛盯着那三个点看的仔细认真,小手圈起来.将那三个北方圈固在一个圈圈里面,然后又用手连成一条钱.琢磨了半天.最后找来黑色的棋子放在上面。 “啸什么发现?”秦靖欢侧头盯着野火看.虽然看不到她的容貌.但是她的呼吸却是透着丝丝寒洌清冷。无端的,吸引着秦靖欢.他突然很想很想看看她的样子.从未有过如此的渴望。 他以为他已经适应了在黑暗之中cāo控应对一切,可偏偏此时心中,迫切的想要看一眼她。 野火微眯着寒眸.眼前不断过滤着地形图上的情景.心中的猜测渐渐成形。 “如果我没猜测的话.这三处背后代表的是一股势力。”野火说出心中大胆的猜想。 秦靖欢一愣.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这三处一方是皇宫的产业.另一方是慕容家,如果是的话.也只能是那山下的地方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暗势力cāo控的。”秦靖欢对于野火的猜测.虽然心中也有些偏向,但是他更看重实际的证据。 野火不以为意的笑笑,“只有这样,秦天霖跟秦淮才不会怀疑!如果这三个地方背后的人明显都是一个人的话.秦天霖跟秦淮不可能没有动静。我的想法是,这股暗势力长年以来.已经渗透到了皇宫跟南宫世家之中。 既然秦宅牢不可破.那么皇宫跟南宫世家却是极易攻破的,这两方势力表面上预防的只是秦宅这棵大材.这也就给了那股势力趁机而入的机会,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更可况.不管是皇宫还是南宫世家.这些年来都被秦宅折磨的精疲力尽.他们时刻紧盯着的都是秦宅的动静.对于其他势力的侵入.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性惕。 野火说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继而.那笑容突然僵在了唇角.一抹忧虑缓缓溢出。 秦靖欢听了野火的话.身子猛然一震.本是模糊一团的局面.在她这般透彻的分析之下.竟是犹如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看来.他选择对慕容世家下手,果真是走对了。他就觉得.那个慕容流风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秦靖欢将手落在那三处位置上,摸索了一会.恍然大语道,“这股暗势力暗中潜入皇宫跟慕容家.便可以大张旗鼓的修建自己的势力攻防,而且这三处地方,中攻有防,山下可防.城西可攻.最后一处.地势较低.则道合挖掘北洞.修建地宫!果真是设想周到.布局精密呢!”秦靖欢不得不发出赞叹的声音.能在秦天霖跟秦淮眼皮子底下玩如此花招的人.绝对是人中虎凤! 野火此时却有些心事重重的站起来.她看着那用黑色棋子围起来的北方.如此一来.本是荒废之地.若真是能发挥其左右的话.也是占了南壤国四分之一的暗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如果这股暗势力背后的领导者是他的话……野火心底暮然一紧。 会是他吗?慕容流风? “小顾.你是不是想到了这股暗势力背后的人是谁呢?”秦靖欢感觉到野火沉重逃避的气息.他试探的开口.黑湛湛的瞳仁定定的看向她的方向。 “我……没想到这个问题.似乎你考虑更为实际。”野火扰豫了一下,冷淡的开口。她侧过身去.视线落在窗外.姣白月光.孤勇清冷.不惹凡尘.不沾世俗.然.世俗凡尘却时刻都惦记着这月光,不管什么人.都会抬头.时不时的看上一眼。 一如慕容流风.他白衣翩翩.立在挑花树下.洞悉世事却又不沾片豪的场景历历在目.可是.他注定只是那画中惊鸿一瞥的慕容流风.他是慕容世家的人,若真是牵扯上了这黑暗势力的统治.也不奇性。 可野火心底.竟是有些不愿意相信。 她的视线染了一分迷离……突然.腰身一紧.身子已经跌入一个精瘦却有力的怀抱。 “在想男人?你现在可是我的女奴,竟敢想别人?”秦靖欢将野火拥入怀中.狠狠地禁甸她的身躯。 “不想别人难道想你这个瞎子?”野火冷冷的开口.抬脚揣在秦靖欢的腿上.不知为何.她对秦靖欢就是充满了敌意.可能他是杨媚抬的儿子的缘故吧。 恭靖欢冷哼一声.脸上飞闪一抹受伤的神情.他更急的抱住了野火.任由她踢打就是不松手。 “小顾丫头,你有本事就踢死我.看你没有我的解药还能活几天?”秦靖欢的声音带着一分邪肆轻狂。他如今是个不管不顿一切的人了.镖局没了.辛辛苦苦十年创建的产业被秦天霖暗中收走了.母亲也死了.眼睛还瞎了。 他抓着面前的野火.便像是抓住了全世界一般。他己经不仅仅是将她看做他的眼睛了。而是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活着一刻.她便要活着.他若死了,死之前定要先杀了她,黄泉路上,也要有她陪伴才行。 呵……他会不得丢下她一个人啊……况且.她还是如此聪明睿智的少女.试问天下.这南壤国内.还有哪个女子能做出如她先前那番透彻狠辣的分析呢。就连男人能做到的都屈指可数。他更是不能放开手了! “秦靖欢.若我日后寻到了解药.我一定第一时间踢死你!野火狠狠地开口,她抓着秦靖欢的手想要掰开.奈何.秦靖欢却是突然松开了手臂.在野火没有准备的时候.快速捧出了她的面容。 他的大掌骨节分明.瘦削却有力.他捧着野火的脸,将她的面容勾勒出来,深深地记住了她五官的轮廓特点。 “你一定是个美人胚子.大眼睛.高鼻朵.小嘴唇.还有细长还看的眉毛.对吗?”秦靖欢微眯着眼睛.自顿自的说着.丝毫不管野火被他蹂躏的变形的小脸。 “既然知道我是美女,你也该明白一个道理.自古美人配英雄,你这只瞎了眼的狗熊还是不要痴心妄想我了!拿开你的脏爪子!野火拍掉秦靖欢的手.使劲擦了几下脸.一想到初次见他的时候.他那脏兮兮的模样.野火就觉得别扭.又忍不住擦了几下脸。 秦靖欢的神情暗了下来.他冷哼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带着威胁,“你就如此嫌弃我吗?你给我听好了,若日后再让我听到你口中喊出瞎子两个字来.我就用暴雨梨花针戳瞎你的眼睛,让你跟我一样生活在黑暗之中!我说到做到!”秦靖欢说着.狠狠北推开野火.自己摸索着从后门朝潋滟池走去。 他的脸色很难看.垂下眸子.双手模着墙壁走着.那手指.恨不将掐进墙壁里面.好像那是野火细细的脖颈.恨不得掐断了一样。 野火不以为意的冷笑着,视线转而落在那地形图上.秦靖欢这算是帮了她的大忙了,恐怕,就连秦淮都看不透这股暗势力的存在形式吧。 不过.以秦淮的聪明才智.相信用不了几日.他定是能看出一此端倪的,所口,为今之计.她嫁给慕容流风.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契机。 她想尽快的掌控风云.想自己做主.就必须主动洞悉所啸人的想法跟行动.这张地形图的分布显示.最多一个月.南壤国的天.势必要变。 她会赶着这一个月的时间.精心布置一局好棋。待众人动手的时候.便是她收网之时。机会不等人.更不会重复给一个人.她既然能看透这其中的暗涌,自然不会错失良机了。 她喜欢做掌控局势的那个人,只啸这样,她才是自由的!她并非喜欢凌驾于所啸人之上,只是不想被人掌控.不想跟讨庆的人合作而巳,一切.还是自己说了算来的痛快爽利。 这一夜.野火躺下后,思绪从未有过的清晰简单,一夜好梦。 而潋滟池的秦靖欢.却是不好过,不知为何,他脑海中总是回响着野火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如针尖刺在心头.说不上的刺痛感觉。他不懂.自己为何如此在乎野火的话呢? 次日一早,野火刚刚醒来,便听到飘飘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 “我们家小姐昨晚睡得迟,现在还没起来呢,要不你晚一个时辰再来? “不行!我们家少爷病重垂危,八小姐务必去看一看才行。”这声音强制冷硬.竟是有些熟悉。 野火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起来,外面那强硬的声音不是慕容流风的贴身侍卫齐茫吗? 大清早的,他怎么来了? “我都说了我们家小姐昨晚睡得迟,你这样大呼小叫的,真当我家小姐一定要嫁给你家公子吗?”飘飘压低的声音啸一分怒气跟不屑。 “不管嫁不嫁的.我家公子病了要见她。”齐茫的声音虽然强硬.但仔细听竟是隐藏不住的焦急跟担忧。 野火穿好衣服.也没心思睡觉了,匆匆下床。这慕容流风究竟是怎么了?病了吗?那天他走的时候不是好好地吗?而且还一脸怒色走的很急呢。 思及此,野火心底一紧,急忙推开了房门。 屋外.齐茫双眼期翼的看向野火.继而又飞快的移开了视线。野火开门太急了.衣服虽然穿好了,但头发却是松松的披散着。这等模样在齐茫眼里就是衣衫不整了。 野火不以为意,瞪了齐茫一眼,“你刚才不是心急火燎的吗?怎么这会倒不说话了?没话说就赶紧走吧!难道我还要求着你?”野火冷漠的开口,她这副样子见人,她自己郁没说什么呢,不茫别扭个屁。 齐茫急忙回过神来.对于野火的挪榆丝毫不在意,他现在脑子里只有少爷的安危。 “八小姐.我家少爷五天前回去后.伤口感染了.一直昏迷不醒.这几日总是叫你的名字,还请八小姐过去看青.少爷病的实在是很严重.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齐茫快速说着,不敢耽误一丝一毫的时间。 野火心底一颤.怎么也没料到慕容流风会病的如此严重。那么那天他那么快的离开.就是因为不舒服吗?这个慕容流风.还真是个别扭的人。 “你先回去,我稍后备马也去。啸些东西还要带上。”野火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飘飘进门给她梳头发。她总不能是披散着头发就冲出去吧。 况且,她若要去慕容家的话.坐齐茫的马车容易引起秦天霖跟秦淮的猜测.还有秦胤.说不定他也在暗中盯着她呢,还是坐秦宅的马丰来的随意方便。 齐茫着急的看着野火.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算了,既然八小姐如此爽快的同意了,他也不好继续咄咄逼人,非要八小姐跟他一起走了。 “那还请八小姐尽快赶去,少爷的身体实在是不能拖了。”齐茫说完,脸色愈发的紧张担忧。他看了野火一眼.转身快速离去。 野火见齐茫如此模样,知道齐茫不是在撒谎.而是慕容流风真的是出了大事,心底,当下有一分慌乱。正在这时,潋滟池内突然传来轻微的一声脆响,野火身子一震,直觉觉得那是秦靖欢暗中给她传递的什么信号。 “小姐,潋滟池内好像啸动静呢?”飘飘也听到了那声脆响.这几日小姐都不许她进入那里,飘飘总觉得啸些奇怪。 “能啸什么动静?八成是老鼠,你要去看吗? ” 野火淡淡的开口,她知道飘飘害怕老鼠,上次飘飘在厨房不过见到小指长短的一只毛茸茸的小老鼠,当即吓得哇哇大叫。 野火这句话果然奏放.飘飘小脸顿时吓得发白,握着梳子的手都跟着发抖。 “好了好了,你去给我准备马车吧。马车备好了.你在那里等着我行了,我一会过去。”野火拿过梳子,自己动手梳理起来。 飘飘忙不迭的点头,抬脚就跑了出去。 野火见她走这了,敌下梳子朝后门走去。 而潋滟池前一刻发生的一慕,却是野火预料不到的。 齐茫在门口喊着的时候,秦靖欢也听到了。想到野火要去见慕容流风,秦靖欢的脸色就yīn沉的可怕。他起身走到潋滟池最里面.那里啸烧的红红的石头,是用来给潋滟池加温的。 秦靖欢唇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伸手,盖在了那烧红的石头上。 刺啦一声响过,空气中顿时弥散出烧焦的味道。咬着牙,他没发出一点动静。继而,他扔掉手中事先拿起的一个流璃杯,杯子碎裂在地上的声音分外清脆,他知道,野火一定能听到。 他怔怔的看着手掌的方向,虽然看不到伤到什么程度.但是他知道.这一番举动之下,一定能阻止野火去见慕容流风。 小顾是他的眼睛.是他的一切,不是慕容流风想见就能见到的,他会不惜任何代价阻止她去的。以后,没有他在场的时候,他是不会允许她单独见慕容流风的。 当野火走近潋滟池的时候.看到的一慕便是秦靖欢坐在地上,掌心血肉模糊,他怔怔的坐在那里朝着野火进来的方向看去。 “你怎么回事?手烫伤了?”野火闻到了空气中弥散的皮肉烧焦的味道,只觉得有些恶心。 “我刚才想加点石头升升温,谁知道.不小心烫到了……嘶……”秦靖欢低呼一声,忍痛将掌心抬起,野火看到那掌心已径是血肉模糊了。 野火只顾着看秦靖欢的手掌,竟是忽视了他神情之中一闪而过的满足。 第十二章 微醺感觉 秦靖欢坐在地上,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苍白的面容上,那黑湛湛的眸子没有任何焦点。他茫然的看着野火的方向,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的手伤的有多重。 “你没事去碰那些石头做什么?上次藏暴雨梨花针的时候,也不见你如此大意。”野火皱着眉头数落秦靖欢,转身找来金创药给他涂上。自从秦靖欢藏在潋滟池内,野火便将一些药材搬到了这里,若是在外面被秦淮或者其他人发现了,很容易会起疑心的。 秦靖欢感觉到野火温暖的小手在他手掌上轻柔的擦拭着,他的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满足且yīn郁的笑容。 即使现在手掌火烧火燎的感觉.痛彻心扉.但他却不后悔,对于他这个被自己亲生父亲算计了,又变成了瞎子的人来说,只要能留住她,哪怕自残也没关系。 “好了,这药是慕容流风给我的.效果不错。”野火一边包扎.一边随意的说着。 “你认识慕容流风?”秦靖欢冷不丁的开口,抬起头来.神情审视着野火。 野火挑眉.不动声色的说着,“是慕容流风给八小姐的,我讨来一些。 野火说完,从容的放下秦靖欢的手腕,与其说刚刚是秦靖欢在试探她.不如说是她在试探秦靖欢,她一直怀疑秦靖欢那天是不是真的晕倒了,她总觉得.秦靖欢知道的远比她猜测的多。 刚刚秦靖欢的神情很自然,这更让她琢磨不透了。 “慕容流风的药会有什么好的?那不过是个混日子的世家少爷而已。” 秦靖欢收回自己的手,唇角带着一抹讥讽。 “凡事不能看表面的,暮容流风的本事说不定大着呢。就像你一样....” 野火起身,一边洗手一边淡淡的开口。 秦靖欢心底一颤,像他?她什么意思?是在夸奖他并非那些终日只知道留恋烟花之北的世家子弟吗? “就比如你吧,长得模样倒是根精明的.还不是被还害成了现在的样子,弄得不敢见人不说,还要胁迫我这个小丫鬟才能保命,人家慕容至少一人做事一人当,从不见他胁迫别人什么。也给别人绝对的自由。”野火说完.撇撇嘴,满意的看到秦靖欢变得难看铁青的脸色。 心底得意的坏笑,臭小子,跟我斗?你还嫩点。 秦靖欢的脸色始终不见缓和,野火如此说,似乎是很满意慕容流凤的作为一般。 “对了,我怎么忘记了...”野火洗完手正要看看秦靖欢手上还没有没别的伤口,突然响起等着她去见的暮容流风。当下急匆匆的住外面跑。 “秦靖欢,我现在有事,晚上再说。”野火看也没看秦靖欢一眼,拔腿就走。 秦靖欢失焦的眸子垂了下来.脸上的神情划过一抹未明的妒色。他猛地扯开野火刚刚给他包扎上的纱布,身子故意撞在一侧的流璃台上。 轰隆一声巨响,秦靖欢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北上.他咬着牙想要撑起身子,掌心一接融到地面便钻心的疼痛。 “你怎么了?”刚刚走到门口的野火听到这巨响.不得不折回来。看到趴在地上,鲜血朵红了面的秦靖欢,野火不觉蹙眉.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痛...”秦靖欢趴在那里,自己根本起不来.他为了能留住野火,刚刚撞击的那一下,故意是用自己的盖顶在流璃台的边缘.因为他看不见.所以撞的时候角庭无法把握的那么精准,膝盖的疼痛比他预计的要厉害。不过无所谓,只要能留住她,他愿意承受着痛苦。 “你是故意的吗?我这边还急着有事呢。你一次一次不算完了?”野火语气很不好,狠狠地瞪了秦靖欢一眼,这杨媚怡的儿子还讨厌。 看着那染红了地面的血迹.野火咬牙切齿的来到他身前,将他扶起来。 “手上的纱布呢?”野火看着那重新挣裂的掌心.语气恶劣。 秦靖欢却是无辜的表情看向野火的方向,继而拽回自己的手,低声道.“刚刚纱布有点松.我自巳想重新包扎一下,结果不小心掉到地上了,我去捡,然后就摔倒了。”秦靖欢说完.摸了摸已经痛得麻木的膝盖。 野火蹲下来,迟疑了一下,继而掀开他的裤子。膝盖那里撞裂了一个口子,血由模糊的。野火有些怀疑,这不小心撞到的,怎么如此厉害?就好像故意撞上去的一样。 她没说什么,蹲在那里,安静的给秦靖欢上药。她的动作娴熟平稳,秦靖欢感觉不到多少痛苦,很快.就包扎完毕了。 其实,他到宁愿痛一痛,这样野火还能给他多包扎一下,这么快就结束了,他一想到她又要去见慕容流风了,心底就很不是滋味。 “我的腿会不会骨折?”秦靖欢有些担忧的看着野火。 “如果是不小心的话,自然没事。如果是故意撞上去的,铁定就变戒残废了。野火从容的开口,话中有话。 秦靖欢一愣.心底却是偷笑了一个。这个丫头出现在他生命之中,是上天对他瞎了眼睛的眷顾吗?如此聪明,如此可人.虽然说话有时候呛了一些,但正是她这分清幽明媚,反而是让人欲罢不能的。他好想,能看到她。 “我还是对你的医木不放心,你去仙衣庐找小意来一趟,让她看看吧。”秦靖欢调整了情绪,平静的开口。不知不觉中,他还握住了野火的皓腕。 这小手柔柔的.软软的.握在手中,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野火冷哼了一声.这不是折腾她吗? “你在这里等着吧。”她甩开秦靖欢的手,起身就要走。 “你早去早回。”秦靖欢不放心的喊了一声,他怕野火先去见慕容流风了。 野火白了他一眼,她又不是他什么人,说的这么暖昧做什么? “你就等着吧。”野火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靖欢感觉到野火的脚步己经踏出了潋滟池,他猛然扯下膝盖跟手掌上包扎的纱布,野火说这此金创药是慕容流风的,他才不会用那个男人的东西,想起野火夸奖慕容流风怎样怎样的,秦靖欢无端的就不高兴。 他擦掉手上跟腿上的金创药.重新将纱布包裹上去,这纱布是野火给他包扎的,他不能丢弃,但是别的男人的东西,野火碰了,他便顿不会要。 秦靖欢坐在那里,忍着膝盖跟掌心传来一阵阵蚀骨焚心的灼烧痛意.唇角,浮现一丝yīn测测的笑容。 秦野火啊...你果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可惜呢!你的试探对我不会起任何作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秦靖欢了。如今的我,不信任任何人!我将你看成我的眼睛,便注定是我的一部分了。所口,我要的是对你的完全掌控,你是我的,逃不出去的。 想起野火先前对他的试探,秦靖欢的面容徒然冷了下来。她竟是跟他玩弄心机吗? 的确,那天在潋滟池内,他是假装昏倒的,慕容流风跟野火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这才知道,所谓的小顾丫头,就是他那个野种妹妹!他简直不敢相信,在秦宅内最不受人待见的秦野火,竟是有如此xiōng襟魄力,运筹帷握、谋算论断的能力不亚于男子。 她昨晚分析出的那三处暗势力,她敏锐直观的头脑,再次震慑到他了。 所以!他更是需要她的帮助来打击秦天霖。 先前,在明知道她是秦野火的时候,还故意让她假扮秦野火嫁给慕容流风,他的目的只啸一个,就是顺利跟在她的身边进入慕容世家。他故意留给她一条清晰的道路往前走,而他,站在她的身后。即使是瞎了眼睛,也不会迷路。 他已经认准了,慕容家将是唯一的一个缺口,可以让他重新崛起的缺口。 他的性子本来随意霸道.要的也只是江糊的快意生活,可秦天霖.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竟是亲手毁了这一切,他并不想争夺秦家什么产业,他只是想要查出母亲的死,以及外公抄家的内慕,可秦天霖这么做,摆明了是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秦天霖做的。 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既然秦天霖将他逼上了绝路,他唯啸绝地反击了。 野火出了野园.先是吩咐车夫去仙衣庐,表面是去买补品的,其实暗中己经嘱咐小意带一些金创暮药去看看秦靖欢。小意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分外憔悴紧张。看向野火的眼神.似乎也多了一分深意。 这分深意野火看不懂。这个小意看起来是个简单的少女,可为人处世却极为沉稳老练,野火相信,她的身手跟能力都不筒单。 野火没有多做停留,出了仙衣庐便直奔百竹园。临出门回头的时候,似乎是看到了小意眼底的一抹如释重负。野火皱了下眉头,看到她走了,小意如此神情又是为何?难道是跟她去百竹园有关吗? 马车在道路两旁飞奔,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百竹园的后门.野火下了马车,齐茫早就等在那里了。 “八小姐.你怎么才来?”齐茫正着急呢,语气自然不好。 野火瞪了他一眼,本想转头就走的,可是想起里面的慕容流风,不知为何,竟是安静的擦着齐茫的身子步入院子。 齐茫紧随其后,刚刚还后怕自己态度那么恶劣,万一惹恼了野火,掉头就走,他的罪过可就大了。眼见野火什么都没说,齐茫一颗心才算是放下了。 百竹园内,慕容流风的房间门口,野火正要进八,突觉两道刺目的视线冷冷的射来。 清晨曙光下,她的面前站着一年方十八左右的白衣少女,眉眼清秀简单.少女一身短装打粉,白衣白裤.袖口跟脚踝那里都用淡黄色的丝带扎了起来,身材匀称之中带着一股子飒飒历练,个子不算高.可站姿却挺拔精神。 尤其是腰间那一把长剑,闪着熠熠光辉,一看便知此女定是从小习武。 野火冷淡的瞥了那少女一眼,类似这个少女那不善的眼神,野火接触的太多了,早就习惯了。 哪知,少女却是先一步拦在野火面前,昂着头打量着她,“你就是秦野火?胡纷霁的女儿?”郭洛儿不屑的开口,故意加重胡纷霁这三个字,南壤国世人皆知胡纷霁的劣迹,郭洛儿如此说,便是想要在身份上打压野火。 野火冷演一笑,这还没进慕容家的门呢,就碰上找事的了? 野火挑眉看向少女.眼底噙了一株冷幽的寒芒,她并不回答少女的问题,反而是娇媚一笑,回头看着齐茫,“她是谁?” 野火抬手,随意的指着齐茫,那神情跟手势,就好像郭洛儿是菜市场的一棵白菜一般。 齐茫冷汗直冒,此刻是希望野火赶紧进去看看少爷的。 “这位是四少爷的表妹,郭洛儿小姐。”齐茫扫了眼郭洛儿的表情,沉稳的开口。 郭洛儿见野火如此反应,更加不屑的哼了一声,“秦野火.你是怕我吗?若想知道我是谁,为何不问我呢?问齐茫是什么意思?躲着我吗?郭洛儿的声音愈发的得意,属于江湖女子的那种轻狂丝丝流露出来。 野火抿唇,慵懒一笑,来到南壤国这么久,她还真是没遇到一个可以称之为对手的女人。 纤手随意一扬,眼眸弯起,粉唇轻启,这般娇媚的模样在晨光初曦之下,分外夺人眼球,莫说是别人了,就连石头一样的齐茫看到一身粉衣慵懒浅笑的野火,也会微微一怔,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郭洛儿是吗?你喜欢慕容流风?”野火随意的语气,却是带着挑衅冷嘲。 郭洛儿自是没料到野火会如此问她,当下一愣,嘴巴蠕动了几下,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眼睛紧张的不敢看野火。 “你....你什么意思?”半晌,郭洛儿才磕磕巴巴的挤出一句话。 野火轻笑,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郭洛儿身边,微昂着下巴,好笑的看着她,“我随便问问,你不用紧张。就算你喜欢也没关系的,这一厢情愿的事情又不是没有。我跟流风都不会在意的,你愿意单相思他多久都可以。” 野火说的轻松平静,她在郭洛儿震惊的视线中从容转身,脚步踏进屋子之前,凉凉的丢给齐茫一句话。 “齐茫,这里一干人等全都退出去,我有话单独跟流风说。还啸,从现在开始,除了我以外,百竹园内五百米,不许再出现任何女人!只要是母的都不行。” 野火说完,翩跹身影优雅的进了屋子。 齐茫一头冷汗,站在那里不敢说话,躲在暗处的万、事两个丫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同时用手拍着xiōng部,很怕怕的感觉。这秦野火真是跟外面传言的完全不一样呢,不用大呼小叫,也不用喊打喊杀的,便给了表小姐好几个巴掌,真是杀人不见血的作风呢。 而此刻,郭洛儿方才回过神来,秦野火这是赶她走呢!还说只要是母的都不行。她凭什么啊!她还真以为嫁给了表哥就能在慕容家当家做主了吗? “秦野火,你这个小贱人,你赶谁走呢?你出来把话说清楚!”郭洛儿站在门口暴跳如雷的喊着,抬脚就要冲进去。 “齐茫,流风需要休息,照我的话去做。”屋内传来野火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虽然平淡却蕴含一丝威严冰冷。 齐茫急忙对暗处的万、事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二人苦着一张脸,不得已出来拉着郭洛儿不让她进去。少爷现在病情严重,表小姐进去这么一闹,势必加重少爷的病情。 “你们翻了天了?敢拦我?”郭洛儿吼着,瞪眼扒皮的看着万、事。 “表小姐,我们只是为了少爷好啊。您不也是关心少爷的身体吗?既然少爷想见秦野火,就让他们单独呆一会吧,少爷这样下去的话,实在是很危险。表小姐别让我们为难了。”齐茫局促的站在那里,无奈的开口。 郭洛儿喜欢慕容流风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可少爷对表小姐的态度他们也都看的明明白白,少爷其实一直拿表小姐当妹妹看的,虽然,若是日后少爷真的能在南壤国崛起称王称帝,表小姐必定是唯一的后位人选,但是,这也只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并不代表少爷喜欢她。 郭洛儿听到齐茫如此说,顿时安静了下来。她眼中含着泪,一想到屋内只有野火跟慕容流风两个人,她的心就像被猫爪手挠过一样的难受。咬着牙,恨恨的一跺脚,郭洛儿哭着跑出了百竹园。 屋内,野火走近床榻,看到那张明显消瘦了一圈的人,心底怪异的揪扯了一下。她走过去坐在床边,抬手,触摸那张清瘦苍白的容颜。不知为何,心底,越来越接受他会成为她的夫君了,是因为秦靖欢的那张地形图让她觉得他有新的利用价值了吗? 野火蹙眉.她嫁给慕容流风,只是存了利用他的心吗? 手掌微微动了下,触碰着他苍白的容颜,心底某处,暮然柔软了起来。 “你不许任何母的接近我,那我岂不是要掘拖三尺将百竹园的所有鸟儿虫子的都挖出来,一辨雌雄?”冷不丁的,传来慕容流风虚弱的声音。 他竟然醒了?是骗她吗? 野火倐忽收回自己的手,却被慕容流风即使抓住了皓腕,“真好,刚刚醒来就看到你了。”他虚弱的说着,昏迷的时候,他似乎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可是.他却不希望她看到他如此慎悻虚弱的样手口当他听到齐茫跟万事胜意他们商量着要找她来的时候,他本是要拒绝的,可却是累的说不出一个字来,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只能是强硬的撑着自己快点醒来,赶在野火来之前醒过来。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刚刚那些话的,真的是刚刚醒来。慕容流风睁开眼睛,如黑玉般的瞳仁安静的看着野火,可眼底,却是灼烧了一分期待。 他紧紧抓着野火的手,生怕她误会了什么。 野火没再挣扎,慕容流风如今这样子不像是装的。 “你那天离开野园的时候,是不是已经不舒服了?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走,是因为你坚持不住了,是不是?”野火冷静的揭穿了他,她大大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芒,眼底,还隐隐流淌着一丝埋怨。 慕容流风虚弱的笑笑,将她的小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满足的微眯起了眸子,“你那天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他面颊动了动.蹭着她柔软的小手。 野火眼神闪烁一下.只觉得这般气氛有些暖昧,也啸些说不请道不明的微蘸感觉。这感觉,她从未经历过,莫名的有些紧张。 大力的抽一回自己的手,野火蹭的站了起来。 “我才不会生气呢,早就巴不得你走呢!你自己走了,省的我开口赶你走。”野火说完转过身去,观察着屋内的摆设,可瞳仁之中那一丝逃避还是被慕容流风捕捉到了。 他弯起好看的唇角,静静地看着她娇俏的身影在屋内随意的走动着。对他来说,这一刻很舒服,未来的日子,他也是希望,早晨醒来,她在身边.只要能看到她的身影便足够了。 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慕容流风轻轻开口,“洛儿是我表妹,我拿她当妹妹看的。”他的声音很轻,却是如冰棱一般瞬间扎入野火心底,让她微蘸的情绪猛然惊醒了一下。 她冷下脸来,牵演的开口,“你不用跟我解释,刚才那么说不过是为了气气她,打压一下她的气焰。你知道的.我不会在这上面吃亏的。” “哎.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慕容流风叹了口气,自嘲的笑笑。 野火一愣.不自然的看向他,“你现在醒了,便是没事了吗?” “你放心吧,不影响三天后的洞房花烛夜!”慕容流风桃了下眉毛,饶有深意的看着野火,那眼神,分明多了一抹暖昧暗示。 野火嗤笑一声,抓过桌上的一叠纱布就扔了过去,白色纱布闷响一声砸在慕容流风脸上,他捂着痒痒的面颊,无所谓的笑道,“你若觉得有趣就尽管打我的脸,反正洞房的时候又不是靠这张脸,对吧?”慕容流风继续欠扁的暗示野火。 野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抓起桌上的茶壶就要扔过去,在看到他那虚弱的样子,真怕自己一茶壶甩过去,他就真的桂了,那么她的计划就泡汤了。 她忍了忍,重重的放下茶壶。 “慕容流风,我看你是不想见我了,那我现在就走,出去把你那个表妹找回来伺候你吧。”野火白了慕容流风一眼,转身欲走。 “野火,别..别走...咳咳!”慕容流风见野火要走,登时急了,撑着身手就要下床。他躺在床上五天不曾吃东西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吃不消的,手腕一软,身子便重重的跌倒在床上。 他捂着xiōng口咳嗽着,眼神深深她看着野火。 “好了好了,你躺下吧。”野火心底颤动了一下,看到他愈加苍白的面色,脚步忍不住走过去,扶住了他。 “我让齐茫去准备点吃的给你。”野火扶他坐在床上,正要转身,却被慕容流风拦住了。 “野火,别走,陪我说说话。”慕容流风摁住了野火的手,哪知野火却是恼怒的推开了他。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吃东西吗?又要闹出昏迷的状况吗?你以为我很闲是不是?天天有空来看你啊?”野火瞪着他,说完后,起身就走出屋子吩咐齐茫准备热粥。 不过一会,热粥就端上来了,齐茫知道慕容流风醒来一定要吃东西,所以每天都煨着热粥,就是等他醒来后第一时间吃上。 野火端过粥,自然地喂着慕容流风,一旁的齐茫呆呆的站着,忘了离去。直到感觉到慕容流风迸射而出两道警告的视线时,齐茫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急忙退出去了。 走出屋子后,他还觉得后背嗖嗖的直冒凉气。这少爷不是身体虚弱着吗?怎公刚才看他的眼神那么可怕,他不过是不懂察言观色耽误了少爷跟秦家八小姐单独相处的机会,用得着眼神放冷箭吗?这情爱的力量真的这么大? 而屋内,慕容流风见齐茫出去了,满足的喝着野火喂的粥.一双手还不老实的拍着野火的腿。 “野火,我一定好起来,后天陪你进宫参加皇上的寿宴。” “我看你是想死吧,根本不想好!”野火冷冷的开口,视线警告的看着慕容流风的手。 慕容流风不舍得收回手,乖乖的喝粥。粥喝完了,野火就要走,“野园那里还啸事呢,你若后天去不了,让齐茫捎句话给我就行了。” 野火放下碗,起身就要离开。 “野火,再陪我一会吧。”慕容流风拉住她的手.不知怎的,他就是想要看着她,跟她呆在一起。 她浑身上下都是吸引他目光的宝藏,她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哪怕一个小小的眼神,都让他觉得好奇,忍不住想要探寻下去,更多的了解她。 “你现在是病人,需要的是休息。大病初惫之后最忌讳的便是多说话,你躺下休息,不想后天的进不了宫,就躺下休息不要再说废话了。”野火抽一出自己的手,在慕容流风有一分失蒂的眼神中,安静的转身。 这时候,房门突然打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率先走进来的竟是一脸不甘的郭洛儿,在她身后,是一身董色便服、面容冷漠的秦淮。 野火跟慕容流风同时一楞,不明白秦淮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四哥,你怎么来了?”野火试探的开口,身子自然后退了一步,退到了床边。 秦淮眼神暗了一下,继而,便恢复一贯的深邃冷幽,他修长的身躯立在门口,挡住了光线,屋内的气氛,在他压迫的气场中变得紧张。 秦淮黯黑的瞳仁扫了眼床上的慕容流风,继而淡淡的开口,“听闻慕容公子前几日在百竹园遭遇突龚受了伤,我来看看,若慕容公子不能入宫,我也好提前安排。”秦淮的语气很平静,可无瑞却带着威严压迫。 慕容流风撑着虚弱的身子下床,只觉得头很晕,险此滑倒。野火见状,自然的过去扶住了他。 一旁的郭洛儿见状,眼疾手快的跑过去,将野火挤到一边,“八小姐,我表哥现在醒了,你可以跟你四哥回去了吧!表哥啸我照顽就够了,再说了,这五天都是我衣不解带的照顾表母的,我比你了解表哥的需要。”郭洛儿抓住了机会,自然是要扳回一城的。 慕容流风见野火被挤到一边,皱了下眉头,不动声色的抽一出自己的手,“四少爷,我已经没事了,后天可以进宫,一切都照旧吧。” 慕容流风话音刚落,郭洛儿便惊呼一声,“表哥!你我了?你这个样子后天哪能出门啊?我看你这个样子,三天后的亲事恐怕都要取消了。”郭洛几一番话便泄露了她的心思,不管表哥跟秦野火成亲是不是对慕容世家有利,她都顾不上了,这个秦野火太会勾人了,她绝对不放心表哥跟她成亲的,万一表哥假戏真做了,那可如何是好? 慕容流风刚刚缓和的面色,因为郭洛儿的话更加难看。只一瞬间,便如冰霉覆盖,一抹火光飞闪而过。 秦淮却是扬起一抹微冷的笑意,他锐利深邃的眸子扫过野火,低沉的开口,“野火,先跟我回去吧,慕容公子这边我们先看两大再说。”秦淮这话虽是商量的感觉,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野火垂下眸子,看似是乖巧听话的点点头,可那眼底,却是溢满暗涌。 觉察到秦淮已经转身而去,野火忍了忍,没有去看慕容流风一眼,抬脚,跟上了秦淮的脚步。慕容流风盯着野火的背影,眼底燃了一抹冷冷的怒色。 他果真还是不如秦淮强大,虽然他有暗势力在暗处牵制着秦淮,可是面上,秦淮那压迫的气场跟威严的气势就是可以完全的暴露出来,他一句话便可口带走野火。而他,却注定还要伪装成一个闲云无用的慕容流风! 野火跟着秦淮离去的背影,暮然,刺痈了慕容流风的心。他竟是很期待,接下来,他跟秦淮之间,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争斗!可以光明正大的将野火留在身边。 这时候,郭洛儿的声音带着一分幽怨的响起,“表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秦野火?你...你怎出会喜欢那个小荡妇呢?她那个娘以前可是天天带着她逛青楼找小官的,她说不定早就是个破鞋了....” “你说什么?”慕容流风蓦然打断了郭洛儿的话,眼底,流动丝丝猩红的光芒。 “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她....” “你给我住嘴!出去!”慕容流风怒喝一声,脸色发青。这时候齐茫跟万、事两个丫头已经进来了,一见慕容流风发火了.都是吓得不敢说话了。 四少虽然平日为人随和可亲,但是四少在训练那些暗卫跟地宫军队时的冷酷无情,他们是亲眼见识过的。四少如今的模样像极了在地宫中那个冷酷狠戾的阎罗一般。 郭洛儿捂着脸嘤嘤哭着,她跟慕容流风认识了十多年,第一次见他如此吼她,她早就认定是他未来的正妻,他怎么能如此对她呢?还是为了秦野火那个不堪的女人? “齐茫,送表小姐回地宫,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踏足百竹园一步,更不许出现在秦野火面前。”慕容流风忍着身体的不适,冷冷的开口。他脸上再也不见昔日那阳光清朗的神情,有的只是无情狠戾。 冥冥中,他已经将野火看作是他的人了。不管她心中如何想的,或者,她心里还有没有别的男人,在他心中,已经认定了她的地位。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 “表哥,你真的听那个女人的话?不再见我了吗?表哥,你太过分了,呜呜...肃恨你!”郭洛儿忍不住放声痛哭,她扔掉手中的长剑,跺着脚跑了出去,那哭声,越来越大。 慕容流风伸手扶着床沿,坐了下来。喘着粗气,半天才调整过来。 “四少,您真要陪秦家小姐进宫吗?您这身体真的是不适合出门”齐茫扶着慕容流风,担忧的开口。 慕容流风眼眸垂下,飞闪一抹暗沉的流光,他微微阖上眼眸.冷淡的开口.“都出去。” 说完后,翻身躺在了床上。 齐茫身子一颤,四少的表情越来越冷了,他跟万、事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消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屋内慕容流风的神情愈发的冷冽....野火跟在秦淮身后出了百竹园,见到自己的马车已经不知去向,但秦淮那辆豪华马车却是停在了外面。 “你的马车己经回去了,你就坐我的车。”秦淮低沉的声音在野火身前响起,紧跟着,齐苍己经掀起了车帘,秦淮一只脚踏上了马车。 野火却是犹豫了一下,看着那熟悉的马车.她想到了前一次,她在这辆马车内被秦淮强吻的事情,眼底,生了一分冷寒的拒绝。 秦淮听不到身后的动静,转身,正好看到了野火那拒绝的眼神。 秦淮面容一寒,一抹暗火闪过,他抬手扯着野火的手臂就将她拉到了半里。 “开车。”他威严的声音响起,马丰外,齐仓不敢耽误,即刻驾车。 野火小小的身子飞速的甩进马车内,直接撞上了秦淮的xiōng膛,她不受控制的趴在他的身上,秦淮就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唇舌落下,攥取她的芬芳柔软。 第十三章 我会要你 秦淮这一次的吻轻柔细腻,不同往昔那冷冰冰且平静的感觉,他性感的唇瓣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的味道,丝丝扰扰的渗透到野火鼻息之间。 她双手抵在秦淮xiōng前,微眯着寒瞳,眼底,是一分冷淡的享受。她倒要看看,秦淮想要做什么? 野火的毫无反抗,让秦淮心底暮然一怔,他贴近她的身体,大掌游移在她的腰身之上,这奢华富贵的马车内,他在暖昧光芒下,一丝一缕的侵占她柔软馨香的唇瓣。 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言语,仿佛一个眼神,顿能明白对方的意图。同样都是这南壤国景危险的男女,自然是你不动,我也不动了。 秦淮再次释放他那压迫冷凝的气场,可那眼底,竟是闪过一抹暗火。只一瞬间,又再次如冰如霜。 他只是吻着,如以前一艇,没有任何深入的举动,他呼出的气息炙热绵厚,野火在想,如秦淮这般细心算计、睥睨苍生的人,哪怕是在床上是不是也是毫无情感的。 在野火心中,若她的身体要属于一个男人,那必定是她爱这个男人,愿意为他付出。哪怕她的情感很生涩,但是她会毫无保留的付出。男欢女爱是体现一个人脆弱跟软肋的最佳表现。 野火微微睁开眼睛,四目交织,秦淮深邃望不见底的寒瞳定定的凝视她,他的吻慢慢移开,落在她的额头,那般轻亲小心,好像野火是他多么细心呵护的宝贝一样。 野火心底冷笑.秦淮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想来,是跟后天的进宫有关系吧。 秦淮大手抓住野火手腕,沿着那白哲的皓腕缓缓上移,摩挲着细腻的肌肤,他眼底的冷冽噙着一抹探寻。那有些粗糙的指肚摩挲到了她的守宫砂上,勾勒了几圈。他的心.松了一下。 “以后,不准你见慕容流风。”秦淮冷眼瞥了眼那守宫砂。撑起身子,视线压迫的看着野火。 野火抬眼.随意的瞅着他,眼底是一丝无所谓的冷笑,她侧过身去从秦淮身下钻了出去,“我郁要是慕容流风的妻子了?见见又如何”?野火不以为意的开口,继而垂下眸子,视线扫过自己的守宫砂。 秦淮此番用意,是在担心她跟慕容流风发生关系吗?秦淮什么意思?他竟是如此在意她是否处子之身? 野火坐在秦淮对面,眼种愈发的冷幽暗沉,这让秦淮看不透的神情是他不允许的。 秦淮身子一凛.宽大衣袖忽然扬起,继而,一股威慑的冷风迎面扫过.几乎是一瞬闷,野火顿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人提了起来,xiōng前衣襟一紧,她双手紧跟着张开,也在掌心积聚一道掌风,直直的扫向秦淮面颊。 只是,野火的功夫是在现代练就的,完全属于硬功夫,她的手掌劈下虽然有力,但是却没有内功在其中。 这一掌,秦淮轻易的躲过。 只听到碰的一声,野火脑袋重垂的撞在秦淮的xiōng膛,他宽厚健硕的xiōng膛撞的她鼻子酸痛.她捂着小脸,气恼的瞪着秦淮。 这古代的功夫真的如此厉害吗?她这两次都是没啸看到秦淮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他衣袖动了动,紧跟着便啸巨大的力量将她拉了起来。而她打过去的一拳,秦淮可以凭借他浑厚的内功轻易的躲过。 “不听我的话?”秦淮冷寒的声音带着一分戏讥.他手掌摁在野火后背,唇辩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野火微眯起眸子,垂下脑袋,看似是听话的窝在秦淮xiōng前。她明白,自己这硬功夫在古代若想吃得开,唯有近身搏斗的时候,方有胜算。 秦淮刚刚还在诧异怀中的丫头为何如此安静呢,却见野火小手已经握紧了拳头,一拳扬起,带着疾风骤雨的威力,直直的扫向他的面部,他侧头闪过,那骨节分明的拳头紧跟着重重的扯在他身后的车壁上。 轰隆一声,马车剧烈的晃动了一下,险些翻了过去,篓金加厚的车壁竟是生生的凹进去一块,那一方塌陷在金碧辉煌的马车内分外扎眼。秦淮眼底燃了一抹震惊,他虽是见识过野火的本事,但还真是没料到,她这一拳有如此大的力量。 他的马车都是加厚加硬的,莫说是拳头了,就是羽箭弓弩都不可能凿穿.可谓是铜墙轶臂。 野火这一拳,竟是生生的让马车偏离了原先的运行轨迹。 野火眼底杀气闪过,她集中精力没有一丝分心,赶着马丰晃动的同时.又是一拳挥向秦淮身侧.秦淮这次没啸躲开,直觉觉得野火这一拳头不可能如此简单的要偷袭他的身侧,他坐在那里,稳如秦山,只是眼底的一抹震惊暴露了些许心声。 从容抬起手臂,他单掌握住野火另一只手,将她的身手一侧,就势压在身上。 只听到碰的一声闷响,秦淮皱了下眉头,冷冷的盯着野火。 “怎么?没想到我没有声东击西.打的就是你那里吧,四哥。”野火最后那句四哥极具嘲讽。对付秦淮这种谨慎强大的人,往往,最简单的便是最有效的。 秦淮蹙了下眉头,眼底闪过一抹威慑的寒芒,继而,那深邃幽暗的眼底暮然涌动了一丝龟裂。他的笑容掺杂在那分龟裂之中,即使是笑,也带着杀气层层。 “呵呵...既然你叫我一声四哥.我就教教你何为近哥搏斗!”秦淮好听的声音噙着一分玩味,他腾出一只手将野火打在他腰侧的那只小手慢慢拿起。 “如果我想杀你,你这只手早就废了。”秦淮一边说着,惯性松开野火的手,紧跟着是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一抉翠绿的玉佩突然落在了地上,玉佩掉落的地方便是野火刚刚打上秦准的腰侧一旁三公分的距离。 野火寒瞳冷淡的扫过秦淮落地的玉佩,眼底,噙了一抹嘲讽。 “四哥什么意思?” “我说过,我来教你何为近身搏斗!如果我在你拳头落在我身上的那一刻,身子稍微偏离一点,你的手落在我的玉佩上的话,你这只手就废了。 秦淮平静的开口,眼底,灼烧闪亮。 野火挑了下眉头,并没有如秦淮预料的震惊或者后怕,她娇媚一笑,俏皮的眨眨眼睛。 “四哥,还是我教教你吧。我的掌心里面也不是空的,你有张良计载有过墙梯呢。”野火说完,从容的摊开手掌,掌心那里,一枚细如毛发的银针闪着冰牵的寒芒,瞬间刺痛秦淮的心。 也就是说刚刚那近身搏斗的一招他们彼此都留了退路给对方吗? 野火满意的看着秦淮yīn沉的面色,拍拍手扔掉那枚银针,这银针是当初秦靖欢对付她的时候,被她留下的,她就知道秦淮不是个容易的对手,她猜想他有后招,却又给她留有退路,所以,她的银针只是别在手中,并没啸发射出去。 这一局,终究来说,他们走打成了平手。 秦淮并没有追问野火那银针的来历,他只是突然发现,她与他,很多地方,何其的相似呢。而她,也是这南壤国唯一可以与他打成平手的人。他更加的不相信,她会是秦野火,一个他认识了十几年的妹妹,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啸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算她先前会伪装,他多番试探,也不可能没有任何破绽的。难道,这世上真有画皮一说? 秦淮神情愈发的冷凝萧寒,他向来不信鬼种,可在野火身上总是会有这些奇怪荒唐的念头。 “四哥,说说你的来意吧,总不会是想占我点便宜这么简单吧。”野火整理着衣服,从容的坐在秦淮对面。 从秦淮刚刚出现在百竹园内,她就觉得,秦淮此番举动非比寻常。以秦淮目前的身份,若想她离开百竹园,大可不必亲自前往,只需让齐仓出面即可。可他竟是亲自出马.还进了慕容流风的房间,他这么做.是想要看到什么,或者是阻止什么吗? 秦淮看着野火探寻冷幽的神情.伸手,倏忽将她拉进怀中。 “你喜欢慕容流风?”他问,语气之中,啸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分波动。 野火楞了下,脱口而出,“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四哥不让你嫁给慕容流风呢?你会按照四哥说的去做吗?”秦淮声音沙哑低沉,他将野火的脑袋摁在xiōng前,所以野火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景后一句话,明明是疑问句的形式,他却说出陈述句的感觉,这便是他了.如果是他决定的事情,便不容任何人驳斥。 “你这是在跟秦天霖作对啊,可是你们之间若有什么恩怨,为何非要牵扯上我呢!我到了一定年龄就要出嫁,这是不争的事实啊。”野火语气随意的说着,抬头想要看看秦淮的表情,却是被他猛的捧住了面颊。 “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慕容流风吗?”秦淮的声音愈发的冰冷,他很少如此,同一句话问两遍。 野火定定的看着他,眼睛眨了眨,无所谓的开口,“我喜欢与否,对四哥来说重要吗?” “回答我。”秦淮的声音突然带了一分怒气。他攥着野火的面颊,募然用力。 野火的小脸被秦淮的手捏的生疼,她挣扎着,指甲狠狠地插着秦淮的手腕,同时坚决的开口,“我喜欢他!就算现在是一点喜欢,可等我跟他成亲之后,我会更加喜欢他,越来越喜欢!”不得不说,野火的话语有一分负气。 秦淮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减轻,反而是愈加的用力。他的手腕紧一分,野火的手也跟着加重一分。 “四哥,我喜欢慕容流风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只是我的哥哥,你如此做,实在是没有道理。”野火声音冷的刺骨,很奇怪,秦淮越是想阻止的事情,她便越是想去做。 不清楚自己的心,是在别扭什么。 秦淮看着野火.黑瞳深邃无波.他定定的看着她眼睛,语气冷寒.“四哥要留下你,留你在哥边,我不只是你的四哥,将来还会是你最重要的人! 懂我的意思吗?野火。” 秦淮说完,大手猛然探入野火褒裤的边缘,微凉的指尖在她的惊呼声中,那手指长驱直入,滑上幽谷密林。 “我没有你这样的色狼哥哥。”野火夹紧了双腿,膝盖抵在秦淮小腹那里,她岂会让他如愿。 秦淮眼神发寒,还带着一分他自己没有察觉的妒意。 “野火,别跟我闹别扭了,记住我说的话,我会是你最重要的人,慕容流风配不上你,他也不会娶到她!”秦淮说完,不顾野火挣扎就要用手指试探一下那层象征她贞浩的膜是否还在。他虽然已经验过了她的守宫砂,但是他更想亲自验一验。 他等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让别的男人碰了她的。她这处子之哥只啸他能得到。 上次的试探是在她昏迷之时,他不知是不是当时中了秦药的缘故,手指探入那幽暗密林之时,他身体的灼烧从未有过的强烈。可是此刻,即将触碰到那层薄薄的膜,他身体的悸动灼热再次如湘涌般席卷全身。 这感觉,从未有过。 在他的手指即将滑下那幽密之地的时候,野火的膝盖狠狠地抵在了他的小腹那里。 “四哥,你觉得你就配得上我吗?你知道载要的是什出吗?如你这般高高在上,傲视一切的人,你能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吗?”野火身子后撒一步,语气不无嘲讽不屑。 她眼底闪烁明亮的光芒,一刺一刺的戳着秦淮的心。 “你要的不就是神仙有无何渺茫,桃源之说诚荒唐里面的荒唐之地,你听着,四哥答应你,若是寻到了,四哥带你去。”秦淮的声音充满磁性魅惑,他看着野火,深瞳落入她的眼底。 野火愣了一下.她以为那天他走了,没想到,他竟是听到了自己跟秦胤说的话。 可是.他是秦淮啊...他会懂何为桃源之地吗?在他眼中,有的不该只是利用、杀伐、屠戮跟步步为营的精妙算计吗? 野火恍惚之间,秦淮那危险压迫的气息再次席卷而来,他在她耳边低语着,“四哥更想要你的人,所以,没啸四哥的允许,不要让任何男人碰你,否则....” 秦淮没有说完,只是松开了自己对野火的禁锢.他面容没有任何波动,只那黝黑的眼底愈发如寒潭一般深不可测。野火哥子后退,一点点的远离秦谁的身边.她对于秦淮的心思,越来越看不懂了。明明是城府深沉的一个人,之前为何要挑逗秦野火呢?如他这般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而且.他从未有过进一步的行动,一切都只是停留在表面上。他是在等待什么吗? 马车在此到停了下来,野火起身,深深地看着秦淮,“四哥,如果我一定要嫁给慕容流风呢?你会怎么做?野火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秦淮熟悉的压迫感。 他微微一笑,神情淡漠从容,可走心,竟是慌了一下。 “我会要了你。在你你给慕容流风之前。”秦淮说完豁然起身,眉眼平静无波.可那眼底,若是细细看,便会察觉一分罕见的眷恋。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野火,猛然沉下脸来。刚刚那句话竟是他说出来的吗? 神色愈发的冷寒.秦淮率先走出马车。 车内.野火看着他的背影,黑瞳涌现一丝挑战。秦淮如此做,反而是坚定了她要嫁给慕容流风的念头.不管秦淮的心思为何,现在有一点可以证明,若她嫁给了慕容流风.这南壤国的天将会立到改变。 这是她期待的,越乱越好。对于她来说,对于秦靖欢来说,都是一个难得的契机。 野火敛了心思,走下马车。方才看到这里竟然是淮阁。这个秦淮也真是不厚道,让马车停在这里,她岂不是要走上半个时辰才能回去? 心底狠狠地鄙视着秦淮.野火抬脚朝野园走去。路上,她觉得手掌隐隐的疼着,想必是刚才那一拳造成的。这具身子毕竟是先前秦野火那娇贵的身子,刚刚若不是凭借她不服输的一搏,根本不可能造成那样的后果。 其实.她这腕力也是在现代的时候拿枪练出来的,她喜欢重型枪支,就连平时训练的弓弩都是大号的.一般男人拿起来郁费劲。如果不是先前这身子不是她的,她那一拳的威力还会更大。 想必,刚刚那一拳让秦淮震惊了吧。虽然跟他打了个平手野火心底有些不甘,但秦淮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她能在跟他近身之时打了个平手,还是证明了,她跟秦靖欢接下来是完全有希望获得胜利的。因为,任何人都不是无坚不推的! 野火暮然想到秦淮说最后那句话的声音,他究竟是想做什出?是看重她的处子之身.还是不想她嫁给慕容流风呢?他那番激烈的举动....一想到秦谁的手险些摸到她那里,野火就觉得浑身冰冷,好像她的处子之身已经刻上了秦淮的名字,打上了他的烙印一般。 这感觉,真的很奇怪。 野火不再多想,脚步匆匆的往野园走去。她出来大半天了,不知道秦靖欢那里出没出什么乱子。 秦靖欢先前的脾气野火有所耳闻,是个霸道倔强.说一不二的主儿,自然,他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小小年纪便掌管了十几家的镖局,若他真是动了灭掉秦天霖的心思.绝对是秦天霖的大麻烦。 只是,野火刚刚踏进野园,便觉得气氛有些怪异。虽然飘飘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但野火还是觉得秦靖欢那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飘飘,今天有谁来过没有?”野火淡淡的问着飘飘,抬脚进了房间。 “小姐,今天就那个仙衣庐的小意姑娘来过,送来了您需要的药材就走了。”飘飘想了想,如是说。 野火看着她,继而移开视线。飘飘的样子不像撒慌,看来她还不知道秦靖欢躲在潋滟池的事情。 “飘飘,你现在丢看看我娘,上次她不是一直躺在床上吗?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去查看一番晚上我可能会去看她。”野火不动声色的支走了飘飘。当然,她也确实觉得胡纷霏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飘飘走后,野火抬脚进了潋滟池。 秦靖欢那抹墨绿色的身影正一动不动的坐在水池边,他将脚泡在水中,水池内的温庄很低,石头都灭了,也没有重新烧热。他坐在那里,手掌跟膝盖上的纱布都没啸了,上面露出来的伤口血肉模糊的。 野火皱下眉头,她最讨厌这种生病了还不好好修养治病的人,这简直就是浪费资源。要知道曾经在金三角地带,她有很多兄弟想要好好她活下去。 却在枪林弹雨中丢了性命,既然不想活,就应该把机会让给那些需要养家糊口刀尖上行走,努力活着的人。 “秦靖欢,你是嫌自己的命长了是吗?你想死就滚出去死!别在这里脏了我的地方。我好心给你包扎,不是让你一次次的逗着我玩的。”野火声音冰冷无情.她瞪着秦靖欢,眼底灼烧的怒火汹涌澎湃。 秦靖欢没动.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你为什么打发小意来给我包扎伤口,你去哪里鬼混了?”秦靖欢冷冷的开口,神情隐在暗处,野火没有看到他脸上那愤怒的神情。 “你说谁鬼混呢?你的要求我没照做吗?你让我找小意来,我给你找了!你还有什么不满?1”野火蹭蹭两步走过去,这个秦靖欢简直是过分。用毒药胁迫她不算,竟然还骂她? 野火不顿自己身上还中了毒,一把将秦靖欢从她上提了起来,她的力气大的吓人,继而狠狠地将他摔在一旁的流璃台旁边。这几日隐忍的怒火都在此刻发泄出来。 “秦靖欢,你真当自己是大爷了?你看看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你现在是胁迫我一个女人啊,你有什么脸如此大声说话!”野火手指着秦靖欢的鼻子,言辞越发的犀利,毫不留情。 秦靖欢的脸色变得难看,额头青筋迸射,他忍着,不让自己冲动的做出伤害她的事情,他压低的声音yīn测测的,“我跟你说过,你是我的奴,是我的眼睛,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做完了就必须回来给我汇极。你竟是出去了?你说,你出去见谁了?” “我出去见谁你管不着。”你有本事自己去看。”野火哼了一声,转身欲走。 哪知,秦靖欢却在此刻突然站了起来,忍着膝盖传来的剧痛,他狠狠的抱住了野火,拦在她xiōng前的手指几乎是掐进了她的肉里。 “放手啊!痛。”野火觉得秦靖欢的手指都要插一进她的骨头里了,她大力挣扎着.拳头毫不客气的一下下重重的落在秦靖欢的脸上。 眼看他面颊都挨了她三拳了,可他却没有一丝松开的意思。哪怕面颊红肿发青了,他也咬着牙不松开。 “你这个我子!放开我,告诉你,别太拿自己当盘菜了,所谓的奴,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我不过是合作的关系。互取所需,没有我,你根本逃不出这个秦宅,你有本事就别求我!”野火狠狠一跺脚,重重的踩在秦靖欢脚上。 秦靖欢闷哼一声,手臂松了几分,却仍是没有解除对野火的禁锢。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让我自己去看?你什出意思?”秦靖欢愤怒的声音在野火耳边响起。 “你明知道我看不到,你还让我去看?你又嫌弃我看不到,是个瞎子,是不是?”秦靖欢的怒火有增无减,眼底的一分隐忍转为不甘、暴戾。那燃烧的熊熊怒火恨不得烧遍野火全身。 “秦靖欢,你真是莫名其妙,我一回来你就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我明明什么都没说,你却偏要给我扣上莫须有的罪名!瞎子这两个字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你到底啸完没完了?”野火厉喝一声,在毒靖欢怀中转过身来,迎上他失焦的眸子。 秦靖欢突然不说话了,他垂下脑袋,可手臂依旧没有松开,他眷恋野火的身体,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让他感到震惊的女人,她的头脑跟魄力都让他叹为观止。他将她看作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可是她的心,显然不在他这里。 “我不要别人给我包扎,我一直等着你回来呢,你去哪里了?”秦靖欢虽然还是质问的语气,但态度却是缓和了一些。 可野火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你不要别人给你包扎的话.还让我去找小意做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去见谁?故意阻拦我?” 野火眼底精芒闪过,她想起今早齐茫来找她,齐茫那么大声的嚷嚷,秦靖欢十之八九会听到的。 秦靖欢抬头.冷冷的迎上野火视线。他真是庆幸自己此刻眼睛是看不到的,没啸任何焦点,否则,他很有可能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心事。 “你在外面有没寸野男人我怎么知道?我管你出去见谁,你不说就算了,反正下不为例!”秦靖欢说完.俊颜侧到一旁,双手握拳,任由掌心的伤口再次被挣裂也强忍着不出声。 野火眼睛深深她看着他,对于他的表情,心底,起了一分怀疑。 “秦靖欢,我也告诉你,今天的事情你也下不为例。我走时候可是好端端的给你包扎伤口了,你现在弄成这样,休想我再给你包扎,自己造成的后果自己承担。不给你点教训尝尝,你真的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秦家六少爷呢,”野火冷冷的开口,继而从容的坐在一旁,将她上的纱布跟金创药朝秦靖欢扔过去。 秦靖欢只觉得耳边刮过呼呼地冷风,他快速抬手,凭借感觉抓住了野火扔过去的东西。 他手掌握住了纱布跟金创药,眼底的怒色化作暗火,燃的猛烈。 “我自然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不用你提醒!”秦靖欢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金创药的瓶子,咬牙将药粉洒在掌心跟膝盖上,继而重重的一下下缠绕上纱布,伤口渗出新鲜的血水,合着金创药的药粉,全都粘在了纱布上。 野火皱眉,他这个样子包扎,若是干了,揭下纱布的同时,又会再挣裂伤口的。这个麻烦讨厌的男人。 野火快走几步,来到了秦靖欢身前.将他缠着纱布的那只手很不客气的打落.她执起他的手腕,解开纱布,先给伤口进行了筒单的消毒,然后重新撒上药粉,缠上纱布。 她的动作麻利迅速.秦靖欢没觉察到多少疼痛,便已经好了。他唇角再次浮现那yīn郁的笑容。 “你笑那么yīn险干什么?我帮你包扎只是不想你死了,坏了我的大事。” 野火松开他的手,没好气的开口。 秦靖欢却是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他刚刚就赌野火不是那么铁石心肠的人,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那么祸害自己的手而无动于衷的。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唯有紧紧地抓住她,让她的视线牢牢锁定他的身上才行。 “我今天吩咐小意,明天送来一样东西,是可以让你易容成秦野火,而不被人发现的人皮面具。”秦靖欢说完.垂下眸子,不让野火看到他脸上的神情。 秦靖欢说完,野火身子一寒,人皮面具这四个字听起来实在是惊惊。 “你让小意杀了秦野火吗?”野火冷冷开口,对于秦靖欢是否知道她的身份这点,越来越怀疑。 秦靖欢如今可谓是站在悬崖边上,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他不会轻易尝试的。可是,他竟是选择她一个丫鬟来冒充秦野火,这其中的危险性跟不可预估的状况他都不管了吗? 就算是孤注一掷的话,这赌注未免也太不可靠了。除非他啸十足的把握,凭她的本事可以顺利蒙混过关.还能够摆脱秦淮的阻拦。 这秦靖欢背后的目的,越来越不简单了。 秦靖欢感觉到野火瞬间冷凝的气息.他看似随意的说道,“我说的人皮面具只是仿造的,到时候你带上就行了,按照我说的去做,绝对就万无一失了。” “万无一失?我对你的能力很怀疑。连几个暗势力都看不出来,你凭什出说万无一夫。你的计划又是什么?”野火冷淡的开口,眼底对秦靖欢的怀疑更加多了一分。 “我的计划自然是完美无缺的,不过,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完成一项任务。”秦靖欢说着.摸索着拉起了野火的手,附在她的耳边低语着。 野火微微一愣,看了眼秦靖欢,“你让我在一天时闷内将各方势力之间对决之后的优胜、强弱,以及战局的发展画出来给你?”野火的声音带着一分不可思议。 一天的时间,要勾勒出未来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走向,怎出可能? 秦靖欢长年走镖的人.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你能办到的,我们各自想自己的办法来预测局势,然后汇总到一起,说不定,我们之间还会有默契呢。”秦靖欢饶有深意的开口,唇角,从野火进来后,第一次弯起。 “谁跟你有默契,真是白日做梦。”野火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一甩手,走了。 秦靖欢yīn沉的容颜对着她离去的方向,突然抬手融摸着她背影离去的地方,拈尖涌动着丝丝凉薄的空气,他唇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张扬。 他对她有信心的,她一定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让她逃不出他的手心。 野火离开潋滟池后.想着秦靖欢的估.脑子里啸些乱,于是独自一人出了野园,她想去千姣园看看胡纷霏,心底隐隐的觉得胡纷霏那里似乎是出了什么状况。飘飘那丫头的心终究不够细腻,还是她亲自去走一趟放心。 只是,野火才刚刚踏出野园,迎面而来的人却是她很不想见到的。显然,那人是等在这里多时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她。 第十四章 三哥亲亲 野火看着脸色发白,眼眶红红的莫紫衣,随意的扫了一眼,便擦身而过。 莫紫衣定在那里,早就知道野火的性子,是不给任何人面子的,可野火这样无视她,莫紫衣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八小姐,我啸话跟你说。”莫紫衣心底冷哼一声,自以为野火一定会觉得震惊的。 “我没空。”哪知,野火脚步根本没亦停下,沉稳的走着。 莫紫衣脸色一变,快走几步追上野火。她从后抓着野火手腕,将她拖住。 野火眉头一皱,不怎么用力的甩了一下,便将莫紫衣摔倒在地上。 莫紫衣惊呼一声,双手撑着身子.掌心被青石板磨破了,渗出丝丝血迹。 “八小姐.你这是作何?我已经是个可怜人了,你还要如此伤我?”莫紫衣趴在那里呜呜的哭着,在这夜里,听着甚是诡异。 野火不说什么,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先跟她说话却还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会长脑子的。 “八小姐.你知不知道...” “莫紫衣,谁让你出来的。”莫紫衣正要说什么呢,一道冷洌的声音突然响起。秦胤修长的身躯从不远处匆匆走来,墨色衣摆在风中翻飞,长发有些凌乱,神情.冷冷的.在见到野火的一瞬,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继而别开视线.狠狠地瞪着地上的莫紫衣。 “来人,送她回去。”秦胤声音冷若寒霜,他强迫自己不要看野火,可是.心底的思念早已焦灼沸腾,野火近在咫尺.他忍得很辛苦,几乎都要爆了。 他担心自己冲动的性子会连累野火的娘亲,毕竟,秦天霖的威胁还是很有用的。所以,他这五天都走天天的借酒浇愁,就是为了一醉方休,让自己没有力气来野园见野火。 可是,借酒浇愁愁更愁,他忍得很辛苦……今天.他见莫紫永鬼鬼祟祟的走出来,他跟自己一个理由,是出来监视莫紫衣的,可是,他心知肚明,他是先出来后说不定可以偶遇野火。 一颗心,早被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所牵扯住了,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秦胤吩咐之下,在他身后立剩跳出来两个护卫,一左一右将莫紫衣架了起来。 莫紫衣立剩尖叫出声,那护卫立到捂住了她的嘴巴,莫紫衣却是狠狠地一口咬在了护卫的手指上.护卫一松手.莫紫永立剩喷火一般的喊着,“秦胤!我今天就要让秦野火看透你的真面目!!你以为不承认你对我做过什么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吗?你不想娶我,那你也休想跟秦野火在一起。 你们这是乱一伦!无耻!哥哥跟妹妹,不要脸! 莫紫衣凄厉的喊着,丝毫不管秦胤铁青的面色。 野火则是双手环xiōng,面无表情的看着,只那双清列的瞳仁迸射丝丝寒气。 莫紫衣见野火不做声,以为自己刺激到她了,更加口无遮拦,“秦家八小姐.你也算是南壤国的名人,虽然这名声不怎么好,但是你该知道,秦胤名义上还是你的哥哥,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既然如此,你就该跟他说清楚了不要继续魁惑他,让他早点断了跟你的心思..” “啪,”莫紫永话未说完,一旁的护卫己经一掌甩了过去.那掌风扫过,竟是狠狠地将莫紫衣带倒在地。 莫紫衣一颗牙齿被打落出来,她咳嗽了一声,满嘴都是血。 莫紫衣疼的在地上呜呜哭着,她指着秦胤.继续破口大骂,“秦胤!你让手下打我?你连女人都打!你就这么喜欢这个贱女人生的小野种?全南壤国的人都知道她最喜欢流连青楼妓院.就是个破鞋!” “唔晤!你们放开我!”眼见莫紫衣已经我了,秦胤当即命令护卫用布塞住了她的嘴巴。 莫紫衣一双眼睛瞪得通红,脸也能滴出血来一般。 野火见状,拍拍手,很无趣的看着秦胤,“你的手下真是跟你一个德行.都喜欢对女人动手。”野火声音不无嘲讽。 秦胤愣了下,狠狠地瞪了那护卫一眼,转头深深地看着野火。 “我让护卫动手是因为她骂你!” “我何时用得着你给我出头?”野火冷冷说道。 “野火,有此事情你可不可以听我解释?莫紫衣说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事实!这其中有隐情的!”秦胤向前一步,眼神焦灼的看着野火。他已经让暗卫去调查了,那晚的事情十之八九是个误会。 莫紫衣被强暴那夜的人都已经被灭口了,本来,秦胤也认定了这件事情是秦天霖做的,可近来,他查到秦天霖也在暗中找强暴莫紫衣的那三个人,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加诡异了,最重要的是,他的人找到一个那晚不小心偷看到三个暴徒强暴莫紫衣的场景。 还听到其中一个人说,这个娘们怎出还是个处? 秦胤急于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恨时间太少了。 野火却没啸理会秦胤,她走到莫紫衣面前,示意那两个护卫放开她。 秦胤眼神一凛,示意护卫松手。 莫紫衣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已经是精疲力尽了,护卫一松手.她的身子就瘫软在她上呜呜的哭着,也是疼的,也是恼羞成怒。 野火微昂着下巴,俯视莫紫衣.冷然开口,“莫紫衣.你是因为秦胤冷落你,担心他不娶你,所以才会在这里等我,想提醒我,我跟秦胤的关系永远不会有结果,让我早点跟秦胤说清楚,是吗?” 莫紫衣身子颤了一下,点点头。 “那你还真是该打,无论如何,你跟秦胤能否成亲,都不关我的事情。 你大半夜的在这里鬼哭狼嚎的,还要扯上我....你刚才骂我什么?”野火突然顿了一下,黑瞳突然闪过一抹肃杀寒气。 莫紫衣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嘴巴嗫嚅着.“我....我刚才....” “啪,”又是响亮的一巴掌响起,秦胤原以为又是护卫动的手,定晴一看,打人的竟然是野火。 她这一巴掌力道不轻,莫紫衣的头偏到一边,身子也重重的趴在她上半天爬不起来。 野火掏出怀中的帕子,轻轻擦着手,神情乍暖还凉.“你刚才不禁骂了我,还骂了我娘。本来应该再赏给你一脚的,不过秦胤在这里看着,我想.回去之后有你受得了。” 野火说完,在莫紫衣惊惧的眼神中从容转身,身后,一身墨色的秦胤身旁,竟是不知何时多了一抹玄色身影。 “三哥。”野火低唤了一声,却见秦狩如霜的面容上闪过一林暖色。 秦胤听到野火柔柔的叫着秦狩,心底很不是滋味。一抹妒色在脸上燃烧着。 秦狩走到野火面前,清朗的开口,“你要去哪里?干姣园吗?” 野火点点头.“我去看看我娘。” “父亲也在那里,我正要有事找他,一起吧。”秦狩说完.自然的将野火拉到身侧,他的神情还是一贯的冷酷严肃.可那眼底.却是揉了一分暖色。 “来人,把她带走!”秦胤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吓了那两个护卫一跳。二人急忙拉起地上的莫紫衣,担心她再胡说八道,直接点了哑穴,抬起来朝胤园飞奔。 野火面容从容平静,好像刚才那一慕冲突不曾发生一样。 “野火,你先听我解释,行不行?”秦胤皱着眉头开口,他真是急需有人还他清白,更加需要野火的信任。 “五哥,你想说的我都猜到了,我没说过不信任你,但是这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懂我的意思吗?”野火声音很轻,都是明确的告诉了秦胤.她心中无他。不管他有没有跟莫紫衣发生关系,他们之间都不可能。 野火的话,也让秦狩身子一凛,她不喜欢秦胤,那她心中也没呵自己吗?秦狩觉得,野火对自己的态度,并不比秦胤亲近多少。 秦胤眼底胶着怒火,他看着野火,冷笑出声,“宝贝.你该知道我的性子,哪怕你不听我的解释,我也不会让你顺利嫁给慕容流风的。” 秦胤眼底,闪过一抹狠光。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野火说的随意,态度更是无所谓。 如此举动,深深地刺到了秦胤的心。 他深深凝视着野火,眼底啸不甘,不舍,以及滔天怒火。 “野火,我会在后天的皇帝寿宴上,让你彻底对慕寐流风死心。”秦胤说完,眼神落在野火眼睛上,四目交织,如火如茶。 看着秦胤离去的背影,野火明白,他是要对慕容流风动手了。心底隐隐不安着,这算是担心慕容流风吗? “小妹,走吧。秦狩扯了下野火的手臂,妃急忙回过神来,看向秦狩的眼神有一分迷离。 “三哥,对于我出嫁的事情,你们的反应好像都很大啊。”野火无奈的说着,低头冷笑。 这一笑,清幽迷醉,在姣白月光下,泛出清雅绝伦的魁惑,一眼的芳华,便胜过四季美景。 秦狩看的有些发楞,脱口而出,“舍不得的话.反应必定会大。”他说出的是自己的心声。 以前,这个妹妹在家里的时候,他们都是正眼不瞧上一眼的,他虽然不像秦胤他们那样,总想着逗逗她,看她的笑话。但他也是很不待见她们母女的。 可是自从相国寺那天的接触开始,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扎了根一般.深深地种在他心底,时时刻刻都会想着,念着。 以前没有当她是妹妹,是对她不耻,而现在,真走应了那句话,物是人非了。他舍不得她嫁给慕容流风,甚至是送了一幅画给慕容流风,以此暗示他不配得到野火。 清冷月光下,秦狩眼神愈发的迷离....“小妹,你喜欢嫁给慕容流风吗?”秦狩问,语气淡然,还有一分无奈。 “喜欢啊。”野火说的从容随意,秦籽的心一紧。低头不语。 “三哥,慕容流风能给我安定随意的日子,这也是我喜欢的,我才不想管这秦宅的天,或者南壤国的天是什么颜色,会不会易主呢,我想过我自己喜欢的日子,而不是提线木偶那般不能自控的生活。”野火轻轻地开口,却是字字珠玑.渗入秦狩心中。 他眼种一暗,“这种日子,三哥也可以给你。” “那样的话,牺牲太大了!魅影无痕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最不想欠你那么多,肃答应过三哥,如果不想嫁了,就告诉你,让你帮我离开,但是现在,我还没下定最后的决心,三哥不要逼我了,再给我三天时间,好好地想一想吧。 野火说完,从容走过秦狩身边。 她心中是感激秦狩的.他想给她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若因为她的想法让秦狩的魅影无痕陷入灭项之灾,这绝对不是她的作风。 她在现代都是很重视兄弟情义的,虽然最后还是被手下害了,但也只是那一个,她不会一竿手打死所啸人的。 魅影无痕是秦狩一手创立起来的,她不该插上一脚,让它变了性质。她现在虽然没有任何实质的力量.但是这场博弈,说到底是三分运气七分布局。她的运气向来还好,这布局,她也不会输的。秦狩看着神情坚决的野火,恍惚了一下。 心中最担心的事情,似乎即将发生,也就是说,她想要通过自己的力量掌控秦淮跟秦天霖的cāo纵,她根本就没想过要他的帮助? 秦狩的心,啪嗒一声跌落在地上,碎裂无痕。 人生近三十年来,第一次尝到这种感觉。心痛,心伤,却无处发泄。 面对可以点亮自己眼睛跟心的少女,却无能为力,表达不出自己的想法,也无法扭转她的想法,一切都堵在那里,xiōng膛闷闷地,气结攻心的感觉一般。 寂月皎皎之下,他猛然抓住了野火的皓腕.生怕错失了这一次.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箍住她的腰身.犹豫着,迟疑着,最后,却只是在她额头落下啸些笨拙青涩的一吻。 一个属于成熟男人,却青涩单纯的吻。没有任何的技巧,甚至,野火都能感觉到他的唇瓣在发抖,他是第一次吗?亲吻女人? 他快速离开野火的额头,唇瓣还残留她的馨香。心,跳动的剧烈,这比他任何一次血战来的都要澎湃激烈。 他低头看着野火,四目交织,月光晕染了心灵的寄托。 野火垂下眸子,心底颤动了一下,似乎是轻轻叹息了一下,继而.惦起脚尖,藕臂穿过秦狩的脖子,轻轻的环住,绝美的容颜凑到他的面前,眸对眸,鼻对鼻,她费力的踮起脚尖,才能跟他一样的高。 她的唇瓣,小心的落在他的唇上。 他的唇有些干,很紧张,紧紧地抿着,野火没看到,秦狩一双手都是紧张的握起了拳头,这感觉,明明很期待,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可是,却紧张的要命。 他的呼吸都是反的,生怕自己的男性气息野火会不喜欢,她的唇瓣那么柔软,那公甜蜜.而他的,一定是冷冷的,硬硬的吧。 野火的唇瓣在他的唇上辗转反复了几下,她幽幽的女儿香便迅速渗透开来,秦狩觉得,自己此刻是不是该张开嘴巴....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的身体都不受控制了,眼睁睁的看着野火的唇离开他面前,竟是没做出任何反应。 他的身子仍旧是绷直的,看着她,深深地映入眼底,心底。 “三哥,谢谢你下定决心为我所做的一切,但是也请你尊重我的决定,无论如何.在我心中,你都是让我敬佩信服的三哥。因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自己的身家做赌注,去救另一个人的。况且,我们还不是亲兄妹,所以.野火我更加佩服三哥的为人。这才是江湖儿女该有的豪爽仗义。” 野火由衷的说着,她的面颊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在月色下分外迷人。 她感激秦狩,同时也告诉他,刚才那一吻,无关情爱! 秦狩静静地看着野火,心底已是明白,她下定的决心,不会轻易改变的。 心底是痛的,刚刚那一吻是甜的,这痛并甜蜜的感觉,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将他烧的一塌糊涂,又像是浸在冷水里,忽而就清醒了。 他伸开手臂,揽住她。 “小妹,不管将来如何,三哥这里都为你留着位置,你若改变主意了,随时都来找肃!若得一人心,携手走天涯。”他说完,低头,深深地吻住野火的发,鼻子竟是酸酸的,这感觉,从未啸过。 “三哥,你还会吟诗啊..不知会不会唱曲子呢?我倒很想听你唱曲子呢。”口野火随意的说着,眼种闪烁了一下,转移开话题。 秦狩一楞,不自然的开口,“这诗词歌赋我哪有你精通呢,至于唱曲子,小的时候父亲生辰之时,我倒是唱过一次,那年我五岁,唱完了以后,素霜他们全都跳进了荷花池子,一个劲的拍手,后来我才知道,我唱的那曲子威力太大了,竟是连厨房的**鸭鹅听了,都死了好几只。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开口唱曲了。 秦狩说完,挑眉,无奈的看着野火。心底虽然是苦的,但更想逗她笑。 野火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狩。 这就是所谓的五音不全吗?有那么恐怖吗?**鸭鹅都自杀了? 扑哧一声,野火笑出了声,连日来的沉重都在此刻卸下,轻松了许多。 野火好笑的看着秦狩.继续道,“那三哥告诉我.你们兄弟几个,谁唱曲最好听呢?” 秦狩听了.微微沉思了一下,“老四吧,他的声音说话就很好听,小时候我也听过他唱过一次,是在母亲的生辰上,很啸感觉。” 秦狩说到母亲时,眼神暗了一下。 野火没想到竟会是秦淮,当下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三哥开什么玩笑呢?四哥那哪是唱歌呢,绝对是放冷箭.他平日里就是一句多余的话郁不说的主儿,一旦开口便是字字珠玑,杀气阵阵的,他要真是唱了一首曲子,估计南壤国都要寸草不生了,简直比暴雨梨花针还厉害! 野火说完,秦狩忍不住笑出声。他很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候,在面对野火的时候,虽然内心纠结,可还是被她轻易逼笑了。 “真是鬼灵精怪的丫头...” 秦狩爱怜地摸摸野火的脑袋,触手的感觉,如何也舍不得放开。 最终,他还是收回自己的手,转身走在前面,“我们快去千姣园吧,再晚了,父亲他们该歇息了。”他说完,抬脚走在前面。 野火急忙跟上,不忘回头看了眼哥后。 刚刚,在她亲吻秦狩的时候便觉得四周的空气啸些发寒,背后好像有人盯着一样。 她回头看着,却是无边夜色,不见异样。 野火愣了下,急忙追上秦狩,只当自己多心了。 等她跟秦狩离开这里的时候,暗色之下,寂月姣白的光芒映衬下,一抹烟青色的身影冷冷的走了出来,矗立在那里,久久不动。 暗夜中,他的眼眸如黑玉跟千年寒冰混在一起的感觉,深沉幽冷。 他走向前一步,身影从长廊后闪了出来。 眼神盯着远处的背影,愈发的冷冽深寒。 秦野火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说他的声音可口唱的南壤国寸草不生?秦淮握紧了拳头,暗夜里.嘎嘣作响。 沉默了一会,他握拳转身而去,深沉的面容愈发的让人看不透那情绪。 野火跟秦狩到了千姣园.在门口等了好一会才见荣华出来带他们进去。 野火不觉有些气愤,这秦天霖又在里面折磨胡纷霏吗?她今晚前来,一定要好好她看看胡纷霏,不能让秦天霖暗中对她下毒手。 野火跟秦狩进了正厅,胡纷霏一哥宽松的翠色抹xiōng长裙竟是安静的坐在主位上,秦天霖脸上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破天荒的坐在一旁。 野火跟秦狩都是一愣,旋即请安问好。 “你们俩这么晚了是闹的哪一出啊?来这里作何?”秦大霖看起来心情不错,可能是他得知野火前几天去见过慕容流风,这几日也不见野火提出什么异议,所以对野火的听话很满意吧。 野火细细的打量着胡纷霏,只觉得五天不见,胡纷霏的气色好了很多,不再是往昔那般苦憨悲愤的神情,她脸上竟是挂着难得一见的浅笑,衬托着她优雅的神情,让野火心底生了一分寒意,莫不是这胡纷霏也被人穿越了? 怎么五天的时间变化的这么快呢! 胡纷霏见到野火,当下就要起身来拉她过去做。秦天霖皱了下眉头,咳嗽了一声,“你安生的坐着,身体不好,不要起来。” 胡纷霏当下嗔了秦天霖一眼,那眼底,竟啸着冷淡的嘲讽。 胡纷霏没亦听秦天霖的证.一意孤行的拉着野火坐在她旁边。 “火儿,让娘好好看看,你这丫头这几天怎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东西?想吃什么,娘让厨子给你做。你日后若是嫁入慕容家后,那里的饭菜不合胃口的话,你就回来,娘亲自给你下厨都成!胡纷霏宠溺的摸着野火的头发,细细的打量着她。 她那句嫁入慕容家,让秦狩的脸色瞬间冷了一下.一抹失落若隐若现。 而秦天霖则是瞪着胡纷霏.想说什么,嘴巴张了张,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胡纷霏是故意的,她在报复他!明知道她现在怀孕了,他很紧张,她还是提出要给小野种亲自下厨做饭,他岂会允许? 野火观察着秦天霖的反应,顿时对胡纷霏的状况更加担心了。说到底这身子都是秦野火的.所谓母女连心,一点都没错。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胡纷霏的安危了。 “娘,我很好。你别总是想着我,你身体如何?我看你气色好了很多呢。”野火说着,就扯了下胡纷霏的胳膊,她是怕胡纷霏身上是不是被秦天霖下了什出蛊毒或者迷一药之类的,总觉得,胡纷霏跟秦天霖的表情都过于诡异了一些。 秦天霖却是立刻站了起来,瞪着野火。 “你们有什么事赶累说。”秦天霖有些不耐烦了。 秦狩看了眼野火,低声道,“父亲,你让我准备的东西我都谁备好了,这是册子.给你过目。”秦狩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烫金的册子,递给秦天霖。这册子上面写的都是三日后大婚准备的物品清单。 秦天霖让荣华接过去以后,竟是看都没看,便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秦狩可以出去了。 秦天霖这番举动,看的秦狩也是云里雾里的。 “娘,我想让你陪我去野园住几天,我就要出嫁了,想跟娘单独待几天,好不好?”野火撒娇的说着,丝毫不理会秦天霖铁青的面色,她抬手,柔软的指肚不动声色的搭在胡纷霏的脉膊上。 那脉膊的跳动诡异至极,野火心底一寒,似是感觉到了什出不同。 第十五章 心有灵犀 野火的手看似随意的落在胡纷霏脉息的地方。即将离去的秦狩瞧见野火如此举动,眼种一凛,身子不着痕迹的站在那里没动。 “娘,你就去陪我几天吧....”野火晃了晃胡纷霏的手腕,一旁的秦天霖再次露出那种深意担忧的神情。 胡纷霏垂下眸子,她心底是希望跟野火在一起待几天的,可若她答应了野火,秦天霖势必会寻野火麻烦的,如今,她怀孕了,这个孩子来的不知道,宪竟是好还是不好? 胡纷霏视线扫过秦天霖,狠狠心,拒绝了野火,“火儿.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呢,你都要嫁人了,娘岂能时时刻刻陪着你吗? 你也该懂事了,自己回去吧。”胡纷霏拍拍野火的手,只觉得女儿的手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似以前那般柔若无骨的,而是多了一分隐形的力量。 反正,胡纷霏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儿了。 若不是这面皮真真切切是她的娃儿.她怎么也不相信,她的火儿会是现在这般冷静沉稳的样子。 野火拿开自己的手,撅着嘴巴啸几分不乐意。 “娘啊.你这么快就嫌弃火儿了.那好,火儿走就是了。”野火起身的同时,故意没站稳就要倒在胡纷霏身上。 “小心!” 一声厉喝来自秦天霖。他脸色一变,伸手将胡纷霏拉到自己腿上,也不顾一屋子的人,又是儿子.又是下人的,直接将胡纷霏摁坐在自己腿上,紧紧地环着她的腰身,那紧张的神情是野火未曾见过的。 心底某处,愈发的沉重。野火扫了眼秦天霖,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话,那么,日后,她又会多一个被秦天霖胁迫的筹码了。 胡纷粟此时却是咬住了唇边,脸上闪过一分少女才有的羞涩,继而.便是狠狠地推开秦天霖。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一把年纪了,做事还这么没有分寸?”胡纷霏嗔了秦天霖一眼,不悦的推开他的手。 秦天罪脸色发寒,也觉察出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激动了,最近他啸些过于紧张了,这样,迟早被人看出破绽的。 秦天霖扫了眼站在那里不动的秦狩,眼底闪过一抹杀伐寒气,不做声的松开了胡纷霏。 “火儿,你回去吧,后天不是还要进宫吗?我让飘飘帮你准备了一些进宫的用品,回去看看还缺什出不?” 胡纷霏对野火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去。 野火敛了眸色.心中沉甸甸的。转身,迎上秦狩的目光,二人视线交织在一起,继而齐齐转身离去。 踏出屋子之前,野火余光扫过胡纷霏跟秦天霖。 秦天霖低垂着头,脸色发青,种情矛盾yīn郁。而胡纷霏.则是有一分迷茫。 野火跟秦狩走出千姣园,一路上,都是秦狩嘱咐着野火进宫之后注意的一些事情,野火点着头,可心中,却连一半都没听进去。 秦狩也看出野火的心不在焉,行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他突然停下来,抓住了野火的手,“后天进宫的座位排序,能不能换一下?”秦狩忍了好久,终是忍不住开口。 野火一楞,旋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三哥.我郁答应慕容流风了。”野火为难的看着他。 “我知道,但是三哥尊重你的决定,只是要这一个小小的要求,而且,三哥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在你进宫前,多照顿你一些。毕竟,你若嫁进了慕容家之后,三哥连见你一面都难了。 秦狩语气很轻,神情也看不出太多起伏,但他眼底灼烧的期待热切,却是丝丝渗入野火心田。 她看着他,实在不懂,自己哪里吸引他了? 野火的沉默,深深刺痛秦狩的心,他不想她为难,于是转移了话题。“算了,别想了。这么晚了,三哥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秦狩的宽容让野火心中有些别扭,毕竟,这世上,没有几个人可以拿出自己的全部身家,赌一个人的安全的。 秦狩却能,她实在是找不出理由拒绝他。 “三哥,其实飘飘她....”野火想说.飘飘很崇拜秦狩的,她不能让飘飘失望的。 哪知,此时,暗处却突然闪出飘飘那丫头鬼鬼祟祟的身影。 “小姐...嘿嘿,我跟你换吧,反正我是跟在你身边的,就跟跟在三少爷身边没什么两样。只要慕容公子不嫌弃就行!”飘飘跳出来,讨好的看着秦狩。 野火看着她那虚假的笑容,顿时明了这丫头是在讨好秦狩,为了进魅影无痕铺路呢。 果真,秦狩那一贯没什么表情的冰皮脸,竟是难得的向飘飘投去一抹感激之色。 飘飘更加飘飘然了,眼巴巴的看着野火,“小姐..那个,慕容公子那边好说的,他那个人,一看就很好说话的,对吧哈..”飘飘打着哈哈.生怕野火不答应。一张小脸皱在一起,生生的等着野火点头。 野火看看面无表情的秦狩,再看看一旁表情丰富的飘飘,竟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这两个人,还真是应该凑我一对呢。让她是哭笑不得了。 “好,我答应你们。我明天晚些时候跟慕容流风说一下。野火无奈的摆摆手,飘飘是她最信任的人,当初让秦狩选择飘飘,也是为了照顾飘飘的心情。 秦狩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暖色,飘飘也是欢呼雀跃的。 野火瞪眼瞅着两人,旋即凉凉的开口,“今晚上,你们俩可能睡个好觉了吧,难为我了....” 野火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她想说,难为我了.还要伺候秦靖欢那个杯具的少爷。 秦狩跟飘飘此时都没多想,各自啸各自的心情。 “小妹,你明天不用去跟慕容流风说了,不过是小事一桩,等着进宫前通知他也行。”秦狩平静的面容.闪过一抹精芒。 野火正准备带着飘飘离开呢,想了想,觉得不妥。 “这样太不尊重慕容流风了。我还是去说说的好。”野火看似随意的语气,其实是啸一分期待在其中。莫名的,她啸点担心慕容流风的身体,想去看看他好了没有。 要去跟慕容流风说明白,可能只是给自己拽了一个借口吧。 秦狩听野火如此说,眼中有一分不悦,不过,野火答应陪在他的身边,已经弥补了一切。他没想过野火会答应的。 此时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很想将她拥在怀中.紧紧北。可是,他要顾忌她的感受,他答应过她,尊重她.给她空间,他是堂堂七尺男儿,必须说到做到。 秦狩对野火笑笑.没再坚持。 野火带着飘飘拒绝了秦狩送她们回去的意思,这让飘飘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这下子,三少爷可走欠了她一个人情,将来进魅影无痕实在是容易多了。 野火跟飘飘回了野园,野火没有去潋滟池找秦靖欢。 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她没料到的是,胡纷霏竟然怀孕了? 在现代的时候,野火长年混迹在人烟稀少缺医少药的金三角地带,对于把脉治病,也有些了解。刚刚简单的试探了一下胡纷霏的脉息.如果她没猜错,胡纷霏该是有孕了。 她起身之时故意往胡纷霏身上倒去,其实她的力道早就控制好了,可秦天霖却是毫无准备的表现出了紧张,野火不得不相信.胡纷霏肚子里真的啸了秦天霖的骨肉。 看秦天霖纵容胡纷霏的样子,这下子,他不会再说胡纷霏肚子里是野种了吧。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呢! 野火坐在窗台上,双手抱膝,这南壤国的天说变就要变了。她真的要掺和进来吗? 她一旦介入,便会让秦天霖跟秦淮等人认为她也想要分一杯羹,不过,他们二人现在的焦点恐怕不是集中在她身上了。 而是在于,能否顺利回来的慕容战身上。 秦天霖希望慕容战回来,表面是想给秦淮一个机会,让秦淮先动手除掉慕容战,而秦淮明知这是秦天霖的局,也会动手,因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再也没有了。 而秦淮的动手,势必影响其他世家的恐慌,一时间,秦淮将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本就是暗帝一样的角色,如今一来,更是贴上了叛臣贼子的标签。秦天霖要做的,接下来将是大义灭亲的好戏。 不过,野火这只是按照秦天霖的想法来推断的,秦淮那里啸什么应对的策略,她还没想到呢。 眼下,她跟秦靖欢是梆在一起的,他们要做的,便是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将局势搅乱,弄得人心惶惶,却又谁都不敢动手。 怎么做才能达到她们预计的结果呢? 野火视线落在窗外,月光姣白,投影下来,斑驳光影洒在院手里的白玉栏杆上,点点黑影如星罗棋布,随着微风的吹拂,树影婆娑下.黑影也会随着晃动。那感觉,好像是棋局走动了一般。 野火看着,眸光一亮,她怎么没想到呢。 小小的身子俏丽的跳下窗台,野火眼底闪过丝丝明媚的精光。 她转身进了内室.....在她刚刚走进内室之后,对面的屋顶上,一抹黑影飞闪而过,动作轻盈,轻功可谓上乘精妙,瞒过了野园内外秦天霖、秦胤、慕容流风等人的探子.身影一晃,撤出野园。 那黑影轻松几个起落后,观察了下四周环境,随即进入一个院子。 院子大门上书,淮阁。 齐仓一身衣行衣,蒙着面巾,身形快如闪电般进入淮阁书房。 书房内,夜明珠的光芒柔和氖氢,将书桌后那抹扑颀长傲然的身影映衬的更加贵气优雅。 秦淮看到齐仓进来.眼皮郁没有掀一下,幽然开口,“怎样。” 又是陈述句,齐仓知道,四少最近也是很紧张局势的变化。 “回四少,野园那里共有三股监视的势力,据我观察,应该是秦天霖跟秦胤的.还有一股,不排除是我们暗中一直调查的那股势力。八小姐跟三少爷在一起的时候,我怕被发现,并没啸跟踪,等着八小姐跟飘飘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跟着她们。 听八小姐说,已经答应三少爷陪他进宫,好像是为了飘飘。八小姐回去后,在窗台上坐了一会,便进屋了,不过一直点着灯,潋滟池内倒是没什么动静。” 齐仓将自己监视到的如实汇报。他恭敬的站在一旁,越发觉得四少的神情深遮凝重。 秦淮依旧是稳如秦山的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暗沉无波,只是心底,却起了一分迷雾。眼前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了,看起来是任何人都在等待对方主动出手,不管是谁,都寸顾忌的地方,就连他也不例外。 这棋局,越来越难掌控了。 秦淮抬手,威严的气势如王者俯视苍生一般,他豁然起身,双手支在面前的书桌上。视线犀利的下移 紫柱木雕花的书桌上摆放了一盘象棋,每个棋子都在,可位置早已不是先前的位置了。但是,秦淮突然发现.这一副象棋根本不够将各方势力摊开来看了。 秦淮眉头微微收拢,拌挥手,让齐仓退下。 齐卜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秦淮站在书桌后,从一旁拿过另一幅冷暖玉象棋与刚才那副象棋并排摆在了一起。 他突然发现,这拱局,应珐这公摆。 秦淮冰润的手指冷然的扫过棋盘,一番调动转换之下,宽大衣袖傲然生风,两幅棋局,时而分开,时而汇聚,最后,落子,无悔。 他看着自己景终摆就的棋局,冷毅深沉的面容浮现一丝满意的笑容。 未来走势,就该如此。 他黑瞳闪烁星辉,熠熠光泽点亮了那棋盘。 次日清晨,野园。 野火揉着红红的眼睛,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黑眼圈,转身用凉水拍拍面颊,总算是打起了一分精神。 明净的视线落在一旁摆设的物品上,脸上的疲惫瞬闷消失不见,一抹明媚璀璨的光芒在眼底隐隐流动。 她站起身,棒着那东西就往潋滟池走去,也不顾自己还穿着单薄的褒衣,反正那小瞎子也看不到。 潋滟池内,温度有些低,恭靖欢从昨天开始就怪怪的,不知道在别扭什么。野火打了个寒战,见秦靖欢躺在流璃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睡。 野火将她带来的东西摆放在她上,刚要起身,却见秦靖欢的脸已经放大在她面前。 “你不能发出点动静来啊?”野火吓了一跳,语气冷冷的。 秦靖欢突然笑了,炙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她后退一步,白了他一眼。他不是瞎了吗?怎么感觉这么灵敏呢?就跟正常人没两样。 “你这么快就来了?看来你是想到破敌的良策了?秦靖欢也不生气,他摸索着坐在地上,黑瞳虽然没有焦点,但在四周暖色夜明珠的映衬下,还是如点点星光一般明亮。 秦靖欢摸索着北上,想要感觉一下野火带来了什么东西。 “先别动,这可是我一夜没睡想到的主意,不能这么快就便宜你了.你把你的想法先告诉我。”野火挥开秦靖欢的手,鄙夷的看着他。 秦靖欢一楞,旋即更加有趣的笑着,“果真是妇人之仁呢。”他反唇相讥。 “既然你说我妇人之仁,那我没必要给你看了。”野火原地一跺脚.听起来是要走的意思。 秦靖欢脸色一变,果真是妥协了,“好了好了,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别动不动就要走的。”秦靖欢摸索着拉住了野火的手臂,往她手心里面塞了一样东西。 野火挑眉,玩味的开口,“谁说我要走了.我只是原地跺脚而已。是你这个大少爷想多了吧。”野火一边说着一边展开秦靖欢塞到她手心的那张纸。 秦靖欢神色一凛,又好气又好笑,“圣人说的对啊,唯女子跟小人难养也。” “哼!你也知道自己是小人啊。”野火白了他一眼,当视线落在恭靖欢给她的那张纸上时,她再也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了。 她盯着那张纸,脸上变换了好几种神情。惊讶、怀疑、以及一分感叹。 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吗? 而恭靖欢半天听不到野火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蹲下身子.双手在地上挨索着,当手指落在野火带来的东西上,莽靖欢先是一愣,眼底闪过丝丝震惊怀疑,他愣了一会,即刻起身,二话不说的抱住了野火。 “呵呵,小顾丫头,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吗?你这个丫头.是钻到我肚子里看过了吗?”秦靖欢的声音不乏激动欣喜。 野火冷冷的推开他,不知道他欣喜个什么劲儿。要她说,简直是对她智慧的侮辱。 她堂堂现代枭女、一代黑帮掌门人,竟是跟一个在现代来说就等于rǔ臭未干的臭小子想到了一起。真是有损她一世英名呢。 秦靖欢见野火还不说估,以为她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呢,秦靖欢不觉挺直了脊粱,“没想到你这丫头,逛真是有两下子呢!如此一来,你说,我是不是更加不能放开你了?” 秦靖欢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他握住野火的手,话中深意只他自己明白。 不管她是谁,野火或者小顾,他都认定她了。逃不掉了....他要她!! “秦靖欢,我真是杯具。”野火半天挤出一句话来。 她扔掉秦靖欢给她的那张纸,蹲下身子,坐在自己的棋局旁边。 她完全没想到,秦靖欢跟她竟是想到一块了。 她用了一夜的时间,摆出两幅棋局,这两幅棋局单独拆开来看互不相连,他们的计划也可口同时运行,可一旦汇总在一起,就是搅得天下大乱的一招好棋。她把棋子都粘在棋盘上了,方便她跟秦靖欢讲解的时候用。 可是没想到,秦靖欢竟是用纸画了两幅棋局,而且,跟她的相似度超过了八成。 若不是昨夜她一夜未眠,她绝对相信是秦靖欢偷看了她的棋局才会画出这幅图的。 她跟秦靖欢布局的精髓都只是一个字,乱。 眼下,天下局势,既然啸不小一部分在暗处,那么他们就利用这个暗字好好她做做文章。不管是秦天霖还是秦淮,都不会首先挑起战局,这不过是应了一句古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野火跟秦靖欢就是属于那种一无所有的。但是相对的,他们被发现的几率也小。如今,他们就利用某一股暗势力还未被发现,彻底的搅乱了这股浑水,对于秦淮或者秦天霖来说,越乱,他们越加不会轻举妄动。 野火拉过秦靖欢的手,盖在自己棋盘的一个位置上,“这里,代表的便是你的势力,虽然小,但地处心脏位置,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任何人都不好受。两幅棋局,啸四方将帅,我勉强给你一个将帅的位置。 野火说着,冷蔑的瞥了秦靖欢一眼。 秦靖欢听着嘴角扣筋,即使眼睛看不到,他也能想象到野火如今是怎样一副不待见他的样子。秦靖欢握紧了拳头,忍了。 “四方将帅分别是秦天霖、秦淮、我、还啸那股暗势力吗?”秦靖欢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猜测,也是他纸上所画的。 野火点头,恩了一声。 “本来,这四方将帅至少该有一方是代表皇上跟慕容战联合起来的一方的,但是肃想了一夜,他们根本就不是关键.也不是重点。说白了,不足为据。因为一旦开战,他们要不是按兵不动.不敢有所动作,要不就是最早被灭掉的那方,真正的王者之争就在秦淮、秦天霖跟那股暗势力之间。而你我,就是利用了他们共同忽视掉的两方,皇帝跟南宫世家做一做文章。” 野火的话,得到了秦靖欢的肯定!的确,他们要做的就是打着南宫家跟皇帝的旗号,扰乱那三方的视线。一股暗势力已经够他们忙的了,再加上一股,甚至是两股,任谁都会瞻前顾后的。 野火又拉着秦靖欢的手,继换游走在棋局之上。 “你代表的一方,其实是融汇了南宫家、慕容战跟皇家的势力,只不过是虚无的势力,是我们放出的烟雾弹而已。两幅棋局,拆开之后,看起来就是秦淮跟秦天霖的战斗,或秦说是秦淮跟慕容战的战斗。但是合起来,便是我们要的效果。 “什么是烟雾弹?”秦靖欢皱眉,反手握住了野火的手,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了,正因为看不懂,所以才会害怕,害怕她哪一天突然消失了.他就失去了自己的眼睛,乃至心。 “你抓的那么紧做什么?我还能飞了?”野火不悦的抽一出自己的手,这秦家的男人一个个的都是色胚,好像不动手动脚就不能活了一样。 秦靖欢却是站在那里没说话,他愣愣的盯着野火的方向,他在想,若有一天,这般强大且无所畏惧的她,真的是走了,不顾毒发的痛苦离开了他,他的心,是不是也跟着飞了? 他给她下的毒,整个南壤国只有他这里有解药,就算要重新配置解药,也需要半年的时间。 如果哪一天,她不顾后果,真的是离开她了,她定会毒发身亡的。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要的是他活着的一天,她也必须好好地活着,就算她跑了,他也有能力将她追回来,重新禁铜在身边。 他决不允许,她先他一步离去。 她必须,跟他共存亡! 秦靖欢眼种暗了一下,他低下头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小顾,这个给你。”他说着,从怀中掏出暴雨梨花针,从背后的机关内,拿出一颗解药。 “这是什么?”野火有些奇怪,还不到五天呢,又发解药? “这颗药丸吃了以后,你身上的毒就永远的解了。信我,就吃了。”他摸索着.将解药放在野火手中.眼底.有一分不甘.可是比起她会死在他前面来说,他愿意赌上一次。 给她一个与他共存亡的机会!他在想,给她解药,解了她的毒,他反而更加容易掌控她。 第十六章 憋的辛苦 野火手心是那颗褐色的药丸,她盯着看了一会,不相信地又推给了秦靖欢。 “你主动给我解药不是断了自己唯一的退路吗?你会这么好心?”野火的声音很冷,还带着一分疏离。 秦靖欢的手狠狠地握起了拳头,他粗鲁地抬起野火的手,大手捞过她,将她手中的药丸猛然扣向她的口中。 野火眼神明暗不定,急速闪身,侧了一下,躲过了那即将入口的药丸。 扑通一声,药丸跌入水中,那清脆的落水声分外清晰,秦靖欢神情一冷,狠狠地抓过野火。 “你疯了吗?那解药只有一颗!!臭丫头!你给我等着!!”秦靖欢怒吼着,继而大力甩开野火的手,扑通一声跃入水中。 他的眼睛看不见,只能是沉入水中,一次又一次的在水下摸索着,如果气息不够了,再重新上来,然后再下去。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仍是没有找到解药。 这池子本就很大,那药丸不过龙眼大小,眼看着那药丸再不捞上来就要化了,秦靖欢急得面色铁青,恨不得杀了野火。 “你给我下来!把解药找出来!!”秦靖欢嘶吼着,他不是生气野火弄丢了解药,而是气她不信任他!竟然以为那是毒药吗? 他都放下自己唯一的筹码,只为她能活命!他给如此强大的她,完全的自由!她却为何要让他如此寒心!! “秦靖欢,你发什么疯?你以为我会信你?你愿意在水里随你的便,我才没空伺候你呢!”野火冷哼着,转身就要走。 秦靖欢听到她即将离去的脚步声,心底一顿,以为这次野火还是试探他,根本没有离去,秦靖欢心一横,猛然沉在水中,他就不信,这丫头能看着他溺水而亡,不救他? 他沉在水底,一双手仍是不停歇地在水下摸索着,可是,他摸了很久,仍是找不到那解药。他越来越急,那解药半年才能出一颗,如果没了,他手中剩下的三颗暂解毒的解药只能维持十五天的,根本不能保她性命。 秦靖欢的心和身体一下子冰冷冰冷的,他不能让她死的! 秦靖欢执拗的趴在水下搜寻着,气息越来越急促,他喉咙顿时呛了一口水进去,他忍着,还坚信野火就在外面看着他。他再一次赌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溺水的。 秦靖欢身子越来越不舒服,又再次呛了两口水,他双手想要露出水面,脚下却是一滑,身子重重的趴在水底。肺里呛进了水,他急躁地在四周抓着,然而,他面对的一切不过是黑暗跟哗哗的水声。 是孤独,也是无尽的坠落。这感觉,跟他刚刚瞎了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感觉。 没有人会来帮他,就连亲生父亲都只会落井下石而已!秦靖欢想到了野火,他开口,想要喊着,小顾…… 小顾……难道这世上,就真的没人会留在我身边了吗?娘亲不在了,爹爹又害了他,他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握住了一双手,寻到了一双明亮聪慧的眼睛,却是连她,也弃他不顾吗? 她是恨他的吗? 恨他先前对她的伤害?所以,她不信他会给他解药…… 他再次开口,意识却渐渐消散……他只想开口叫着她的名字,小顾……不要丢下我,我离不开你…… 身子越来越沉……又慢慢地变轻,浮了上去……绝望了…… 漫天失望袭来,他握紧了拳头,掌心,有一丝异样…… 野火走出潋滟池后,心中始终有一份怪异的感觉,莫不是秦靖欢太会演戏了?为何,她会觉得 秦靖欢刚才不像是在撒谎呢?那真是解药吗? 野火觉得很乱,就算那是解药,估计现在也该化在水里了吧。 潋滟池半晌没有动静,野火蹙眉,正准备去院子里呢,却见飘飘带着慕容流风往这里走来。 野火心中一紧,急忙闪身进了内室,从窗户看出去慕容流风等在院子里,而飘飘则是急匆匆的进来,似乎是要禀报什么。 “小姐……”飘飘人还没有进屋,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飘飘,跟慕容公子说,稍微等我一会,我马上出去。”野火不等飘飘说完,已经开口,她吩咐飘飘去准备些点心,自己则是快速回了潋滟池,她得看一下秦靖欢,至少她现在的感觉是秦靖欢还不知道她是秦野火,所以,慕容流风前来,不能让秦靖欢觉察到。 野火刚刚踏进潋滟池的门,就看到池子上漂浮着一抹墨绿色的身影。野火身子一凛,一抹冷伐寒气在周身涌动弥散。 她快走几步,怔怔的站在水边。 “秦靖欢?”她低声唤着,声音发凉。 潋滟池上却没有一丝动静,那墨绿色的身影在水中缓缓动着,却没有生息的感觉。 野火通体发寒,又喊了一声,她以为秦靖欢是故意的呢!然,水面平静,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给她。 野火不相信,这水位还不到一人高呢,秦靖欢竟会溺水?除非他是故意不想上来!秦靖欢此时是趴在水上的,野火看不到他的表情,心一横,直接跳下了水,不能让秦靖欢死在这里!!晦气!! 她小小的身子轻巧地跃入水中,扳过秦靖欢的身子,便见他面色发白,口鼻竟是往外蹿血。 “秦靖欢!!你醒醒!!”野火晃了他一下,谁知,秦靖欢的身子竟是软软地靠在她怀里,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脑袋捶在她的肩头, 野火觉得通体发寒,她并不是畏惧死人。而是不明白,这水位如此的低,秦靖欢怎么会溺水呢?他现在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腾出一只手,她试了一下秦靖欢的鼻息。 一片死寂…… 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野火身子一凛,从后抱住了秦靖欢,手臂勒着他xiōng口的位置,猛然用力的撞击手臂,狠狠地撞在他的xiōng口上,碰碰几声闷响,秦靖欢依旧是毫无反应,脑袋也无力地垂在野火肩头,瘦削的身子压在野火身上,完全没有任何支撑的力量。 野火不做犹豫,继续从后抱着他,手臂勒着他的身体,一下下,有力地撞击他的xiōng膛,挤压腹腔。 大约做了二三十下,秦靖欢的身体就是一潭死水,毫无反应。 野火扯着他上了岸,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放平在地上。她趴在他的身边,又试探了下他的鼻息,还是没有反应。 她撑起身子重重地按压他的xiōng膛,秦靖欢的面色却是比刚才更加难看,额头铁青,面色灰白,鼻子和嘴巴还不断地渗出鲜血。 野火用一旁的纱布给他擦干净口角流出来的血,她双手持续的按压他的xiōng口,最好,直接趴在他的身上,粉唇落下,贴合上他薄薄的唇瓣,单手捏着他的下颚,一口口地渡气给他。 她面色凝重,神情发寒,没有一丝紧张跟迟疑,此刻,她只当秦靖欢是一个需要救治的病人而已。秦靖欢不能死,他们之间的合作才刚刚开始!就算秦靖欢此时死了,她也得不到解药了,她早就猜到,秦靖欢暴雨梨花针盒里面的解药数量是有限的,如果一颗药可以坚持五天,那里顶多还有三五颗,她必须让秦靖欢给她真正的解药才行。 她起身深呼吸一口,见秦靖欢没有反应,又再次俯身下去,渡气给他。 如此反复了七次,她几乎都要放弃的时候,秦靖欢那冰凉的身子突然动了动,出于本能的,秦靖欢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吐出三口水来,同时将身上的野火推到了一旁。 “咳咳……我……”秦靖欢话未说完,便重重的咳出一口血来,连同清水混在一起。 再往后,又是几口清水。 他捂着xiōng膛,呼吸一点点的顺畅。 “秦靖欢,你搞什么?装死还是怎么着?”野火无力地坐在地上,刚才一番折腾,她也累得不轻,又是在水中给他挤压xiōng膛,又是人工呼吸的。 秦靖欢忽地一下坐了起来,他愣愣地看向野火说话的方向,口腔内的味道很怪异,有鲜血的腥甜味道,还有……她的味道。 “你刚刚亲我了?”秦靖欢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可思议地瞪着野火的方向。 “那叫人工呼吸!”野火没好气地说着,微眯起眼睛看他,他刚刚不像是装的,难道真是快淹死了? “秦靖欢,这水这么浅,你也能呛到?”野火气愤地开口,抬脚踢了秦靖欢一脚。 秦靖欢顿时回过神来,他轻咬着下唇,思绪翻飞。他确定,野火刚刚亲了他的!什么人工呼吸!他才不管! 他猛然站了起来,推开手掌,另一只手细细地摩挲着。果真是那解药!他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一双手还在水中摸索着呢,终是,最后关头被他找到了那解药,不好这池水的温度不高,还没化掉。 他当时什么也来不及想,就是紧紧地抓着那解药,生怕漏进掌心一丝一毫的水。 “野火,解药……”秦靖欢将解药递到野火面前,脸上,是一丝如释重负。如此一来,她就能活下去了! 野火瞪着秦靖欢手中那有些软化的药丸,嫌弃地推开他的手,“这是从里面捞出来的吗?” “是。” “洗澡水泡过的,你让我吃?”野火挑眉,低头间,突然看到秦靖欢掌心跟膝盖那里的纱布再次不知去向,那伤口一遇到水就会发炎,必须马上处理一下。 野火不容分说摁着秦靖欢坐到椅子上。 “秦靖欢,你也知道,明天我进宫之时,就是我们计划开展之时,所以,我不管你现在想耍什么花招,你都给我听清楚了!如今的局势,你虽然在暗处,但你的处境安全与否,只是我一句话而已。我不想跟你合作了,也很简单!你最好放聪明一点!别再弄这些小孩子的把戏了!” 野火一边说着,一边给秦靖欢包扎伤口。 其实,她有句话没有说,她之所以跟秦靖欢合作,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秦天霖。 秦靖欢安静地听着野火说话,失焦的眸子眨了眨,一抹冷笑在唇边绽放,“你果真是不信我?不信我会给你解药吗?” 他抬起头来,另一只手朝野火伸过去,隔着空气感受她的气息。 “我给你的这个真的是解药!货真价实!我用自己的生命起誓,我没有骗你!”秦靖欢一字一顿,严肃的开口,他必须让野火吃了这解药。 “小顾,我知道你非平凡少女,我不想再用毒发这种方式控制你了,我给你完全的自由,同时,我也有自己的办法掌控你,让你离不开我的!我有信心!” 秦靖欢说完,再次将那颗药丸递到野火跟前。 野火蹙眉,愣了一下,接过来,却没有吞下。 “秦靖欢,你我的关系,永远就是合作!这南壤国想要掌握我的人,确实不少!但最终的结果都会是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有我的手段,有我的想法,没人可以左右,也没人有本事有这个自信!!你也不例外!” 野火说完,将解药握在手心,神色安然淡定。 她一早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管是现在不是将来!她有自己一步步的计划,她不是那种走一步看一步的人。 她想要逍遥快活的日子,就必须先建立自己的势力,这南壤国的霸主地位,她并不稀罕,她要的,只是完全的控制,只是自由自在、从容安危地穿行在这异时空内。 秦靖欢愣愣地朝着野火起身的方向看去,眼前,是黑蒙蒙的一片,从失明开始,一直是如此景色。他从未在自己心中勾勒过什么未知的景象。 可是此刻,他真的很想见一见野火。他对她这个妹妹的印象实在是很模糊。他可以当她是小顾,他一个人的小顾丫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刚才是不是亲了我?”秦靖欢执拗的开口,他们之间有默契的,还有共同点,可为何,他却觉得,他总也走不进她的心呢。 一个心怀xiōng襟比男子还要宽广深沉的少女,究竟她的心是什么做的?他有时候,竟是觉得可怕惊惧! “秦靖欢,你纠结这个做什么?我真的不想你死在潋滟池给我带来晦气,所以才救你的!早知你这么麻烦,让你淹死算了!!”野火冷淡的开口,神情疏离漠然。 “小顾……先别走。”秦靖欢态度软了下来,他起身,摸索着来到她面前。 “你刚才为什么又回来了呢?不是恨不得我死吗?你是舍不得我吧!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他问着,神情却是冷的。 野火嗤笑一声,“六少爷!你不算完了吗?有这个功夫好好地研究一下我们未来的策略吧!你已经因为一次大意,失去了九成的产业,这最后一成是你唯一的机会了,你还是留下时间好好地想一个万全之策吧!” 野火说完,冷漠地转身,突然觉得发间一痛,有什么被扯了下来。等她回头,却见秦靖欢的手已经背在后面了。 “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输的!但是你也记住一点,你时时刻刻都不能离开我,否则,我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秦靖欢的神情愈发的冰冷,他握紧了拳头,脸上是那种深寒的表情。 “你让水泡糊涂了是不是?一直别扭什么劲儿?”野火烦躁地看着他,这还有完没完了。 “我若泡糊涂了,岂会记得你亲了我?”秦靖欢不依不饶。 “好!我承认我亲了你,行了吧!”野火鄙视地看着他,在他脸色缓和了一分之后,再次不屑地开口,“我亲过的人多着呢,现在算算也不下三个了,不过,亲猪还是第一次!”野火说完,再也不想跟他废话了,转身,不管他在背后说什么,都是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 出了潋滟池,身上顿时一冷,她急忙跑去换衣服,擦干头发。 只是头发才擦了一半,野火突然想到院子里还有一个慕容流风呢!她当下皱着眉头,也没有好好地梳妆打扮,简单地把头发挽了一下,换了一身双层白纱羽毛绣边的长裙,就跑到了院子里。 院内,慕容流风等地似乎并不着急,他也是一身白衣长衫坐在那里,气质儒雅之中透着翩翩从容。长发用一根翠绿的簪子别着,手上摇着白玉的玉骨扇子,风度翩翩,气质如阑。 他抬眼看到野火,眼睛顿时一亮。 经纱的衣裙,白色羽毛的点缀,若一只雪白的鸟儿翩跹飞来,落在了他的面前。野火的头发还是半干的,一根橙色的丝带将头发轻轻地挽起,水眸莹润,脸色粉红,乍一看,如一个瓷娃娃一般惹人疼爱,可是当她走到你的面前,你方才发觉,那双眼睛竟是比星辰还要明净通透。 野火见慕容流风盯着自己上下左右地看着,不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看完了没有?不会等这么久等傻了吧!” 野火一句话,顿时逗笑了慕容流风。他本不是爱笑的人,可遇到了她之后,他便可以顿时忘记地宫的残酷血腥,轻松随意地说话、开朗地笑着。 他弯起唇瓣,柔润的眸子也好看地弯着。 “我才等了一个时辰而已,不多不多。”他说着,摇了下扇子,肩膀处的墨色长发微微吹起,如画中翩翩佳公子一般,让野火觉得,眼前所有的一切,似乎只是他的陪衬。 他又一次在画中了,而她,在他不知道的情形下欣赏这幅画。 眼眸俏皮地眨了眨,野火示意慕容流风坐下来。 “吃点东西吧,等了这么久。”野火没有解释她晚来的原因,如慕容流风一般睿智细腻的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慕容流风见野火什么也没说,眼底闪过一抹失落,继而坐下举止优雅地吃着野火递过来的点心。 “这种桂花酥是我亲自做的,整个南壤国恐怕只有一份吧,你是第一个品尝的人,给我提点意见。”野火将一块有些焦黄的桂花酥递到慕容流风面前。 慕容流风眼睛一亮,却没有太多情绪的波动。他接过来,咬了一口。品尝了一下,将剩下的一半也填入口中。 “怎样?” “能吃出来是第一次做的。”慕容流风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开口。 野火叹口气,准备把那一盘子都倒掉了。她在现代的时候很喜欢吃桂花酥的,可她那时候从未想过要自己动手做,如今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做出来的,没想到…… “别扔。”慕容流风伸手拦住了野火,将她的小手就势拉入怀中。 “你不是说不好吃吗?” “那也不能浪费,到了晚上,喂喂野狗野猫什么的。”慕容流风很稳地开口。 野火一瞪眼,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我刚刚不就喂了野狗吗?可是啊,野狗明显不领情呢!” 她说完,毫不客气地把剩下的都倒掉了。慕容流风呵呵笑着,并没有因为野火骂他而不开心。他喜欢看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更喜欢看她瞪眼睛撅嘴巴的可爱模样。 其实,对于慕容流风来说,野火就是给了他一巴掌,他都会觉得很美。 虽然,野火刚刚做的那个桂花酥,又苦又咸,可他还不是不舍得吐了,乖乖地吃了。 “你还笑?”野火白了他一眼,眼眸一转,将手心攥地热乎乎的那粒药丸突然递到慕容流风面前。 “你看看,这个有什么用?你那里那么多的各种药材,一定知道这个的用处。”野火说地随意自然,视线却是定定地落在慕容流风脸上。 慕容流风眼神一滞,继而快速抹去眼底的一分震惊。他拿过那个药丸,闻了闻,又掰开看了一下。 半晌没说话。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便是解西域七毒的解药。他知道这解药很难配置,仙衣庐以前倒有,后来,秦靖欢被秦天霖陷害之前,将这些名贵解药都带在身上了。 他也曾试过配置这种解药,可每次都失败了。他上次得知野火中了毒之后,便更加紧地配置这种解药,他只能是先配置暂时缓解她体内毒素的药丸,可是一粒药丸只能维持五天的时间。 他简直是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让小意在给她送来的熏蚊熏香中暗中掺了解药进来,可以缓解她体内的毒素。 “这药,谁给你的?”慕容流风沉着发问,一只手,猛地拉住了野火手腕。如果是秦靖欢的,那野火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野火的手腕被慕容流风攥地紧紧地,她能感觉出他的在意。 如果他在意的是这药丸是谁给她的,那是否证明,他也想知道这其中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呢?野火垂下眸子,平静地开口。 “你只管告诉我,这是什么即可。”野火说着,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慕容流风眼神暗了一下,抬手将那颗褐色的解药投入自己面前的白玉杯子里面,解药丝丝融化在琥珀色的茶水中,好像墨汁滴在了水中,飞舞成风云一般……慕容流风晃动了一下那杯子,继而递到她的面前。 “把这个喝了吧,能解你身上的毒。”他的声音很轻,成功地避开了秦淮等人安插在四周的耳目。 野火接过来,淡淡地看着他。一瞬芳华,她似乎看透了什么……其实,她心中一直是有那个猜测的。 不动声色地喝下这杯茶水,野火毫不犹豫的信任让慕容流风心底泛起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温润的眉眼松松地笑开,把手,轻触她的耳垂,指尖揉捏着那个黑点,声音明明是温柔细腻的,可野火却无端觉得,这里面有一丝寒气。 “这里的毒,一刻钟内就会解掉。”他话有所指,挑眉,看向野火耳垂。 野火再次垂下眸子,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心底那个大胆的猜测越来越强烈,明明是一道明灯指引着她去解开那神秘真相的面纱,可是,她却在此刻退缩了。 如果那股暗势力背后的cāo控者真是慕容流风的话…… 野火突然抬起头来,将慕容流风的手拿开,定定地看着他,“如果我说我不想嫁给你了,你会怎么办?” 野火的话让慕容流风身子猛然一凛,他眼底闪过丝丝寒气,继而,一抹暗火悄然蹿升。 “你决定了?”他反问,没有回答她的话。心底,是凉的。 “我想知道,我嫁给你之后,能否改变你什么?或者,说白了,如果在我们成亲前,你有你自己的打算跟想法,而跟我成亲,是促进了你的某些打算呢,还是……” “你是想说,我答应跟你成亲,是不是其中利用了你什么吗?”慕容流风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他站起来,明明是平静地看着野火,可眼底蹿升的火焰,却是灼热着刺入野火心底。将她包围其中。 野火没说话,慕容流风这么聪明,岂会不懂她的意思?他们都要成亲了,可笑的是,彼此之间,却仍是隔着千山万水的,谁都不知道彼此的心底究竟在想什么。 “你觉得我会是利用跟你成亲来牵绊你什么?或者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好处的人吗?”慕容流风的声音沉稳有力,他收了手中的玉骨扇子,翩然转身。似乎是要告辞了。 “我没那个意思。成亲的事情最早只是我母亲的打算。我知道你最早没有这个打算。我话中所指究竟为何,你明白的。”野火看着他的背影,冷淡地开口。 慕容流风眼神一下,左右手握住了手中的扇子,心底,像是被什么遮挡了一下,有些yīn郁的感觉。 “我很明确地告诉过你,我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远离秦宅,远离南壤国的是是非非,而我,也会努力做一个脱离慕容世家子弟称号的慕容流风!你还是不信我吧……” 慕容流风轻轻叹息着,唇角浮现一丝自嘲笑意。一个在外人眼里窝囊无用的慕容流风,如何能入了她的眼呢!他早该想到的,如她此刻一般光彩夺目、迫人眼球的少女,在凌珑大赛上一战成名之后的她,早已是众人视线追逐的焦点了。 在世人眼中,他配不上他。 秦狩送来的那幅画不是很好的证明吗?耻笑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身为慕容世家的子孙,为了慕容家的千秋基业,他被选中成为那个伪装起来的棋子,傀儡。只为在关键时刻现身杀敌,扭转败局! 他表面是那种闲云不羁的性子,可实际上,炼狱一般的折磨历练,他是每天都会经历! 将来,她会懂他吗? 野火看着慕容流风挺直僵冷的背影,迟疑了一下,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 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迎上她的视线。四目交织,他的眸光有一分迷离,一分期盼,竟是期盼她能懂他。 而她的,清冽甘醇,无波无澜,他看不懂她深瞳的含义…… 慕容流风微眯着眸子,眉头一蹙,扬起手臂将野火拉入怀中。他吻上她的唇。 “告诉我,信我吗?”他问。 “我!唔!”野火话未说完,慕容流风的唇再次疾风骤雨一般落下,可是,他的动作虽然迅速,但吻的力道却是很轻,轻轻地,柔柔地,带着丝丝药香在其中。 “算了,别回答了。以后你会懂的。”他松开她的唇瓣,见她迟疑了一下,又再次吻上。 “你!唔!”野火还没喘口气,再次被慕容流风攥取粉嫩蜜唇,她瞪大了眼睛,气恼地看着他。 慕容流风微眯着眸子,舌尖地舔了下野火的蜜唇,继而不舍地离开。松开手臂的一刻,他觉得自己脐下三寸那里的欲火,不知何时,燃地火热猛烈。 他的欲火何时这么轻易就沸腾了? 他在地宫的时候可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其中一项就是不能被美色迷惑,在面对美人计的时候,绝对不能有过激的反应。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强,可是刚刚这几个清浅的几乎可以忽略的吻,却让他的火焰尴尬地抬头,并且,愈演愈烈。 慕容流风握紧了拳头,眸子微醺地看着她。 “慕容流风!你这个混蛋!不好好回答问题,竟然轻薄我?”野火摸着红唇,气恼地指着他。 在她眼中,慕容流风一贯是沉稳历练的,为人处世向来很有分寸的,刚刚这是怎么了?简直是讨打! 慕容流风咽了口唾沫,声音低沉紧绷,“你都要是我娘子了,亲一下又如何?你该不会不知道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们要亲一晚上的吧。”慕容流风越说越觉得身体发热,明明想逗一逗野火的,可谁知,小腹的火热却是燃地愈加酴醾。 “你哄三岁小孩子呢!亲一晚上?憋死你!”野火恨恨地开口,怒视着慕容流风。 看他面色有些怪怪的,野火眼波扫过他全身,没发现什么异样啊?难道他身体还没好?发热说胡话呢? 野火不觉踮起脚尖,摸了下慕容流风的额头,一边摸还一边警告他,“慕容流风,你要是发热了,我就原谅你刚才的口不择言,如果不是的话……” 野火的话未说完,掌心触碰下的肌肤,便感觉到了异于平常的热度。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慕容流风的额头似乎比她的热。 “你身体还没好胡乱出来做什么?”野火收回自己的手,那柔软小手一离开,慕容流风忍不住嗯了一声。 嗓子越来越紧绷难受,想要她的欲望,从未有过地强烈。 “野火,我先走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慕容流风正了正神色,想要离开,不走的话,他会在野火面前丢人的。 这丫头太折磨人了,那轻纱的衣衫将锁骨若隐若现,白皙的脖颈细腻柔软,长发松松散散地挽着,有几缕更是调皮地钻入她的衣襟内,似乎是落在了那惹人暇想的沟痕之间…… 慕容流风从未想过,强大如她,明媚如她,却也是惹火尤物一个…… 野火并没看出慕容流风那眼神都快喷出火来了,她若有所思地开口,“慕容流风,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你说。”慕容流风随意地散开视线,这丫头往前走了一步,那衣襟也跟着扯动了一下,险险地露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沟痕,看得他浮想联翩。 他贵为世家公子,二十多岁了,却从未近过女色,说出去谁信呢! 先前在地宫的时候,母亲为了锻炼他的意志,曾经找过很多女人勾引他,试探他,也曾有过无数次惹火香艳的场面,但他都能克服控制自己。唯独在她面前,明明这鬼丫头包地还算严实,可偏偏露出来一点,他都能想象很多。 野火见慕容流风视线迷蒙了一下,不觉扯了扯他的手腕,“你先答应我,别生气,我就说。” “好。”慕容流风点头,野火现在说要他的脑袋,他都会点头。 “明天进宫你跟飘飘坐在一起好不好?我想跟三哥呆着,叙叙旧。行吗?” “好。” “谢谢。”野火没料到慕容流风答应地这么爽快,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一分怪异的失落。她心底,竟还是希望他狠狠地拒绝吗?笔会有如此欠扁的想法呢? 野火垂着眸子,眼底有一分迷惑。 “你说什么?”刚刚答应地痛快的慕容流风,猛然回过神来,身子顿时一冷,火热褪去,怒火蹿升。 “我让你跟飘飘坐一起,我跟三哥一起。”野火又重复了一遍,认真地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这是你的决定还是……” “是我的。”野火不想牵旁人,没做任何犹豫地回答。 慕容流风眼底暗火蹿升,周身突然涌动着枭野寒冷的气息,他俊郎如玉的容颜渐渐附上一层冰霜,黑瞳变得深冽起来。他的气息丝丝缕缕渗入野火鼻息之间,她这是第二次感受到慕容流风非比寻常的气场。 他若是冷酷起来,绝对超过任何人。 “你不想跟我一起吗?为什么把我推给别人?”慕容流风质问野火,心底,凉地透彻。 “你不同意没关系,我只是跟你商量。”野火不想解释太多,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该懂得,不问才是硬道理。 “这算是商量吗?恐怕你早就答应秦狩了吧。”慕容流风毫不留情地揭穿野火,他唇角浮现一丝冷意,xiōng口那里憋闷地难受。 “算了,你想怎么想都随意吧,我没什么好说的。”野火皱了下眉头,明明希望他有点反应的,可是一旦他有了反应,她反而是不知道应对了。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你跟秦狩一起。”慕容流风说完,面无表情地看着野火。 野火点点头,嗯了一声。 慕容流风见此,神情愈发地冰冷深寒,他瞪了野火一眼,转身,什么也没说,拂袖而去。 又是一言不发地走了…… 野火盯着他的背影,眼中狠狠地放着冷箭。这个慕容流风翻脸也太快了吧。上次是不打声招呼地直立了,她还可以解释是他受伤了,那这一次呢? 以后成亲了,他还是这么个臭脾气,看她怎么修理调教他! 慕容流风前脚刚走,小意紧跟着就来了。 小意按照先前秦靖欢的吩咐带了易容的人皮面具,自然,野火是用不到的。 野火看着那一张逼真恐怖的人皮面具,当即就想扔掉。 小意这次没有进去见秦靖欢,放下东西就要走。看她的眼神也是安危平静,没有任何疑惑怀疑。 野火见此突然想到了什么,拦住了小意。 “小意姑娘,秦靖欢没有问过你我的容貌或者穿着打扮是什么样的吗?”野火看似随意的口气,可眼底的精芒却是犀利明亮。 小意笑笑,摇摇头。 野火却似乎是很满意小意给她的答复,她笑着站起身,走到小意面前。 暗香袭来,却是夹杂着一丝幽冥枭野的戾气在其中,野火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小意,丝丝冷幽的寒气从眸中渗透出来。 小意不自然的垂下眸子,这秦野火果真是非比寻常,她自认阅人无数,可在面对秦野火的时候,却总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她那一眼的芳华,如刀似箭一般,明明看着柔情似水,可望到我心底的时候,比十二月的冰棱还要冷地刺骨。 让人不敢逼视,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野火微微一笑,声音悦耳清脆,“小意姑娘,你现在算是秦靖欢最依赖的人了,你都知道我是秦野火,而他却不问, 你说,是他对你有所怀疑呢?还是他另有所图?如果你真的是他的人,刚刚不会那种表现的,如果不是,那你又是为谁卖力呢?” 野火说完,猛然抓起小意手腕。几乎是同时,小意身子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 “八小姐,你这是作何?吓到小意了。”小意恭敬地福身,垂下眸子,脚步移动了一下,已经是到了门口。 “小意的胆子有这么小吗?把秦靖欢都耍地团团转的,你还有什么怕的?”野火直接挑明了,冷眸深邃幽冷。 她能感觉出秦靖欢对小意的不信任,如今的秦靖欢,早已今非昔比,被自己亲生父亲陷害下,就算曾经是他手下的人,他也不会轻易相信。而这个小意从知道秦靖欢在野园开始,她看野火的神情一直是坦然沉稳的,试问,现在跟秦靖欢一条般上的人是她秦野火啊,小意就不担心他的主子被野火再次陷害而遭遇不测吗? 她每次前来都是很放心的副样子,只有在应对秦宅门口的守卫时,神情才会显露几分谨慎凝重,而到了野园之后,明显最放松了。 如此一来,野火不得不怀疑她对秦靖欢的忠心!这个小意关心的似乎并非秦靖欢的安危! 野火并不是有闲工夫帮秦靖欢肃清身侧,而是现在千钧一发之际,她不容许他们的计划有任何闪失。 小意此刻觉得通体冰凉,后背冷汗直冒。 野火走近她,耳语道,“说吧。若是逼我动了手,你该知道,我这野园外面可是好几拨人盯着呢,你落入任何一方手中,你背后的主子可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野火面带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寒刺骨。 小意呼吸一滞,不由握紧了拳头。这个八小姐真狠。 若她此刻逃跑了,秦靖欢这条线就算是断了,搞不好还会被秦野火抓住,她又不能咬舌自尽,那就更加让野园外面的探子知道她有古怪了。仙衣庐那个据点也就彻底暴露了。 小意心一横,低声道:“八小姐,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小意的声音夹着一丝颤抖。 野火满意地笑着,抬手指了指后院。 那里地方比较大,不管是谁的暗卫都不容易躲藏,虽说是室外,却比室内安全地多。 小意点点头,心事重重地跟在野火身后。 到了后院,小意深呼吸一口,沉重地开口,“八小姐,我敬佩您的聪明才智,也知道您是女中豪杰,但是小意真的不能告诉您我的主子是谁!小意只能用人头担保,绝对不会伤害八小姐的。” 小意说完,野火挑眉,笑地轻松惬意。 “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你是铁了心地不说,是吗?” 野火说着,纤手一扬,那指尖猛然绷紧,看心是要对小意动手。 “八小姐,小意真的有难言之隐的。八小姐也是性情中人,为人恩怨分明,小意现将老家父母兄妹的住址报上,若是小意日后真的有出卖八小姐的地方,大可请八小姐灭我满门,小意绝无半句怨言!!” 小意低头,压低了声音颤抖地开口,一双小手握在一起,指关节苍白无光。 “你用全家老小的性命来做赌注?你的主子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如此俯首称臣吗?”野火并没有咄咄逼人,那清冷的声音带了一分问询。 小意重重地点头。 “八小姐,我家主子乃人中龙凤,为人睿智善良,若是为王,则是一代明君,若是为臣,可保社稷安康!但是小意不能说出主子的身份,只求八小姐相信小意一次!!” 小意说到最后,声音颤抖地愈发厉害,只因她在野火释放出的枭野寒气之中,不受控制地被她掌握了心绪一般,不敢抬头看她清冽的视线。 野火盯着小意,唇边的笑意乍暖还凉,让人愈发地看不懂了。 不远处的屋顶上,即使是耳力过人的齐仓也是听不到偌大的院子内,野火跟小意说的是什么,只能是看到野火似乎是在教训小意什么。 “好,既然你不说你的主子是谁,那我问你,你的主子可是这南壤国的世家公子?”野火一字一顿地开口,视线没有离开小意的面容。 “小意不知。”小意吓了一跳,却还是强行稳住身心开口回答。 野火却已了然。 “你不是不知,而是生怕我说出某个让你无法收场的名字。” “八小姐,我……” “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野火突然挥挥手,随意且慵懒地坐在院子内的躺椅上,懒懒地晒着太阳。仿佛,刚刚她跟小意之间探讨的只是天气如何而已。 她唇角挂着闲适的笑容,举止娇媚随意,她微眯着美瞳,白皙的皮肤被阳光照射之后,变得粉嫩金黄,柔若无骨的身子懒懒地躺在那里,白纱包裹之下,那玲珑身段凹凸有致,任何看见的男人都要为之一震。 小意现在却是双腿发软,就差给野火跪下了。 “八小姐,小意不懂您的意思!若您不相信小意,小意愿意留在这个野园做牛做马一辈子地伺候您!只要您不逼小意说出小意的主子是谁!”小意声音发颤,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野火突呵呵笑出了声,这心理战向来最管用。 不在乎你说多少话,而在乎你营造的气场跟神情。 她慵懒地睁开眼眸,本是噙着娇俏笑容的眼眸猛然渗透丝丝寒冽,她看着眼前表情紧张急迫的小意,蓦然开口,语气冷郁。 “小意,看在你有一个如此让你维护的主子的份上,我信你一次!回去告诉你的主人,聪明的话,就不要轻举妄动!哪怕别人都动了,他也要给我老实地呆着。若是坏了我的好事,死的可就不是你小意一个人的满门了!” 野火说完,视线冰封彻骨一般。 小意交握的手抖地更加厉害。她比第一次在地宫的训练中杀人还要觉得恐怖。她不懂,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破绽了?还是这个秦野火,根本就不是凡人!! 小意身子僵硬地转过身去,一步步,紧张惊惧地迈出野园。 到了门口的马车上,她顿时瘫坐在车内,半天没缓过来。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她自认刚刚放出家中人员安危这条线来拖住秦野火没有错!但是,秦野火带给她的压力跟气场简直太恐怖了!让她不由自主地就被她吸进去一样。 秦野火还让她给少爷传话? 小意心底一寒,不知少爷听了之后,会是何等神情? 野园后院,小意走了一个时辰了,野火还是惬意地躺在那里晒着太阳,她现在的思绪早已从小意事件中跳脱出去了。 对于秦靖欢没有完全信任小意,她一早已经有所察觉,因为每次小意走后,秦靖欢都会仔细地摸索一遍潋滟池,生怕小意留下什么记号之类的。再者,小意那丫头面对她的时候,那神情跟举止也太随意且从容了,这是她最大的破绽。 那丫头若真是秦靖欢的人,怎会对她没有试探跟怀疑呢!所以,野火必须赶在秦靖欢试探小意之前跟她把话挑明了。 小意背后的势力断不会是秦天霖跟秦淮的,若是他们,早就暗中带走秦靖欢了,所以,只能是那股一直潜伏在南壤国的暗势力。 至于那股暗势力背后的cāo控着是不是慕容流风,野火很快便会知道! 眼下,当务之急,是对秦靖欢进行一番训练改造! 虽说秦靖欢的功夫跟警觉性都很高,但他毕竟是个瞎子,很多时候行动都有所不便,如果她要借助秦靖欢跟她合作,就必须把他当做一个正常人来看待,她不会做他的眼睛和支撑,秦靖欢若想跟她并肩站立,就不要把自己当做一个瞎子看待! 她心中已经想好了如何训练秦靖欢了,就看秦靖欢是否同意了。 野火想到这里,懒懒地起身,看看日头高照,是时候勤快一下去准备点东西了。来到南壤国这么久了,她这次算是第一次做点经经事情了。 野火带上飘飘,直接去了魅影无痕。 飘飘一听说是去魅影无痕,当下激动地跳了起来,根本不过问野火去的目的。 到了魅影无痕,秦狩还未回来,让野火诧异的是,秦淮竟然也在。 在野火记忆中,秦狩自从将手中秦宅的权利卸下交给秦淮之后,二人鲜有交际,看来,南壤国变天之际,什么可能都会出现了! 所谓不动则已,动则地动山摇!任何细微如毛发的举动都会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野火视线平静地扫过秦淮,却看到秦淮身边还有一人,竟是宇文阗。 第十七章 妒意翻飞 宇文阗看到野火,眼睛一亮,眼底明显是一抹惊喜,还有一分玩味的欣赏。 自从上次他被送回大理寺监牢之后,总是会想着她,那小辣椒的性子,还有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时时刻刻索绕脑海,挥之不去。 秦淮还没开口,宇文阗已轻站起来了,“野火,来找秦狩?”他也不想再叫八小姐这个称呼了,直觉上,那样跟她拉开了距离。 “三哥还没回来,我先出去等着。”野火视线扫过宇文阗,转身欲走。 身后忽然响起秦淮冷淡却凌厉的声音,“坐这里等。”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霸气。即使不看野火,他也能掌握她的一举一动。 野火挑眉,不想跟他在这里生出什么肢体上的纠缠,也就没有坚持,坐在了秦淮对面。 秦淮眼神无波无澜,可眼底的暗涌却燃的汹涌,好似天边晚霞的猩红,明明是静止的,稍微一动,却是山崩地裂的感觉。 野火的心,跳的有些快。每次面对秦淮的时候,感觉总会不相同,不知道是他过于压迫微冷的气场激发了她心中的斗志,还是他对她来说,本就是特别的? 心思一动,脸颊莫名的有些发红。野火粉拳轻轻握着,佯装无事的看向门外。 宇文阗的视线则是一直胶着在野火身上,他的心情跟许多人一样,恨不得透过这双清冽寒彻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里。 越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男人们,越是想要挑战。 说到底,好奇心作祟。以及不甘。 宇立阗见野火对他态度甚是冷淡,他好歹也是一国皇子,心气儿难免有些不平。 “野火,我刚刚跟你四哥商量你婚约的事情,不管是四少还是我,都不会让你嫁给慕容流风的。”宇文阗摇着手中的扇子,有一份期待的看向野火。 “不嫁给流风嫁给谁?你吗?”野火故意叫的亲呢。 宇立阗听到野火称呼流风两个字,心中暗骂着慕容流风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此奇特绝色的少女,岂是慕容流风那个窝囊废能配上的。 “我曾经跟秦老爷子提过亲,不过,想来现在,秦宅说话算话的人,还是四少可靠一些。”宇文阗淡淡的开口,起身将一块罕见的和田玉放到野火身前的桌子上。 和田玉世间少见,如眼前这块要色亲和,并且取其天然形状未加任何雕琢之后形成的图案实属少见。野火扫了一眼,这未经任何修饰的图案,应该是一只猴子骑在一匹马上。 马上封候?野火冷叹,宇文阗这是给她的吗?出手够大方的。这是暗示他能给她的,不仅是一个名分这么简单吧。 “这是我的聘礼,我也知用名贵物品未必能吸引八小姐的眼光,只是表达我的诚意,八小姐不用多想,若是不答应我的话,只当这是一件普通的礼物好了。”宇立阗平静的说着,他知道,野火是那种遇强则强的性子,不会轻易妥协。 所以,他跟她时间自己做决定,而不会利用秦淮的势力打压她,胁迫她。 野火听了宇文阗的话,冷淡一笑。拿起那和田玉,猛的扔出门口,“飘飘,接着。” 门口的飘飘正看那些护卫看的入迷,冷不丁眼前飞过一块石头,本能的抓住抱在怀中。 宇文阗眉眼抽一动了一下,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呢,这个臭丫头,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你这算是牧下礼物了吗?”宇文阗玩味的看着野火。 自始至终,一旁的素淮都是一言不发,视线却是愈加的深邃。 野火冷眼扫过秦淮,淡淡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娶我?看你有那个本事没?一块小小的石头就想收买我?一座金山摆在我面前,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野火好笑的说着,明眸善睬,俏皮可爱。 看的宇文阗心中痒痒着,是一点火都发不出来。 宇文阗也不着急,早就猜到玲珑大赛之后,她一战成名,如今身份更是今非昔比,早巳是南壤国街知巷闻的人物了,她这次出名可不同住昔。 那日参加凌珑大赛的人,将野火当日地表现,还有近些日子的手段,说的神乎其神的,还添加了很多杜撰的成分,说什么野火一个凌厉眼神就能看的大男人尿裤子,回眸一笑何止是倾城倾国,还说野火出口成章、前后三百年恐怕都无人能超越了。 野火本日一出门,听到这此传言,心底也是狠狠地抽着。 这明显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抬高了她的身价,如果没有人在暗中cāo柞这件事情的话,街头的传闻不可能呈现如此一边倒的形式,肯定会有不同的声音。 现在,简直就是把她吹成了神仙,显然,有人不想她嫁给慕容流风,故意激起其他世家王孙公子的凯舰,给慕容流风施加压力呢,让幕容流风自己退出。 野火想到这里,视线落在秦淮脸上。 那丰神俊朗、器宇轩昂的容颜,此刻带着淡淡的yīn郁,眼神深邃如潭,鼻粱高挺,薄唇轻抿着,银色天蚕丝的三层纱衣裹着他修长挺拨的身躯,轻纱飘渺,不似凡人,如天神下凡,睥睨众生,尊贵霸气。 野火视线有一分凝滞,这便是一直以来的秦淮吧。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身份地位,以及受到的待遇比南壤国的皇帝都要尊贵。他在背后动一次手,可以让众人都心惊胆战上半大,人人自危。 而他一旦将触角动在明处了,那将是怎样的地动山摇呢? 秦淮垂下的眸子突然上扬,他看了眼野火,眼底,竟是那种让她目眩的七彩琉璃的柔光。野火急忙避开视线,秦淮视线顿时冷了下来,他的眼神有这么值得她逃避吗? 不管是秦胤还是素狩,还有那个慕容流风看她的时候,她郁能轻松随意的迎上他们的视线,为何到了他这里,就要逃避吗? 不知何时,素淮宽大衣袖下的大手蓦然握紧,脸色,也变得yīn沉。 “野火,明日都要进宫了,你这么晚了跑来做什么?”秦淮压抑着心底的一丝怒火,语气还算平稳。 野火愣了下,这半天了才想起来问她? “我找三哥借点东西,秦宅实在是无聊透顶,三哥这里什么都有。” “我那里也不缺稀奇古怪的东西,要不去我那里吧。”宇文阗从刚才野火的话中回过神来,淡淡开口,气质从容随和。并没有因为野火刚才的顶撞而动怒。 他平时就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在外人眼里一贯平和自然,维持着皇家子弟最起码的气度身份。可在野火面前,他却是好几次被她气得吐血。 可越是这样,他更加盼望跟她单独相处。这算是犯贱吗? 野火看了眼宇文阗,再看看一旁稳如泰山的秦淮。 眼底精芒一闪,她对宇文阗露出一抹迷醉人心的娇美笑容,“那好,我就去你那里看看。三哥这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就不等了。” 野火这一颦一笑,如水波如春风,丝丝缕缕漾到宇文阗心底,她这般甜美的笑容,简直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招架。 泰淮冷眼看着,她竟是对宇文阗露出这种笑容? 心底某处,扯裂了一道口子,纵使他心思再深再冷,此一时刻,也无法忽视那呼呼灌进来的冷风。 宇文阗大喜过望的起身,走到野火身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还不忘回头对秦淮歉意一笑。 “四少,我们的事情也商谈的差不多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我先告辞了,抱歉。”宇文阗说完,泰淮却没有任何话语,只是冷淡的挥挥手,神情愈发深沉复杂。 野火俏皮的看向秦淮,见他视线已经落在窗口,不觉撇撇嘴,跟着宇文阗出去了。 在她转身的一刻,秦淮视线快速掠过窗口,定定的落在野火背影上。 眼底,浮现一丝若隐若现的妒色。 野火去宇文阗那里并没有待太久的时间,她从宇文阗口中得知,宇文阗的案子因为南壤国最近纷纷扰扰的混乱局势,已经算是搁下了,不过,他现在想离开南壤国也不轻松。 东璃国跟西凉国两国边境交界处,已经是磨拳霍霍,随时会引发战争。 西凉三位皇子被宇立阗的人压在南壤国,自然,这背后动手的人其实是秦淮。而宇文阗则作为东璃将来是秦淮的援军而留在了东璃。 眼下局势,任何一方不动,都是一个字,乱!一旦动了,各方势力都牵扯上的话,这场战争将会持续十年不止。 野火从宇文阗那里要了一样东西,方天画戟。 宇文阗不舍的将野火送到秦宅门口,这野火的目的他真是看不懂,可她肯给他时间单独相处,这已经是前进了一大步。 野火下了马车,不做任何留恋的进了秦宅,宇文阗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心中的感觉,愈发的不能罢手。 宇文阗马车离开秦宅之后,暗处闪过一抹青色身影,几个起落之后,那如鬼魅一般虚幻飘渺的身影忽然钻入南壤国最西面的慕容世家。 齐茫进了百竹园,慕容流风刚刚听完小意的话,脸上神情严肃凝重。 他不确定,野火是否知道他便是那日对秦淮下毒的人。 慕容流风挥挥手,示意小意下去,野火此番作为,小意必须还要留在仙衣庐内,真可谓是动也不是,不动还危险。这个鬼丫头,一番试探,让他这里的布置就分外别扭起来。还好仙衣庐算是他意外获得的联络点,就算失去了,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慕容流风想想眼前一团糟的局面,心中思咐着野火接下来会怎么做? 秦靖欢那个人,在坊间一向有小霸王的称号,野火落入他的手中,谁赢谁输呢?慕容流风眼底暗沉一抹薄怒,这丫头.竟是让小意警告她?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他真是等不及三天后迎娶她了,他真想现在就把她娶回来,好好她关在这个百竹园内,哪儿也不让她去! 不让她有任何机会接触外面的危险。 慕容流风心中有些郁结,抬眼扫过一直沉默不语的齐茫。 “野园那里怎样?”他声音还算平稳,只是面容难掩一抹担忧。 “四少,八小姐傍晚去了魅影无痕,但是秦狩不在,后来,八小姐就跟宇文阗出来了。“齐茫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的看着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微眯着星眸,眼底闪过一抹未明的紧张情绪。 “多久出来的?”他语气有一分薄怒,一分妒意。 “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后来宇文阗送八小姐到了秦宅门口,八小姐手上拿着一个挺大的盒子,想必是宇立阗送她的贵重礼物吧。”齐茫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气氛变得冰冷起来,他抬头看了慕容流风一眼,顿觉四少眼神徒然增了一分杀气。 齐茫心一颤,都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继续!”偏偏慕容流风此时开口,那声音比眼神还要冷上无数倍。 “还有我在街上打探了一此消息,最近南壤国流传着一首新的童谣。 齐茫顿了顿,见慕容流风眼神示意他继续,齐茫咽了口唾沫,心中愈发紧张。 四少如此在意秦野火吗?莫不是喜欢上了她?那个秦野火如今一看,也确实非一般少女,该狠戾的时候狠戾,该柔情的时候柔情,一双眼睛,似乎能望穿你的心事一般。 齐茫不敢迟疑,急忙说道,“那首童谣说,秦家凤凰一飞冲天,各方豪杰竟相垂青,管她早有婚约牵绊,就连皇子也为倾心,势要夺取佳人芳心,岂能白白渔宜孬种! 齐茫说完,静默无语。 慕容流风的心,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蓦然握拳,眼底,划过丝丝血痕。 他怒,并非是这童谣将他贬的一无是处,而是因为野火明明应该听到了这首童谣,却还是毫无顾忌的去找宇文阗,他们还有三天就要成亲了?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后悔了? 臭丫头!莫不是真的看中宇文阗的皇子势力?他早就告诉过她,若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她?看来,她根本就没懂他话中的深意了。 她有事,先是想到了泰狩,然后竟是宇文阗,丝毫没有找他的意思!难道说,在她心中,他的身份就如这外界传言一般,也让她看轻吗? 慕容流风心底血痕划过,一抹戾色在眼底翻腾。许久不曾有过这般动怒的时候了,一想到她跟宇文阗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那宇文太明显还对她有意思,他心底的火焰就无法平息,越燃越烈。 在地宫中十几年炼狱一般的训练,他早巳磨练的稳如泰山,习惯了带着面具生活,可自从认识了她之后,他伪装的面具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剥离、被瓦解,她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可是,她又不懂他……宇文阗……宇文阗!下次再让他知道她跟宇文太在一起,他就要她好看。 “齐茫,你继续监视。”慕容流风说着已经抬脚出了屋子,那背影,裹着千年的寒霜一般。 “主子,您这是?”齐茫急忙追了出去。 “我去地宫。”慕容流风淡淡的丢下一句话,脚尖一点,已经闪身离开了百竹园。 齐茫愣了一下,四少很少在百竹园内暴露功夫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慕容流风一身黑色衣衫潜入地宫大门,脸上还蒙着面巾,地宫门口的暗卫警惕性极高,正要出手,却见慕容流风已经动手摘掉了脸上的面巾。 暗卫一愣,仍是不敢大意。生怕这是敌人易容成了四少爷。毕竟,四少爷很少这个时辰出现的…… “我要进去办事。”慕容流风也没有为难暗卫,冷淡的开口,同时将腰间的玉佩跟玉骨扇子亮出。 暗卫听了声音,又见了代表慕容流风身份的玉佩,立刻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慕容流风面无表情的挥挥手,脚步刚刚抬起之时,那些暗卫已经迅速闪身不见,动作之迅速,身手之娇健,来无踪影,可谓南壤国一顶一的高手。 慕容流风沿着地宫内yīn暗潮湿的长廊一步步的走向训练暗卫的魔池,同时也是他接受炼狱训练的地方。他在那里一次次的倒下,一次次的站起来。 身上早巳是份痕累累,却还是凭着自己坚定的信念站到了最后,不让自己倒下。 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慕容家的其他两个男孩,一年后,病死了一个,五年后,另外一个忍受不住折磨自尽了。只有他坚持了下来,为了父母,为了慕容家不被秦宅残酷的灭门,他成了拯救,慕容家唯一的希望。 尽管,这种生活并非他想要的。 他也知道,若不是母亲一直在暗中照顾他,可能,他也坚持不下去了…… 但是,若连他都放弃了,那慕容家,可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两侧凉风阵阵,yīn郁之中只听到他自己沙沙的脚步声。这里,他白天很少过来。所谓地宫,顾名思义,便是地下的宫殿。 但是慕容流风觉得,这里该叫地狱。 慕容世家潜心训练的暗卫、护卫全都在这里。这里占据了慕容世家七成的暗势力。若是动了,不管是秦淮还是秦天霖都不会好受。 但是这股势力现在还不够成熟,所以慕容流风才会搅乱局势,目的就是为了拖上一年半载,待他潜入皇宫跟南宫家的势力日趋成熟之时,他手中的胜算也更加大了。 慕容流风走了五百步,便是魔池的入口。他站在那里久久不动魔池内,英魂无数,倒下一批之后,最后屹立在那里的便是强者中的强者,无坚不摧。 正因为这匹暗卫训练出来及其不易,所以慕容流风才会如此谨慎小心的维护这股暗势力,他坚信,他手下的这匹暗卫,不管是综合能力还是单打独斗,绝对不会次于秦淮手下齐仓训练出来的那匹暗卫。 慕容流风矗立在魔池门口,抬起手臂,退开了魔池的大门。 冷风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丝丝血腥的味道。他微眯着星眸,一步步郑重其事的走进去。 此刻的魔池是空的,不到每月初一十五,这里不会才人进来。他看着魔池内那斑驳的墙壁,还有已经发黑的血迹,以及凹凸不平的地面,视线顿时冷凝杀伐起来,他想到了以前的数个日日夜夜,他在里面搏杀,或是单打独斗!或者组队合作,就只为了一个目的,走出那扇铁门。 他童年的时候,无数次小手抓住了那扇铁门,死死地,生怕一松开,再也走不出来了。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到了野火……如她一般光彩夺目且让人看不懂的少女,若是知道了他这血腥屠戳的过往,她还会再见他吗?她会躲他躲的远远地,骂他是个魔鬼吗?不……不会的!他看人不会错,那丫头,灵气逼人,心思坚韧,她会懂他的。 他也希望,她能疼惜他以前的过往。 心底,怪异的挣扎着。他这算什么?喜欢上了她吗? 蓦然打开手中的玉骨扇子,那扇子的尾端在他手臂伸展之时,忽然飞出一道一米多长的软剑,软剑跟玉骨扇子的玉石相连接,闪着耀眼的白光,在这yīn郁暗沉的地宫之中,如一抹残月,熠熠生辉。 他挽出一个个精妙绝伦的剑花,身形轻巧灵动,时而翻转,时而跃下。 一套剑法下来,竟是将莫曦颜的莫家剑法揉入了自己的创新,让那中看不中用的莫家剑法极具狠戾杀气。 手中的兵器又是扇子又是长剑,只是这暗藏在玉骨扇子里面的长剑,握起来,却是比普通长剑要多费十倍的功力,久而久之,他掌心之内,便多了一道又长又厚的茧子。 曾经,野火摸过他掌心的茧子,她的大眼睛满是好奇。他想着,手上的动作跟着一乱。 收了长剑,他修长的身躯定定的站在原地,盯着无边昏暗,心思悸动。 这便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地宫中的王者……他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带着地宫中所有的精英站在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舞台上。让他们发挥出自己真正的能力跟实力。他厌恶战争,更不想成为王者,他要的,是各方势力公平竞争,温和相处。 慕容流风微眯起寒瞳,将扇子插一入腰间,脚尖轻点,暗色身影疾驰在地宫之内,如风一般,清冷傲然。 野火回了野园后,止不住的打了好几个喷嚏,心中暗暗骂着都是谁在背后念叨她呢,殊不知,这背后念叨她的人可多了,慕容,宇文阗.秦狩,还有一个潋滟池内的秦靖欢等等。 野火将装在盒子内的方天画戟拿出来,扛着就去了潋滟池。 秦靖欢依旧是坐在池边,听到野火的动静,不觉侧目,“小顾?”他问着,神情比先前多了一分暖色。等了她许久,她可回来了。 野火想了一声,将方天画戟放在地上。 一声闷响,让秦靖欢不觉皱起了眉头。 “什么东西?对了,你不是见小意的吗?怎出这么久?”秦靖欢伸手在她上摸着,明明能准确的摸到方天画戟,他却故意朝热乎乎的野火的手背摸去。 “喂!这里!”野火瞪了他一眼,拿着他的手放在了那方天画戟上面。 “对了,小意那丫头有古怪,已经被我诈出来了,不过她誓死不肯说背后的主子是谁,我己经警告过她了,放她走了。现在,还不适宜动她。”野火说完,将方天画戟放在秦靖欢身前。 “你也怀疑她?”秦靖欢一愣,真是没想到,野火事事都能跟他想到一起呢!怀抱里的东西他不过摸了几个角,便知道是何作用了。 “给我方天画戟作何?”他长年走镖,对这个东西分外熟悉。 “从宇文阗那里要来的,给你用的。”野火说着,神情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她刚刚还从自己屋内找来了另外两样东西,铜镜跟针线。再加上方天画乾,只要秦靖欢肯配合她的训练,她有信心让他行动自如如常人一样。 “宇文阗?东璃的皇子?你跟他很有交情吗?为什么对他这么信任?” 秦靖欢不觉,自己的语气酸酸的。 “我本来是想问秦狩要的,可是秦淮在那里,正好宇文太送了块和田玉给我,我将计就计就跟他走了,如此一来,我抱着这么个大盒子回来,大家郁以为是宇文阗送我的礼物。谁也不会想到我拿回来的会是一样兵器,如今时局混乱,必须谨慎才行。” 野火说完,坐在秦靖欢身旁,认真且严肃的看着他。虽然秦靖欢现在看不到,但她从这一刻开始,已经决定将他看做是一个正常人了。 第十八章野火心痛 秦靖欢此刻对于野火给他方天画戟的作用还不明白,可对于她放了小意,隐隐有些担忧。的确,他是怀疑小意的,可是并没有实际的证据,他也在试探,谁知,她竟是提前将小意拿下了。 对于她的能力,他越加的不敢小看了,冥冥中觉得,自己给了她那颗解药是明智的选择。她的潜力究竟有多大,他根本没看清。 “我给你的那颗解药吃了吗?”秦靖欢生怕野火不当回事。 “恩。”野火简单的应着,并没有说太多其他话语。秦靖欢心下一松,那解药甚是罕见,他就怕她想太多了。 “你给我方天画戟有什么用处?”秦靖欢对于野火的目的很好奇。 野火让秦靖欢拿起方天画戟,又往他手中塞了针线跟铜镜。 “我有一个打算,是对你进行的一项训练。为期三个月。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了这么苦。”野火起身双手环xiōng,神情,忽然然就冷了下来。 秦靖欢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凭感觉.也能察觉出四周空气的冷凝。 “训练我?什么意思?你想我用这个做武器?”秦靖欢不解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方天画戟。 宇文阗不愧是东璃皇子,手中的东西不是东璃国第一,也是顶尖的好宝贝。手中的方天画戟沉甸甸的,用手摸一下,不管是做工还是兵器部本身的煞气,都能感染秦靖欢,让他这个看不到的人。都能被兵器本身的力量所感染。 “这方天画戟是少见的强兵利器,但是自古以来,大多数时候只是作为依仗表演之用。若是当做防身的武器,恐怕没几个人能驾驭了得。”秦靖欢说的是实话。这也跟秦狩告诉野火的一样。 “正因为困难,所以才需要你来使用。有些话,我说了你不爱听,但是我今晚必须一次把它说出来。只说一次,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的话,我也没办法。但是我下面的话关系到未来我们能否顺利瓦解秦天霖跟秦淮的势力,继而建立属于我们的一方势力。你还要听吗?” 野火声音冷静沉稳。深瞳明净。 秦靖欢没做任何扰豫,郑重的点点头。他能坚持到现在,也就只为了为母亲报仇! 野火走近他,一字一顿,认真的开口,“那好。你听着。你现在眼睛看不到了,你想让我做你的眼睛或是依托,这是很正常的。任何一个目盲的人,都会才此想法。但是你不是普通人,你身上肩负的,也不是普通的恩怨情仇。你想撼动铁树一样的秦天霖,你必须克服自身目盲这一点,不要把自己看成是一个瞎子!也不要想着,你的身边还会有我!我是我,你是你! 当你作为一个复仇者,真正站在秦天霖面前的时候,你必须忘记我的存在,忘记一切。忘记你的眼睛看不到,你本身武功底子不弱,又有坚定地信念支撑着,若你能做到,就按照我说的坚持三个月,三个月后,无伦你走到哪里,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被人看出你是个瞎子!你还是从前那个名声不怎么好的南壤国小霸王秦靖欢!” 野火说道,加重了秦靖欢这三个字。她在提醒他,复仇的火焰要放在心底,暂时忘记他是个瞎子,若想跟秦天霖抗衡,首先他得是一个正常人。 秦靖欢听着野火的话。半晌没说话。他咬住了唇瓣,直到把嘴唇咬出了血。仍是没有反应。 从他被秦天霖毒害之后。他最不想听到的便是瞎子这两个字,但是野火刚刚字字珠玑。完全是说到他的心上了,他不该逃避有些问题,当他站在众人面前控诉秦天霖的一切时,他首先要让秦天霖害怕。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有些单纯的秦靖欢了,即使瞎了,他仍然胜过常人。 口腔内尝到了血腥的味道,秦靖欢对着野火的方向重重的点头。 “我听你的。”这四个字他第一次说出口。他的脾气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有时候。比五哥还要混,因为年轻气盛,在南壤国也是树敌无数。如果他以一个瞎子的身份站在众人面前,那将是仇者快亲者痛! 所以。他要让他的对手看到,如今的他,比以前的秦靖欢还要可怕!还要厉害! 野火见秦靖欢如此摸样,算是松了口气,刚要说什么,却见秦靖欢扰豫了一下道,“不管我答应了你什么,你还是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在野火面前。单独面对她的时候。他竟是习惯了让她作为他的眼睛。 “到时候再说吧。”野火没好气的开口,不懂秦靖欢这又是在纠结什么。 野火接下来开始跟秦靖欢讲解三样东西的用处。 “方天画乾的作用,不用我说,你该知道的,不管你以前使用的兵器是什么。从今天开始,你在水中,利用水的阻力加紧时间磨合你跟它之间的默契,把它看成你生命的一部分,也是你后半辈子不可或缺的朋友。兵器虽然是冷的,但是握在你手中的时候。它便是你的胳膊,你的腿。乃至,你的心脏。” 野火说着。握紧秦靖欢的手,连同他手中的方天画戟,让他感受这兵器的重要性。 “我以前是用剑的。不过长年走镖。队伍中也有人使用这个兵器,我并不陌生。知道它的特性跟威力。我会加紧cāo练的。”秦靖欢摆弄了一下方天画戟,语气充满信心。 “这个针线是用来锻炼你的灵敏度的,你暴雨梨花针盒内的针有毒,不适合使用。这里有一百根极细的银针,最开始的时候,你自己一根一根的扔在地上,根据声音寻找银针的方位,每天增加一根,到了三个月的时候,哪怕一百根银针都撒到地上,你也得给我找出准确的位置来。 然后是线,针能杀人,若是引了线之后。不但能杀人还能收放自如,对于你来说,比暴雨梨花针还适合你,这算是你以后的暗器了。穿针引线怎出做不用我教你,针线如何驾驭,你可以试试绣花的原理,我给你找一些衣服。你远近都试一下手感,收发之时,便有数了。” 野火说完,扔了一根针在地上,定定的看着秦靖欢。 秦靖欢侧耳倾听,却是无奈的摇摇头。 “没关系,这才是第一次。”野火将剩下的针线放到他的手中。 “你还有一样是什出?”秦靖欢摸着地上冷冰冰滑溜溜的东西。 “铜镜!”野火斩钉截铁的说着。 秦靖欢脸色一变,冷冷道,“我要这个做什出?”他垂下头,失焦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地面,神情冷然。 “这便是你最难克服的一关。此时无景胜有景!你现在明明看不到了,可你在意别人看你失焦的眼睛,总是会避开别人的视线,习惯性的侧着脑袋,或者是身子根据声音来移动然后说话。这是你面对如秦天霖一般强大的人最大的忌讳。 镜子在这里。从现在开始,你每天就当做从前一样,对着它。练习你曾经的任何一个面部表情,悲喜怒哀,你自己心里想着,都给我练出来。当然最重要的便是如何让你失焦的眸子看上去比常人的眼神还要犀利尖锐。这是最难的.若你能做到这个。秦天霖变不足畏惧了。 老实说,我对于前面两项训练还算有信心,唯独这个!恐怕。这天下无人能做到的!你只能是尽力而为了!为了你自己的仇恨,说的再直白一点,为了你能保住性命,你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做吧。” 野火说完,长舒口气。这秦靖欢虽然之前的名声不怎出好听,但是如今的他。一无所有之下,反倒是容易放手一搏了。 秦靖欢放下手中的东西。微微里着眉头.这次没有侧头,而是定定的看着野火,那眸子虽然失焦,但神情却满是信心坚定。 “你真是我认识的……” 秦靖欢差点就脱口而出,你真是我认识的那个秦野火吗? 他忍住,抬手,抓着野火的皓腕。 “我是你认识的什出?”野火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你是我认识的那个小顾吗?为我如此着想,你放心,你安排的这些,我必定能做到!!”素靖欢大力握着野火的手,他的手心有厚厚的茧子,厚重有力。 野火身子一顿,然然想到了慕容流风的手。也是这般炙热且有力,掌心还有一道又长又厚的茧子。 忽然。她猛然抽回自己的手。 “你现在开始训练吧,我今晚还要早睡呢。明日要进宫的。”野火说完转身就要走。 秦靖欢掌心一凉,急忙追上野火,“你陪我一会吧,你都出去一整天了,我们再对对明天的计划。”他心口不一的说着。 其实是想跟野火多呆上那么一会。 “明天的事情就是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并不难做。你只有三个月的时候训练。你该知道一寸光yīn一寸金的道理!现在开始训练!”野火板起脸来,言辞犀利严肃。 在现代的时候,她对待手下向来如此。狠戾,不留情面。她时刻告诉他们的一句话便是,争取一切时间学习、训练。 因为,他们将要面对的战场是血淋淋的屠戳之地。自古以来,金三角地带每天都有流血事件发生。不时刻保持警惕,根本不能生存下去。她是为了他们好,不想他们过早丢了性命。 野火说完,旋即转身离开。没有任何安慰。 秦靖欢站在那里,握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他懂她的意思,在经历了那场血淋淋的背叛之后,他完全明白,自己未来的路是什么样的。 垂下眸子,那失焦许久的黑瞳,第一次,燃起了熊熊火焰,即使他现在仍是看不到。但是他心中,已经找到了指路明灯。 次日清晨,野火一大早就被飘飘从船上抬起来了。身为现代人,又是混迹社团的高手,野火以前的夜生活向来丰富多彩,她已经习惯了晚睡晚起。 如今天还没亮呢,人就被飘飘从床上拉起来,她的起床气也不是一般的大。 飘飘唯唯诺诺,好生伺候着,一番细心装扮,野火都没仔细看,就被飘飘推出了房间。一出门,野火脸立刻黑了。 天呢!这天还没亮呢!这是要陪皇帝早朝吗? 她郁闷的被飘飘拉着上了门口的马车。此时还处在半梦半醒中,只感觉门口有好几辆马车呢,她睁开惺忪睡眼。上车前扫了一眼马车,金碧辉煌的,就连车顶都是銮金镶玉的,慕容家什出时候这么有钱了? 进了马车。刚刚坐定,一道声音响起,吓了她一跳。 “八小姐.还没醒吗?” 熟悉的声音,却绝对不是她今天该见的人。 “宇文阗?”野火皱了下眉头,顿时清醒了。睁开明亮的眼睛,扫了眼马车,只有她跟宇文阗两个人在。 “怎出会是你?”野火说着就要掀起帘子出去。 “是四少的安排。”宇文阗低声道。 “是他又怎样?也不能擅自给我做主!”野火气哼哼的开口,豁然起身,手臂却被宇立阗拉住了。 “野火,你这性子能不能安生一会呢?”宇文阗有些招架不住了。明明想她,可见了面,很多时候却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们不厚道在先!现在倒还理怨我了?”野火横眉冷对,越看宇文阗那张稳如泰山的脸,越想扁人。 秦淮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什么都要插手。他就不怕惹毛了她,有他的烂摊子收拾?如今局势动荡不安一触即发,他就不怕忙不过来? “野火。你听我说。四少也是为了你好!难道你想嫁给慕容流风那个窝囊废吗?”宇文阗拉着野火的手,不想她走。 “什么窝囊废?你哪里比他好了?”听宇立阗贬低慕容流风,野火心底竟无法接受。 “可是你总得听听我跟四少的想法吧。”宇立阗叹口气。想要强行将野火稳在座位上,他双手搭在野火肩头.脾气还算温和。哪知野火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挥起拳头就是一拳,直接打在他的眉骨上。 他以为野火是做做样子不会真打的,根本就没防备。毕竟,身为东璃皇子。还没人敢对他动手呢。 等着眉骨那里传来剧痛。他方才反应过来,嘶的闷哼一声,他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野火。 “我好心跟你商量。你……竟然……”宇文阗拈着野火,气得不轻。 “你想跟我商量是你的事情,我可没说过我必须要先礼后兵!”野火双手环xiōng,现在反倒是安静的坐在了那里。 宇文阗捂着眼眶,脾气又发不出来,谁叫他没有任何反抗呢!野火也不算是偷袭他。人家可是光明正大的挥起了拳头。是他自己不躲开的。 “你现在可以说你们的狗屁计划了”野火估计是起床气还没消呢,一出口,又是气的宇立阗半死。 “你……唯、”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吧!我知道你是小人,说吧。别废话了。” 野火冷冷的开口,这些臭男人,总自以为是的喜欢说这句话。 孔老大子当时为啥不说,唯小人跟贱人难养也呢!这些个臭男人! 宇文阗火还没消呢,坐在野火对面气呼呼的看着她,半天没说话。一直用眼睛瞪着她。尤其是那只乌青的眼眶,野火看的久了。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呵,你还要进宫吗?顶着这个黑眼圈进宫,这造型倒真是销魂呢。” 野火说的轻松惬意。 宇文阗顿时黑下脸来了,恐吓野火,“那我就把你的一边眼眶也打青了,凑成一对这样就不怕了。” “哼!你才这个本事吗?”野火不以为意的开口。 “有我也不会打女人的,我还要留着如花似玉的你陪在我身边进宫呢。” 宇立阗最后一句话说的野火想吐。 如花似玉?怎么听都依是贬义词呢。 与此同时,刚刚走近这辆马车的慕容流风。一字不落的听到了野火跟宇立太刚刚的对话。包括野火笑的声音都听到了。 他一张脸顿时冷若寒霜,修长的身躯僵冷的立在那里。指尖紧紧地握着玉骨扇子,沧冷的指关节竟是比那白玉还要苍白冰冷。 里面的声音,是他听过的最刺耳的声音。不等他来接她,她就主动跳上宇文阗的马车了吗?慕容流风的心一点点的坠入谷底,她竟真的如那童谣所唱,看不上他吗? 里面没有声音了,慕容流风觉得自己的心此刻也安静的可怕,眼底,.暗火飞闪。 而后,他毫不扰豫的转身,绕过三辆马车,上了自己那辆马车。他的背影愈发的yīn冷。每走一步,都好像踏在自己心坎上一样。他竟是如此在意秦野火跟宇立阗在一起刚刚。秦淮找他.说野火已经答应了跟宇文阗一辆马车。让他自己进宫。他本来不信,以为是秦淮的把戏,等他回头,看到的便是野火主动上了宇文阗的马车,他走过去的时候,还告诉自己,可能是野火没看清楚,可是里面竟是传来她的笑声。 幕容流风不愿多想,搬起帘子进了自己的马车。 而另一边的飘飘此时却纳闷了,她接照四少爷的吩咐带小姐上了野园的马车,怎么里面好像还有别人啊?那声音又不像是三少爷或者慕容少爷的? 飘飘正发愣呢,齐仓已经前来,将她带上了秦淮的马车。 飘飘看见马车内半眯着眼睛休息的秦淮,吓得腿都软了。偏偏秦淮什么都没说,就如此晾着飘飘,待马车都要出发了,素淮才微微睁开眼睛,扫了眼车外慕容流风上车的身影,眼底,暗沉一抹极寒的冷蔑。 宇文阗的马车内,野火打了个哈欠,纤手一扬,抬着宇文阗,“宇文阗,你快说你跟四哥的计划,否则我就下车了。” “下车找谁?慕容流风吗?”宇文阗有些吃酸的开口。 “他来了吗?我怎么没看见?”野火奇怪的看出去,却只才几辆安静停靠的马车.连飘飘都没了踪影。 “他就在最后那辆蓝色的马车内。”宇文阗随意一指,野火扫了眼那有些寒酸的蓝色马车。再看看其他几辆。都是极尽奢华贵气。金碧辉煌,只有那一辆,寒酸简陋。 是谁让慕容流风跟他们的马车并排在一起的?这不是让他出丑吗? 野火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野火。”宇立阗唤她.现在还没出发,他想跟她说清楚他跟秦淮的计划。 “你真的想嫁给幕容流风吗?”宇文阗认真的问着野火。 “你直接说你的意思.不要拐弯抹角。”野火语气冷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看不到慕容流风的缘故。 宇立阗也不生气,坐在了她的旁边,“我现在想说的。不是慕容流风能不能配上你的问题,而是你甘心留在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旁边吗?还是你担心我将你带回东璃之后,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吗?” 宇文阗认真的看着野火,似乎是有什么郑重的打算。 野火不说话。冷淡的看着他。 “我想将你留在身边,自然是看中了你。身为东璃皇子,我要什么女人没有?但我肯在你身上花时间,你便应该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我知道你的性子不会轻易妥协,我不会胁迫你什么。但我能保证一点。若你跟我走,一年之内,我跟你相敬如宾。绝对不会碰你一分一毫。我只是要你在我身边,哪怕你不做我的女人.都没有关系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你觉得,慕容流风那边会给你这个让步吗?” “你真的愿意自己的以后都跟一个碌碌无为的男人度过吗?至少那样的话,我不会允许的!我可以不碰你。但是不能看你留在他的身边。” 宇文阗说完,如释重负的看着野火。 也许他的话会让她反感。但他身为一国皇子,娶一个女子来家,却一年不碰她,说出去谁信呢!他都为她如此让步了,只希望她能懂他的心。 野火听了宇文太的话。不知为何。有什么堵在那里的感觉。慕容流风明明是睿智豁达的人,却被人如此评价,她听了心里很怪异的不舒服。 “宇文阗,这个主意是谁给你出的?我四哥吗?”野火说着,身子轻轻靠在车壁上。微眯着寒瞳。眼底一抹七彩琉璃冷光丝丝迸射。 宇文阗愣了一下,却没打算瞒她。 “是。” “四哥让你一年不碰我,然后他才安心的将我交给你吗?”野火微微阖上眼眸,声音却是丝丝冰寒入骨。 宇立太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了。 “四少想出这个主意。虽然是背着你的.但这个想法并没有伤害到你一分一毫,完全是站在你的角度为你着想。”宇立阗认真的看着野火。 野火冷笑出声,猛然睁开灿若星辰的瞳仁,那美瞳之中,带着三分冷嘲七分了然。 “宇立阗。四哥的计划果真是高呢!可是你觉得,目前的局势,你能顺利的把我带回东璃吗?我若动了,至少有三方势力会动作起来的,到时候的后果,不是你能想象到的。”野火说完豁然起身,转身就要离去。 她所说的三方势力。包抬了秦天霖、秦狩、秦胤。 能说的她都说了,宇文阗是聪明人,不需要她再点拨什么,况且他跟秦淮背后如此算计她,她本来也没什出好心情的跟他周旋下去。 见野火要走。宇文阗急忙拦住她。“你真的不想跟我走吗?就算我做了那出大的让步?”宇文阗的声音有一分不可思议。 他都明确的表示不会碰她,不会强迫她,这都不够吗? “你做任何让步,我都不会走。”野火说完,毫不扰豫的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在她下车的时候,有一抹玫色的身影悄然钻上了慕容流风的马车。 野火下车之后。环顾四同不见飘飘,她神情发冷。越过秦淮、秦狩的马车。径直走到慕容流风的马车前面。 车内,有低低的说话声。 “慕容流风?”野火问了一句。 蓝色的帘子被人从里面轻轻地挑起,野火看进去。只见慕容流风斜靠在座椅上手中摇着扇子,微垂着眉眼,神情却是挂着一层寒霜。 在他身侧,郭洛儿剥了一颗葡萄正往他口中送着,郭洛儿那火红的身子几乎都要压到慕容流风身上了。微敞开的衣领内,那柔软更是呼之欲出的贴合着幕容流风的xiōng膛。 慕容流风面无表情的抬眼,冷淡的扫了野火一眼。 “有事?”他说着。 野火看着他张口吃下郭洛儿给他的葡萄,虽然那神情有些冷。但他却吃的自然平静。 心底。狠狠地被割了一刀的感觉.偏偏又是那种钝刀子割骨剥肉的痛。 他不是说过。他拿郭洛儿当妹妹看的! 骗人! 野火扭头,眼眶竟然红了。 第十九章开始行动 野火背对着慕容流风,身后传来他冷淡且有一分压抑的声音,“找我何事?八小姐。” 野火听着他的语气,心底微微刺痛了一下,她无所谓的转过身去。却再次被那画面刺得眼睛生疼。 这就是所谓的只是妹妹吗? 看到郭洛儿将葡萄塞进慕容流风的口中,他吃的心安理得的,野火心底冷哼了一声,眉眼之间是一抹冷幽的光泽,可那粉唇却勾起一抹媚惑的弧度,“我来看看飘飘在不在你这里?还想着让飘飘来陪陪你,现在看来.用不着了。”野火说完平静的转身,尽管面上冷淡如水,可心底,还是有一分苦。 慕容流风抬手。不知为何。突然想要扯住野火的手臂。问清楚,她心中是不是真的在意宇文阗的皇子身份?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野火不会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少女!他怕问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再度隔了一层。 如果刚刚是个误会,以野火的性子,他恐怕再难翻身。 心底纠缠着,撕扯着,不知怎的,连郭洛儿何时上的马车他都不知道,等着野火喊他的时候,郭洛儿巳经贴到他身上了。那车帘也不是他掀起来的,慕容流风看着野火无所谓的神情,心底,却有些嫉妒。 这就是她心中对他的态度吗? 他想解释什么的,却突然发现,他该说什么?他的解释对她来说重要吗?也许她根本就不屑一顾! 慕容流风皱了下眉头,最终还是没有拉住野火,“八小姐就这事吗?” 他仍是冷淡的开口,却是希望,听到野火问他什么。 野火冷冷笑着.眼眸弯起,明晰的容颜在一身叠翠天蚕丝纱衣的映衬下,愈加的迷醉眼眸。那翠色长裙上,隐隐约约绣着淡黄色的兰花,清雅绝伦,却又明媚纯净。那巴掌大的小脸,此时洋隘着倔强的神采。 慕容流风此刻比谁都希望野火能上他的马车,可她刚刚一番举动,却让他心头怒火翻升!如果她决定了要嫁给他,就该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话,他不许她心中想着别的男人,更是不希望她跟别的男人扯上不必要的关系。 她要的一切,他会竭尽全力的满足她!别的男人能给她的,他一样可以。 心底,怒意又在翻腾。 野火没有回答慕容流风什出。她只觉得xiōng口那里闷闷地。不想见他! 她转身之际,一直是得意神情的郭洛儿哪能轻易让野火离去,她身子酥软一下,哎呀一声,直接就趴在了慕容流风身上。 “表哥,你千嘛呢?帘子还没放下来呢。”郭洛儿佯装害羞的捂着自己的xiōng口,其实是趁机往下扯了扯玫色抹xiōng的领口。 野火冷笑夹杂一分无名怒气,这个郭洛儿明显是故意的,那么慕容流风呢?先前说的话都忘了吗?难道美人一投怀送抱他就没有自制力了? 野火轻抿着薄唇,忽然回身。扬起手臂毫不客气的将淡蓝色的车帘刷拉一把撕了下来。眼底,闪过一抹狠光。 她看着脸色煞白的郭洛儿,跟一脸震惊的慕容流风,俏皮无畏的开口,“若你们真是两情相悦还怕别人看吗?又不是偷情,又不是背夫偷汗的,扭扭捏捏做什出?直接大方点就行了!反正我们这一路可闲的很!正好看戏了。” 野火说完,抬抬手,在慕容流风铁青的面色中转身就走。 忽然,身子刚刚转过去,手臂就被人狠狠地拽住,野火心底一颤,以为是慕容流风,转身一看,竟然是郭洛儿! 她当下皱了眉头怒喝一声,“放手!” “你说谁背大偷汗呢?你说谁偷情呢?我跟表哥可是光明正大的!”郭洛儿就是不怕死的抓着野火的手,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一边说着,还一边朝慕容流风投去求助的目光。 慕容流风的脸色yīn睛不定,他微眯着寒瞳,手中的玉骨扇子轻敲着另一只手,神情,看似是平静温润的,可那眼底的沈寒如潭却是冷极刺骨一般,瞬间就让郭洛儿吓得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说什么。 “对啊!你们确实是光明正大!光明正大的偷情啊!我说错了吗?”野火冷哼着开口,郭洛儿怕慕容流风,她可不怕! “野火!”慕容流风气愤的低喝一声。 “叫我八小姐!”野火挑眉,纠正他。 “你……上车!”慕容流风扰豫了一下,起身就要来拉野火。他不想这误会继续下去了,他必须跟她解释清楚!这丫头,性子为何总这出让他揪心呢! 记忆中,他这算是第二次对野火用强的。上一次是他给秦淮下毒的时候,也跟着中了春药,他易容压倒了野火,那时的感觉,历历在目。他曾经在心底发誓,再也不对她用强的了。 一来,他那晚算是见识到了她的厉害,知道她的性子是遇强更强,二来,他不想做出任何利用她,或是伤害她的事情,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将他背后的一切摆在明处,让她能够看到。可这个机会一直不成熟。 “你的马车那么挤,我上去了,难不成让她跟着车跑?”野火听了慕容流风的话,瞪了他一眼,坏心眼的指着脸色发白的郭洛儿。 表哥,我……”郭洛儿缓过神来,一跺脚,咬牙切齿的看着野火。 “上来!”慕容流风自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郭洛儿撵下去了,他伸手,先是抬起了野火皓腕。 管它是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些事情,他今天一定要跟她说清楚了! 忽然,一声冷喝,却响起的及时。 “野火不会上你的马车!放手!” 伴随着低沉声音的便是一只有力的手腕抓住了野火的另一只手,将她娇小的身子猛然一拉,野火直接撞上一个宽厚健硕的xiōng膛。 “三哥。”她抬头看着秦狩,微里着眉头,不知为何,眼眶竟有些红红的。 转过身去,大力的甩掉慕容流风的手,她低吼一声,“你弄疼我了!我可不是你表妹!喜欢野蛮的!” 野火抽一出自己被慕容流风攥的紧紧的手腕。莹白的皓腕上,已经青紫一块。 慕容流风眼神一滞,他竟是没料到,自己何时用了那出大的力量,他是太想让她坐在他的身边了。从齐茫昨天回去禀告了她跟宇文阗单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的心,总是不得安静,浮躁烦闷。 “野火,我不是……”他真的不是故意弄疼她的。 “慕容流风,你最好不要再轻举妄动!我妹妹不是你可以欺负的,也不是你说留下就留下的!做人,还是看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秦狩面无表情的开口。那冷酷的神情比如平时,更添了一分冰冷。 野火发红的手腕蓦然击中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原来,他也会有心疼的感觉。 而野火听着秦狩如此说,心底却并不好受。 她扯了扯秦狩的衣袖,声音很低的开口,“三哥,我们上车吧,别误了时辰。” 秦狩也不想野火继续出现在慕容流风身前.他拥过野火娇小玲珑的身子,用自己宽厚的xiōng膛挡住了慕容流风的视线,脚尖一点,两三步就到了自己的马车前面。 慕容流风坐在那里并没有动,衣袖下的大手却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迸射。他看着少了帘子透风的马车,不知怎的,唇边竟是浮现一丝柔暖的笑意。 野火这算是在意他跟郭洛儿的亲近吗?所以才会发火扯了他的车帘?这丫头还真是野蛮,看来,他这次进宫一定会出名了,整个南壤国的人都会知道,慕容世家穷的连马车都快坐不上了。 视线随着野火身子钻入素狩的马车而定格,慕容流风皱眉。心底,起了丝丝妒意。 “表哥,这让我们怎出进宫呢?”郭洛儿看着前面没有遮抬的马车。不觉撒娇的开口。 慕容流风见她如此表情,微蹙了眉头,冷淡的开口,“齐茫,送表小姐回去。” 他说完,微微阖上眼睛,不再说话。 “表哥!”郭洛儿顿时就急了。 她为了今天能打扮秦野火可是穿上了她认为最鲜艳的衣服,她身为江潮儿女,平日里习惯了大声大气的说话,也穿惯了白色黑色的短装。她为表哥做了如此多的牺牲,可他竟然要赶他走? 马车外的齐茫见慕容流风神色不悦,当下恭敬的开口,“表小姐,这次进宫都有请柬的,而且是提前七天定下的进宫名单,您不在名单上,若是执意跟随进宫,会给四少爷带来麻烦的。” 齐茫随口邹了一个理由,其实,若是进宫,多带一个家眷也是无妨的。 但郭洛儿并不知道今晚慕容流风要做什出,带着她。会连累他们的计划的。 郭洛儿扯着自己的衣摆,就是不下马车。 “齐茫,我自己驾车。”慕容流风说着猛然睁开眼睛,他起身走到驾车的位置上。 多年的主仆关系。齐茫很明白幕容流风的意思。 他叹口气,回身迅速打晕了郭洛儿,将郭洛儿直接扛在了身上,见慕容流风眼神示意后,转身就走。 慕容流风视线中根本没有一分郭洛儿的身影,他扭头看了眼野火马车的方向,眼底。愈发的深邃yīn冷。 马车先后启动,飘飘还在秦淮的马车上,紧随其后是宇立阗金碧辉煌的马车,而秦胤则是不知去向,马车一直空着停着。野火跟秦狩一辆,后面便是慕容流风独自驾着那被野火撕下了帘子的马车。 野火坐在椅子上,回头看了眼慕容流风。 马车疾驰起来。风速很强,将他翠色的衣摆吹起,借借作响,那乌青的长发也被风吹乱了。盘旋在身后。如一副狂野不羁的泼墨山水画那般夺人眼球。 “让你不管郭洛儿那张臭嘴!活该坐敞篷的。”野火嘀嘀咕咕一番,刷的一下放下了车帘。刚刚转身,面前便有一张放大数倍的面孔。 “三哥,你吓死我了!”野火捂着xiōng口,看着不知何时巳经到她身边坐下的秦狩。 “别动不动就说死。你会长命百岁的。”秦狩低声说着,面容虽然还是冷硬深沉的,但那眼底,却是揉了一分暖意。 “我只要不活在秦家大宅内,就会长命百岁的。”野火挑眉,语气看似轻松,却有深意在其中。 秦狩听了她的话,眼神一暗,将她小小的身子板过来,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有办法让你脱离秦宅的。可你不答应。” 他的语气还有一分埋怨。 野火怕他又旧事重提,连忙岔开了话题。“三哥,你这是第几次进宫啊?一会可别我弄丢了。”她打着哈哈,可秦狩却不买账。 “丢了更好。反正我也不想你回来。”秦狩看着她,眼神冷幽深邃,那如墨的星眸沉着丝丝矛盾。 他答应过她不会强行带她离开的。可他真的能阻止慕容流风娶她吗?若是中间出了岔子。他会后悔终生的。 觉察到秦狩眼底的一丝矛盾,野火面上不动声色,可心底,却算计了起来她能预知到,今晚,那股暗势力,或者是秦淮这边都会有所行动的,而她跟秦靖欢就是趁着这股子乱进再插上一腿,让他们应接不暇。她跟秦靖欢暗中这一闹,够他们折腾上三个月的了。 到时候,三个月期限一到。秦靖欢的训练也就告一段落。他们下一步的行动便是变暗为明了。 秦狩越着野火出神的时候,将她的袖子拉起,看着手腕上的淤青。眉头层层叠叠着yīn霸。 “疼吗?”他问,眼底闪过一抹疼惜。 野火急忙收回自己的手,起身坐到另一边。 “没事。”她避开秦狩的视线,视线看向外面。 他们的马车后,慕容流风驾着那辆漏风的马车,一直紧追不舍。 秦狩视线随着野火落在一身绿色长衫的慕容流风身上,再看看野火身上的翠色长裙,眼神一暗,神情愈发的冷冽。 “他有什么好看的?”秦狩冷酷的开口,起身就要给野火放下车帘。 野火一滞,急忙起身阻拦秦狩。其实,她不是看慕容流风,而是秦靖欢安排的暗卫要在这里行动了,她是想确认一下位置。 秦狩见野火如此反应,虽没再说什么,但却坐在了她的身旁,直接从后抱住了她。 “三哥。别……”野火正好看到暗处暗卫的信号,她心一紧。知道这是行动的开始了。 “怎么了?”秦狩见野火有一分紧张,竟是抛却了那一贯沉稳历练的神情,想要逗一逗野火。 “三哥,”野火正要推开秦狩,突然感觉他的大手正快速移动到腋下,她那里最怕痒了。当下缩成一团。又不好意思跟秦狩动手。那一声三哥。因为怕痒的缘故,叫的酥骨酥心的。 马车后的慕容流风接连听到两声野火柔柔的叫声,当下心脏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被风吹得发白沧冷的面容更添一分铁青。 如果野火是用这种语气叫他的名字.他连天上的月亮星星都会摘下来给她的!可是她是叫别的男人,慕容流风说不出心底是酸还是妒。 正在这时,马车外的慕容流风突然瞥见两道黑影突然从暗处窜了出来,目标竟是直夺野火所坐的马车。暗影行动极快,如鬼魅的影子。慕容流风一凛,大力抽打着马鞭。 眼看那黑影手中银光闪闪,慕容流风恨自己此时不能动用功夫。 只是,那暗影还未接近马车,便被前面跟随秦淮的暗卫发现,六道墨舒色的身影几乎同时到达了两各黑影的身边。 再跟着,便是秦狩的十名暗卫,也死死地护住马车。 秦淮的暗卫行动是为了看清下手的人是谁。而秦狩的单纯就是为了保护他。 秦狩的暗卫也是一身黑色夜行衣打扮。跟突袭的两名黑衣人唯一的区别的便是,他们手中的兵器都是涂抹上了黑色,此时,天还没亮,这涂抹了黑色的兵器挥舞起来。时有时无,等着发现的时候,那兵器已经尽在眼前了。 马车内,秦狩即刻将野火抱在怀中,神情镇定从容。 “别怕,未必冲着我们来的。”秦狩的冷静沉稳让野火心底轻叹,面上,却是没有表露一分。 那两道黑影被困在中间,竟是没有一丝紧张担忧,反而是气定神闲的跟暗卫兜起了圈子,两个人身形一闪,根本就无心恋战,直接跳到了马车一边的护城河内。 不管是秦淮的暗卫还是秦狩的,眼底都闪过一抹不可思议。这是偷袭还是没事出来溜达一圈? 第二十章惨烈屠戮 第一辆马车内,秦淮稳如泰山。唇角勾起一抹冷蔑的弧度,看的一旁的飘飘甚为心惊胆战。 飘飘鼓足了勇气开口,“四少爷,奴婢可不可以去陪小姐了。”飘飘低着头小声道,根本不敢看秦淮。 “你不是跟慕容流风一起吗?我让齐仓送你过去。”素淮微微阖上眼眸,面无表情的开口。 飘飘看了眼最后那辆破旧的马车.吞咽着口水.谢过秦淮后立刻跳下了马车。 就算坐那辆破旧的马车也比呆在秦淮身边强上百倍。秦淮那暴戾冷沉的气息实在是骇人至极。 飘飘几乎是逃着跳下了马车.刚刚那两个暗影出现直夺秦狩马车的时候,飘飘也是吓坏了。生怕野火出什么事儿。 三步并作两步的,飘飘到了秦狩的马车边。 “小姐。” “你去后面吧。马车内传来野火平静冷淡的声音。她并没有问飘飘为何会在秦淮的马车上,从马车启程开始。有些事情。她已经隐隐猜到了。 素淮不会让她顺利跟慕容流风接触的。 马车外的飘飘愣了一下,虽然现场有秦淮跟秦狩的暗卫护着,但她不在野火身边,总是不放心。 马车内再无动静,飘飘知道野火如今的性子,也不敢说什出,匆匆上了后面的马车。 慕容流风见飘飘上来,眉头微蹙,没说什么。 “慕容少爷,刚刚我以为宇立阗的马车是你的呢,所以……”飘飘上了车之后,急忙解释。 “不用说了,我明白。”慕容流风没让飘飘说完,如果连这点皮影都没看出来,他也不配统领地宫了。 秦狩马车内,野火眼神直直的落在一旁的护城河内。而秦狩则是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河水,若有所思。 车队再次启程,暗卫瞬间散开,不见踪影。仿似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野火,没吓到吧。”素狩安慰的抬抬野火,对于刚才的事情,他对野火没有任何试探与怀疑。不管那件事情是不是跟她有关,他都不会多问一个字。 野火感激的笑笑,视线飞快的扫过慕容流风的马车。 没有车帘的马车内。飘飘揪着凳子的边缘,一张小脸皱在了一起,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 野火挑眉,迅速敛了视线。 从她不清醒的踏上马车,一切,便是秦淮设置的布局。表面看是宇文阗跟秦狩出面为难慕容流风。实际上,达到的还是秦淮的目的。 他不想自己嫁给慕容流风。 野火不再多想,今天的事情远未结束。秦靖欢的两个暗卫出来溜达了一趟。只不过是为了故意吊起秦淮等人的警惕性。他们接下来势必会有所防备他们越是紧张,下面的行动便越加的容易。 马车颠簸着一路朝皇宫开进,眼看距离皇宫东门不到五十米的距离,颠簸的马车突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野火佯装身子没有坐稳,即刻探到窗口。 数十道疾驰的黑影朝几辆马车飞夺而来。暗处的暗卫因为做足了准备。 竟是比黑影提前到来。一身墨绿的是秦淮的暗卫,一身黑衣的是秦狩的暗卫。 二十名暗卫神情凛然的看着疾驰而来的数道黑影。当那黑影到了跟前之时。暗卫却有些傻眼。 这根本不是人,而是稻草扎成的假人。 暗卫面面相觑.却不敢放松警惕,谁知道般人后面有没有真人呢!那些假人好像是从一旁的林子内弹出来的,等着暗卫发觉低人出现的地点时,再去追赶,释放假人的暗影早已不知去向。 暗卫无功而返。不察诚惶诚恐的禀报。 一切。尽在野火掌握。 先前放出两个秦靖欢的暗影只不过是故弄玄虚一番,让秦淮等人做好了准备,然后再通过弹跳的原理放出假人,假人出的同时.林子内藏着的暗影便可以趁此机会全身而退。 这番布局,也多亏了秦靖欢那张详细的地图。 假人早已经落在地上,暗卫拾查了一番,并没有任何发现,只是那假人的打扮却是像极了一个人的外形,暗卫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假人的造型怎么如此像四少呢。 秦淮盯着外面低人的造型,眼神一寒,手中掌风聚集,一道莹白的寒芒隐隐若现,他抽出腰间的软剑猛然掷出,一瞬天崩地裂的声音响过,地上躺着的数十个稻草假人全都被软剑扫过心脏的位置。 那软剑随后紧紧地插一入地面,剑柄剧烈颤动着。剑身闪着莹白的寒芒,在晨光初曦之下。映出耀眼的光芒,影影悼悼之中。好像这软剑自己有了生命力,准备破土而出一般。 秦淮的暗卫大气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的将软剑拨出,递到马车内。 野火冷眼看着,对于秦淮深不可倒的功力,又多了一分认识。 一切发生的很快,可平静下来也很快,不管众人心中如何翻腾惊涛骇浪,但表面上还是被人看不出任何破绽,不管是秦淮还是秦狩,或者是慕容流风。都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感觉隐藏的很好。 野火不动声色。挺直了身子靠在椅背上。接下来。还有好戏。 车队平静的驶入皇宫东门,如果野火的猜测没错的话,背后那股暗势力该动手了。 虽然她事先让小意回去警告过她的主子,不准轻举妄动。但是也料定了那股势力背后的主人不会如此听话。毕竟,那股暗势力能隐藏这么久,又是等到了如此好的机会岂会白白错过.或者拱手让给了她? 刚才在路上。她取的是出奇制胜。到了宫中,便是那股暗势力动手的时候了。 稍后,那股暗势力稍微一动作,便印证了她的猜测。那股势力果真是渗透了到了皇宫之内。 马车行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所有拉车的马儿突然集体嘶鸣。继而激动的人立而起。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般。 其中反应最大的便是秦狩这辆马车的马儿。枣红色高头大马恢恢嘶吗着.前蹄扬起,身子剧烈的颤抖着,眼神充满恐惧。 紧跟着便是轰隆一声巨响。马车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轰然翻到。车内。听不到野火或者秦狩任何呼叫或者挣扎的声音。 由于马儿身上的僵绳没有解开,失控的马儿身体如同痉挛一般剧烈的抖动着,竟是拖着马车前行了几十米,这期间,失去控制的马车再次侧翻一下,竟是头朝下被马儿拖着往前走。 慕容流风车先冲出马车,他不能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只能是尽快的奔过去,单手拽着马车后面的拦杆。却只能被动的被马车拉着跑。飘飘也跳下了车。惊呼一声,也伸手去拉失控的马车。还好马车在此时缓缓停下。 那匹马儿也累瘫了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这时候,车内突然传来秦狩冷静的声音.“我们没事。” 慕容流风听了,心底一冷,他说我们?那么便是他跟野火了?不知为何,得知野火没事,他心底明明是该轻松一下的。却是因着秦狩那句我们,而分外不是滋味。 马车这时候已经停了,慕容流风沉下脸,快走几步,刷拉一下掀开了车帘。 车内一幕,分外刺眼。 野火趴在秦狩背上,秦狩用自己的身体垫在地上防止野火受伤。野火紧紧抓着秦狩衣领.微昂着脸。有分错楞的看着突然掀起车帘的慕容流风。 天已经完全亮了,晨光初曦耀眼刺白,光线突然照射进马车内。野火视线一时难以适应。微眯着眸子看着迷光而立的慕容流风,一时,竟忘了从秦狩身上下来。 秦狩趴在地上垫着野火,感受她温暖馨香的小身子趴在自己身上,自然是不会主动起来了。而野火眼睛逐惭适应了光线之后,看到的便是一抹极快消失的翠色身影。 还没等她起身,车帘就被慕容流风重重的放下,马车外,响起他沉重的脚步声。 野火回过神来,低头看到秦狩。身子一凛,急忙爬起来。 “有没有事?”秦狩翻身起来后,第一时间查看野火全身,虽说翻车之时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垫在了野火身下,还是有些不放心。 野火摇摇头。整理了下衣服,从翻过来的车窗跳了出去。其实,她明白刚刚秦狩完全能在马儿失控之初跳出马车的。可是他一来顾忌她的安危。 担心马车外会有伏兵,二来也是怕他自己出去后再回来拉野火,就这短短的时间她会出岔子,所以宁可狼狈的被垫在下面,也不轻易动手。 秦狩这种表面不言不语的付出,给了她太多的压力。 见野火下了马车,刚刚下车的秦淮视线一松,一抹放心飞闪而逝,快到,任何人都捕捉不到,连他自己,都未查这份心事。 宇文阗此时也走出马车,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野火,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跟她相处。 此刻,马儿又全都恢复了正常,安静的站在原地,好像刚刚根本没有发狂嘶鸣过一样。 对于这种让马儿短暂发狂的方法。野火也知道一点,可是没想到这股暗势力竟是想到了利用马儿发狂来制造混乱。试问,东璃皇子跟秦家三位少爷和小姐的马车被掀翻了,这消息一传出来,恐怕整个南壤国都会议论纷纷,人心忐忑的。 这一路上,连番三次遭遇突袭,一次比一次严重,虽然突袭并非真刀真枪的实战,看起来更像是添乱来的,但是不可否认。野火初步的目的达到了。 她首先要挑起的并非秦淮跟秦天霖的紧张个怀疑。这两个人在南壤国触角太深太多。恐怕这点光景根本不入他们的眼中,反而是加快了他们行动的步伐。野火要做的,是让南宫世家、皇宫、以及慕容世家慌乱。 既然他们都见识到了背后这股暗势力惊人的力量,那么这几处能力薄弱的势力,势必会严生恐惯心理,他们会猜倒,如果暗势力暂时无法撼动秦家,那么首先便会对他们下手。 因为谁都知道。先吃掉最弱的一方这个道理。 到时候,不用野火跟秦靖欢再次动手。皇宫也好,其他两大世家也罢,恐怕都会暗中做些小动作,想要将罪名转嫁在一直没有露面的这股暗势力上面。 到时候,时局便真的是一个字了,乱! 哪怕秦淮跟秦天霖看透了什么,也不会轻易动手,他们一旦动了,目标便是皇宫,但是他们还要顾及背后那股暗势力随时会跳起来反咬一口的后果。 如果他们不动,皇宫跟两大世家便更加恐慌,他们为了延续最后的辉煌,势必会跟秦家一战到底,乃至鱼死网破。到时候,秦宅最为顾忌的人慕容战便会出现。 局面。再次失控。 这次失控.最少维持三个月,要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异安静,要不就是南壤国的经济体系跟贸易体系乱成了一锅粥。 纵使,秦淮或者秦天霖能够掌控大局,也需要时间的。只要慕容战不露面,他们的目标就一直是那股暗势力。 野火跟秦狩一行前往朝yīn宫面圣。 此时,南壤国皇帝崇德君刚刚下朝,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秦家众人,以及两大世家的人,年逾四十的崇德君就一脸苦色。 他二十二岁登基,看着是做了十八年的安稳龙椅,但是他无时无刻不感受到来自秦宅的威胁和压力。他虽然平庸无能,但是这皇位越来越摇摇晃晃的感觉,他还是能体会到的。 秦家的动作,马上就要开始了。 为了保住皇位,他也准备在暗中做些小动作了。反正,不做是死,做了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崇德君心事重重,面色紧张的步入朝yīn宫,身后服侍者众可真正是他心腹。能被他信任的只有贴身护卫崔晓冉。 崇德君本来是有几个信得过的心腹的,可是三年前,他无意发现了自己的贴身侍奉太监小亮子竟然是南宫家派来的人,他就对身边的人不再信任,一番试探之下。竟是发现了,除了崔晓冉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不是南宫家的探子。就是慕容家的还有秦宅的。 南宫家跟慕容家表面上看都是跟他结盟的,可背地后,却都安排人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这让他气愤之余,却无能为力!他只能举步维艰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些耳目,任何事情都只敢交给崔晓冉去办了。 崇德君收拾心情,佯装威严沉稳的扫视朝yīn宫众人。 让他诧异的是,秦天霖竟然没来? “皇上,秦家老爷抱恙未能前来,秦宅来的只有秦淮、秦狩,跟八小姐秦野火。一脸精明之相的崔晓冉恭敬的开口。 崇穗君听了,松了半口气。他最虚的便是秦天霖跟秦淮了,前者老谋深算,事无巨细都能算计准确,后者,光是那双望不到底的眼睛便让他生了一分惧色,总觉得秦淮看人的眼神像是从冰里面捞出来的一样,那寒意有时候都能渗透到了骨子里。 他不笑还好。那深沉的笑意。愈发让人胆战心惊。 朝阳宫内已经坐满了人,见崇德君进来,都是起身恭敬的跪下。只有秦淮微微点头示意,并没有下跪。 崇德君脸色一变,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挤出一个僵硬的冷笑看着秦淮。 “请位聊家平身。”崇德君还算沉稳的开口.可手却因为秦淮没有下跪,气的发抖。 他视线扫过逐惭起身的众人,猛然被一抹翠色轻纱的身影所吸引。 窈窕少女,身姿曼妙。一张绝美清雅的面容微微垂下,皮肤白嫩细腻,长长地睫毛在眼睑下投了一道浅浅的yīn影,让整个面容添了一分可爱灵动。 崇德君看的不由有些呆了。这是谁家女儿.生的如此俏丽喜人,怎以前没见过呢? 此时,野火微微抬头。冷幽的视线淡淡的扫过崇德君。眸中一抹笑。眼底却是冷嘲。 她视线扫过崇德君,不觉冷笑,这就是那个窝囊皇帝? 相貌平平,气度普通。只那双眼睛色迷迷的,还有一点带着勾。恨不得把人勾进去看。要不是一身刺绣金龙五彩华服的映衬,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怪不得当了十八年的皇帝,不但一点作为没有还让秦家如此崛起.看来,他真是功不可没呢。 崇德君还在看着野火,并没有觉得她的眼神有一丝嘲讽。只是觉得这少女虽然生得绝美。可那双眼睛,实在是冰冷深潭,一眼望不到底不说,怎就让人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杀气呢这眼神的感觉让崇德君想起了秦淮。只是,一个女子生出这分冷幽的气势,还真是世间少见。 崇德君一边步入主位,一边回头眼神示意崔晓冉。 崔晓冉视线扫过野火,小声在崇穗君耳边说道,“皇上,那是秦宅八小、姐。” 崔晓冉话音一落,崇德君当下打了个寒战。怪不得眼神熟悉呢,原来竟是秦家的人!可崇德君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秦野火不是野种吗?按理说。不该跟秦淮相似的? 崇德君疑惑的坐下。眼神扫过坐在后面的满朝文武,一股悲凉的情绪从心底蹿升。暂时忘记了看到野火的惊艳。 这满朝文武啊,不是秦家或者两大世家的人,就是一些贪生怕死混日子的主儿,根本没有一个可用之才啊。 晚宴在崇德君眼神示意下,正式开始。各地官员都将准备的礼物奉上,不外乎一些黄金打造的寿桃或者玉石之类。如今,传言纷纷,各地官员都知道秦家蠢蠢欲动,明年谁做皇帝都不一定呢,谁也不敢冒头送别出心截的礼物,生怕被秦家记了仇。 大多是跟随大流,送个黄金打造的东西应付过关算完了。 崇德君看着各地进献来的礼物.脸色越来越挂不住了。可又不能发火。 稍后还有他暗中安排的插曲,他现在一定要忍着,决不能拂袖而去。 晚宴正式开始,秦淮跟侍女小冰坐在一起,旁边是秦狩跟野火,因为秦胤不知去向,贺兰谨只能是悲屈的一个人坐在那里,而慕容流风跟飘飘坐在野火后面一排。他的视线一直是垂着的,不曾看任何人。可是,尽管他没有抬头,也是将野火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野火跟秦狩有说才笑,虽然是低声开口,但慕容流风还是听到了二人说着什么暴雨梨花针。 野火让秦狩小心试验那暴雨梨花针。别打成了马蜂窝,而秦狩则面无表情的回答野火,他若成了马蜂窝。野火就有免费的蜂蜜吃了。野火却说,估计秦狩酿的蜂蜜也跟他的人一样,比冰块还要冷。 而一贯冷酷无情的秦狩。在听到野火此话时,竟是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慕容流风默不作声喝光了杯中酒。神情愈发的深沉。刚才马车内看到的一幕还在眼前闪过,野火揽着秦狩趴在他的身上,见到他了,竟是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这就是后天要嫁给他的野火吗? 他心中,根本一点信心都没有。 幕容流风又喝了一杯酒,他的酒量很好,在地宫的时候特别训练过,可此时,不过两杯下肚,他却觉得xiōng口有些憋闷,他不敢继续喝下去,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他不能醉了误了后面的大事。 此时。看似平静的大殿外,隐约有婆娑树影闪动。在外人眼里。这不过是晨风吹拂下的正常现场。可内功深厚的人却能感觉出其中的不同。隐在树影之中的。至少是三十个功夫不差的暗卫。 正当崇德君带领众人举杯之际,大殿的门口突然冲进来三十个蒙面黑衣人。坐在最外面的文官都是吓了一跳,纷纷扔掉手中的杯子抱头就要跑。 只见暗卫手起刀落,刷刷的声音响过,那闪着寒芒杀伐的长剑,瞬间收害了三十各鲜活的人命。顷刻间,南壤国的文官便去了一半。 满地鲜血横流头颅横飞,就连亲自没计了这一切的崇德君都皱起了眉头,xiōng口翻涌着血腥恶心。 现场顿时乱做一团。有武官叫嚷着护驾的,有文官吓得屁滚尿流的,反观秦家众人,却是个个稳如泰山,只当是看戏了。险了小冰跟贺兰谨吓得晕厥了过去。其他人,若无其事一般。 这要是在外人看来,刚刚这动手的人必定是秦家的人了。 崇德君对素淮等人如此反应心下一寒。却又觉得是个机会,起码外人相信了,这是秦家的人动的手。 秦淮此时安静的坐在那里,微微阖上眼眸,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他倒要看,一会崇德君如何收场。 那三十名暗卫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再次疯狂的砍杀,对于他们来说,今晚无伦如何都是死了,他们都签了生死状的,家人被崇德君抓了起来,不拼命就要满门抄斩。杀一个是死,杀两个就赚了。 他们完全是杀红了眼了,崇德君也是利用他们没有退路这一点,想将朝廷内属于南宫家跟慕容家以及秦宅的党羽在今晚肃清干净。 然,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便是无法收场的局面了。 正当暗卫准备进行第二轮屠戳的时候,大殿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阵哭泣跟嚎叫声。老人哭孩子叫的,分外刺耳喧嚣。 准备动手的杀手敢死队一愣,纷纷回头,看向门口。 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瞪口呆之后,是不顾一切的朝大殿外面那些哭泣的身影奔去。 大殿之内,崇德君瞬间变了脸色。 那些被他关起来的暗卫的家属,为何突然出现了?他神色狠戾的看向一边的崔晓冉,崔晓冉脸色比他更加难看。 那些暗卫见了家人什么都没说,握紧了家人的手,回头怒视着崇德君。 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人都杀了,现在见到家人已经晚了。 孩子们抱着他们的腿叫爹爹,老人则是涕泪横流,神情悲戚紧张。 场面转变之快,让那些大臣目瞪口呆。本来都是抱头逃命的,如今全都立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崔晓冉回过神来.大喝一声.“乱臣贼子,全都杀无赦。” 崔耽冉一声令下,羽林卫方才慢半拍的冲上去,举刀就要欲下。那些杀手岂是等闲之辈,双方顿时混战在一起。 杀手早就红了眼,摆出统一阵势,惨烈的护卫着身后的家人。 这时候,暗处突然飞出无数羽箭,弓弩劲射的声音响起,紧跟着是凄厉的破空之音。一百只羽箭齐发,目标直指那些手无搏**之力的老弱妇孺。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震耳发耽。第一轮羽箭过后,一半老人儿童倒在了血泊之中。 如此一幕,让所有人心底颤动。 野火看着倒地的老人儿童,眼神一凛,不管这羽箭是谁放的。这人都该死上一千遍。 纵使这事与她无关,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战争是强者之间的对撞,不管明暗。也无论耍心机斗狠招,如今这种手段都是为任何人所不耻的。 她眼神闪烁幽冥的杀气,在第二伦羽箭射出之际,猛然起身。 然,她娇小的身子才刚刚站起,突然察得眼前景物都在剧烈的晃动。似乎是中了什么软骨散之类的东西。她身子一软。刚要往后倒去,身子都几乎接到慕容流风的手了,却被秦狩抢先一步抱在了怀中。 第二十一章是我犯贱! 野火身子跌入秦狩怀中。她微睁着眼睛,觉得四周一切都在旋转。这种感情熟悉且可怕。这跟她在现代中的那种春药发作期初的感觉是一样的。 身子轻飘飘的,好像悬浮在空中。想要不停地扭动身子,可意志力在控制自己不许自己那出做。洋身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食撕咬,尤其是下身,特别的酥痒难受。 野火咬着唇,鲜血隘出。粉拳握紧,哪怕指甲扎进了肉里,也要保持最起码的冷静跟清醒。 “小妹。”秦狩紧张的看着野火,他的神情举止一切正常,包括其他人。都没有如野火一般的症状。 “三哥,救他们。”野火顾不上身上蚀骨焚心的难受,指着那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老弱妇孺。 秦狩扰豫了一下眉头微蹙,咬咬牙将野火交给身后的慕容流风。 “照顾她,若是少一根汗毛。你就等着我踏平慕容家!”秦狩压低了声音警告慕容流风。眼中虽有不舍,但看着那即将被屠戳千净的一众老人儿童,他明白野火的侧隐之心。 秦狩率领暗卫迅速冲上去,暗卫展开一张巨大的网,同面横拉开,将一众老人儿童迅速兜住,暗卫拖拽着这些不会武功的老人儿童,迅速躲在院子内的假山后。 而那三十名杀手敢死队眼见亲人安全,顿时横下心来,浴血奋战,这次矛头直接对准了崇德君。他们被他威胁杀人,如今,家人死伤一半,就是他们也难逃一死,不如拼了。杀了那个狗皇帝! 新一轮的血战在崇德君的羽林卫跟这些杀手之间展开。众人无察觉之间。先前那些放箭的人已经迅速消失不见。 野火此时被慕容流风紧紧拥在怀中。身体内翻涌着的感觉越来越难受,像极了现代那次被手下陷害喝了掺有春药的香槟酒。她睁大了眼睛,不许自己意识混沌。小手握紧了慕容流风的手腕,将他的手腕抓得死死的。指甲恰进他的肉里,将他的手腕抓的血肉摸糊。 慕容流风感受到野火的力量,他心疼于她现在的隐忍跟痛苦。 “野火。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慕容流风直接打横抱起了野火,野火只觉得那眩晕的感觉愈发的厉害,她难受的蜷缩着身子,脑袋靠在慕容流风xiōng前。 “你带我去哪儿?”她低喝一声。那声音却轻柔暖味,好似娇俏的低吟。 慕容流风只觉得身子一紧,更用力的抱住了她。 他已经感觉出来她中了春药,但为何只有她才如此症状,这实在怪异。 慕容流风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看看,她中的究竟是什出类型的春药。 “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慕容流风安慰着野火,却突然觉得她那张小嘴正在他的xiōng前凑着,粉嫩的面颊在他xiōng膛磨蹭着。她的小脸徘红。 眼睛微眯着,只那眼,,一丝清冽猛然迸射。 “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咬我,总之不要晕过去。”慕容流风才刚刚说完,野火便咬上了他xiōng前的红豆,尖尖的牙齿撕咬着那红根一般的小豆豆,毫不留情。 嘶!慕容流风低呼一声,忍着痛,抱着她迅速离开。心底的感觉,却因这血腥味道而有一分怪异的甜蜜。 野火喘口气。松开嘴巴,继而又是一口。还是刚才的位置。慕容流风咬着牙,哼都没哼一声,在他潜意识里,能被她,都是有趣的。 她口中已经尝到了血腥味道,这味道刺激她的味蕾。身体,让她清晰了很多。 “是你让我咬的。”她松开嘴巴,粉唇染了血红。她不想一会承担什么责任。 慕容流风苦笑一声,是他犯贱。这样行了吧! 二人背影迅速消失在朝阳宫。一直稳稳坐着的秦淮突然起身,吓了上首的崇德君一跳。险些从龙椅上滑下来。 秦淮看都没看崇德君一眼,视线扫过野火跟慕容流风消失的背影。冷眼看着。身后的齐仓急忙上前。 “四少。我去盯着。” “不用,我亲自去。”秦淮话音落下,身影已经不见。步伐轻盈飘渺,如仙人一般来无踪影。 齐仓一愣,呆立原地。这种盯人的事何时需要四少亲自去做了?难道是因为那走的人是秦野火吗?齐仓不敢多想,转头紧张的盯着大殿内的场景。 大殿之内,杀伐声音不断,秦狩带领暗卫救下那些老人儿童,便不再出手,战场完全是交给了三十名杀手跟羽林卫。 此刻最为紧张的就是崇德君了,是谁将这些杀手的家人放出来的。还有刚才放箭的又是什出人?难道崔晚冉也不可靠了? 崇德君一张脸,顿时死淡一片。 慕容流风抱着野火走了没几步便已经感察到秦淮的逼近,他闪身到了一棵大树后,抱着野火提气上树,以他单独的功力应付秦淮尚有赢数,可是抱着野火的话。 幕容流风正在犹豫之际,却见野火指着前面迷雾重重地树林。 “进去,然后再原路出来。”野火压低了声音开口。 慕容流风眼睛一亮。顿时明白野火的意图。他抱着野火在树林内飞快的绕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原地。 在一处僻静的院墙下,慕容流风抬手搭上野火皓腕,眼神一冷,一抹震惊夹杂着愤怒一闪而过。他没说什出,猛然捏住了野火的下巴,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入她口中。 “我中了什出毒?”野火被迫咽下药丸。冷冷开口。 “是春药。”慕容流风简单的解释着。可心底,竟是有一分慌乱。为何这药会下在野火身上? 这种药是他研制的。后来母亲又改良了一番,这药只有他跟母亲才有,那母亲是何时现身的?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不许他碰野火吗? 慕容流风越想心底越寒,他也早该想到,母亲一直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再加上郭洛儿的添油加醋。母亲才会对野火下手的!可慕容流风想不通的是,母亲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野火饮得酒中下毒? 这皇宫探子众多,母亲如何进来?又如何全身而退? 慕容流风正想着,然然觉得脖子上一热,一只小手猛然抬住了他的脖颈。看样子是要他的命。 “你会武功?”野火的声音冷若冰霜,那刚刚褪下绯红的小脸还有些苍白。 “你迟早都会知道的。”他也不想隐瞒了。 “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野火的声音愈发的冷。小手也添了一分力道。 “我只是为求自保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慕容流风平静的说着,聪明如野火,即使他不说,有些事情她也能联想到。 野火的手指越收越紧,她看着慕容流风发白的容颜,心底的猜测正在一点点的成型…… 忽然,她松开自己的手,微昂着下巴蓦然一笑。 你表面上不许我这个不许我那个。承诺着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可是你背地后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呢?野火的声音妩媚动人,只那神情,让慕容流风心中一冷。继而,一丝怒火翻腾。 他猛然棒住了野火下巴一字一顿。咬牙开口。“后天,,穿好嫁衣,等着我八抬大轿去抬你,等你成了我的人,自然会知道,真正的我是什出样的。” 不是他不想说,只是他说了,她在意吗? 他的神情也是一贯的如沐春风,只那坚定的语气,突然让野火想笑。 “你想娶媳妇想疯了吧!你表妹不好吗?对你痴心一片!而且……” “唔!”野火话没说完,慕容流风的吻已经霸道的落下。 “你敢再强吻我一下试试?”野火喘着气。恼怒的指着慕容流风。 “试试就试试”慕容流风唇角勾起一抹薄笑,不怕死的再次落下自己的吻。不趁着她身体还没恢复的时候占她便宜什出时候占? “唔!”野火的粉唇再次被慕容流风封住,她使劲捶打着他的xiōng膛。甚至指甲都扬在了他刚才被她咬伤的地方,他都不肯松口,那灵滑的舌头更是恶劣的扫过她的两排贝齿,一个个细细的勾勒,挑逗。 “你找死,唔!”野火觉得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小手揪住了幕容流风xiōng前的衣服,身子被他压下。他欺身上来。牙齿轻咬着她的唇瓣,大手环上她的腰身,轻柔的揉捏抚摸。 一阵阵战栗的感觉传遍全身,野火确定自己现在的感觉不是中了春药的毒。而是切切实实的感觉。她用膝盖顶着慕容流风的双腿,却被他就势挤了进来,他修长的身躯毫不客气的压下。大手由腰间往上,试探到了野火的腋下。 “喂”野火低声抗议,慕容流风却笑得邪恶。 “你让我试试的!你以为我有不敢试的吗?” 慕容流风坏坏的在野火耳边吹了一口气,他虽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男欢女爱,但是地宫的训练中,他必须面对各色女子的勾引挑逗而面不故色心不跳。 可是在野火这里,她不用挑逗他,只一个眼神,他都会乱了分寸。 慕容流风见野火气的面颊再次泛出粉色的光泽,心底的悸动再次翻江倒海而起,他突然拥住了野火。紧紧地,此刻,他有很多话要告诉她。 “后天。你一定会嫁给我,对吧?”他问,声音沙哑低沉,充满磁性很好听,野火先前的怒火在他这般温柔的声音中平息了不少。 她仰头看着他,突然不屑的开口,“我是秦野火,你不知道吗?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你没听说过吗?干嘛还低惺惺的把我当成宝贝一样。你该知道。我以前最常去的就是青楼妓院.什么样的小官我没见过。我没摸过?” 野火冷冷的开口,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出说,是故意要刺激慕容流风吗?因为他在马车内跟郭洛儿的亲热刺激到了她吗? 慕容流风眉头一皱。眼神暗了一下。一丝暴怒缓缓隘出。 “你再这样说,小心我把你扔在百竹园内,然后放火烧了百竹园,让你变成竹简**!”幕容流风的威胁也说得如此如沐春风一般。 “你当烤鸭还差不多。”野火说完,狠狠地瞪着他.扬手就是一巴掌。 幕容流风头一偏,明明能躲过去,偏偏就是犯贱的不动,心底想着,被她打也好过见不着,摸不到…… “疼吗”野火看着他发红的面颊。语气突然温柔了下来。 慕容流风心思一颤,想了一下,还是实话说说。 “疼,不过……” “活该。”不等幕容流风说完,野火狠狠地开口,将慕容流风的话都堵在了唯咙里。 “你现在看清我了吗?我的性子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一点都不讲道理,也不受任何人控制跟摆布。我行我素。我还有那让人说上七天七夜也说不完的精彩过往,你还……” “你当我犯贱,行吗?”慕容流风突然打断了她。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将她稳坐在自己腿上。 “你还有什出要说的?一次说完了我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话来!说啊!”慕容流风神情变得yīn冷暴戾。如一头睡醒的雄狮,随时准备吞噬他的借物一般。 野火愣了下.低声开口。“你一定要娶我?” “都说完了吗?”他瞪着她,眼底燃着怒火,恨不得将她折骨入腹了一般。 "你明知我是个麻烦还娶我,不是有什么目的就是有病."“继续。”慕容流风压低了声音看似是鼓励野火说下去。可那周身燃烧起来的火焰却让野火洋身不自在。明明是滔天怒火。却又夹杂了一分狠戾yīn冷。然冷然热的感觉,让野火觉得不真实。 慕容流风看着野火,从未有过如此的认真。 之前。他对她说过很多,他的决心。他能为她做的,可是,她显然都没有听进去。更没有当真。果真是我行我素,说的难听点根本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所以他才会暴露自己会功夫的事情.就是为了吊起她的好奇心.让她的眼神可以多在他身上停留一下。 野火看着慕容流风,四目交织.竟是起了一层奇异的情情暗涌。 “野火,我会武功的事情帮我保密,好吗?”慕容流风又换上了那温柔的神情,压低了声音在野火耳边说着。前后转变之快,让野火不察撇撇嘴。 “你果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野火说出心底猜测。 “若你想见识到我的真本事,那就嫁给我,我每天都给你看不同的我,保准你看上一辈子也不腻味。” 慕容流风现在有些厚脸皮了,虽然这样的他不同以往,但却是真实的,洒脱自然,想笑就笑想发怒就发怒,唯独对她的感情,怎么也说不出口,也没个方向…… “看你?有什出好看的?你还不如普通青接小官的货色呢?”野火冷哼了一声,抬手捏着慕容流风的面颊,故意将他的脸捏的变形。 慕容流风也不躲避。任由野火蹂躏着。他反问野火,“你喜欢捏我?” 见野火不说话,慕容流风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下面。真是受不了了,他的火热一次次的被野火折磨,总是寻不到发泄的地方。刚刚一番折腾.再次点燃了火热,看着野火那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便忍不住想逗逗她。 “我任你随便捏,想捏下面都行。” “你”野火立刻松开自己的手,正要起身,却被慕容流风一把拉住。 “不过,我告诉你,以后,只准捏我!不准你碰除了我以外任何一个男人,我说的是任何一个男人,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慕容流风说着,从容的将野火挥过来的小拳头握在手中,眼看她抬脚就要踢他.他稳稳地翻身站起来,就势将野火抿在身后的树干上。 “好了丫头,一天打我一次还不够吗?你要是不够,我们玩刺激的,我脱了衣服让你打。不过不能在这里。”慕容流风唇角勾起坏笑,在野火面前越来越放松。越来越不要脸。 野火气恼的从他身下跳下来,后退一步,审视着他,“慕容流风.你真要娶我?”她再次开口,眼底,凝聚了一丝深意。 慕容流风毫不扰豫的点头。 “那我告诉你,我就算嫁给了你,也不会为你坚持什么,顾忌什出,我要做的只是我!你能同意吗?” 不可否认,野火的话。深深刺痛了慕容流风的心。她的意思很明白,她心中,他的地位依旧可有可无的。可既然这样,为何见到郭洛儿跟他在一起,她会吃酸?难道这丫头就是如此的口是心非折磨人吗? 慕容流风淡淡一笑.双手环xiōng,学着野火打量他的样子打量着她,“你尽管做你自己,而我,将会是一个不一样的慕容流风!不过……” “你还有不过?”野火冷嘲的开口。 “我只希望有一天,若你看到了自己心中对我有爱,或者起码一点的在意,你就告诉我,别让我的心,一直这么悬着。太折磨人了。"慕容流风说完。干咳了一声。这算是表白吗? 野火瞪大了眼睛看他,只觉得是越来越看不懂慕容流风了,他的人和心。究竟是藏得太深了,还是他真的是跟她向往一样的生活呢? “没人让你一颗心一直悬着的,我又没说一点都不在意你。”野火看似随意的说着。说完后急忙转过身去不看他。 忽忽,身后一道顾长冷傲的背影,在听到她刚刚那句话的时候,神情漠然一冷。皱了皱眉头迎上野火清冽的视线。 “四哥?”野火低唤一声。秦淮的速度够快的。这么快就找到他们了? 野火身后。慕容流风的唇角一直是弯起的,他知道秦淮刚刚才来。但是秦淮来的却是时候,正好听到了野火的那句话。 她说。她心中在意他? “跟我走。”秦淮面无表情的开口,那背影裹着森冷霸气。野火想起自己刚才对慕容流风说的话,就是无法回头,踞起脚尖就跟在了秦淮身后。 野火跟秦淮穿过树林。朝朝阳宫走去。 走在前面的秦淮突然停下来,背对着她,不发一言。周身却涌动起冷寒的气息。 野火站在他的身后。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疏离且淡漠。 “就这么怕我吗?跟慕容流风开什么玩笑都行,跟我,却不行。”秦淮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嘲,更多的是他一贯的高高在上,俯视苍生的霸气。 野火看着他自负的背影,笑声嘀咕着,我没跟他开玩笑,说的都是实话。 她话音落下,身前那修长的身影猛然回头,大力箍住她的身子,提气运功,揽着她越过这片树林。在一间清幽安静的小屋前停下来。 “这是皇宫禁地。”秦淮说着,率先边步进去。野火跟在他的身后,不懂秦淮刚刚带她穿越树林时,眼底的那份寒意是嫉妒还是恨意? “既然是禁地,四哥为何带我来这里?” 野火说着环顾四周。除了眼前这间典雅清幽的小屋,四周皆是郁郁然然的海棠树,海棠花此时开的璀璨。绯色花瓣随风舞,轻飘然。点点坠下,铺了一地的丝绒一般。 微风吹拂。影影绰绰.枝头花儿摇曳着身姿,随风而动。 这里根本不像是皇宫的一角,没有金碧辉煌的耀眼,也不见任何侍从丫鬟,反倒像是深山内的一间小屋,静隘幽然。 野火抬脚跟着秦淮走近了屋子。 屋内很干净。看起来天天都有人打扫,秦淮站在正厅。负手而立,浑厚磁性的声音低沉的响起。 “这间屋子是我母亲生前住过的。她是慕容家的长小姐,跟玉贵妇慕容傲玉是亲姐妹。经常来宫中走动,所以,玉贵妇便让人留了一间屋子给她。” 秦淮说完,往前走了几步。 野火听着他的话,不觉诧异。那个玉贵妇死了十几年了吧,野火记忆中,崇德君登基那年。刚刚做了皇帝便封了她的贵妃。当年。她就难产死了。 可真是没福气呢。 那这里怎出会变成禁地?t野火跟着秦淮从后门传到后院。 “闹鬼。”秦淮说的随意淡然,他回头,深邃如夜的星眸定定的看着野火.继而。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轻狂的弧度,“怕吗?” 野火避开他的视线,淡淡一笑。人吓人吓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她说的随意,脚步踏入后院的主地时,心却跟着一紧。 这后院真是邪气,一进来便觉得寒风阵阵吹拂而起,刺骨,且萧冷。 这后院的一切的跟前院简直是天壤之别。莫说是丛生的杂草,但就那破旧不堪的地面。还有满院枯萎败落的树杈枝千,也带着触目惊心的感觉。 “闹鬼的地方就是这里。”秦淮手臂一扬.直指院子中间那一段横在地山的树干。 “当年,玉贵妇死后,崇德君蛋基不过一百天,为了不冲撞他的好事.玉贵妇的尸体就停在院中无人问津了十几天,后来,尸体不翼而飞了。崇德君没有任何反应。所谓。有谁听得旧人哭,便是如此。” 秦淮说完。回身,霸道的抓住了野火的手腕。 “这里日日闹鬼!不知我们今天有否运与碰上呢。”秦淮说着,在院子内愈加呼啸吹过的冷风中。紧紧握着野火的手。 “野火。从现在开始。把慕容流风在你心目中占据的位置,全部给四哥掏空,一点都不准留,你这里,只能有四哥。”秦淮说着,那冰润修长的手指从野火心口慢慢移动到了一边的浑圆上,他大手扣住,扭捏着,占有着。 “四哥何必如此霸道。你想要我心中有你。我大可留个百分之一的位子给你,干嘛要一竿子打尽。不许我牵挂别人呢。” 野火打开秦淮的手,只觉得xiōng口那里有微微的刺痛。心中暗骂,为何总被这些人出其不意的占便宜。 秦淮的神情愈发的狠戾yīn冷,野火那句百分之一深深刺激了他。他面上不漏分毫,可那眼神,简直就是冷水里面泡过的一样,又深又冷…… “我要的是全部。我的话.不说第二遍。”他压抑的低喝一声,眼神如刀似箭,搜刮过野火身上每一寸肌肤。 “那四哥还是去别人那里找全部吧。我给不了任何人全部。”野火说着,魅惑一笑,眼底如霜,可神情,却带着妩媚妖娆的气息。 秦淮身子一凛,一步步逼近野火。眼底燃着火焰。周身涌动着冷幽霸气,他要将野火包裹在他的气息中,让她永远跳不出去。 他俯下身子,定定的看着她。眼底的含义是若她真的不知收敛的话,他现在就会要了她,易如反掌绝不手软。 “给不了也要给。” 秦淮说着,竟是笑出了声音,他xiōng膛震荡出浑厚的笑声,那如诵仙般完美不似凡人的面容,分外炫目迷人,不管是男人女人都会嫉妒他这般气势与霸气。他到哪里都是焦点,他的一言一行都万众瞩目,众人敬畏他,也怕他。 可是,唯独野火例外,在她眼中,秦淮看不到其他人那熟悉的崇敬畏惧,她在他面前,要不慵懒随意如猫儿,要不狡黠灵动如精灵一般,要不便是躲着他不愿意搭理他。 这种感觉.在秦淮那一贯冷伐沉稳的心中总是一次次的泛起涟漪,一层层的晕开。久而久之,便扯裂了一道口子。 野火看着秦淮,一时竟不懂了秦淮阻止她出嫁,为的是什么?他到底是在坚持什么? 正当二人四目交织,本是静隘的院子突然刻起虎卷风一样的狂风,将野火小小的身子吹得摇摇晃晃,秦淮率先一步抓住了她。等野火回过神来看向院子的时候。不知何时,院中竟是站了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女子背对着他们,看不清容貌,但是双脚却是悬浮着的。离开地面一拳的距离,那身影.如鬼魅一般渗人恐怖。 第二十二章二打屁屁 那道白影在原地盘旋着,白色的衣摆随风摆动。始终看不到双脚,如鬼魅的影子。又好像是一团幽白的鬼火。 院子里跟着刮起一阵阵刺寒的冷风,卷起地上破败的树叶残枝,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 野火觉得周遭的空气有些渗人,她并非害怕,刚刚她也说了。人吓人吓死人的,只是这周围的气息实在是诡异恐怖至极,让人不觉得都会被感染。 忽忽,一只有力的大手猛然握住了她,野火一个激灵,却见秦淮带着一抹调侃的笑看她。 “怕了?不要紧,有我在。”他说的轻松,抛却了一贯的深沉狠戾,带着一分安然。 野火挑眉,抽一出自己的手,不以为意的开口,“你说,她是人是鬼?” 野火指着院中忽上然下的那个白色身影。 秦淮侧目。冷然道,“是人是鬼,抓过来看看不就行了?” 语毕,他另一只手轻快扬起,一道犀利的掌风横贯而出,幽白的光芒一闪而过,直冲那身影而去,利那间冷风呼啸。一声闷响之后。那白色身影轰然倒地。 随着身影的倒地,院中呼啸的冷风也渐惭平息,一切,又迅速恢复诡异的宁静。 “过去看看,”秦淮的语气带着命令。他拉着野火朝那道白影走去。 白色身影趴在地上,被秦淮集中的地方散落出一些黄色的稻草,走近了隐约可见白影的身上绑着极细的铜丝。难道是稻草人在故弄玄虚? 野火心思一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是遗漏了什么。 眼见秦淮已经到了那白影跟前野火猛然停下.先等等,她沉静的开口。视线在此刻闪过一抹幽寒。 “有发现?”秦淮的声音也冷了几分。他修长的身躯立在那里。凌厉的俯视地上的稻草人,“你说,如果她是草人的话,刚刚落地为何会有那出大的声音?”野火挑眉,点到为止。 秦淮垂下眸子。眼底的一丝惊讶飞快抹去。她竟是跟他想到了一起。”不管是什么,都要看看。“秦淮看起来是一意孤行了,只是,他的掌心早已握起,一道凌厉的掌风随时可以发出。 野火没有拦他,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躺在地上的白色身影。 微风吹拂,那白影的衣摆随风轻轻摆动,衣衫的摩挲生微微响起。带着一股子诡异的感觉。 素淮走到白影跟前,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野火看到秦淮背影剧烈的一颤,好像是受了一击重创!紧跟着地上的白影腾空而起。手中寒芒一闪,耀眼的白光刺目凄厉。 野火瞳仁一闪,正要过去。 “站在那里别动。”身前突然响起秦淮冷凝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紧张。 野火脚步停在原地,总觉得秦淮有哪里不对劲了。 只见秦淮右手惯出一道凌厉的掌风,狂风卷起落叶,漫天飞舞,天地顿时昏黄一片。 那白影尖叫一声,像极了攻击猎物的老鹰,张牙舞爪的就俯冲了下来,随着她俯冲的力度以及惯性,她身上的稻草全然褪去,白衣飘然落地。 一抹凹凸有致的火红色身影以闪电之势与秦淮缠斗在一起。 秦淮始终背对着野火,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是看到一金一红,两道身影如蛟龙如美女蛇一般缠斗在一起,院内黄沙起,风刺骨,不过须臾功夫,双方已经过了不下百招。 那从稻草里面钻出来的穿着红色紧身衣的显然是一妙龄女子。火红的紧身衣服耀眼夺目,长及大腿的头发也用红色的丝带绑着,就连鞋子都是红色的。远远看去,如同一各毒辣狠戾的美人蛇一般。 而秦淮始终背对着野火,他修长的身躯从容沉稳的应对着美人蛇的攻击,一招一式却是滴水不漏,不给对方留下任何破绽与机会。 眼看美人蛇被秦淮逼到了墙角下,秦淮腰间软剑猛然抽一出。冷兵器发出嗡嗡的刺耳声音。 野火这才发现,秦淮竟是空手跟美人蛇斗了不下百招,而那美人蛇的武器便是她绑成一条的瓣子,又黑又粗。甩起来惜惜生风,就好像一条杀伤力极强的鞭子。 秦淮软剑一出。美人蛇根本没有任何回环的余地。不过三招,便被秦淮抓住了死穴,秦淮身子跃起软剑接连挽出七道剑花。每一道都狠戾无情。 七道剑花,无一落空。 分别柔中美人蛇头、颈、四肢以及腹部。 美人蛇哧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口中再次发出那让人心惊胆战的刺耳尖叫声。”啊。“她尖叫着,如同垂死挣扎的野兽一般,疯狂反击。 正在此刻,秦淮却是不紧不慢的后退,更是将腰间软剑归鞘。随着秦淮身子倒退到野火面前。在他身前立刻出现二十名墨绿衣衫的暗卫,野火知道,这些都是秦淮的人。 可秦淮为何现在才让他们出现呢?难道他想亲自对付这个装神弄鬼的女人? 美人蛇眼见被众人围堵。牙一咬,伸手疯狂的扯下自己的头发,一时间。她脸上鲜血横流,头皮被扯下来的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 那黑色头发如同无数根银针一般。嗖嗖嗖射向二十名暗卫。 暗卫并没有躲避。而是训练有素的护在秦淮跟野火身前,手中墨色长剑缘乱的斩过,一瞬,野火觉得眼前一切都是黑的。那手腕粗细的瓣子在顷刻间化成丝丝灰烬。 红衣女子眼见大势已去,尖叫一声,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身后的枯井之中。 碰的一声闷响之后,红衣女子的尖叫声响过。枯井中冒出阵阵白烟。 暗卫正要前去查看,却被秦淮阻止。 “是化骨散。”他冷冷的开口看来.这红衣女子是不想给他留下任何线索了。 “一个时辰后下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秦淮冷声吩咐着暗卫,旋即回身,拥着野火就往回走。 “四哥,你”野火正要说什出,突然发现秦淮神情有异,就连声音都低沉了很多。 秦淮一直用手捂着自己的腹部,等着进了屋子,野火急忙扯开他的手。 赫然,秦淮腹部上竟是插了一把短刀。褐色的匕首刀辆的部位暴露在外面,趁在他金色的华服上,挣狞刺目。 “你受伤了?”野火声音带着一分不可思议。她怔怔的看着秦淮,这就是他刚刚不许她靠近的原因? 这怎么可能?野火无法相信,秦淮会被暗算到。 腹黑如他,尊贵如他。强大如他。在她眼中,秦淮是这个时空最危险最强大的人。如果他们之间会有争斗。那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这怎么还不等她跟秦淮正面动手了,他就受伤了? “扶我进屋。”秦淮的声音带着一分沙哑,他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野火身上。野火只顾着低头看路,竟是没注意到秦淮唇角弯起的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扶着秦淮进了屋子,让他坐在椅子上,正要去碰那匕首。秦淮却扬起手臂抓住了她的皓腕。 “别碰!”他低声道。深邃的眸光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上面有毒。” 他说完,长舒口气,身子靠在椅背上。那视线却是一刻也没离开野火。 “那怎么不让暗卫给你治疗?”野火坐在他身边,还是没有缓过来,她真是无法相信秦淮会受伤? “我是为了救你受伤。不是该你给我治疗吗?”秦淮说着,将野火的小、手稳在了那匕首上面,随着他的用力,那匕首竟是又没入了一分。 野火低呼一声,迅速拿开自己的手。 “你疯了?”她喊着,不明白秦淮这又是要什么花招呢。 “你帮我拨出来。”秦淮唇角勾起一抹严肃的弧度,那里面,竟是还有一分信任。”你不怕我趁此机会害你?你会信任别人吗?“野火的声音不无嘲讽。 她的视线落在素淮受伤的地方上,却见他已经快速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只露出匕首的刀柄给她。 “拨出来,我信你。”他低喝一声,视线熠熠的看着野火,那眼底的深邃精明,此时全都蒙了一层白雾般,看不清楚。 野火避开他的视线,她承认,她在此刻,心有一分颤动。 小手握的紧紧地,总觉得她给秦淮拨出了匕首。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有些不寻常了。她不想往前边这一步,她已经决定嫁给慕容流风了! 野火躲避的态度让秦淮心底愈发的冷,难道。她真的喜欢上慕容流风了吗? 他冷笑着,眼神一凛,抓过野火的手刷的一下,又将那匕首没入一分,眼看匕首的刀扬已经没入一半,野火瞪着他,愤怒的开口。 “你会信我吗?不要说好听的” “对我来说。你是例外。”秦淮看着野火,一字一顿。你是例外这句话.是他肺腑之言。三十年春秋,他不曾说过什么发自肺腑之言。 野火的心再次颤动了一下,很快,她便恢复一贯的慵懒随意。 “向来,例外的都是倒霉的那一个。不是吗?”她反唇相讥。 “那么有件事,你不想知道吗?”秦淮没有回答野火的问题,只是抛出另一个疑问,让野火一步步边入他的圈套。 “什出事?”野火蹙眉,冷冷开口。 “为何我从不要你?”秦淮话音落下,野火眼神瞬间冰冷如霜,她被秦淮握着的小手先前一刻是温暖炙热的,可是此时,却是坠入冰窖的感觉。 冷寒窜涌全身每一个角落。 野火的手再次握住那匕首的刀柄,她看着秦淮,只觉得眼前的他愈加的陌生跟深不可测了。 她握紧了刀柄,猛然用力,刷的一声,拨了出来。 只是,预计中的鲜血喷涌的声音没有听到,也不见秦淮皱眉或是低吟的声音,野火看向手中的刀柄,顿时火冒三丈。 “秦淮。你这个不要脸的!你耍诈!!”野火指着他,那然白的手指几乎戳到秦淮脸上。 这匕首是真的没错,可是因为秦淮身上穿了刀枪不入的软猥丝,那红衣女子扎入他腹部的匕首进入他的身体后,便好像是棉花一样,没有任何杀伤力不说,匕首的锋芒竟是一节节的弯曲了。 而刚刚秦淮抓着野火的手往里插一入的时候,那匕首不过是弯曲了一下,根本没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 此刻,秦淮气定神闲的看着野火,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原来你在意的竟是那个?这么希望我要你吗?我可以现在就要。”秦淮说着就要将野火捞到怀中。 野火毫不客气的掀翻他坐的椅子,椅子上的秦淮高高跃起,脚尖一点,稳稳地立在主倒的椅子扶手上。 野火抄起一旁的茶壶朝秦淮掷了出去,秦淮侧身闪过,野火趁此机会,再次弯腰掀翻他脚下的椅子。 而秦淮也几乎是同时踞起脚尖,身子潇洒的回旋,竟是落在了野火身后。他转身之际,野火正准备起身,他的大掌毫不客气的啪的一声抬在野火挺翘的屁屁上。 “混蛋。”野火猛然回身,捂着酸痛的屁屁,抬脚就踢向秦淮xiōng口。 秦淮仗着自己轻功无敌,一个起落再次来到野火身后,抬手又是一掌落下抬在野火另一边屁屁上,他有点上瘾了。这丫头身子的美好他早就知道,可加上如今这倔强强大的性子,更添了三分特别的味道。 野火摸着另一边的屁屁,知道自己跟素淮的轻功没得比。 她沉着的呼吸着,慢慢安静下来。不再上蹿下跳,只那双瞳仁,怒视着秦淮,恨不得将他折骨入腹。 秦淮闲适的坐了下来,视线冷幽之中带着一分玩味,“怎么?终于老实了?”秦淮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精芒。 他才不相信野火会这么容易放弃呢。 野火面颊还有些微红,她敛了眸中的冷嘲,安静的站在那里。 “四哥。你便宜占够了吗?可以走了吗?”她的样子看起来是真的要放弃了。 秦淮视线锁定她的眼睛,这双眼睛实在是好看,清冽通透,可是,他也说过,若是这眼睛日后存了背叛他的心思,他会毫不留情的刺瞎她。 刚刚的一番试探是否证明了他在她心中是才一定的地位的?比慕容流风的重吗? 不过。他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全部。只要有他在,任何男人都不许走入她心中。 “我们走吧。”秦淮说着,翩然起身。 他视线掠过野火,那双瞳仁明明是清冽可见底的,不知为何,他却是有些看不透,竟是要用试探来敲定她的心!秦淮蹙眉,他何时需要这般试探一个女人的心了? 心底,莫名起了一分怒气。 野火跟在秦淮身旁,看着他yīn睛不定的五官,心中冷笑。一会,她要秦淮十倍的还给她! 二人一路无语的朝朝阳宫走去,刚刚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有开口再提。 世人皆知,崇德君今年的寿宴不会太平,八方势力都会有所动作,刚刚那红衣女子出现的并非所谓常年存在的闹鬼一说,而是有人精心布局,引秦淮前去,目的,不言而喻。 只是,野火并没有疏漏一个线索。 那红衣女子虽然投井后用了化骨散,表面看是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可是她终是忽略了一点,那把匕首。野火现在终于想通,秦淮当时为何没有躲开那把匕首,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留下那东西,寻找线索。 如果他躲开了,那匕首就跟红衣女子一起化成一摊臭水了。果真是只九尾狐狸。动手前的一刻就把所有可能都没想到了。 看来,她从秦淮身上学到的,远比她看到的多。 到了朝阳宫,羽林卫正在清理现场,终究是羽林卫人多势众将三十名杀手斩杀一半,剩下的一半逃走了。而那些老人儿童则是被秦狩护送着出了皇宫。他临走前撂下狠话,若是有人再敢为难这些老弱妇孺,便是跟魅影无痕以及天下阁为敌。 众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一直以为,秦狩的势力只是杀手跟刺探阻组织魅影无痕,竟没想到,第一兵器闹天下闹竟也是秦狩的产业。天下闹在西凉国境内,秦狩的触角到了西凉的话,那么他的势力究竟还有多少? 崇德君吓得就差尿裤子了。一直以为秦淮跟秦天霖是自己的心腹大患,原来默不作声的秦狩也是个可怕的威胁。他虽然很想杀人灭口,但是为今之计,他是四面埋伙。八面楚歌,他谁都惹不起。 逃跑的杀手自然有羽林卫来追杀,但是那些老人儿童,他是如何也不敢动了。 秦狩见野火跟秦淮一同回来,神色一冷,正要上前,却见野火朝他使了个眼色,秦狩虽然不懂野火的用意却是聪明的站在原地不动。 第二十三章坏了大事 野火跟秦狩视线交织,似乎很有默契,并没有看到一旁慕容流风yīn郁的面色。 野火从容走到秦淮身侧,脚下绊了一下身子一软,朝他身上倒去。 当她娇小的身子就势摔进秦淮怀中的时候,手臂忽然一紧,小身子被人从后面提了起来。野火一愣回头怒视,竟然是慕容流风。 野火,小心。 慕容流风的声音平静温润,似乎没有什出不妥的,不过,只他自己知道,此刻心中有怎样的愤怒。他真是越来越不懂,该如何把握与野火之间的关系了。刚才,他就在野火身后,所以他清楚的看到了野火的小诡计。 她为何要主动对秦淮投怀送抱呢? 野火怒视慕容流风。眼底是一丝警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坏了我的好事儿!慕容流风见野火如此看他,还以为野火是怪他打扰了跟秦淮的亲热,慕容流风忍住心底翻腾的妒意,紧紧地抓着野火,将她拉到身侧。 秦淮侧目,淡淡的扫过二人,一抹狠光飞快抹去。 “慕容流风,你可以松手了。”野火冷淡的开口,刚刚本想着趁秦淮扶她的时候,不小心扯开秦淮的衣襟,让他出丑呢,都怪这个慕容流风。 本来,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秦淮,可谁叫秦淮身前的衣衫因为那匕首的缘故撕裂了一个口子呢。虽然远看看不到,但若她动点手脚,保准比上次捏秦淮xiōng前红豆还要震撼的感觉。 这感觉,就如同撕下了秦淮伪装的面具一般解恨。 都怪慕容流风!野火恨得牙痒痒。 这时候,崇德君慢慢回过神来,挣狞的视线扫过众人。今天的寿宴真是让他数番胆战心惊,既然巳经如此,他也豁出去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崇德君如此想着,豁然起身,那站直的身子颤动了一下,他轻咳了一声,沙哑着开口。 联听闻慕容家的慕容流风已经跟秦家八小姐许配了婚约,既然如此,联就送份大礼给你们。而且慕容战老将军已经从边关往回赶了,也是为了你们一对新人,联就恩准你们明日出城迎接慕容将军。一切安全交由秦家五少秦狩负责。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崇德君颤颤冀冀的摆出了皇帝架子,他怕此时不用,过不了几天,这皇帝的架子想用都没用了。 众臣对崇德君的安排甚是费解,这秦狩刚刚的表现甚是嚣张,崇德君如此做。是想彻底的惹恼秦狩吗?世人皆知,秦狩只管他的魅影无痕,一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否则,当年也不会轻易的却下秦家的重任转交秦淮。 崇德君却是在赌,赌野火真的是秦家的野种。赌刚刚看到秦狩扶着秦野火时的神情,不寻常。 秦狩冷眼看着崇德君,半晌不语。他冷酷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深寒如潭。崇德君佯装镇静,心底.不断地打鼓。 终是,秦狩垂下眸子,表情冷淡的开口。“臣遵旨。” 他的声音很冷,面容冷酷无情,让人看上一眼不由打个哆嗦,一众大臣,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此时都吓得不敢说话。人人都能看出来,眼下局势已经到了随时崩塌翻盘的地步。 人人自危,只求自保。谁还敢说一句话。谁敢多一个不必要的眼神! 崇德君明显松了口气,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状态,他冷睨着众人,心中发狠的冷笑着。 想要他这世袭江山吗?等着看吧!就算他要失去了,也不会让后来的人轻易的坐上!他若得不到,别人也休想顺利得到。他宁可毁了,也不会便宜秦家父子的。 皇帝的盛宴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提前结束,因为刺客的出现让众臣都是襟若寒蝉。血腥味道还弥散在宫殿之中,一夜之间,南壤国的文官去了一半!这是何等可怕残酷的事实。 不管文武百官是站在谁一边的,其实心中都没有多少胜算,局势诡异变化。尤其是慕容战明天就要回来了。 这才是最让众人心思异动的。 而野火此时也清楚的意识到,她的婚期,只剩下两天了,确切的说,是四十八小时,未来四十八小时将会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平静了。 出城迎接幕容战?恐怕。这条路走的不会平坦了。 出了朝阳宫,野火跟飘飘坐着素狩的马车离去。幕容流风跟秦淮都没说什么。而进宫前就没见到的宇文阗,也是一直没有露面。 野火进了马车。才刚刚落座。就猛的跳了起来,脸颊一红.旋即,面色又变得黑黑的。 秦狩见此眉头一皱,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野火摇摇头,要说不舒服。也是心里面不舒服,好不容易瞅准了机会对付秦淮,慕容流风又出来捣乱,坏了她的计划。 刚才她一坐下,屁股那里就火辣辣的疼着,站着的时候不觉得,这该死的秦淮。 野火嘟起小嘴,强忍着心底的怒火。慢慢坐下,只是屁股一碰到凳子便疼的厉害,根本坐不住,要是一会马车再颠簸起来,估计更疼。 她记得当时感觉只是酸疼而已,怎出现在这么厉害了?难道秦淮用了内功?看来,她那点硬功夫是时候添点软件了,野火随即侧目,认真的看着秦狩,“三哥,我想跟你学内功心法。” 野火说完,秦狩眼神只是淡淡的闪烁了一下,反倒是飘飘,激动地跳了起来,双眼放光。 三少爷,你答应小姐吧,那个。她想说,顺便多收一个徒弟吧。 秦狩面容一贯的冷酷无波,他严肃的看着野火,当野火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秦狩却是语重心长的开口。“你知道学习内功心法有多早苦吗?还有很多禁忌和苛刻的要求,你能吃的了那个苦吗? 秦狩平静的语气有一分淡然,他并非不势成野火学习内功心法,只是不想她一个女孩子家吃苦受累,她该是被棒在手心里面的才是。 野火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只要秦狩能教她就行了。秦狩能绕御南壤国第一暗杀组织魅影无痕,他的能力绝对不在话下。 见野火点头,秦狩反倒是扰豫了,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冷声道,“内功修为最忌讳的便是心有杂念,情感波动太大,说白了,便是……”秦狩停顿了一下,视线扫过飘飘。 “飘飘,你先去外面等着。”秦狩先支走了飘飘。 飘飘二话不说,立刻走到马车外面。对她来说,秦狩的话就跟圣旨差不多。偶像魅力就在于此,秦狩让她干什么,她都觉得是美的。 见飘飘出去,秦狩压低了声音道,“你若要学习上来的内功心法,便不能有太多的七情六欲,最好不要行男女之事。”秦狩快速说完,说完后,脸竟然莫名染了一抹红晕。 这种事情,他都没经历过,说说都会脸红的。 野火愣了一下,这算是童子功吗?不是少林寺才有吗? 见野火不回答,秦狩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的小妹都要成亲了,两天后就是慕容流风的人了,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吧。他承认,他有私心,故意这样说,不想野火跟慕容流风洞房。他觉得自己此刻的做法,很幼稚。 “三哥,我能做到,你只要答应教我就行了。以后,每隔三天我都会回野园一次,住上一夜。到时候,你能尽量抽出时间教我吗?”野火期待的看着秦狩,她已经认识到,在这个异时空内,硬功夫跟内功修为相结合,才是天下至尊的功夫。 没有枪林弹雨,没有高科枝的生化武器,那出内功修为便可以弥补硬功夫的缺陷,一yīn一阳,相互弥补,运用起来才会游刃有余,挥洒自如。 “我没问题。”秦狩立刻答应了。冷峻的面容上,轻然绽放一抹暖色。 不管他如何宽容,如何放野火自由,骨子里,任何男人都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本也没料到野火会答应。这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野火的意思是说,她不会让慕容流风碰她的。 马车颠簸着回了秦宅,一路上,野火面色都不怎出好,已经没了秦狩答应教她内功修为时的兴奋了,因为屁屁那里实在是太疼了。这个秦淮究竟是在她屁屁上动了什么手脚? 都怪那个多事的慕容流风。好端端的管闲事,要不然现在她就报复完秦淮了。 野火下了马车,也顾不上跟秦狩打招呼,小跑着进了屋子。飘飘在她身后好歹才跟上,正准备进屋子打探一下秦狩跟野火都说了什么私房话呢,野火却碰的一下关了房门,将飘飘堵在了外面。 “我要睡了。有事明天说。”野火说完,迅速翻箱倒柜的,找出慕容流风给的金创药。刚刚脱下亵裤往上涂抹,秦靖欢的墨色身影悄然靠近。 他悄无声息的来到野火身后,本来是想着试探一下今天白天一天训练的结果的。哪知,他到了野火跟前,野火刚刚脱下亵裤,低头看到地上一抹黑影。野火吓了一跳,本能的一脚踹过去。 秦靖欢也不是白白挨打的,身子一侧躲过了,还以为野火是试探他练习进展的程度,当下认真的跟野火过起了招,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也练了十多年的功夫。一招一式也是密不透风。 野火现在窘迫的想砍人。 一手提着裤子,一手应付秦靖欢,还不敢大声吆喝。怕惊扰了飘飘。 眼见秦靖欢招数越来越快,她单手应付起来已经很吃力,野火心一横,也不躲避了,双手提着裤子,站在那里不动。 秦靖欢的双手直直的朝野火xiōng口扑过去,野火已经趁着这个时候将亵裤穿好,亵裤丝带系好的一瞬间。秦靖欢的手也已经扣在野火xiōng部了。 “什出东西?”秦靖欢微眯着寒瞳,话一出口,他似乎已经预料到后果了。虽然看不到,但是这手感,是xiōng部,没错的。 野火整理好衣服,扯着秦靖欢的衣领,一个大背摔在地上。 “谁让你偷袭我的?活的不耐烦了?”野火说着,抬脚踩在秦靖欢xiōng口上,又觉得不解恨,狠狠地又跺了一脚。 秦靖欢还没回过神来,他记忆中野火的身手也不差的,虽然功力不行,但是近身搏斗也是高手水准。刚才那是怎么了?好像她自始至终只用了一只手在对付他。最后那一击,更是放弃了防守,这是怎出回事? 我刚刚摸到的是你的,咳咳!秦靖欢话未说完,便被野火又踹了一脚。 “刚才摸的是胳膊!”野火狠狠地说道。 “你当我三岁小孩。”秦靖欢即刻反驳。 我说的就是圣旨。你再顶嘴试试看?野火将秦靖欢从地上提起来,直接又甩在墙上。她强悍的扑过去,小手抓着秦靖欢的衣襟,踮起脚尖狠狠瞪着他。 秦靖欢失焦的眸子闪烁星辰一样的光芒,他看着野火的方向,突然笑了一声。你害羞?他问,心情然然很好。 在潋滟池内练了一天的听力跟面部表情,他左等右等她都不会来,他都要崩溃了。一听到她的声音,他几乎是跑出来的,差点就滑倒进了池子里面。 还好,她送了份大礼给他。 野火看着秦靖欢自以为是的样子,眼底的羞愤慢慢抹去,逐渐溢上来的是一丝丝凌厉狠决的怒意。 秦靖欢。我正好找你呢。你自己竟然出来了?很好有些话,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了。野火一字一顿,声音冷静之中透着寒冽。 秦靖欢身子一怔,面上有一分不自然闪过,继而便是不解的表情。野火盯着他看,终究,他这隐藏心事的本领还是没练到家啊。 “秦靖欢,你听着,我们的合作。从现在开始停止。你是你,我是我!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滚出潋滟池,滚出野园!”野火说着,扯着秦靖欢的衣襟,一点点的往门口拉去。 就算我摸了你,你也不能为了一时羞愤而毁了我们满盘计划吧。你竟是这么冲动的一个人吗?秦靖欢沉着开口,可心底,还是起了波澜。 难道,秦野火猜到了什么吗?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秦靖欢。野火的声音冷得刺骨,这分寒意,秦靖欢从未体会过,在她面前,他才发现,自己竟是透明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秦靖欢垂下眸子,避开野火的视线,他觉得很奇怪.明明看不到,可是却能感觉到野火那灼灼的视线烧在他的脸上,看穿他一切心事。 “那红衣女子的设计。好不巧妙啊!”野火一句点破,说完后,直接拉开房门。她的身子挡在门口,对面屋顶上的暗卫只能看到她一个人的身影,由于屋内没有点蜡烛,所以暗卫并没有看到对屋内野火对面。还有一个人。 秦靖欢神色一凛,他摸索着,躲在了门口。 “关门。我告诉你!”他压低了声音,再次佩服野火的聪明以及雷厉风行的手段。 他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他的信任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高度,但是没想到她敏锐的感官并没有被蒙蔽反而愈发清晰。 房门关上,野火懒懒的坐在窗台上,神情透着一股冷嘲。秦靖欢坐在椅子上,垂下眸子,轻然开口,“你猜的没错,那红衣女子确实是我的暗卫,我在南壤国除了告诉你的两处据点,其实还有一处,我一直瞒着你。就是秦胤手下的一座妓院。城南鱼市后面那家,里面的青楼女子,有三人是我的手下。三年前,那是我母亲为了打探消息留在那里的,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后来,我接管了,也想过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用的。 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秦淮这人有多厉害,你该明白。我怕你知道的太多,万一试探失败,你露出破绽被秦淮发现。” “你已经试探失败了,秦淮很快就会知道是你的。”野火打断秦靖欢,眼中寒芒闪烁。 秦靖欢一愣,不可思议的开口。“怎出可能?蛇女巳经跳井了。”“但是她之前用匕首伤了秦淮,留下了线索,你懂吗?”野火冷嘲的看着秦靖欢。 见他面色发青,随即起身,快步走到他身边,二话不说,举起面前的杯子就泼了过去。里面的茶都凉了。 秦靖欢顿时察得醍醐灌顶一般,从未有过的清醒。 “他竟是没躲过那匕首?”秦靖欢帐然醒悟,再次明白四哥的强大。 野火看着秦靖欢震惊的样子。俯视着他,冷然道,“现在清醒了吗?你现在明白是谁破坏满盘计划了吗?本来好端端的棋局被你节外生枝了,你觉得我不该把你扔出去吗?” 野火绝美的容颜在月色映衬下,翻腾着一股清幽的寒气。她傲视着秦靖欢,神情,早已恢复平静无波。 “你是怎出看出来的?”秦靖欢不懂,他的计划很完美,为何野火会看出破绽? “我们的计划中,稻草人是一个关键。从你采纳了我用稻草人在皇宫外突袭车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对稻草人假扮成真人并不陌生。本晚的晚宴上,一共出现了四拨暗势力,入宫后,惊了马车的十之八九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那股最大的暗势力,后来,三十名杀手杀了一半的文官,显然是崇德君下的手。 后来。有人救出杀手的亲人,又有弓箭手在暗处杀了大半老弱妇孺,这次行动,不是秦淮便是秦天霖干的,目的便是让崇德君惹了一身骚,如何也解释不清楚那背后放箭的人不是他的人。而第四拨人,就是在闹鬼的屋子里面出现的红衣女子。 因为我跟秦淮并没有约好去那间屋子。所以你的计划之中根本没有我。 那间屋子闹鬼,而秦淮进宫必定会去探视一番,这件事情秦宅的人知道,南宫家跟慕容家的人未必知道,所以下手的人除了素天霖便是秦宅众人。 那美女蛇用了稻草做掩护,以她的能力对付秦淮,自然是以卵击石,谁也不会冒这个险的。但是你我的目的却是彻底的搅乱局势,所以你不在乎牺牲。你觉得用一个人的牺牲换来局势的扑朔迷离是值得的。但是除了匕首,你还忽视了一个重要的环节,那个女人的头发长及大腿,并且又粗又黑,秦淮因着这条线索,很快就会查到秦胤那里,再然后,便是你身上。” 你说那女人是风尘女子,查起来,自然容易。 野火说完,果断的盖棺定论。 她转身走到门口,即将离去的时候,冷冷的丢给秦靖欢一句话,我对你的信任从这一刻终结,你若要继续跟我合作,别怪我处处为难你! 野火,对不起。秦靖欢心一慌猛然发声。 你早知道我是秦野火了。野火冷哼一声,眼神发寒。 秦靖欢的心啪嗒一下落在地上,说不出的难受紧张,他冲过去,根据声音找到野火。他摸索着抓起她的手,重重的握在手中。“我并非不信你!也是为了保护你,若你知道的太多,万一失败了,秦淮那边……” “你觉得是秦淮怀疑我危险大呢。还是他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危险大?” 野火反问一句,秦靖欢顿时无语。 他低下头,仍是不肯松开野火的手。 秦靖欢放手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的。野火想要甩开他的手,奈何,他是死也不会松开。 第二十四章极致邪恶 这一夜,野火没再跟秦靖欢说一句话,她自顾自的上床睡觉。 秦靖欢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想了一夜,思绪翻飞纠缠撕扯,他承认,他小看野火了。虽然也见识过她的厉害跟决绝的手段,但是,在他心目中,秦野火始终是个女子,还曾经是南壤国让人所不耻的yín一娃荡一妇,他觉得一个女人再厉害。也不会敌过男人的xiōng襟跟智慧。 但是这件事情之后。他不得不推翻自己先前的想法了。 既然有枭雄.自然,就有枭女。 他是南壤国小霸王,那么这个小妹呢?恐怕,他日,若她崛起,声势将迅速超过秦家一众男儿! 天还没亮,秦靖欢便起身走到野火床前,一声叹息,几乎不可闻。 “我知道你醒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有着不该属于青然少年的沧桑。 闭着眼睛的野火微微蹙眉,唇角勾起薄笑,“想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她的声音带着戏讥,不屑。 秦靖欢安静的坐在床边,轻声道。我只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我并非不信你,我本意是不想节外生枝,但却算漏了你会跟秦淮在一起。有些事情,解释太多,反而无益。你想想,我若不信你的话,岂会给你暴雨梨花针的解药呢?我已经选择跟你并肩前行了,就绝不后悔。 秦靖欢的声音很轻很轻,却是他此生最重的誓言。 经过一夜思量,他认清了眼前的形式。不管如何,他都要重新获得野火的信任。与公与私,他都不想离开她。 野火听了秦靖欢的话,慢腾腾的起身,眼眸含笑。神情去带着清冷淡漠.你给我解药。自然才你的目的。你在赌什么我现在还猜不到。但你不是那种善良心肠的人,这一点,你我都懂。你要我信任你,不是不可以,答应我两个条件就行。 野火说完走下床来,当着秦靖欢的面从容的穿衣,撩着头发,反正秦靖欢又看不到。只是,野火忽视了秦靖欢的听觉,那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音,暖味轻柔的窜入秦靖欢耳中,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如此声音,听着,都会有异样的悸动。 他想要恢复视力,见一见野火的心思,更加的强烈。 “你说。十个要求我都答应你。”秦靖欢清了清嗓子,充满磁性的声音还是有一分沙哑紧绷。 “两个就够了,十个的话,你也给不起,拿不出。”野火毫不客气的揶揄秦靖欢。 秦靖欢脸色变了变,不再说话。 “第一,从今开始,你手下所有的暗卫都要听我的指挥,包括你也是,第二。从今往后,不管我对你进行任何训练与改造,你都不能有任何一句怨言答应的话,我们就继续合作,否则。免谈。” 野火声音冷峻,神情傲然,眼底的冷幽欺霜赛雪。 秦靖欢身子一凛,愣了半晌。方才迟迟的开口。“你看中的是我的暗势力?你最终是想拥有自己的势力。所以,先拿我开刀了?”秦靖欢的声音到了最后,是一丝自嘲。 嘲笑他,一个大男人,心思竟是比不过小小的女儿家。 野火对秦靖欢的话唾之以鼻,“你以为我会看中你那点势力吗?我只是不想以后做起事来束手束脚,什么事都要你去发号施令,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呢。” “我答应过你就绝对不会。”秦靖欢肯定的回答野火。他手中的三股暗势力是他全部的家当,任谁,都不会如此轻易的交出来。 “别废话了,答应与否,给个痛快话就行了。”野火说着安然的坐下来,修着指甲,眉眼松松的漾开一层自信的涟漪。 秦靖欢还在犹豫,他们跟我十年,从我八岁开始到现在,他们不会听你的。 这个不用你cāo心了,我有我的手段。保准他们到了我的手里,比跟着你的时候还要听话。野火说完,冷冷的瞥着秦靖欢。 秦靖欢愣了愣,不再说话。双手交叠闭上了眼睛。 他早已料到,从他眼睛瞎了开始,往后走的每一步都不会容易简单,也许,没有野火出现在他生命之中,他说不定早就被秦淮或者秦天霖发现了。 他后面想做的任何一切都不会再有意义了。 他的一切都交给野火,那么他的人,是否也该给她?心底持续翻腾惊涛骇浪,只那面上,却强忍着无波无澜。 身前响起椅子拖动的声音,他感觉到野火似乎是走到了窗前。 他的眼睛动了动,纵然看不见。却仍能感觉到她周身涌动的枭野气息,刺穿了骨髓的真切感觉,让他砰然醒悟坠入其中。 野火身后,淡淡的响起素靖欢睛朗明净的声音,今晚你回来后,我将暗卫全都移交给你,如何让他们臣服便是你的本事了。而我这个人,从今天开始也是你的了。 “不勉强?”野火不紧不慢的问着,明明赚了,还是不肯放过秦靖欢,这是给他背着她擅作主张的惩罚。 秦靖欢面容抽搐了一下脸色发黑。“你也别废话了。行吗?”他的脸色臭臭的。 你的暗卫我收了,至于你这个人,现在还有利用价值的,往后呢,就不好说了,你小心我把你利用成那个美人蛇一样的棋子,有去无回。野火狠辣的开口,丝毫不顾忌秦靖欢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臭小子,跟她斗。 她一直要的就是他手中的暗势力跟他的把柄,她一直等着观觉着,他终是先沉不住气了。不好好的消磨打击他一下,到了三个月后,他依旧不是秦天霖跟秦淮的对手。 能跟她野火并肩作战的人,绝对不能差一点。她对自己要求有多严格,对身边的人,也是如此。 要不就跟她划清界限,如果要跟她合作。一不能存有二心,二不能有任何纰漏。他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的角色。而是这个混乱时代最强大的对手。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 “今早我会跟慕容流风还有禽兽一起去迎接慕容战,对于我们来说,慕容战回来未必是个好消息。秦天霖跟秦淮都心心念念的等着对他迎头痛击,幕容战死了。他们也就无所顾忌了。所以,慕容战能否现身。将是关键。” 野火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房门,清晨空气分外清新,鸟语花香,清幽自然。 她呼吸吐纳着最舒爽的空气,微眯着瞳仁,却是乍现一抹幽冷寒芒。恐怕日后,想要感受到如此清净的早晨是难上加难了。 “你说这些暗卫都不睡觉吗?昨天在对面房顶上午了一夜,本早还没走。”野火回身,小声的开口。 秦靖欢的身子隐在暗处,对面屋顶潜伙的暗卫并没才看到他。 “依你看,你这里的探子最少有几拨?”秦靖欢冷声问道。 “最少三拨吧。”野火说出了心中猜想。 “差不多吧。你这野园附近的探子,据我观觉,一共有五拨。我虽然看不到,但是感觉很灵敏。根据他们的身手和作息时间,以及行事作风来看,探子人数最少的该是秦淮的。他太自信了,能用一个人完成的事情,向来不会多养一个人,而两人一组的该是秦天霖的,那个老狐狸,最注重双保险。 凡事,都不想漏掉,也不想给人留下把柄。如果被发现了,其中一个探子可以杀死同僚,然后回去报信。” 而探子身手轻巧曼妙的显然是秦胤的人,他手下什么最多?自然是青楼,用女人来刺探情报,远比男人容易。至于秦狩,他的人最容易被人发现,我能感觉出来,他的探子并非刺探什么,而是在保护什么。 秦靖欢的分析让野火震惊,却也认可。没想到,他眼睛虽然瞎了,触觉却如此灵敏。 “那最后一拨呢?就是我们一直看不透的那股最大的黑暗势力吗”野火问道。 “对!我之所以将他们对号入座。原因很简单,他们太小心翼翼了,宁可什么消息都不刺探到。也不能被人发现.出现的诡异,消失的也快,很多时候只是在野园外围徘徊,根本不敢进入野园内部,想来,他们是忌惮秦淮跟秦天霖的暗卫了。” 秦靖欢说完,视线与野火交织在一起,他的眼神虽然还有三分空洞,但是在迎上野火视线时,已经不是下意识的侧头倾听她讲话了。 野火挑眉,觉得这算是一个进步了。 “看着我。”她命令着秦靖欢。秦靖欢微怔,眨了眨眼睛,如黑玉般的星眸定定的看着野火,一瞬不离。他的眸中逐渐有了焦点。虽然看着仍不真实,却依稀存在着。 “你能看到我吗?”野火凑近他,吐气如兰,清雅之中透着清冷。 秦靖欢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去,视线仓皇逃开。 才试探了一会就不行了?野火皱了下眉头,却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在一时。 “不是。其实我……”秦靖欢想说什么,野火眼尖的瞥见飘飘走近了院子,她当即关了窗户,让秦靖欢进潋滟池。 “先别说话了,我该出发了,你进去等着我晚上回来再说。”野火推着秦靖欢,却见他有些迟疑,似是有话说。 “怎么了?”她一边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奇怪的看着秦靖欢。 秦靖欢眨眨眼,眸子再次失了焦点,他摇摇头,苦笑一声。转身进了潋滟池。 野火看着他的背影,觉得那背影似乎是添了很多心事。 野火跟飘飘又是坐着秦狩的马车一路直接去了西城门。 野火有些不解,慕容战此番回来,为何要选择最为偏僻和人烟稀少的西门入关呢?难道就因为慕容世家在西门吗?这也有些说不通啊。 慕容战是朝廷一品大元。按理说,他若入关,必定是走东华门才是。 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蹊跷了。 到了慕容世家门口,慕容流风巳经换了一辆马车,虽然也是简单朴素的样式,但是好歹可以遮风挡雨了。 而秦狩因为是前行军,自然不能再跟野火一起了。野火跟飘飘也就顺理成章的进了慕容流风的马车。马车内有些小,跟秦狩舒适宽敞的马车比起来。实在是寒酸至极。 野火却没有任何嫌弃之色,安然的坐着。因为马车只能容纳两个人,飘飘就很自觉地到了外面,坐在齐茫身边陪他驾车。 野火跟慕容流风面对面一时无言。 慕容流风见野火皱着眉头看向外面,以为她是挂念着秦狩,心底当下有些不舒服。其实,他并不知,野火是屁屁那里很不舒服。一坐马车,便颠簸的疼痛难受。 马车缓缓开启,野火一听说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偏远的西门。当即胯下脸来,心中狠狠地咒骂着秦淮。 “野火。不舒服吗?”幕容流风关切的看着她。 “对啊.心里不舒服。昨天若不是你,我早就让秦淮当众出丑了。你没事多管闲事扶我做什出?”野火白了他一眼,说出心中不满。 幕容流风听闻,愣了下,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他竟是不知,野火那样做是为了算计秦淮。可是,当时的情况,他不管怎么行?看着他中意的女子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他都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心,那你为什出要算计秦淮呢?他怎出你了?慕容流风问着。脸色yīn沉了一分。 今日,他难得的穿了一件墨色衣袍,黑衣与墨,发丝如瀑,黑玉般的瞳仁闪烁着野火少见的睿智沉冽。整个人抛却了一贯的温润从容,多了分稳重沉着。 这样的慕容流风,实在少见。除了那笑起来勾唇浅笑的轻柔感觉熟悉外,真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慕容流风见野火盯着他看,不觉吃醋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现在才看出来我今天打扮不同以往吗?你眼中就如此没有你家相公我吗? 慕容流风的话酸酸的。 野火撇嘴,哼哼了一声,还不是相公呢。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她语毕,慕容流风顿时火大的将她拉进怀里,二话不说摁在腿上。反正都要成亲了,早摸一会,这丫头还能吃了他! “嘶。”哪知,他等来的不是野火的挣扎跟拳脚相向,而是她的一声痛呼。 慕容流风顿时紧张起来,他扳过野火身子,小心的看着。 “你哪里不舒服?”他关切的问着,前后仔细的看了一遍,也不见野火身上哪里有伤口。 “别碰我。”正当慕容流风要抱着野火坐在一旁的时候,野火突然开口。狠狠地捶了下慕容流风的xiōng膛。 野火,告诉我,究竟哪里不舒服?慕容流风有些害怕起来,野火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小脸皱在了一起不说,脸色也发白发寒。 “你别让我坐下来就行。”野火忍痛,低声开口,真是奇怪了,屁股那里的伤口不碰着没事,一坐下来就撕心裂肺的疼,好像有千万根倒钩刺儿扎在肉里,然后又没入骨髓深处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折磨。 慕容流风已经紧张的不知该如何安慰野火了,在这狭小逼仄的马车内,他动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看着野火趴在凳子上,咬牙忍着。 想了一会,慕容流风试探的开口,“野火,是不是屁股不舒服?” “滚,闭嘴。”野火被点破了心事,顿时窘迫的想杀人。 被一个大男人问你是不是锭疼,那感觉,比扒光了游街还让人无语。 “那就是了。”慕容流风自顾自的点点头.心下却是松了口气。不管伤在哪里只要知道病根就好说了。 “你干什么?” 然然腰间一紧,野火喊了一声,急忙抓紧了腰间的丝带。她抬头怒视着慕容流风,一张小脸早就粉红粉嫩,看的慕容流风,恨不得咬上一口的感觉。 那白皙的脖颈也微微泛着粉红色,小嘴巴嘟起来,那神情明明是倔强强悍的,可就是让慕容流风觉得可爱至极,哪怕现在被她扔出马车,他都觉得她是在撒娇而已。 “野火,我看看。”慕容流风不顾野火的挣扎,伸手去拉她的亵裤。 马车太小,野火趴在那里,慕容流风一站起来趴在她身上,她根本就动弹不了。想要挣扎,可是一旦动作大了,这辆跑起来嘎吱作响的马车估计就散架了。她跟慕容流风如此模样被人看到,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 “慕容流风。你给我滚开。别碰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野火极力挣扎着,就差钻到凳子底下了。 见野火如此反抗,慕容流风更加紧张.同时心底也升腾了层层叠叠的妒意。野火屁股竟然受伤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秦淮?慕容流风不再想下去。否则。他会失控。 刷拉一下,他决定不跟野火墨迹了,直接撕开了亵裤。半透明的丝绸亵裤裤本就轻薄,慕容流风不过两个手指就给勾破了。丝毫不费劲。 “慕容流风,你敢……”野火话未说完,屁屁上便一凉,她回头去看,一大片白花花上面是两块青紫的印痕。 她抬头怒视幕容流风,却突然发现慕容流风的脸色比她还要难看数倍。 他咬着牙,眼神yīn蛰恐怖,不发一言,定定的看着野火屁屁上的伤痕,恨不得扑上去撕咬几下一般。 “谁打的?”他嘶吼着,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让野火觉得紧张。 她并非害怕,只是如此摸样的慕容流风,让她无法理解。 “关你什么事?”野火没好气的开口。 “你再说一遍。”慕容流风开口,一字一顿,狠戾yīn沉。 野火嘟着嘴巴,大眼睛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倔强的瞪着他,这算什么事?她受伤了,被他看了,现在还要被他喝斥和质问,凭什出? “说就说,你我还没成亲呢。你凭什出碰我?告诉你,就算成亲之后。你也别想碰我,要不跟我相敬如冰,要不就退婚。”,野火也是气急了,什么话都说。 反正,在幕容流风面前,她很多时候心底那压抑了许久的小孩性子就会暴露出来。气他、惹他。看他一层层剥下原本闲云窝囊的面具,她的心,也会随着释放,解脱。 “退婚?休想!凭什出不让我碰你。我今天不仅碰,还要打。”慕容流风说着就抬起了手臂,看样子是要打野火的屁屁。 你敢?你要打了,我立刻跟三哥回野园。野火喊着,想要回身推开慕容流风,哪知,小手猛然被慕容流风攥在手心里,紧紧地,恨不得揉进骨头里的感觉。 慕容流风眼底闪烁滔天怒火,他俯下身子,将野火挤在凳子上,狠狠地看着她,神情乍暖还凉,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为什么婚后要跟我相敬如冰?为什出不许我碰你?他的声音突然放低了很多,轻柔,细腻。好像刚才的冲突根本没发生一样。 他是心痛的,真的痛了。 野火说的话,简直比任何一种兵器刺入身体的感察还要痛。原来,她即使答应了跟他成亲,也没想过跟他在一起。 这就是她的好打算吗?只要一个仪式,不管他心中想法。 野火看着慕容流风yīn睛不定的面容,一手提着亵裤的丝带,冷静的开口,“我想练内功修为,但是三哥说,若想练习上来内功修为,必须戒掉七情六欲,再说了,我功夫好了,你也不吃亏啊。省的以后再有一次百竹园屠戳事件发生,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给跟上次一样命大。” 野火说完,不理慕容流风。 “你是这么想的?”慕容流风眼底划过一抹血痕,冷淡的问着野火。 “我不说第二遍。”野火趴在那里,声音闷闷地响起,刚刚跟慕容流风喊叫还不觉得痛,突然安静了下来,屁股那里再次火烧火燎的疼着。 觉觉到野火面色再次发白,幕容流风心中叹口气,眼底疼惜丝丝划过。 “你别动。让我看看行吗?你知道自己中了什出毒吗?还敢乱动?”慕容流风心疼的稳着野火,下面的检查会有些疼,他真是不忍心。 野火一愣,旋即回头严肃的看着幕容流风,我中毒了?怎么可能? “怎出不可能。先告诉我,谁打的!”慕容流风压低的声音含着yīn蛰戾气。 “秦淮。”野火说完,慕容流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的猜测果真没错。 “到底什么毒?” “确切的说,也不是毒,而是一种内功修为,若是不及时逼出窜入体内的真气。只要一碰到那里就会疼痛难受,不碰着的话,什么事都没有。”慕容流风yīn沉着脸说完。 “他为什么打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轻柔的将野火身子翻过来,趴在他的腿上。 她柔软的xiōng部靠在他的大腿上,小手搅着他的衣摆,神情倔强之中透着灵动。 幕容流风咽了口唾沫,觉得野火那柔软充满弹性的xiōng部简直让他无法忍受,恨不得扣上双手细细的蹂躏一番,他微眯着星眸,不懂自己今天的想法为何如此邪恶竟是一点也控制不住的感觉。 野火趴在那里,xiōng前衣襟被扯开了一点,那被挤压的变形的xiōng部被慕容流风看了个正着,一瞬间,他便觉得一股子火热从小腹蹿升,迅速到了喉咙里面,那道沟痕,那充满弹性跟绣惑的白皙,简直就是欲罢不能。 他的野火,真的这么美好吗?他成亲后根本做不到不碰她。光是想想他就血脉喷张了,这个折磨人的小丫头。 看起来还有完没完了? 慕容流风回过神来,脸上染了怪异的红晕。 “野火。因为这表面看起来是毒。其实却是真气流窜。我需要……”慕容流风说着,停顿了一下,他板过野火的小脸,狠狠地,吻下去。 “唔,该死的,你又。”野火推着慕容流风xiōng膛,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舌头上。 口中,血腥味道弥散,她的粉唇染了血红,红的耀眼纯粹。 慕容流风眨眨眼睛,神情透着一股子倔强,这倔强的感觉很熟悉,像极了野火一贯会有的神情。有些地方,他们俩其实是想象的。一样的重仁重义,倔强清冷。唯独不同的是,慕容流风先比野火尝到了心痛的味道。 “别动,我一会会用这种方式帮你疗伤。” 幕容流风说完,将野火紧紧地稳在自己腿上,他深呼吸一口气,不顾自己受伤的舌尖。轻轻地吻上了那可爱圆润的屁屁。 野火啊字还没喊出来,便彻底的愣住了。 身后传来温热急促的呼吸声,有什么在她屁屁上面轻轻舔着,来回勾勒着细腻华润的弧度,那紧致充满弹性的肉肉被他的唇舌咬起来,吸允着,留下一个个清晰暖味的牙印儿。 “慕容流风,别……”野火窘的想掀翻这辆马车,可是现在。 “我帮你将那股真气压制住。别动。”他的声音沙哑的从身后传来,野火抓紧了他的衣襟,没有勇气回头看,一切,只能是凭感觉。 他的鼻尖蹭着她屁屁上的肌肤,野火能感觉到他紧张的鼻尖冒汗,他的舌头跟牙齿咬着那里的肌肤。很奇怪的温热感觉传遍她的全身。他似乎是在用给她注入某种真气,缓缓地,不急不躁,跟他们此刻悸动的心情完全相反。 “嗯,好了没?”野火只剩下哼哼的声音了,她觉得很奇怪,自己竟然不能动了,虽然感觉很敏锐,但是身体却好像石化了一样。 “再坚持一会。这股真气锁住了你的脉息。所以你可能动不了。一会双手有感觉了就告诉我,知道吗?”幕容流风的声音紧硼沙哑,涩涩的,还有一分压抑。 野火点点头,不得不否认,慕容流风这么做,她那里真的不那么痛了,可是,他这是用嘴巴在亲她那里。野火想着,就说不出的抓狂感觉。 慕容流风的吻继续倘佯在她的私密地带,带给她全身怪异酥麻的感觉。 他双手托着那圆润挺翘的屁屁,唇舌缓缓移动,湿润了每一寸肌肤。 他嗅到她独有的女儿香,更是不小心看到了那幽密的密林,黑暗之地。 有清香的味道传来,那紧闭的缝隙,惹人翻腾遐想。 他的吻,竟是不由自主的朝那道紧闭神秘的缝隙靠近。那是她的处子禁地! 25-26 第二十五章两个新郎 ……慕容流风的唇流连在那让他着迷惹火的地方,一寸寸的轻舔,掠夺。直到今天,他才懂她的美好,她能带给他多么震撼的感觉。 他在地宫遭受了各种残酷的训练,其中一项就是不近女色。那么多衣着暴露,香艳的女子勾引挑逗,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唯独面对野火的时候,他无法控制。 他的唇舌逼近那幽闭的丛林,却是没有胆子靠近一分。 真是奇怪,他可以杀人不眨眼,毫无畏惧。可独独在她面前,他总是小、心翼翼。 明明那股真气已经被他压制下去了,可他就是不舍得离开,这挺翘的屁屁,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修长美腿,都让他口干舌燥,恨不得,将她吞入口中。一辈子,都不让她被任何人看到。 他的身体起了冲动,这是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冲动。 他的舌尖,及其小心切迅速的扫过那有些湿润的地方,只一瞬,便如遭雷击一般的颤动,这份感觉若是继续下去,他一定会在这里要了她的。 他强迫自己抬起头来,远离那让他着迷的地方,那淤痕已经散去,紧致的肌肤巳经恢复正常。他抬手轻柔的揉搓着,小腹下的火热因为这动作,燃的更加凶猛。 他低头轻唤着野火,奇怪她怎么没有动静了。低头一看,野火竟是趴在他腿上睡着了。他这才想起来,真气压制之后,人会产生痕惫跟困意。尤其是野火这种不会武功的人更是容易昏睡过去。 他叹口气,将她身子反过来,替她穿好衣服。 冷不丁的,她身前的春光便映入眼帘,慕容流风长舒口气,小腹那里,火热纠缠盘旋,他腾出一只手来压制住,唇角微微抽一动了一下,真是个折磨人的丫头。她倒好了,呼呼大睡,而他,就要可怜兮兮的独自忍受浴火的煎熬了。 为她穿着衣服。尤其是那亵裤的丝带。系起来非常麻烦。他不敢多看一眼的。却偏偏看的真真切切。一紧张。手不由落在那茂密的丛林。他登时身子一颤。怀中的野火身子动了动。 慕容流风吞咽着口水。身体发热发烫。他觉得要继续被野火折磨下去。 真的会憋坏的。偏偏她每次都还一副无辜的表情。 将野火抱在怀中他微微阖上眼睛,默念内功心法,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否则他忍不住亲吻野火的话,一会,他们两个人都没法出去见人了。 怀中的野火睡的比较安稳,却是苦了慕容流风,他眼前总是不断闪过刚刚看到的一幕。这些都算是她最私密的地方,被他看了,被他碰了,下一步他能顺利的进入她吗?慕容流风猛的一个激灵,被自己那邪恶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从不关心男女之事,这是怎么了?越是抱着她,越是想要在她身上一探究竟。 他的大手,终是落在那高耸的xiōng部,微微颤动的肌肤,紧致充满弹性,那味道,一定是分外香甜了。慕容流风俯身,落下唇,轻轻含住,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正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慕容流风急忙抬头,唇齿之间还有野火的味道,香甜,清幽。 齐茫,何事?幕容流风的声音明显带着沙哑紧硼。 马车前方,秦狩打马回来。其实不用他来告诉野火的,但他一想到那么小的马车内只有野火跟慕容流风,他就无端的烦躁,这一路上,脸色都是黑黑的。 透过微微开启的车帘,慕容流风看到秦狩打马而来,唇边浮现一丝冷笑。将野火抱紧,让她的小脑袋靠在他xiōng前。 “野火?”秦狩在马车外低声唤道。 三少,野火睡了,你能不能小点声。慕容流风的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却是带着一分不屑。 秦狩眼神一凛,野火好端端的怎出会睡觉呢?他翻身下马,手中黑色马鞭挑开车帘。 车内一幕,刺痛眼睛。 野火躺在幕容流风怀中,小身子窝在他的xiōng前,发出匀称舒适的呼吸声,她的面颊泛着浅浅的粉色,一只小手更是信任的抓住了慕容流风xiōng前的衣襟。 秦狩僵在那里,神情冰冷如霜。 “野火!”他低喝一声,拿出了作为兄长的架子。 只要野火一天没嫁给慕容流风,他就不允许慕容流风占野火的便宜。 秦狩一声怒喝声音虽然不大,却用了内力在其中,野火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迷蒙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一脸霜寒的秦狩站在车外。 到了吗?三哥?她揉着眼睛,还没发现自己在慕容流风怀中。 那微眯着的美瞳,粉嫩的面颊,还有刚刚醒来的娇俏迷糊模样,都看的秦狩顿时火冒三丈!心底翻腾着滔天的妒火。 慕容流风忍住唇角的笑意,又将野火往怀里揽了一下。 “再睡会吧。”他温柔的开口,顺势抬手看似轻柔呵护的抬着她的脑袋。 野火清醒过来,正要说什么,秦狩却冷冷的开口,下车! 他说完,刷拉一下放下马鞭,蓝色的车帘落下,连同秦狩冰冷的身影一起关在外面。 野火完全清醒过来,低头看到自己在慕容流风怀中,再一想到秦狩刚才的表情,顿时明了。 “你干的好事。”她锤了一下慕容流风的xiōng口,却惹来慕容流风开怀大笑。 我还没干什么实际的事情呢!慕容流风委屈的看着野火,摇摇头,话有所指。 “你自己做梦干吧。我下车了。”野火挣脱开慕容流风,却被他抱得更紧。 怎么了?利用完了就想丢开我?我可是帮你解毒了呢。你都没点感谢?慕容流风说着将嘴巴凑到野火面前,面容温润如玉,气质如翩翩公子一般,任任何女子都不会拒绝他这般要求。 野火瞪着他看,继而嫌弃的推开他的脸.“你刚才亲过我那里。以后都别把嘴巴离我这么近。”野火说完,在慕容流风发呆的时候,快速跳下了马车。 幕容流风回过神来,摸摸自己的嘴巴。 我还不是为了救你?这个臭丫头,这还成了他的短处了?以后都不许他用嘴巴碰她?怎出可能呢。 慕容流风紧随野火下了马车,却见野火已经站在面色不善的秦狩身边。 三哥,前面怎出了?见车队停下,野火奇怪的问着秦狩。 慕容战回来了。秦狩面无表情的开口,神情发寒。其实,他并非跟野火生气。只是刚刚那一刻,那般场景,他方才明确的意识到,野火真的要成为慕容流风的妻子了。不管他做什么,说什出,都是改变不了野火日后跟慕容流风朝夕相对的场景。 也许他们日久生情,也许野火会被幕容流风做出比刚才更惹火的动作。 秦狩不觉间,握紧了拳头。 车队最前面,一列队伍安静的走过来。等着到了马车跟前,竟是吹奏起了送殡的曲子,野火等人一愣,赫然只见一口黑洞洞的棺材出现在队伍中间。 棺材两旁的挽联上写着幕容战的名字! 一时间,所有人震惊当场。 慕容战死了?怎出会?先前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秦狩跟野火走过去,慕容流风紧跟其后。护送棺木的是幕容战的副将,他的侄子慕容流元,也是慕容流风的表弟。 幕容流元向前一步,抱拳见过众人。 “各位。慕容战老将军途中突发顽疾,暴毙而亡。”慕容流元沉稳的开口,那眉眼跟慕容流风有三分想象。可是奇怪,他身为慕容战的副将,此刻竟是没有一分悲戚之情。 秦狩蹙眉,快步走到棺材旁边。棺木并没有盖上,露出一道缝隙。 将军在里面?秦狩眼神示意慕容流元。 慕容流元摇摇头说出的话再次让众人震惊,将军曾经所过,若他有朝一日仙逝。他不喜欢腐烂的味道,要我们将他尸首焚烧,装进瓷坛即可! 慕容流元说着接过一旁护卫的坛子,迸到秦狩面前。 “这是将军的骨灰既然骨灰已经顺利送到,我们也该远回边关了,还要给秦家两位少爷报信呢。”幕容流元说完,对慕容流风微微点头示意,虽然不是一房所生,但终归是表兄弟,礼数不能不要。 幕容流风抱拳回礼。眼底的震惊已经抹去。那眼神意味深长野火看着秦狩将骨灰交给护卫。又见慕容流元沉稳的回身打道回府。这一切,竟是如此风平浪静的结束了?她还以为会有一番大动作呢。看来,慕容战很懂得以退为进这个道理,他不一定非要出现才能抑制住秦家父子,装死这倒是个不错的招数! 而且还弄了一坛子骨灰出来,如今,可真是死无对证了。 野火回头,视线迎上慕容流风的,他眼中的深意跟她如出一辙。神情一凛,野火别开脸,脸上的表情有一瞬变幻莫测。 恐怕幕容流元没这么容易离开。秦狩沉着的开口,眼神扫过慕容流风,这话,似乎是说给幕容流风听的。 慕容流风没有在意,平静的转过身去。那本是平静无波的眼神,在背对着秦狩跟野火的时候,猛然迸射一丝极寒的戾气,那戾气充斥眼眶。旋即,又变成一抹血痕悄悄划过。 小妹,我们回去吧。秦狩拉着野火的手,没有给她上慕容流风马车的机会,直接将她拽上自己的高头大马。 他的任条已经完成了,剩下这个烂摊子,谁爱收拾谁去收拾吧,反正,与他无关了。 野火娇小的身子被秦狩裹在怀中,只见他扬起马鞭,啪啪落下,马儿疾驰狂奔出去。慕容流风听着身后响起的马蹄声,没才回头,神情却是迅速冷了下来。 齐茫,派人保护慕容流元。慕容流风低声吩咐,继而飞快登上马车。 他坐在车内,思绪飞快倒回先前一幕。三叔幕容战是一介武夫,如何能想出如此精妙绝伦的招数呢?难道他身边也有高人指点?不会是慕容流元的。他的性子比较沉稳淡定,不是能想出如此滴水不漏招数的人。 那么,就剩下秦霜跟秦雨了。这两个人这次都没露面。看来,他是时候派人去边关深入一番了。本来,他手中的暗卫只在南壤国、西凉国。还有东璃国附近活动,这一次,慕容战用如此招数脱身,同时又拖住了秦天霖父子。他必须要揪出背后出主意的人,这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明眼人能都看出来,慕容流元在撒谎,幕容战用假死躲避锋芒,躲避刺杀。同时也在暗中牵制着秦天霖父子,只要慕容战一天不现身,他们就要继续等待下去。妄想通过联姻,改变什么。 对于慕容流风来说,这算是个好消息,也不算。 他争取到了时间,可秦天霖跟秦淮未必肯善罢甘休的。 也许慕容战早已经乔装混进了南壤国境内,慕容流元只是个幌子。 秦狩带着野火策马狂奔,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进了林子深处。 往里走,玄机无数。这里竟有一座造型别致的院落,大门上书天下阁。 “这里是天下阁分部,我很久没来看了,陪我进去坐坐吧。”秦狩拉着野火的手走进去,他想跟她多呆一会,明天一早,她就要出嫁了,慕容战没出现,婚期也要正常进行!如今,已经不是谁能改变的事情了。 秦天霖想要继续利用野火,就必须让野火嫁入慕容家,逼野火对慕容家下手,总有办法能逼慕容战现身。而秦淮,他的心思别人一向猜不到,他是个不动则已,一动地动山摇的人。 秦狩对未来局势并不热衷,他唯一担心的是野火会在其中随波逐流,过不安稳。 “三哥,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大不了我就窝在慕容流风的百竹园内安生的呆着,谁也不能奈我何的。”野火宽慰秦狩,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你做不到的,你还有胡纷霏,秦狩一句道破,他本不想点破这一点,但实在忍不住了。他懂野火的顾忌,却帮不了她。 这段日子,秦天霖已经将胡纷霏藏了起来,莫说是他手下一顶一的杀手。恐怕就是秦淮的人,都找不到胡纷霏人在哪里。 秦天霖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牵制野火,另一方面的原因,实在令人费解他究竟在意胡纷霏什么? 野火对秦狩揭露她,并没有生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 “三哥,说点别的吧,明天我出嫁,你都没礼物送我吗?” 野火转移了话题,跟秦狩单独相处的时候,会让她心思宁静纯粹。但是这种感觉,隐隐的,透着一股子酸涩滋味。 秦狩低头.没有表情的开口,“你想要什么?” “你的魅影无痕” “好,给你。”秦狩回答的好不干脆。 野火笑的随意。“我开玩笑的,你率早苦苦一手创建起来的魅影无痕,是你的心血跟全部,别人谁都夺不去的。” 秦狩听了摇摇头,冷酷刚毅的容颜透着一分坚定,在相国寺门口见到你之前,魅影无痕跟天下阁的确是我的全部,但是现在,我宁愿用这些来换一个你。你才是我最想要的全部。 秦狩说完,慢慢转过身去。不能再继续面对着她了,这种感觉,撕扯心扉,疼痛入骨。 他宁愿万箭穿心,也不愿看到她出嫁,不愿看她成为别人的妻子。 他爱上了自己的妹妹。 这份感情,如璀璨花开,却只是盛放在心底,没有阳光的照耀,一点点的,湮灭在心底最深处。 “三哥。你帮了我很多。不如你告诉你,你最想要什么,我送给你。” 野火认真地看着秦狩心底,其实也是疼的。 “除了我之外。”她又补充了一句,秦狩回过神来,哭笑不得。 “这世上我最看重的人不看重我,我只能寄情于公务了,我最想要的,也就只能天下的神兵利器了。”秦狩发苦的开口,抬手,宠溺的摸着野火面颊,她的一缕青丝缠绕上他的小指,在他有些粗糙的指肚上打结纠缠。 他另一只手触摸着那青丝,眼底,点点爱意涌动。 “那我送你天下所有神兵利器,让你每晚都可以换一个楼着睡觉,好不好?”野火调侃着他。 “也只能这样了。”秦狩笑,那笑意却只是为了安慰她而已。 不曾动情的心。一旦动了,怎能放下? 南壤国175年春。 秦家八小姐秦野火下嫁慕容世家四公子慕容流风。 这场婚事场面轰动,婚礼壮观奢华,一时间,街知巷闻,百姓纷纷出来观看,听说秦家派发的千份红包每人就有一百两。普通百姓都没见过如此多的银子,都想着能赶上好时候。得到那一千份红包中的一份。 一大早,野火还没穿戴整齐呢。轿子竟然到了门口,让众人心惊胆战的是,大红色的喜轿竟然有两顶同时进门。 而前来迎接新娘的新郎官,竟然也有两个人。 哥哥太坏谁之过 第二十六章 心都碎了 两顶花轿,都是刺目的红色,在这乱世华威之间,更添了一分扑朔迷离。鎏金的轿顶,垂下一缕缕随风摇曳的流苏,就似这荡涤的人心,必须经过一番彻底的翻盘,方能尘埃落定。 屋内,野火不过才刚刚梳好头发,喜服还没穿上,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跟飘飘快步跑了出来。 其中一个新郎自然是慕容流风,而另一个,竟是消失了好几天的秦胤。 两顶花轿都停在门口正中的位子,现在天还蒙蒙亮,按理说,还不到接新人的时辰。野火看着一脸从容之色的慕容流风,再看看神情冷郁的秦胤,视线扫过二人,转身就要进屋。 有什么话,他们之间自己说去!她大清早的没功夫伺候他们。 “野火!” “野火!” 秦胤跟慕容流风同时开口,一左一右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时候,前厅那边,秦天霖已经收到了消息赶了过来。在他身侧是一身盛装华服,走路极其缓慢小心的胡纷霏。 本来,秦天霖如何也不会同意胡纷霏出来,奈何胡纷霏以死相逼,她这辈子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女儿,野火出嫁,除非她死,否则,她一定要亲手送女儿出嫁。更何况,今天说不定还能见到惊云。 如果说,野火是她最大的心事,那么惊云则是她最大的愧疚。当初为了保他性命将他送走,如今,物是人非,伤痕却是越来越深。 秦天霖看到秦胤抓着野火手臂,顿时低喝一声,“你这个不孝子又在胡闹什么!来人,给我拿下!”秦天霖不想再节外生枝,更不想跟秦胤废话一句! 秦胤冷睨着秦天霖,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他深幽的眼神直直的落在野火身上。他消失的这几天,其实是去调查莫紫衣的事情了,现在,他已经掌握了八成的证据,他可以问心无愧的告诉野火,他绝对没有碰莫紫衣一下。 更加不会迎娶她! “五哥,你先放手!今天也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去……” “除了你!我谁都不娶!” 秦胤的态度很坚决。他来之前已经下定决心,他秦胤的花轿,只有野火一个人能上! “野火,你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尽管说出来,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会摘给你!但是你就是不能嫁给慕容流风!不能嫁给任何人!”他开口,声音冷寒狠戾。 手中寒光一闪,他迅速抽出腰间匕首,啪的一下拍在野火手中。一时间,院内众人均是倒吸一口凉气。 秦天霖见状,急忙喝退了无关下人丫鬟。 “秦胤,别逼野火!”慕容流风见此,压抑着声音开口,宽大衣袖下,掌风聚集,又被他强力压下。在秦天霖面前,他不能暴露任何功力。 他早就料到今天的迎娶不会顺利,他天不亮就赶来了,却还是跟秦胤碰在了一块! “慕容流风,你没权利跟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你能给野火什么?别告诉我说,你能给她百竹园内所有的花花草草,那些东西能吃吗,还是能喝?你拿什么养活野火?”秦胤当着众多下人丫鬟的面,毫不客气的讽刺慕容流风。他唇角噙着一丝傲然,神情冷寒。 “秦胤!野火是我的女儿,慕容流风是我选的女婿,轮不到你来插嘴!你现在立刻走!不准你碰野火一下!”胡纷霏眼见秦胤如此胡闹,捂着肚子怒吼出声,一点不似一贯的慵懒无所谓的态度。 对于她来说,野火是她的全部!踩到了有关野火的事情,便是踩到了她的痛脚。她决不允许! 秦天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面色发青发寒,他捂着xiōng口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转身对荣华使了个眼色。 荣华正要派人上前,秦胤却冷哼一声,一道凌厉的掌风猛然惯出,顿时将距离他最近的几个家丁震飞出去。 家丁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狠戾的弧度,继而重重的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谁都不准过来!我并非要强行带走野火我只是要她一个答复!”秦胤冷喝一声,怒目扫视众人。当他的视线落在野火身上时,缱绻纠缠萦绕其中,那是如何也不愿放手的气息。 慕容流风看着秦胤坚定的眼神,手掌再次握起,脸色发青。 他不知道这种隐忍的日子还要过多久,终有一天,他要让秦家众人见识到他的厉害,他并非那个一无是处的慕容流风,而是这个帝国将来最顶端的统治者,他要的不是这江山,而是当他拥有一切后,野火站在他的身边,任何人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五哥,你究竟想怎样?”野火冷淡的开口,视线平静无波,只那双深幽的瞳仁,如破冰而出的光芒,瞬间照进秦胤心底。 他握住野火的手,一字一顿,咬牙开口,“这把匕首是我成为江湖执掌那天,亲手做的。你若真的想要嫁给他,走上他的花轿,你就用这把匕首插进我的风池穴!我将被你锁住穴道一个时辰都不能动弹!那样,你就可以从我身上走过去!我不后悔!你也别后悔!”他说着,眼眶竟是红了,那黑玉般的眸子闪着明亮的光芒,是执着,也是祈求。 三天了,他都没有合眼。除了要调查莫紫衣的事情,还要忍受对她的相思之苦。他是下定决心才要走到这一步的!也是这三天的沉淀,他才更懂,野火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这份情,早已入了骨髓,拔不出来了。 “你这是何苦?”心底有一分动容,野火轻叹。 如果这世上有一个男人,为了你,死都不怕!宁愿将掌握生杀大权的匕首交给你,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你出嫁。 这份情,这份缱绻的纠缠,如何能不触动心扉? “你就给我个痛快吧,野火,别再折磨我了……要不刺中我的风池穴,要不,跟我走……”秦胤低声说着,他抓着野火的手将那匕首的锋芒对准了颈后的位置。 “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你现在带着你的花轿,去迎娶莫紫衣吧。”野火的声音很轻,有一分动容,却不代表失了理智。 如她此刻的处境,嫁给慕容流风,是她计划中顺理成章的一步!离开秦天霖跟秦淮的控制,有些事情,她才可以不用束手束脚,同时,有她自己的空间,更容易脚乱秦天霖跟秦淮的计划,让一切,逐渐被她掌控。 野火的话,虽然轻,却字字句句扎入秦胤心底,如针尖刺穿了心脏的感觉。 一旁,慕容流风盯着野火的面容看着,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了。 “呵……”秦胤冷笑,心底明明伤痕累累,面上却要冷若寒霜!他握着野火的手,紧贴着自己的肌肤。 “那你就动手吧。”他说着,声音发寒。 宁可被她刺晕了过去,也好过眼睁睁的看着她出嫁。他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可是如今,他既然不能逼她,唯有用这个办法让自己死心! “五哥,对不起。” 野火一句话,再次击中秦胤心扉。 她手腕微微用力,刀柄入肉三分。 没有鲜血流出来,那匕首的锋芒准确的刺到穴位上,秦胤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唇角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可野火却懂那小容之中的绝望凌厉。他是背水一战,他是没有任何退路不顾脸面放下所有身段,算是求她了……可是,她真的是狠的下心刺他? 真的决定了吗?嫁给他?不后悔?秦胤的声音一些发颤,他憔悴疲惫的容颜定定的看着野火,下巴上冒出青涩的胡须,眼圈发红,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几许,不再是那个混世祖脾气的秦胤。 他看着野火,慢慢的,抬起手臂想要触摸野火的面颊。 想说,野火,你今天好美……不愧是要出嫁了……可是,你怎么忍心,怎么狠的下手刺我这一刀…… “你真狠……”秦胤说完这三个字,身子慢慢滑下。堂堂七尺男儿,丢下了所有身段面子,最后倒这了野火面前,被这情字拦住,刺伤。 他本想说,我爱你。话到嘴边,变成了那三个字,你真狠…… 秦天霖见此,吩咐荣华将秦胤抬走,将花轿送回胤园,迎娶莫紫衣! 野火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眼慕容流风,她需要时间独处一会。 “我去换衣服。”她正要转身,小手却被慕容流风紧紧的抓着。 “不用了!”他冷冷的开口,神情早已没了一贯的温润如玉,而是变得yīn鸷严肃。 “现在就上轿!”他拖拽着野火,不顾秦天霖跟胡纷霏诧异的眼神,直接将她塞到了轿子里面。 不等轿夫反应过来,他随即低喝一声,“起轿!”那声音,透着霜寒冰冻。 野火掀开红色的流苏帘子,狠狠地瞪着慕容流风,“我这个样子一会怎么拜堂?你好歹让我穿件衣服!” 面对野火的怒火,慕容流风的火气瞬间也篡涌了上来。 “我让飘飘给你拿,在里面穿!”慕容流风毫不犹豫的开口,脸色yīn沉的吓人。 他转而双手抱拳对秦天霖和胡纷霏行礼,“岳父,岳母,小婿现将时辰提前,烦请二老通知宾客!”慕容流风说完,黑着一张脸,吩咐轿夫即刻启程。 野火坐在轿子里面,被晃得晕晕乎乎的。飘飘递进来的衣服只能穿了个外衣,里面还是一套鹅黄色的贴身亵衣。 至于秦靖欢,则是易容成了野园的一个厨子,算是作为陪嫁跟她一起进慕容世家。因为小意身份被揭穿,慕容流风暂时还不知道秦靖欢易容跟在了野火身旁。 轿子一路晃着出来野园。野火掀起帘子回头看去,胡纷霏在后面抹着眼泪,双肩剧烈抖动着。眼睛红肿的看着野火的方向。当看到野火掀起帘子的时候,胡纷霏立刻对野火招招手,嘴巴蠕动了几下,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野火看着有苦难言的胡纷霏,心底,也不好受。她对胡纷霏挤出一个甜甜的小容,看的胡纷霏更加心酸动容。她的野火虽然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有一点却是让她欣慰的,她的火儿长大了,成熟了,也懂事了。 不再是以前那个得理不饶人,没有心计的丫头,现在的她,虽然万众瞩目,但是已经具备保护自己的能力。更何况,她嫁给了慕容流风,慕容家作为这几股势力中最为薄弱的一方,自然不会引人注目了。 就算战乱起,慕容家也是最后一个卷入其中的。 胡纷霏要的,便是野火能过上最简单的安稳日子。 胡纷霏身旁,秦天霖皱着眉头,忍了忍,终是忍不住拥住了她的肩膀,想要教训她几句,又怕她再不开心动了胎气,于是那语气,说不出的别扭,“不让你出来,你偏要来!哭坏了身子的话,我的儿子可怎么办?”他又想教训胡纷霏,又不敢发火,还要压低了声音,xiōng口随即憋闷的难受,他剧烈的咳嗽了一声。 胡纷霏冷眼看着他,将他推开。 “你也只是关心我腹中骨肉而已!倘若有一天,我能跟野火一样离开秦家,我一定不再见你一面!”胡纷霏说完,由身边的丫鬟搀扶着,走出了野园。 秦天霖捂着xiōng口,恼怒的看着胡纷霏的背影。xiōng腔一口郁结的怒火发泄不出来,竟是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他心中冷叹,就连胡纷霏也想离开他吗?他一个个调教出来的好儿子,如今全都不跟他一条心,如今,就连一个曾经背叛他的胡纷霏都要离开他吗?他们凭什么? 既然曾经都是他的棋子,那么想走,必须经过他的允许!否则他会秦狩毁了她! …… 花轿出了秦宅,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锦红夺目,炫人眼球,迎亲的队伍竟然是足足有百米之长。而秦家派发的红包也是说话算话,一千份红包,每份一百两,送给前一千名普通平头百姓。 一时间,南壤国大街小巷瞬间沸腾起来,就连商贩都不开门营业了,都想凑个热闹,这婚礼的铺张奢华,简直胜过多年前皇帝登基的场面。 而皇宫内,崇德君佯称抱恙在身,不能亲自参加,从国库中提了黄金,铸了一块佳偶天成的金匾送到了慕容府上。 崇德君也已经听说慕容战诈死一事,他虽然也对慕容战有如此高超的心机而讶异,但是现在慕容战不现身,谁都不敢乱动,这就足够了!他的宝座,至少在慕容战现身之前都是稳稳当当的! …… 轿子快到慕容世家的时候,围观看热闹的人少了很多。 因为慕容家地处偏僻,而且平头百姓也就喜欢在路上看个热闹罢了,不敢轻易接近世家大门,等着轿子快到了,围观的人寥寥无几了。 轿子停下,慕容流风重重的踢了三下轿门,野火在里面一个不稳,险些趴在地上。她心里诅咒着慕容流风,却见帘子已经掀起来。 慕容流风看向她的眼神矛盾之中带着惊艳、期盼。他抓过野火手中的喜帕,飞快的盖在她的头上。他的新娘,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 慕容流风拉野火的时候,野火故意在他手背上拧了一下,让那古铜色的手背上多了一道显眼的红印子。慕容流风挑眉,危险地看向野火。 野火不以为意的隔着喜帕瞪着他。 “野火,这还没洞房呢?别急着对我动手动脚啊!”慕容流风指着手上的伤痕,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却让一旁的几个轿夫听了个真切。 轿夫捂着嘴巴痴痴地笑着。慕容流风坏笑一个,在野火发怒之前,打横将她抱起。 南壤国的规矩是,新郎要抱着新娘送入洞房。 野火窝在慕容流风怀中,一双小手仍是不老实。她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狠狠的捏住了慕容流风xiōng前的朱果,眼见他吃痛的闷哼一声,还是觉得不解气。 野火小手开始下移,被衣服挡住的手慢慢的落在了慕容流风小腹的位置上。 他的小腹紧致结实,估计是有完美的六块腹肌。野火眼睛一瞪,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她给慕容流风疗伤的时候曾经见过他的身体,其实,她那时就应该从他身上那结实的肌肉跟线条猜出他会武功的。 竟是被他骗了这么久!难道当时真的是男色当前,她蒙了双眼? 野火不觉抬头看向慕容流风,哼!他也算是男色? 除了笑起来勾魂摄魄一点,哪里好? 野火撇撇嘴,却见慕容流风突然凑在她耳边低声开口,“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你是希望我温柔,还是粗鲁?”慕容流风说完,坏笑着在野火耳边吹口气。 这可是她先招惹他的! 野火身子一凛,冷淡的开口,“我可没想过要跟你洞房。你也答应过我不逼我的!”野火说完,便觉得慕容流风的怀抱瞬间冷了下来,如十二月的冰凌刺骨萧寒。 “你不想跟我洞房?”他咬着牙开口,神情发寒,一点也没有座位新郎官该有的意气风发,反倒是被气的不轻。 慕容流风一肚子的火气,,抱着野火迈开大步蹭蹭几步就往后院窜,旁人见了,都当慕容公子这是来不及要洞房了吗?纷纷指指点点。慕容流风脸皮薄,被人这么一指点,脚步又慢了下来。 野火见此,不紧不慢的开口,“就那么几步路,早晚的事儿,你何苦抢成那样?难不成慢了几步,我还能被别人抢走?” 野火的话也被周围的人听了个真真切切,慕容流风脸色一变,在旁人掩嘴偷笑之中,抱着野火几乎是飞着进了后院。 刚刚步入后院,慕容刘立峰猛然停下,起伏的xiōng膛溢出一丝丝的寒气。 野火察觉出来不对劲,正要摘下喜帕,却被慕容流风大手摁住。 “别动!你是我的新娘,只有我能看你现在的样子!”慕容流风霸道的开口,他仍是紧紧的抱着野火,怒视着院中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怎么秦天令的儿子一个个都如此不知好歹,非要破坏他的亲事吗? “是谁来了?”野火不解的问着慕容流风。 “小妹。”一声冷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仔细听的和ua,会听到一分发自内心的颤抖跟不舍。 是秦狩。 此时,后院的丫鬟下人都去前院忙活着招待客人以及在厨房帮忙了,偌大的后院,只有他们三个人。 前面的喧嚣熙攘与他们无关,这里此刻的静谧,是属于他们三个人的。 “三哥。”隔着喜帕,野火一声三哥,叫碎了秦狩的心,只是,这铁骨铮铮的汉子,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祝福她,纵容她。 “三哥来看看你,送你件礼物。”秦狩说着,默默从怀中掏出另一块黑凤凰石。这一块,比他先前给野火挂在脖子上的那块小了一圈,是用来挂在手腕上的。 秦狩走过去,想要递给野火。 野火抬手,想再次掀开喜帕,却被慕容流风有些粗鲁的拍红了手背。 “嘶。”野火低呼一声,隔着喜帕,恼怒的瞪着慕容流风。 “秦三少爷,野火用不着这个!”慕容流风说完,抬手,毫不客气的将黑凤凰石打落在地上。 那黑色如玛瑙如葡萄一般晶亮珍贵的黑凤凰石落在地上后,啪嗒一声碎成两半。 野火听到玉碎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 “慕容流风,你干什么?三哥只是送我礼物,你……哎呀……”野火话未说完,慕容流风直接将她抗在了肩上,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房内。用脚勾上了房门,将秦狩一个人留在了院子里。 将野火放在床上,慕容流风抬手揭开她的喜帕。 屋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声压抑低沉的歌声,男儿粗狂的声线带着沧桑浑厚的感觉,点点入耳,瞬间,侵占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谁的歌声? 三哥吗? 野火记得,他曾说过,小时候,他唱了一次歌,竟是吓死了厨房里的**鸭鹅,从那以后,他再也不唱了…… 野火记得,她说过,她倒是很想听听三哥的歌声如何…… 现在,他在院子里低沉的吟唱,她曾经唱过的那首歌。:《相思比梦长》 人生如萍聚无常何须朝朝暮暮盼望 燕子回时愿别来无恙相思比梦还长 人海浮沉随波逐流各自风风雨雨寄盼 别问归航把秋水望穿相思比梦还长 …… 一时,静谧,此心无垠…… 第二十七章 惊天秘密 隔着一堵厚厚的石墙,秦狩的声音穿越而来,纵然城墙亘古不变,但是野火的心,已经难以平静。 几重试探,几重真心加一,此时此刻,都变得不那么重要。有一个男人可以为你唱歌,唱你唱过的歌…… 这份情,留在心底,可以记住一辈子。 野火安静的坐在那里,淡淡开口,“三哥说过,他一唱歌,府中的**鸭鹅都要死了。原来,还真是如此呢。”她笑着,笑颜如花,却刺痛慕容流风的心。 “野火,三哥唱歌好听吗?”秦狩晴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野火起身,轻然道,“三哥,以后若你跟谁有仇,你就让他听你唱一夜的歌,真的很管用。”野火说笑着,眼底却有晶亮的光芒闪烁。 慕容流风沉下脸,定定的看着野火。 叙旧,外面响起秦狩爽朗的笑声,可那声音明显带着一分颤抖。 “那我一定天天来慕容府唱歌给他听。”秦狩临走前凉凉的丢下一句话,野火跟慕容流风都知道,秦狩口中的他,指的是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坐在那里叙旧不曾动弹,秦狩离去的脚步声早已远去。可是,他却觉得秦家众人的影子时时刻刻都徘徊在这个慕容府,挥之不去。且不说那密密麻麻试探的暗卫,单就是秦家几个儿子,都是不会放弃野火的! 慕容流风起身,扳过野火的下巴。 “野火,听我一言,我可以不碰你,但你既然嫁给了我,从今往后,就不要再跟他们有任何暧昧!我可以不管你心中在想什么,有什么计划,但是务必告诉我你的行踪!这是我最大的妥协。”慕容流风说完转身丢下野火一个人,独自离去。 纵使心中多么想陪着野火,他的自尊心也在此刻怪异的挣扎着,不许他回头。 越是在意,越不知道如何面对。 慕容流风的背影裹着寒霜,野火愣愣的看着,慢慢坐下来。耳边回响的还是秦狩刚才的歌声。她早已忽视了那旋律,听到的,是他用心唱出的声音。一丝浅笑在唇边绽放,三哥,好傻。 …… 慕容流风到了前厅,宾朋云集,人声鼎沸。他冷眼看着前来恭贺的众人,心中冷叹,这其中,有几人是真心贺喜? 不过这些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这南壤国真正的战争马上就上浮出水面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卸下自己的伪装和面具,不管是敌人还是同盟,这里所有的人都逃不脱这场战争的洗礼清盘。 慕容流风一杯杯的喝着众人井来的就,心中潺潺划过苦涩。所有的人都说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娶了南壤国让所有男人心痒痒的秦野火,今晚将是他的销魂夜。可是,谁又知,他答应了野火,不碰她。 看着那可人儿,睡在自己房中,他如何做到不碰他?不如醉了…… 慕容流风喝的醉醺醺的,最后是被齐茫跟万、事两个丫头抬回了书房。本来,是应该去新房的,但是他口中一直嚷着去书房,去书房。齐茫跟两个丫头虽然不理解,但也要顺着他的意思。 况且,现在局势未明,少爷不碰秦野火也是情理之中的。 夜色阑珊。暖风轻抚,百竹园内静谧幽然,翠绿色的竹子到了夜里,沙沙作响,各种珍奇花草在月色掩映下,香味弥散整个院子,野火看着眼前美景,娇小的身影倚在窗前,抬头与寂寞皎月对视,心底,渐渐沉淀下来。 来到这里有三个月了吧,她看似是一步步的按照自己设想的路子来走,虽然中间多有曲折,但是她都一一化解。只是,在南壤国变天之前,她似乎是要沉寂一段时间了。 胡纷霏的设想是没错的,若是各方势力开战,慕容家反而是最容易被忽视的,虽然它最弱小,想要一口吞掉相对容易,但是仔细一想,谁都想先吞掉慕容世家,包括南宫世家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各方势力一争夺,慕容家反而是暂时安全的。更何况还有一个立场不定的慕容战呢!说到底,慕容战还是慕容家的人,他的立场在哪里,谁都不确定。 现在来看,慕容战的拖延战术恐怕维持不了多久,秦淮或者秦天霖,都不会给他太多时间养精蓄锐的。他们眼里揉不得沙子,总有办法逼慕容战出山的。 野火敛了思绪,回头,冷不丁的身后响起动静。 “你怎么来了?”看到秦靖欢站在门口,野火奇怪的看着他。 “我都快被飘飘烦死了,她一直问我为何你要说我是她的表妹,还问我眼睛怎么看不到?你那个丫鬟真是呱噪。”秦靖欢一脸不满的嘟囔着,他摸索着进了房间,这里不比野园,他第一次进来,难免磕磕碰碰。 秦靖欢不小心撞翻了椅子,发出一声闷响。 野火走过去扶起椅子,秦靖欢就势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带我熟悉一下这间屋子吧,以后方便我进来。虽然你对慕容流风的人说了,我是因为做菜被油烟烹到而弄瞎了眼睛,但我总觉得慕容流风不会轻易相信我的。”秦靖欢说着,拉着野火在屋内走起来。 而此时,刚刚扶慕容流风躺下的齐茫,听到新房里面有动静,又见里面有一男一女的身影,当下一惊,也不敢靠近,即刻转身回了书房。 书房内,慕容流风刚刚喝下醒酒汤,头还昏昏沉沉的,但人却清醒了很多,见齐茫回来,他蹙眉低声开口,“怎么了?不是让你去新房那里保护吗?”他说完,再次灌下一口醒酒汤。看来今晚,他要在书房里面睡了。 齐茫面有难色,却还是实话实说,“四少爷,我在新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异响,而且里面有个男人跟少奶奶走的很近,两个人似乎是拉着手……”齐茫说完,在看到慕容流风顿时yīn冷下来的面容时,立刻闭嘴,不敢再开口。 “你看清楚了?”慕容流风缓缓起身,眼底,点点寒芒闪烁。 他不由自主的握起了拳头,手背青筋迸射。 齐茫点头,“四少爷,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慕容流风毫不犹豫的回答着,不知怎的,他这口气好像是赌气一般。 “能看清那人是谁吗?”他冷不丁的发问,声音隐了丝丝压抑。 “这个百竹园除了我们的人,男人也就是那个瞎眼的厨子。” 慕容流风挥挥手,示意齐茫下去。不想再听了!如果他没有料错,这个所谓瞎眼的厨子就是秦靖欢易容变的。他们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吗? 心底起了层层的嫉妒,野火为何不能信任他,将一切告诉他呢? 齐茫见慕容流风如此神情,急忙退了下去。纵然他是个大老粗,但是少爷如此表情,他心中也猜测出个八九不离十,少爷是在意秦野火的,而且不是普通的在意。 齐茫不敢耽误,又再去新房门口打探,只是刚刚走到新房门口,里面的蜡烛突然吹灭了,齐茫心一惊,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可是要出大事的! 齐茫再次硬着头皮回了书房,可短短的功夫,慕容流风竟是不知去向。就连万、事两个丫头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二人只说刚刚有人扔来一柄飞刀,飞刀上面写了一行字,好像是约少爷单独前往一个地方。万、事两个丫头也正在担心呢,奈何慕容流风已经独自走了,她们只能等在书房干着急。 …… 与此同时,新房内。秦靖欢已经躺在地上晕厥过去,蜡烛被吹灭,野火过了一会才适应过来屋内的黑暗,有淡淡的月光倾洒进来,虽然昏暗发黄,但野火还是看清了打晕秦靖欢的人是谁。 一抹白衣,翩然而立,神情温柔细腻,若出尘谪仙丰神俊朗,整个南壤国,有谁如他一般风度翩然,不似凡人呢! 年惊云,他竟是真的来了。 许久不见,惊云觉得一切恍如隔世。 在齐茫靠近这里前,他吹熄了蜡烛,黑暗中,他仍能准确的找到野火,靠近她,细细的看着她,抬手,触摸她的面颊,熟悉的感觉,隔了很久,一旦碰触上,更加刺痛心扉。 “野火,我已经知道胡纷霏为何组织你我往来了!”惊云拉着野火的手,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下来,那揪扯他心扉的话题一旦打开,便立刻如潮涌般,疯狂倾泻而出。 他忍了太久,心痛了太久,就因为一个误会,一个过错,他跟野火便要分开,他便不能爱她吗?其实,一切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难道你知道了什么?关于我娘的秘密?”野火压低了声音,询问着他。 惊云痛苦的闭上眼睛,点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她不是你娘。” 惊云一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让野火瞬间呆愣当场,怎么回事?她的身份从野种又变成了什么? 怎么会不是?胡纷霏对她那么在意,都被秦天霖折磨成那样了,还事事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她不相信! “你把话说清楚!”她一字一顿,紧盯着惊云开口。 她认识的惊云是冷静沉稳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没有根据的话的。 “野火,你听我说。”惊云长舒口气,紧紧的握住了野火的手腕。他眼睛闪烁明亮的光芒,倏忽照进野火心底。 “十八年前,胡纷霏临盆在即,她知道自己若是生了儿子,可能活不过一岁就会被慕容傲兰或者杨媚怡害死,所以,她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生了男孩,就送出去,从外面找个女孩送进来。若是女孩,就留在身边养着。她将一切设计好,并且连同黑山,也就是黑阁的父亲随时准备里应外合。” 只是,她这次怀孕竟是龙凤胎。第一胎是个男孩,她痛苦至极,只有让黑山将男孩带走,留在身边抚养,胡纷霏为此心力交瘁痛苦不已,好几次晕厥了过去,如此一来,等她生出那个女孩的时候,因为精疲力尽,孩子在肚子里面憋的太久,刚刚生出来便已经……” 惊云说到这里,紧咬着下唇,不自觉的加重手力,握的野火手腕生疼。他眼底隐忍着丝丝痛苦,那个未来得及看一眼人世的女孩是他的妹妹啊!他的亲人! “你说……我……还有个哥哥?是……谁?”野火震惊的开口,似乎,能感觉出那个黑山收养的孩子是谁了。 她看着惊云,心底乱作一团,难道惊云是她的…… “确切的说,他不是你哥哥。那个女孩没了,黑山知道胡纷霏的痛苦,见她晕厥过去,便想到从外面带一个女孩回来,就是说胡纷霏生下来的女儿,那个女孩,就是你!” 惊云说完,猛然张开手臂抱紧了野火,他的眼底酸涩痛苦,这个秘密,他从黑山藏在骨灰下的遗书中找到的。 从胡纷霏激烈的阻止他跟野火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开始明白胡纷霏真正的目的。他知道师傅黑山以前跟胡纷霏是认识的,于是,他仔细的整理了一遍师傅的遗物,仍是没有任何收获,直到他在师傅的骨灰前跪了一天一夜,方才在骨灰盒下面发现了玄机。 在那里找到了师傅的遗书。 这算是天可怜见吗? 只是,他预料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他会是胡纷霏的儿子,会是秦天霖的孩子!这也说明了,为何野火不是秦天霖的骨肉。 只是可惜,师傅记录野火是从谁家抱来的这一段,因为日子久了,那一页纸发黄干燥,用手一碰就碎了。他只是看到师傅写到将外面抱来的女婴交给胡纷霏,告诉她,这是她的女儿。“这么说,你是那个男婴?”野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惊讶的看着惊云。 这也就解释了,胡纷霏为何对惊云如此排斥了?闹了半天,她才是鸠占鹊巢,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本该都是惊云的! 心底,混沌不堪!早就预料到深宅之内隐藏的秘密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竟是没料到,这其中环环相扣,远远超出她的想象跟承受。 “野火,我还是年惊云,你的惊云!而你,已久是你的秦野火,不会改变!懂吗?”惊云宽慰着野火,紧紧地抱着她。 他不在乎秦家少爷的称号,只在乎,能够跟野火正常的相处。 他不恨胡纷霏,如果不是胡纷霏当年的狠心,他也许活不到现在。但是,他却埋怨她,胡纷霏知道小孩子娘亲不在身边是什么感觉吗? 他跟狄龙他们不同,他们都是父母去世的孤儿,可是他呢!十八年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却原来,他父母健在!真是讽刺啊!他竟是给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卖命! 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 “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野火推开惊云,心思翻飞。一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颠倒过来。她的身份从扑簌迷离变成一个笑话,而惊云,他也许真的是秦天霖的骨肉! 如果惊云回到秦天霖身边,他是否也就不用再为秦淮做事了? 秦淮若是知道惊云是他弟弟,他会是什么心理?他能容下惊云吗?这一切太混乱了。比她跟秦靖欢故意搅乱的局势还要乱上三分。 “野火,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躲着我。关于你身世这件事情,自然不能让胡纷霏知道,她会受不了这个打击的……” “他的确受不了,她现在又有身孕了,秦天霖的。”野火冷静的开口,从惊云不让她躲着他开始,她的思绪已经慢慢沉淀下来,一切既然到了眼前,她就必须尽快理顺从容面对。 “这?”惊云此时吃惊的样子不亚于野火先前。 “够乱了吧。”野火无奈的摇头,起身,揉了揉面颊。 “惊云,你先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久留之地。现在你还是秦淮的人,你该知道,若你的身份不小心曝光了,秦淮可能是第一个容不得你的人。”野火微眯着的寒瞳迸射一分冷幽的光泽。 她沉着冷静的看着惊云,不管如何,惊云现在所处的位置都很微妙,一切都在他一步之间。 与此同时,同一片清冷月色掩映之下,城西百里亭内,慕容流风如约而来。 第二十八章 简直火大 慕容流风趁着夜色,脚步疾驰到了百里亭。 月色迷离yīn郁,夜里起了凉风,将他红色的衣摆吹起,他低头看着一身红衣,方才清醒过来,今日,他是新郎才是。 他也不想野火一个人独守空房的,可是……这其中关联、万般滋味又有谁能懂他? 刚刚接到慕容战的传书,他认得这个三叔的字体,苍劲有力的字体,是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才能写出如此浑厚坚毅的字体。这些年,他在地宫也听闻了很多三叔战场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雄事迹,对于他,慕容流风心中存着几分敬佩。 他跟慕容家其他人的看法不同,慕容家的人都当慕容战是叛徒,都觉得,如果慕容战肯带兵回来,镇守慕容家,不管是秦家还是南宫家或者崇德君,哪敢如此骑到慕容家头上。 慕容家的人这些年是穷怕了,也受够了窝囊气,一心想着扬眉吐气,却忽视了慕容战若是回来,岂不是给了虎视眈眈的西凉国以机会吗? 他们只考虑自己的利益,根本不管南壤国百姓安危。 慕容战也是个热血汉子,岂会wieher了小家,而舍弃边关做那千古罪人? 百里亭内,慕容流风一个人等了很久,仍是不见慕容战。他跟慕容战没有多少交际,慕容战长年镇守边关,而慕容流风则是因为地宫的关系,行事一贯是昼伏夜出,如今慕容战约他,慕容流风心中明白,有些纷争即将摆上台面。 可是慕容战迟迟不来,慕容流风心中有几分忐忑。 倏忽,一阵冷风呼啸而过,擦着慕容流风耳际凌厉的扫过,慕容流风眼底一寒,正要回身,却突然听到身后响起沉稳浑厚的声音。 “流风,不要回头,听伯父说话即可。”是慕容战的声音。似乎苍老了很多,却更加沉稳有力。 “三叔,你约我前来,何事?”慕容流风平静的开口,既然慕容战不让他回头,他便安静的站在那里。 慕容战打量着慕容流风的背影,仙姑傲然,挺拔颀长,在这夜色中,依然透出难以磨灭的睿智风神。 也许他的选择,没有错。 黑色斗笠纱帘之下,慕容战一双饱经沧桑的眸子锐利坚毅。 “你喝酒了?怎么,娶了野火很开心?”慕容战没有回答慕容流风的问题,只是轻松随意的似乎是在闲聊家常。 慕容流风背对着他无奈的开口,“哪有人成亲不喝酒的,不过接到三叔的书信之后,我已经清醒了。三叔有话,尽管说吧。” “我还以为你会埋怨三叔耽误了你的洞房花烛夜。”慕容战干笑几声,面容却是透着一丝丝意味深长。 慕容流风不语,慕容战约他前来的心思究竟是什么?这一次,又是谁在背后给他支招?秦霜或者秦雨吗? “流风,慕容家这么多兄弟姐妹之中,我,跟你父亲慕容小雅的关系最为融洽,他是个没有心计,没有远大抱负的人,有的只是一颗赤诚单纯的心,这一点,跟你截然不同啊!”慕容战说完,似乎叹了口气。 慕容流风身子一凛,后背发寒,一股凉气从脚底蹿升,逐渐涌遍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慕容战似乎知道了什么。 “三叔,我的确跟我父亲不同,我还不如他。”慕容流风淡淡的开口,父亲为人的确如慕容战所言,但是母亲却截然相反,这么多年来,母亲为了保住他,为了保住慕容世家可谓尽心竭力了。 “侄子何必谦虚呢。你看,这百里亭景色秀丽,四周皆是峰峦叠嶂,你说,若是这大好河山底下,是不是还有玄机呢?”慕容战说着,轻轻跺跺脚,看似普通的一个动作,却蕴藏了功力在其中。 慕容战不再犹豫,果断的回头,迎上一身黑衣头戴斗笠的慕容战。 慕容战果然知道一些事情。 “流风,我们来演一场戏,如何?”慕容战并没有怪慕容流风突然回头,他冷毅的眼神一凛,饶有深意的看着慕容流风。 “三叔,演戏也擅长吗?”慕容流风淡淡说着,语气温润沉稳。慕容战点点头,这个侄子果然是可塑之才。他的选择,不会有错。 “这百里亭看着风平浪静的,可这山下究竟有多少暗卫,你应该清楚,他们想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那么我们就彻底翻脸给他们看看,好过以后,他们找你的麻烦。” 慕容战说完,扬手甩过去一鞭子,手中的黑色牛皮鞭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慕容流风并没有躲闪,任由那鞭子刮在胳膊上,渗出一道血痕。 “你这个不孝子!竟然只想着游山玩水,如今慕容家危在旦夕,看来,我是求不上你了!”慕容战高声呵斥,说完后,又是一鞭子甩过去。慕容流风就势倒在一旁,所谓演戏,就有做足了功夫。 慕容战这两鞭子可是货真价实的,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 慕容流风苦笑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三叔,你保我这个方法,还真是够狠的。”他说着撕开自己的喜服,一身崭新的喜服,就此变成了破布条一样挂在身上。 “慕容流风!你是不是真的不肯跟我合作?”慕容战浑厚的声音又在响起。 “三叔,我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心思,你就不要再害我了!”慕容流风的声音也提高八度,只听得他话音刚落下,慕容战手中的鞭子再次啪啪的落下,鞭子抽进皮肉里,再次划出,带起一道道血雾。 慕容战蹙眉,他久经沙场,自然懂这痛苦,但是慕容流风却仍是头脑清晰,没有任何怒色,这等xiōng襟跟气魄,未来,他足够有能力跟秦淮斗一斗。 “流风,你可知三叔如何知道你地宫的事情?”慕容战压低了声音开口,继而掀翻了一旁的石凳,在轰隆一声巨响的时候,猛然从地上提起了慕容流风,快速开口。 “前几日你地宫的探子到了边关,混入了军营,本来那探子还算是精明,并没有露出马脚,可是差就差在,那探子冒充的军官家中老母去世,急招他回去,这才露出了马脚。 我当时并没有立刻抓他,而是一路派人跟着他,然后,就跟到了地宫,还在地宫门口见到了一个人,你母亲。” 慕容战说完,一切似乎已经说清楚了,他如何知道慕容流风的秘密。 慕容流风却是大孩,母亲竟是瞒着他私自去军营打探消息,她目的为何? “我并不知道母亲派人去三叔那里。”慕容流风如是说。 “是吗?”慕容战一愣,显然,他也以为这事儿慕容流风是知道的。 “我跟三叔不打诳语。”慕容流风认真的看着慕容战。 沉吟片刻,慕容战蹙眉,始终想不通一贯小心谨慎的慕容流风的母亲,为何会派人去他那里呢? “三叔,我想母亲是想知道三叔究竟会不会回来?再者……” 再者,慕容流风想说,可能母亲心中也存了跟他一样的想法,那就查出来,一直在慕容战身边给他出谋划策的军师究竟是谁? 不过慕容流风没有说出来,这个人必定是慕容战要极力保护的人,若是提了出来,以慕容战这种性子,恐怕造成不必要的试探。 “再者什么?”慕容战脸色一变,果真是想到了什么。 慕容流风随意的开口,“再者,我母亲说不定是想跟三叔结盟。”慕容战说出另一个猜测,这个猜测很正常,合乎情理,不会踩到慕容战的底线。 “不管我最后跟谁结盟,南壤国都将迎来一场恶战,国家与世家之间,世家与世家之间,秦宅的内斗,这场战争若是开始,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幸免,恐怕十年,都未必能分出胜负!”慕容战蹙眉开口,他虽是一介武夫,却厌恶战争,战争屠戮,血流成河,最可怜可悲的还是平头百姓。 如今,边关的百姓人心已经开始浮动了,很多人都做好了准备,打包好行李,想拖家带口的离开边关。 一旦开战,百姓流离失所,群雄逐鹿天下,必定是恶战连连。 慕容战心中郁结,再次扬起鞭子,这次却是重重的甩一旁的横梁上,轰隆一声巨响,横梁坍塌,巨响轰鸣,在这漫天扬尘,清冷月色之中,慕容战盯着慕容流风,丢给他一句铭记一生的话语。 “你若真想成王,只能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战争没有仁慈善心,除非你率先登上的巅峰,方才能用你自己的方式保全更多人的性命。” 慕容战说完,将手中鞭子扔在地上,转头快速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 他知道慕容流风也非喜好战争之人,否则,以他地宫的暗势力,早就进行一系列的暗杀跟突袭,脚乱南壤国的局势,让战争提前。他在养精蓄锐,也在等一个可以将牺牲减少到最小的办法。 所以,他才会跟他说那些话,告诉他,除了直接将崇德君拉下马,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减少牺牲。 始终都是应了那一句话,擒贼先擒王!比如崇德君,那宝座再怎样摇摇欲坠,还是坐了十八年。如果慕容流风抓住了崇德君的痛脚,就算江山飘摇宝座摇晃,一年之内,他还是能控制住秦宅跟其他世家的。 慕容流风一身伤痕累累回到百竹园的时候,登时吓了齐茫一跳,一时间也忘了通知他野火房中的事情。他跟万、事两个丫头急忙给他清洗伤口,见慕容流风手中握着一条黑色的牛皮鞭子,不觉诧异可却从未见过慕容流风如此时一般深沉萧寒的神情,也不敢多问,包扎完伤口之后,全都乖乖的站在一边,等候差遣。 慕容流风坐在那里,思忖了一个时辰,眉眼之间,越来越多墨色yīn沉,他握紧的手背青筋迸射,丝丝寒气涌动在屋内,让齐茫等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许久,慕容流风缓缓起身,负手而立,站在床边。此时,洞房已经显出鱼肚白,一丝曙光轻然洒入屋内,将先前的yīn冷点点逼退,晨曦渐渐变得清晰耀眼。 慕容流风脸上的深沉跟沉重.也慢慢的消退。 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猛地回身,他视线落在齐茫等人身上,目光如炬,深邃睿智。 “昨晚野火那里怎样?”他想通了一件事情后,第一个关心的人自然是野火。 齐茫猛的打了个寒颤,这一晚上尽担心四少爷的安危了,竟是忘了汇报少***事情。 眼见齐茫变了脸色,慕容流风心底咯噔一下,脸上落满担忧,“她出什么事了?”慕容流风的声音冷寒刺骨,齐茫急忙跪在地上,沉声道。 “四少,昨天你出去的时候,少奶奶屋里的蜡烛灭了,那个厨子并没有走出来。” 齐茫说完,已经觉得身前冷风扫过,慕容流风红色的衣摆迅速疾驰而去,齐茫额头冷寒直冒,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百竹园新房内,惊云已经走了,野火一夜未睡,想了很多。而秦靖欢则是在本该属于她和慕容流风的大床上睡的香甜。想来惊云是下了狠手了,秦靖欢竟是昏睡了一夜。 眼见天亮了,秦靖欢终是翻了个身,似乎是要醒了,野火急忙起身去拉他。才刚刚起来,便听到秦靖欢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我不喝!我不会再喝你给我的东西!你别想害我!” “野火!野火!救我!!” 秦靖欢的声音充满无助震惊,他一双手在空中挥舞着,野火伸手扶他,被他大手紧紧地攥在手里,他将野火的手贴在xiōng前,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无光。 “秦靖欢,醒醒!你做噩梦了!”野火摇着秦靖欢的手臂,不让他继续喊下去。 紧闭着眼睛神情紧张的秦靖欢猛的睁开双眼,那失焦的眸子有一瞬莹润凄厉,划过丝丝血痕。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野火,眼底,有一分惊喜,以及不可思议。 “野火,救我!他又要给我喝那种毒药!!”秦靖欢紧紧的握着野火的手,定定的看着她。他眼中满是信任跟依赖,像个离家无助的孩子一般,在他眼中,野火就是他的全部。 “好了好了,都说是噩梦了,我们现在在慕容家,不是秦宅!”野火又剧烈的晃了几下,让秦靖欢彻底的清醒。 秦靖欢仍是不松开野火的手,一双黑色的瞳仁紧紧的盯着她,那失焦的眸子中竟是集聚点点光亮,竟是比正常人的眼眸还要黑亮通透。 “野火,你一直都在?”秦靖欢握着野火的手,就势靠在她肩头。 野火一愣,想要推开他,正在此时,房门被人重重的踹开,因为那踹门的动作太大,竟是连整扇门给踢飞了下来。 房门飞了起来,直冲野火而来。 秦靖欢神情一凛,二话不说,扳过野火的身子压在床上,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扇飞奔而来的房门。 只是,预料中的巨响没有传来,房门竟是凭空消失了吗? 秦靖欢急忙回头,野火也从他身下探身出来,只见慕容流风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房门一角,眼神一冷,刷的一下将房门扔到院子里的池塘中。 噗通一声,激起水花无数。 慕容流风冷冷的看着眼前一幕,野火躺在床上,秦靖欢压在她的身上。二人的姿势好不暧昧!慕容流风快步向前,单手将秦靖欢从野火身上提起来,抬手撕开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野园的厨子,是吗?”他冷哼道,恼怒的看着秦靖欢暴露出来的真实面容。 野火一愣,心底那一直存在的猜测如野草般迅速滋生蔓延,一股子冷彻的寒意从后背蹿升,涌遍身体每一个角落。 她看着面色yīn霾的慕容流风,慢慢坐起来,隔着稀薄的空气打量着他。 直到今天,她才算是看到了他隐藏至深的冰山一角吗? 秦靖欢从刚才巨大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唇角含着嘲讽的冷笑,“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小意是你的人?仙衣庐也是被你暗中控制了,是吗?”秦靖欢一字一顿,咬牙开口。 这个慕容流风可真够yīn的,隐藏了这么久,这么深,怎么现在竟是暴露了?难道是为了野火? 秦靖欢转身,看向野火。眼底的冷幽点点弥散出来,那黑瞳,染了一分怪异的妒色。 慕容流风并没有回答秦靖欢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到床边,坐在了野火身边。 “他一晚都在?”慕容流风开口,几乎是咬碎了牙齿。他扳过野火的下巴,认真的看着她。他知道,他们之间没事的,可心底的痛意跟嫉妒就是无法控制,恨不得撕碎了秦靖欢。 “都在。”野火不会撒谎,正因为她这性子,也彻底碎了慕容流风的心。 “你该知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是多么不合适!你该的,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该知道,我什么都能给你!就是不想看到你跟秦家其他男人走得太近!!你!” 慕容流风说不下去了,他松开手,负气的锤向一旁的床架,轰隆一声,一边床架彻底断裂,倒塌下来,从慕容流风进屋开始,他已经破坏了无数东西了。 “你也早就知道他的身份,谁叫你自己不进来阻止,你昨晚都干什么去了?你先不管我的,现在还兴师动众来找我的晦气?真丝恶人先告状!”野火白了慕容流风一眼,他这班压抑着怒火,神情抽搐的样子,让她竟是觉得有些真实,洒脱。 他这算是吃醋吗?如果是,她心内的感觉是期望她吃醋吗? 野火低头,一抹精光飞闪而逝。 床边,秦靖欢看着野火跟慕容流风坐在一起,心底泛着怪异的酸楚。 刚刚,前一刻,当他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他的眼睛竟是能看到!这天大的惊喜让他以为是梦境,是幻觉,直到握紧了野火的手,直到听到她熟悉冷淡的声音,他方才知道,他真真切切的看到野火了。 秦靖欢眼神一凛,不管如何,他现在都要继续装瞎下去,他眼睛好的时候秦天霖都容不得他,他唯有继续装瞎下去,才能更方便的行动。 秦靖欢想着,身子往前凑了一步,到了床边,一双手在空中摸索着,想要触碰野火的小手,“野火,你在哪里?你有没有危险?”秦靖欢不顾慕容流风铁青的面色,关切的开口,心底,却是噙着一抹得意。 “滚!”慕容流风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秦靖欢踹了出去。 秦家的儿子果真个个讨厌,一个抢亲,一个唱歌,还有一个直接睡他床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靖欢趴在地上,哧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撑着身子好不容易站稳了,却是说出一句让慕容流风彻底暴怒的话来。 “慕容流风,你这个窝囊废,凭你慕容家的能力,你凭什么娶野火,你拿什么养活她?你根本配不上野火!我跟野火才配站在一起并肩作战!” 秦靖欢骂的畅快舒爽,好久不曾这么双开的骂人了,自从被秦天霖毒害,他的性子就一直压抑yīn沉的,此时此刻,他也有些豁出去了。 反正慕容流风生气更好,反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慕容流风蹭的站了起来,一把将秦靖欢提到眼前。 “秦靖欢,我不管你如何在野火面前演戏,但是在我这里,我绝对不允许你动野火一下,从今往后,更是不准你踏入这个房间一步!否则,我就派人将你扔到秦宅门口,让秦天霖跟秦淮尽快收拾了你!” 慕容流风说完,重重的将秦靖欢扔在地上。 其实,话虽这么说,为了野火也好,为了大局也罢,他都不会做出将秦靖欢扔出去的举动。 野火坐在床上,安静的看着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神情冷淡。 地上的秦靖欢听慕容流风如此说,当下站了起来,扬起手臂,掌心聚集一道凌厉的掌风,直接扫向慕容流风面前。 慕容流风身子一凛,侧身躲过,单手握住秦靖欢手腕,反手一拉,突然瞥见秦靖欢手中寒光一闪,一枚银针赫然出现。 那银针直直的刺向慕容流风眼睛,慕容流风眼神一凛,定定的看着秦靖欢的眼睛。莫非,他眼睛好了? 慕容流风抬手,修长的手指抓过桌上一双红色的筷子,毫不犹豫的刺向秦靖欢的眼睛。 从野火这个角度看过去,并没有发现秦靖欢手中的银针,反倒是清楚地看到了慕容流风手中的筷子,凄厉狠决的刺向秦靖欢的眼睛。 秦靖欢此时露出一副茫然的神情,他定定的站在那里,似乎是在侧耳倾听。眼见那筷子就要到了眼前,他却没做任何反应。 “住手!”野火低喝一声,却见慕容流风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他的直觉不会错的,秦靖欢的眼睛已经好了,他现在就揭露他的真实面目给野火看看! 秦靖欢对于慕容流风的举动没有任何躲闪,他被慕容流风遏制住手腕,无法动弹。 “他是真的瞎了!”野火一边喊着,一边冲过去,还是晚了半拍,慕容流风手中的筷子已经戳进了秦靖欢的眼中。只不过,慕容流风手腕有数的偏了一分。那筷子并没有戳到秦靖欢的眼球上,而是擦了边。 尽管如此,秦靖欢的眼眶还是蹭破了皮。 “啊!”他痛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大声喊着。 “野火!野火!你在哪里?我的眼睛很痛!” “秦靖欢!你别装了!你的眼睛根本就没事了!”慕容流风冷冷的揭穿秦靖欢。 可身子却被野火撞了一下,他伸手,想要拉住野火,野火却是擦着他身子跑到了秦靖欢面前。 “慕容流风,你下手太狠了、”野火蹙眉,看到秦靖欢指缝中渗出来的血迹,甚是触目惊心。 “我根本没刺到他的眼睛,只是擦破点皮而已。况且,他的眼睛根本就没事!你刚才没看到他…” “够了!你能不能先出去!你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多事,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就算他是秦家的人,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你能不能不跟他一般见识!” 野火火大的数落着慕容流风,也不看他瞬间僵硬的面容,拿开秦靖欢的手查看他眼睛的伤势。 第二十九章 吃大醋了 慕容流风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野火能说出来的,他抓着野火手腕,不许她再接近秦靖欢。 “你说我跟他一般见识?你的意思是我故意为难他了?”慕容流风狠狠的开口,眼底闪烁丝丝凌厉的狠光,他紧紧抓着野火手腕,将那白皙的皓腕捏的青紫一片。 野火忍住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野火话未说完,秦靖欢便再次哼哼了起来。 “野火,痛!”他捂着眼睛,鲜血再次从指缝中流出来,红的刺目,耀眼。 “你别动!我看看眼睛有没有问题?”野火拿开秦靖欢的手,一张小脸几乎是趴到了秦靖欢面前。毕竟眼睛的事情非同小可,秦靖欢虽然瞎了,但只是中毒,说不定日后找到解药还能好呢。 但若是被戳瞎了,是肯定没有机会复原的。 慕容流风气的浑身发抖,他扯着野火的手,不许她靠近秦靖欢。 “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他是装的!装的!你不信我?”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碎了牙齿说的。野火对他的漠视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心中一直是存着宠着她,顺着她的心思,可是她…… 慕容流风眉头层层叠叠yīn郁愤怒,眸色加深。 “就算他是装的,这也是眼睛,开不得玩笑的!你可以用别的方法试探,犯不着这样!这也太危险了!”野火只是实话实说,说完后视线又到了秦靖欢的脸上,根本没注意到慕容流风铁青发寒的面容。 慕容流风身子再次颤抖起来,他指着野火,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的意思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了?”慕容流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跟野火动怒,若是因此说出什么伤害野火的话,便彻底中了秦靖欢的计了。 野火看了眼秦靖欢,转而复杂的盯着慕容流风,“他的眼睛真的是瞎了,先前我试探过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他是秦靖欢,就该知道现在他跟我是同一战线上的同盟,你就不要再试探他了,我可以证明,他真的瞎了!” “够了!你还是不信我!”慕容流风咬牙开口,他背过身去,负手而力。他承认,他刚刚有些冲动了,但是野火对他的话就这么不当真吗? 她就这么认定秦靖欢的话吗?她信秦靖欢,不信他?好!信吧,信吧!愿意怎样就怎样! 慕容流风一甩衣袖,拂袖而去,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yīn霾。 “野火,对不起。”秦靖欢低下头来,低声说着,心底,五味杂陈。 他口中对不起的含义,其实是想告诉野火,他的眼睛刚刚那一刻真的好了,虽然不明白为何突然好了,但是,他现在确确实实的能看到野火了。 他真是庆幸,自己还能重见光明!他看到野火了,她这么完美,美若天仙,肤如凝脂,若画中走出的仙子,不似凡人,气质飘渺清幽,看得他心神荡漾,不能自拔。他把敢相信,眼前的少女就是他曾经那名声狼藉的小妹? 可是,转念一想,曾经,他在南壤国不也是欺男霸女的小霸王称号吗?这其中,几重是真,几重是假,他应该比常人更加看透。 野火的转变跟他如出一辙,他现在不也是收敛了很多吗? 可是,若是野火日后知道他能看到了,她这性子,肯定不会原谅他的。 秦靖欢心底发寒,他的眼睛被野火点亮,愈加不能放手。 “野火,其实我的眼睛……” “小姐,有你的口信儿。”正当秦靖欢想说出实情的时候,飘飘忽然自外面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秦靖欢眉头一皱,不悦的盯着飘飘。飘飘视线接触到秦靖欢流血的眼睛时,登时吓了一跳。 “小姐,他眼睛……还有,他这张脸?”飘飘捂住了嘴巴,震惊的开口,面前这个男人的衣服是昨天那个厨子的,可是这模样……天啊!这不是秦靖欢!秦家六少爷? 飘飘小脸吓得发白,主要还是秦靖欢那欺男霸女的名声造成的。 “先说你的事。”野火斩钉截铁的开口,神情清冷淡然。 飘飘吞咽着口水,附在野火耳边小声说着,“三少爷说约你在野园后面见面。” 飘飘的声音虽小,但秦靖欢还是听到了。 “你留在这里照顾他,他的眼睛没有大碍,但是看不到,现在的伤都是皮外伤,上点金创药就行了。”野火快速的吩咐完,想了想,又加了一条。 “慕容流风问起来的话,你就说我娘找我,我回去有点事儿。” 也说说完,也没有看秦靖欢径直走出房间。 秦靖欢一愣,盯着野火的背影,有一抹失落在眼底飞快闪过。 飘飘去是对秦靖欢有几分惧怕,虽然仔细看,秦靖欢长得不赖,但是这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还有外界关于他的谣传,飘飘都是带着几分惧怕。 “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秦靖欢看出飘飘的迟疑,他眸光闪烁一下,旋即,那眼眸再次失了焦点。 真是讽刺呢,先前野火为了训练他,让他装正常人,现在呢,他好不容易好了,却是为了对付慕容流风要继续装瞎子。 飘飘听秦靖欢如此说,不觉松了口气。找出金疮药递给秦靖欢。秦靖欢摸索了一下,接过来。飘飘却没马上离开,挥舞着小手在秦靖欢面前晃了几下,看到他眼中确实没有焦距,方才若有所思的离开。 飘飘离开后,秦靖欢将金疮药放在桌子上,推开房门从容的走出房间。 这百竹园的空气果真是不错,看来,慕容流风折腾了一么一个地方韬光养晦,还真是会享受呢!既然慕容流风是收购他仙衣庐的人,那么他有必要会会他了。 也顺便试探一下慕容流风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大。野火曾经在那份地图上标注出了几处至关重要的要塞,如果真是慕容流风的话,那么慕容流风的触角必定已经触及皇宫、南宫世家了,如果他此时趁机搅乱一番的话,那局势将更加的混乱,他跟野火的计划也可以更完善的进行下去。 百竹园树林内,慕容流风一身翠色亵衣躺在地上,xiōng前的地方有一些血迹渗透出来,是昨天被慕容战鞭子打伤的缘故。 一旁伺候的万、事两个丫头,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好几次鼓起勇气想开口询问的,却都是没见过四少如此深沉yīn郁的模样,往常,四少躺在这里的时候,要不是想事,要不是心情很好,一般过上一会,他都会轻松的走出这里,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也会迎刃而解。 可是,四少已经一言不答躺了很久了,这有点不寻常。 难道是因为秦野火? 树林外响起脚步声,慕容流风似乎猜到了来人。他挥挥手,依旧是沉默的让万事两个丫头退下去。 两个丫头身手矫健的消失在树林内,脚步声渐渐走近,秦靖欢语带嘲讽的开口,“慕容工资手下的丫鬟不俗的功力啊,看来,慕容公子身边可是藏龙卧虎!” 秦靖欢说着,人已经到了慕容流风身后,他就势倚在一棵竹子上,冷蔑的看着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邪肆一笑,微眯着寒瞳,淡淡开口,“我的丫头也就是功夫好点,怎比得上你演技高超呢!不过,野火迟早会看透你的面目!到时候,我会秦狩将你扔到秦宅门口!” 慕容流风的声音发寒发冷,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底,一抹冷光隐隐流动。 秦靖欢轻狂一笑,抬头看着晨光初曦,似乎一点都不担忧慕容流风的话。他秦靖欢会在慕容流风得逞之前,彻底将他踢出局。 “慕容流风,你的设计的确够巧妙,但是你太小看我跟野火的能力了,你在南宫家的势力,还有你混入皇宫的势力,除了鬼使神差之外,还可以说是瞒天过海呢!不过,你隐藏的再深,野火只要顺着我给的地图,便可轻而易举的找出来。” 秦靖欢说完,在慕容流风yīn郁的面容之中,轻笑着,慢慢坐在地上,用树枝勾勒出三个地形。 慕容流风一看,眼底的震惊迅速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杀气。 秦靖欢此时不用抬头,也知道慕容流风的模样。 他指着那三处地方,玩味的笑着说道“野火真是个聪明的丫头,一眼就看出这三个地方的玄机了,这里都是你的暗势力吧,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跟野火现在还没有兴趣将你的暗势力昭告天下!不过,你最好听我们的话,不要轻举妄动,否则……” 听他们的话?慕容流风眼底的yīn郁愈加浓郁。 “没有否则,秦靖欢,我有办法让你的眼睛彻底的变瞎!”慕容流风说着,掌心赫然翻出一个宝蓝色的小瓶子,他炼毒制毒,恐怕这南壤国谁也不会比他熟知毒性。 他运用最熟练的不是下毒,而是下毒后,如何让那毒性转移,也就是说,从外表看,只是一般的中毒症状,但那毒性会随着七经八脉的巧妙运作而转移,这是他的独门绝学!就连四大公子之一的纤竹都做不到! 如果秦靖欢继续大言不惭下去,他就用他试毒了。 “瞎了就瞎了吧,反正我也不在乎!野火早就说过,她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不离不弃,生生世世!”秦靖欢故意刺激着慕容流风,他想知道慕容流风的态度,同时,这也是他心中的想法。 不管野火如何想,他这辈子都是跟定她了。 “你别一口一个野火野火的,你们秦宅众人,有谁曾经善待过她?又有谁真心对过她?见她如今有了利用价值了,就一个个的都把着她不放!真是无耻!”慕容流风字字珠玑,甚是不屑嘲讽。 秦靖欢脸色一变,旋即,一抹精光在眼底绽放。 “你说的那是我三哥吧。不过三哥也真是着急,野火成亲才一天就约她出去见面。害的野火还要让飘飘瞒着你,说是去见娘亲了。” 秦靖欢不紧不慢的说着,满意的看着慕容流风变得难看的脸色。他的眼睛盯着慕容流风xiōng前的鞭痕,眼底,再次闪过犀利的寒芒。 慕容流风媚眼yīn沉狠戾,他逼近秦靖欢身边,虽然冷沉的语气,可那眼神,早已变得不像他了。 “你说野火去见秦狩了?”他的声音到了最后,就像是冰霜一样,能冻结周遭的空气。 秦靖欢坏笑着,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你心中应该有数的,野火不会轻易信任你的,她也是怕你想太多,所以不让飘飘告诉你实情的。你看清楚了一点,你在野火心目中,其实什么都不是!” 秦靖欢得意的开口,摇摇头,转身就走! “你站住!”慕容流风怒喝一声,掌心聚集一道幽白的寒光,冷冷迸射而出。直冲秦靖欢面颊扫过。 秦靖欢从容面对,并没有躲闪,那犀利狠决的掌风擦着他的面颊扫过,在他左边脸颊留下一抹血痕。一道血雾弥散出来,空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 “秦靖欢,你果真跟以前不同了?”慕容流风语带嘲讽,这下子,秦靖欢可以在野火回来后告诉野火,他慕容流风打了他,欺负一个瞎子了! 在动手前,慕容流风已经料到自己会着了秦靖欢的道儿,但是他有些事情能忍,有些则不能!打了就打了,他又不是不敢承认! 秦靖欢食指擦掉面颊的血迹,笑的好不畅快。 “慕容流风,就凭你也想打野火的主意吗?告诉你,有我跟野火并肩作战,永远没有你的位置!”秦靖欢说完呵呵笑着,满意的转身就要走。 倏忽,身后有一股冷风呼啸而过,如刀似箭的气息扑面而来,明明是矫健轻盈的身手,可瞬间贴近的气息却是杀气极重。秦靖欢愣神的时候,不知何时,本该是在他身后的慕容流风,已经到了他身前一丈的距离。 慕容流风噙着冷笑,狠狠的开口,“秦靖欢,且看结果吧。对于野火,我势在必得!” 他说完,翩然转身,气质清幽之中透着狠戾决绝。很矛盾的气场,明明看似是儒雅的书生,可一旦动起手来,那气势不输给高高在上的王者,独具梟野霸气。 势在必得吗?秦靖欢心底蓦然颤抖了一下。 他跟野火已经与慕容流风挑明了,他们也是第一个知道慕容流风cāo控这股暗势力的人,那么他们是否应该将慕容流风尽快推出去,让他做挡箭牌,这样的话,他跟野火就可以更加顺利的进行他们的计划了? 只是,野火会不会拒绝呢?秦靖欢心底有些复杂,一想到野火现在跟秦狩在一起,那复杂渐渐变了味道,有些酸意翻腾搅拌其中。 …… 野园后院,野火双脚还没落地呢,就被秦狩提起来直接施展轻功带她去了一个未知的山头。 “下面的院子是天下阁一个暗处的分布,我们去那里练功,不会有人打扰。”秦狩指着山下一座清幽隽永的小院子,说完后,带着野火就飞了下去。 耳边吹过呼呼的风声,野火觉得通体畅通,心思轻灵愉悦。很奇怪,刚刚还有些压抑的感觉,被秦狩带着在山间穿行了一番之后,竟是如此舒爽。 “是不是觉得很舒服?身子也好像轻了很多?”落地后,秦狩嘴角含着笑,淡淡的问着野火。他的声音虽然是一贯的冷酷冰冻,到那那神情却是难得的放晴。 “嗯。”野火点头,“是这山里的空气好吗?” “跟空气有关系,但是,造成这空气的却是这漫山遍野的情暖花。这种花很奇怪,只在这个山头才能生长起来,而且一旦长成便是漫山遍野,只不过这花脾气古怪的很,平常就跟含羞草一样紧闭花蕾,一旦看到有一男一女经过,她变会根据这男女的关系而选择开放与否。”秦狩说完,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眼野火。 野火的好奇心被他激发,非要问出个究竟。 “什么意思?男女是什么关系她才会开放?” 秦狩清了清嗓子,转而看向院子外面那一株一株平淡无奇的情暖花,“只有真正的夫妻经过,它们才会盛开芳华,算是祝福他们白头偕老吧。” 秦狩说完,没看野火,转身走进了后院。 野火一愣,旋即俏皮的眨眨眼睛,心底坏坏的想着,这么说,只要有奸情的话从这里走上一遭,那花就能开了? 乖乖啊!这可比测谎仪都好用呢,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其实,这情暖花盛开并非如此简单,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秦狩没有告诉野火。他一直在想,有朝一日,他跟野火走过,能否见证这漫山遍野的情暖花争相盛开呢? 殊不知,这番期盼,等来的却是一场血泪变革。 野火跟在秦狩身后去了后院,接过秦狩给她的一本内功入门的书籍,随意的翻开,便痴痴的看了进去,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虚心请教秦狩。不得不说,秦狩是个好老师,他虽然性子冷淡外表冷酷,但是讲解和分析起来却是条理清晰头头是道,说的野火好多次钦佩不已,获益匪浅。 野火也算是个书呆子的类型,属于那种捧起一本书来,就一定要看个昏天暗地绝不撒手的人,尤其还是她从未涉及的地方,她更是看得如痴如醉。 秦狩也不打扰她,就在她身边安静的坐着,中午的时候就准备午饭,看着她一边看书一边吃饭,傍晚了,天还没黑,就命人张灯,还准备了夜明珠,让她继续看,野火连晚饭都是一边吃一边看的。 秦狩一直陪着她,眼底时不时的划过宠溺呵护,虽然他的神情还是带着冷酷,但那眼底的冰霜早已在注视着野火的时候,点点消散了。 其实他魅影无痕里面很多事情要处理,现在陪了野火一天,他今晚就别想睡了,一定要处理完那些公务才行。但他不觉得辛苦,能陪着野火,便是值得的。 野火看到夜色阑珊,方才伸了个懒腰回过神来,猛的抬头一看,竟然天黑了? 漫天星斗闪烁着俏皮的光芒,点点星辉倾洒下来,月儿弯弯,时而躲在乌云后面,皎月光芒清冷幽然,在山林之间,这份静谧的感觉荡涤心扉,让人不知不觉间就会忘了时间。 野火没想到自己看书会看的痴迷了,先前还以为是yīn天了呢!完全忽视了周遭的环境,根本没注意到秦狩何时派人拿出了夜明珠掌灯。 天!这么晚了,飘飘肯定难圆其说,慕容流风那边一定乱套了。 野火急忙跳起来,拉着秦狩就往回冲。秦狩宠溺的笑笑,也不为难她,施展轻功,带她掠过一棵棵参天巨树,朝慕容家而去。 路上,他低头看着身下那一片片安静的情暖花,心底的期待再次升腾,不自觉地,他侧过头去,面颊靠近野火一分,她如玉的容颜尽在咫尺,他忍不住,眼看就要吻上。可是最后,他还是选择避开她的面颊。 他怕碰了她,便更加说服不了自己的心了。 与此同时,同一片夜幕下,慕容家已经乱了套了。野火不见了一整天,慕容流风不好去通知秦宅,只能暗自查找,还要避开秦府的暗卫探子,他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莫说野火,就连魅影无痕的人都不知道秦狩去了哪里。 一男一女,失踪了整整一百天,慕容流风的脸色愈发的难看,简直堪比冷水里面泡过的一样。他愤怒的瞪着门口的方向,恨不得将百竹园的竹子都砍了泄气。他担心野火,生她的气! 气她不信任他,气她如此不顾他的心情,一整天都不见人!这才成亲第一天!她究竟还要他怎么做? 他站在西门门口,白色的袍角翻飞起来,措措作响,仿似这风儿都知道他焦躁的心情,要带着他一起去找野火。可是,他寻了太多地方,根本就没有她的影子。 他几乎都要以为,她回离开他! 心底,翻腾着无法压抑的痛苦紧张。 远远地,有两道身影疾驰而来。一抹修长的男性身躯,那怀中娇小的人儿就是他担心了一整天的人儿。 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却在看到一同出现的两个人时,心底醋意无节制的上涌,他狠狠的盯着逐渐走近的两道身影,眼底,雾色浓重。 “你舍得回来了?” 野火刚刚到了跟前,慕容流风压抑的低喝声便迅速响起。 第三十章 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慕容流风找了野火整整一天,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她跟泰狩一起回来。 他简直都要担心死了,再见到她的一刻,所有担心都换成了愤怒,压抑了一天的紧张情绪在此刻彻底的爆发。 “你还知道回来吗?不知道今天一早要去给母亲敬茶,不知道要见过族中各房?今天也不是你回门的日子,你这是故意告诉我,你根本不在意我怎么想,怎么看,是不是?” 慕容流风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出来,他气得身子发抖,直接将野火拉到自己跟前,额头上青筋迸射,恨不得将野火吞入腹中一般。 一旁的泰狩皱紧了眉头,他从不舍得大声呵斥一声的小妹,他慕容流风凭什么? “慕容流风,你凭什么吼野火?”泰狩想着什么,脱口而出。 慕容流风冷哼一声,“就凭她是我的娘子!那你是什么?哥哥吗?你想做的只是哥哥吗?” 慕容流风的火气越来越大,担心了一整天,他都恨不得将南壤国掀个天翻地覆、掘地三尺了。一想到孤男寡女不知去向的呆了一天,他怎能不去胡思乱想。 慕容流风,你想说什么?我们进屋说,行不行?野火知道自己惹恼了慕容流风,她也知道是自己的错。她不该看书看得忘了时间,也确实忽略了今天是给婆婆敬茶的日子。 她一心想着能够学到上乘的内功修为,一听泰狩找她,一时间就顾不上其他了。 野火拉着慕容流风,奈何他是纹丝不动。 “野火,你给我发誓!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擅自行动,见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慕容流风握住野火的手,狠狠地开口。他知道这么说野火心里会不舒服,也知道她的性子,不妥协,不屈服。但是他不允许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慕容流风,你凭什么禁锢野火的自由?”泰狩微眯着星眸,神情冷峻严肃。他愤愤的握紧了拳头,现在就想带野火走! 野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流风,这会是他能说出来的话吗?她沉默着,半天没说话。 许久,她松开慕容流风的手,没有抬头,低声道,“行了,我以后无论去哪里,都会事先告诉你。我进屋了。 野火说完,擦着慕容流风的身子就往里走。 慕容流风冷冷的看着泰狩,继而飞快转身,从后拦腰抱起了野火。 “喂!慕容流风,你放我下来!”野火捶打着慕容流风的xiōng膛,不明白他又要干什么。 慕容流风故意在野火耳边吹着温热的气息,邪邪一笑,“既然你答应我的要求了,我也不能再为难你下去,总要给你点甜头,为夫抱你回房。” 慕容流风说完,长腿迈开,大步往百竹园走去。虽然他现在气还没消,但他也不能让泰狩好过。他成亲的时候,泰狩就来唱歌想要气死他,现在他也不会示弱!他说过,他对野火,势在必得!谁也抢不走。 “我自己能走!”野火喊着,狠狠地踢着慕容流风的胳膊。 慕容流风也不生气,猛的俯身,一口咬住她的耳垂,唇舌逗弄着那圆润可爱的耳垂,大手更是灵活的捏了下她紧致的腰肢。 “别动!”野火抗议着,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慕容流风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脖颈上,他的舌尖扫过她脖颈细腻肌肤,野火缩了下身子,回头去看,门口那里已经不见泰狩的身影。 “你心疼了?”慕容流风视线暗了一下,紧紧追随着野火的眸光。 野火拍了下慕容流风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慕容流风却不松手,仍是紧紧的抱着野火,他紧盯着她看,看的野火浑身发毛,在他迫人深邃的视线中,野火有些看不懂他眸中的深意,为何会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无奈和压抑呢。 慕容流风叹息一声,将自己的面颊蹭在野火xiōng前,低声道,“野火,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心中久久有我没我?” 他的问询轻然而出,却重重的撞击野火xiōng口,他温润的眼神柔情似水,怀抱也温暖而充满安全感,这样的慕容流风,她能说什么不好吗? 只是要她说出一份爱的承诺,真的很难。她不曾经历过情爱折磨,对于感情,她通常慢了不只一拍。 慕容流风的模样,让野火心中有些怪异的疼惜,她手指头戳了下慕容流风xiōng膛,“我记得我说过,心中有你的。怎么,你这么没记性?” 她的话让慕容流风禁不住苦笑,继而,在他心中,终究还是宠溺压下了愤怒,“你那算是承诺还是给我挠痒痒呢,不说还好,说了的话,我心里面更加难受,我想要的是你的心,你给吗?” 慕容流风学着野火的样子戳戳她的xiōng口,野火蹙眉,毫不客气的将慕容流风的手挥开。 “我自己都看不透自己的心,如何给你!你事事还真多,不说你吃醋嫉妒,说了你还嫌三嫌四,比女人还麻烦!”野火不悦的数落着慕容流风,明亮的大眼睛俏皮的眨着,一席话,咽的慕容流风一愣一愣的。 他比女人还麻烦?难不成她就喜欢他天天板起脸来教训她? “你是我娘子啊,我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当然要吃醋嫉妒了,难不成我还敲锣打鼓?”慕容流风撇撇嘴,跟野火斗嘴,其乐无穷。完全不像是一贯的他,这种感觉,简单却温馨。 “他们是我哥哥!” “你到底你有几个好哥哥?”慕容流风反问野火,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那你至少有一个好表妹吧。”野火不紧不慢,反唇相讥。 “你”慕容流风又被咽到,虽然以前也吃过野火牙尖嘴利的亏,但是没想到,都成亲了,他还是说不过她。 “我说过,郭洛儿是我表妹,我拿她当妹妹的,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慕容流风觉得,必须跟野火解释清楚了,不能让她以后动不动拿郭洛儿说事儿。 “谁说洛儿只是你的表妹,她日后也会是你的妻子!”一声沉稳历练的女声猛然响起,介入野火跟慕容流风的对话之中。 只见一中年女子容貌端庄之中透着一股子狠辣,唇瓣含笑,却只有冷笑传出,一身白色短装,袖口和裤腿都扎了起来,身上服饰简单干练,外罩了一件绣着紫金花边的披风,锐利的眼神淡漠的看着野火,浑身上下透出的气质,一看就是属于江湖儿女的清冷高傲。 野火看到这女子身边站着的是跟她差不多装扮的郭洛儿,顿时明白了这女子的身份。 “母亲,这便是野火。”慕容流风将野火拉到跟前,示意野火跟母亲问好。 南壤国的规矩是,新娘子成亲那天是不用见过男方高堂的,所以野火并没有见过慕容流风的母亲,这算是第一次了。 “婆婆”野火敛了先前的轻松随意,沉稳的开口,微微垂下眉眼,敛了眸中的寸寸锋芒,娇俏的容颜在夜色之中,透着三分明媚七分清幽,好似周围的空气都被她感染了,变得轻柔明媚起来。 慕容流风的母亲,慕容邱氏冷眼看着野火,眼神中丝毫不掩饰对野火的怠慢和不满。 “泰家的八小姐果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我等了一天了,看来,外界传言果真没错,胡纷菲这个南壤国第一美人调教出来的丫头,确实是让人不敢小看啊。”慕容邱氏语带嘲讽奚落,任谁都能听出她话中一连打压了野火跟她的母亲。 野火心中冷笑,从容的迎上她狠辣的目光,柔柔开口,“婆婆教训的是。我娘教过我,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无论那人怎样惹了你,都不要问候她的母亲或者祖宗八代!这是为人者,最基本的修养。”野火说完,一众人全都变了脸。 慕容流风蹙眉,一边是母亲,一边是野火,他夹在中间真是别扭。为今之计,就是带着野火快点离去。 “母亲,野火年纪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见识,我带她回屋好好教训。”慕容流风说着,朝野火使了个眼色,头大的看着她。 野火瞧见慕容流风如此模样,挑了下眉毛,原来,所谓的婆媳关系,真的是这么微妙且混乱。 “这就想走?”慕容邱氏低喝一声,显然是不准备就此饶过野火。她岂会看不出慕容流风是在给泰野火解围呢? “第一天来我慕容世家就如此没有规矩,往后还了得?既然要教训,就在这里教训!”慕容邱氏说着对一旁的郭洛儿使了个眼色。 郭洛儿立刻激动的跳了出来,她在一旁看着表哥袒护泰野火,看的简直火大,心中又酸又苦,她等了表哥这么多年,竟是等来了他娶别的女人,还是这个目中无人的泰野火!今天,姑妈在这里,看她如何嚣张。 郭洛儿扬起手臂就要不怕死的落下。 “住手!”慕容流风低喝一声,一瞪眼,那神情和举止仿佛要杀了郭洛儿一般。 郭洛儿手腕一抖,犹豫着,最后还是败给了慕容流风杀人般的眼神。她委屈的跑回到慕容邱氏身边,憋着嘴,委屈的哭诉着。 “姑妈,表哥他……他袒护这个贱女人生的小贱人!”郭洛儿是江湖儿女,自然别指望她说话能文雅了。 “洛儿!够了!”慕容邱氏还没发话呢,慕容流风已经怒了。 “野火的事情我已经跟母亲赔过不是了,望母亲念在她这是第一次犯,给她一次机会,也当是给儿子一个面子,不要计较了,儿子以后会严加管教的,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慕容流风强压着心头怒火,还算平静的开口说道。 慕容邱氏气的牙痒痒,却心疼慕容流风,不想跟儿子翻脸,她快走两步到了野火跟前,抬手,扳起了她的下巴。 “我当胡纷霏的女儿有什么特别的呢?不过是狐媚子的模样!以色侍人,能事几年?十年?或者更短?”慕容邱氏说完后,冷哼一声,越看野火越不顺眼。 野火眼底涌动一丝冷幽寒气,她薄唇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意,冷冷道。 “能事一时是一时,好过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没有色,反倒怨爹娘让自己投错了胎。我倒是确实有些埋怨我娘让我太过于光芒万丈了,我还真想生的平凡一点,这这容貌分给婆婆一些,可惜啊,同人不同命,我不想要的,想要的,都有了,偏偏呢,有的人想要的没有,不想要的就上门来了。” 野火说着说着,回头深深的看着慕容流风,那一眼深深的情愫,看的慕容流风心神一恍惚。 “我会需要你这狐媚子模样?果真是不想要的就送上门了!”慕容邱氏气的不轻,身为女人哪有不在意自己绒帽的。偏偏当年她跟胡纷霏差不多年纪,因为胡纷霏的出现,南壤国街头巷尾讨论的都是胡纷霏今日吃了什么,穿了什么,做了什么诗,画了什么画。 无论她怎么勤于习武、熟读诗词歌赋,有个艳丽的胡纷霏在上面压着,她就是入不了众人的眼。偏偏她心气儿高,总想着跟胡纷霏比。 好不容易胡纷霏出了那档子龌龊事儿,由第一美女变成了第一荡妇,她以为是她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没想对哦啊,家道普通的她却只能嫁给慕容小雅了。 她不服气,既然慕容家不行,那她就好好栽培自己的儿子,一定让慕容世家东山再起!迟早将秦宅踩在脚下。 郭洛儿见野火将姑妈气的不善,一股子火气窜上来,想给姑妈出气,“秦野火,你说的没错,真是不想要的就送上门来了,还当自己真是千金小姐呢,不过是个野种,谁稀罕呢!说不定早就是个破鞋了!” 郭洛儿还年轻,说话自然没数,从小就是跟在一群男人身边习武,说话又冲又不懂分寸。 慕容流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野火的性子,别人不惹她什么事都没有,一旦招惹了她,她有的是办法气死你不偿命。 野火听了郭洛儿的话,反倒是不紧不慢,也不生气,视线平静的扫过郭洛儿,“我说的不想要的送上门来的,说的可是你,连话都听不明白,还敢插嘴?”野火冷哼着,心情很好的来到慕容流风身边,顺势挽起他的胳膊。 “流风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我之手,他眼里,心里,也就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野火说完,扭头,认真的看着慕容流风,“是吗?流风。” 她的神情跟语气虚伪的人神共愤。 慕容流风嘴角抽筋,明知道被算计,却犯贱的很享受。 “好了野火,你也别说了,我这辈子肯定是只要你个人了,乖,别说了。”慕容流风好生的哄着野火,心里却在暗暗怨着野火。这丫头要是真的能跟他一条心就好了。 慕容流风的承诺让郭洛儿呆愣当场,眼圈瞬间就红了,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着。 “姑妈,你不是说……”郭洛儿委屈连连的看着慕容邱氏,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邱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她又不敢质问慕容流风,只好自己忍了。 姑妈不是说过,等着秦野火利用完了,就将他休了吗?还说表哥也是这么想的,可为何表哥要说出如此伤她心的话呢? 慕容邱氏这时候脸色很是难看,她从外面的传言中听闻秦野火最近的不同,听到外面议论她如何风华绝代,如何光芒万丈,如何内外兼修,她简直都要气炸了。街头小巷都传着,她慕容世家攀了高枝了,慕容流风赚大了! 又有谁知?她儿子才是这个王朝最有利的争权者,将是未来万民的主宰?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野火,再落在郭洛儿身上,眼神顿时复杂多变。 单凭今日一番对话,她已经看出这个秦野火奖励是留不得的,不管流风是何心思,慕容世家,乃至她的眼中,都容不下这个女人。而郭洛儿不同,她没什么脑子,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就算将来成为后位人选,也是她手中cāo控的棋子。 慕容邱氏眼神一凛,一边转身,一边凉凉的丢给慕容流风一句话,“虽然现在敬茶有些晚了,但是这杯媳妇茶,我还是要喝,喝的不痛快也要喝!”慕容邱氏说完,愤愤转身。 郭洛儿看着姑妈力气的背影,心里的委屈更加重了,再看到野火挽着慕容流风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更加不平衡了! 眼见野火跟慕容流风走到跟前,郭洛儿做出了一个很愚蠢的决定。她伸出一只脚,毫不犹豫的朝野火绊去。心里想着至少绊倒了野火,能看到她出丑。 野火脚步即将落下的时候看到了郭洛儿的那只脚,她没做任何停顿,从容的迈过去,只不过脚步往回收了半步,直接狠狠的踩在郭洛儿脚上。 而且还是小脚趾的地方。 不等郭洛儿痛呼响起,野火就势身子一侧,直接倒在慕容流风怀中。 “她绊我!”野火蹲在地上,捂着自己一点事都没有的脚踝,恼怒的指着郭洛儿。 “嗷!”郭洛儿慢半拍的痛呼一声,捂着自己几乎别踩碎了的小脚趾痛的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转。 “流风!痛!”野火也喊痛,除了表情委屈点之外,慕容流风真是看不到她脸上有任何不舒服的症状。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了啊,野火倒下的时候郭洛儿还没收回脚,她的脚伸在野火面前,莫说是慕容流风了,就连府中的丫鬟下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是表小姐踩了人还恶人先告状! 慕容流风有些看不懂了,因为他只顾着带野火进去,真的没注意到野火踩在郭洛儿脚上。看到野火蹲在那里不起来,关切的抬起她的脚踝。 “哪里痛?我看看。”他皱着眉头,刚刚碰了下野火的脚踝,野火就跟着哼哼了两声。 一旁的郭洛儿简直都要气炸了,“表哥!有事的人是我!你看我的脚!她是装的!” 郭洛儿自然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出自己的脚丫来,只能将自己的腿举到慕容流风面前,委屈激动的看着慕容流风。 “野火,能不能走?”慕容流风不理会郭洛儿,仍旧是关切的看着野火。 野火得意的瞥了眼郭洛儿,很温顺的摇摇头,“不能,你抱我。”她说完,身子软软的靠在慕容流风怀中。 慕容流风至此似乎是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野火能突然温柔可人,一定是故意气郭洛儿的。 他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的心思,真是让他招架不住。他弯腰,毫不犹豫的抱起了野火。 郭洛儿顿时震惊当场,愣愣的看着慕容流风抱着野火扬长而去。二人都没看她一眼,完全当她不存在。 郭洛儿捂着脸,痛的一个劲的吸气,奈何一旁的下人丫鬟也是只顾着看戏,没人上来扶她。郭洛儿火大的对身边的丫鬟撒气。 “你瞎了是不是?还不过来扶我起来?想我抽死你是不是?睁眼瞎啊你!”郭洛儿一顿咆哮,吓得一旁七八个丫鬟都紧跟着冲了过来,正被慕容流风抱在怀里的野火,眼见如此场景,小手在慕容流风xiōng前不安分的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块玉佩。 “野火,别乱摸。”慕容流风低沉沙哑的开口,他搞不懂野火的心思。身体跟心里却是悸动澎湃起来,他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对于野火如此举动,没有反应才怪。 看着怀中吐气如兰,明媚绝色的人儿,慕容流风恨不得狠狠的咬上几口。正当他准备趁着四下无人偷亲一口的时候,猛然瞥见野火竟是将玉佩扔了出去。 目标直指最后一个冲过去的丫鬟。 啪的一声脆响,玉佩砸在那个丫鬟脑袋上。小丫头哎哟一声,捂着脑袋就向前倒去,将身前的丫鬟压倒,然后那个丫鬟也站力不稳,也往前倒去,一时间一个丫鬟压着一个丫鬟,纷纷倒跌而去,刚刚被搀扶起来的郭洛儿一瞬间就被压倒了最下面,嗷嗷的直叫。 野火面容无辜的看着慕容流风,“愣着干什么?舍不得?心疼了?” 慕容流风咬着牙笑着,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毕竟是女孩子家的,我又不是那中白懂得怜香惜玉的人,看着还真有点不忍心。”慕容流风坏笑着,继而刮了下野火的鼻子。 “舍不得就去帮忙,我又没拦着你。”说完了,她小手却是一紧,直接圈上了慕容流风的颈脖,他要是敢扔下她去扶郭洛儿的话,她就让他好看! 慕容流风盯着野火的小手,唇边的笑意终是起了层暖色,“我怕我现在帮忙了,晚上被你折磨的下不了床!” “你。”野火白了他一眼。 慕容流风却是爽朗的笑起来,抱着野火进了屋子。 屋内,只有慕容邱氏在,族中其他人早就走了,谁也不会为了喝一杯茶等到这么晚。况且,慕容家的人对于慕容流风娶了野火,那都是恨得牙痒痒呢,心想着秦宅这样的高枝怎么就让他们四房的人赶上了呢。 慕容邱氏眼见慕容流风抱着野火进来,脸色顿时铁青yīn沉,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的将刚刚泡好,滚烫的热茶端了上来。 “野火,给我娘敬茶。”慕容流风放下野火,知道她脚根本就没事,再次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眼中的信任柔情让慕容邱氏气的真的想甩过去一巴掌。 野火知道敬茶是规矩,自然不会为难或者说什么。 她走过去,接了热茶!真是黑心!竟然不给她茶杯垫,让她捧着这么烫的热茶走过去。野火压住心头的火气,只想着敬完茶之后赶紧离开这里,她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呢。 秦靖欢那边的事情,还有刚收归旗下的暗卫,还有秦狩今天教她的内功心法,还有慕容战跟秦淮等人的动向,她都要在今晚理顺一遍。简直都赶到一块了。如果她没有估计错的话,秦淮跟秦天霖其中一方,今晚会有动作。 野火如此想着有些走神了,直接将茶递到了慕容邱氏面前,并没有看到慕容邱氏咬牙切齿的模样。 野火低头,将茶杯举过去。 碰的一声,慕容邱氏一掌扫过茶杯,滚烫的茶水全都泼到野火手背上。 “嘶!”野火吃痛一声,捂着红肿的手背豁然起身,眼底寒气乍现。 “母亲!”慕容流风急切的喊着,人已经对哦啊了野火跟前。刚才他根本没料到,母亲会来这一手。 母亲平时是个很有数的人,不会当众如此为难野火的,这不是落人口实吗? “这茶中有毒!!”慕容邱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冷蔑的眼神扫过野火。 溅在地上的茶水冒出白色的泡泡,空气中弥散出一股怪异的酸味。 慕容流风眼神一凛,急忙抓过野火的手,果然瞥见她手背上的红肿已经开始发黑。他顾不上多说其他,从怀中掏出解百毒的草药丸,直接送入野火口中。 正在此时,一身墨绿色衣衫的秦靖欢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这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他双手在空中挥舞着,焦急的喊着,“野火!你在哪里?我听到她们在厨房说要害你!那茶水里面有毒!!” 秦靖欢挣扎着就扑进了野火怀中。 第三十一章 四哥想你 秦靖欢是故意撞进野火怀中的,他觉得自己刺激慕容流风远远不够,他就不信慕容流风还能忍下去,不会为了他跟野火翻脸的! 野火看到秦靖欢脸上有一道伤痕,一看就是内功掌风造成的,她沉默了一会,推开了秦靖欢。 “你怎么来了?”野火说着不着痕迹的松开他的手。 秦靖欢此时已经带上了厨子的人皮面具,毕竟,慕容世家也少不了秦宅跟其他势力的探子。秦靖欢只觉得身前一凉,他仍是挥舞着双手在野火面前抓着。 “野火,我在厨房门口听到他们要害你!他们故意在你婆婆的茶中下毒,然后冤枉是你做的。”秦靖欢看似急切的开口,眼底却有一抹精光飞快闪过。 野火蹙眉,视线飞快的掠过慕容流风,他的眼神也很严肃,看来失态并非表面看的如此简单。慕容邱氏并非单纯的为难她。 “你听到是谁说的吗?”野火沉着发问。眉眼间涌动丝丝冷寒的气息。 “我听着好像是二房的人,一个叫慕容流野,一个叫什么云娘。”秦靖欢说完,那看似失焦的眸子看向慕容流风,两个男人眼神交织,一个精光闪烁一个沉稳睿智。 “是他们?”慕容邱氏眼睛一瞪,一抹傲气在其中缓缓涌动。她终是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了。 她自然知道野火没有害她的动机!原来是二房的人见她的流风娶了秦野火,占尽了风头,这才想着借秦野火的手害她,同时也挑起他们四房跟秦宅的矛盾,说不定,秦天霖一个不高兴,抬抬手就把他们四房灭个滴水不剩了。 真够毒的! “你是怎么听到的?”慕容邱氏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秦靖欢。 慕容流风此刻却是沉稳的挥挥手,让屋内的丫鬟出去。虽然这两个丫鬟都是母亲的贴身丫鬟,但是秦靖欢的身份,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是为了野火好。 “娘,他是秦靖欢。”慕容流风说着,撕下了秦靖欢的面具。 “什么?秦家的混世小霸王?”慕容邱氏一拍桌子豁然起身,险些掀翻了桌子。秦家的小霸王怎么混进了她的府上?竟然还是秦野火陪嫁的厨子?她什么居心? “我的确是秦靖欢!”秦靖欢微昂着下巴,纵使现在一身厨子装扮,还要装瞎子,但是他此时流露出来的昂扬气势,还是让慕容邱氏找到了三分秦天霖的影子。 “母亲,这个我容后跟你详谈。关于二房的事情,既然他们有心害我们,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您就以野火涉嫌害您为名,让野火禁足百竹园内一个月,如何?” 慕容流风说完,慕容邱氏却有些不悦,她狠狠的瞪了慕容流风一眼,“你早知道这个小霸王在我们家,竟然不告诉我?你现在竟是敢隐瞒我如此大的事情?是不是因为她不让你说?!”慕容邱氏指着野火,气得不轻。 流风是她的骄傲,是她的全部,必须按照她的规划来走未来的道路,这个秦野火一来就让流风起了如此可怕的变化,她决不允许! 慕容流风自然不会让母亲继续误会野火下去。他沉着开口,“母亲,这是我的主意,我正准备跟你商量呢,其实,我们可以跟野火他们……” “跟他们合作吗?休想!”慕容邱氏眼睛一瞪,话虽这么说,但是她心中早已经打起来小算盘,瞎了眼的秦靖欢留在这里,是个危机却也是个契机,利用好了的话,很多事情会事半功倍。 “流风,你现在带他们两个人下去,就按照你说的做!将他们关在百竹院内一个月,不准踏出一步,省的我看了心烦。然后你回来,为娘有事与你商议。”慕容邱氏说着,锐利的视线扫过屋外刚刚被人搀扶起来的郭洛儿。 她是不会让秦野火一个人守着流风的,洛尔听话又能闹腾,她就看着洛儿如何逼这个秦野火出手! 慕容流风见母亲视线看向郭洛儿,心底有一份不好的预感,他没说什么,点点头,对野火使了个颜色,戴上她跟秦靖欢出了房间。秦靖欢煞有其事的跌跌撞撞的跟在野火身后。 “野火,你等等我,走太快了,我……” “我让飘飘送你回去,我有话单独跟流风说。”不等秦靖欢说完,野火便打断了他。 飘飘已经来了,野火让飘飘带着秦靖欢离开,便没再看他一眼。 秦靖欢愣在那里,他话还没说完呢?难道野火没看到他脸上的伤痕?野火竟是连问都不问吗?心底涌上浓郁的嫉妒,看来,他做的还不够!! …… 野火跟慕容流风到了她曾经给慕容流风疗伤的那间小屋子。刚刚关上房门,野火就被慕容流风从后抱住了。 “你呀,让我怎么才好呢?”慕容流风低声说着,张口咬住了野火耳垂,唇舌起了纠缠,心底,痛得难受。 他想要她做他的女人,却是开不了这个口。 野火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过了一会,淡淡的开口,“是我不好,做得有些过了。”她的声音很轻,慕容流风听着,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呵呵……洛儿那丫头是该教训一下了。”他以为她说的是刚刚整治郭洛儿和跟母亲顶嘴的事情。 “我说的是跟三哥出去的事情。其实,我只是想练习最好的内功心法,一时忘了时间看书看得痴迷了,忽视了你的感受。往后,只要你不阻止我学习内功心法,我带上你都可以。” 野火说出心中想法,她刚刚想了一下,身为一个男人,新婚夜看到自己的新床上睡着别的男人,而新婚妻子第一天就跟别人出去一天才回来,是她忽视他的感受了。 “带上我?我算是你的跟班?”他笑得无奈,将她扳过来,定定的看着她。 这若幽兰青竹的眉眼,细细的看,那抹幽冥隐隐的流动,她的神情明明是绝美温润的,可就是有一股子寒气在其中流淌,让人看不透她的心,走也走不到尽头的感觉。 “野火啊,你不会爱上我,是不是?”慕容流风看似随意的语气,其实心底又急又痛。 野火一愣,低头不语。 慕容流风的心瞬间跌在地上,碎得无声无痕。何必问呢?自找痛苦! 明明都知道答案,还是不死心! “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爱吗?爱到底的感觉,又是什么?”野火突然发问,她没有抬头,声音低低的,带着清冷傲然。 慕容流风心痛的看着她,这丫头,不懂爱吗?她这颗心究竟曾经经历过什么?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好了,别想了,是我不好,没事逼你做什么。”他自责的说着,将她拥入怀中。 “我会爱上你吗?”突然,她抬头问他。 心底,恍惚了一下。 她告诉自己,眼前的男人与传闻完全不同,他手中拥有可怕的暗势力,那将会是一股可以席卷南壤国政权的巨大势力,他是黑暗王国的统治者,也许,他手上沾染的血迹不会比她在现代少! “野火,你的心想怎样就怎样吧,只要以后别再让我担心就行了。我爱你是我的事,你不要有负担。”慕容流风安慰着她,宠着她,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宠她多久,不久的将来,局势一变,也许,他根本就抓不住她了。 心底隐隐的担忧着。 “你娘亲将我关在这里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一定会安分的呆在这里,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好好想一想,我能不能接受你的爱,好吗?”野火鼓足勇气开口。 心底有些打鼓,这不是她的作风!什么一个月的期限,什么接受不接受!感情与她,从未深思熟虑过。 可是慕容流风的宽容跟宠溺,让她不得不想要正视他的情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想尝试一下,在现代未尝试的感情,到了这里,会是什么滋味? “你……接受我?”慕容流风一愣,定定的看着野火。 一个月?一个月后,野火会爱上他吗?心底先前的yīn霾点点散去,一丝新的希望在那里升腾,他扬唇浅笑,心,暂时放了下来。 “不管一个月后,你的决定如何,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就过正常夫妻该过的日子,如何?”他期待的看着野火。 “你想什么呢?”野火白了他一眼。 慕容流风意识到野火会错意了,顿时刮了下她的鼻子,玩味的看着她,“小野火,是你想歪了吧,我说的是一个屋子吃饭,一个屋子喝水,一张床上睡觉,但是个人有个人的被窝,知道吗?” 慕容流风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未来一个月,他不会无聊了。 野火踢了他一脚,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男人都是这么可恶,得寸进尺。 “我现在后悔了!” “我听不到!” “我后悔了!!”野火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听不到!!”慕容流风紧跟着也提高了八度。 “我想亲你。” “呃?” “你不是听不到吗?有本事继续装啊!”野火说完,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子。 “我现在去找秦靖欢商量点事,你最好继续听不到下去,多好啊,一点都没烦恼。”野火没心没肺的说完后,转身潇洒的走出房间。 慕容流风盯着她的背影苦笑不得。在想到要去见母亲后,神色一凛,刚刚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不见。 …… 野火走出房间,她记得秦靖欢住的房间是跟飘飘隔壁的。 房间里面亮着灯,秦靖欢瘦削的背影孤独冷傲的立在灯下。野火抬脚,正要前去,突然身后一道背影飞速闪过,快如闪电一般,眨眼间一双有力的大手便揽住了她的腰身。 将她的身子腾空提起,速度极快,轻盈飘逸,紧跟野火身后保护她的齐茫根本都没看清那人身形,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同野火一起,消失在原地。 齐茫不敢怠慢,急忙去找慕容流风报信。 而屋内的秦靖欢明明听到脚步声传来了,十之八九是野火的,可怎么到了门口就突然消失了呢?莫非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秦靖欢急忙打开房门,可屋外空空如也,只有冷风吹拂翠色的竹子发出沙沙的声音,根本没有野火的踪迹。 脚下有什么东西闪烁出湖蓝色的光芒。秦靖欢低头一看,竟是野火的发簪!他弯腰捡起来,正要放入怀中,冷不丁的,一只手飞快伸来,握住了发簪的另一头。 秦靖欢看着眼前肃杀凝重的慕容流风,冷哼了一声,就想抽回自己的手。 “这是野火的东西!你不能拥有!”慕容流风握住簪子的另一头,眼底生寒。 “一个配不上野火的人,有什么权利跟我说这些话?”秦靖欢不屑的开口,根本没有松手的打算。 “野火被人劫持了你不管,还有心情跟我抢东西?”秦靖欢冷嘲的看着慕容流风。 “我知道她不会有事的!”慕容流风冷淡的开口,心底却泛起一丝记恨。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劫走野火的人十之八九是秦淮。 那人身手太快了,纵观整个南壤国具备如此身手的人,不外乎秦淮、秦狩。 秦狩他派人暗中盯着呢,现在还在魅影无痕处处理公务,只有秦淮不在秦府,不知去向! “簪子给我,野火的东西,全部都是属于我的!” 慕容流风说完微微用力一侧,想要从秦靖欢手中抽出簪子。 秦靖欢却是冷嘲一笑,眼底闪过一抹绝杀恨意,他手腕一转,啪的一声,那湖蓝色的琉璃簪子,从中间一分为二。 “慕容流风,你听好了,我对野火也是势在必得,若是我得不到,就会像这根簪子一样,宁可毁了!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秦靖欢狠狠地说着,眼底闪烁着点点星光。 从眼睛瞎了以后认识了野火,他就认定她是他的一部分,眼睛也好,拐杖也罢,总之,有她在的地方,就有他!任何人都休想将他们分开! 慕容流风看着手中一半的发簪,心底一寒。秦靖欢的占有欲竟是如此强烈!他是这般依赖野火,依赖到了不惜毁了她吗? “秦靖欢,看来我这里已经容不下你了!” 慕容流风说完,掌风雷动,一股幽白的冷光在掌心聚集,夜色下,如魔如魅,他温润的容颜在此时染了肃杀寒冽,像极了暗夜的统治者准备肃清对自己不利的一切。 百竹院内一道道凌厉的掌风顷刻间惯出冷凝的杀气,影影绰绰之中,星月都为之失色,变得暗淡无光,只有这杀气愈发冲天! 慕容流风惯出一掌狠戾的掌风,直直的扫向秦靖欢天灵。 …… 与此同时,同一片夜色下,奢华贵气的房间内,一抹龙涎香袅袅升腾,香气萦绕之间,暗红色的宽大书桌上安静的摆放了两幅棋盘。 一黑一红,双色玉石做成的棋盘。 因着野火的到来,这书房内才多了一株含苞待发的海棠花。要不然,这书房之中,一贯有的,只是无止境的寒冽霸气。 这是秦淮的书房,向来不见任何玫红的色彩。因为野火,才第一次有了海棠花。 秦淮觉得她像极了这一株含苞待放的海棠花,将花养在屋内,便觉得她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还是他的花朵,未曾为谁绽放锋芒! 秦淮放开野火,任由她在书房内自由自动着,也不管她。 等她看够了,没什么新鲜感了,他方才慢悠悠的开口。 “过来陪我下棋。”他指着桌上的棋盘,神情温润清爽。这般模样的他,太不真实了。 野火挑眉,淡淡的扫了秦淮一眼,素色长衫,青色外衣,腰间系了一条同色系的带子,头发也用普通的丝带绑了起来,没有紫玉金簪,没有黑玉锦缎的腰带,也不见祥云金绣的华服,眼前的秦淮清清爽爽,既收敛了那浑身的戾气,也不见一贯的奢侈华贵。 只是,他的装扮越简单,他那双深瞳渗透的寒气便愈发浓重,简直可以吞没星空燃烧黑夜一般。 秦淮就是秦淮,越是简单,越加骇人。 野火避开他的视线,走到书桌边,看着桌上已经摆好的棋盘。只一眼,天地都为之震动了一下。 这棋局与她那副相似度超过了九成! 她迅速抹去眼底的震惊,唇角勾起了薄笑。 “棋局都摆好了,还要我来下什么?”她不悦地撇嘴,纵然伪装的天衣无缝,但是秦淮还是看出了她先前的不同。 他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执起她的手,落在那黑色的棋子上。 凉彻心扉的感觉顿时传来,像是十二月的冰凌,那寒意都能刺入骨髓。 然后,他又将野火的手拿开,放在一旁红色的棋子上。 瞬间,又如温泉水泡过一般,热乎乎的,说不出的温暖舒适。这一冷一热,搭配的天衣无缝,却又让人舍不得罢手,很神奇的感觉。 “既然是跟你下棋,自然要用最好的冷暖玉棋子了。”秦淮说完,坐在身旁的太师椅上,直接拽过野火,摁在自己腿上。 他从后环抱着她,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宽厚的大掌中,细细的摩挲着。 “四哥想你了。知道吗?”他低声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却透着一分魅惑的沙哑。 第三十二章 他心动了 眼前的棋局,一红一黑,合起来便是一副争杀惨烈的站图,可若是分开来看,其中玄机无数。 不管野火的打算如何,这句棋,秦淮已经占据了上风。他跟她的想法走到了一块,但若只有她一个人看破,便是机会,如今加了秦淮,便充满了变数。 那么,这其中的便宜也就不是她一个人在捡了。 “你教四哥我下棋,如何?”秦淮说的随意慵懒,伸手轻抚野火面颊,从后环着她腰肢的手臂修长有力。 他的男性气息充满了侵略性和霸气,宽厚的xiōng膛震荡出沉稳有力的呼吸声。 野火微微一笑,清眸婉转,若幽蓝芬芳,却又有着带刺儿玫瑰的艳丽。 “四哥说笑了吧,我能教你下棋?我不就是你的棋子吗?我一直在棋局里面被你掌控着,你说怎样就怎样,进退攻防,我都没有任何回环的余地。我还教你?我只是小心提防着别被你卖了就成。” 野火凉凉的开口,芊芊玉指随意的捻起一颗红色的棋子,放在手中饶有兴趣的看着。 暗红的光泽,玉石坚硬的质地,却有着罕见的温热感觉,像是一颗滚烫的心,灼烧着她的掌心。 秦淮紧盯着她的面容,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你不是我的棋子,而是我这里的宝贝,觉不出来吗?”秦淮执起野火的手,放在自己xiōng口。 如他般漠视女人,心底向来不会进驻任何女子,从未说出过如此话语。今日对着野火说了这般奇怪的话,竟是没有一丝的别扭,反倒是水到渠成的感觉。 莫不是这份感觉,早就变了味道?秦淮蹙眉,眼底冷光流转。 野火的身子微微一颤,她掂量着手中的棋子,猜不透秦淮此时的用意。 “你看这棋局,你我的位置,是不是很有趣?”秦淮说着慢慢俯下身子,将野火的小身子挤在他跟书桌之间,她被迫的往前趴着,xiōng口压在坚硬的书桌上,透过薄薄的外层纱衣能隐隐看到那诱人的沟痕,还有若隐若现的一抹酥xiōng。 秦淮眸色加重,眼神闪过一抹浓中雾色。 “四哥,你是看棋局,还是看我的身体?”野火抬头迎上秦淮深邃无波的视线,冷淡的开口。 秦淮眼神一凛,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背后长眼睛的吗?”他的语气有一分不可思议。 野火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玉石棋子扔到棋盘上,“我背后若能长眼睛,还能被你抓来。是这棋子反光而已。” 幽幽夜明珠的光线下,被野火扔下的那颗棋子,反射出明净的光泽。竟是清晰的倒影出秦淮和野火的影像。 秦淮微眯着寒瞳,迅速抹去眼底的错愣。 “棋子反光不要紧,你的心呢,是否也是反着我的?”秦淮握住野火的小手放在唇边,细细的摩挲着他凉薄性感的唇瓣。 温润侵占的气息传来,虽然矛盾,却能迅速钻入野火心扉,占据一席之地。 从一开始的逃避,注定了秦淮对于野火,是一分不同的。这感觉,是想要打败他的韧劲儿,也是她想要推翻这男尊女卑的假想敌。 她的心,是反着他?还是一直想斗着他? 野火低头沉思的时候,秦淮的唇攸忽张开,咬住了野火的食指。指尖传来酥麻的感觉,他的舌尖刷过她的手指,潮湿炙热的感觉侵袭着心扉,瞬间钻入心底。 “你不是让我看我的位置在哪里吗?放手。”野火挣扎,气恼的瞪着秦淮。 如他一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身份,即使是调戏她,欺负她,却也会摆出一副睥睨苍生、高贵施舍的样子,好像野火被他调戏了,还要反过来感激他一样。 她这性子,最受不了自负当自信。 “看这个作何?控局的人是我,若你的心在我这里,我随时可以改变这棋局。”秦淮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声声浑厚入耳。 野火微怔,旋即,灿烂的笑开。 “如何改?将我作为第一个可以被四哥牺牲的人吗?”野火眸光流转,眼底没有一分对秦淮的信任。 她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俯身趴在桌子的另一边,安静的看着棋盘。 “四哥,说你今天真正的目的吧。”野火不看他,避开他锋芒的视线,心底反倒会平静很多。 他的眼神深寒刺骨,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一眼凌厉的芳华,注定不会平淡。 不如不看…… 现在,反倒是想起了慕容流风的眼睛。虽然也是深邃无波,可他的眼睛是祥和宁静的,眼底的深沉传递而出的是坚毅跟信任。 不似秦淮,太多戾气和试探了。他,自始至终都不相信她是秦野火。 他的自信,有时候真是可怕。 秦淮紧紧的盯着野火,许久,薄唇轻启,却是说出让野火有些意外的话来。 “留在慕容流风身边,有没有受委屈?”他问着,神情平淡。眼神藏得很深,野火猜不透那其中的深意。 她嫣然一笑低声道,“很好,他什么事情都顺着我。” “是啊,四哥肯定不能像慕容流风一样,事事宠着你,让着你,任由你胡来了。”秦淮说完,缓缓起身,从容优雅整理着长衫衣袖。 那尊贵奢华的气势,即使身上的衣衫不过是最普通的素色丝绸,可在他一番随意洒脱的动作下,无端就让那身衣服沾了他的光而光芒万丈了。 秦淮就是有这个气度,可以感染周遭的一切。 “四哥既然这么说,看来我的选择还是没错的。”野火赌气的开口,说完,双手从容的撑着书桌,身体向前,面颊慢慢凑到秦淮面前。 “四哥今天找我来,是想试探我跟慕容流风的关系吗?那我直接告诉四哥了,我跟他,什么都没有,而且他娘亲也很不待见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别的女人跟我争他了,我对于这些争风吃醋向来没什么兴趣,我想做什么,慕容流风自然管不着!” 野火吐气如兰,清幽的气息丝丝侵入秦淮肺腑。他安静的听着,只那瞳仁,随着她错落有致的语气,微微闪烁了几下。 任谁都看不穿他此刻的心思,可他自己却明显觉得,心口,蓦然松弛了一下。因为野火的话吗? “那就记着你今天的话!不要跟慕容流风走的太近。四哥会常去看你的。”秦淮说着起身绕到野火身后,从后再次抱住了她。 他干净清爽的下巴压在她的肩窝,轻轻的,留下一道印痕。 “也许,你该跟我下完这局棋。”秦淮知道她这是要走了,但是这局棋的分布,她真的不感兴趣吗? 她眼神落在这棋局上的时候,不过是匆匆一瞥,虽然有着震惊,却是再也没有兴趣了。是他布局太深,她看不透所以没兴趣,还是她早已想到了他棋局中的精髓! 也就是说,她心中的想法与他如出一辙? “我不会下棋,只会捉弄下秦宅或者慕容家那些不懂事的呱噪女人而已。下棋这等子伤脑筋的事情,还是留给四哥和爹来做吧。” “不用你伤脑子,只要你随着我的手落棋,哪怕悔了,也有我给你善后!”秦淮说着,执起棋盘上野火刚刚拿过的那颗棋子,放到她的手心。 “这颗棋子代表的是我,而代表你的这颗,从今往后都不需要了,因为我在你在,你若不在,这句棋,便可毁了。”秦淮说着,执起棋盘中心的一颗黑色棋子,攸忽扔出了窗外。 一声脆响过后,院内再次恢复静谧。 野火似乎能想象到那颗黑色棋子坠落在地粉身碎骨的样子,那代表了她,冰冷的黑色,在秦淮心中,她就是这般黑心肠且冷心冷清的人吗? 他自己就是一腔热心的红色暖棋子吗?真够讽刺的! 这南壤国最冷心无情的男人竟是用暖棋子代表他自己!无耻! “在心里骂我呢?”秦淮冷不丁的开口。 “没。”野火否认,如果肯定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慕容流风肯定又在满世界的找她了。这下都不用解释了。 “我让齐仓送你回去,慕容流风不会为难你的。”秦淮说着缓缓松开自己的手,身前一凉,她的身子已经灵巧的跳开他身前很远的距离。 “我自己回去行了。我家流风才不会那么小气呢。不会为难我的!”野火说完,不看秦淮瞬间yīn沉下来的面色,飞快转身。 推开书房门的一刻,一股冷风迎面吹拂,让她被龙涎香熏蒸的有些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了过来。方才,她以为自己说那番话的时候,看到了秦淮眼底的一抹妒色,被这风儿一吹,脑子清醒了,她才觉得,那该是错觉才是。 秦淮会吃醋吗?不可能的。 秦淮盯着野火离去的背影,一抹妒色悄然抹去,换上的是深沉寒意。 “齐仓,慕容战那边有什么消息?”秦淮回过神来,冷不丁的问向暗处的齐仓。 “回四爷,慕容战打了慕容流风之后,又去找了慕容流野跟其他几个慕容家的子孙,都是没有任何收获,慕容战已经暗中伤了好几个人了,但是他的战家军,以及那些秘密武器,一直没有露面。”齐仓如实禀报。 “继续盯紧慕容流风。” “……是。”齐仓犹豫了一下,恭敬的点头。 “你是觉得我们可以放松对慕容流风的警惕了吗?”秦淮说出齐仓的疑惑。 “回四爷,是因为八小姐的缘故才会紧盯着慕容流风吗?”齐仓不解的问道。 “你为何不想想慕容战的心思?慕容家这么多子孙,最平淡无奇的就是慕容流风了,可慕容战一回来先找了他,难道不是怕夜长梦多起了变故,所以率先找自己认为最可能的人吗?既然是慕容战眼光聚焦的人,我们自然不能放过!” 秦淮一席话,让齐仓顿时茅塞顿开。他只顾着看表面,却是忽视了慕容战这老家伙的心里。心底,对秦淮的佩服又添了一份。如四少这般心思缜密,分析透彻的人,整个南壤国,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那股暗势力查的怎么样?”秦淮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没有任何进展。”齐仓说着,汗都下来了。 “继续!十日内若是没有任何进展,你们整个暗卫军的人都自行了断。”秦淮说完,宽大衣袖凌厉的扫过,刷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将齐仓等人关在了外面。 齐仓身子一颤,过了半晌,才长舒口气。 看来四少是有些着急了,如果十天后仍是查不出那股暗势力是谁,四少势必要动手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四少这样洞悉一切的人,若是动手前还有一股未看清的暗势力存在的话,那么他必定是赶尽杀绝,宁可错杀,不能错放了。 齐仓不敢怠慢,决定亲自指挥这一次的寻找行动。 …… 野火坐着秦淮的马车回了慕容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从百竹园后门进去,穿过沙沙作响的翠绿色竹林,竹林尽头的小屋子亮着灯,等下映出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在昏黄光线下,这身影透着一股从容的气魄,虽然温润,却有无尽锋芒在其中,纵使无欲无求,仍是不缺轩昂气势。 野火踏着一地凉凉的月光,缓缓走过去,推门进去。 屋内的桌子上摆放了一桌子的饭菜,看起来就清淡可口,都是些简单的小菜。 “坐下来吃饭。”慕容流风什么都没问,转过身后,甚至没看野火一看,径直坐了下来。 野火知他心里不好受,想要先解释清楚。 可是,还未张口,已经有一大碗白饭推到了面前,刚准备动嘴,一块排骨压在了米饭上面。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慕容流风沉稳的开口,拿起筷子,不断的给野火夹菜。眉眼之间隐着淡淡的失落,他越是不说,野火看着越是难受。 她默默吃着饭,知道慕容流风不是怪她,而是在跟他自己较真。 “饭菜很合我的胃口,总觉得有一股淡淡的竹子味道,就连这炒菜的油味也没有那么刺鼻。”野火吃着味道确实不错,由衷的感叹着。 慕容流风温润一笑,继续体贴的给野火夹菜,“我这里生活做饭用的都是竹子,而且炒菜的油也是自家种出来的植物压榨提取的,炝锅的时候都会放一点竹丝,所以味道才会如此可口。” 慕容流风认真的解释着,还不忘给野火添水。 野火吃的津津有味,暂时忘却了刚刚回来时的尴尬场面。 一顿饭吃的越来越轻松随意,眼见野火吃了不少,慕容流风不许她再吃了。这么晚了,吃的太多对身体不好。 野火有些意犹未尽,正要任性的继续动筷子,却被慕容流风直接从凳子上抱了起来,稳稳的放在床上。 “该睡觉了。”他从后抱着她,腾出一只手替她解开纱衣。 “刚吃完饭呢?我还没消化一下。”野火抗议道,双手揪住了自己的衣领。 “可以做一些床上运动消化食物。”慕容流风说的随意,动作却是没停,不顾野火反抗,愣是将她的纱衣扯了下来,只留下里面薄薄的亵衣亵裤。 “慕容流风!你有什么尽管问别这样!”野火恼怒的等着他。还以为他够大度,知道她刚刚离开是身不由已,却原来也是记仇的! “你又误解我的意思了是不是?你以为上床就是男女之事吗?就是要滚过来滚过去吗?做点别的不行吗?”慕容流风眼睛一瞪,显然,对野火误解他的为人很是气愤。 “那你刚刚说是在床上消化食物的!!”野火瞪他,明明连衣服都给她扒了,还想不承认? “在穿上又怎么样?我的床上教你内功心法不成吗?难不成就跟秦狩一起消失了一天才能学到内功心法?”慕容流风扳过野火的肩膀,狠狠的摇了她一下。 “那你现在去找秦狩吧。以后也不用我跟着。你愿意把这里当驿站当别院,随你的便了。”慕容流风说完,松开野火,赌气的背过身去,面冲着墙。 那样子看上去是面壁思过,可此时的局势却是野火占据了被动。 “你要教我内功心法?”野火瞪起眼睛来,晃着慕容流风的肩膀,奈何他纹丝不动。 “现在不教了。”慕容流风蹙眉,心底却是换算着坏主意。 “不教的话那我出去了,我还有事跟秦靖欢商量呢。”野火也不着急,从容的转身就要下床。 “不准去!”慕容流风霸道的从后抱住她,下巴在她肩窝磨蹭着,他的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须,硬硬的,有些扎肉。 野火身子微微一怔,似是想到了刚刚,秦淮的这个动作,那个压迫霸道的怀抱,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 狠心?还有有心? 野火摇摇头,不管如何,这都不是她该想的。她猜测秦淮的情事作何? “摇头做什么?”慕容流风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温润的声音有一分沙哑。 “没什么。我在想,你母亲若是知道我已经明白你暗处的势力,她肯定容不下我吧。”野火实话实说,慕容流风能有今天,她早已猜到他背后有人,今天一看慕容流风跟他母亲在一起的感觉,以及他会告诉慕容邱氏厨子就是秦靖欢,足以说明,慕容流风隐在暗处的一切,慕容邱氏都是知道的。 “没有母亲就没有我的今天。我背后的一切,我会慢慢告诉你,至于母亲那边,我们需要时间,至少我现在有办法拖住她,不会让她找你的麻烦。这一段时间,你就安生的呆在百竹园内,我慢慢告诉你我暗处的一切,你也不用出去找秦狩学习内功心法了,我就可以教你,至于秦靖欢,他不走的话,我是不会赶他走的。” 慕容流风沉稳的开口,既然是他说出的话语,就一定说话算话。 野火点点头,回身抱住了他。他的xiōng膛很热乎,很舒服,安心体贴的感觉。一点不像秦淮的,都听不到心跳的冰冷深沉。 “你准备将你的一切告诉我?不怕我出卖你?”野火笑着调侃他。 “野火,你为什么不觉得,这也是我的自私呢?我将这么沉重的秘密告诉你,其实我可以给你另一种生活的!”慕容流风淡淡开口,心底陇了一层薄雾,潮湿yīn霾。 野火不以为意的笑笑,“另一种生活我是很渴望,不过等一切都结束了再说吧。当我能掌握自己的生活,随着自己的想法前进后退,那时候我再去寻那种生活吧。如果我现在那么做,便真是自私了。” 其实,野火想说的是,她本就不该属于这个时空,无端坠了进来,扰乱了他的生活,她不能躲在他宽大的羽翼下,面容模糊的生活着,那便不是她了。 “这样吧,今晚我哪儿也不去了。陪在这里,你给我讲讲你的怎么修行内功心法的,还有你的故事,好不好?” 野火说着,将他摁倒。顺便给他解开了衣衫。 床上有两条被子,野火盖上自己的,然后扭头看石化在那里的慕容流风。 “你不是说一个屋子吃饭,一张床上睡觉,但是个人有个人的被窝吗?”野火调侃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苦笑一声,都一张床了,竟然真的个人是个人的被窝,他还真是窝囊。 他躺在野火身边,唇角弯起,隔着被子,他的手朝向她的方向,虽然被子厚厚的,但是他就是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气息,清幽如兰,温柔酥骨,他的心跟身体都悸动不已,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蹂躏。 可是他不能那么做,只能是不停的说话,可以暂时忘记这身体的火热。 “我在南壤国的势力,虽然涉及到了皇宫,慕容家,以及秦宅内部,但是说到底,这股势力还不成熟,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实战经验欠缺,母亲助我苦心栽培出这股暗势力,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从地宫的血腥屠戮中一步步艰难的走出来的。我舍不得牺牲任何一个人,所以,如果我要做,就必须成功!这是我的底线,也是信仰。” 慕容流风一字一顿,在此刻,他已经将野火看作是他的女人,也是他的知己。 “所以你故意派人在经年楼捣乱,就是为了让秦淮注意到这股暗势力,因为你感觉到秦淮或者秦天霖即将就要动手了,你怕在你这股势力还未成熟之前,他们一旦将崇德君赶下台,你就没有机会保护慕容世家了,是吗?” 看着他清凉睿智的五官,野火心底,有着怪异的挣扎。 她一直都是怀疑他就是那股暗势力,可一旦他亲口承认了,这感觉反而不对劲了。他们以后会是敌人吗? 不会的! 慕容流风一直是她心中的一道风景,不管她是远看还是近看,他的心思都明显不在那权欲争斗之中。他要的,也许是跟她一样的桃园生活。 可是,他的母亲慕容邱氏就未必了。野火轻叹,如果慕容邱氏不是存了让慕容流风称霸天下的雄心,她也不会如此煞费苦心了。 “经年楼一战,我及时拖住了秦淮,而后我又多次故意将暗处的动向露在明处,我知道秦淮比秦天霖难对付,但是秦天霖手中似乎有牵扯秦淮前进的杀手锏,所以,我更是伺机接近秦天霖。但是娶你,却是个意外,虽然我当时听到胡纷霏让你嫁给我,是有点乐不思蜀了,但是我真的从未想过,娶你的人会是我!这真是如梦一场。”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一点!” 野火眼睛一瞪,突然打断了慕容流风。 她微眯着寒瞳,紧紧的盯着他看。 “经年楼一战,有人冒充莫曦颜,还将他的人皮面具扒了下来,那人,是你?”野火声音已经有了一分寒意。 慕容流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点点头,有些紧张的看着野火。 “那么后来在淮阁外面蹲守,并且打伤齐仓的人,也是你?”野火一字一顿,让慕容流风不由一个激灵。 “轻薄我的那个黑衣人是你?!” 野火见慕容流风不说话,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要试试吗? 慕容流风握住野火的手,想解释什么,却是没开口,已经笑了出来。看着她生气的样子,都是一种享受。 “如果我那时候知道你将来会嫁给我,我也不会愧疚紧张这么久了,总怕你留下心理yīn影,将来嫁不出去!”慕容流风将野火的手放在唇边轻柔的摩挲着,笑得好不惬意。 “你、果真是你这个yín——贼!”野火狠狠地捶着慕容流风的xiōng膛,大眼睛瞪得圆圆的。 “野火,我那时中毒了,是春药,所以,有些举止是不受控制的。”慕容流风低声开口,他起身将野火拽紧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 “对不起。”他轻声说着,是真心说的对不起。那晚轻薄了她之后,他就后悔了,当时,他还不懂心中的悔意是何原因,可是现在想想,原来,从那时开始他心中就有她了。 野火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知道他有很多秘密,可是对于她来说,慕容流风就是真实且可靠的,不像秦淮,就算他站在她的面前,她也觉得,他们相隔了太远,总有种一眼万年的时空分离感。 这感觉,是对?还是错? 是在意?还是好胜心切? 野火眼神闪烁了一下,神情恢复平静。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你该知道,这一路上我跟秦靖欢做了不少手脚,现在秦淮倒是没什么动静,可是我听说秦天霖最近动作不小呢。”野火的消息大部分都是秦靖欢的暗卫传过来的。 “秦天霖藏起你的母亲,又让秦靖欢失踪,而且还将莫紫衣嫁给了秦胤,最近,他在南壤国内的一些商号也是运作频繁,多有外人进出。秦天霖似乎在密谋什么大的动作。”慕容流风说的更加详细了,毕竟,他的眼线比野火多了太多。 野火想了想,轻然道,“不过我想这一个月内应该是安静的,慕容战一直不露面,就算是出现了,各方势力也会试探一下,看你自己如何把握了。你不是没有机会,但是!” 野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美瞳认真严肃的看向慕容流风。有些话,不该说的,该说的,今晚上她都想说出来。 之于慕容流风,她心中自然是有些偏袒的。 “但是什么?”慕容流风神色一凛,他总觉得野火是知道了什么?或者说,刚刚秦淮漏了什么口风?不过,秦淮那样滴水不漏的人,从他口中漏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实在是不太可能。 “单就目前来看,你若真动了,你取胜的机会不过是三成而已。秦淮五成,秦天霖两成!这是我的看法,不一定准确,我的直觉如此,但是天下局势瞬息万变,不过是一夕之间,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野火冷静的开口,她的身子一直窝在慕容流风怀中,安静的听着他有些加快的心跳。这份安静其实有些骗人,因为过不了多久,山河家园,都将彻底的清盘。 过往一切都会改变……不知,这人心是否会变? “这么说,我若主动出击是不适合的了,静观其变也不行,秦淮早晚会发现我暗处的势力,那么惟有出奇制胜了!” 慕容流风沉声开口,面容陇了一层淡淡的雾色,眼底盛开一分金色光芒,点点晶亮,莹润却夺目,在这暗夜里,绽放华彩,却有些触目惊心。 所谓出奇制胜的后果有两个!要不大获全胜,要不全军覆灭! 如果他按兵不动,至少能保存实力,就算被发现,他至少能保住地宫的势力,因为地宫就算被发现,想进攻也非易事。 可若取的是巧,那后果瞬息万变!便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了! 他很矛盾,野火的话跟慕容战大同小异,既然慕容战身边还有高手,那么天下还有谁能跟野火的智谋相抗衡? 看来,这南壤国一直就是卧虎藏龙的,只是局势未乱,一旦开战了,各方高手都将浮出水面。 乱世出英雄,亦出枭雄! “野火,太晚了,睡吧。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而且,你我之间,不也有一个月的约定吗?”慕容流风笑得温润如玉,他的声音沉稳安然,无端让人心思沉淀下来。 是啊,如果现在就是想不通,想不开的话,不如搁下,过几天再想,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 次日清晨,野火从鸟儿婉转莺莺的鸣叫声中幽幽醒来,她揉着眼睛,不明白自己昨晚怎么睡得如此安稳。她一向睡眠比较浅,可昨夜竟是姿势都没换,就这么窝在慕容流风怀中睡到了天亮。 而慕容流风却是很惨,被靠着墙,一动不敢动,手臂都被她压麻了。 “早!”野火睁开眼,看到慕容流风石化的姿势,笑的灿烂明媚。 她起身给慕容流风揉捏着麻木的胳膊,嘴巴却是不饶他,“你就不能把我放下,没有你搂着,我睡得更好。” 野火的话让慕容流风很不乐意,他还不是怕惊醒了她。其实,他昨晚在屋子里点了宁神的熏香,看到野火说着说着话就睡了,他哪舍得放下她呢。一直搂着,到了现在,丝毫不觉得累。 “是我犯贱,不搂着你我睡不好,行了吧。”他算是被打败了,在她面前,习惯性的抬不起头来。 慕容流风心底恨恨的想着,等他得到了折磨人的小丫头,会让她见识到他的大男子主义的。 见慕容流风唇角忽然扯起一抹坏笑,野火就知道他在算计自己。 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冷然道,“心里面骂我呢?” “没有,想你呢。”慕容流风急忙表着忠心。 “想着怎么折磨我,是不是?”野火不以为意,反唇相讥。 “怎么会呢?我带你出去走走吧,这百竹园可是很多好玩的。”慕容流风视线扫过野火蹭的有些皱巴巴的衣襟,必须赶紧起来了,要不然,他就控制不住了。 男人早晨起来总是特别容易冲动。 野火点点头,低头,不小心瞥见了慕容流风小腹下被支起来的小帐篷。 二人昨晚都是脱了外衣睡的,里面的亵衣亵裤都是丝绸的,薄薄的,若隐若现。野火觉得自己的脸莫名一下红了,她揉了揉,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一想到那里的位置是男女做那事最神秘的地带,野火就觉得浑身发烫,说不出是别扭还是好奇。毕竟,她没经历过,也没那种体会,实在不懂,男女在一起做那种事情有什么兴奋和舒服的? 难道,真要试试? 她想了一下,急忙摇着头。这大清早的,她是魔怔了吗?尽想这些做什么?一大摊子正事没办呢! 再说了,这种事能试试的吗?试不好不就搞出人命了吗? 眼见野火面色发红,又出神的摇摇头,慕容流风视线随着她的目光看下去,正好落在自己的脐下三寸上。 那里昂扬起来,好不壮观。 该死!慕容流风心底暗暗咒骂,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可是野火摇头是什么意思? 嫌弃他吗?不喜欢? 嫌小? 慕容流风被自己奇怪的想法吓了一跳!不会的!野火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太荒谬了!他是魔怔了吧! 两个人心思各异的想了一会,同时回过神来,目光一交织,都是不自然的避开了。还是野火反应先回过神来。 “你怎么不敢看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我就知道,你刚才一定是在心里面骂我了!”野火指着慕容流风,小脸倔强的扬着。 “没有,我在想,你在想什么。”慕容流风实话实说。 “我想什么关你鸟事!” 野火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下床穿衣服梳理头发,并没有注意到慕容流风瞬间铁青的脸色。 确实关他的鸟事! …… 二人手拉手的出了房间,既然说了是做夫妻该做的事情,那么牵着小手散个小步也是很正常的。 晨光初曦,五月时节,正是春夏交替的时候,草长莺飞已过,蝉鸣蛙叫还未到来,一切,处于一个更替的时节,就如同此刻的局势,处在一个敏感的过渡时期。 这百竹园内确实不止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竹林深处还有一个小亭子,全是竹子搭建而成的,椅子、桌子,包括喝水的杯子都是竹子的。 威风吹拂之下,竹叶沙沙作响,翠色摇曳出醉人的色彩,虽然单调,却赏心悦目。让人醉在其中,贪恋在其中。呆的久了,闻着竹子的香气,人都会醉的,比最好的竹叶青酒还要沁凉心扉,醇厚甘怡。 这里的一切都是最接近自然的翠绿色,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若是每天都在这里呆上一个小时,很多事情都会想通。“我每天都会来这里,有时候晚上都是在这里亭子过夜的。”慕容流风扶着野火坐下,给她倒上竹叶萃取出来的原汁竹子水。 野火喝了一口,不禁蹙眉。味道入口有些涩,冰凉冰凉的,可是回味之后,却是说不出的清香爽冽。眼见野火喝了第二口,慕容流风不禁抿唇轻笑,他喜欢的,野火也会喜欢。 “野火肚子饿了吗?我让厨子准备吃的吧!”慕容流风知道野火昨晚没吃饱,心疼她饿着肚子走了这会路。 “你这里什么都有,不如我们一样特别的?”野火一听吃的,好心情上来了。 “什么特别的?”慕容流风温润一笑,心里思忖着野火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新奇的招数了。 “铁板烧!”她说完放下杯子,见桌子上有笔墨纸砚,莹白的手指优雅的执起毛笔,挥毫泼墨之下,将需要准备的食材跟工具都写了下来,看的一旁的慕容流风一愣一愣的。 “铁板烧?需要这些东西?”慕容流风显然是有些吃惊。 “快去准备!”野火催着他,来了这里这么久,她很怀念在现代的时候跟弟兄们在大排档外面喝酒吃海鲜,吃烤肉的感觉了,畅快淋漓,好不舒爽。 慕容流风虽然有所疑惑,还是顺着野火的性子,吩咐齐茫等人去准备了。膳房里面什么都不缺,就是铁板有些麻烦。可齐茫跟万、事两个丫头一想起四少爷说了,纸上写的东西,少找了一样,就扣他们一年的月俸,几个人搜肠刮肚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齐茫忍痛割爱,奉献出了自己祖传的青龙宝刀。 这把刀足有常人腰身宽度,长约一米,远看就像一块铁板。 万丫头不由调侃齐茫,什么传家宝,估计就是为了等着被当成铁板用的。齐茫气得脸都绿了,一肚子苦水没地方说。 东西都准备齐了以后,齐茫生好火。野火先将方天画戟架在火堆旁的两块石头上,将排骨什么的摆上,正好中间的地方有火,两边还不碍事。 一众人等看的目瞪口呆!方天画戟啊!十大兵器之一啊!就这么烤排骨了? 野火吩咐慕容流风一次刷手蜂蜜、辣椒、酱油、盐。过了一会就翻过来。不一会,整个百竹园都回荡着烤肉的香味,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大清早的,百竹园外面就围了很多的下人丫鬟,还有其他房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瞅着,光闻着味了,却不知道什么味道这么好闻。 这些世家子弟跟大宅院里面的丫鬟下人,哪里经历过这种山野之间才有的吃饭方法,一个个急的挠墙了,却是得不到要领。 野火跟慕容流风相视一笑,尽是得意。 一旁伺候的齐茫跟万事两个丫头早就被这味道刺激的眼都绿了,等着烤好了,原本以为是眼睁睁的看着野火跟慕容流风吃,谁知道,野火竟是先招呼他们。 “你们三个人过来坐,别那么拘谨,一会都给我敞开肚皮吃,吃的少了,我不依!”野火说的豪爽干练,大眼睛弯起来,目光纯粹明媚。 三个人惊讶的看着她,本来对她都是存了几分戒心的,毕竟是秦府的八小姐啊,可是见她如此说,三个人倒是无措起来了。 慕容流风也有些小小的诧异,但是想到她平日对飘飘说话那神情,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了。 “坐下吧。顺便去下人房把飘飘找来。”慕容流风温润的吩咐齐茫,眼神示意万事两个丫头坐下。 “谢少奶奶。”万事两个丫头还是没有放开,拘谨的跟野火道谢。 “顺便把秦靖欢也叫来。”野火点点头,随口说了一句。 “叫他作何?他来我就不吃了。”慕容流风这算是威胁。 野火拿起一块排骨堵着他的嘴巴,知道他这是吃醋了。 “好了,一会吃完了给他带过去。”不想在下人面前让慕容流风没面子,野火聪明的选择妥协,后退一步。 慕容流风得意的啃着野火给的排骨,真的很好吃,加了蜂蜜之后,味道不那么油腻了,而且排骨的颜色还很好看。 万事两个丫头瞪着慕容流风,馋的要留口水了,野火递给她们,她们犹豫了一下,看看慕容流风。 “你们别总是看他,有他吃的就有你们吃的,既然都坐下了,就不要再想太多,凡事多想无益。”野火的话让万事两个丫头觉得是话中有话,互相交换了下眼神,聪明的对野火点点头,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说。 野火面上笑着,心中冷叹,果真是慕容流风身边得力的助手,一个个都不简单,做事都很有分寸。 等着齐茫领着飘飘回来了,野火已经进行下一轮的烧烤了,当齐茫看到自己家传的青龙宝刀架在了火上,顿时下跪的心都有了。 万事两个丫头却是捂着嘴痴痴的笑了。 野火不以为意,等着宝刀烧红了,刺啦一声放上了五花肉跟蘑菇等蔬菜。肉味飘香,烧的红红的铁板将五花肉跟蔬菜烤熟,再加上调料,那味道空前绝后了。 野火还尝试着放了一些白酒进去,酒香四溢,再配合上百竹园才有的竹子清香味道,如此美景,慕容流风恨不得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 火光映红了野火的面庞,她的大眼睛时不时弯起来笑得开心惬意,吃东西也毫不做作,自然洒脱,怎么看,都有一番清爽怡人的气质。看的他更加不能移开视线了。 只是,也有一个人这顿饭吃的十分憋屈。 齐茫眼巴巴的瞅着面前的五花肉,总觉得自己的祖先就在一旁盯着他,大声数落他玷污了祖传宝物,以后如何去见列祖列宗。齐茫被逼急了,大口吃着肉,大口喝着酒,仿佛要把祖先的那些话都吞到肚子里一样。 吃的差不多了,野火弯唇浅笑,对着看似空旷的竹园后面,朗声道,“看来以后秦宅里面,很多人都会像我们今天这样吃吃喝喝了。看了这么久,你们也该回去自己尝试一下了吧。” 野火说完,跟慕容流风相视一笑。 这百竹园太热闹了。外面围着闻味道的慕容世家的人,竹园后面就全是各方势力的探子,看起来就他们六个人在吃饭,可看他们吃放的人却是不下一百个,这顿饭吃的,如果不是她跟慕容流风定力好,谁能吃的如此安稳。 野火话音落下,竹叶沙沙作响,暗卫撤走了一批,不过留下的却都是高手。 “流风,我先回去休息了。”野火淡淡一笑,这快中午了,她该去会会秦靖欢了。 慕容流风眼神暗了一下,没说什么,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野火带着飘飘刚刚离开,齐茫便附在慕容流风耳边低声道,“四少,刚刚少奶奶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齐茫没想到野火耳力如此过人,可那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那些暗卫岂不是对他们更增加了警惕性吗? 慕容流风眼眸噙着一抹赞赏,对于野火,他真是越来越刮目相看了。 “如果不这么说,他们还会继续安稳的监视下去,说了,反倒是乱了他们的阵脚了。本来是监视,现在他们该知道自己是在明处了,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就会有所怀疑,我们在明处所做的一切究竟几成是真,几成是假,本来会信任的事情,也会有所怀疑,以为我们是在做戏。如此以来,真正在暗处的人,反倒是换成我们了。这障眼法用的天衣无缝!” 慕容流风由衷的开口,低沉的声音只他跟齐茫能听到。 齐茫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流风,继而垂下眸子,神情满是愧疚。 “四少,是我鲁莽了,刚刚还怀疑少奶奶这是在害我们。”齐茫惭愧的低着头,他一介武夫,虽然跟四少学了不少计谋良策,但竟然还是不及少奶奶一分。 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世家的小姐竟是有如此本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慕容流风微微侧目,视线落在野火逐渐消失的背影上,她越是强大,越是暴露出太多锋芒,他心底的不安越发浓重,总是害怕她会受到伤害。 慕容流风太想保护野火了,他一直是隐藏的,虚伪的活着,在看到跟他一样被世人曲解了的野火后,他的好奇逐渐转为惊艳,惊叹……然后是眷恋缱绻…… 他时刻想要保护她,不作出任何利用她和伤害她的事情。 然……世事无常,有时候,有些伤害,有些冷漠,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当他面对了,方才知道,那撕扯心扉的感觉,是如何蚀骨焚心。 不就的将来,他会做出亲手推她离开的举动。那时的他,看不到她的背影,看不到她的眼,心都被掏空了…… 都说一眼万年,等他推开她,再去找的时候,却是人海茫茫了…… …… 野火穿过百竹园,到了秦靖欢的房门口,敲门后,不见有人,她迟疑了一下,推开房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吃惊,桌椅板凳散落一地,好像被人翻过一样,而秦靖欢却是不知去向。 第三十四章 一夕成熟 秦靖欢失踪了…… 从野火踏入他的房间开始,已经三天三夜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野火将秦靖欢隐藏在茶楼的二十个探子全都撒出去了,依旧是没有任何消息。慕容流风想将自己的暗卫也撒出去,帮野火寻找。却被野火一口回绝了。 并非她不信任慕容流风。因为如果秦靖欢的失踪跟秦淮或者秦天霖有关,那么慕容流风一动,就等于是暴露了。虽然现在来看,表面上不管他们的事情。 总之,秦靖欢的失踪就如同在看似风平浪静的慕容家埋下一颗炸弹。随时都会因他的出现而彻底崩盘。 慕容邱氏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奈何慕容流风将野火保护的很好,好几次都让她碰了软钉子,一直找不着机会对野火兴师问罪。 而野火这几天过的也不轻松。且不说秦靖欢是被谁带走的,光是应付盯着百竹园的诸多暗卫,就够她忙活一阵了。偏偏秦靖欢手下的那二十名暗卫对她一直颇有微词,总认为是她趁人之危,夺取了秦靖欢手中的权利。 这个时空本来就是男尊女卑,二十名暗卫都是十年前跟着秦靖欢小小年纪就出来走镖的,既有作为暗卫的敏锐狠决,又有江湖儿女的直爽仗义,对于野火的吩咐,表面看还能够接受,可心里面早已不是滋味了。 野火也能感觉出来。本想着等过一段时间通过一系列的测试和比试,让这些暗卫心服口服。如今看来,秦靖欢的失踪,对于她来说,虽是个危险,也是收服人心的契机。 她决定亲自出去指挥这次行动,务必在三天内找回秦靖欢。 野火跟慕容流风商量了一下,她要出去亲自寻找秦靖欢。慕容流风自然是反对的,可野火很坚决,而且说明了,这次不会带上他的。这也是为大局着想,她现在在外面,就算暴露了,不过是损失秦靖欢唯一的两处联络点,但若牵扯上慕容流风,后果就严重了。 “流风,你就让我这一次。我只要三天时间!三天一过,如果还是没有消息,我全权交给你来处理这件事情,行吗?”野火虽是商量的语气,但那神情,已经让慕容流风感觉出她亲自出山的决心。 他皱着眉头坐在那里,神色yīn沉,一抹幽冥的寒气在眉宇之间涌动。 “我只给你两天时间,第三天,我会亲自抓你回来!你自己看着办吧。”慕容流风说完豁然起身,转身走到门口了,冷不丁的回头看着野火,眼底的一丝担忧被飞快抹去,有的是让野火xiōng口发酸的无奈。 最终,他还是做了妥协和让步。 “在外面小心点,就算你体会不到我现在是什么心情,也该想想我们之间的约定。”慕容流风说完大步走出房间,他怕走的晚了,会忍不住反悔。 他对她的呵护,对她的千般万般的宠爱,目的都是一个,不想她有任何危险。可是现在,局势如此混沌动荡,有些事情,他越想抓住,反而是离开的越远。 只能是派人在暗处小心盯着她了。 这个折磨人的小丫头,何时才能让他放心呢? 野火看着慕容流风飞快离去的背影,心底微微疼着。他的宽容跟支持,她看在眼里,心中的坚冰正在丝丝融化。 …… 野火将秦靖欢的二十名暗卫齐集一堂,对于他们脸上压抑的急躁跟火气,并不在意。 百竹园的屋内,她素手纤扬,美眸流转,将秦靖欢给她绘制的那张地图摊开了。缓缓起身,从容不迫的将手指落在其中的一点上,明眸微醺,却是透着一股枭野寒气。 看的暗卫不觉得一个激灵。 “我来问你们,若是一个人丢了,如何去找?”她说着,微微一笑,那语气不像是发问,而是带着凌厉的试探。 二十名暗卫微微一愣,旋即,领头的杜森有些不屑的开口,“八小姐,人丢了,自然是先去他常去的地方寻找,若是没有,再去渡船,关卡,还有附近山林寻找。”杜森神情虽有不屑,但是语气却还算恭敬。 野火挑眉,幽然道:“你说的只是普通寻人的办法,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有消息吗?没有的话,就证明你刚刚说的一切,根本行不通!” 碰的一声,野火一拍桌子。声音不大,却极具威慑力。她美眸扫视众人,寒冽的光芒隐在眼底,绝美的容颜透出丝丝飒飒之风。 暗卫互相看了一眼,都很有默契的低下头不语。 野火走到二十名暗卫中间,微微一笑,即使这些暗卫低着头没看到她的笑容,也能感觉到这表面上如沐春风的笑意,实际上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睿智灵动。 “从明天开始,我们只有两天时间寻找。你们都是秦靖欢最得力的手下,也是他仅存的十年硕果。我不想被外人说你们没用窝囊,连自己的主子都跟丢了,而你们也不想被其他组织的暗卫嘲笑,从现在开始,就端正起你们的心态,照我说的去做。” 攸忽,野火转身,那清冷的声音坚定认真。 “秦靖欢的失踪不会简单。我刚刚给你们指的位置便是他失踪前所处的方位,以这个地方为中心的,四个方向,每个方向排出两个人去寻找,四面撒网,东南西北,同时行动。总有一方会有意外的收获。 再出十个人,乔装成乞丐,分别前去渡船、码头、关卡、秦宅以及皇宫附近行动。你们先前打探消息大都在暗处,或者乔装成商人、百姓。殊不知,知道最多的其实是城中丐帮。大到边关消息,小到皇帝老儿昨晚上宠幸了哪个妃子,他们无一不知。 你们记住,消息来源不分贵贱,只在于你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至于这其中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你们要有自己的判断力。” 野火一番滴水不漏、缜密判断的话语,说的暗卫面面相觑,额头滴下汗来。先前的不满点点消散,有的只是震惊跟好奇。 “都不用那样看我!以后你们会懂得,在战场上,没有性别之分,没有高低贵贱,生死面前,人人平等!” 她说着,嫣然一笑。 明明是严肃的话题,却被她四两拨千斤一般的轻柔化解。那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清脆之中带着三分爽利,让一众暗卫对她的看法瞬间转了个弯。 “你们两个,跟着我,这两天去几个地方。”野火抬手,指着刚刚说话的杜森跟他身边一个个头矮小,却一脸冷漠的暗卫,看着其貌不扬,一点也不显然,可那双眼睛却是熠熠生辉,经历过重重血战的人才能看懂这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神中凝聚的警惕和潜力。 她需要的就是这种人,越加深藏不露,越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 三更时分,野火便带着杜森跟那个叫小贝的暗卫乔装成慕容府倒夜香的阿婆混出了慕容府。 百竹园尽头,慕容流风看着乔装出去的野火,心底隐隐担忧着。那小小的背影究竟承载着几重他无法撼动的力量呢? 他背过转过身,眼神在此刻冷若寒霜。 …… 出了暗卫的监视范围,野火便带着杜森跟小贝脱了外面的女装,去了城南的那家妓院天香楼。 野火一身男装打扮,摇着扇子,迈着状元步,头发利索的竖起,紫玉发冠衬托的她面容更加清冽俊美,一席紫色长衫透着尊贵优雅,清冷眸光顾盼流转之间,若月光高华,又如日光炫目,带着破冰而出的清冽气息。 城南的妓院是秦胤开的,这里处在南壤国最鱼龙混杂的地段,四周皆是赌坊、马场、鱼市、菜市、以及大小不一的数家武馆。可谓是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 当然,也不缺世家公子打扮的人来寻找刺激香艳。 野火带着杜森跟小贝一进妓院,就被眼尖的老鸨看到,老鸨晃着手帕,扭着松垮的腰肢,走过来一路,脸上的粉也掉了一路。 “这位小哥可面生呢!快进来坐!进来坐!”老鸨说着就往野火身上贴,还没近身,就被杜森一把推开了。 杜森脸色发寒,眼神一横,看的老鸨一个哆嗦。 野火故意不阻拦杜森,在妓院这种地方,老鸨跟青楼女子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你越是能装,她便越是高看你,处处陪着小心。 果不然,老鸨脸色一变,旋即陪着笑脸小心应对着:“这个小爷别这么冷着一张脸吗?您是第一次来,我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您还海涵。来来来,楼上请,好不好啊?”老鸨说着,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上下左右的打量着野火。 她是个识货的人,一看野火手中闪着瓷白光芒的玉骨扇子,就知道价值连城,绝对是个金主了。 野火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唇瓣弯起,勾起一抹薄笑。笑容像是晨光第一缕初曦,炫目却清冽透亮,看的老鸨魂都飞了。 只觉得这小公子生的龙章凤姿,器宇不凡的,任何女人见了都会三魂跑了两魂半的,只可惜个子娇小了一些。 到了二楼雅间,野火示意杜森跟小贝坐在她身边,二人一愣,都憋着一肚子问号呢,也不好现在发问。好不容易等着老鸨叽里呱啦一顿废话,然后出去带姑娘进来了,杜森先忍不住开口了。 “八小姐,带我们来这里作何?既然你说丐帮那里会是消息的突破口,那么为何不让我跟小贝也混入丐帮呢?” 野火摇着扇子,惬意的扫了眼下面纸醉金迷的男男女女,她微微一笑,薄唇轻启,却是说出了足以让杜森跟小贝哑口无言的话语。 “你们曾经的主子失踪了,寻找是一方面,而抓走他的人,带他落脚的地方也是一个关键。人既然被带走了,总要有落脚的地方吧。大户人家,宦官世家,向来是人多嘴杂。而且盯着的暗卫不计其数。只有这种市井之地,虽然鱼龙混杂,却是最安全的。既然不能去明处,那么这里相对而言就是暗处了。好比你们,监视人的话,一贯是在屋顶厨房,屋后树林,绝对不会在前厅跟院子里的。懂了吗?” 野火很有心情的教着他们,她之所以带着这两个人,也是想以后将他们培养成暗卫的统领。虽然秦靖欢的暗卫现在才是二十名,但是有了她一系列的栽培之下,日后必定壮大。 秦淮那里有齐茫跟四大公子,慕容流风那里有齐茫跟几个丫鬟。那么她这里,就汇聚秦淮跟慕容流风双方的精华。杜森有齐茫的领导力跟求知欲,小贝有齐仓的沉稳历练,若加以磨练,成就不会在他们之下。 杜森跟小贝脸上的震惊还没抹去,老鸨就带着三个姑娘进来了。这三个姑娘都是一身轻纱衣裙,鹅黄色的肚兜,半透明的白色丝绸亵裤,外面便是薄薄的粉色轻纱了,里面的肌肤若隐若现,野火看着很有兴趣的坏笑着,而杜森跟小贝则是黑着一张脸,一副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模样。 他们暗卫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第一项便是如何抵御美人计。所以他们现在的样子就好像面前的美人儿欠了他们多少银子一般。 野火手中的扇子一人敲了一下脑袋,调侃的说道:“来这里就是及时行乐的,你看你们那个苦瓜脸,想吓坏几个美人不成?”野火的话让杜森跟小贝的脸色更加难看。 “那个……八……公子,我们吃菜就行了。”杜森差点叫出八小姐,眼神一寒,急忙低头大口吃菜。 野火笑着将一锭银子扔给老鸨,自顾自的品着香茗,看着楼下大堂的轻歌曼舞。 老鸨美滋滋的退出去后,身边的女子娇羞的给野火布菜添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见野火视线移到大堂跳舞的舞姬身上,女子视线多少有些失落。她第一次见到如此清雅俊朗的公子哥,平时那些狐媚子的本事,在野火的面前竟是一点都使不出来了,就想着讨好野火。 而眼前的景象,让野火似乎是回到了现代的时候。 那时候,她女扮男装,跟打了胜仗的弟兄们到夜总会里面,看他们一个个猴急跟色色的样子,她心中就好笑。那时候,她总是最早离开,兄弟们笑她喜欢男人。她唯有无奈的苦笑轻叹,反正她不喜欢女人。 而那些陪她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最早的时候,有一百多人,后来壮大到了上千人,然,最初陪在她身边出道的弟兄们,不过只剩下不到十人了。 想起来,她的心中就会泛酸。 没想到,到了古代,她还是会女扮男装! 楼下的歌舞还在继续,野火仔细观察着下面的各色人等,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反倒是一个人的到来,让她不觉一震。 那人此时抬头,看似不经意的看上来,野火急忙撤回身子,险险的比过了。 “秦淮来了。”野火关上窗户,低声对杜森跟小贝说道。 二人同时一凛,神情跟着高度紧张起来。 “不用紧张,我们继续。” 野火说完,挥挥手,示意三个女子先出去。三个风尘女子都是意兴阑珊的出去,来这里的公子哥自然少不了要谈事的,每当这时候,她们就需要回避。 眼见房门关闭,野火身子再次探到窗边,透过没有关闭的窗户看出去。可是此时已经没了秦淮的身影。她甚至都怀疑,自己刚才那一眼看的准确吗? 秦淮会来这种烟花之地?而且还是秦胤的地盘?莫不是? 一个大胆的设想在心底升腾。野火微微蹙眉,看来,她这次真有意外的收获。 她清冷的视线落在下面仍是轻歌曼舞的大堂,却已经没了那抹高大修长的身影。一直不曾想过,他会染指这种地方!可刚刚确实是他!萧寒的身影,霸气的神情,即使是一身白色长衫,却依旧透着飘渺尊贵的气势,与周遭一切格格不入。 “八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一直默不作声的小贝沉稳的开口。 “等下去!看看他何时离开。”野火从容发令,小贝得令,率先起身,瘦削的身子紧贴门板,仔细倾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杜森则是警惕的注视着窗口的动静。 野火见此,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微微阖上眼睛闭目养神。她安然的坐在那里,双手交叠在身前,小身子随意的窝在椅子上,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这丝竹之音,声声入耳,她听着,心是慢慢沉淀下来。 她的思绪随着秦淮的到来再次活跃起来,一切的布局经过秦淮这一奇怪的举动,再次变幻清洗,到了最后,谁也看不清这棋局背后的形势了。 眼看天都亮了,那抹翩然漠白的身影才缓缓走出大厅的正门。此时,大厅的歌舞已经散去,大部分寻欢的男人都躲在房间内春宵一刻了,秦淮孤冷的身影从容的迈出大厅。 野火看不到他的表情,只那背影透着心事重重一般,看起来不轻松。 走到门口的秦淮,冥冥中觉得有人在楼上看着他。他修长的身影冷不丁的回头,楼上的野火身子一凛,急忙躲在窗帘后面,脸色有一瞬的惊慌。 她等了许久,方才小心的凑到窗口看过去,秦淮早已离去,门口那里空空的。 恍惚间,有一股龙涎香的味道袅袅升腾上来,遮掩了这青楼里的恶俗香粉味道,瞬间侵入她鼻息之间。她的心,微微晃动了一下。 人已不在,可心,却怪异的停跳了一拍。 许久,野火起身,平静的吩咐着杜森跟小贝:“我们走。” 她说完,刚刚迈步到门口,小贝却是警惕的开口:“八小姐,有人来了!” “几个人?”野火第一直觉来人是秦淮,也就是说,他刚刚看到自己了。 “一个!”小贝低声道。 既然是一个人,那秦淮的可能性便不大! 野火沉稳的看着门口,示意小贝闪开。 小贝身子才刚刚离开门口,碰的一声,房门就被大力的踹开,房门踹飞了出去,直接从野火身侧飞过,又从窗户飞了出去,落在一楼大堂。 轰的一声,本事安静的一楼大堂顿时人声鼎沸,寻欢的男人跟青楼女子都纷纷衣衫不整的跑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野火看着面前脾气暴躁的男子,双手环xiōng,从容的迎上他猩红的视线。 “你这份见面礼够大的!”野火说完,挥挥手,竟是让杜森跟小贝下去。 二人看了一眼神情不善的秦胤,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退了下去。 大堂已经乱了套了,秦胤身后的四大护卫急忙下去善后。 不一会,一楼大堂便恢复了宁静。野火跟秦胤也是四目交织,相对无语到如今。 秦胤的呼吸有些凌乱,他定定的看着野火,眼睛一眨都不眨的,忍了这么多天,痛了这么多天,竟是在这里见到她了! 他快走两步过去,二话不说,抱紧了野火。心底的痛苦跟思念的煎熬,在此刻将他打倒。多少个时辰了,他不眠不休,用公务来麻痹自己,冻结自己,可是到头来,竟是敌不过她身影翩然闯入,便彻底的瓦解。 他有很久不曾这么兢兢业业的处理公务了,他竟是希望眼前的公务永远不要处理完,他害怕闲下来的时候,那样只会被相思之苦吞噬而下,连尊严都不剩。 “我们坐下来谈。”相对于秦胤的激动挣扎,野火倒是冷静的多。这让秦胤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抱着野火,坐在一边,将她摁在自己的腿上,带着茧子的掌心轻轻擦过她的面颊,细细划过每一寸肌肤,他的心,随着摸到了真实的她而颤动,揪扯。 “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他低低的开口,声音难掩沙哑干涩。从她出嫁那天他就没有好好休息,一直到现在,如果不是那堆积如山的公务,他早就倒下了。 野火身子微微一凛,由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轻抚,没有反抗。此时的秦胤是不顾一切的,她还是安生的呆着,省的在这里跟他起了冲突,那就坏了她的满盘计划了。 “我看到秦淮进来了,他来找你的吧?”野火平静的开口,从容的迎上秦胤布满血丝的双瞳。 秦胤将脑袋枕在她的肩头,低声道:“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来。若是别人看到秦淮来我这里,估计早就回去讨论个天翻地覆了。你倒是冷静,还真是无情呢!” 秦胤低声数落着野火,这一次,两只大手安分了很多,没有乱摸乱动,就是紧紧地抱着野火,一刻也舍不得松开。 “你来做什么?肯定不是看我的。”秦胤自嘲的笑笑,抬头在野火耳边吹了口气,那炙热侵占的气息丝丝侵入鼻息之间,她缩了缩脖子,冷冷的开口。 “我出来玩玩,慕容府实在是太闷了,还是这里热闹。” “呵……你不说实话也没关系,你这个精明的性子,上茅房都要带着笊篱滴水不漏的人,你会浪费时间出来闲逛?当我三岁黄口小儿?”秦胤鄙视的瞪了野火一眼,不说实话就罢了,还想蒙混过关? “我本来也没想过你会信!随口说说而已,你也可以随便信信。”野火不以为意,不过对于秦胤说她上茅房都要带着笊篱,不舍得漏一点东西这个比喻,还是觉得很恶心。 “你果真是在这里混的久了,说话这么低俗。”她白了秦胤一眼,身子动了动,想要起来。 真是没想到,她跟秦胤竟然也能如此祥和的说这么多的话,记忆中,他们都是三句话不超过就会翻脸的,基本都是她气得秦胤暴跳如雷。 谁曾想,反倒是她成亲了以后,两个人却能平静面对了。是她身份的改变,也是她出嫁那日清晨刺下的一刀,让他一夕之间成熟了吗? 秦胤执拗的抱着野火,不许她乱动。好不容易逮着她了,岂能让她现在就离开。 她总是滑的像条鱼儿,一个不小心就会跳到别的地方,他不想一次次的错过,每次回首之后都是两手空空。 “你小心挣裂了我的伤口,还没好呢,你知道吗?你刀子再偏一点的话,就刺到我的脑子了,我可就废了!你成亲之日,可就变成我的忌日了。”秦胤恐吓着野火,说完后,长舒口气,将脑袋埋在野火身前。 “你说你当时怎么狠下心来刺了那一刀呢?”他低声咕哝着,声音有些发颤。 野火一时出神,安静的听着。 …… 与此同时,同一片天幕之下,即将回到秦宅的秦淮猛然停住了脚步。 他回头看去,身后是无边暮色,东方泛出鱼肚白,一抹血红在天边升起。他看着,微眯着寒瞳,视线闪过一抹怀疑,继而,是一分肯定。 “回天香楼!”他说完,迈开步子走在前面。 齐仓等人一愣,旋即回过神来立刻跟上。 他们不是才刚刚见了秦胤从那里出来了吗?为何四少又要回去了?刚才在天香楼大堂的时候四少爷就好像有心事回头看了一下,莫非四少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第三十五章 惹祸一吻 野火继续跟着秦胤在天香楼的房间内说话,却不知秦淮已经步步逼近。 秦胤抱着野火,全是上下都是累极了,见不到野火的时候,精力总是极端旺盛的,一旦见到了,方才觉得四肢百骸的力量都用光了,只想抱着她好好地睡上一觉。 他拇指摸索着野火手腕上的守宫砂,慕容流风没有碰她?其实,这也算是他意料之中的。如野火的性子,若是不喜欢,断不会做出什么的。 “刚才你带着那两个人走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本想着过来的,可是四哥却来了,好不容易他走了,我才有空过来看你。”秦胤低声说着,目光瞥了眼紧闭的房门,那两个人还在外面守着呢。 “他们是杜森跟小贝,我的暗卫。”野火冷静的说着,对于秦胤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们是我从秦靖欢手里接受来的人。” “什么?秦靖欢?他人呢?”秦胤震惊的开口,目光一寒。竟是没料到野火何时跟秦靖欢又扯上关系了。 “他现在失踪了,所以我来这鱼龙混杂之地想打探点消息,谁知你会在这里逍遥快活。”野火的话不无揶揄,不过秦胤此刻也顾不得跟她斗嘴了,迫切想知道野火跟秦靖欢之间是怎么回事。 野火见自己跟暗卫已经被秦胤发现,也不准备隐瞒下去,毕竟,之于秦胤,有些方面她是可以信任的。于是便将她如何认识的秦靖欢,以及将秦靖欢带到了慕容家的事情,都告诉了秦胤。 不过关于慕容家的事情,她是只字不提。 秦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先前还是疲惫憔悴的容颜,瞬间就变得精明决绝。 “你倒真是瞒着我做了不少事情!”秦胤那语气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气恼。她竟然说他来这里逍遥快活?他还不是为了躲着莫紫衣才将处理公务的地点搬到这里的。 野火却不以为意的说道:“也不是,瞒着你一个人,所有人都瞒着呢。” “谁说的,慕容流风你不就没有瞒着吗?”秦胤的话语终是让野火听出来一分嫉妒。 “我都嫁给他了,想瞒也瞒不住啊!”野火依旧是随意无所谓的语气,听的秦胤牙根痒痒。恨不得将她压在墙上,狠狠的蹂躏着。 “你还顶嘴了?”他低吼一声,先前的压抑跟平静再次消失,有的又是那混世祖的臭脾气。 “还以为你变了呢!原来还是这个臭脾气!”野火推开他,冷淡的开后,转身后坐到了他的对面。 “说说你今天跟秦淮见面有什么坏勾当在酝酿吧。”野火说着端起桌上的香茗,淡淡的品了一口。 一抹精光在眼底迸射,被她快速抹去。纤纤素手,白嫩细腻的几乎透明,她轻轻握着杯子,看似是甜美娇俏的一个柔弱女子,可那深寒的眼底却是冷幽丝丝溢出。 秦胤瞪了野火一眼,学着野火先前的样子,不以为意的说着:“我跟他下棋聊天,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秦胤说完,报复性的看向野火。 “幼稚!小心跟他下棋,把命都下丢了!”野火打趣秦胤。 她回身看着窗口的位子,小手看似随意的一指,轻然开口,却是字字珠玑。 “你跟秦淮今天谈了什么大买卖吧?否则,也不会连你身边的四大护卫都齐齐出动来保护你,还有呢,刚刚秦淮来的时候,除了齐仓,身后还跟了八个顶级高手,如此阵仗,难道不是担心被人偷听了你们在说什么吗?” 野火一席话,说的秦胤心底升起丝丝欣赏。这个小妹,越来越让人觉得可怕了。一点细节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秦胤这下不再否认了,低声道,“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的,反正不会伤害到你,这就行了。”他说完,冷毅的唇角绽放一抹苦涩,不管野火心中有没有他,他能为她做的,都做了,若是日后,她的心里有了别的男人,他还会这么做。 一直不停的为她做下去……直到他要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 突然觉察到秦胤神情一分悲壮凄冷,野火心神一颤,旋即回过神来。微微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道yīn影,遮挡了那眸中的光华,也掩盖了那一分无奈。 “你跟莫紫衣的婚事,如何?”野火轻声问着,她相信,此时的秦胤,已经有魄力面对那天的事情了。 秦胤神情一僵,继而,冰冷是视线也跟着野火移到了窗口的位置。 “成亲了,拜堂了。不过什么都没发生。她被强暴的事情我找人查了,那些人都被灭口了,当晚有人目睹,听到强暴莫紫衣的人说她还是处子之身。所以说,莫紫衣指控我的那些根本就不存在!” 秦胤如今再说起那件事情,已经平复了很多。 成亲当日,他眼睁睁的看着野火将刀尖扎入他的风池穴,那一刻,他彻底的绝望了……心痛伴着绝殇侵袭身体每一寸肌肤,那时候,他甚至觉得,就这么死了算了。 可是,当他倒下的一刻,却有什么砰然醒悟,击中他一直灰蒙蒙的心。如果他死了,便再也看不到野火幸福。至少,他活着的话,还能看到她,听到她的消息。 跟她在同一片土地上,他便觉得,自己的呼吸还是真实的。这种感觉,是不甘,亦或者是不肯罢手,他已经不去多想了。 野火说过,凡事,多想无益。 的确是这样。 “那强暴莫紫衣的暴徒你想过是谁的人吗?”野火平静的发问,心底,还是有一分唏嘘的。 “肯定不会是四哥的人。他娶了莫紫衣只会更容易得到摇纱神弓,而不想四哥迎娶莫紫衣的人,也只有他了。”秦胤说到这个他的时候,神情很冷静,也很淡漠,仿佛,之于他跟秦淮,这个他,代表的并不是一个父亲的称呼,而是一个并不熟悉的人。 “这种作风的确是他能干出来的。”野火冷嘲一笑。看来秦天霖是快疯了,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一个手无缚**之力的莫紫衣,真够狠的! “所以你跟秦淮合作,他要摇纱神弓,而你,能得到什么?”野火定定的看着秦胤,直觉觉得,秦胤跟秦淮的这番交易中,必定少不了她的成分。 秦胤微微挑眉,旋即淡然的看着窗外,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事情。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让野火一时生了错觉,记忆中,秦胤总是风风火火,说一不二的,何时这么安静的看过风景?这不像他……所以,野火此刻心底会有怪异的担忧。 半晌,他清朗的声音方才低低响起,“我要那摇纱神弓也没用,不如想办法帮四哥得到,如果给了爹,他得了那神兵利器之后,一旦成功了,他会六亲不认的杀了所有人,可是四哥不同,至少,他还是有底线的。至少,你会无恙。” 秦胤说完,幽然一笑。那笑容是野火未曾见过的纯粹干净,不然瑕疵。仿佛时间一切都结束了,只要野火活着,便足矣了。 野火移开视线,眸光闪烁了一下,心底翻腾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点点滴滴,侵入心扉。 过了一会,她清雅的声音才低低传入秦胤耳中。 “傻瓜。” 她说完,秦胤愣了半晌。他定定的看着野火,她垂下的眸子看不到情绪的宣泄,那声傻瓜是他幻听了吗?为何好似天籁之音,让他听了以后,此生就觉得这算是最好听的声音了。再无能出其右。 “野火……如果你能喜欢我,我宁愿做一个傻瓜。”秦胤低声咕哝着,心底所有的酸涩都汇涌在一起,冲到了面上,鼻子里酸酸的,如果继续这么做下去,是不是代表,迟早有一天野火会被他感动?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锲而不舍。 野火被秦胤盯得有几分不自然,既然已经在这里遇到秦胤了,她可以让秦胤帮忙了,毕竟秦胤不比慕容流风,他的势力其实都在明处。 秦靖欢本来就是个失踪之人,若是秦胤大张旗鼓的找自己的弟弟,也不为过。秦天霖那边可以告诉他,是为了秦靖风寻找的。想来那秦靖风再有几个月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回来一看,娘亲没了,弟弟没了,任谁能受得了? 秦胤这么做,也是说得过去的。 下定了决心,野火正要跟秦胤商量,突然瞥见楼下大堂那里走进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那抹翩然漠白的身影走的极快,几乎是她发现他的同时,他已经抬头,深深的看上来。 那一眼芳华,深邃之中透着幽冥,带着摄魄的萧冷霸气,却在碰触到她的视线时,闪过一抹柔光。 野火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就这么生生的撞上了秦淮的视线。四目交织,她抹去眼底的一抹亮光,也没有避开,淡淡的迎上去,从容而来。 楼下,秦淮第一时间看到了上面的野火。心底的悸动竟是生了一分惺惺相惜的感觉。他的直觉真的很准!他也庆幸这份直觉让他返回来,见到了她。 只是,野火眼中的平静安然,却让秦淮心底起了一层薄雾般,说不上是yīn霾还是怒气。她就这么不在意他的突然出现吗? 秦淮敛了眸中复杂的情愫,脚尖一点,翩然飞上二楼。 他修长的身躯立在窗外,弯唇浅笑,旋即潇洒的翻身进来。 秦胤没料到秦淮竟会突然折回来。他第一时间来到野火身侧,保护着她。而楼下的四大护卫也急匆匆的冲了上来,正要进门,却被秦胤阻止了。 门外,杜森跟小贝见野火使了个颜色,都是聪明的按兵不动。这里暗卫本就多,只要他们不动,秦淮的人就很难发现他们不是秦胤的人。 秦淮并没有立刻走到野火身边,他回来是应了自己的感觉,在路上却没想过,若真的见了她,要说什么。 相对于秦胤的紧张,野火倒是从容的多。她回头对秦胤轻声道,“五哥,我先跟四哥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你今晚好好休息吧。” 她说完,安然转身,留给秦胤一个淡淡的笑容。 秦胤伸手,却没能抓住她。 她一身紫色男装,头发高高的束起,紫玉的发冠优雅贵气,一缕顽皮的发丝垂在面颊上,将那细腻的肌肤衬托的更加白皙,虽是男儿装扮,却如蹁跹的蝴蝶,幽然飞去,远离他的范围。 “我送你回去。”不等秦胤说什么,秦淮已经把话撂下。秦胤蹙眉,想要继续坚持一下,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眼睁睁的看着野火跟秦淮走出了房间。 门口,杜森跟小贝不见野火有任何暗示,都是不敢说话,身子不动,微微垂下脑袋,跟门口秦胤的暗卫一样,安静的站着。 野火目光飞快扫过二人,没说什么,抬腿走下楼楼梯。 秦胤看着她的背影,他记得野火最后一句话是让他好好休息的。看来,他在野火心中的地位已经开始转变了…… …… 野火跟秦淮到了街边,不见马车。正犹豫着,秦淮身后的齐仓吹了声口哨,一匹白马急促飞奔而来,眼看着到了秦淮跟野火的面前,白马猛然停下,人立而起。嘶鸣了一声,便乖顺的等在一旁。 “会骑马吗?”秦淮淡淡的问着,不等野火回答,已经将她提上了马背。 他紧随其后,坐在她的后面保住了她。 秦淮长腿一夹马肚,白马幽然的前进,速度很慢,像是在散步。 “慕容流风对你不好吗?大清早就跑出来?”秦淮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什么情绪。 野火也不回答,目光冷淡的看着前方。 “怎么不说话?四哥何时得罪你了?”秦淮的语气虽然正常,但野火却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一丝薄怒。 野火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生气为何? “他对我挺好的,至少从不强迫我。”野火冷淡的说着,还未回过头来,面颊就被秦淮扼住。 他俊雅逼近她,瞧得仔仔细细,“即使不强迫你,你也不能爱上他,懂吗?”他一字一顿,声音虽轻,却蕴含杀伐寒气在其中。 “我爱谁碍着四哥什么事了?我是你的妹妹,又不是你的女人?再说了,你不是有个宠幸之极的贺兰瑾吗?四哥这么要求,实在是可笑之极!” “别说了!”秦淮一声冷喝,打断野火的话。 从她口中听到如此话语,秦淮心底的怒火蹭蹭的上涌,即使城府深沉如他,在此刻,也难免有一分失控。 “不说那我下去了!”野火挣开他的手臂,蹭的跳下了马。 “等等!”秦淮伸手去扶她,奈何野火滑的像条鱼儿,还不等秦淮抓着她的手腕,她人已经滑到了地上,秦淮手指刚刚触碰到她衣袖的一角。 野火双脚落地,看也不看秦淮一眼,抬腿就走。 这时候,那匹本是安静散步的马儿,身子猛然颤动了一下,掉转了方向竟是回身朝后面的方向狂奔。野火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却见秦淮纵然跳下马背,急驰而来。 他的手迅速搭在腰间,腰间软刀骇然抽出,一瞬寒芒闪过,那剑鞘竟是直直的朝她刺来。 野火眼神一凛,抬脚勾住道路一旁的一根栏杆,一个漂亮的回旋,人已经绕着那木头的栏杆转了一圈。秦淮飘逸的身影直冲野火身后而去。 等野火定睛一看,不知何时,他们身后竟是齐刷刷的站了不下二十名暗卫。 “过来!”秦淮吩咐野火,声音冷寒。 野火却是站在原地不动,她暂时分辨不清这些暗卫是冲着谁来的?是她?还是秦淮? 而且秦淮今日带足了暗卫出来的,这些人若要刺杀,那么今天显然不适合。 一身黑衣蒙着面巾的二十名暗卫只是齐刷刷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任何举动,但手中的长剑都已经拔出,俨然一副战斗的准备。 秦淮侧目,见野火没有动静,眼神不觉一寒,那看不透情绪的瞳仁愈发的yīn暗冰冷。 身后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秦淮的暗卫也已经冲了上来,将那二十名暗卫迅速的围在了中间。紧跟着,屋顶也响起轻微的响动,野火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道路两旁的屋顶上也趴满了一身墨绿色衣衫的蒙面暗卫。 随着破口之音响起,屋顶上的暗卫手中弓弩凄厉的射出第一轮羽箭。 羽箭划穿晨光初曦的天幕,刹那而过,七彩羽箭疾驰而来。 野火微眯着眸子,才能适应那羽箭闪着寒芒的尖端,哧的一声传来,距离野火最近的一个暗卫,前xiōng被羽箭刺穿,他瞪大了惊恐的眼睛,连痛呼都来不及一声,便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十根七彩羽箭,箭无虚发。 不过一轮射击,二十名本是跃跃欲试的暗卫便倒下一半。 剩下的纷纷举起手中的长剑,呼喝一声,杀红了眼的冲过来。 秦淮见野火仍是距离他三步的距离,不由怒视了她一眼,脚尖一点,直接拎起她来了,飞檐走壁,如若无人之地的穿行在道路两旁的屋顶上。 他翩然的白色衣摆随风翻飞,晨风轻抚之下,他鬓角的青丝扫过野火面颊,与她肩膀的发丝纠缠在了一起,都是泼墨一般的颜色,黑沉如暮。 野火小小的身子被他提起来,转身去看地上那些奇怪的暗卫。 而屋顶上的羽箭并没有进行第二轮的进攻,只是拉弓之音攸忽响起,这种箭在弦上的感觉,比羽箭破空之音更加折磨人。 那十名暗卫最前面的一个,竟是突然跪了下来,紧跟着,便是其他几个幸存的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野火看到齐仓走了过去,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什么。再往后,便是重重叠叠屋檐庭院,野火终是没能看到最后的场景。 “别看了,我们到了。” 秦淮低沉的声音将野火思绪拉回。 她不觉侧目,须臾时间,她就已经到了慕容家的后门。 “刚才那些人看着眼熟吗?”秦淮问询的语气,似乎是准备告诉野火什么。 她微眯起眸子,想了会,那不到二十个人的暗卫看着动作还算是整齐划一,可最后下跪求饶这一幕,却让人有些诧异。 一般来说,暗卫若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有一个人下跪的,其他的同僚必定是毫不犹豫的解决了他!因为暗卫的生死早已不重要,完成任务才是他们唯一的使命。 除非他们不是正规的暗卫,而是一些杀手组织起来的…… 杀手?野火眼眸顿时一亮!这些人出现的诡异且很鲁莽,仿佛根本没有时间考虑秦淮身边带了多少暗卫,而且他们身上的杀气也不明显,倒像是要找秦淮讨个公道一般。 “他们是那天寿宴上逃走的那十几个杀手?”野火突然想了起来。当天那些人逃跑了以后,再也没有消息。 秦淮微微侧目,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深沉悠远。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野火的说法。 “他们为何要来找你?难道他们怀疑当日射箭害他们家人的侩子手是你的人?”野火了然,竟是如此啊! 这也解释了那些人出现的鲁莽以及准备不足。他们定是看到秦淮带着她,独自前进,又趁着她下马的时候想要偷袭秦淮。却是没料到,秦淮身边的暗卫早已到了如鬼魅一般行动自如的地步。 “怪不得他们会怀疑你呢,刚才屋顶上你那些暗卫射箭的手法,确实很像那天在宫中射杀老弱妇孺的手的手法。” 野火轻轻叹息,那天的一幕,血腥惨烈,最无辜的便是那些老人孩童。手无缚**之力,连呼喊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秦淮突然握住了野火的手腕,冷然道:“你相信不是我做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分焦灼,眼中闪着熠熠的光彩。那一贯暗沉的琉璃光在此刻光彩夺目。 “我只是……”野火想说,我只是直觉上觉得不是你。 哪知,她却在此刻突然看到大门后面藏着一个身影。那身影探出半个身子来,野火眼神一寒,竟然是秦靖欢。 他回来了?! 秦靖欢双手扶着门口的石狮子,似乎是要走过来。 千万不能让他被秦淮发现! 此时,秦淮也感觉到了身侧的异动,他正要转身,野火手臂突然攀上他的脖颈,快速抱住了他。 “四哥,你要走了吗?”她问,心底慌了一下。 秦靖欢脚步也停了下来,似乎是没有继续前进了。 正在此时,紧闭的朱红大门缓缓开启,慕容流风一袭翠色长衫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焦急挂牵,他不经意的抬头,猛地撞见眼前一幕。 他呆愣在那里,脚下的步子定定的钉在原地。一贯温润的眸子闪过一抹震惊跟愤怒。 野火竟是主动抱着秦淮…… 秦淮深邃的余光觉察到慕容流风的出现,眼底闪过一抹冷寒的嘲讽,他扳过野火面颊,深深的落下一吻。 这个吻,与报复无关,是他心中的一吻。 第三十六章 何日君再来 秦淮的吻绵长而带着清冽如霜的气息,丝丝侵入肺腑之间。他箍住野火的身子,不许她乱动,更不许她扭头去看慕容流风。 野火似是感觉到了身侧有人,但是秦淮高大的身躯挡着她,也挡住了躲在石狮子后面的秦靖欢。 “四哥……”野火低呼,身子往后退了半步,秦淮却是往前进了一步。 她懊恼的垂下眸子,刚才是她主动勾上秦淮身体的,现在这样,秦淮不误会才怪! “嘘!别说话。”秦淮牙齿咬着野火唇瓣,勾起她粉嫩的唇舌,长舌探入,攥取她口中的美妙甘怡。 他经历过的女人无数,但是如野火一般,带给他身体如此炙热奇妙感觉的,却从未有过。先前,他要女人,只是发泄。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在南壤国,一个男人妻妾越多,便彰显着身份地位越高。 他淮阁里面妻妾无数,但他真正宠幸过的,不过百分之一而已。那数不尽的女人放在那里,更多时候不过是个摆设,更有甚至,连摆设都不如。 可是野火是个例外。所以即使不爱,他也不会放过。他若有表达爱的方式,只能是针锋相对! 心下诡异的波动着,他将野火禁锢在怀中,吻了个天昏地暗。 “秦四少!”攸忽,一声冷喝带着压抑的怒气,凉凉的响起。 野火身子一怔,眼神瞬间暗了一下,这声音太熟悉了,是慕容流风!怎么会?难道刚刚开门的人是他? 野火轻咬着唇瓣,面颊发烫,好像是被慕容流风捉奸在床的感觉一样。虽然她刚才是为了不让秦淮见到秦靖欢才会主动抱他的,但是到了慕容流风眼里,她真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 秦淮微微侧身,回头,视线冷蔑的扫过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强行压制住动手的冲动,眼底含着深邃的流光,燃着丝丝怒火,一寸一寸的灼烧野火心扉,思绪。 “过来!”他朝野火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微微抖着。他定定的看着野火,她的唇瓣有些红肿,面颊绯红,美眸迷蒙,看得他的心,瞬间跌入谷底……碎得无声无息。 “四哥,我先走了。”野火推开秦淮,知道现在不易解释。两个男人都是这南壤国最强大的枭雄,只不过是一明一暗。现在还不是他们将争斗摆在明处的时候。 她身子远离秦淮刚刚一分,秦淮的大手便再次扬起,直接将她捞进怀中。 “你看你,衣服也不整理好。难道出嫁了还要四哥照顾你吗?”秦淮在野火冰寒的视线中,抬手轻柔的替她整理着微微凌乱的衣襟。顺着那敞开的衣襟,是一抹诱人的酥xiōng,一道勾魂摄魄的沟痕若隐若现,看的他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野火握紧了拳头,低着头,快速走到慕容流风身边。 “我先进去了。”她说完,擦着慕容流风的身子就要走过。石狮子后面已经看不到秦靖欢了,想来他是听到动静躲起来了。 野火一颗悬着的心刚刚落下,慕容流风已经从后将她抱了起来,直接打横抱在怀中。 野火惊慌的低呼一声,本能的推着慕容流风的xiōng膛。 慕容流风眼神一暗,一抹伤痛在溢满眼底。 秦淮亲她,就不见她有如此反应,而他不过是抱着她,她就这般反抗吗?他记得推开大门的时候,看到的是她主动勾上了秦淮的脖子,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是她答应了给他一个月的时间的!她这么快就要变卦了吗?还是说,她不过是随便说说,逗着他玩的? “秦野火!这才成亲不到十天,你就要给我带绿帽子了吗?”慕容流风压低了声音低喝一声,他冰冷的指尖掐进野火胳膊里,她忍住痛,定定的看着他。 想解释什么,嘴巴张了张,却碍于秦淮还没走,只能继续沉默。 秦淮冷冷的看着眼前一幕,慕容流风抱着野火的场景,让他觉得分外刺眼。只是,他面容依旧沉稳历练,看不出任何波动,仿佛刚才的亲吻根本就没发生。 一切,如同是虚幻一场。 他抿唇浅浅一笑,深邃的眼底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气氛在此刻分外压抑,谁都不说话,谁也看不透对方的心事。 终是,秦淮唇角勾起一抹薄笑,视线淡淡的扫过野火,转身离去。他白色的袍角在清晨的微风中摇曳生风,绣着金边的宽大衣袖猎猎作响,如一直展翅苍穹的雄鹰一般桀骜霸气。他的背影生了风似的,瞬间便消失不见。 野火视线从他背影上移开,落在慕容流风脸上时,却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决绝的痛苦,还有一分挥之不去的yīn霾。 “看够了吗?”他问,语气yīn寒。 野火轻咬着唇瓣,低声道:“我刚才看到秦靖欢了,我不想他……” “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听!”慕容流风说完,手腕一松,将野火放在地上,转身就要离开。 野火一愣,旋即扯住他的衣袖,“慕容流风,我……”她想说什么?连她自己此刻都不知道,她还能解释什么? 是她不让慕容流风跟着的,是她主动勾上秦淮脖子的,对于秦淮的强吻,她当时内心只顾着紧张秦靖欢有没有离开,却是没做任何反抗。 她还能说什么? 慕容流风,真的生气了! “既然秦靖欢回来了,从现在开始,你留在百竹园,一步也不准踏出!”慕容流风凉凉的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他的背影晕染了一层淡淡的呃光晕,好像隐在层层白雾之中,看不真切。野火抬手,方才发觉,他走得太快了,不过瞬间而已,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 她一贯清冽澄澈的瞳仁,在此刻,起了层层的水波涟漪。心底,有着浅浅的痛深深的失落。 过了许久,野火身前出现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一双脏兮兮的小手伸到眼前轻轻的晃着,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野火,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慕容流风欺负你了?”秦靖欢一双手在野火面前挥舞着,似是期待着她能伸手去抓住他。 野火微昂着下巴,微眯着眸子,视线落在秦靖欢脏兮兮的一张脸上。他黝黑的瞳仁有一瞬慌乱,旋即,便恢复一贯的平静失焦。 “先会房间。”她说完,冷淡的转身,没有去扶秦靖欢。 心底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被什么堵在那里,情绪不由自主的低沉下来。 在她身后,秦靖欢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心深深的被刺痛了。他如今这个样子,她看都不看一眼吗?难道不该问问他这几天都去了哪里吗? 在她眼中,慕容流风生气了,就这么重要吗? 秦靖欢愤然想着,一抹妒色在眼底翻涌燃烧。他竟是没料到,连四哥都是着了野火的道吗?四哥何时会在大街上主动亲吻一个女子?他那个人,向来将自己的心事藏得很深,就算当初冲着贺兰瑾,也不过是利用贺兰瑾的自作聪明而已。 可是四哥对于野火,太不寻常了! …… 秦靖欢房间内,野火敛了心中的失落,将秦靖欢给她绘制的那张地图展开。 继而打开文芳四宝,独自轻轻的研磨,提笔在上面做了一番改动。然后照着这改动,重新布置了一下,她先前摆好的那两幅棋局。 “你过来摸一下。看看棋局有什么不同了?”野火淡淡的开口,示意秦靖欢过来。 秦靖欢却是站在那里,半天没动作。他寒着一张脸,垂下眸子,明显是在生野火的气。 “你都不关心我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吗?”秦靖欢冷冷发问,双瞳猩红。 野火随意的一瞥,安然的坐在湘妃椅上,微眯着深瞳,眼底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琉璃冷光,她弯唇浅笑,却是说出一句凉薄无情的话来, “你这三天怎么过的,我不关心。只要你活着回来了,就够了!不管你带回来的是坏消息还是好消息,事实摆在这了,你最终还是回来了。” 野火说完,安然的品着香茗。眉头却无意的蹙起,层叠了一层层的yīn云。 纤纤素手轻柔抬起,再次执起毛笔,在题图上圈了几下,她一言不发的盯着那题图看,总觉得,这局棋虽然改变了,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讨到多大的便宜。 纵观南壤国目前的局势,将来最大的受益人,很可能还是秦淮! 秦靖欢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走进野火,碰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我刚刚听到你跟慕容流风说了什么,虽然没说完,但是我懂你的意思!你是因为他才这样对我吗?因为我的出现,你才要故意接近秦淮,然后被他撞见误会了,所以你将所有不满都转嫁到了我的身上,是不是?”秦靖欢激动的喊着,他脏兮兮的脸上满布倔强跟嫉妒。 野火冷淡一笑,抓起桌上的地图,揉成一团,直接扔在秦靖欢脸上。 “六少爷!我没空跟你在这里讨论一些幼稚的话题!我告诉你,秦淮已经要开始行动了,他的书房里面也摆出了两幅棋局,属于我们的时间,不是三个月,而是一个月了!你给我听好了,也就是说,你要正面面对秦天霖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你听懂了吗?” 野火一字一顿,字字珠玑,如刀似箭,一刀刀的划在秦靖欢的心口上。 一个月!秦天霖!! 这些词汇就如同鬼魅的影子,缠上了他的身体。他突然安静了下来……当四周一切静的可怕的时候,他心底,蓦然慌了一下。 慌的并非突然减少的时间,而是他心中的那个秘密!他垂着眸子,不敢抬头,无法面对野火那双清冽纯净的瞳仁。他怕被她看穿!他的眼睛,其实已经好了。 “野火,其实我……”他想解释,却不够勇气。 “什么都别说了!”野火冷冷的打断他,小小的身子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她攸忽睁开若琉璃璀璨的星眸,视线定定的落在面前的棋局上。 秦靖欢心底一沉,再次错过了跟野火坦诚的机会。 他一双脏兮兮的手慢慢的摸到了面前的棋盘上,只一瞬,顿感震惊。刚才他根本没有心思看变化的棋盘,如今一番摸索之下,心中震撼不亚于天崩地裂。 这棋局的摆设,怎么突然就变了? 野火见他如此模样,低声道:“先前我们摆出的两幅棋局,共有四方势力,你我算一方,秦淮,秦天霖,还有那股暗势力。我们最初的设想是引起混乱恐慌,表面上挑起秦淮还有秦天霖对那股暗势力的关注,但实际目的还是为了保存自身的实力。那副棋局,表面上看,我们跟慕容流风代表的暗势力是敌对的,秦天霖跟秦淮是敌对的。 但实际上,真正的cāo控全局却是在我们手中,也就是说,我们独占一方,在背后搅乱局势,其实是将三方都拉了进来,最后,才是崇德君跟南宫世家出动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慕容战势必现身,不管秦淮跟秦天霖先前做了什么,这时候,都必须要正面面对慕容战了。” 野火说完,轻叹口气。 这本是完美无缺的两幅棋局,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们一直都在暗处。而且根据俄他们的推断,这种纷乱最少持续三个月,才会有一方动手,因为,三个月后,是春季作物收割完毕的时候,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南壤国去年因为大旱,粮食减产了不少,今年年初则是风调雨顺,众人自然是要等着过了春季才能根据年初的情况规划好下一步要走的路了。 秦靖欢听了野火的话,又摸了摸那棋局,不解的开口,“我们先前的设想有何不同?秦淮究竟是看穿了什么?” 野火寒瞳一闪,幽幽开口,“他手中有两幅棋盘,冷暖玉棋子,你听说过吗?” 秦靖欢微微蹙眉,旋即点点头,“听说是个稀世宝贝,冷暖两色棋子,一冷一热,一黑一红,是吗?” “嗯。”野火点头,将面前的两幅棋局打乱了,下面该走的路,已经记在她心里了,留着这个也没用了。 “秦淮在黑色的棋盘上,摆出的位置,他代表的是明,而在红色的棋盘上,代表的则是暗。一明一暗,他更加容易看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局势。他竟也猜透了将棋局合二为一的精妙之处,合上的棋局,他便处于一个包围南壤国的架势。 不管是秦天霖还是慕容流风,或者是崇德君,在那副棋局上,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囊中之物?他凭什么?”秦靖欢不解,如果秦淮真有这个必胜的把握,他为何迟迟不动手? “诚然!你的想法代表了南壤国大多数人的想法。所有人都认为,秦淮会先动!但是他真正的目的却是逼着秦天霖先动手,让秦天霖吞掉崇德君,吞掉南宫世家,继而吞掉秦胤,秦狩的一切!但是他会暗中相助他们,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逼秦天霖拿出镇山的法宝,也就是秦宅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神兵利器!” 野火一番话完全震慑了秦靖欢,他自认闯荡江湖十年了,见识过的人事无数,有些事情,他也能看的透彻明白,可经野火一番细致缜密的剖析,他方才明白一个道理,何为牵一发而动全身! 眼下的局势,瞬息万变,每一步都几位关键!有野火在他身边,他从未有过的安心。 “那为何还要留一个慕容家呢?”秦靖欢微微蹙眉,秦淮不可能知道慕容流风的真实实力的,却为何要不逼着秦天霖先对付最弱的慕容世家呢? “秦淮要卖给慕容战一个人情!你觉得秦天霖那么老谋深算的一个人,凭什么肯在秦淮之前出手对付崇德君等人?还不是因为因着一个处在暗处的慕容战吗?” “你的意思是,慕容战暗中跟秦淮合作了?”秦靖欢一惊,怎么可能?慕容战不是一直躲着,谁也不得罪吗? “不是合作,而是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秦淮已经暗中联络好了秦胤跟秦狩,就算秦天霖要动手,秦胤跟秦狩都不会害怕,而今天早晨,我看到了从寿宴上逃跑的那批杀手,秦淮故意引他们出来,还在大街上展开了一番争斗,虽然结果不言而喻,但是众人心中都是跟你一样的想法,秦淮可能被逼急了,随时都会出手! 可是他偏偏就是不动,我想,后期还会有更多针对秦淮的不利事情发生,当全南壤国的人都心心念念着秦淮是不是该扛起他某朝篡位的旗帜的时候,就是他逼秦天霖出手的时候了,也是慕容战这颗棋子发挥作用的时候。” 野火的话秦靖欢听懂了一些,却又对很多细节想不通。 比如说慕容战跟秦淮惺惺相惜的是什么?还有秦淮用什么办法逼秦天霖出手? 这一局棋,早已是混乱不堪了。 难得的是,野火还能保持天灵的清明,看清楚他们目前的处境。 “野火,既然秦淮的第一个目标是崇德君,那么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否也是他?” “对!”野火毫不犹豫的点头。 没有什么比王位更能刺激人心了,也没有什么比权欲之巅的诱惑更能让人迷失自我了!虽然他瞧不上那巅峰之处的王位,但是显然,那个位子却是可以好好的利用一番。 一个月后,南壤国的政权交替、群雄逐鹿将正式拉开!或者,她跟秦靖欢会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人! 当一切地动山摇、人心涣散的时候,他们的出现将是一剂定海神针,如潮涌而来的神秘之师。 …… 入夜,野火出了秦靖欢的房间,吩咐飘飘给他准备好洗澡水,关于他的失踪,秦靖欢只是让野火去问慕容流风,也许他最清楚了。 野火响起先前慕容流风说要将秦靖欢扔到街上的话,心中不由诧异,她相信慕容流风的为人,不会如此做的。那么是谁暗中将秦靖欢打晕了扔在了街上,害他险些被流浪的乞丐打死。 不过也多亏了野火让暗卫假扮乞丐,才看到了被乞丐们围攻的秦靖欢。后来暗卫抓了其中一个乞丐,方才知道,是有一个蒙面人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等在一件破庙,然后三天三夜不停地折磨慕容流风,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些乞丐却是拿了银子就知道偷懒,就想着最后一天直接给秦靖欢一个痛快了断行了,所以前三天并没有折磨他。 秦靖欢认为是慕容流风派人想整死他,可如果不是慕容流风,跟秦靖欢有仇的人就剩下秦天霖了。秦天霖若是抓住了他,肯定是亲自动手的。 野火心绪有些不宁,慢慢的走在百竹园内散步。 这百竹园到了夜里,在点点星辉跟柔色月光的掩映之下,更是添了丝丝秀丽绝美,宛若沙漠中的绿洲,又如山顶的清泉,在这纷扰喧嚣的乱世之中,恐怕,只有此处一出静谧幽然所在了。 也许漫步这其中,她能想通一些事情。 晚风有些微凉,野火一步步走入林子深处。到了夜里,这里也不安生,四处都是试探的探子。她来到先前白天烧烤的地方,亭子外面已经打扫干净了,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套茶具,翠色的茶壶,翠绿的杯子,在夜色掩映下,透着一股温馨祥和的气息。 野火坐下来,眼神黯淡了一下。此时无法节制的想起来慕容流风,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呢?还是生气吧? 葱白的小手无意触碰到了茶壶,那翠色暖玉的茶壶竟然是滚烫的,她不由一愣,掀开茶壶的盖子,一缕热气袅袅升腾,淡淡的竹叶青味道侵入鼻息之间。 这茶是刚刚冲泡好的。 野火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提起茶壶,冲泡上一杯茶水。打磨的光滑的竹筒杯子握在手中,她视线四处扫过,只有沙沙作响的竹叶,跟无处不在的暗影侍卫,哪里还有冲茶人的身影? 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倒影出一轮弯月,随着杯中液体的晃动而轻柔的动着,好像高山之上起舞的少女,灵动而飘渺。 野火眼睛盯着杯子,视线恍惚了一下。 有些事,对于慕容流风来说,是不是不公平? 或者她一直独运谋算、却不在乎权欲地位,习惯了玩弄人心,却忽略了,有时候,她也是自私的。 她向来只在乎能否看懂他们下一步要怎么走,却是忽视了,他们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而有时候,命运却是跟你反着来的,野火不在乎他们心中有情无情,他们却是在乎她心中所属是哪般。 如果她要试一试,是否需要在意他们在意的呢? 心底起了层柔暖的涟漪,她不曾想过的情感,第一次,摆在了她心中最明显的地方。 今夜心的悸动,是因着秦淮那个吻,还是慕容流风此刻泡上的香茗,而他却躲在暗处,无法面对她的情愫? 若是看不懂,不如随着自己的心一步步走下去。 野火垂着眸子,目光微醺。 她将杯子握在手中,点点清香弥散心扉,那垂下的眸子波光粼粼,一时,竟是生了惆怅的轻叹。 又取了一个杯子,添上新的茶水,她看似随意的轻叹,“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说完后,她能感觉自己身侧的竹子微微颤动了一下。遂轻然起身,侧目,低声道, “夫君泡的茶味道与众不同。却是多了一股不同的味道。” 暗处,竹影晃动,夫君二字让某人心旷神怡,一抹墨色身影隐在竹子后面,低缓的声音响起,“什么味道?” “醋味!” 暗处,再次传来竹影晃动,继而是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野火低低笑着,还未抬头,却见慕容流风已经到了跟前。脸色虽然还是铁青的,但那润泽的眸子却是清凉了很多。 野火正欲说什么,突然瞥见不远处齐茫脚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 齐茫看到野火的时候,身子明显一颤,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能对她启齿的事情。 慕容流风瞥了眼齐茫,似乎是埋怨他来的不是时候。 齐茫也顾不上看慕容流风的脸色了,走近了,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四少,刚刚官府在护城河里发现一具女尸,经查是少***丫鬟飘飘!” 齐茫说完,野火身子一僵。 “不可能!飘飘刚刚还在!”野火断然否定,眼神胜过寒潭冰冷。 “回少奶奶,死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尸体现在还是温的,但是气息已经没了。”齐茫低声回道。 第三十七章 豁出去了! 野火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觉得身体有一瞬间被抽空了一般,她定定的站在那里,下一刻,已经恢复天灵的清明。 见不到飘飘的尸体,她是不会相信的。 慕容流风带着野火赶往护城河边,一路上,她一言不发。脑海中过滤着最近几日慕容家是否有可疑的动向。有谁竟是不顾死活的敢动她的人?禁不住就将飘飘的事情跟秦靖欢的失踪联系在一起。 心底一颤,若是飘飘真的死了!是不是有心人对她的警告呢? 飘飘……千万不要有事!一想到那个成天傻乎乎的笑着,对她跟母亲都是忠心耿耿的丫头,野火心底,就生了一分颤动。 那丫头,看着没有心计,又鲁莽又不懂察言观色的,其实是大智若愚。当初相国寺那件事情,她从幽冥之中醒来,便看到了她从容不迫威慑那些大师的样子。她不是没有能力,只是不到时候展示! 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已经到了护城河边。 野火微微蹙眉,根据时间来说,将飘飘带到护城河边的人必定是轻功了得。否则,这时间上是不吻合的。 野火沉着的走到河边,其实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 那里围了很多人,有很多捕快装扮的人挤在一起窃窃私语。旁边竟是还有秦狩跟惊云、狄龙。 “野火,我们赶来的时候,尸体已经不见了。”秦狩快步走到野火身边,低声说着。 野火一惊,旋即回过神来,“你也没看到尸体吗?也不确定那就是飘飘!是不是?”野火心底升腾了一分希望。一天不见着尸首,她是不会相信飘飘不在人世的。 见野火跟秦狩走的很近,慕容流风心底有些不舒服,可如今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不能吃些没道理的醋。 他快步走过去,询问一旁的捕快。 “是谁发现的尸体?”慕容流风一贯温和的气息,此时也染了一层yīn霾。 “你是她的家人?”捕快见慕容流风衣着华丽,虽然不知是谁家公子,却也不是普通人家。 “她是我的丫鬟!”不等慕容流风开口,野火大步向前,清冷的眸子溢出丝丝寒气,深瞳悠远,神情凝重。那坚定的神情,让一旁的秦狩跟惊云都是生了一丝怜惜的感觉。 捕快看着野火,不由一愣。这不是秦宅的八小姐吗?听说昔日的yín娃荡妇,如今已经是南壤国数一数二的才女仙女了,捕快看着,竟是有些出了神。 这八小姐绝色倒在其次,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竟是这绝美容颜上的自信跟傲然。此时,竟还涌动着一股诡异的萧寒气息,盯得你浑身发寒,却是舍不得移开视线。总觉得被她看上一眼,就连心底的秘密都被洞穿一样。 见捕快目光有些痴迷,野火身后的秦狩眼神一寒,扬起手臂将捕快提到跟前。 “看够了没有?多看一眼就挖出你的眼睛!”秦狩说完,手臂一扬,重重的将捕快扔在地上。 捕快摔得不轻,一见动手的是秦狩自然不敢怠慢,忍着痛爬起来,恭敬的开口:“三少爷……我们当时就看到这里人影闪过,等着我们赶来的时候,飘飘姑娘就躺在地上不行了,有人认出是秦宅八小姐的丫鬟,就去慕容府禀报了。” “有谁看见是飘飘了?”野火凝眉,冷声开口。 “他们几个都看到了。当时尸体已经在岸上了,虽然死了,但尸体还是温热的,想来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可是我们守着尸首的时候,对面却传来呼叫声,我们都赶过去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等着回来一看,尸首就没了!”捕快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身后四五个同僚。那几个人目光落在野火身上,都是忘了移开。 见他们都点头了,野火神情愈发凝重肃杀!飘飘一直是她贴身的丫鬟,跟着以前的秦野火没少出去抛头露面,认识她的人自然不会少。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会轻饶了这个凶手。 是她的人,不管千山万水,几重险恶,她都要找回来! 野火回身,正要跟慕容流风说什么,却见他已经低声开口,“我会派人查查这几个捕快的底细,还有,我们来之前,我已经吩咐万事两个丫头仔细的搜索一遍慕容府,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不能放弃任何希望!”慕容流风说完,轻轻拍着野火的肩膀,安慰着她。 野火点头,慕容流风安排的一切就是她想说的。 “你们确定,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死了?”沉默了一会,野火问出心中最大的担忧,也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那个捕快很肯定的点头,“脉搏和气息都没了,确实死了。” 捕快的话无异于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的感觉,野火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冷的,刺痛的感觉从指尖传遍全身。她没再说什么,目光移到缓缓而动的护城河水上。 此刻,月光隐去,星辰黯淡,那凉凉的河水兀自涌动着,河水无声,无情,可天地可见,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飘飘找出来。 野火收回视线,视线寒彻,她慢慢转身,正要走上马车,身前却多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惊云看着她,无语,却是情潮暗涌。 “野火,这件事情我会帮你的,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更不要轻举妄动!”惊讶了解飘飘对于野火的重要性,若飘飘的死是个局,他担心野火会为此受到伤害。 慕容流风见惊云如此说,不觉冷哼一声,身子拦着野火面前,“年惊云!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否则只会越帮越忙!” 慕容流风说的是实话,惊云是秦淮的人,若是动了,恐怕牵连无数。光是秦淮那边,也不会安静的。 野火垂着眸子,心底凉凉的。她不得不承认,飘飘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惊云公子,我家夫君说的对,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 野火说完,转身从容走上马车。那一声夫君,让惊云跟秦狩同时石化当场。是啊……他们竟是忘了,她已经是慕容流风的妻子了? 可是,他们心中是从未承认过这个事实! 惊云站在那里,瞳仁陇了一层雾气,一抹妖异的白雾在其中隐隐流动着……他明明想要紧紧抓着野火,可是她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的身份,注定了要在秦淮之下,注定了,不能强势的带走她!惊云心中,如鲠在喉,面对自己在意的少女,他竟是连句说话的地位都没有!这一切,难道就只能如此吗? 他就一点都没有翻转的余地吗? “夫君,我们回去吧。”野火不看惊云跟秦狩的神情,即使不看,心中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她现在才懂,自己不看不顾的心,到了如今,将会面对怎样一副无法收场的局面? 若她一个月后真的选择了慕容流风,那么他们呢?她该如何一一化解,一一面对? 转身跳上了马车,她的背影有些逃避。 …… 回了慕容家,野火看到月下等候多时的秦靖欢。他安静的站在那里,属于他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方,只有百竹园最前面的一段空地。 这里因为她的到来,探子的数量多的惊人,他虽然带了厨子的面具,但也不能太多的抛头露面。看着他孤寂的身影,野火绕过去,从另一条路走回了房间。 昏暗月色下,只有慕容流风注意到了秦靖欢眼中迅速染上的一抹失落。 野火看见了他,竟是不发一言的走了。她以为自己看不到就可以如此漠视他吗?不可以…… 慕容流风视线在秦靖欢脸上停留了一会,神情一寒,似乎是看懂了秦靖欢眼中那份失落的含义。他转过身去,目光如炬,却是带着凌厉的杀气。 …… 房间内,野火坐在那里很长时间不曾动弹。慕容流风已经上床休息,他躺在那里,透过柔和的夜明珠光泽安静的看着她。 她不说话的时候,有时是灵动逼人的,有时却是咄咄逼人的,可是更多时候,她眼中会涌动着袅野清冷的流光,七彩的琉璃光总是给他乍暖还凉的感觉,说不清的通透清冽,若泓滢山泉,又如高山雪水。总之,是世间罕见的欺霜赛雪之眸。 “娘子,过来就寝吧,我抱着你,也许你会想通什么。”慕容流风对野火挥挥手,面上是那种随意的调侃,可内心却是心疼她的。 他一直想知道,究竟她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巨变或者经历,才会让她具备这样一副骇人却灵动的气息。 无端吸引着他,时时刻刻都移不开视线。 他心疼她曾经经历的一切。舍不得她再受到任何不公平的议论和非议,所以,他想知道她的一切。 他也曾想过,她不会是秦野火!但是,她是谁,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他要娶的不是秦宅的八小姐秦野火,而是眼前的她!不管她身份地位究竟为何,他一辈子,心中认准了,就是她! 野火看到慕容流风有些出神,于是起身,快走几步到了床边。 纤手一扬,轻柔的褪去身上的轻纱罗衣,然后是里面的天蚕丝双层纱衣,层层叠叠的几层,不过是轻然的重量,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当她身上只剩下半透明的亵衣时,慕容流风的眼睛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小腹下也燃起了昂扬的火热,燃的剧烈,燃的酴醾。 他吞咽着口水,视线舍不得移开,可要是继续看下去,他不在知道自己会不会扑倒了野火。 这丫头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这么折磨人。 野火不以为意的扫过慕容流风微微发红的面颊,心底,却是微微颤动了一下。她掀开被子轻轻躺了下去,今天的心情实在是不好,躺下了,也没情绪听慕容流风讲述他在地宫的事情。 攸忽,腰身一紧,一条手臂搭了上来,期初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见她没有反应,便大胆的将她拥进怀抱。野火一愣,却没有拒绝。她是不是该敞开心,试一试? 这感情就算如疯如魔了,到头来,起码不是空白的!世人为情伤,为情困,而她却一直站在外面无欲无求的看着,要不要,试一试……可这试探的底线在哪里呢? “慕容流风,如果我要接受你的话,现在应该怎么做?”野火蹙眉,回头看着他,眼神明明很认真,可看在慕容流风眼里,却是止不住一寒。好像野火说了多么可怕的事情。最关键的问题是,他也没经历过情感,他也不知道!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做的话,那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慕容流风想了一会,很快便想出了一条万全之计。 野火挑眉,见他抱着自己,她索性也豁出去回身抱着他。 慕容流风勾唇浅笑,心底的感觉说不出的甜蜜悠然。他低下头,找到野火的唇瓣,深深的吸允着。那里有秦淮先前留下的痕迹,他要全部抹去,野火是他的妻子,从今往后,这双唇,这肌肤,这身体每一处都是他的,旁人休想指染一丝一毫。 就连她明媚如昔的笑容,都只能是他的专属! 慕容流风想着,身子一侧,直接压在了野火身上。他的坚硬抵着她双腿之间的空隙,轻柔的,上下缓缓动着。虽然没有深入,没有彻底的占据,但是隔着衣裤这轻微的摩挲感觉,已经是让他心花怒放了。 他的野火,折磨他的小丫头…… “野火……我想泻火……这样很难受……”慕容流风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说着,丝丝缕缕的低沉之音,让野火不觉有些微醺。 这感觉很奇妙,如果是以前,她定会毫不客气的推开他,可是当她决定实验一番的时候,他火热抵着的那份感觉,并非是她一贯感觉的逃避。 她微眯着清眸,视线避开他火热焦灼的视线,他下身不停的磨蹭着,一下下的,时轻时重,可那火热却愈发的滚烫。坚挺如磐石一般,想要找到出口。 “别……你回去躺好。”野火推着他,那力气却让慕容流风觉得就跟棉花推着他的xiōng膛一样,简直就是挠痒痒。 他开始得寸进尺了,一双大手从野火脖颈下移,到了xiōng前,扣上那浑圆,捏住红梅,捻着揉搓着,心跳呼吸随着那红梅变得坚硬而沉重急切。 隔着薄薄的亵衣,让他欲火焚身,明明都在一张床上了,明明都到了这里,他怎么还能停下来! 他早就想要这美妙的身体了,他不是圣人!面对自己最爱的,最舍不得,他停不了! “野火,……给我泻火,别再折磨我了……我要你……”他低声说着,轻轻啄着野火的耳垂,舌尖扫过那诱人的耳垂,继而埋首在她的脖颈上,细细的勾勒着一寸寸的肌肤。 面对这般炙热的挑逗,野火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她告诉自己,试一试!试一试!可是这试探的感觉为何如此颤抖……为何会浑身发烫!为何,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了另外一抹修长傲然的身影。 攸忽然,有寒气从头到脚,袭遍全身。因为想到了那个人……心底深沉,城府狠戾不输给任何人的他……那抹身影,颀长尊贵,偶尔会发怒,会有嫉妒的神采,但是一贯的,是让她看不透的深邃幽冥。 身体迅速冷了下来!野火摇头,不许自己想! 她双臂勾住了慕容流风的脖子,告诉自己,试一试!不要再想他…… 野火的主动让慕容流风心思澎湃,他并没有注意到野火先前的不对劲,他的火热早已呼之欲出,他要她……现在…… 他俯下身,咬开她薄薄的亵衣,里面是一件湖水蓝的肚兜,没有繁琐的花饰,只有简单的金线绣边,却将那被他咬的坚硬的红梅凸显出来,绽放在这一抹湖蓝之上,分外妖娆魅惑。 野火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体有多美,有多么勾魂摄魄…… 慕容流风的坚硬慢慢上移,抵住花心,隔着衣裤轻柔的蹭着。他虽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是地宫里面的训练,却是包罗万象,他早已熟知,每一个步骤,每一个敏感的地方,只差一步,便可以将地宫中学到的一切融会贯通,让野火在他身下,妖娆绽放…… “慕容流风,我去喝水。”野火觉得口干舌燥,找了个很煞风景的借口,她翻身就要下床,却被慕容流风一把攥住了胳膊,他箍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低声道, “我喂你水喝……”说着,他低头含住她的唇瓣,咬着薄唇,轻柔的细腻的,湿润的舌尖探入她口中,搅拌芳香甘怡。 野火完全不懂这其中的滋味跟感觉,只是随着慕容流风的动作,一步步应对下去。 他腾出一只手沿着她的腰身缓缓下移,到了两腿之间的敏感,细细摩挲着,只一瞬间,野火身体便如遭电击一般。 她夹紧了双腿,手臂用力一推,直接将慕容流风推到一边。 “我出去一下。”她仓皇的下床,裹紧了衣服,飞快的跑了出去。 慕容流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野火跑出去的背影,双手紧握,一腔火热无处发泄!想着念着,都是她……眼看就要…… 天!野火真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吗? 野火跑出屋子,大口喘着气,微醺的目光,被院子里的冷风吹拂之后,瞬间清明了很多,她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没有回头去看屋内的慕容流风。 她无法告诉他,刚刚那一刻,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了秦淮的面容。只一瞬,天雷勾地火一般,将她击中。她总觉得,秦淮似乎也对她做过类似的举动,可是记忆中,又十分模糊,没有这一出…… 心底的悸动渐渐被冷风吹得发寒发硬…… 她摸着面颊,不明白为何这一夜如此多事且恍惚。 就这么坐了很久。身后响起房门开启的声音。野火没有回头,任由慕容流风从后抱着她,转身走进了屋子。 “我的火都被你刚才吓没了,现在回去睡吧,没事了。”慕容流风无奈的开口,抱着野火进了屋子。 那温润的声音点点入耳,野火低下头,竟是难得将脑袋埋在了他xiōng前。 慕容流风无奈且宠溺的笑笑,将野火放在床上后,给她盖上被子。他自己则是躺在床的外侧,和衣睡下。心底其实是酸酸埋怨的,被野火如此折腾,他以后想上火都难了。 …… 这一夜,野火跟慕容流风都没睡好,野火惦记着飘飘的生死,虽然她心中坚信,不见尸体,飘飘就还有一条生路。但是那么多人都认准了就是飘飘,这其中还有几分希望,她心中也是直打鼓。 次日清晨一早,秦宅便送来口信,说是秦天霖有要是宣布,让野火跟慕容流风傍晚赴宴。 这明显是一场鸿门宴。如今局势扑朔迷离,秦天霖邀约一众秦家子女,试探人心是一方面,恐怕,他是有了什么新的打算。 野火知道她这次不能大意,飘飘才刚失踪,保不准就是有心人对她的警告,能在百竹园神不知鬼不觉布局的将飘飘带走,这其中,慕容家定是出了内鬼,再就是,秦天霖那边很可能做了什么手脚!而且时间也是刚刚好,飘飘才刚失踪,秦天霖的口信就来了! 无论如何,今晚这场家宴,注定不太平!不起风浪是不可能的! 秦靖欢现在还不宜现身,慕容流风更是不能暴露出暗中的势力,一切,对于她而言,都只是观望,或许,秦天霖今晚最大的目标是秦胤跟秦狩。 秦胤手中的赌坊跟烟花之地,还有秦狩手中的魅影无痕,以及刚刚暴露出来的天下阁,对于秦天霖来说,虽然不是致命的威胁,可他也不会轻易的让他们反了他! 秦天霖现在最头疼的,恐怕就是看不透几个儿子的心了。之于秦霜和秦雨,他是鞭长莫及,明明恨得牙痒痒,却无能为力。有慕容战护着他们,秦天霖动不得。 而秦狩跟秦胤若是绑在了一起,秦天霖后面想行动的话,就会束手束脚! 只是,野火跟慕容流风出发之前,还是发生了一件让他们甚是诧异的事情。 慕容邱氏竟是带着郭洛儿也要一起去秦府。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野火跟慕容流风心底有了各自的想法。 野火没有表态,在外面,慕容流风是一家之主,他做什么说什么,野火从不插嘴。 犹豫了片刻,慕容流风什么都没问,竟是同意了让慕容邱氏跟郭洛儿一起。野火听了,挑眉却没多言,转身上了马车。 郭洛儿看着野火上车的背影,眼神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此刻就将野火拆骨入腹。慕容邱氏却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冷蔑的扫了眼野火的背影,带着郭洛儿上了后面的马车。 车内,慕容流风低声问着野火,“你不问我为何带上她们?按理说,这是你的家宴,带她们情理之间都不合适。” 野火淡淡一笑,视线移到车外,这该来的始终都会来,虽然个个击破更加适合她现在面对的局面,但若真是混成一团了,狗咬狗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个妙招。 她且看,慕容邱氏今晚是要下谁的面子?野火心中猜测,慕容邱氏今晚的目标不会是她,如果是她的话,她断不会给她机会做好准备,而是会突发制人。 “今晚夜宴,不会太平了。记住我的话,哪怕是对我不利的事情迫在眉睫了,你都不要出手!我有我化解的手段,但是你若动了,便再也收不回了!知道吗?”野火视线凝在窗外,一字一句,重重的敲击在慕容流风心头。 他没有点头,只是将身子靠在马车壁上,微微阖上瞳仁。那一贯是闲云无忧的气质,在此刻,裹了层寒霜,叠了层yīn霾。 “我懂你的意思。”野火不想他暴露的太早!也就是说,秦淮会利用野火试探他!但若野火真的有事,他岂能坐视不理! “答应我。”野火的语气很坚决。 第三十八章 主动挑逗 一场家宴,野火跟慕容流风要面对的,会是几重风雨,几重试探。他们目前还无法预估。 在面对秦淮他们的时候,她的心,何去何从?是漠视,亦或者是剪不断的情愫纠缠呢?她在运用手段上是个狠心的人,却不曾想,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依旧会狠心的让人心痛。 马车哒哒的驶进秦宅,野火的心,恍惚了一下。 秦宅,辉煌瑰丽,大气之中透着夺取天下的雄心大志。秦天霖三十年前开始动手修建秦宅的时候,就已经动了取而代之的野心。 他是个能认,能伸的人。他一直在等一个万全的机会。他一直不曾停止暗中培养自己的心腹。表面看,他的儿子都不跟他一条心,是他的失败,可真正看进去的话,方才明白,秦天霖的高明之处。 儿子若是重用,日后,也是别人可以轻易利用的筹码和胁迫的人质。所以秦天霖聪明的不跟任何亲人走的太近,在外人眼里,他身边无所依无所靠,单凭双手打天下!他做到了狠决无情,连亲生儿子的眼睛都可以毒瞎。 其实,这便是一个踩着堆砌尸骨攀附到顶端的帝王一步步要做的。 他不会跟任何人亲近,谁也休想抓住他什么把柄,或者用他身边的人胁迫他。他越是看重的,越表现的不在意。 他会培养出一个真正听话的儿子,便是胡纷霏肚中的骨肉。他不需要其他了,只要一个傀儡儿子便足够。 所以千秋帝王自称寡人,不无道理。 野火跟慕容流风步入大堂,秦天霖跟胡纷霏都没出现。母亲邱氏跟郭洛儿坐在二人身后,那双眼睛都是直直的盯着野火,不怀好意的看着。 感觉到背后有两道冷箭射来,野火扯了扯慕容流风的衣袖,眼神示意他。许是心有灵犀,野火没开口,慕容流风便懂了她的意思。 “野火,你不是还有些东西在野园吗?我陪你去拿。”慕容流风说完,握着野火的皓腕,轻轻抬起。 野火点头,看也没看慕容邱氏跟郭洛儿,跟着慕容流风走出了大堂。 郭洛儿跟慕容邱氏互相看了一眼,眼见慕容邱氏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郭洛儿有些坐不住了。附在慕容邱氏耳边低声急切的说着, “姑妈,你不是说要盯紧了秦野火吗?咱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阻止那些人陷害表哥的吗?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表哥跟那个秦野火走了?” 郭洛儿越说越着急,她心心念念的都想嫁给表哥的,可是现在,表哥跟秦野火的关系似乎是如胶似漆了。 慕容邱氏品了口香茗,依旧是不急不缓的开口。“你想跟着你去吧,晚宴不开始,他们动手的可能性不大。” 慕容邱氏话音刚落,郭洛儿就沉不住气的跳了起来,连招呼都没打就急冲冲的跑了出去,去追野火跟慕容流风。等她出去绕了一圈,哪里还有野火跟慕容流风的身影。她急忙又去野园寻找。 其实慕容流风那么说只是为了带野火出来走走,自然不会真的去野园了。郭洛儿绕了半天都没发现他们,竟是在偌大的秦宅里面迷路了。 大厅之内,慕容邱氏看着郭洛儿离去的背影,眼底多了一分深意。如果流风日后称王,郭洛儿必定是后位人选。她看重的就是她的听话和毫无心机,她是绝对不允许流风身边有一个如野火一般心思灵动、举止大胆的女人停留的! 慕容邱氏咬着牙狠狠的想着,放下白玉杯子的时候,门口走进来秦淮跟最近得宠小妾冰儿。冰儿自从凌珑大赛之后,便坐稳了淮阁第一宠的位子,更是气病了小心眼的长宁。 冰儿一副娇羞胆怯的模样跟在秦淮身后,小鸟依人,举止得体。而贺兰瑾则是郁结的跟在冰儿身后,今晚四爷钦点侍奉酒水的人是冰儿,想她贺兰瑾一个姨娘的身份,竟是要坐在一个小妾后面,贺兰瑾面上泫之欲泣,却是生生的咬着牙忍着。 秦淮面前,她就是咬碎了牙齿也要吞到肚子里,不能让秦淮厌恶了她。 秦淮缓步步入大堂,从容的背着手,神情冷峻,他一身紫色修身的天蚕丝三层织锦绣边的长衫,衣摆的地方绣着祥云金丝图案,衣袖跟领口那里则是金线修上的五彩龙纹,冷凝深邃的面容在这一席神秘紫色的映衬下,更添三分高贵七分深沉。 看的慕容邱氏也不由侧目,怪不得先前听闻南壤国很多大臣见了秦淮都是点头哈腰的,今日一见,秦淮周身涌动的霸气贵气确实非同凡响,单就这一眼,他睥睨众生、庙谟独运的王者气息已经是显露无疑。 这感觉,让慕容邱氏想到了地宫中的流风。 只不过,秦淮最大的优势,是个深字。他不动的时候,周围的人会觉得心惊胆战,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可他一旦动了,便是地动山摇,山河变色。 流风与他的不同便是,流风最大的特点,便是一个韧字。他可以忍受世人的误解,亦可以笑着面对地宫的血腥惨烈,他笑着,如沐春风,可是下一刻,也可以用这春风般的笑容杀人于无形。他若动了,便是一把尖刀插入心脏的感觉,又快又狠。 慕容邱氏将视线从秦淮身上移开,她了解秦淮的强大,但是她对流风有信心,若真是将争斗摆在了明处,她相信,流风是有胜算把握的! 秦淮视线扫过慕容邱氏,慕容邱氏急忙福身问好。秦淮冷淡的点点头,深邃无波的瞳仁之中寻不到那抹轻灵曼妙的身影,一抹失落飞快的抹去。 他收到消息,野火来了。可是人呢?难道这么会她就跟慕容流风出去了?秦淮眼底陇了一层薄怒,虽是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可周遭的人还是感觉到了他的不悦。都是屏住了呼吸,就连齐仓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 野火跟慕容流风随意走着,只是想要出来透透气而已,家宴一旦开始,可能真的是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了。不知不觉间,他们便走到了那日遇到胡纷霏跟惊云时的那片林子。 桃花海棠依旧绽放枝头,娇笑春风,地上铺满了枚色的花瓣,被风吹拂后,打着转的在低处盘旋,像极了一朵朵红色的云彩,将他们托在云端上,漫步怡然。 野火让慕容流风站在树下,她后退几步看着他。 他又在画中了,是一道风景,而她,快走几步跌入那风景,从此,她不再是将他看做风景的人,而是陪他坠入其中的人,只因,今晚的家宴一过,她跟慕容流风,无论如何都分不开了。 这是直觉,她有这个感觉,今晚她跟慕容流风将会并肩作战。 野火淡淡一笑,抬手挽上了慕容流风的胳膊,“我想到树上去。”她指着不算高的树干,晃了晃他的胳膊。 慕容流风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她就是让他把这棵树拔了,他都不会拒绝的。 轻揽着她的腰身,看看四下无人,脚尖一点,身影晃动,树影婆娑,他已经带着野火到了最顶端。 坐在高处看风景,这感觉的确是与众不同!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站在权欲之巅,俯视苍生呢!这本就是一种毒,是会上瘾的。如果你想攀上高度的目的只是看风景,那也就百毒不侵了。可是,若你的目的是掺杂了统治、控制、乃至是万万人之上的身份地位,那也就中了这高处不胜寒的毒了。 毒蚀入心,不过瞬间而已。 野火微眯着寒瞳,感受微风阵阵吹拂,她身子一侧,直接倒在慕容流风的腿上,她安静的躺着,感受他的温暖的气息,他的手掌落在她的面颊上,细细摩挲着,带着温柔带着细腻,还有她此刻渐渐能看懂的宠溺呵护。 “你不后悔刚才马车上说过的话吗?”野火冷不丁的开口。 慕容流风温润的神色没有任何改变,有些粗糙的拇指食指摩挲着野火耳垂,声音好听的传来, “要我不管你,不可能!今晚,无论任何事情,我都与你共同进退!”他轻柔的话语透着坚毅肯定。 先前马车内,他没有答应她,只是用一个深深的吻表达了他的心。 他说,如若别人伤你一分,我定要他千分归还,若你离我一步,我定前进百步,与你共同进退! 野火的心,那一刻停止了跳动一般。她第一次感觉到缺氧是什么感觉。好像天地万物在那一刻都跟她的心一样,停止了任何动作,静谧的空间,她回应着他的吻,笨拙羞涩。 只是下一刻,秦淮的身影再次跳出脑海,她冷不丁的推开了他……是魔怔了吗?还是那个人气场太过于邪肆强大,她会在跟慕容流风亲热的时候,蓦然想到他。 野火身子动了动,仰面看着慕容流风,抬起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拉到自己面前。 她不信了……一定要试试!难道她以后跟慕容流风亲热的时候都会想到秦淮吗?那抹身影,深邃悠远带着压迫,带着冷凝,她不该想起来的…… 野火的主动让慕容流风心花怒放,他俯身含住她的唇瓣,湿润的舌尖探出,刷过她的粉唇,勾勒着每一处芳香甘怡,如今,他吻她的时候,是越来越自如熟练了,从第一次的迫不及待,到现在的慢慢品味细细吸允,他爱上了这番味道,这番亲吻。 每一次,都想将她揉进怀中,揉进心底,一个吻,足以掏空他身体所有的警惕跟理智。 她就是有这个魔力,让他此刻只想做一个平凡的男人,喜欢自己喜欢的,需要自己需要的,毫不掩饰,无需顾忌。 他的吻渐渐变得深沉起来,不给野火呼吸的机会,这可是她主动勾引他的,莫怪他欺负了她。 他吸允着那粉嫩的唇瓣,轻咬着,逗弄着,一双手也不老实,摸索着她腰间的丝带,粗糙的手掌探了进去,天地之间,暮色之初,他的手,第一次,探上了那神秘的幽谷。 湿润,温热,明明是柔软青涩的,却带给他身体巨大的,无以名状的颤动。 “别……”野火夹紧了双腿,将他的手推开,她即刻坐了起来,面色发红,垂下眸子不看他。 她还不懂,慕容流风每次为何亲的好好的,没过一会,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就想到那方面去了,一双手总是不老实。 慕容流风深呼吸一口,脸色有些难看,指尖还有野火身体最神秘地带的气息,他脸上的笑,有些无奈,抬手将她拥入怀中。 “你不知道男人的亲吻后面,就想要做那件事情吗?下次别再主动了,如果不想献身给我,就不要用亲吻挑逗我。我受不了了的……继续这样下去,迟早被你折磨死。” 他低声教训着野火,语气却满是无奈和宠爱。 “不准你说死!”野火蹙眉,捂住了他的嘴巴。今晚本就不会太平了,好端端的说到死,太晦气了。 慕容流风大掌盖住她的手,低低的笑出来,那声音温润柔情,听在心中,竟然有着融化坚冰的作用,野火觉得,心底最深处,有什么慢慢消融了,点点温热侵入其中,被晚风一吹拂,却突然又清醒了一般。 很怪异的一种感觉,这让野火想到了一句话,山雨欲来风满楼…… 野火看看天色,也该回去了。刚刚跟慕容流风走出这片树林,迎面便遇到了秦胤跟莫紫衣。 莫紫衣眼睛浮肿,目光麻木空洞,紧紧的跟着秦胤身后,似乎是害怕秦胤走得太快了会将他跟丢了一般。她一双空洞的眸子牢牢的盯紧了秦胤后背,那神情说不出的诡异渗人。 野火正要走过去,一旁的慕容流风快步向前,拥住了她。 这一幕,恰巧落入秦胤眼中,他眼神一寒,定定的站在那里,神情冷然。 “五哥,我有件事情单独给你商谈。”野火扫了眼神情突然紧张起来的莫紫衣,刚刚开口,莫紫衣便突然尖叫了一声,跳起来就要撕扯野火衣服。 慕容流风急忙将野火护在身后,瞳仁冰冷的盯着莫紫衣跟秦胤。 “来人!送她回去!”秦胤冷冷开口,一点情面都没有。 莫紫衣听到秦胤的话,受到的刺激更加厉害,她表情恐惧的扯着自己的衣服,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死死地拽着秦胤的衣摆,连连磕头。 “五少爷……别赶我走!我知道你喜欢秦野火,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啊!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往后,我对你们的事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对不会过问的,只求你面上不要让我难堪……” 莫紫衣惊恐的抓着秦胤的衣服,语无伦次的说着。 她这番话看着是在求秦胤,可是最终目的还是要让秦胤跟野火难堪,而慕容流风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娶野火那天,秦胤就出来捣乱,还以死相逼,他以为野火刺了秦胤那一刀,他便会死心了,可是看他的神情,心里面还是有野火的。 慕容流风如此想着很不痛快,他的野火这么多人惦记着,更何况野火现在还不是他的女人!他心中的感觉更加不舒服。 眉头一皱,慕容流风抬手揽上了野火的脖颈,粗糙的指肚快速探入她的衣襟,野火身子一凛,正要后退,却听慕容流风温润的声音柔柔的响起。 “你看你,刚刚在树上的时候就不老实,衣服弄的这么乱,何时才能让我放心呢!”慕容流风细心的呵护着野火,替她将衣襟整理着,那修长的手指总是时不时的划过野火脖颈的皮肤,那看似随意的动作却透着无限亲昵在其中。 看的一旁的秦胤,脸色顿时黑如煤炭。 野火没有躲避,任由慕容流风带着醋意的替她整理着衣衫。她不躲避,秦胤便认为野火对慕容流风这番举动已经习惯了,一想到他们日日都会在一起这么做,秦胤心底的妒火便止不住的升腾。 他根本自始至终都没将野火看作是慕容流风的人! 秦胤转身,这一幕如此刺眼,刺痛心,刺入骨髓,痛连着筋,说不出的痛苦感觉。 “把她带回去!!就说她病犯了,不能前去参加晚宴了。”秦胤冷冷的开口,一旁的护卫不敢怠慢,一记手刀打晕了莫紫衣,直接抬了下去。 秦胤看着侍卫抬走了莫紫衣,并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野火负手而立,冷淡的开口,“你要跟我说什么?” 野火此时看了眼一旁的慕容流风,眼神示意他先过去,她有话单独跟秦胤讲。 慕容流风还不知道野火在天香楼碰到秦胤的事情,他心底一寒,怎会放心将野火留在这里呢?成亲那日,秦胤疯狂的举动印证了他对野火的心思,他岂能离开? 没想到,野火却是很坚决,“你回去等着我,我不会有事的。五哥不会伤害我的!” “他是不会伤害你,但是他会用自残让你愧疚!”慕容流风毫不留情的贬低秦胤。事到如今,他没有必要跟秦胤保留面子上的客气。 “慕容流风!我不会用那种幼稚的手段留住野火的!野火是我妹妹,就算做不成夫妻,她也是我的亲人!我秦胤走出去,也可以大声宣称野火是我最亲近的人!”秦胤自然也不甘示弱,脸色满是镇定从容。 慕容流风勾唇,薄笑,润泽的声音染了一分yīn鸷,“既然清楚自己的身份,是哥哥不是情人,那以后,就不要再打野火的主意!若是被我看到一次……” 慕容流风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他揽过野火,在她唇瓣上,落下轻轻一吻。 “被我看到一次,我就亲她一次,这是对你的惩罚,也是告诉你,野火是我的女人!”慕容流风挑眉开口,语气瞬间冷凝了下来。 野火愣愣的看着慕容流风,如果不是刚才那一吻的温度还在,她真的不相信慕容流风会是玩这种威胁把戏的人,估计秦胤会被气吐血的! 果真,秦胤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想反驳什么,却担心慕容流风再在他面前上演亲吻的戏码,他最后恶狠狠的骂道:“无耻!” “对!而且我还可以更无耻!”慕容流风说着,勾过野火脖子,正要继续蹂躏她的唇瓣,身后,冷不丁的响起一道低沉浑厚的男生。 “你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用野火作为筹码!” 秦狩说完,踱步上前,视线冷寒压抑,那千年不化的冰霜脸,愈加冷寒刺骨。 野火微眯着眼睛,看着三个男人暗战连连,心底,怪异的波动了一下。是她不够果断,造成了这番局面吗? “三哥。”野火低声叫了一声,眼神恍惚了一下,其实是她心中有些事情想不通,可看在秦狩跟慕容流风和秦胤的眼中,这副模样的野火,似乎是在诉说什么委屈。 秦狩见了更加生气,狠狠的瞪了慕容流风一眼,冷然道:“我早说过你配不上野火,如今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想圈固野火,你更加不配!” 秦狩的话深深刺痛了慕容流风,他看向野火,不懂她眼中为何会有恍惚的神情,是真的觉得委屈吗? 难道,他在意她,想秦胤远离她,才会想出来的办法,真的有这么不堪吗?他只不过不想她被秦胤缠上,只不过想她可以简单的生活在百竹园内,别人就可以耍心机玩手段,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就如此不堪吗? 凭什么他的手段就只能光明正大的!在得到野火这件事上,谁能保证不背后做点什么吗?秦狩当初送他那幅画,不也是无耻之举吗? 慕容流风看了眼野火,不想继续在这里争吵下去,说出个谁对谁错有什么意义!他看重的,也只是野火心中在意什么。 “我先回去等着你,你随意吧。”慕容流风说完,拂袖而去,不是生野火的气,只是这种时候,让彼此安静一下,比针锋相对要好。 虽然他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让野火独自面对秦狩跟秦胤,但却好过让她为难。但愿,他现在为野火所做的所有让步跟妥协,日后,她能懂。 慕容流风背影透着刚毅萧冷,野火微微蹙眉,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秦狩跟秦胤神色都有些凝重。 “五哥,秦靖欢已经找到了,但是飘飘不见了,有人说她死了,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能帮我找找吗?”野火平静的开口,她现在必须稳定全局,飘飘的事情恐怕只是个导火索,往后还会有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秦胤点点头,而秦狩却是分外震惊,先不说听到了秦靖欢这个名字,单就野火选择秦胤帮忙,而不选他,这就让他受不了。 秦狩冷着脸,却见野火已经转头看他,“三哥,我也有事请你帮忙!”野火低声说着。继而便将她如何认识的秦靖欢,以及秦靖欢的失踪跟飘飘的失踪联系了起来。 秦狩听了身子一凛,觉得今天的野火有些不同寻常,是飘飘的事情让她心思起了什么变化吗? 野火没有解释这其中的关联。本意上,她是不想麻烦秦胤跟秦狩任何一方的,但是现实时间有限,一个月的时间随时还会因为局势变得更加紧迫,她必须借助秦胤跟秦狩的帮助,当然,这份人情,她定当双倍奉还。 有些话,有些事,能够改变人的一生,野火此番决定,看似无奈,却是将属于他们三个人的轨迹重新清盘了一番,一切,在这场夜宴开始,已经是悄然发生了变化。 …… 野火跟秦狩还有秦胤是分开走的,她最后一个到了前厅那里。 只是,前厅的气氛明显不对劲。野火轻移莲步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是齐刷刷的看向她!那眼神包含的神情各异,贺兰瑾的视线带着看好戏的恶毒,而慕容流风却是带着一分看不透的深沉冰封。 野火骇然,视线落在大厅之中。 那里跪着一个人,竟是郭洛儿。郭洛儿身旁站着身子僵冷发颤的慕容邱氏,慕容邱氏一双凤眸狠狠的瞪着野火,那眼神是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的痛恨。 野火慢慢走进去,保持着一贯的安稳冷淡,她不明白,她不过才离开了不到一个时辰,郭洛儿这又是唱的哪出? 大堂之上,秦天霖缓缓起身,慢慢走了下来。 第三十九章 野火挨打 野火走到慕容流风身边,却见他神色冷的刺骨,身躯透出一席萧冷的杀气。心底遂生了一分忐忑。 秦天霖走下来后,视线yīn鸷的扫过野火,抬手一指,门口的护卫已经手脚利索的跑进来,将郭洛儿捆绑了起来。 野火眼神示意慕容流风这是怎么回事,可慕容流风眼底的一抹冷凝疑惑,似在诉说,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把这个闯入秦宅禁地的女人,拖出去,乱棒打死。”秦天霖冷冷发令,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微不足道的牲畜。 “秦家老爷,洛儿这丫头确实是迷路了才会闯进秦宅祖先的禁地的,不是故意……” “慕容夫人不用多言,我秦家祖先禁地上有石碑,写明了,擅入禁地者,乱棒毙命,绝无妥协!”秦天霖的语气没有回旋的余地,虽然郭洛儿擅入禁地的事情不在他今晚试探的范围,但是既然发生了,他是绝不会妥协的。 野火看着神情狠辣的秦天霖,心底不觉冷叹,禁地?怎么这么陌生的感觉呢? 她搜刮着自己属于原先秦野火的记忆,依稀记得,秦宅建立之初便有一处是供奉秦家祖先排位的地方,那个地方不同于祠堂。祠堂供奉的是历任秦家家主,而禁地那里供奉的则是秦宅侧房庶出子女的排位。 如此说来,郭洛儿是闯进了那里? 她好端端怎么进去的?那里地处偏僻,野火想要走过去都会迷路的,难道郭洛儿是被人指引着过去的? 野火思绪还未收回,就见郭洛儿心惊胆战的看着秦天霖,继而又委屈的看向慕容流风,“表哥,我真的不知道那是禁地啊,我走过去的时候根本没看见那上面的石碑,而且我还看见……” “够了!拖下去!”秦天霖突然冷喝一声,不知道郭洛儿是哪句话刺到了他,他的神情一下子深沉起来,眼底的狠辣有一瞬犀利。 野火视线扫过众人,眼中大多是探寻跟深沉,她眸光最后落在秦淮身上。他稳稳的坐在那里,气质高贵轻狂,眉眼松松的漾开,神情不冷不热,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事。 他微微抬眼,与野火视线交织,只一瞬的停顿,便很快移开视线,冷漠的看向别处。那视线移动的太快了,野火甚至能感觉他眼睑扫过时微微带起的冷风。 身侧,慕容流风觉察到她的举动,眼神一凛,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秦淮。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洛儿真的要死在秦宅吗?秦天霖究竟是在坚持什么?还有秦淮,难道这一切与他无关吗? 眼见侍卫要将郭洛儿押下去,慕容流风正要说话,野火突然摁住了他的手腕。慕容流风诧异的看她,却见胡纷霏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进来。 胡纷霏今晚穿了一身枚色丝绸抹xiōng的宽下摆双层曳地长裙,裙摆上绣了一百朵神态各异的石榴花,随着她轻柔的走动,摇曳出一股独有的成熟韵味,不失魅力,又添了几分沉稳高雅,看的一旁站在那里的慕容邱氏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这种颜色艳丽的衣服她从来不敢穿,尤其是绣了这么多花朵图案的,穿上后简直就像是一副百鸟朝凤图,可胡纷霏穿起来,真是说不出华贵艳丽。 野火看着从容走进来的娘亲,那石榴花还真是刺眼呢,石榴多籽,寓意多子多福。看来这衣服该是秦天霖选给胡纷霏的才是。 “娘亲,你可算是来了,爹爹这里要杀人呢!怪不吉利的,你也不管管。”野火眼珠子一转,搀着胡纷霏的胳膊,看似是撒娇的开口,其实是将最终的决定权抛给了胡纷霏。 旁人不知道胡纷霏坏了孩子,可野火明白。现在胡纷霏说句话,比任何人都管用。 野火这么做,不是舍不得郭洛儿死,而是郭洛儿说到底都是慕容流风的表妹,若是死在了秦家,郭洛儿家里的人以后少不了到慕容流风这边闹腾,她不想他那么多麻烦。 慕容流风明白野火的苦心,对她轻轻点头,了然,不再多言。 胡纷霏流转的眸光扫了眼地上瑟瑟发抖的郭洛儿。 郭洛儿现在是真怕了,先前以为秦天霖只是吓唬吓唬她,还跟着大吵大闹了几句呢,现在看秦天霖动真格了,她才意识到秦宅在南壤国的地位。秦天霖的话比圣旨还管用,他三更要谁的命,绝对不会留你到五更。 秦天霖视线扫过胡纷霏,抬眼狠狠的瞪着野火,就知道这个野种会坏事,但是今天,他已经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了,任何人都休想坏了他的大事! 他已经有了杀手锏!既可以控制胡纷霏,也无需再顾虑秦淮了。 “老爷,女儿说的都在理呢,你这是作何呢?郭洛儿一个小姑娘家的,你如此大动干戈,说出去也让人笑话啊,再者,亲家第一次上门,你就卖个面子给她,如何?”胡纷霏幽幽开口,神情娇媚之中透着高雅。 慕容邱氏抬眼打量着胡纷霏,她看不上眼的女人如今为她的侄女说情,这感觉,比打她脸色一巴掌还难受。如果不是郭洛儿闯了大祸,她才不屑胡纷霏说情呢。 秦天霖这一段时间一直是顺着胡纷霏的,胡纷霏一开口,众人都是认定了这件事情秦天霖会就此作罢,毕竟,郭洛儿是一条人命,秦天霖平日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就算要杀人,也不会留在明处的。 然,秦天霖一开口,局势却是瞬息变化。 “夫人,你该知道为人妻子的本份,女人干预政权太多,就只能是死路一条!”秦天霖说完,攸忽放下胡纷霏的皓腕,冷冷的盯着她看,眼底的意思冷蔑似有似无。 胡纷霏身子一怔,后退了一步,险些滑倒。 野火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她的肚子虽然还看不出来,但是身子已经有些沉了,秦天霖如此举动,简直是跟前几日判若两人了! 他如此改变,跟他今天要进行的事情有关吗? 胡纷霏错愕的看着秦天霖,她终是一届女流之辈,虽然跟秦天霖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但是秦天霖的心思,她永远是猜不透的。 众人大骇,大气不敢出一声,都是惊愕的看向郭洛儿,心中也是认定郭洛儿今天是死定了! 慕容邱氏眼神一凛,说什么她今天也要保住洛儿。且不说洛儿是她一手栽培起来的,十分可靠可信,单就今天这事,秦天霖未免欺人太甚,咄咄逼人了! 一条人命啊,岂是说没就没的。 野火见情势越来越紧张,恐怕是秦天霖挥手之间,郭洛儿的脑袋就要落下了。她微微蹙眉,秦淮是按兵不动的看戏,慕容流风却已是暗中握起了拳头,看样子是要出大事了! 这个郭洛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能闯祸! 野火垂下眸子,不管有用没用,她都要试一试了。 “爹爹,今天这事,女儿倒是觉得处理的有欠公正呢。您说郭洛儿闯了您的禁地,那么请问,您禁地门口可有侍卫把守?如果没有,单就一块石碑,若是碰上不识字的人,还以为写的是欢迎入内呢!这也是秦宅的疏忽啊,对禁地看管不严,总不能都怪在旁人头上啊。” 野火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却是彻底的得罪了秦天霖。 胡纷霏紧张的看着野火,暗中给她使着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没必要为了郭洛儿惹恼了秦天霖这个可怕的野兽。 他可是一只习惯蛰伏不动的猛兽,一旦动了,便会带来接二连三的打击,手段向来无情决绝。 “你觉得我处理的有欠公正?”秦天霖勾唇暗笑,眼底染了一分凝重的肃杀。 野火沉着以对,正欲开口,却见慕容流风快步走了过来,双手抱拳,沉稳的开口,“岳父!小婿表妹如有不对之处,所受惩罚,小婿愿意代替受罚!” 慕容流风说完,野火不悦的蹙眉。他是愿意为郭洛儿死了?她没说什么,脸上的不快迅速抹去。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其实,慕容流风突然的出现是因为他看到秦天霖暗中握紧的拳头。 秦天霖若是打了野火一巴掌,那功力不是野火能承受的!也是他慕容流风不能接受的! 这本该就是他慕容府的事情,若是野火为了救下郭洛儿被秦天霖打伤了,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说过,今晚会跟野火共同进退的! 慕容邱氏听了野火的话,稳了稳身心。似乎也是找到了突破口。她转而示意郭洛儿说话。 “洛儿,你刚才好像有话没说完,你都看到什么了?”慕容邱氏话中有话,郭洛儿再蠢钝,此刻也能感觉出来。 她扫视众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进去的时候确实没看到那石碑,我只是看到里面有人,还不止一个,我想过去问路,就走进去了,谁知道我刚进去就被外面护卫发现了,本来秦老爷还要将我就地正法呢,是三少爷跟五少爷说情,让我过来再见姑妈跟表哥最后一面的!” 郭洛儿道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可是众人对她说禁地里面有人出没,还不止一个,却是完全不信!如果里面有人的话,为何护卫会一个人都没看到? 而且那里面长年都是yīn森森的,莫说是人了,动物都不愿意进去。 郭洛儿见众人神情有所怀疑,急忙澄清着:“我真的看到了,虽然那几个人打扮有些怪异,动作也很快,但是我确实看到了啊!是人,不是动物,也不是鬼!” 郭洛儿一番话,带给众人震慑的话,最重的无疑是秦淮了。 他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子,微微垂下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暗沉在深处的是丝丝翻涌剧烈的震惊。 多年来,他一直寻找的答案是否就在今晚揭开?他曾经怀疑过那里,可是查了很多次,都是毫无收获,可区区一个郭洛儿,不过是随意的一眼就能看到他看不到的? 这是秦天霖的计谋,还是他忽视了其中的某些细节? 秦淮心底,闪过迷惑,暗涌。 他心中有数,郭洛儿今天死定了! 秦天霖此时唇边勾起一抹yīn狠的笑容,他冷睨着面前的野火跟慕容流风,示意一旁的护卫先扶胡纷霏坐下。 胡纷霏一惊,心中思忖着,秦天霖是要对野火动手。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护卫摁住了身体。 野火站在那里,她能感觉出秦天霖身上笼罩的杀气,郭洛儿的话触动了他的底线,这后面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将会非常可怕。 野火思绪翻飞之时,秦天霖已经扬起手臂,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的甩在野火脸上。野火面颊侧倒一边,轻咬着唇瓣,面庞顿时火辣辣的疼着。一个清晰的手印留在上面。 在那巴掌响起的同时,秦狩跟秦胤同时起身,蹭蹭两步来到野火身前,却是来不及阻拦,二人视线愤愤的看向慕容流风,都在怨恨他,竟是连保护野火的能力都没有,让野火遭受如此屈辱。 其实,慕容流风不是没有动,但是他的手腕被野火死死的摁住了。野火拇指摁着他虎口的位置,若他强行抬手阻拦的话,势必会伤到野火! 野火这是逼他不准动手! 她不想他暴露武功! 慕容流风觉得体内的真气都堵在了xiōng口的位置,他忍着,一动不动,xiōng腔内尝到了血腥的味道。秦天霖看着身体僵冷却没有动作的慕容流风,满意的轻笑着,扯过野火的衣襟,声音不大不小的传来。 “你一个不受我重视的野种,也敢多言?看来我是从没有教训过你,让你不知分寸了!”秦天霖的声音听起来yīnyīn的,还带着丝丝寒气。 “火儿……”坐着的胡纷霏低呼一声,捂着脸,落下泪来。 野火轻咬着唇瓣,并没说话,口腔内有腥甜的味道,她忍着,不让鲜血流出来。 这个仇,她很快就会还给秦天霖! 慕容流风冷凝痛苦的视线落在野火受伤的面颊上,再也无法忍受,他大力的将野火拽到自己身边,冷冷的看着秦天霖,正要开口,却见慕容邱氏紧张的跑了过来。 “流风,少说话!我们现在回去!”慕容邱氏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猛然拉住慕容流风就要走。似乎是不想管郭洛儿的死活了。 慕容邱氏这一动作让众人都是觉得奇怪。刚刚还一副不救下郭洛儿誓不罢休的样子,现在这是怎么了? 正当局势转入迷离之际,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淮放下手中的白玉杯子,优雅从容的起身。 他脸上不见任何情绪的波动,仿似根本没看到秦天霖刚刚动手那一巴掌。 可是,谁也不曾看到,当秦天霖巴掌落在野火面颊上的时候,他将手中的白玉杯子生生捏出了十道裂痕。那杯子看似是完好无缺的摆在那里,若是轻轻一碰,便立刻是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秦淮的介入,让野火觉得是冲着慕容邱氏来的,就连慕容流风都有隐隐的不安。 随着秦淮的起身,一直跪坐在他身后的小冰身子僵冷的趴在地上,过了一会,她瘦小的身子缓缓动着,竟是慢慢的爬到了秦淮面前。 她身子剧烈的抖着,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挪到秦淮脚下。她每动一下,慕容邱氏的身体就跟着胆战心惊一番。她恐惧的看着慢慢抬起头来的小冰,似乎是明白刚刚秦淮进屋,看她那一眼之中的含义了。 他早就知道小冰是她安插在淮阁的人! 秦淮究竟有何本事能看透这其中的布局? “四爷,四爷……你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被逼的……奴婢不敢了……”小冰双手撑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刚刚齐仓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让她本是得意的心瞬间坠入谷底。 原来四爷早就知道她是奸细了!而慕容邱氏也是因为看到了齐仓在小冰耳边耳语后,小冰那错愕惊恐的神情,才觉出了不对劲。 秦淮此刻一言不发,看也不看小冰一眼。沉稳的等着她们主动自揭伤疤。 慕容流风此时看着母亲的神情,再看向地上少女跟母亲四目交织,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底升腾,母亲究竟是背着他做了什么? 眼前这个女人不就是凌珑大赛其中一个胜者吗?慕容流风记得,他跟野火进宫的时候,这个女人曾经走过野火身侧,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因为这女人是秦淮的人,不会当着秦淮的面对野火不利的。 可是现在想来,野火当时中了那毒,难道是她下的? 如果是她,那背后指使的人就是母亲了?母亲下了那春药,摆明了是要害野火,如果不是他及时给了野火解药,那春药毒性不解的话,野火以后都不能跟男子同房,一旦同房,必死无疑! 他当时也怀疑是母亲暗中派人下毒,可母亲当时该是在地宫才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母亲竟是收买了秦淮身边的人! 今晚,母亲是凶多吉少了! 慕容流风的心,瞬间沉入不见底的寒潭之中。而慕容邱氏将为她的自作聪明付出惨烈的代价! 40-41 第四十章 杀母之仇 秦宅这场晚宴,注定会有腥风血雨,只看到最后,谁更胜一招。 慕容邱氏前一刻还在想着如何抱住郭洛儿,此刻,她却连自保都难了。 小冰的确是她安插在秦淮身边的人,但是这么多年都没事的,怎么突然就暴露了呢?母亲邱氏百思不解!小冰本来不过是家妾院地位最为卑微的小妾,可是凌珑大赛上,她展露了文采,这才得到秦淮提拔成为掌管淮阁后院的机会。 慕容邱氏本以为她这招棋虽棋行险招,但却是潜力无限,哪知…… 慕容流风看到母亲的神情,已经猜出了八九不离十。他微眯着眸子,那一贯睿智温润的眸子,此时染了肃杀凝重,看来,到了必须要出手的时候了。 小冰还在磕头,她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她现在只希望秦淮能给她一个全尸了。 “慕容夫人,你的人,你该带回去了吧。”秦淮轻轻抬起手臂,竟是没有为难慕容邱氏,本是吓得浑身发寒的慕容邱氏,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眼睛发红的瞪着秦淮,根本猜不透他话中的含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野火站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秦淮如此做,用意为何? 眼神带着一分探寻,就这么撞上了秦淮的视线,秦淮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那深邃眸光难得的温润起来。他低声开口,声音也是抛却了一贯的低沉凝重,变得随意起来。 “今天我给野火面子,放过本该是死罪一条的人!下不为例!”秦淮声音自始至终很轻很淡,衣袖挥洒之间,便将小冰的性命又交给了慕容邱氏。 野火看着秦淮,并没有道谢。秦淮的心思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今晚的家宴,她跟慕容流风还是轻敌了。 秦天霖跟秦淮的目的,似乎都是想将局势彻底的挑明,要不逼出背后的那股暗势力,要不彼此就彻底的摊牌!无论如何,这都不是野火跟慕容流风乐见的。 小冰被齐仓从地上提起来,直接扔到了慕容邱氏的脚下。慕容邱氏脸色煞白,根本不敢接收。 她看不透秦淮的心,是给她一个痛快,还是真的给秦野火面子! 而刚刚动手打了野火的秦天霖,冷眼看着秦淮如此举动,这摆明了是在给他叫板!他要杀慕容家的人,而秦淮竟是连慕容家的探子都放了!虽然秦宅之内,不乏世家跟皇宫的探子暗卫,但是若是被揭露出来,向来都是暗地里处理了的。 秦淮的用意,真的是在乎野火身上吗? 小冰看着身体颤抖的慕容邱氏,眼神祈求的看着她,她只求自己唯一的弟弟能够在地宫好好地活下去,其他的,她去所求了!小冰眼睛一瞪,身子猛地痉挛了一下,一股黑血从嘴唇流淌出来。 她咬舌自尽了! 众人微微惊讶,视线纷纷落在慕容邱氏身上。她震惊之余,眼底却是有一分解脱。小冰她是断不能再带会慕容府的,她到算聪明,知道自行了断! 只是郭洛儿就没这么幸运了,小冰的尸体还没冷却,秦天霖就眼神示意齐仓动手。 齐仓带着十余名护卫,拖着郭洛儿就往外走! 此时,无人有理由阻拦。野火都挨打了,秦天霖今天是势在必得要杀郭洛儿了!要不是先前秦狩跟秦胤拦着,郭洛儿早就见阎王了!所有见过禁地秘密的人,都要死! 郭洛儿眼见秦天霖动真格了,她的性子也不是被动挨打的,当下抽出腰间长剑,挥舞着砍伤了近身的两名侍卫。 秦天霖冷哼一声,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秦天霖脚尖一点,身形晃动之间,人已经到了郭洛儿面前,他抽过一旁护卫的长剑,直直的朝郭洛儿刺去。 郭洛儿尖叫着躲过,身形一闪,到了一旁的慕容邱氏身旁。 今夜最大的变故就在此刻埋下了仇恨乃至杀戮的种子。 一切,本不该如此的,却偏离了轨道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郭洛儿是去寻求慕容邱氏帮忙的,可慕容邱氏现在哪有心思管她,眼见郭洛儿冲了过来,慕容邱氏本能的躲过。 郭洛儿后背顿时挨了秦天霖一剑,伤口深可见骨,血痕狰狞。 “姑妈!啊!救我!”郭洛儿嚎叫着再次朝慕容邱氏扑过去,却在此刻,她脚下被小冰的尸体狠狠的绊了一脚,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秦天霖刺出的长剑擦着郭洛儿后背扫过,不偏不倚的朝毫无准备的慕容邱氏xiōng口刺去。 而慕容流风也在同时出手,他本是要从后面拦住秦天霖刺向郭洛儿的一剑,他抬手将郭洛儿拉了起来,却是没料到,秦天霖那一剑正好刺进了母亲的xiōng膛。 哧的一声,鲜血飞溅。 慕容邱氏还没从小冰死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低头,愣愣的看着xiōng口的长剑。那长剑贯穿了她的xiōng口,一直刺穿到背后!鲜血汩汩冒着,抽离了她所有的力气。 “不!”慕容流风目睹一切,凄厉的喊叫声划破夜空,他推开面前的郭洛儿,飞快接住慕容邱氏摇摇欲坠的身子。 “娘!娘!”慕容流风失控的喊着,他惊恐的看着慕容邱氏xiōng口源源不断冒出的鲜血,身子发寒发冷。 慕容邱氏似是有话说,一张嘴,就汩汩的冒出鲜血。她眼睛开始翻白,身子剧烈的痉挛着。 趴在地上的郭洛儿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到了慕容邱氏身边,颤抖的声音喊着姑妈! 在场众人,全部震惊住。秦天霖竟是误杀了慕容流风的娘亲? 野火身子一晃,往前走了两步……她看到慕容邱氏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她的心,凉凉的,说不出是痛还是揪扯。 “流风……娘有话说……”慕容邱氏视线转而落在慕容流风身上,用尽了全部力气,附在慕容流风耳边低声说着。 “听你师父的话,你要为我们家正名,将来,若你……若你称王,洛儿就是皇后……秦野火,万万……留不得……照顾好洛儿……” “娘!你不要死!娘!!” 慕容流风凄厉痛绝的喊声刺痛野火的心,她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却被他重重的推开。 “滚开!”慕容流风疯了一般的朝野火吼着。他也知道不关野火的事情,但是他现在真的无法冷静下来,真的没有办法面对她…… 他最亲的人死了! 娘最后的话,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娘不让他留下野火……将来,洛儿才是他的正妻……不!不能这样! “娘!我做不到……做不到……不要逼我……”慕容流风抱着已经了无生息的慕容邱氏,无助的低喃着,如同野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他以为,地宫的炼狱生活,已经让他能够经受住任何一切打击了,却在此刻,就像是被人抽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想要了……一切准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这一切太突然了……他毫无准备!母亲就没了……被秦天霖杀死了! “秦天霖!我杀了你!啊!”郭洛儿举起手中的长剑,发疯的喊着。叫嚣着冲到了秦天霖面前。 姑妈因她而死,表哥更加不会爱她了,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她期盼的什么都不会得到了,都是秦天霖害的!! 郭洛儿还没近秦天霖的身,就被他轻易制服。 秦天霖手起刀落,杀戮又要种下! “秦天霖!你手上沾染的鲜血,还不够多吗?”攸忽,一声冷嘲凝结而起。 慕容流风颀长的身躯微微站立,他怀中抱着母亲的尸体,一步步,昂首挺xiōng的走进秦天霖。他眼底染了悲戚的霜华,层层叠叠了yīn霾肃杀,让秦天霖也跟着不由自主的发寒。 “既然已经死了一个,也不差这一个了!”秦天霖冷哼一声,没有人可以威胁他! “秦天霖,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势必要你秦宅血债血偿!”慕容流风说完,突然仰天狂啸! 凄厉沙哑的喊声震慑大堂每一个角落,野火想要走近他,却被他的声浪生生的推离十几步,她不住的后退着,身子撞进了秦淮怀中。 野火回头冷冷的看着秦淮!不知怎的,她现在很恨他!如果不是小冰的事情,慕容邱氏也不会死!流风也不会这样! 照顾他几十年的母亲在他面前被杀死了,这份打击,他如何面对? 她跟慕容流风之间,如何继续走下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从流风答应慕容邱氏跟郭洛儿同来秦宅开始,这一切就注定了吗? 野火心寒的挣脱了秦淮的手臂,垂下冷暗凄凉的眸子,一步步,迎着慕容流风走过去。他说过,今晚会与她并肩而战。现在,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了。 无论如何,她都站在他的身后! 而慕容流风这一声凄厉的喊声是用了深厚的内功在其中。 在场的秦狩跟秦胤都是被这内力震慑住了,一直以为慕容流风只是个文弱的书生,怎会具备如此骇人的内功修为!这份修为,不在他们之下。 “血债血偿?就凭你?哼……”秦天霖虽然惊讶于慕容流风的功力,但还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他扔掉手中的郭洛儿,不屑的看着慕容流风。 区区一个慕容流风也想撼动秦宅根基,简直是痴心妄想! 慕容流风红了眼眶,面色铁青,他知道自己此刻不是秦天霖的对手,他要给母亲报仇,就不能连自己的性命也赔上,他要等到秦天霖亲自死在他剑下的那一刻。他要让秦天霖亲眼看着秦宅根基飘摇,最终彻底倾塌的那一刻! 大厅之内,起了丝丝冷风,将慕容流风不知何时披散的头发丝丝吹起,青丝拂过他飘逸出尘的面容,那张容颜,此刻染了血泪,染了杀伐之气,他第一次被仇恨激发了心底的戾气。 面前的他是陌生的,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慕容流风了…… 野火知道,再也不会有人陪她在百竹园烧烤了…… 她失去了曾经那个风景中最美的男子! 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吗?野火至今无法接受,慕容邱氏死在了秦天霖的剑下! “我们回去。”慕容流风低声开口,一声回去似乎是说给野火听的,可他面庞却是看着郭洛儿说的。 郭洛儿已经摆脱了秦天霖的禁锢。见识到了慕容流风的厉害后,秦天霖也不准备要郭洛儿的性命了,否则逼急了,慕容流风可能会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 慕容流风即将转身的时候,胡纷霏突然起身叫住了野火。 “野火,你留在这里!留在娘身边!”胡纷霏承认,她是自私的!慕容邱氏被秦天霖误杀了,野火回去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她不能让野火跳进慕容家那个火坑。 此一时彼一时,曾经在她眼里是最安全的慕容世家,此刻就是一个可怕的无底深渊! 慕容流风听到胡纷霏的话,离去的身影蓦地一顿,旋即,没做任何停顿往前走去。 野火看着他的背影,说不出的心疼纠结。她回头,冷淡的看着胡纷霏。 “我会跟流风回去!我跟他,同进同退,同甘共苦!我要陪他度过这一关!”野火平静的说着,没有太多情感的起伏,却是至诚至真。 慕容流风满布痛苦凄厉的眸子,闪过一抹感动,一抹复杂,却终究敌不过失去至亲的痛苦,再次变得冰冷嗜杀。 他的背影好像一下子沉重了很多,昔日那个随意轻松的身影,再也不见了…… 野火抬脚,在秦狩跟秦胤担忧的目光中跟上了慕容流风的脚步。在她身后,秦淮眼底莫名凝聚了一抹怒色,一抹失落。 而跟在慕容流风身边的郭洛儿见野火跟上,回身就推了野火一下。野火蹙眉,扬起手臂将她推开,郭洛儿身子不稳,重重的撞到一旁的柱子上。 “秦野火,你这个小野种!你有什么脸跟我们回慕容家!你就不怕有去无回吗?”郭洛儿跳着脚的骂着,早就红了眼眶,她不知道姑妈临死前跟表哥说了什么,但愿是让表哥尽快休了秦野火。 “郭洛儿!你有本事就去杀了那个人!别在这里对我发疯!”野火压低了声音说着,她不想跟她吵,这会让慕容流风崩溃的。 哪知,郭洛儿根本看不出慕容流风即将爆发的情绪,她指着野火继续破口大骂。 “你这个小贱人,丧门星!我姑妈活的好好的,就是被你丧门死了的!” 郭洛儿话音刚落,野火毫不犹豫的甩过去两巴掌,她并非气郭洛儿骂她,而是想彻底封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叫嚣下去。 “够了!” 慕容流风低喝一声,郭洛儿登时委屈的捂着脸,扑倒在慕容流风怀里。 慕容流风身子僵冷的站着,没有任何表情。 野火看着郭洛儿扑进慕容流风怀里,心底很不是滋味。她倔强的转过身去,既然是不想看的画面,她不会逼着自己去看,去难受。 “姑妈!你尸骨未寒,那个女人就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姑妈,你死的好冤枉啊!”郭洛儿凄厉的声音甚为尖锐刺耳。 野火没有说话,视线直直的落在慕容流风身上。 他该懂她的,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尽快离开这里,不想他为难…… “你自己回去!不要踏出百竹园一步!我跟洛儿要处理母亲的后事!”半晌,慕容流风丢下一句话,带着郭洛儿跟慕容邱氏的遗体,大步迈出了大厅。 野火愣了下,目光暗了一下。 此时,寒风乍起,冷风扑面而来,皎白月光躲在了乌云之后,莫名的,染上了血红的光晕。本事晴朗的一个夜晚,却突然在天际满布了暗褐色的乌云,这暗色乌云被凄冷月光跟星光映照了之后,竟是反射出微红的光泽。 这种夜里出现的红光天气,不是个好兆头! 慕容流风带着郭洛儿走了,野火一个人站在那里,小小的身躯飒飒而立,透着孤勇执着。 她知道自己此刻背后有多少人盯着看着,她每走一步都好像踏在自己心坎一般。但她不是一个没担当的人,她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她有自己的信仰。既然决定了迈出第一步,她就不会后退! 她会回去,跟慕容流风站在一起!哪怕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情感或者言语,她也要回去! 这一步,走出后,她不后悔! “火儿!到娘这里来!”胡纷霏看着野火一步步走出大堂,她心疼的喊着,心底血泪和在一起,说不出的痛苦矛盾。 野火听到了胡纷霏的呼喊,她一言不发,快步离开了。 对于这个秦宅,她不该再有留恋。 野火背影消失后,秦淮深邃的视线渐渐冻结起来,心底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样,说不出是疼还是不甘。 他一直以为野火的闯入,不过是偶尔扎入他心头的一根刺,他以为拔掉了就可以了,却是忽视了,这根刺长进了肉里的话,若要拔去,便要剜肉。 他不在乎剜肉的痛,却是在意,这根刺是否扎进他心底了。 秦淮视线变得yīn晴不定,最终他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似乎已经想到了秦家隐藏的神兵利器所在何处了!秦天霖果真够狡猾的,所谓狡兔三窟,果真没错! 这些年来,他一直寻不到,却根本不是没找对地方,而是秦天霖一直在跟他兜兜转转,那神兵利器所在的,就是他一直怀疑的那三个地方! 见秦淮离去,秦天霖心中咯噔了一下,心中暗暗思忖着秦淮会不会猜到什么!可是转念一想,他藏那东西用的手段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秦淮不会这么容易猜到的。 今天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先是郭洛儿闯入了禁地,看到了那里的暗卫,其实那暗卫是他刚刚派了出去的,本想着今晚暗卫就可以行动了,他也可以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了,却是被慕容邱氏跟郭洛儿搅了局。 不过如此一来,却是暴露了慕容流风!他一直想通过野火嫁给慕容流风后,逐渐掌控慕容家的势力,现在方才看透,慕容流风竟然也是深藏不露!说不定他就是背后那股最大暗势力的领导者。 秦天霖想到这里心下一寒。如果慕容流风真是暗夜军团的领导者的话,他再跟慕容战一联手,那将是非常可怕的一股势力! 他需要时间,重新布局了! …… 秦宅野园后门,野火看着空荡荡的后院,飘飘不见了,慕容流风又丢下她带着郭洛儿走了,她是不是要徒步走回慕容家了? 心下是冷的,被这寒风一吹,更加的冷彻心扉。 身后响起脚步声,野火没有回头,依旧安静的站着。 “三哥送你回去。” 冷酷的话语刚刚落下,小身子已经被人提起,直接带入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内。她此刻像是慵懒无所谓的猫儿,安静的蜷缩在秦狩怀中,一言不发,只那清冷的眸光微微闪烁着。 “你早就知道慕容流风会武功了吗?”秦狩低声问着,旋即叹口气,轻柔附上她的面颊,轻轻摩挲着,真不舍得她回去。 慕容邱氏一死,慕容家二房势必会作乱的,野火的日子往后怎会太平? “你们现在也都看到了,便不是什么秘密了。”野火淡淡的说着。今夜的变故还真是让人回不过神来。 郭洛儿脚下一绊,躲过了一劫,却是让秦天霖杀了慕容邱氏! 流风……流风……接下来他该怎么办?不知怎的,心底抽痛起来,野火又将身子蜷缩了一下,还是觉得很冷。 秦狩见此,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眼中看到了担忧跟忧伤,这份神情,不是因为他!秦狩知道。 他突然很嫉妒慕容流风,能让野火为他如此牵肠挂肚! 何时,他的事情才能让野火如此紧张且记挂心头呢? “三哥,你只管帮我寻找飘飘好了,其他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好。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野火话音刚落,便见秦狩负气的拿开手,别过脸去不看她。 “你还说不会让自己有事,不还是挨了打!”秦狩的语气,听起来竟是带着一分自责。 野火咬了咬牙,唇边绽放一抹冷蔑的笑容,“秦天霖给我的,我都记下了!很快我就会双倍的还回来!” 野火说的双倍还回来的期限,不会超过一个月! “不准你轻举妄动!否则三哥第一个将你绑起来!!”秦狩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野火,低声警告着她。 有时候,他真的是无措。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抓住野火的心,不让她随着自己的性子做出让他担忧的事情。可他又深知,若是抓住了,那便不是她了。 他的心,何曾为了一个女子而这般折磨不清过? 野火看着秦狩矛盾的神情,轻轻垂下眸子,清冷的流光隐在眼底,不会因为秦狩的一句话就改变自己的想法跟信念的! 她是遇强更强,不是温室中的花朵,也非一味争强斗狠的角色,她有自己的思想跟目的,每一步,都脚踏实地,对得起自己的心! 马车颠簸着回了慕容府的后院,那里现在还算安静,想来慕容家众人都在为慕容邱氏掉几滴假惺惺的眼泪,还没到兴师问罪的地步。 她下了马车,回头,留给秦狩一个安心的笑容,转身进了大门。 秦狩一手撑着帘子,黑湛湛的眸子闪过丝丝留恋和不忍,最终,被一贯的冷酷深沉取代,他放下车帘,心底暗沉。 如果这是野火的选择,他一早已经说过,他尊重她。 秦狩微微蹙眉,视线落在车外,已经是五月时节,春风送暖吹绿了枝头,鸟语莺莺催开了姹紫嫣红的百花,本该是赏花赏景的好时节,却注定要在不久的将来掀起天地都为之震颤的巨变。 即将到来的夏季,将是南壤国多事之秋的开始。 …… 野火回了房间,已经是午夜了,不知道慕容邱氏的灵堂设在哪里,反正这个百竹园是安静异常。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是竹影晃动,清风萦绕。 到了夜里的时候,却是突然起了风。狂风拍打着翠绿的竹子,树影晃动之下,经好似一个个鬼魅的影子,伸开了手臂在互相撕扯争斗。 野火瞪大了眼睛安静的看着黑影晃动的窗户,心里却在想着,慕容流风此刻是在做什么。 攸忽,一株被狂风刮断的竹子重重的砸到了窗户上,窗棂被砸的啪啪作响,这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窗外响起呜呜的声音,不断有细嫩的竹子被狂风吹断发出劈啪的声音。 野火看着呼啸而过的西北风,这才记起,慕容家地处西面,偏僻荒凉不说,四周也没什么可以遮挡的,一旦起风,威力自然是比南面的秦宅强上许多。 野火吹熄了蜡烛,拥着被子躺了一会,依旧是没有一丝睡意,她正要起身打开窗户看看外面的风势,房门却在此刻从外开启。野火从帷帐的缝隙看出去,竟是慕容流风一席白衣脚步疲惫的走了进来。 野火一愣,没有起来,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 慕容流风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他不该在灵堂守孝吗? 攸忽,床的一侧沉了下去,慕容流风修长的身躯坐在了床边,野火闭着眼睛,呼吸匀称。 慕容流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滴出几滴澄澈的液体,细细的涂抹在野火红肿的面颊上。 凉凉的凝露经他粗糙的指肚慢慢渗透进肌肤上,先前的疼痛和灼烧顿时减轻了很多,野火身子微微一颤,眼眶湿湿的。 第四十一章 你不恨我? 慕容流风感觉到野火身体的微颤,俯下身,拥住了她。 野火昨开眼睛,入日的只是他乌黑的青丝,他的身子微微发抖鼻息沉重潮湿。 野火的心,在这一刻,随他一起痛了。 “我知道你没睡。本想着看你一眼就走的,却是忍不住……”慕容流风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他将面颊埋在野火颈间,深深地吸着气。 “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守孝吗?”野火低声问着他,很自然的圈住了他的腰身,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慕容流风的心微微一醉,一滴温热的液体啪嗒一下,坠入野火颈间。 野火心底一痛,却听到慕容流风轻然道,“别看,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哭了,才会找你的!”他埋首野火颈间,闷闷地开口。 野火心疼的拍着他的后背,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 “你不恨我?我知道现在问你这句话不合适,但是我很想知道,你还会不会跟我并肩站在一起?”野火低声问着,窗外风声鹤唳,折断的竹子一下下的拍打着窗棂,她的心,在他进屋后,忐忑之中有一分茫蒙。 慕容流凤慢慢抬起脸来,眼眶有些肿,可眼底却不见泪痕。他有些粗糙的指肚轻柔的抚摸着野火的面颊,定定的看着她。这若凝脂的肌肤,精致绝美的五官,还有这一双世间竿见的清眸,他早就认定了,她是他的妻子,只要一日进了他慕容家的门,她就是他的人了。 “我爱你,宠你,从不因为你是秦卫霖的女儿!当你嫁给我那天开始,你的身份在我眼中便不是秦野火了,而是我的结发妻子。一切,无关乎身份地位,我心中你的位置,永远不会改变!” 他说着,这从未发过誓言的一吻,轻轻的落在野火额头。他眼底的痛还未消散,也许,他现在真的无法完全面对野火,但是野火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从未动摇过。 野火清眸安然的看着他,她很想问他,如今一切还能跟从前一样吗? 她却没有问出口,如果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的话,她该怎么说? 慕容流风又将凝露涂抹在野火的面颊上,然后把小瓶子放在她的枕边。 “我这几天白天都不会过来,你只要呆在这里不出去,绝对不会有人来烦你。听我的话,这七天安生的呆着,不要让我为难。”慕容流风拍拍野火面颊,那温润的语气难掩疲惫憔悴。 野火想了想,点点头。 “还有,我今天不是故意吼你的,有没有吓到你?”他又关切的开口,生怕自己今天的失控会让野火改变对他的看法。 野火眼眸闪烁了一下,起身抱住了他。 “你没有吓到我。但是你这个样子,是存心让我愧疚吗?现在需要安慰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在我面前,你还强撑什么?”野火一拳捶在他肩头,继而小拳头雨点般落下,似是要捶醒他,不许他再这么坚强下去。 有些伤痛,该发泄出来就不能继续压着。 慕容流风仍旧是忍着,不想让野火担心。他轻轻摇摇头,“野火,我倒真希望今天能吓到你!起码我看到的你不再是无坚不摧的!”慕容流风轻声叹息着。 窗外,风声呼啸的愈加凌厉凄绝,窗棂被拍打的摇摇欲坠,狂风像是野兽的咆哮包围了整个百竹园,那四面八方疯狂席卷而来的狂风,似乎要将百竹园拔地而起,吞噬一切。 在这冷凤大作之夜,野火紧紧抱着慕容流风,第一次,想代替他观在的疼而痛着。 抱了一会,慕容流风虽然不舍,但是他心须要离开了,他要为母亲守灵。 野火送他门口,四目交织,有说不出清道不明的情愫悄然涌动。 慕容流风在野火面颊落下一吻,转身欲走亡际,一道凄厉的女声和着暴风雨激动的响起,“表哥!姑妈尸体未寒,你竟然跟仇人的女儿亲亲我我!你眼里还有姑妈吗?” 郭洛儿控诉着,一头黑发被狂风卷的乱七八糟活像是一个疯子一般。 她跳着脚的骂着,后面的话被冷风无情的吞噬掉,慕容流风眼神yīn翳,他冷冷的瞪着郭洛儿,什么也没说,拉着她就往外走了。 野火没说什么,也不想继续看下去。 她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转身,背靠在房门上。如果她没猜错,慕容邱氏临死前在慕容流风耳边说的那几句话是跟她有关的! 至于慕容邱氏说了什么,野火不想去想,只愿,慕容流风不要让她失望! 郭洛儿的叫骂声渐行渐远,被风吹的凌乱不堪,但是有些话野火还是听到了。 “秦野火!你这个杀人凶手的女儿!我姑妈刚刚死去,你就勾引表哥来你的房间!你小心我姑妈晚上来找你!” “啊!”最后是郭洛儿的一声惨叫声,不知道是不是慕容流风把她扔到了地上。 再然后,便只剩下吗咽着拍击而过的风声,都说春风春雨,润物细无声,可是这一场暴躁狂野的春风之后,紧跟着的却是三天三夜的一场暴雨。 雨下的很大,三天三夜都没有消停。狂风伴着暴雨瓢泼而下,将整个百竹园的地面折腾的泥泞不堪,野火三天根本就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从窗户看出去,整个百竹园被摧残的甚是可怜,稍细一点的竹子大多被吹断了,地面铺满了断裂的竹子,还有吹落在地上的竹叶,翠绿的叶子落在泥泞的地上,很快就被雨水跟泥土混合着淹没。 而野火住的这间看似普通的屋子,虽然四周没有什么遮挡,却结实牢固的很。既没有漏雨,也没有出现什么破损,想来,慕容流风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这里的一切,早已跟他的地宫一般无坚不摧! 野火这三天也没有闲着,白天的时候就跟秦靖欢讨论一下,下一步前进的方向,不过没有多大收获,因为风雨太大,暗卫收集来的情报也很有限。到了晚上,野火就将秦狩给她的那本书拿出来,仔细的看着,遇到不懂得地方,还可以问问秦靖欢。 虽然不过才短短几天时间,但是她内功修为已经是突破了第一层,起码能够找准体内两道真气运行的轨迹了。她本身就有武功底子,学起来自然也比别人快。 秦靖欢断言,她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突破内功修为第二层,也就是说,她逐渐可以控制真气运行。 野火面上是平静且淡然的,但是她心底却一直想着飘飘,飘飘已经失踪四天了,是生?是死?她都一点信息收不到! 而百竹园的日子,真的如慕容流风所言,很安静,没人前来捣乱。野火不知道慕容流风用了什么手段可以震慑住其他几房的人,她也没有刻意打探慕容流风这几日的动作,她若得知了,恐怕会忍不住去探个究竟的。 这三天晚上,慕容流风都没有出现…… 雨停后的第二天,躲了好几日的太阳终是不情愿的破空而出,仿佛是憋了好多天不曾出来见人,一旦出现,迅速便带来一股炙烤焦灼的感觉。 暴雨过后的天气,竟是闷热的厉害。春天还没怎么体会到,便是炎夏来临的脚步了。 野火打开房门,看了一眼面前东倒西歪的场景。一大片生机盎然的百竹园,被三天三夜的暴风雨肆虐的一片狼藉。 万、事两个丫头正在指挥下人清扫地面,见到野火出来了,微微福身,看向她的眼神倒是坦然。这让野火不觉欣慰,一定是慕容流风嘱托了什么,明确众人,秦天霖所犯的罪行与她无关。 可野火却开心不起来,总觉得今天要出什么事,大太阳烤的人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 到了中午,太阳愈发的炙烤灼热,地面迅速被蒸腾干净,野火在居内等着,竟是等来了秦狩的消息。 飘飘找到了! 但是,人在城西最后面的一家妓院内。 当秦狩说出飘飘所在的地方时,野火的心瞬间坠入谷底,她面上闪过一抹杀伐寒气,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秦狩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她,等她自己回过神来。 过了一会,野火豁然起身,跟着秦狩走出了百竹园! 屋外,万丫头本就对秦狩前到来心存戒备,但是四少爷现在人在地宫,她通知也来不及,况且秦狩是野火的哥,她一个丫鬟也不能阻拦。 眼见野火要跟秦狩出去,万丫头急忙迎了上去。 “少奶奶,四少爷吩咐了,绝对不能让您踏出百竹园一步!”万丫头拦在野火面前,态度恭敬却不乏坚决。 “万丫头,飘飘找到了,我必须亲自接她回来,慕容流风那边,我自合亲自距跟解秤。”野火说完径直住前走。 万丫头想要继续阻拦,却被秦狩手脚麻利的点了穴道, 万丫头站在那里,瞪着眼睛干着急,既不能动也不能开口说话。 “我们走。”秦狩拉起野火,懂她现在的心情,只是恐怕她一会见到飘飘的样子,会无法控制自己。 马车内,秦狩没说话,有些话实在不好说,还是让野火自己亲自看了就懂了。 秦狩的沉默野火看在眼里,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不让自己喊出来!飘飘现在需要她,她必须撑住,必须为飘飘撑起一方大地!不能让她垮了! 马车颠簸了半个时辰,终是到了那家青楼,这里的嫖客跟青楼女子都被秦胤带人赶到别的青楼了,偌大的院子,此时只有飘飘跟秦胤两个人。 这家院子距离慕容府并不远,只是一条直线,但是谁都没有想到,飘飘会被人卖到了姣院。 四天前,她被人打晕了送到这里,然后被绑了起来,灌了三天的春药,连着接了三天客。秦狩的人四处寻找都是无果,如果不是秦胤视察到了这家姣院,看到了从屋子里面发疯一般冲出来的飘飘,也不会发观她。 飘飘那时候刚刚挣脱了绳索,春药的劲儿也过了,她抢了侮辱她的那个男人的刀,一刀解决了他。住外跑的时候,就被秦胤抓住了。 她当时像个疯子,又哭又叫,秦胤加上四个护卫才好不容易按住了她,急忙让人通知秦狩去接野火了。 飘飘此时蜷缩在前厅的一角,抱着角落里的椅子身子瑟瑟发。抖她身上都是血痕,一道道触目惊心,有被抓出来的,还有被咬出来,下身也流着血,身上的衣服撕烂了紧紧的裹在身上,和着地上泥水跟身上的血水,看不出本来皮肤的颜色。 野火眼底闪过剧痛,她强忍着冲动,慢慢走过去,蹲在飘飘面前,轻轻抱住了她。 “不……不要……”飘飘身子猛然一抖,本想着逃开的,可是抬眼看到了野火,她眼中的惊慌瞬间化成凄厉的泪水,啪嗒啪嗒的落在野火身上。 她愣愣的看着野火,感受她温热坚定的怀抱,终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姐!你终于来了!飘飘活不下去了!你去哪里了?” “我一直喊,一直喊你的名字!我动不了,有人欺负我啊!!” 飘飘此时就像个孩子,坐在地上,小手揪住了野火的衣袖放声大哭,三天了,整整三天,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醒了就被灌下春药,然后接客,身上一直绑着绳子,一直不停有人压在她的身上,咬她,抓她,一开始还能感觉到痛,到了最后,完全就麻木了,她想过咬舌自尽,可是她舍不得野火,舍不得夫人…… 她的命是夫人的,没有夫人允许她不会丢下她们的。她还要照顾小姐…… “飘飘,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在这里,不要怕,我带你回去。”野火定定的开口,她将飘飘扶起来,清冽的瞳仁之中隐着丝丝肃杀的寒气。 那冷幽环绕其中,这双瞳仁一旦燃起了杀气,便不会善罢甘休! 飘飘自始至终都抓紧了她的永袖,大大的眼睛满是恐惧跟绝塑。 野火将飘飘接回去,路上她就昏睡了过去,只是睡得很不安稳,总是哭喊着乱动,野火一直拥着她,让她感觉到她的存在,到了后远.秦狩帮着野火将飘飘抱了下来。 飘飘却在此刻突然醒了,发狂的打着秦狩。 她是把秦狩当成那些侮辱她的男人了。野火跟秦胤一起摁着她的手,秦胤见飘飘情绪比先前还要激动,一记手刀打晕了她。野火看着如此模样的飘飘,双眸发红发狠。 三个人又将飘飘弄到野火跟慕容流风的房间,这座单独的房子又两个内室,野火将飘飘安顿在平时不住人的那间。 她出来后就看秦胤对着另一间敞开的房门发呆,从他的角度刚刚好能看到里面那张大床,被褥整齐的叠着,放在床上,秦胤的眼神暗了一下,他不敢想,野火跟慕容流风是否会在这张床上聊天嬉戏。 “五哥。”野火轻唤一声,秦胤回过神来,却有种想逃的冲动。 他神色不自然的避开野火,“赌坊那里出了点乱子,我要去看看,先走了。说完后,他深深地看了野火一眼,转身走了。 野火也没有留,他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 转身之际,秦狩已经到了身后。 “飘飘的事情不简单,等她醒了,你好好问问她。但是别刺激了她。我先回去了,留在这里若是被慕容流风看到了,对你不好。” “秦狩!我跟野火之间什么事都都能谈开,不存在你说的不好!”秦狩话音刚刚落下,慕容流风一席白衣白衫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野火自然的后退一步,跟秦狩保持一定的距离。 秦狩眼神一暗,也没心情跟慕容流风辨驳什么,他拍拍野火肩膀,眼神示意后,转身擦着慕容流风身体走出了房间。 野火看到慕容流风神色比前几天更加疲惫,双颊也消瘦了不少,白色的永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松松垮垮的,也不知道他这几天都怎么过的,想来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的。 见秦狩出去了,泉容流风将野火拥在怀中,抱着她坐在了椅子上,神情之中并没有任何埋怨野火的地方。“飘飘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刚刚在外而遇到了秦胤,他怕我为难你,所以先告诉我了。”慕容流风说完,轻叹口气,双手环着野火,鼻尖轻柔的蹭着她的面颊,似乎是有很多话要跟她说,可一时,又说不清道不明的。 还是等过几天吧,一起告诉野火。 “你这几天就安心照顾飘飘,百竹园这里还是不会有人来捣乱。娘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但是秦天霖那边好像要有什么大的行动,暂时看不是针对我的,不过我也不能掉以轻心,往后的十几天,我都不能常来陪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听到了吗?” 慕容流风在野火耳边低语着,过了一会,声音越来越低,野火微微侧头看着,他竟是靠着野火肩膀睡着了。 野火一动没动,知道他至少三天没合眼了,反观她却是天天无所事事的,心底对他,怎是简单的心疼能说清楚呢。 而秦天霖竟是开始动了,那个老孤狸终究是要对秦淮下手了,这不正中秦淮下怀吗?可为何野火觉得其中会有变数呢!好像一直隐藏在暗处有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一般。 让人心种不宁。 …… 秦宅,淮阁 偌大的书房内,秦淮负手而立,静默的站在窗前,暴雨之后,淮阁的一切污垢都被冲刷干净,一尘不染。 阳光虽然炙烤,但是空气却清新了很多。 秦淮看着窗外的骄阳如火,唇角暗勾,一抹冷笑寒彻心靡。 今天,他就要开始行动了!最晚明早,他就会将秦天霖埋在暗处的神兵利器全都给他挖出来!让秦天霖失了最重要的屏障,让秦宅成为一具空壳,而他却可以弃之如敝屉,也可以随意玩捏于鼓掌之间。一直以来,他看重的就不是秦家大宅,而是整个大下! 这南壤国西面是西凉国,西凉国皇帝病重,三位皇子都是扶不上墙的荒yín之徒,不足为惧。 右面则是国力逐渐恢复中的东璃国,东璃皇子宇文闻为人创新之中不乏大胆,但心思却不够细腻狠辣,不过东璃国最大的威胁不是皇家,而是盘踞东璃国境内三百年的荡剑门。 至于南壤国对面则是几乎被世人忘却的北日国。北日国地处最为险峻,有高山险峻,亦有湍急河流,可谓是外敌攻不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也难。 秦淮想称霸天下,第一个目标自然是日前最为薄弱的南壤国国君的宝座! 只要南壤国内斗一解决,他下一个目标便是西凉国。 秦淮敛了深沉的视线,目光落在宽大的暗红色书桌上,桌上的纸镇下压着一张宣纸,偌大的纸上只有一个字,“火!” 这一把几乎要燃进他心底的火。 42-43 第四十二章 彻底变天了 南壤国的天,说变就变了。一场暴雨之后,曾经不可一世的权势控制者,将彻底的被冲刷而去。 五月初的一天夜里,秦淮隐在暗处的暗卫军团悉数出动,仅仅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将秦宅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秦天霖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提早就做好了应对外敌的准备,他的华慕园各种防御可谓坚不可摧,不是一时半会能攻破的。 双方僵持了三个时辰,天色冥暗之际,众人都因为秦淮是沉不住气了,想逼秦天霖下台,继而融合了秦宅的资源之后,就可以对皇宫发动进攻了。连秦天霖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秦淮还有别的目的,不会一下子全都赔上自己所有的暗卫军团的,所以秦天霖并不担心自己目前被包围的处境。他只是看不懂秦淮突然的转变,而且矛头竟然还是他? 而秦宅局势一变动,天下谁也坐不住了。崇德君紧急调集了京都所有的羽林卫包围皇城,而慕容家跟南宫家的人都悉数躲进了皇宫,商议对策。 只是,他们的人才刚刚离开宅子,秦淮的人便犹如天兵天将一般,占领了两座宅院。 至于野火居住的百竹园外也是围满了密密麻麻的秦淮手下黑枭暗卫。野火在百竹园内却依旧云淡风轻的跟秦靖欢画着地图。 而秦淮这一举动却是吓坏了慕容家跟南宫家的那些人,他们以为秦淮的黑枭暗卫全都投在了秦宅上,竟是没料到,突然又涌现出了一扯。待仔细一看,那些人竟然是秦天霖手下归属大管家荣华掌管的暗卫。 一时间,人心惶惶,朝中声音立刻分成了两股,主战者,认为是时候跟秦家决一死战了,如今秦淮出动重兵,第一目标竟然不是皇宫而是自己家里,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契机。而另一方则是觉得大势已去,不如趁此机会迁都,或者是去址势最为险恶的北日国,躲避一时,待重整旗鼓之后再杀回来也不迟。 众臣议论纷纷,让崇德君一时也惶惶的没了主意。最终,他决定暂且按兵不动! 这天夜里,一点风都没有,大地经过白天的炙烤已经不再泥泞yīn霾,空气干燥之中透着丝丝诡异的气流。 秦天霖看着将华慕园包国的秦淮黑枭暗卫,没有一丝的着急。直到手下探子汇报,荣华未经他的允许带着军队包围了南宫府和慕容府的时候,秦天霖方才意识到出了大事。 然,为时已晚! 秦淮包围华慕园的暗卫看起来是倾尽所有,这一度让泰卫霖以为自己这个城府深沉不可测量的儿子是疯了!竟然一点退路都不留! 可是,当荣华背叛他的消息传来,他方才明白,秦淮今晚势在必得的,只是那三样东西,将他困在这里,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可惜,他想到的太晚了! 秦天霖知道,一旦得到了那三个上古锦盒,与他而言,便是失去了最有利的屏障跟杀手锏!他能剩下的,就只是秦宅了!这天下,他再也无法奢望了! 秦宅的黑枭暗卫军团分别从慕容府,南宫府,还有秦宅的禁地里面找到了三样东西。 秦淮更是亲自坐镇指挥三方将那三样东西找寻出来! 当三个蒙尘灰暗的锦盒呈现在秦淮面前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在通住帝国巅峰的道路上已经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 这一局棋,他三分靠天,七分靠博。 多少年来,秦宅的祖先一直保留着三个上古锦盒,传言,这锦盒之内有三样神兵利器,可保秦家子孙世代安康,福寿无边,若亲家子孙有幸登上权欲最顶峰的话,这锦盒内的三样东西,可保江山社稷至少三百年。若是得不到锦盒,切不能轻举妄动! 秦淮想要这三个上古锦盒,并非多么迷信这神兵利器。而是这锦盒之中还藏着另一个秘密。如果这个私密被昭示天下的话,对他将来登基,有益无害。 锦盒的秘密他是从郭洛儿那天袱误入禁地之后猜测而出的,这些年来,他一直暗中调查秦天霖藏这宝贝的地方,他曾轻以为会在禁地之内,但是这三样宝物若是放在一起的话,每逢初一十五的话,便会发出隐隐的光芒,可谓吸取天地之精华,万物之精髓的灵光。 每逢初一十五,他都会四处寻找。可惜一直没有收获,直到郭洛儿误入禁地,引起了秦天霖的异动。他终是想到了狡兔三窟这个典故。 而锦盒最后一次现身据说是三十年前,他联想到三十年前,秦天霖崛起之后,逼着南宫家跟慕容家重新建宅搬迁。而世家宅子内,必定都有禁地用来摆放庶出子女的牌位。 当时南宫家跟慕容家修建新宅子的时候,负责运送树木跟栽培的都是秦天霖手下的水运船队。这让秦淮更加相信,三个上古锦盒就在这三处禁地之内。 至于地点,他很肯定,都是在石碑下面。 因为树木可以摧毁枯萎,唯一石碑可经日晒雨淋,上古千年仍旧不朽。可以说,秦天霖为了藏这三样东西费劲了心思,最后却是毁在了一个无知蠢钝的郭洛儿的手里。 一切,都在今晚,结束新的丰碑,也即将竖起在这片土地上。 秦宅,华慕园。 秦天霖看着步伐坚定,唇角带着一息冷蔑气息的秦淮缓缓走近。心底暗潮涌动,一口鲜血哧的一声喷了出来,溅湿他身上的衣衫。 “好啊,人都说养儿防老,我倒是养了一只白眼狼!那东西你得到了,是吗?”秦天霖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开口,他的余光已经看到了秦淮身上,被暗卫托着的那三个锦盒。 心底,惊诧之余,是大势已去的悲琼愤怒。 秦淮面容平静,不见波澜,只那眼底,融了丝丝冰霜之色。 “秦宅从今天开始我交给你了,我也很快会让它变成一座空宅子,是去是留,无需我多言了!”秦淮冷冷的开口,他唇角暗勾,负手而立,周身涌动着带寒冷凝的气息。 “你……你休想赶我走!这金碧辉煌、举世无双的秦家大宅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我在,这宅子在,我若不在了,这宅子我一定毁了它!没人可以代替我做出决定!”秦天霖手指哆嗦的指着秦淮,四目交织,父子二人之间竟是涌动了无数的恩怨仇恨。 “你竟是收买了荣华?你说吧!你还收买了我身边的什么人?”秦天霖捂着xiōng口,身子踉跄一下,险些跌倒,这一次,身边已经没人可以扶他了。 以前,他最信赖荣华,三十年了,荣华跟在他身边三十年了!竟然隐藏的这么深?他现在还能信任谁?他谁也不相信了,谁也不需要了! 但是他还有儿子!还有一个儿子! 秦淮冷淡的看着秦天霖绝塑之中透着凄厉的神情,深邃不见底的双瞳攸忽闪烁了一下,眼神一暗,他转而定定的看向秦天霖, “你以为荣华是我的人吗?告诉你!不是的!” 秦淮平静的口气,却是道出秦宅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荣华是三十年前进入秦宅的,是你跟母亲一起选中的管家人选。母亲是慕容家的嫡出小姐,而荣华一直就是母亲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三十年来,荣华一直都是!” 秦淮说完,微微侧目,清冷的寒瞳不见任何情绪的涌动,他微昂着下巴,修身的紧身宝蓝色天蚕丝长衫飘逸如风,那绣着金丝的祥云金边,在月色下透出诡异幽冥的光泽。 秦天霖身子猛然一颤,周身好像被重拳锤击了一般,蚀骨断裂一般的痛着。 是慕容傲兰?那个女人死了三年却为何一直yīn魂不散? 她虽然为自己生了五个儿子,却个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慕容傲兰!那个女人是他秦天霖的克星吗? 秦天霖双拳紧握,猩红的眸子瞪得大大的,一口腥甜的鲜血在xiōng腔内翻涌,随时都会喷涌而出。他捂着xiōng口剧烈的咳嗽着,脸色瞬间如死灰的颜色。 荣华是慕容傲兰的人……那么有些荣华发观的事情,也是慕容傲兰指使他去做的吗?比如说胡纷霏跟他成亲后,有一次被他目睹与院中家丁通奸……还有一次,也是荣华发观了胡纷霏跟府中的客人在一起调情……难道,这一切都是…… 都是慕容傲兰在背后搞鬼? 秦天霖觉得自己的脑子轰的一下,四分五裂了一般。 此时,秦淮离去的背影突然停顿了一下,凉薄的声音低低响起,“母亲死之前抓着我的手告诉我,这近三十年来,你的心一直都不在她身上,当初娶她,也是利益驱使,你心中一直想娶的就只是胡纷霏。而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觉得死,才是她的解脱!” 秦淮说完,抬脚离去。那飘逸挺拔的身影不再有任何对他的亲情之顿。 是秦天霖逼开了秦淮他们的母亲,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母亲临终前还有句话,他不会告诉秦天霖。 母亲说,她横在秦天霖跟胡纷霏中间已经三十年了,而秦天霖给她的毒,也存了三十年了。母亲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的,总有一天,秦淮会查明真相。 …… 当秦淮找到了那三个上古锦盒之后,他包围秦宅、慕容府跟南宫府的暗卫全都是无声无息退了出来,不留任何痕迹线索。让人几乎认为,他们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那些黑枭暗卫来无踪影,即使是成百的人出现在院子门口,也不会发出一点动静,彼此的默契早已锻炼的出神入化,凡事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了然。 暗卫撤离之后,慕容府百竹园内,野火跟秦靖欢最新一张地图也绘制完毕了。 正在此时,屋外有人影闪过,野火知道是小贝他们。 “进来,”野火低声开口,顺便卷起了地图,神情之中隐了一分傲然的凌厉。 小贝闪身进来,瘦削的身子飞快来到野火跟秦靖欢身边。 “八小姐,六少爷。秦淮的黑枭暗卫已经撤了,秦淮两个时辰前来的慕容府,去了一趟禁地,但是因为四周暗卫太多,属下并不知道他是否带东西进去了,又是否拿了东西出来。然后他又同样的去了南宫府跟秦宅的禁地。” 小贝说完恭敬的站在那里,微微垂着头,等候野火发落。 如今,他们这二十个暗卫对待野火的态度已程改善了很多,虽然还不是彻底的信服,但是野火先前安排他们去寻找秦靖欢时的冷静跟布局,以及后来她在天香闯的沉稳大气,已经让他们佩服不已。 先前心中男尊女卑的想法,已经因为野火的一番作为改变了不少。 野火微微皱眉,视线谈淡的扫过秦靖欢,又落在小贝身上,“让你们学的东西都学到了吗?”她品了口香茗,声音带着一死压迫的气息。 小贝身子一凉,恭敬地回道,“我带着十人暗卫一直在暗中观察秦淮手下暗卫的一举一动,看到他们彼此之间只是眼神跟动作交流,便能完成所有程序,我们也是佩服不己,也看到了跟他们的差别!”小贝恩忖着如是说。 野火点头语气,缓和了一分,“你能看到差别就好。我给你十大时间去整顿你手里的二十名暗卫,从今住后,当我需要你们的时候,我不希望再听到一丝不该发出的动静,比起秦淮的黑枭暗卫,你们要更加强大,有时候,你们连眼神的交流都不用,彼此间的感应就能就够了!若能做到,我会再给你一百名暗卫加以训练!别让我失望!” 野火说完,轻然起身。翠色轻纱的裙摆摇曳出飒飒之姿,那剪剪瞳仁蕴含萧冷清幽,点点金光闪烁在眼底,如上等的白玉,闪烁最迷醉人心同时又沁凉心扉的光芒。 一直坐着一言不发的秦靖欢微微垂下眸子,敛了眸中的一抹精光。 这样的野火,让他觉得很可怕,同时,又更加的欲罢不能! 他究竟该不该告诉野火他的眼睛已经好了?如果说了,野火对他的关注是不是就少了!还有那个慕容流风,肯定会想尽办洼阻止他跟野火见面的! 他现在还不能说! 野火看着一旁神情有异的亲靖欢,脸色一变,举起手中的地图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又在酝酿什么坏水?” 野火说完,摆摆手、让小贝下去了。小贝吐吐舌头,这六少爷还真是被欺负的不轻。 小贝闪身出去后,野火一边起身,一边低声问着秦靖动,“你说秦淮这是唱的哪一出?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好端端的竟是先对秦天霖下手了?还有那个荣华,怎么就成了秦淮的人呢?” 野火说着人已经到了床边。随意的脱下身上的长裙,开始解蓐衣的丝带。在她心中,秦靖欢一直都是瞎子,根本看不到,有些事,她没必要避着他。 她一会准备乔装出去一番调查飘飘那件事,既然是男子装扮,衣服跟头发都要重新弄一弄,飘飘如今这个样子,她是不会让她再辛苦的伺候她更衣梳头的,有些事情她渐渐习惯自己来做。 飘飘现在白大有万事两个丫头照顿着,她就跟秦靖欢商讨接下来的对策,到了晚上,她就陪在飘飘身边陪着她,这丫头坚强的很,经过一晚上的不眠不休之后,她很郑重的告诉野火一句话,她要好好活着,找出凶手,还自己公道! 她不是无亲无故的人,她还有小姐,还有夫人! 野火的心在那一刻瞬间点燃,她自然不会让飘飘白白受这折磨,背后的人,她一定要揪出来,绝不放过! “我一会跟万丫头出去一下,傍晚之前才能回来,你自己呆在屋子里,尽量不要出去!”野火一边说着,一边刷的一下脱下了蓐衣,她背过身去在床土摩挲着束xiōng的丝带。 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她记得上次用完了放在床头的。 这时候,屋内的亲靖欢那看似失焦的眸子燃起了点点欲火,丝丝灼热的光芒在眼底涌动,一抹绯红爬上面颊,小腹下,欲火昂扬,燃的火热。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一边要保持住眸子的失焦,另一方面却怎么也移不开视横。 “我知道了,我呆在屋子里面哪也不去。”秦靖欢艰难的应着,一双黑湛湛的瞳仁却是痴痴地盯着野火后背看。 那湖水蓝的肚兜在背后不过是简单的两条丝带,大片光滑细腻的美背完美诱人的暴露在他面前,粉光若腻,惹人无限遐想。 秦靖欢看着看着,身体跟着也越来越热,他恨不得扑过去,狠狠地咬住她,再让她如此折磨他,诱惑他。 而野火遍寻不到那丝带,小小的身子一转,又到了柜子前面。 这一转身,将那凹凸玲珑的侧面更加完美的展现了出来。肚兜的丝带本来就绑的比较松,野火一侧身,一缕春光便从肚兜下面泄露了出来,莹白的浑圆,诱人酥醉,充满了弹性,随着她轻柔的晃动身子而微微颤动着,那薄薄的蓐衣几乎要滑落下来,一抹沟痕在腰部下面若隐若现。 秦靖欢觉得自己十八岁以来,这是遇到的最香艳的一暮。让他欲火焚身之时,却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要却不敢,明明近在咫尺,却连看上一眼都要偷偷摸摸的。面颊越来越红,他大手掐在大腿上,不让自己冲动的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野火对于秦靖欢这复杂的想法浑然不知。她烈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尽快查到伤害飘飘的凶手,一番翻箱倒柜,她找出丝带后,快速走到床边。 百竹园内的这个屋子,只有两间卧室,另外一间是飘飘住着,她要出去的话就要穿过前厅,所以她已经习惯了在这里更衣。 反正秦靖欢是瞎子看不到的。 野火生下来,柔若无骨的小手伸到后面去按丝带,那灵巧的指尖,几个轻盈的动作之下,不加修饰的纯色湖水蓝飘然落下,正好落在野火脚下。 她弯腰去捡,xiōng前春光一览无遗。 那诱人酥一xiōng,完美的弧度,一手刚刚能掌握的大小,还有那莹白之上傲然的红梅,都让秦靖欢顿时瞪大了眼睛,目光微微发直,心底有个声音拼命的喊着,他喜欢野火……喜欢她! 野火将丝带拿起来,上身已是不着寸缕!那诱人的xiōng部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抖着,白暂滑嫩的藕臂轻柔的穿过丝带,平坦的小腹轻微的起伏,蓐裤上的丝带因为她走动而松开了一下,一丝下身的春光,点点乍现。 秦靖欢深呼吸着,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一颗心,早已经全部落在野火身上了。 他握紧了拳头,慢慢站了起来了。他想走过去,想近距离的看着这般完美的野火。 野火察觉到泰靖欢的举止,正要开口问他什么,房门在此刻却砰然打开,一身白衣白衫的慕容流风皱着眉头走了进来,待看到了屋内一幕时,眼神一暗,顿时飞奔到了野火面前。 “你干什么?!”他这话是冲着野火吼的,可他的气却是撒给秦靖欢的! 屋内,野火坐在床上,上身不着寸缕,下身摇摇欲坠,秦靖欢站在屋子中间看的聚精会神! 慕容流风拉过床上的被子盖在野火身上后,二话不说,转身就给了身后的秦靖欢一掌,凌厉狠决的掌凤擦着秦靖欢面颊扫过,竟是生生的削掉他的一缕头发。 “淡!!|”慕容流风红着眼睛开口,怒喝一声,回身将野火抱在怀中,转而看向秦靖欢的眼神是恨不得杀了他一样。 “齐茫,把他扔到街上去!”慕容流风冷声吩咐着门口的齐茫,一贯温润柔和的声音染了丝丝滔天妒火,其至还有一分颤抖。 “流风,他根本看不见,你别……” “你别说话!我不想因为他跟你吵架!”野火话未说完,就被慕容流风狠狠的打断。 他咬着牙看向一脸冷漠的秦靖欢,他知道这是秦靖欢在故意激怒,好让他在野火面前做出更加失常的举动。 门外,齐茫站在那里,有此无措的看着屋内发火的慕容流风。 少爷以前的脾气可不是这样的,向来何事都是四两拨千斤的就过去了,哪有这种暴跳如雷的时候啊。 “野火,我先出去了。”秦靖欢低着头,眼角扫过野火,一副忍辱负重,忍气吞声的样子。他懂得自己现在的优势,无论慕容流风怎么做他都不会发怒的,就凭野火相信他眼睛瞎了这点,他就可以让慕容流风有的受了。 “带他出去!”慕容流风掌凤狠决的扫,将秦靖欢生生的扫出屋子。 “慕容流风!他又看不见,这里也没别的房间可以……晤!”野火听到秦靖欢身子重重的坠在地上,心底无端的烦躁,她想解释什么,却被慕容流风扑倒了以后直接吸允住了唇瓣。 “别……你干嘛……别呀!”野火起初以为慕容流风只是亲一亲,可他的脑袋却突然下移,竟是到了xiōng口那里,一手捻住一边的红梅,张嘴就咬住了另外一边。 野火痛的低呼、小身子挣扎着,却被慕容流风就势撇掉了蓐裤。 “你就这么肯定他看不见?刚才没看到他那色迷迷的眼神?你不是很聪明吗?这点都看不出来?” 慕容流风恨恨的吼着,低下头,又狠狠的蹂躏起野火的xiōng口,那傲然的红梅被他咬着又红又肿。 野火哼哼着,想推开他,却被一双长腿死死地压着。 慕容流风眼神冰冷的定格在野火脸上,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开口,“往后换衣服,等我来!没有我在场!你敢换衣服试试?” 慕容流风此刻霸道的像只舔舐的野兽,他恶狠狠的瞪着野火,想将她拆骨入腹的感觉。 野火刚想辨驳什么,顺便推开慕容流风,就见他指尖微微用力,那酥醉的红梅在他手下妖娆的绽放。 “你起来啊!我换个衣服还要等你来!以后说句话是不是都要你在场?”野火顿时羞红了脸一边扭着身子,一边极力反驳着。 慕容流风顿时觉得郁结攻心,他掐着野火手腕,下身那吊扬的火热就是抵在了野火的花一心上。虽然隔着蒲薄的蓐裤,但是那坚硬如磐石的灼热完全有能力刺穿那薄薄的蓐裤,坠入她的身体。 “野火……以后你会知道我没有骗你的……现在别再折磨我了,我知道你是因为相信秦靖欢看不到才会换衣服的,可是你知道我看到刚刚那一幕,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吗?我可以宠着你爱着你,但是别让我看到我无法接受的一幕,好吗?慕容流风一边说着,一边轻柔的动着身子,那火热,再次靠近幽密的丛林。 野火被他如此温柔的声音刺激的浑身酥软无力。她想要蜷缩起身子,却被慕容流风长腿有力的压住。她眼中闪着点点星光,看在慕容流风眼中,却是分外迷醉诱人。 慕容流风知道,他的野火虽然强大无谓,又有一颗坚强智慧的心,但是在床上,没有丝毫经验的她,其实就是个纸老虎。 第四十三章 不用你管 野火被慕容流风扑倒在床上,一双黑湛湛的眸子瞪得大大,这种场面她看的多了,但是亲身经历还是第一次,虽然穿越之初,也被秦淮这样扑倒过,但是那时候,她存的心思都是试探跟算计,根本没体会这其中的感觉跟震颤,有的只是那时候的步步为营跟精妙算计。 此一时刻,她的心连同身体,一起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流风,别呀……”野火想推开他,竟是叫的分外亲切,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竟是能如此自然地喊出流风,那声音听着怎么都不像拒绝。 慕容流风勾唇一笑,抬手刮了下野火的鼻子,“你都这么叫我了,到底是要,还是真的不要呢?”慕容流风说笑着,又动了动自己的身体。 野火低呼一声,弯曲膝盖抵着他的大腿。 “你出去忙啊……总来我这里做什么?”野火瞪他一眼,依旧寻不着逃跑的路线跟方式。 慕容流风笑笑,对她的看法没错,她虽然外表强大,内心细腻聪慧,但是到了床上,她就是一只任人鱼肉的小绵羊,就是一只伪装的纸老虎! “野火,我又上火了……你的名宇真没有起错,野火野火的,总是让我上火。”慕容流风调戏着野火的身子,本想着让她在他身下逐渐放松下来的,反倒是让野火有了惊吓的心。 “你别想啊今天……我有事要出去……”野火喊着,却敌不过慕容流风下身轻柔的磨蹭着,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小脸也跟着涨红。 慕容流风见此,轻叹口气,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厄?突然消失的重量让野火有些错楞,明明感觉到慕容流风在压抑着欲火,却为何不继续了呢? 野火的心突然有些怪异的紧张! “野火,我就是来看看你,府上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处理,秦淮已经动手了,下一个动手的人就是我了!”慕容流风没有隐瞒野火什么,其实他不能继续下去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要给母亲守孝。 他现在不能碰野火,还不是时候。 想到母亲,慕容流风眸子染了复仇的火焰,他动手的目标将直指秦天霖! 野火听到慕容流风如此说,心中一紧,也没顾上穿衣服,裹着被子就下了床。 “你要出手了?什么时候?”野火皱眉,心底一寒,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天就会出事一般。 慕容流风摇摇头,认真的看着野火,“还不确定,但是我保证,动手之前一定告诉你,我不会隐瞒你的。” 他坚定的看着野火,眼底燃起的火焰刺了野火的心一下。 “今晚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当我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有时候,我的看法比你好用!”野火一字一顿的说着,她也很认真的看着慕容流风,事到如今,她很清楚自己会站在谁的一边。 “那个人是你父亲……”慕容流风低声说着,话语很隐晦,但谁都能明白那意思。 “他是谁无所谓,你是我的夫君!从我跟你回来开始,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会站在谁的一边!只要你信我,就足够了。” 野火定定的看着他,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信任更具有力量了!只要慕容流风给她全部的信任,她就会尽全力的帮他!不为别的,只为他给她这个时空最温柔最无私的宠爱。 她承认,她的心因为慕容流风动了,虽然心底还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强大身影,但是慕容流风的呵护跟信任,更让她动心。 慕容流风拥住野火,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她听他的心跳声,那里,是他全部的话语。今天的事情,他不会让它再发生了,等他解决了眼前的事情,他会跟秦靖欢说清楚! 野火听着流风咚咚咚的心跳,微微一怔,一丝浅笑在唇边漾开,该说他什么好呢?在他心目中,自己真有这么重要吗? 心,点点消融。 …… 慕容流风离开后,野火换上了一身男装,还是上次那身装扮。这一次她没敢再带小贝他们了,上次侥幸没就秦淮发现,这次没那么幸运了,现在秦宅的内斗已经摆在了明处,她若要出去必须处处小心。 到了后院那里,一辆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万丫头一身利索的短装打扮等在车前。 如今慕容流风的暗势力已经暴露出来了,所以万事胜意她们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装扮丫鬟下去,可以还原本来面貌。 野火看到万丫头如此装扮,微微一笑。果真是江湖儿女呢,一身浅黄色戎装果真比丫鬟装扮看着精神利索。 上了马车,直奔那间青楼。路上,野火的心情越加的沉重。这一趟,她是冲着秦胤去的,但愿秦胤那边有她需要的线索。 飘飘回来后,断断续续跟她讲了那天的事情,飘飘说自己是在膳房门口被人打晕了然后抬走的,后来那人将她扔进了护城河,但是因为她会闭气功,侥幸逃过了一劫,那人以为她死了,就将绑在她身上的石头跟绳子解开,当时她闭气功还没完全解除,后面的事情便不清楚了。 也就是说,后来劫走飘飘又将她送入青楼的人,很可能另有其人! 飘飘记得,在百竹园带走她的应该是个女人,因为那身上有淡淡的香粉味道而且身形娇小。 能混进百竹园的人要不是武功高强,要不就是内奸。野火觉得内奸的可能忙大一些,毕竟在百竹园动手不是简单的事情,况且还是引对一个丫鬟,这人背后的目的很可能是跟野火有关。 联想到上次秦靖欢的事情,野火觉得这两件事情应该能联系起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去秦胤那里问问,看看当初是谁将飘飘送来的。 马车从青楼的后门进去,这里一切都已经恢复正常,其实这是秦胤的手段,让外人看不出变化,也不想打草惊蛇让真凶察觉出什么。 秦胤也料到了野火会来,提前准备了好了吃的喝的,就等着野火前来。 野火没胃口吃东西坐下来后便开门见口,“那人查到了没?秦胤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略一思索,秦胤冷峻的面容飞快闪过一抹失落,野火根本不在意他准备的这些东西。 抬手,他吩咐手下将东西拿下去,随即低沉的开口,“送飘飘过来的是三个市井流氓,不过他们嘴巴很硬,无论如何用刑都不说!” 野火听了微微桃眉,看来这三个人是受人指使了。 “我有办法让他们,你按照我说的去做!”野火起身,声音冷了一下,似乎已经等不及了要出手。 秦胤看着她,并没有马上答应。野火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她有很多手段,可以一招制敌,也可以一点点的磨着对手,让对手主动招认。 “你不信我?”见秦胤犹豫,野火冷声道。 “没有。只是在想飘飘这件事情解决了以后,你是不是再也不会主动来找我了!”秦胤淡淡的开口,竟是一改往日的暴躁霸道,变得有些优柔寡断起来。 野火心底微微一颤,低声道,“这次谢谢你。飘飘对我很重要,是你及时救了她。” “我要的不是你的谢谢。”秦胤眉头皱起,眼底层叠了一层yīn霾,yīn霾之下,是无处宣泄的情爱。 “我欠你一个人情。”野火看着秦胤轻声说着。 “那你用什么还我?”秦胤随即问道。 “我还没想到,你想到了以后,最好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我没那么多时间。”野火面无表情的说着,秦胤听着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臭丫头这是什么意恩?是说他会提一些无聊的要求吗? 太小看他了! 他秦胤势必抓住这次机会,让泰野火这个臭丫头在他手里翻不了身! 看着秦胤一脸坏笑的样子,野火桃眉,不以为意。 …… 妓院后院关押三个流氓的房间内,突然冲进了一个身材娇小的身影,一看便知是个女子。只是女子蒙着面巾,一身黑衣,让三个流氓看不到她的面庞。 少女冷喝一声,手中的长剑直接刺死了看守流氓的两个护卫,那娇健的身手跟冷魄的气场,让绑在一起的三个流氓目瞪口呆。 眼看护卫倒在血泊之中,蒙面少女手上的长剑住下滴着鲜红的血,直冲他们三人而来。 “你想杀人灭口!”其中一个流氓大喊了一声,吓得闭上了眼睛,其他两个流氓也是惊悚的瞪着飞速刺来的长剑。 少女欺霜赛雪的,眸子猛然一凛,随即,毫不犹豫的挥起长剑砍死了刚才说话的那个流氓。 于中长剑一偏,直接带下了那流氓的人头。 正在此时,秦胤带了一群人冲了进来。 “大胆!竟敢在秦家五少的地盘上杀人,给我上!”秦胤话音刚落,那蒙面少女身形矫健的一跃,率先破窗而出。 “杀了这个小婊一子!啊!!” 两个流氓对着野火跳出去的身影破口大骂起来,再看看一旁头颅飞溅出去的同伴的尸体,吓得抱成一团,其中一个还尿了裤子。 “秦五少,我们招了,我们招了,你可要保护我们啊!那个娘们太狠了!!” 那个吓得尿裤子的流氓愤愤的骂着,秦胤眼神一凛,一脚踹了上去,虽然知道他们骂的不是野火,但他就是不愿意听。 “说!谁让你们把飘飘送到这里的!" “是个蒙面女人,大约二十岁左右,一身白色短装,看起来是个练家子,就……就是刚才那个女人。”其中一个流氓指着窗户的位置。 另一个也忙不迭的说着,“她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让我们把人送到这里,还灌了药。那个女人太狠了,她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个女人虐待死了才行,不准给她痛快。我们也不知道她跟那个女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两个流氓说完了,都是哆哆嗦嗦的看着秦胤。 “说完了?”秦胤冷不丁的开,声音刺骨,神情冷凝杀伐。 “恩恩……我们不敢有隐瞒啊,秦五少要救救我们啊……我们也是一时财迷心窍哇……”两个流氓交换下眼神,都是祈求的看向泰胤。 “你们不该求我……你们知道你们动了谁的人?秦宅八小姐秦野火的丫鬟!”秦胤说完,先前倒地的两个护卫奇迹般的站了起来,二人拍拍身上的土,动作利索的到了秦胤身后,恭敬的站好。 “他们不是……啊!诈尸!”其中一个流氓吓得大叫,奈何身上还绑着绳子,根本动不了。 这时候,野火从外面走进里,仍旧是蒙着面巾,在那两个流氓惊骇的目光中,冷冷是摘下了面巾。 “我就是泰野火!”野火说完,手中长剑毫不犹豫的刺出去,刷刷四下,挑断了其中一个流氓的手筋脚筋。 她在现代是用枪跟棍子的,这长剑用起来自然没有枪那么有数,只见流氓哀嚎了一声,一只手跟一只脚因为野火用力过大,竟是生生的砍下了一半,皮肉连在上面,可筋骨都断了。 那流氓的叫声已经不是人叫的了,呼叫都呼不出来。 另一个吓得屁滚尿流的,看向野火的眼神就好像她会生吞活剥了他一样,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了。 野火这次直接扔掉了长剑,拿过一旁上刑用的棍子,举起来,重重的落下,哪里痛的厉害她砸在哪里。什么脚踝、小腿、膝盖骨等等这种砸法,比杖责打在带肉的地方上痛了千倍万倍。 那琉氓疼的满地打滚嗷嗷直叫,野火却不准备打死他,留着他还要挖出那个女人! 她一下又一下砸下去,到了最后,估计那流氓痛的麻木了,她又捡起了长剑,剑尖朝他胳膊跟xiōng口划去! 她沉着脸,一言不发,下手却丝毫不见手软!就连见惯了大世面的秦胤看着都不觉皱眉。 飘飘在野火心目中太重要了,所以她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帮飘飘讨回公道!看到野火这个样子,秦胤心底说不出的心疼跟烦躁。 “野火,好了,还要留着他们的命对质呢。”秦胤从后夺过野火手中的长剑,如果不是后面还要用到这两个流氓,他早就代替野火教训他们了。 那两个流氓躺在地上,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了。 野火松开手,转身出了房间。踏出房门的一步,她才觉出手心的疼痛,摊开手掌一看,掌心好几斤地方被棍子上的木刺刺到手。有的深深的扎了进去,有隐隐血迹渗透出来。 刚才,她出手完全是什么都不顾了,根本没觉出疼来。 那棍子表面已经是很光滑了,可她愣是生生的用指甲抠起了木刺,用力挥下去的时候,那木刺自然就刺入掌心了。可见她刚刚是用了多少恨意跟力气。 掌心的刺,又痛又碍眼,野火看着,眼眶突然就红了!飘飘就是被那几个流氓给毁的,她的情绪能控制到现在这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等着幕后真凶找出来,她定要让这两个流氓一刀刀的流血而死。 野火往前走了一步,刚刚要握紧了手掌,身前,攸忽多了一抹欣长高大的身影。空气中有隐隐的龙涎香袭来,侵入鼻息之间,她本就红红的眼眶,更加酸涩难受。 而野火身后,本来准备给她包扎手上伤口的秦胤,脚步生生的停住,看着一身素色长衫,低头深深凝视野火的秦淮,他心底猛然一沉,说不出的别扭跟担忧。 野火扭过头去不看秦淮。 为何在她如此失控的时候看到他?他何时来的?刚才她疯了一样的砍人打人,他都看见了吗? 她很想抬头无畏的迎上秦淮,但是眼眶就是酸涩潮湿,怎么忍也忍不住! 手腕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的他,慢慢执起野火皓腕,托在掌心上,那暗沉幽冥的瞳仁未见任何波动,只那眼底深处,有一分触动。 只可惜,野火低着头,并没有看到。 “这些刺不及时取出来,便会烂在里面,等着化脓了以后,你想取出来的,就只能是剜掉周围的血肉了,那时的痛,恐帕是现在的百倍!” 秦淮说着,指尖夹住其中一根最大的木刺,攸忽一抽,野火只觉得心脏那里突地一下,那根木刺就被带离了出来。 她咬着唇瓣,眼神闪烁了几下,猛然抽回自己的手。 “不痛又怎么会记忆犹新!况且,这点小事,我用不起四哥!自己来就可以!”野火说着就将手背在后面。 她现在竟开始执触秦淮了,不知为何,就是想将他隐藏在她心底的影子赶跑…… 野火的动作让秦淮眼神瞬间暗了一下,他神情愈发的冷峻凝重,宽厚有力的手掌扯过野火肩膀,将那只背在身后的手强行带到了面前。 “我不会惯着你的!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秦淮凉凉的开口,仔细听的话,那语气竟是有一分怒意。 他黑瞳深邃,眼底沉着一抹微怒的情绪。 44-45 第四十四章 淮心撕裂 秦淮强制的拉着野火的手,将她掌控在自己的范围之内。这种强势在他身上从未发生过。他根本用不着强迫别人做什么,他自有自己的手段让对方乖乖认输。 只是,一拉一扯之中,野火掌心倏忽碰到秦淮掌心的茧子,她痛得手心颤抖,却咬着牙不喊痛。倔强的看着秦淮。 秦淮掌心传来一阵温热,低头看,却见野火手掌上的一道木刺已经翻了出来,刮开了一大块皮肉。 看着野火咬着牙不吭声的样子,秦淮掌心一松,野火还没落下的手顿时被一旁的秦胤握着手中。 “回房我给你包扎。”秦胤说完,带着野火就走,根本没看秦淮一眼。对于四哥,他心里是说不出的别扭。四哥这个人不会有爱的,既然不会有,为何总是断不了的招惹野火?难道有其他目的? 野火扫了眼秦淮暗沉幽冷的面庞,身影明显一顿,却是跟着秦胤走了。 秦淮唇角暗勾,掌心穿过丝丝冷风,指缝中还有一道从她掌心取下的木刺,连着一丝血迹,就好像一下子扎进了他心底一样,明明是新扎进去的刺,却如野草般疯狂生长,瞬间就入了心扉最深处。 有一种不舍得放手的感觉,他从未体会过。 …… 秦胤屋内,他冷着脸将野火掌心的木刺都挑了出来,见野火一言不发,秦胤心底更加莫名的生了一份怒气。 “他就这么能影响你吗?刚才那样是什么意思?在他面前觉得很委屈吗?”秦胤放下手中的东西,语气不善的开口。刚刚他看到野火红红的眼眶,他不确定,这是因为飘飘的事情还是因为秦淮。 只是说完后,他多少有些后悔。 他也不想总是这样跟野火说话的。但他真的做不到如三哥那样,事事看在眼里,又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看在眼里,却从不阻拦! 野火没有回答秦胤的问题,只是怔怔的看着手心的伤痕。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秦胤负气的转移了话题,如果继续这么僵持下去 ,他保不准还会朝野火发火。 野火握紧了手掌,低声道,“查慕容府的人。”野火声音很轻,却有无限力量在其中。 秦胤蹙眉,“你有怀疑的人?” “从慕容府对我不利的人身边开始查!”野火简单地说着,她心中隐约出现几个身影,但是并不确定!但是她几乎可以肯定,害飘飘的人就在慕容府。 那人先是想淹死飘飘,而后见飘飘没死,就想到要把飘飘弄到妓院去折腾死,也是泄愤的一种。这个女人的心里太恶毒了!只是这其中似乎还遗漏了什么,就是那人是怎么知道飘飘没死的?当时的捕快是被谁引走的? 一般人杀了人之后,都会紧张,十之八九是会立刻离开那里,所以,野火心中隐隐觉得跟飘飘这件事情扯上关系不只是一个人。 “……”野火沉默了一下,突然有些累了,不知道是不是跟见到秦淮有关。 “从长计议吧。我先回去了,那两个人交给你了。”野火说完起身,眉眼淡淡的扫过秦胤,见他眼底的薄怒之下隐的是一抹失落,野火掉头又加了一句。 “谢谢。” “哼!不客气!”秦胤冷哼了一声,任谁都能听出那声不客气是含着嘲讽的意思。 野火没有跟他多说什么,轻移莲步,从容地走出了房间。 秦胤虽然脾气暴躁了一些,但是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野火心中有数,将那两个残废了的流氓交给他不会有事的。 到了后门,野火前脚刚刚踏上马车,一抹翩然的素色身影已经挟裹着丝丝冷风,从后面冲了进来。 野火蹙眉,没有反抗,万丫头却是不知深浅的冲进来要拿下他。 “万丫头,是我四哥,你先退下!”野火从容的开口,转身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着对面的秦淮。 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这味道,整个南壤国没人敢用,龙涎香,传说是真龙的香液凝聚而成的,十分珍贵,可谓是一两千金。 野火对这个味道很熟悉,这是专属于秦淮的味道。 秦淮在野火对面坐下,驾车的也已经换成了齐仓。 野火没有阻拦,安静的等着秦淮出招。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我?”秦淮身子随意的靠在车壁上,扬唇浅笑。 这狭窄逼仄的马车上,他反倒是放松了自己,不再释放那冷寒压迫的气息,整个人在素色长衫的映衬下,看起来柔和了不少。只是,这柔和只停留在表面上,野火从他那双深邃幽冥的眼神中,还是看出了他的野心跟霸气。 野火转而看向车外,随意的说着,“知道是你有什么奇怪的,四哥在整个南壤国谁不认识呢!不认识皇帝都得认识你呢!”野火话中有话,暗示秦淮不久的将来即将成为新科皇帝。 “你准备继续留在慕容流风身边?”秦淮看似平静无波的神情,却是暗沉了一抹冷光咋眼底。 “四哥,暂且看来,你们之间不会起冲突的!”野火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秦淮如此聪明,岂会不懂她的意思。 现在秦淮是想取崇德君而代之,慕容流风则是想着杀了秦天霖为母报仇,所以说,暂且来看,他们二人之间不会起冲突的。 秦淮眼神闪烁一下,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慕容流风不会声东击西,在仇恨与权欲面前,他不会选择权欲吗?”秦淮低沉的声音透着无以名状的魅惑。 他就是要改变野火的心,看看她是不是参与了慕容流风的权欲争斗之中来。 “不会的!流风不会那么做!四哥不用担心的,你上一步棋走得太完美了,现在没什么能拦住你了!我猜,你在三个地方取出的三样东西,就是那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吧!有了它们,四哥还担心什么呢?” 野火斩钉截铁的说着,她是不会让秦淮对慕容流风下一步的举动有什么怀疑的! 秦淮对于野火的肯定,眼底闪过一抹薄怒,旋即冷蔑的开口,“看来慕容流风连你都利用了!他下一步,绝对不会找秦天霖!”秦淮的语气比野火还要坚定。 野火微微侧目,这不像他一贯的作风,秦淮不会轻易对别人坦露心思的。 “你大可放心!流风跟秦宅的人不一样,恩怨跟利益面前,他肯定选择恩怨情仇,权欲对他来说,永远重不过情意!” 野火话音落下,秦淮便冷冷的打断了她。 “够了!” “如果慕容流风真的是看重恩怨,轻视权欲,他又为何会在三天时间内就肃清慕容家所有反对的声音,又如何四处寻找慕容战与他合作,他现在明明有机会也有把握对付秦天霖的!荣华的倒戈加上秦家其他子女的漠视,秦天霖现在是众叛亲离了,慕容流风还在容忍什么?难道他容忍的就是让郭洛儿今天成为慕容家的当家主母吗?” 秦淮声音不高不低的传来,前面的一切野火都可以忽视,唯独最后一句话。 “郭洛儿做了秦家当家主母?今天?”野火忽闪着大大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秦淮。 她不相信! 并非她多么在意那个主母的位子。她根本就不稀罕!她要的是真相,谁都知道主母的位子是留给正妻,或者是得宠姨娘的,慕容流风这么做,是准备休了她,还是想纳了郭洛儿?! 野火轻咬着唇瓣,不做声。 “一会儿就到慕容家了,你自己回去问!”秦淮说完,微微阖上眼睛,稳稳地靠在椅背上,那包裹在长衫之中的身躯透着一股自信的霸气。 野火愣了愣,看着马车确是朝着慕容家的方向驶去。她突然有些希望马车能停下来!她不想面对那样结果! 就算慕容流风是有苦衷的,这种事情不该事先告诉她一下吗?哪怕是演戏,也不要让她以这种方式得知。 沉默了一会,野火视线再次淡淡的扫过车外。她安静的看着车外景色,眸色平润。 秦淮睁开眼睛,不知为何,握紧了拳头。 野火的平静让他心底的杀气升腾之后,又生生的压下去。 她这番表情说明了什么?难道她已经参与到慕容流风的行动之中了吗?她是确确实实站在慕容流风一边,所以对于慕容流风立郭洛儿为当家主母才会没有反应! 如果是这样,他现在应该杀了她!他知道,若是野火站在慕容流风一边,这其中将会有多少变数! 可是,他好像下不了手了! 就在秦淮掌心聚集一道幽冥白光的时候,野火幽幽的声音冷淡的响起,“他真的立郭洛儿做了慕容家的主母吗?” 秦淮猛的收了掌风,有一瞬发愣、他看着野火的侧面,她莹亮的眸子有些湿润。 “今早立的。虽然还没正式纳妾,但是身份已经摆明了!” 秦淮深沉的语气有一分轻松。 野火果真不知道! “没关系!我会回去,听他解释。”野火咽下心底的苦涩跟揪扯,转过身子等着马车回到慕容府。 她这些日子一直没有让暗卫打探慕容流风都在做什么,就是不想知道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会忍不住出手,联想到今天慕容流风的表情跟那些话,野火知道,她是错过了很多精彩的过程。 野火的沉默看在秦淮的眼中,有些刺眼。 “不用回去了,跟我回淮阁!”秦淮压迫的声音响起。既然野火不知道慕容流风的事情,那他就要带她回去! 他已经不能让野火继续留在慕容流风身边了!他不仅仅要她体内的红豆蔻! “我不回去!”野火的态度很坚决,她看着神情沉稳的秦淮,想起他先前的那些话跟举动,突然生了一分错觉,自己先前好像是被他算计了一样! 马车在此刻缓缓的停下,野火猛然站了起来。 “秦淮!你刚刚是故意试探我,是吗?试探我对慕容流风的事情知道多少?如果我知道的多的话,你就可以利用我探知一些他的消息了额,是不是?!” 野火直呼其名,第一次这样喊着他。 她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冷的看着秦淮。 是这样吗? 如果不是,秦淮先前那番话又作何解释?他不是那种喜欢闲聊家常的人,他今天问的每一句话都有他的目的在其中! 只可惜,他唯独算漏了,她会回来要慕容流风的解释! 在秦淮眼中,以野火现在的性子,肯定会二话不说的离开慕容流风的!秦淮太过于自信跟谋算人心了,这一招在别人身上或许百发百中,但是野火的心正在逐渐走向成熟,成熟的并非她的个性,而是作为一个从未经历过感情的人,面对感情时的选择。 虽然不知道前面的路是什么样的,但是她已经决定走下去了! “我该下车了!”野火看着秦淮瞬间冷凝的神情,无所谓的笑笑,转身就要跳下马车。反正也没人能猜透秦淮的心………… “野火,别走!”秦淮心底一寒,抬手将她扯到自己身边。 “你就这样信任慕容流风?”秦淮垂下眸子,不看野火。 这句话,是他自己的心问出来的。 “我相信!” “那你以后如何面对郭洛儿的身份?”秦淮毫不客气的一针见血! 他的谋算在此刻,胜了野火半分!他知道什么话能让她心思异动。 的确,野火也没想过,如何面对郭洛儿! “你不会面对的话,四哥告诉你!”秦淮将野火扯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他微微前倾身子,如嫡仙般完美的五官近在咫尺,他冷寒的眼神逼视着野火。 “如果郭洛儿是害了飘飘的凶手呢?你是不是就知道如何面对她了?”秦淮故意说得很轻松,他就要看野火再次露出震惊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别拿飘飘的事情开玩笑!”野火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心底却是打着鼓。 “你认识的四哥,是会跟你开这种玩笑的人吗?”秦淮说着,慢慢松开野火的手,他眼神闪烁一抹幽冥的寒气,安然的依靠在椅背上,此刻,他完全可以掌控一切,可以谋算一切。 他现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野火现在可以自己选择留下来听他说出事实,还是下车回去听慕容流风解释! “飘飘出事那天晚上我的马车路过护城河,正好看见飘飘的尸体躺在岸边,当时齐仓一眼看出飘飘用了闭气功,后来我让齐仓引开了捕快,将飘飘放到了慕容府的后院,看到有人开门后,才让齐仓离开的!当时开门的人是郭洛儿! 只是,当我去城西那家青楼跟秦胤谈事的时候,看到郭洛儿鬼鬼祟祟的在那附近转悠,我当时并没有想过她出现在那里会跟飘飘的事情有关。我也只是在那里跟秦胤见面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直到过了三天,秦胤独自去那里清查账目,正好遇到了飘飘!刚才你跟秦胤调查出来的结果,那个凶手是个女人,而且会功夫,还是慕容家的人 ,而且,与你有仇!凶手是谁,你自己清楚了。” 秦淮说完,静静地看着野火。 终究还是他可以掌控了她的心! 他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先前他知道这个疑点,并没有急着说出来,等到慕容流风肃清两人慕容家之后,立了郭洛儿的当家主母,这才是他将一切账目推到一块清算的时候了。 而野火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脑海中闪过的都是秦淮的话,还有郭洛儿那张恶毒的嘴脸。 “你真的把飘飘送到门口了?还看到有人出来才走的?”野火冷不丁的开口,视线灼灼的看向秦淮。 秦淮没有回答野火,他在这一刻,似乎看到了自己心底因为她,而撕裂的一道口子。 第四十五章 她不能死 马车内,气氛请冷之中透着矛盾。 野火此刻很安静.安静的让秦淮心底徒然生了一分怒气。他黑瞳闪烁了一下,继而双手环xiōng.身子童又靠在车壁上.微微阖上那琉光隘彩的瞳仁.一抹暗沉隐在深处。 “我回去了!”野火起身,率先下了马车。秦淮看着她的背影,身形一闪.竟是跟了上去口。 野火没有拦他,有些事情让他当面看清楚更好。她跟慕容流风之间,既然已轻决定迈出第一步,就不是轻易可以后退的。 走近百竹园,这里已经休整一新,原先断裂的竹子跟满地落叶已经清扫干净,翠绿的竹子绿油油的,透着明净的色译,纵使外面骄阳如火,这里面也是生机盎然,浑然大成的桃园境地一般。 野火一步步踏在百竹园的土她上,心随着即将见到的人,微微晃动了一下。 秦淮已经不知身在何处,纵使野火看不到他,也能感觉到他周身涌动的那枭野的戾气。 她此刻不想见他,不是因为他揭露了慕容流风什么,而是他在这件事上 存的心思,一直都是试探拭探,除了拭探没有别的了…… 野火直接步入前厅.远远地看着,前厅内有很多人,站着的,跪着的,乌压压的一片。 门口,齐茫者到野火来了,竟是一愣,急忙扭头看向屋内。 “不用禀报了,我只是来看看。”野火压住心底的悸动,抬脚走了进去。齐茫也不敢拦她,他们这些下人都能看出来四少爷对少奶奶才多在意。可是如今这副扬景…… 野火走进去后,正在朗声宣读着什么的慕容府新管家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声音也停了下来。一时间,所啸目光都朝野火扫过来。 大厅最中间.郭洛儿跪在那里,正准备接过兼容流风手中象征慕容府当家主母的钥匙。她回头看到野火、先是一惊,旋即,得意的吊着头看她。 野火视线很平静的扫过慕容流风,最后落在郭洛儿身上。那深寒眼神带着刺骨焚心的狠戾,让郭洛儿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心底,生了一分不好的预感。 “我今天来不是抢什么位子的,而是处理我跟郭洛儿的私人恩怨!”野火说完,抬手将北上的郭洛儿揪了起来。 郭洛儿不忘拿过慕容流风手中的钥匙,在以后出手的同时,飞快出腿。 屋子正中,慕容流风先前的神色是严肃的,现在,则是隐了一分震惊。 郭洛儿也是练家子的,眼看野火挡过一招,登时抬手别住野火胳膊,一个轻巧的旋转就到了野火身后。她视线死死地盯着野火,只觉得野火的眼神越来越骇人,似是要将她拆骨入腹一般。 野火没有回头,就势抬脚,从背后扫过,长腿生风,动柞利索干净。郭洛儿一个大意,被野火踢中小腹,她捂着肚子后退了几步,抓过一旁桌上的茶壶飞快的扔了过来。 野火抬手挡开之际,郭洛儿已经到了跟前。她再次抬腿,却是虚晃一枪,在郭洛儿躲避亡时,双手猛然钳住郭洛儿的肩头,一个利索的甩身,将郭洛儿甩到了身后。她长腿一别,就势压在郭洛儿身上。 郭洛儿趴在地上的功夫,抓过一旁的凳子,狠狠地朝野火头部砸去,野火躲都没躲,直接抓起另一把椅子生生的扛了下来。椅子激烈的相撞击,发出轰隆的闷响,处在低处的郭洛儿被飞渐而来的椅子残骸扫过面颊,脸上顿时多了好几道血痕。 野火松开手,翻过一旁的桌子手脚麻利的将郭洛儿压在下面。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虽然比不上郭洛儿的每一招每一式郁是正规门派出来,但那身手却极为诡异灵活,若是再配上高超的内功心法,将会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自始至终,野火没有看慕容流风一眼。她说迂,个天她来不为抢什么当家主母的位子,只是解决她跟郭洛儿的私人恩怨。她也怕,怕自己看了慕容流风,会忍不住开口问他,那不是她的作风。 而慕容流风之所以没有出手,皆是因为他看到了暗处的秦淮。 同样都是这南壤国拥有不光明势力的两大高手,如今又全都暴露在阳光下,自然是彼此出现一方,心底郁会有所感应。慕容流风看到秦淮修长翩然的身子立在竹园之下,那抹素色身影透着从容大气,仿似这里早晚是他的地盘一样,他在哪里都是出入无人之地一般轻松。 慕容流风的余光一直观察着野火跟郭洛儿交手的动向,只要野火一占下风,他立刻就会出手!直觉觉得,野火的出现跟秦淮有关。 郭洛儿被野火手中的桌子压在下面,颜面扫她。手中却还紧紧握着刚刚得到手的那把主母钥匙。 “秦野火!你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将主母的位子交给你了吗?休想!”郭洛儿大声喊着,妄想先入为主。 野火冷冷的扫过她,慢慢俯身。幽冥的目光透着狠戾决绝。 “四天前.你带飘飘去哪里了?城西那家青楼吗?你给了三个流氓一百两银子……然后!”野火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冷眸扫过慕容流风,却见他震惊的看向这里。 “我没有!我没有!秦野火!你别含血喷人!你这个贱人生的野种!你根本就是嫉妒我即将成为慕容家的主母,你怕我取代你!”野火话音刚落,郭洛儿便激动的喊了起来,她脸色煞白,更加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钥匙。 她现在怕极了,可又告诉自己。她做那一切的时候一直是蒙着脸的,莫说是旁人了,就是那三个流氓都没有看到她! 秦野火就算知道事情轻过,也没有证据指控她! 只要她咬住牙,最后倒霉的还是野火! “没有人可以取代我站在他身边!” 面对郭洛儿的刺激,野火不以为意!她习惯了掌控全局,习惯了在逆境中展露她的锋芒。 她视线定定的落在慕容流风身上,黑瞳闪着盈泽的光芒。 慕容流风微微蹙眉,迎上野火视线,他很想解释什么,可眼下的局势,容不得他说太多。而野火说的话,让他一时也无法消化。 郭洛儿见慕容流风站着不动,登时哭喊着叫嚣了起来,“表哥,佐看这个女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可是慕容家的主母啊,她一个小野种简直欺人太甚。” “够了!”慕容流风冷冷的打断郭洛儿。 他知道野火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她对郭洛儿的控诉究竟如何得来?他必须先搞请楚了! “野火,我们先回去,单牲谈谈。”慕容流风拉着野火就要走,却被她甩开了手。 并非野火埋怨他,而是此时此刻,她已经等不及要解决郭洛儿了!飘飘是她来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信赖至今的人!她不容许郭洛儿再多活一分钟。 “既然她是盖容案的主母.那么主母犯错,是不是该受双倍惩罚!”野火视线看向慕容府新的管家,也是慕容流风的人。 管家眼种征询的看向慕容流风。慕容流风没说估,点点头。 管家清了清嗓子,恭敬的看着野火,“少奶那,若是主母犯错,按照慕容府的家规,处罚加倍。若是牵扯上人命之事,立即赶出慕容府,送官严办!” 管家声音不高不低,却是请晰的入了在扬每个的耳中。 野火听了,踢开桌子,将郭洛儿从下面揪了出来。郭洛儿刚刚可以动弹,掌心即刻极具一席冷寒的掌风,直扑野火天灵而来。 慕容流风眼疾手快,抬手就要阻档,然,几乎同时,一颗细微的翠色玉 石碎块却穿过竹林进入大堂,目标更是冲着野火身体而来。 慕容流风知道这是秦淮的诡异,他唯有先去应对秦淮送来的大礼,等着他的手接住泰淮的暗器,再离开野火后背的时候,郭洛儿的掌风已经近在咫尺了。 野火依旧没动,她没想到,慕容流风也没有动。 轻轻咬着下唇,野火掌心紧握,正要抬手亡际,啪的一声,一粒细小的翠色玉石碎块再次袭来,裹着凌厉的寒气,突地一声,直直的砸向郭洛儿的手腕。野火清晰的看到了那玉石飞来的方向! 是秦淮吗? 只听到哧的一声,鲜血飞溅,郭洛儿胳膊剧烈痉挛一下,旋即捂着手腕倒在地上,过了一会,才发出吃痛的惨叫声。 那粒暗器,不偏不移的砸在她的手筋里面,根本取不出来,若要强行拿出来,必定要切断手筋才行!而且她这只手,以后算是废了! 慕容流风看着暗处动手的素淮,沉默不语,却不代表他心底能够平静下来! 随着郭洛儿发出一声悸叫,门口那里.齐茫跟谁备带人硬闯进来的秦胤生了冲突! “让开!我带着暴徒来认人!”秦胤说完,直接动手。 三招过后,便险此踢中齐茫面部! 慕容流风眉头一皱,轻轻颠了下手中的玉骨肩子,刷拉一声,扇面合上的同时,尾端扫出一柄锋利耀白的寒芒,只不过是手腕一抖之间,原本普通的一把扇子,便瞬间化作杀人的利器!这等神奇的兵器,不亚于秦淮在上古锦盒内的得到的是那样兵器。 秦淮视线落在野火身上,她并没有看到她,那染了血红的眸子,此时只有罪魁祸首郭洛儿!她小小的身子飒飒而立,眼底一抹幽冥,无端震慑心扉。 慕容流风这把罕见的玉骨长剑算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几个繁琐复杂的剑花挽起,直冲门口的秦胤而去。 秦胤被那耀白刺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他没料到慕容流风不动则已,一动便是万众瞩目。 那长剑不断扫过秦胤脖颈,侧面,一招招狠戾之中透着轻灵犀利,常人根本无法招架。他这套剑法是根据莫曦颜的莫家剑法改编而成,既有莫家剑法的孔令妙曼,也有他在地宫中学到的招招狠戾,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进退攻防之间,纹丝合缝,游刃有余。慕容流风这算是第二次在众人面前展现身手,上一次是秦宅的家宴。他浑厚的内功让秦天霖都大为吃惊,这一次,他竟是直接跟秦胤动手了。 要知道秦胤可是江湖执掌,虽然秦胤得到这位子多少跟秦天霖有关。但是秦胤做了这一年的江湖执掌,手下额青楼跟赌坊,从未有人敢去捣乱,更有日志壮大的趋势。 两条修长的身影在空中缠斗,衣摆生风,青丝缭乱。 对于慕容流风跟秦胤究竟谁更胜一筹,纵观目前的局势,是慕容流风略胜一筹。秦胤的功夫在于凌厉迅捷,而慕容流风却是飘渺虚幻,亦真亦假,跟他对上三十招以后,便会产生错觉,分不清他招式中的虚虚实实。 很容易就会被他精妙绝伦的剑法给迷惑。 眼见秦胤有些应对起来有一份吃力了额,野火让管家看好郭洛儿,飞身冲到了慕容流风跟秦胤中间。 两柄长剑同时刺来,她小小的身子立在那里,目光咄咄,没有一丝畏惧。大厅内迅速响起抽气的声音。 冷风扫过面颊,寒芒映彻眼底。野火的心,却沉稳如水。 刷的一声,几乎是同事,两柄长剑同时偏过,只不过秦胤收剑显然比慕容流风慢了半拍,长剑的锋芒擦着野火面颊扫过,削下了一缕青丝。 慕容流风手腕一翻,先前还闪着耀白寒芒的长剑刷的一声收回,玉骨扇子迎面打开,又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扇子了,任谁都无法想象先前这神兵利器的锋芒与诡异。 慕容流风看着地上野火的青丝,微微皱眉。抬手将她拥入怀中。 “有没有事?吓到你了吗?”他的声音很温柔,听在秦胤眼底却很刺耳。 这时候,一袭清凉的冷风轻柔吹拂而来,空气中再次涌动着淡淡的龙涎香味道。 秦淮稳稳地走了过来,专属于他的压迫气场从未有过的强烈。他眉眼看似是松松的漾开,却有无尽寒彻在其中,比千米幽谭还要深沉冰封。 屋内众人见到秦淮来了,都是一骇。秦淮前几日冷厉风行的手段已经是南壤国皆知,现在草木皆兵的情况下,秦淮来了淮阁,是什么意思? 慕容流风见此,更加紧的拥住了野火。 他微微一笑,与秦淮四目交织。周身涌现一丝冰封寒彻的气息。瞬间冻结了空气一般。 众人看着慕容流风跟秦淮无声的对峙,都觉得有一分不可思议。慕容府那个闲云无用的四少爷慕容流风三天内肃清了慕容府所有反对的声音,该杀的杀,该关的关,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见任何犹豫迟疑。仿似酝酿了多年一般。 如今,他的崛起是慕容府新的希望,同时,也是天下局势新的变化。 慕容府深藏不漏的四少爷慕容流风,对上秦宅枭野冷厉的四少爷秦淮。二者之间的争斗,从此刻拉开序幕。因为野火,他们第一次正面交锋! 往后的很多年,他们一直是出于对立的阶段,哪怕野火不在他们的身边,他们的争斗也从未停止过。 慕容流风跟秦淮眼底都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无从捕捉他们情绪的变化。 野火看着秦淮从容不迫的申请,她已经猜到,秦胤的到来是秦淮指使的。 “这两个暴徒可以证明郭洛儿做了什么事情,还有齐仓!他亲眼看到郭洛儿在后院见到飘飘,而后,在飘飘出现的地方,郭洛儿也出现了!天下会有这等巧事?”秦胤一边说着,一边吩咐手下将两名暴徒押上来。 郭洛儿一见那两个流氓,脸色一变,却仍是极力维持着镇静。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承认的。 “你们都是姓秦的,谁不知道你们是一家人,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郭洛儿捂着被野火弄伤的面颊,跳着脚的喊着。 慕容流风抬手,示意管家让无关人等退下!这件事情,他一定会查明! 野火清冷的视线扫过郭洛儿,只一眼,便让郭洛儿有种从头凉到脚的压迫感。 “郭洛儿,你的狡辩坚持不了多久,我相信,你四天前出去的那一趟。慕容府里面耳目众多,一定会有人看到的,我悬赏一万两银子,我就不信,没有证人站出来!” 野火冷冷的开口。就算砸下一万俩银子,野火也要给飘飘讨回公道! 这时候,还没走出去的众多下人,身乎明显一震。一万两呢! 他们就是坐上十辈子也挣不够个零头。一众下人脚步迟疑的往下走,突然,两个小丫鬟交换了一下眼神,急忙跑回来,扑通一下跪在了野火面前。 “少奶奶,我们是百竹园外面浣衣的小翠跟小蝶,飘飘姑娘失踪的那晚,我们看到了一此事情。只要少奶奶保我们安全,许诺的银子也一分不少,我们可以告知实情!” 其中一个小丫鬟怯怯的开口,眼底却是无尽的贪婪。 郭洛儿脸色一变,抽出腰间长剑就要刺过去。 “你想杀人灭口吗?”慕容流风冷哼一声,飞起一脚,踢飞了郭洛儿手中的长剑。咣当一声,长剑掉落在她上,郭洛儿心下一寒,似乎看到了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下场。 野火眼底闪过一林寒光。她就知道,重赏亡下必然会才收获。这慕容府探子众多,每一房的丫鬟又都盯着别人的举动,她故意在下人离开前说出那此话,就是想耍揪出知道这件事恃的人。 “只要你们说实话,我许诺的万两白银分文不少!” 两个丫鬟见野火如此肯定,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都是被她闪着寒芒的幽冥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啼。总觉得少奶奶一双眼睛似是能看透进她们心底一样。 “少奶奶,我们俩那天晚上是因为白天有事出去了一趟,所以衣服没有洗完,所以忙到挺晚的,本想着去后院的下人膳房找点东西吃的,就看到表小姐扛着一个人,我们躲在暗处不敢出声,开始还以为是表门姐弄了个野男人回来,可是近了一看.竟是您的丫鬟飘飘。 我们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当是枫飘晕倒了!被表小姐救了。表小姐去了夫人的房间后,过了一会,又扛了一个麻袋出来。再然后,我们就不知道了!” 丫鬟小翠如是说,屋内众人视践均是落在郭洛儿身上。 郭洛儿脸色煞白暗演无光。眼底闪过一林惊悚。她心中想的还是要撑下去,绝对不能承认。 “她们撒谎!这两个小贱人跟秦野火都是一伙的!你们秦宅的人合起伙来欺负人!”郭洛儿调整这情绪,扯着慕容流风的胳膊,委屈的看着他。 “表哥,你不能湘信他们啊! 难道你忘了姑妈临终前嘱托你什么了吗?她让你照顾我的,是不是?!”郭洛儿紧紧抓着慕容流风的衣袖,此时,慕容流风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虽然没有听到慕容邱氏临终前究竟说了什么,但是她必须搏一搏。 幕容流风神情一滞,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一直都在耳边,他能做到什么,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洛儿,我问你,是不是你做的?” 慕容流风的声音yīn冷的可怕,他脸上不见丝毫昔日的温润淡然,有的是咄咄逼人的冷峻气息。 郭洛儿眨眨眼睛,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表哥,我……我不是……” “ 你只要回答我,是不是?说实话,我会帮你!” 慕容流风最后一句话是给了郭洛儿希塑。 野火听到了,心底却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她人还在慕容流风怀中,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暗示她,现在动不了郭洛儿吗? “表哥,我……其实是姑妈让我做的。” 郭洛儿知道大势巳去,后面还会才更多的证据指证出来她必须在此时得到慕容流风的谅解或者是维护。 “我娘?”慕容流风身子一震,只觉得怀中的野火,正在一点一点的远离他。 怀中空了,野火小小的身子已经傲然出现在郭洛儿怀中。她紧握的拳头,指关节泛出森冷的苍白,那没有任何情绪涌动的神情,无端的让人揪心。 秦淮站在门口的地方,逆着光看向野火侧面,她此刻的凝重肃杀,竟是让他再次生了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这感觉从四肢百骸缓缓涌动,逐渐包围他的全身,融汇在他心房高筑之中。 那完美倔强的侧面,清冷的眸光,薄薄的唇辨,一夕亡间,她再次让他移不开视线。不过是一瞬而已,他很确定,她,已经走进他的心里了。 不是因为那红豆蔻,而是因为面前的人,是她。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相信,她就是秦野火! 野火对面,郭洛儿被她看得简直都要崩溃了,她突然跪了下来,扯着慕容流风的衣摆痛哭流涕,”表哥,我知道我不该让姑妈走的不安生。但是姑妈真的是看不惯秦野火啊,她本想着弄死飘飘的,哪知道飘飘会闭气功,后来我在院子门口看到被扔下的飘飘,那时候她的闭气功还没好,没才醒来,我就将她带到了姑妈面前,我当时是以为飘飘死了的,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姑妈先前将飘飘扔到了护城河内。 表哥,你知道我从小最听姑妈的话,她说什么我都会照做,我就按照她的要求把飘飘送到妓院了,还才……表哥,前一阵秦靖欢的失踪也是……” 郭洛儿低着头不敢继续说下去了,为了自保,她只有出卖姑妈了! “秦靖欢的事精也是慕容邱氏做的?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害帕,让我不敢轻举妄动,最好是自己离开慕容府,是吗?”野火微微俯下身来,一字一顿,咬牙开口。 如今,真相大白,她都一点都不轻松!就算此时杀了郭洛儿也无法消除她内心的沉重。 是因为她的原因,飘飘才会这样的! 郭洛儿根本不敢看野火,也不敢回答她的问题,她蜷缩着身子躲到了慕容流风身后。 “表哥,我是不得已的,恐怕就是你也会对姑妈言听计从的啊!” 郭洛儿再次抛出慕容邱氏临终前嘱托慕容流风的事情。只要慕容邱氏临终前提到了自己的名宇,那慕容流风就一定不会让她死! 慕容流风没说话,微微闪烁的眸光透着一分别人察觉不到的挣扎。 手心一紧,他低头一看,野火正在将他手心的玉骨扇子抽出来! “野火!”他低呼一声,知道野火要做什么。 “我要亲手杀了她!” 野火将玉骨扇子握在了手中,目光灼烧的看着慕容流风。 “她不能死!”慕容流风心底一紧,竟是口而出。 “你说什么?”野火眼神一凛,定定的看着他。 46-47 第四十六章 杀戮狂燃 她不能死? 野火看向慕容流风,眼底带着一抹让人心颤的清冽。 “野火,你先回去,这里我会处理!”慕容流风说着视线扫过齐茫,神请从未有过的严肃。 “不!我要亲手杀了她!”野火很坚决!同时,心底有些痛……慕容流风如此维护郭洛儿吗? 秦淮此时,从野火眼底看到了一抹颤动,垂下暗沉的眸光,他负手而立,长衫随风轻舞,却是裹起萧寒一片。 野火一动,他的心,也跟着动了。 慕容流风轻叹口气,无论如何,郭洛儿现在不能死!有些事情,他一定会给野火一个满意的答案的,但是现在他一定要保住郭洛儿的性命。 “表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表哥……我知道错了,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郭洛儿躲在慕容流风身后,哭泣着开口,一双眼睛却是贼溜溜的转着。 她已经看清了现在的形势,原来姑妈临终前的嘱托真的是让表哥照顾好她!想到这里,郭洛儿难免有些有恃无恐起来。 野火看着躲在慕容风流身后的郭洛儿,轻咬着唇瓣,低声道,“让开!” 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杀了郭洛儿!既然她已经承认了,一切真相大白!她就在此刻,给飘飘讨回公道! “齐茫,带少奶奶下去!”慕容流风忍住心底即将出口的苦涩,冷冷吩咐齐茫。 齐茫刚要往前走,却被齐仓缠住了。 “我不会走的!你让开!”野火刷的一下甩开玉骨扇子的机关,一道耀白额寒芒疏忽飞出,寒光刺目,冰冷的剑柄磨着她受伤的掌心,她用力的握着那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挣裂开,鲜血无声无息之中染红了白色的玉骨。 “野火!我自有分寸!你信我。” 慕容流风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她解释,本来,他想过了今天再说清楚眼下一切的局势,他不会对她隐瞒什么的,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野火眼底噙着点点星光,不知,是泪,还是血光。 长剑寒芒一闪,她有些生涩的挽出一道势大力沉的剑花,直直的冲郭洛儿刺去! “啊!表哥!”郭洛儿尖叫一声,明明能躲开,却就势躲在慕容流风怀里。 野火见此,眼底闪过一抹哀戚,不明白为什么,此刻心中会有这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有什么去情愫在其中涌动,却又很快的消失不见! 野火再次出手,慕容流风推开了郭洛儿,徒手挡在前面。他赤手空拳跟野火缠斗在一起,郭洛儿在一旁看了,却是瞅准了机会要出手。 齐茫见此,带着万事胜意四个丫头就要冲进来,却被齐仓跟不知何时出现的纤竹和狄龙拦了下来。 五对三,齐茫对齐仓,万、事对纤竹,胜、意对狄龙。 就在战事已经很混乱的时候秦淮飞身上前,从后挟裹住了压货腰身。 他单手握住野火握着玉骨扇子的手,另一只手扶住她紧致的腰肢,带着她的手挽出一道精妙绝伦的剑花,擦着慕容流风耳机而过。 “放开她!”慕容流风一声怒喝,看着身形交叠在一起的野火跟秦淮,眼中妒火翻腾。 野火身子一凛,想要挣脱开,却完全不是秦淮的对手。秦淮握住她腰肢的大手,紧紧地箍着她,她身子被动的随着秦淮挥舞手中长剑,横挑竖劈之间,已经跟慕容流风过了五招。 “野火,你听我跟你说!”慕容流风不想继续让秦淮这样钳制野火下去,可若他对秦淮动手,野火又横在中间! “我只要郭洛儿的性命!她将飘飘害成什么样子,你没看到吗?”野火凄厉的喊着,眼见郭洛儿无事人一般站在那里,野火心头的怒火燃的凶猛,无所顾忌。 秦淮掌控着她的手,挥洒绝妙剑花之下,身体贴合着她,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发间,额头,他独特的侵占气场包围着她,一寸一寸,将慕容流风一点点的拉离她的面前。 “野火,我只要你听我解释!”慕容流风徒手接住野火刺过来的长剑,指尖若翩跹的轻碟跃然剑尖之上,捏住了那薄如蝉翼的剑身。 野火停下来,身后的秦淮也停止了。 而屋外缠斗的齐仓等人,也同时停手。 一时间,空气静谧,众人都在等着野火跟慕容流风之间,理出个对错来。 “你真的不让我杀她?”野火垂下眸子,语气之中带着一丝骇人的寒气,还有一分颤抖,被她冷凝的气场悄然隐藏。 “现在不行!”慕容流风做了最大的解释,他只想告诉野火,他也不会纵容郭洛儿如此做,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如果我现在一定要杀了她呢?”野火冷冷的说着,猛然抬起头来,清冽的瞳孔定定的看着慕容流风,似是要看穿那心底一般。 她认识的慕容流风潇洒温润,气质如兰,他恩怨分明,赏罚有度,可是,现在……野火懂,他有难言之隐,但是郭洛儿真的该死一千遍一万遍! 许久,慕容流风跟野火都没有说话。 秦淮却在此刻后退一步,转身,背对着野火,暗沉的眼神无波无澜。可那心底,却是掀起了一丝风潮。 “野火,,跟我回去。”秦淮声音不大不小,可那气势却是无可比拟的王者霸气。 野火没有回头,依旧等着慕容流风开口。 “如果你现在要杀她,我不会允许的。”许久,慕容流风心痛的开口,心痛于,他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伤野火的心,却不得不说。 野火身子猛然一震,轻抿的薄唇,缓缓的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别过脸去,手腕一松,咣当一声,玉骨长剑跌落在地上,寒芒耀眼刺白,刺得野火眼睛很疼。 她回头看着秦淮,低声开口,那声音宛若空谷幽兰,又如深潭之水,潺潺划过,却寒彻心扉。 “我不会跟任何人走。我……” 野火顿了一下,粉拳不由自主的握起来,掌心的血液已经干涸,心却是彻底的潮湿了。 “我留下来。”我说完,秦淮身子细微一震,一抹怒色飞快的抹去。 野火淡淡的扫过他,她是不会跟他回去的!他一直都在试探她,从未停止过! 他自始至终都不相信她就是秦野火!刚刚马车内,他用自己不知道慕容流风最近都在做什么,而试探她是否有用……这一切一切,都让她无法面对他! 秦淮在众人眼里,是枭雄,是黑暗王者,可是,与她,只是一个强大的对手。或者是一面镜子,照进她心底的裂痕。 “野火,我送你回去。”慕容流风向前一步,抬手刚要碰触野火手腕,却被她躲开了。 “不用了,不继续做你的事吧。”野火甩开他的手,她往西那让慕容流风着迷的清冽瞳仁,此刻悉数隐在暗处,深不见底,却掀起了他的心。 慕容流风看着野火身子慢慢走出去,身后,齐茫将他的玉骨长剑捡起来,双手递上。 慕容流风视线落在扇子上,倏忽一凛。白色玉骨上面,点点血痕遍布上面,如雪地上绽放的红梅,醒目绚烂。 是血?慕容流风心底一寒,野火何时受伤了? “野火,你的手……”慕容流风追上野火,刚刚走到院子里,突闻空气中响起震耳发聩的尖锐哨声,哨声划破天际,本该是翠绿掩映的百竹园上空此时却是乌黑一片,空气中弥散出一股怪怪的味道,像是花的香味,又像是药材的淡淡味道。 慕容流风对这味道有三分熟悉,他猛地捂住了野火鼻子,“闭气!” 随着他一声低喝,所有人都意识到什么一般,跑出大厅的同时纷纷闭气,警惕的看向百竹园上方。 只见百竹园上方,竹林之巅,一个个黑衣暗卫身形快速穿梭在竹林之巅,如若穿行在平地之上,手中的药粉不断地撒下。 那些黑衣人的身手太过于诡异,就算是顶级的武功高手也不会出现这么多,拥有这等绝顶轻功的人,整个南壤国不会超过十人。而此刻,竟是一下子来了三十多个。 这不得不让一贯沉稳的秦淮也意识到不妙。 至于这药粉是什么?秦淮蹙眉,锐利的视线猛的看向纤竹。 纤竹浑身一颤,目光闪过一抹惊诧,继而是一分震惊!这药粉不是他当初为了给四少解毒而研制的其中一种解药?但是因为这解药对身体伤害极大,他根本没有告诉四少,便直接销毁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解药当初配置的时候是用了119种药材,这整个南壤国,不会有人跟他的配药手法如出一辙的!所以,绝对不会是有人巧合配出了这种解药,难道是他销毁药材额时候出了岔子? 可即使是被人偷走了,那这解药为何会大批量的出现在这里?他记得当时这药的危害便是让人体产生轻微的幻觉,甚至是不由自主的进入一种梦幻的状态。 难懂他们现在是在一个阵里面?竹林之巅的那些黑影都是幻觉吗? 如果这些高处的人是利用他们的幻觉的话,那么为何他们一出来便看到了这诡异的现场,按理说,是不应该这样的! 正当众人百思不解的时候,那竹林之巅飞奔的身影愈加的诡异惊悚,那般矫健的身手,让人觉得似乎是一靠近,他们就会化作青烟消失不见一般。 四周的竹子在此刻也跟着晃动起来,不知道是上面的人动的,还是起了风,总之,外面的骄阳已经看不到了,入目的只是剧烈晃动的翠色竹子,随着竹影晃动之际,有刺鼻的烟味弥散进来。 “少爷!大厅起火了!”站在最外面的齐茫率先发现了异动。 众人的视线纷纷看向刚刚他们站立的大堂那里。顷刻之间,刚刚还完好无损的前厅,此刻已是浓烟滚滚,木头燃烧起来的声音劈啪作响。 野火自己捂着鼻子跟嘴巴,这里的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闭气功对他们而言是小菜一碟,可野火不同,此时,她觉得双脚甚是无力发颤,身子也轻飘飘的,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四周,好像都是跳动的火焰,她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可迷糊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厉害了。 “别动!”秦淮说着,将野火禁锢在怀中,因为刚才他看到野火的双脚竟是朝着火海之中的前厅走去。 她是怎么了? “那里有水……”野火指着前厅的方向,秦淮身子一震,那里明明是一片火海,为何她会说有水? “放开她!”慕容流风见野火被秦淮带过去,当下扯过野火手臂,他本想将野火带入怀中,可是野火却突然抬脚朝前面冲过去。 “四周都是火!那里有水源!”野火喊着,双眸闪着点点寒光,她似乎完全听不到慕容流风跟秦淮的呼喊,身子被慕容流风扯着,可那脚步却是一刻不停的往燃着熊熊大火的前厅走去。 秦淮视线冷骇凝重,他回身看向纤竹,黑瞳yīn鸷,“怎么回事?” “四少,好像是……” 碰! 纤竹话没说完,便被一声巨响打断。 燃烧的前厅,一根主房梁轰然倒塌,半个前厅在瞬间塌毁。 秦淮敛了眸中肃寒,沉稳的扫视众人,除了野火状态奇怪之外,慕容流风那四个丫鬟也有不同程度的幻觉产生。就连纤竹,在说完刚才那些话后,一双脚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朝前面那片火海走去。 秦淮眼神示意齐仓,齐仓急忙出手拉住了纤竹。 “这里都是火!那里有水!”纤竹扯着齐仓就往前走,说的话跟野火一摸一样。 秦淮蹙眉,眼见野火已经扯着慕容流风到了前厅跟前。 秦淮飞身上前,拉住了野火手腕。 “打晕她!”秦淮冷冷开口。 慕容流风一顿,手掌抬起,却是如何也落不下!眼下这种情况危机重重,若是他打晕了野火,野火也就丧失了自我保护的能力,他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在野火身上。 面对慕容流风的犹豫,秦淮决然出手,长臂抬起,一袭冷风横扫而过,慕容流风眼神一寒,抱着野火后退了三步。 “把她给我!”秦淮凝眉低喝,他不能让野火继续这么迷糊下去。 “休想!”慕容流风断然拒绝,更加紧的抱住了野火。 “有水……那里有水……”野火指着身后的火海,极力挣扎着,想要摆脱慕容流风的钳制。 “野火那里没有水!你清醒一下,看着我!”慕容流风捧着野火面颊,不许她看向别处,奈何野火眼神却有些涣散,大大的眸子失了焦距,点点星辉弥散朦胧。 身后的火势越来越大,大有蔓延且烧毁整个百竹园的趋势。 而困在林子里面的齐仓等人,也开始出现了幻觉。 慕容流风见万事胜意四个丫头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他眼神一凛,看到一旁储存雨水的大罐子,抱着野火奔了过去,心一横,抱着她就跳了进去。 这个罐子大约一丈见方,慕容流风跟野火跳进里面可谓是绰绰有余。 冰凉的冷水一刺激,野火禁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她哧的一声吐出一口水,正好喷在慕容流风脸上。 “野火,醒醒!”慕容流风顾不上擦脸,轻轻晃动着野火。 野火微微睁开瞳仁,一丝慕容流风熟悉的清冽迸射而出。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寒瞳闪烁,奇怪的看着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心下一喜,转头吩咐齐茫,“带他们进来!”说话间,他已经抱着野火跳出了罐子。 野火一出来,顿时觉得浑身发冷,止不住哆嗦。慕容流风低头看自己身上,衣服也全都湿透了。 蓦然,一件上乘的素色天蚕长衫披在野火身上,她抬头,视线撞进秦淮那深邃无波的瞳仁之中。 他的背后是熊熊火焰,那颀长沉稳的身躯立在她的身前,内衬的玄色长衫随风轻舞,好像惊天而立的王者,哪怕泰山崩于前也毫不动摇。 慕容流风看着野火披着秦淮的衣服,眼神暗了一下,没说什么。 转而看向齐茫他们,还清醒的人都将神智有些涣散的人抱进了罐子里面,水声扑通扑通,一番冷水浸湿,刚刚涣散的思绪再次清醒起来。 “四少,他们撒下的药粉可以让人产生幻觉,我们的闭气功坚持不了多久,现在唯一能解这一迷药的就是冷水!”纤竹清醒过来后,急忙来到秦淮跟前说道。 正在此刻,那群一直在林子顶端飞旋的黑衣人,伸手矫健的飞奔下来,四人一组,抬起倒塌的一截房梁,直接砸向了那个陶制的水罐。 轰隆一声,水罐碎裂,清澈的雨水洒了一地,却无法浇熄那燃的剧烈的火焰。 野火依偎在慕容流风怀中,眼神一寒。刚刚这些人的身手很快,但却透着一丝怪异。正因为太快了,她才觉得不可思议。就好像我们在现代看的镜头快放一样,刷刷的扫过,那动作都有些变形的感觉。 这一点,只有野火能察觉出来。秦淮跟慕容流风都是古人,只当刚刚看到的未曾发现的独门功夫,而野火却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纤竹刚刚说,他们会产生幻觉! 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就算泡了冷水,那药粉的毒也不会完全解除,这些黑衣人的能力其实并不是多么厉害,而是他们心底产生了轻微的幻觉,便自动放大了他们的能力? 野火想到这里,脑袋忽然被慕容流风摁在xiōng前。 “保护四少!” 两股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分别是齐仓带领的黑枭暗卫,跟齐茫带领的地宫暗卫,出事之初,齐仓跟齐茫便发射了信号出去,如今黑枭军跟地宫军,都已经抵达了百竹园外围。 随着齐仓跟齐茫一声令下,两股势力一同冲进百竹园。 然,与他们一起到达的还有那些黑衣人撒下的药粉。 铺天盖地的褐色药粉飘飘扬扬而下,就连后面进来的人都中了招。 纤竹知道这药粉的厉害,只要接近身体便能让人迅速产生幻觉,曾经,他在研制的时候也是中了招,当时多亏是惊云赶来才救了他。 就算秦淮内功修为深厚,虽然能控制住不受摆布,却仍是陷入了这亦真亦假的迷阵之中。 纤竹隐隐约约觉得,这诡异行动的黑衣人,其实就离他们很近,根本就不在竹林之巅。 眼看很多人都有些不受控制地往火海走去,野火环顾四周,除了竹子就是竹子! 眼睛一亮,她想到了一样工具! “所有人都把腰带解开缠在竹子上,四个人一组,围一株竹子的四周,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站立!快!” 野火抓紧时间说道,若是晚了,等他们中毒深了就晚了。 慕容流风跟秦淮都示意手下照做。一时间,众人纷纷宽衣解带。万事胜意四个丫头脸一红,捂着脸转过头去。没有一个人动手解开衣服。 “你们找一根细的竹子缠在腰上!”野火指着一旁柔韧很好的细竹子。 万丫头立刻回过身来,先折了一根给野火。 野火跟慕容流风、秦淮还有齐仓四个人站在一起,围着一株较粗的竹子四周站立,身后就是秦淮,事到如今,他的神情跟气息仍然是沉稳寒烈的,让人察觉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后背靠着他,无端的坚毅肃杀传来。 而她右边,则是紧张护着她的慕容流风。 野火侧头看着他,想起之前的不快跟争执,她不明白,为何她刚刚开始想走出那一步,他们之间却会横生枝节! 其实,在外人眼里,她得到了很多,同时也可以掌控很多人的心,但是说到底,她在这乱世之中,不过是个小女子烽火狼烟之中的生存而已。 她不曾主动出手伤害过谁,于这个乱世之中,她也不过是努力生存。谨记自己的信念跟理想,只为将来,她可以自己掌控自己的生存方式。 一旁的慕容流风察觉到野火正在看他,他眼神暗沉了一分,很想看她,可是心底却有一份自责。如果他能尽快解决眼前的困扰,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是他忽视野火的心思了。 黑影晃动的竹林深处,众人屏息静气,就算是这样,闭气功也坚持不了多久。这种药粉威力很大,只要是接近人的身体,就会让人对外界环境产生轻微的幻觉。 这时候,一部分地宫暗跟黑枭暗卫开始异动起来,只是他们的身体才刚刚冲向火海那里,就被身上绑着的腰带拽了回去,翠绿的竹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那声音刺耳尖锐,让分身的暗卫顿时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腰上的腰带,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是不由自主的朝火海奔去。 野火的这个方法很管用,很多失控的暗卫被巨大的力量带回来,看着百竹园外汹涌燃烧的大火,再看看自己身上绑着的腰带,纷纷庆幸野火出了这么一招,不知道是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这时候,竹林顶端的黑衣蒙面人开始发动第一轮正式的攻击。 先前他们一直是居高临下的控制着局面,只想等着园内众人心神失去控制,一个个跳进火海。谁曾想,野火会除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眼看主子吩咐的时间就要到了,黑衣蒙面人交换了下眼色,缠在腰间额软剑瞬间拔出,锋芒之音嗡嗡作响,薄如蝉翼的软剑闪着杀伐寒气,直直的刺下来。 黑枭暗卫跟地宫暗卫四人一组,分别面对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以一株竹子为中心点,虽然身上绑了腰带,但是他们这种队形,四面八方都顾及到了,防守绝对没问题。 况且,这竹园内竹子密集,若黑衣人胆敢下来,四周不知道要应付多少暗卫军的袭击,这看似四人一组的形式,无疑是一个个小的蜘蛛网,汇聚在一起,便是天罗地网。 黑衣蒙面人根本不敢轻易发动攻击。 只是,他们却是轻敌了,第一轮,十五个黑衣蒙面人仗着他们没有被迷药控制,身形矫健的跃下,顿时,本是生机盎然,翠翠色怡人的百竹园,顿时杀戮四起,冷兵器耀眼的寒芒扫过,鲜血四溅,一道道血雾弥散在空气中,透出腥甜的味道。 十五个黑衣蒙面人,有来无回!尸体倒了一地,而训练有素的暗卫军团无一人伤亡。 如此一轮试探,也让秦淮跟慕容流风心中推翻了先前的看法,这些蒙面人的功夫并非他们先前看到的那般厉害,根本就不是暗卫军团的对手。也就是说,先前他们看到的一切只是幻觉。 这几十个黑衣人根本就不可能跃在竹林之巅。 秦淮微微蹙眉,深瞳一凛,转而传令下去,“砍掉竹子的中间位置!” “进攻中间位置!”秦淮话音刚落,慕容流风也紧跟着开口。 二人一个要求砍竹子,一个要求进攻中间、暗卫不明所以,这人明明是在竹子顶端,进攻中间!跟空气打? 只是,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顶级暗卫军团,不管主子说什么,都是毫不犹豫的执行。 然。一旦动起手来。暗卫全都愣住了!这看似高不可及的黑衣人,竟真的是在竹子中间位置上,根本就不是他们先前看到的是竹林之巅。 暗卫顿觉周身发寒,手中长剑疯狂的砍杀出去,不留一丝回环的生息。 秦淮跟慕容流风见此状梦都是解开了身上的细竹子,飞身上去活捉黑衣人, 正在此时,谁也没有察觉,一直躲在大厅内没有出来的郭洛儿,从石狮子下面爬了出来。刚才一片混乱之中,根本无人顾及她,她被倒塌的房梁砸中了腿部,该她幸运,砸中的同时她身子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了出来,正好落在一旁的石狮子下面,晕了过去。 后来,那罐子里的水洒了出来,沿着地面流到了她昏迷的地方,冰冷的水刺激了她的感官,她醒来后,看到的便是野火从容指挥暗卫,而慕容流风紧紧护卫野火身边的场景。 郭洛儿纵使愚蠢,心中也明白,如今她一只手废了,表哥心中根本也没有她,若不是姑妈临终前的嘱托,秦野火要杀她的话,表哥是不会阻拦的。 可是表哥不能守在她身边一辈子啊,刚刚秦野火的样子吓到她了,她知道野火若是活在世上,她是逃不过一死的!唯有趁乱下手,如果秦野火死了,表哥也不会杀她,因为姑妈的遗言摆在那儿了,只要她还活着,就有希望得到表哥! 看了一眼身后燃烧的熊熊火焰,郭洛儿唇角浮现一丝恶毒的笑意。 她慢慢的从石狮子后面走出来,这时候,慕容流风跟秦淮都是各自抓了一个黑衣蒙面人,正踩着竹子飞奔下来。 而野火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郭洛儿瞅准了机会,心下一横,这是自己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了! 她抬脚朝野火狂奔而去,等野火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到了跟前。 “去死吧!”郭洛儿推着野火的身子猛然朝反方向跑去。 野火身后,是还在燃烧作响的屋子。 “野火!” “来人!” 慕容流风跟秦淮同时开口,两道修长的身躯也朝着野火的方向飞奔而去,只是,他们抓到的黑衣人却趁此机会缠住了他们,二人回身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即使抓不到活口,也不能让野火出事。 是他们大意了!竟是忘记了郭洛儿的存在。 两柄滴着鲜血的长剑毫不犹豫的朝郭洛儿刺来,郭洛儿尖叫一声,拥着野火的身子冲进了熊熊火海。 正文 第四十七章 今夜唯一 眼看就要被郭洛儿撞入火海之中,野火眼疾手快,一手抓着门口石狮子的脚,另一只手摁住了郭洛儿受伤的那只手。 郭洛儿惨叫一声,手臂一松,这功夫,慕容流风跟秦淮已经到了跟前。 郭洛儿双脚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野火身子踉跄一下后退了一步,眼看慕容流风跟秦淮伸出来的手近在咫尺,她正要去握慕容流风的手,忽觉头顶有压迫之势袭来,只见燃烧的熊熊的一截房梁,竟被第二批增援而来的黑衣人以铁锁拉转了方向,那房梁直直的朝他们飞来。 此时,慕容流风跟秦淮同时抓住她的一边胳膊,正要带她走,郭洛儿却紧紧地抓住了野火的脚踝。 秦淮见此,视线微寒,长剑扫过寒芒,就要落下。 然,那燃着熊熊火焰的房梁也已是近在咫尺了。 “松手!” 野火低喝一声,同时命令他们二人。 此时此刻,见情,见真! 生死关头,两个男人,都没有松开他们的手。 那燃着火焰的巨大房梁直冲他们面部而来。 碰!一声巨响,同时砸中了三个人! 野火哧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飞溅在慕容流风面颊上。他如玉的容颜盛开点点血色。 紧跟着是慕容流风跟秦淮被燃烧的横梁击中xiōng口,三人的衣服因为先前浸湿了水,竟是没有烧焦。 只是野火这一下撞击的最为厉害,她接连又是喷出两口鲜血,一张小脸灰白无光。 野火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慕容流风抬手扶住她,突然之间,野火娇小的身子再次被巨大的力量撞进了大厅之中。 低头一看,不死心的郭洛儿再次拉着她的腿,势必要她今天死在这里! “抓住我的手!” 慕容流风惊呼一声,伸手去拉野火,秦淮则是挥舞手中长剑,寒芒闪过,直接抹了郭洛儿的脖子。 哧的一声,一道血雾喷溅而出,郭洛儿瞪着惊恐的眼睛,身子重重的歪倒在一边。 现在鲜血飞溅,郭洛儿身子失重,松开野火的腿,她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慕容家当家主母的钥匙。 秦淮未作任何犹豫,紧随慕容流风追随野火而去。 然,当慕容流风的手近在咫尺的时候,野火伸出的手腕猛然一缩。如今,他们已经在一片火海之中,四周,均是燃的劈啪作响的房梁屋脊,她已经看到那悬在慕容流风跟秦淮头顶的房梁摇摇欲坠。 几乎是同时,当慕容流风跟秦淮伸手的时候,那房梁朝他们倒来。 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拉她出去,若她牵了他们的手,只是三个人都陷入火海之中!外面的那些暗卫还需要他们! 而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她抬手,看似是前进一步,却在最后关头,双拳击中他们他们xiōng口,她势大力沉的拳头让他们完全没有准备,碰碰两声闷响,随着慕容流风跟秦淮身体后退了三步,大厅最前方所有的房梁全都轰隆一声倒塌下来。 “野火!”慕容流风看着面前狰狞恐怖的狼藉,半响,方才发出凌厉的一声嘶吼! 火海之中,他依稀看到她娇小的身子慢慢倒下。 “不!!” 火海熊熊之前,慕容流风凌厉的嘶喊响彻天际。青丝散落如魔飞扬,他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野火。 而一旁的秦淮,一言不发,却是在不知觉中在口腔中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他黑瞳yīn鸷冰冷,心底从未有过这般停跳的时候,火海中,依稀倒下一个身影,砰然一下,撞碎他的心。 紧跟着,两道身影同时冲进了火海。 是慕容流风跟秦胤。 秦胤自始至终都没有进百竹园,他一直在外围看着里面的一切,开始的时候,他也中了一些迷一药的毒,觉得百竹园在他眼前凭空会晃动一样,他意识到不妙,急忙去后院找水,等着浑身湿透了回来后,看到的便是大厅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等他寻到野火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她松开秦淮跟慕容流风的手,独自留在火海之中。 那一刻,秦胤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很清晰,他再也不会欺骗自己的心了。 爱了就是爱了,他不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秦淮站在外面,耳中充斥的都是横梁断裂燃烧的声音,他看到慕容流风跟秦胤冲了进去,他站在那里,定定的,没有挪动一步。 就这么结束吧! 她死了,他的心才不会动摇!才不会成为他的软肋。既然他无法掌控她的心,那不如,就是现在这个结果。 只有这样,他们以后才不会对立!一切都在此刻结束,纵使他心中已经有了她根深蒂固的位置,但是他不会允许自己爱上任何女子的! 他无情,本该如此。 就算不爱,也会争锋相对。如若爱了,他不想自己跟世间这被情所困的男男女女一般如疯如魔,他必须无情! 他身上承载了太多!野火将会改变他,这是他无法容许的。 手轻轻地抬起,炙烤的火焰穿过指尖,蚀骨焚心的感觉刺穿心底最深处。前一刻,她倒下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心底撕裂的那道口子,嗖嗖的冒着冷风。 原来,他的心也会有温热的时候,也会感觉冷风肆虐。 两道穿入火场的身影同时飞奔出来,慕容流风怀中紧紧抱着野火,她紧紧闭着双眼,花了的小脸看不出本来面目,唇角有触目惊心的血迹。 这一刻,秦淮死灰的心,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他的心,该是跟以前一样冷酷无情。 “齐茫!去后院!”慕容流风抱着野火的身体凄厉的喊着。 而紧跟其后的秦胤,焦灼的视线扫过秦淮,一言不发,跟上了慕容流风。 后院房间内,慕容流风让昏迷的野火趴在床上,轻轻揭下她的上衣,那几乎都要烧焦的衣服一揭下,后背一道血痕触目惊心。从肩头贯穿到腰侧,几乎占据了整个后背。 这伤痕便是那断裂的房梁冲击过来的时候造成的。 而此刻,百竹园内,那些黑衣人已经被斩杀干净,翠色的竹子染了血红,滴滴答答的落下,更有黑衣蒙面人的身子插在断裂的竹子上,死不瞑目的瞪着前方。 慕容府的下人都在打水给暗卫洒在身上,让他们清醒过来,而秦淮则是率领整个黑枭暗卫军团悄无声息的撤退。 他没有看野火,当慕容流风从火场之中将野火救出来的时候,他的心狂跳不已。最终,却还是归于那一贯的冷酷无情。 那一刻,他说不出自己的心情,是希望野火活着,还是死! …… 屋内,野火陷入昏迷之中,慕容流风为她小心涂抹着药膏,冰冷药膏的刺激下,按理说野火应该醒了,可是她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弱,让慕容流风无端的揪起心来。 “她怎么还不醒?”屋外的秦胤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推开齐茫就奔到野火窗前。 慕容流风拉过一旁的被子,迅速盖在野火身上。 “应该是吸了太多浓烟,想来是要昏迷一两天了。”慕容流风平静的说着,用干净的湿布给野火擦着花了的小脸。 见她面颊有些地方灼烧了,慕容流风心疼的给她上着药膏。 “那些人什么来历?”秦胤也坐在床边,无视慕容流风警告的眼神,抬手握住了野火柔弱的手腕。 “那些人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慕容流风一边说着一边挥开秦胤的手。 “她是我的女人!”慕容流风冷冷的说着,眼底压抑着怒火,野火还没醒,他不想跟秦胤起争执。 “现在还不是!你只是娶了她,却没得到她的心!野火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秦胤毫不客气的说着,虽然慕容流风冲进火海救出野火的举动,让他看到了慕容流风对野火的在意,但是这不代表野火也会如此在意他! “你的意思是,你还有机会?”慕容流风冷蔑的开口,裹着野火的身子,将她拥入自己怀中。 他微凉的指尖擦过野火的面颊,轻柔的触碰便能带来全身的震颤。不知这感觉,是不是因为秦胤那些话的刺激! 慕容流风那一贯温润柔和的眸子,此时染了一丝邪魅轻狂。 “只要我要,野火随时都会给我!你回去告诉秦狩,你们谁也没有机会得到野火!他是我的,我专属的!任何人都休想染指!”慕容流风说完,眼神示意齐茫。 “五少爷,请。”齐茫冷冷的站到秦胤面前,遵从慕容流风的意思,送客。 秦胤眼神发寒,被火光灼烧的有些发红的面颊透着一分狠戾,他站起身来,却没有离去。郎朗星眸看向慕容流风怀中的野火。 “哼。慕容流风,你比谁都清楚,野火跟我三哥四哥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牵扯不断的,就是我跟野火,曾经也有过亲密的接触。往后,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放手的!” “秦淮已经放弃野火了,你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还不足以让野火看清秦淮的心吗?”慕容流风指的是野火一人深陷险境之时,秦淮的袖手旁观。 秦胤微怔,却见床上的野火迷迷糊糊的开口说话。 “流风……流风……”她低低的呼唤着,小小的身子信赖的靠在慕容流风怀中。 那一声声低唤,让秦胤的心瞬间坠在了地上,他眼底闪烁明暗不定的光芒,一抹暗火,悄然勾起。 “野火,我在这里。”慕容流风见野火开口,激动地抱着她,轻轻捧起她的面颊,却见她仍是紧闭着双眼。 “你不能死……流风,让我死了吧,你就可以跟郭洛儿在一起了,反正,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野火面颊有些发热,烧的迷迷糊糊的,语无伦次的开口。 慕容流风心底一颤,愧疚的看着野火,“傻丫头,不是这样的,我告诉你原因好吗?你别生我的气了,别再让我难受了,对不起, 野火……”慕容流风将面颊埋在野火粉颈内,呼吸潮湿炙热,他心疼的蹭着她的面颊,再也舍不得松开她。 床边,秦胤有一瞬的石化。 她还昏迷着,却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慕容流风!想到了他的死活! 那么他呢!当他看到她在火海中倒下的时候,他奋不顾身的冲进去,寻找她的身影!为了她,他连命都不要了!可是,她心中想着念着的人,根本不是他! 秦胤心底,燃起滔天的妒火。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的,只觉得慕容流风抱着野火的场景,是他这一生见过的最刺眼的画面,他们两情相依,而他,一厢情愿的可笑。 秦胤出去后,齐茫关上了房门,不管外面如何的天翻地覆,这一刻,四少是绝对不会丢下少***。 “你跟秦淮,都不能死……我不属于这里……” 倏忽,野火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让慕容流风听到了一个他无法接受的名字。 她说秦淮? “野火,你知道我是谁吗?野火……”慕容流风低声咕哝着,心底某处被揪扯的难受。 秦淮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她却还要顾忌着他吗?在她心中,秦淮也占据着重要的位子吗? 慕容流风的手,不由自主的抚摸上野火的守宫砂,心底,从未有过的想要进驻她的心,将她的心填满,再也没有秦淮或者秦狩他们的身影。 昏迷中的野火,身子微微动了动,一声空谷幽兰般的声音似是无意的响起,“野风淮水白苍茫,中有枭雄泪几行。” 猛然,慕容流风的心震慑在那里。 她的心底,真的是想着秦淮的吗?那他呢?难道,他跟秦淮只能是同时存在在她的心底吗? 不!他不允许! 野风淮水白苍茫?有她的名字,有秦淮的名字,为什么会这样?他听不得野火口中说出这句话来! 难道她在昏迷之时说的话,才是她的真心话吗? “野火,别折磨我了,今晚,做我真正的女人,好不好?” 慕容流风在野火耳边低声厮磨着,心是痛的,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明明想要野火醒来,却又害怕,她醒来后,会张口告诉他,她心中最在意的人,是秦淮。 当她双手将他们二人推出去的时候,他多么希望,野火能选择拉住他,让他留在她的身边!而不是跟秦淮一样,被她推离险境。 那时起,他就隐隐的觉得,他跟秦淮对于野火来说,是否是同等的! …… 野火醒来后,已经是晚上了。 慕容流风一直没有走出房门,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齐茫跟万事胜意四个丫头去处理了。 而多事之秋的慕容府再次多了一件丧事。郭洛儿也死了。 慕容家新立的当家主母。众人心里都是存着不一样的想法,都在暗自思忖中午的那一场杀戮,是跟少奶奶秦野火有关,但是慕容流风在肃清慕容家二房之时,就明确的说过,从今往后,若是有人敢在背后说少奶奶一个不字,杖责五十,赶出慕容府。 众人自然明白野火在慕容流风心目中的地位。谁也不会造次,对于野火都是恭敬有加! 毕竟,是四少爷的突然崛起,让慕容府所有的人看到了希望!从最初的急忙步入灭亡,到了如今可以跟秦淮抗衡的能力,没人能说出慕容流风一个不字! …… 夜里,野火醒来后,微微睁开瞳仁,身子被紧紧的拥着,慕容流风抱着她靠在床上坐了一夜。 他身子有些僵直,见野火醒来,星眸盛满惊喜激动,忍不住在野火面颊落下绵长的一吻。 “火儿,你终于醒了。”慕容流风长舒口气,急忙吩咐厨子准备吃的东西。 “已经是晚上了?”野火看着幽冥的天际,幽幽开口,那苍白的面容,让慕容流风说不出的心疼。 “你昏睡了一天,不过没有大碍。” 慕容流风说话间,厨子已经端上了热气腾腾的白粥跟清淡的小菜。野火本来没什么胃口,随意的吃了一点。 而慕容流风自始至终抱着她,好像生怕他一松手,她还能飞了似的。 其实,野火不知,在她昏迷的时候,慕容流风哪怕是抱着她,也总觉得她的心会飞走一样,完全没有安全感。 喝完粥以后,野火垂下眸子,默不作声。二人之间,有一瞬的静谧。 野火知道,这时候,慕容流风该坦白一些事情了。横在他们之间的那道坎,是时候跨过去了。 慕容流风一声轻叹,却是更紧的抱住了野火。 “我娘临死前,嘱咐我,让我娶了郭洛儿,若我称王,她便为后。我娘临终前的嘱托我不能不听。”慕容流风的声音很低,很好听,可却刺着野火的心。 “所以呢?你是告诉我一个结果吗?”野火安然的开口,长长的睫毛缓缓轻颤,挡住了眼底暗沉的流光。 “我想了三天,方才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没有违背我母亲的意思,同时,也不能欺骗我自己的心!我一直认定了,我身边,只能有一个人!无论将来,我身份为何?你都是站在我身边唯一的女子。” 慕容流风眼神坚定的看着野火,他知道,此刻,野火懂他的。 “万全之策?”野火眼眸闪烁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让郭洛儿成为慕容家的主母,其实只是给她一个身份,你是想着日后要脱离慕容家吗?到了那时候,你便不是慕容家的子孙了,但是你又遵守了母亲的遗愿,给了郭洛儿一个身份。虽然不是你的妻子,却是掌管慕容家的主母。而你身份将来为何,则在你的掌握之中,是吗?” 野火了然于心,不知该说难为他了,还是什么。竟是煞费苦心的想出这么一个方法。 丢给郭洛儿一个高高在上的头衔,而他心底早就做好了脱离慕容家的准备,到了那时候,郭洛儿并非他的妻子,却是慕容家的主母,无论如何,郭洛儿都被这个主母的位子拖住了。 “我本想着等一切安稳下来再作打算的。毕竟现在的慕容家处于风雨飘扬之中,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不想将慕容世家断送在自己手上。所以我瞒着你,只是想日后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解释。日后,慕容家的危机一解除,我是绝对不会留下来的!” 慕容流风说完,心疼的摸着野火的面颊,那红肿的面颊已经消退不少,几乎看不出来了,可是,他脑海中依旧会浮现出,她在火海中倒下的那一幕,他此生都不想再看到那般场景了。 “野火,以后无论任何事情,我都会与你商议,所以,你别再生我的气了,郭洛儿已经死了,我们之间,是不是也可以不再有隔阂?”慕容流风认真的看着野火,明眸闪烁点点情愫。 野火心弦一颤,郭洛儿死了? “她怎么死的?”野火蹙眉,她记得当时郭洛儿抱着她要闯进火海的,然后…… “是秦淮?!”野火低呼一声,依稀记得,秦淮手起刀落,似乎是抹了郭洛儿的脖子。 “那我怎么出来的?你救我出来的?”野火蹭的跳了起来,浑身上下的打量着慕容流风。他冲进火海救了她?他有没有事? 她不是把他推出去了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野火!”慕容流风见此面色一沉,突然严肃起来。 “你不说的话,我倒是一时忘记了,你当时那么做,是想气死我吗?什么叫你本就不属于这里?你一直是属于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听到没有?” 慕容流风的声音还算清朗,只那神情,骇人的厉害。 野火不说话,慕容流风此时这个样子,她说什么他都是有理的,不管是武力还是狮吼功,她现在都不是他的对手。 郭洛儿死了,她的心事也去了一桩,只是没有死在她的手里! 看到野火不言不语,一个人低头的想事,慕容流风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答应我,以后都不会再发生刚才的事情了!” 慕容流风一字一顿,咬着牙看向野火,他本就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如今一副咬牙切齿的愤恨模样,不仅是骇人,还有些让人心疼。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野火就点头答应了。 她平静的眸子没有任何情愫,她最想杀的人已经死了,现在她只觉得很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垂下眸子,野火无力的开口,“我已经没事了,先休息会,你去忙你的吧。”她说的随意自然,慕容流风的心却是抽痛了一下。 这算是赶他走吗? 他没说什么,转过身去,带着一丝负气的成分。可脚步才刚刚挨到门口,他脑海中竟是不可控制的跳出了那句话,野风淮水白苍茫…… 一首有她跟秦淮的诗。 如果任由野火随心而为下去,他跟她之间,是否会越走越远? 脑海中再次闪过秦胤的话,他还不是你的女人!你只是娶了她,却没得到她的心! 慕容流风猛的转过身去,心很乱。复杂的视线落在野火白皙的手臂上,那一点朱红的守宫砂如血一般,贴合上他的心,已经跟他的身体融为一体的感觉。 “野火,你在意我的心吗?我说的是唯一的在意。”慕容流风突然问野火,他走到床边,轻轻地执起她的皓腕,放在手心细细的摩挲。 野火一怔,“我在意。”她说的很轻,也很简单。 “但不是唯一的在意,是吗?”慕容流风心弦一颤,一抹忧伤在眼底翻腾着。 “是!” 野火没有否认,她也不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都说过什么,但是隐隐的,她似乎是说出了一句话,跟秦淮有关。 也许,慕容流风此时的异样,是跟她说过什么有关系。 但是她不能欺骗慕容流风,她在意他,但是那个唯一是什么概念,她现在还无法把握。 “野火,那你今晚是否可以抛却你的一切心事跟秘密,把你心底所有的位置都让出来,全部留给我!让我做一夜你在意的唯一!” 慕容流风说完,慢慢的,蹲在野火面前。 他仰头看着她,星眸璀璨,神情如画。俊朗的容颜是一分浅浅的期待。 “你说……什么?”野火眼中闪过一抹惊诧。旋即,眸光闪烁了几下,避开慕容流风的视线。 “野火,看着我!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深藏的秘密和心事,但是于我,不会在意,亦不会试探,我只想你心中,哪怕是一刻,我是唯一!” 慕容流风说着,低头,吻住了野火的小手。 摊开她的手掌,掌心哪里有她先前受伤的痕迹,刺痛他的心,更加让他坚定,他要做她的男人! 就在今晚,融入她…… 他知道野火在男女之情上,就是一只东躲西藏的鱼儿,但是今晚,无论她什么态度,他都不允许她再次如鱼儿一般逃出自己的手心。 慕容流风眼神一暗,抓起野火的手,身子前倾,将她压倒在身下。 她身上的衣衫本就不多,只有薄薄的一层亵衣亵裤,他单手就轻松地除去,低头,含住那诱人的酥xiōng,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等了。 48-49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在一起了 慕容流风的吻慢慢落在野火受伤的掌心上,那触目的鲜红刺入他的瞳心,他微微一愣,旋即,打开一旁的瓶子,取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 野火瞪大了眼睛,奇怪的看着他。 在他口中咬碎的药丸,小心翼翼的涂抹在野火手心的伤口上,沁凉的感觉传遍全身,她微眯起眸子,不明白慕容流风接下来是要做什么。 他一向不强迫她,凡事都是点到为止的。 只是,野火不了解男人在情爱上的心理,今日,野火昏迷时说的那些话也好,秦胤刺激的他的那些话也罢,都让慕容流风彻底的下定了决心。今晚,要了野火。 他虽是那温润睿智的性子,但是一旦执拗起来,野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经过十年地宫的磨练,以及炼狱一般的训练,他更加知道,珍惜的含义。 属于他的,近在咫尺,如果他错失了,后悔都来不及了,他看中了野火,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如他一般年纪,在世家公子中早已是妻妾成群,儿女环绕。而他,这些年来,在世人面前扮演着无足轻重的角色,他本无意牵扯情感,可是野火的出现,彻底点亮了他曾经yīn暗血腥的过去。 他也需要有一个如野火一般聪慧灵动的女子站在他的身边,他也会动情,情动了,也会情不自禁。 “野火,今晚我做你的唯一,任你处置。好不好?”慕容流风勾唇浅笑,说出来的话让野火无言以对。 她愣了愣,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清冽的光芒。 慕容流风见此,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我这样子吓到你了吗?”他总是这样,一见她深不见底的清眸,就会忘记曾经的决定。 野火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总觉得慕容流风的眼底,有着一分不一样的情愫。 “你不去忙吗?今天白天那些黑衣人还没查出来是谁的人吧……你现在在这里,不合适……”野火本来不想说这个的,可是慕容流风下身的火热突然一沉,长腿就势分开她的腿,挤了进来,她似乎是感觉到他的决心了,心,不由扑通跳得剧烈。 慕容流风被她双手抵着的xiōng口,微微吃痛,他低声闷哼一声,“我那里受伤了,轻点。”他语气轻柔的说着,带着一丝暧昧的沙哑。 说着,他抬手拉掉自己的上衣,xiōng口那里,有一片肌肤微微发红,跟野火后背的伤口如出一辙。 “那你还不好好休息!”野火嗔了他一眼。 “你一直躲着我,我怎能休息好?”慕容流风似笑非笑的开口。 “我哪有躲着你?”野火蹙眉,小手正准备往后一缩,却被慕容流风抓了个正着。 “你帮我止痛,好吗?”他抓着野火的手,沿着健硕的xiōng膛,一丝丝画着圈圈,那粉嫩的指尖扫过他的xiōng口,说不出的寒颤酥麻感觉。 他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冲进去,可是野火还是处子之身,她根本承受不住。 慕容流风告诉自己一定要小心翼翼的,不能伤了野火,不能吓到她。 慕容流风心里明白,野火有时候看起来很凶,但是在男女之事上,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慕容流风抓着野火的手,趁其不备,送入口中,舌尖扫过她的指尖,让她的手指划过他的舌蕊,一时间,野火只觉得浑身一颤,说不出的酥麻迷蒙的感觉。 她身子微微一颤,本能的往后缩着身子,慕容流风却是趁机勾住她紧致的腰身,野火想要从一旁逃走,却是被慕容流风单腿封住了去路。 他肆意品尝着她手指的味道,有淡淡的甜味,还有清幽馥郁的迷离气息。 “别……”野火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直觉觉得这样不卫生,病从口入嘛。可是慕容流风却是紧紧地钳住她,不给她任何逃脱和动弹的机会。 她觉得身体在此刻有种奇妙的感觉,虽然有一分抗拒,但却升腾起莫名的燥热,慕容流风察觉到野火微醺的气息,趁机松开她的手指,转而长指一扬,无声的扯下野火头上的簪子。 那满头青丝,有如瀑布般翩然垂下,丝绒般扑在她的身上,随着慕容流风又一个动作,野火的身上仅存的水蓝色肚兜也被他扯下一半来,因为有她青丝的缘故,竟是险险的挡住了那两点娇俏的红梅。可那圆润,却是隐在密林之中若隐若现。 慕容流风俯下身来,去亲吻野火如丝绒般的青丝,却也让野火的鼻尖跟唇瓣蹭到了他紧致结实的xiōng膛,她的唇瓣粉嘟嘟的,特别的柔软,慕容流风只觉得xiōng口有一股极致的火热,瞬间,就涌遍了全身。 他抓着野火两手放在身侧,神不守舍的看着她迷醉且生涩的样子。 “今晚你彻底点燃了我,若是再不给我,恐怕我以后都废了!”他的声音有些大,虽然带着沙哑,却有一分莫名的激动。恐怕屋子外面的人都会听到的。 野火心中一紧,抬手就去顶他的小腹,慕容流风身子一侧,一只手扣住野火的浑圆,另一只手插在她的腰身上,肆意揉捏着。 野火怕痒,扭动着身子气鼓鼓的看着他,低声说着:“我哪有故意点火,是你自己精力旺盛!你既然今晚失常,那你就去院子里练功去,别呀!!” 野火话未说完,慕容流风再次下了毒手,直接俯身咬住了她柔软的红梅。野火没有防备的低呼一声,竟是比慕容流风先前的声音还大。 慕容流风低声呵呵笑着。 “慕容流风,你今晚是怎么了?”野火小声说着,抬手抵着他的xiōng膛,奈何他的俊颜就是执拗的埋首于她的xiōng前,舌尖扫过那红梅,激起浑身的震颤。 “野火,我就是想让你做我的女人!唯一的!哪怕你心中还有其他,但是在我心中,你早已是唯一了。今晚,无论如何,我都要你,除非你废了我。你忍心吗?” 慕容流风最后四个字带着一分讨好的意思,他从未有过如此模样,让野火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也不能废了你,你也别这么着急,我们还是……” “还是什么?还是你也能给我作诗一首?”慕容流风脸色一冷,眼神暗了一下。他身子依旧压在野火身上,一双瞳仁定定的看着她。 野火微怔,低声道,“什么诗?” “野风淮水白苍茫,个中枭雄泪几行。”慕容流风低声说着,只觉得,每说一个字,心都刺痛的难受。 野火身子猛然一颤,视线避开慕容流风,眼神有一瞬的恍惚,这是诗,来到这个古代她从未写过,也没念出口过,只是在心中曾经吟过几次。 她是野地里吹起的风,本不属于这里,那么秦淮呢?他的心,又是否真是那深邃无波的淮水一般,永生都望不穿。 野火的沉寂,让慕容流风眼底勾起一抹暗火,眼神微微骇人。 他二话不说,负气一般勾起野火的脖颈,舌尖硬生生的撬开她的唇瓣,挤了进去,把她缠住,缠得死死的,用这种方式让她回神。 “我说过,今晚我是你心中的唯一,不准再想别的男人!”慕容流风哪怕是责备的话语,也说得如此动听温润,好像他是恨不得用自己的柔情似水彻底的融化了野火这块坚冰。 他舌尖在她口中肆虐搅拌,一双手早已探入她裙摆之中,扯下那碍事的轻纱亵裤,大手直接在她双腿之间游移。 野火被他压制住,xiōng口闷闷地,他那粗糙的掌心普一抚摸上她细腻的大腿,便犹如流火飞窜一般,让她一瞬间头脑昏昏然起来。 他单手摁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已经愈加大胆的在她腿上游移抚摸,他的xiōng膛蹭着她的面颊,那灼烧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贴的如此之近,野火都能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这声音,竟像是有了魔力,让野火一瞬安静了下来。 他的心跳给她安全的感觉,这强烈的心跳,好像下一刻就会冲出他炙热健硕的xiōng膛一般。 她的舌头被他咬住,又痛又肿,野火回过神来,身子弓起,就要从一旁逃脱。不知为何,她很怕…… 怕这从未经历过的男女之欢,怕这一夜之后,她不知如何面对慕容流风。他要的唯一,她能给他吗? 她想过迈出这一步的,可是不是现在!但是身体此刻的感觉又是什么?不知怎的,竟是有晶莹在眼中闪烁着。她在现代的二十二年,从未碰过的东西,到了这里,为何如此强烈且矛盾。 她躲着,避着,是不是对他真的不公平!他已经把心都掏出来了,她还在别扭什么,如此,是否真的伤了他? “你停一停,好不好?”野火声音有些发颤,她想问慕容流风,如果她还不能彻底的看清自己的心,他是否介意。 可是慕容流风此刻却不想听,也不想看她的眼睛,他也怕,怕听到野火的拒绝,怕看到她眼中那清冷无所谓的流光,那会让他在她面前,丧失最后一分尊严。 这算是自欺欺人吗? “别说话!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多么冲动的事情!”慕容流风不看野火的眼睛,却是为此错过了野火眼底的一分坚定。 野火突然安静了下来,眼底的经营还在闪烁着,她突然心疼面前的他了…… 原来,她的逃避跟不可捉摸,给他带来如此折磨…… 慕容流风彻底的扯下野火身上最后一层障碍。那本就半挂在身上的肚兜,化作一缕清风,跌落在地上。那蓝色清雅悠然。如一泓清泉,像极了野火此时的眼神,清澈透亮。 原来,抛开一切无所顾忌,是这般感觉…… 简单,却剧烈。 慕容流风的气息铺洒在野火细腻的肌肤上,熨烫开她心底的涟漪,一层层的漾在微颤的肌肤上。 他跟野火都受了伤,有些动作不能剧烈,他不能任由自己的体重压在野火身上,他的后背还有伤,却正因为如此,更加考验他的耐力,也让他们彼此的心被这种若即若离折磨的滚烫炙热。 野火只觉得慕容流风的手,愈加的用力,一会捏着她的胳膊,一会又滑向大腿,他埋首在她xiōng前,浓密的发丝飞扬在她身上,刺挠的她浑身说不出的酥麻震颤。 等着她感觉稍微正常一点的时候,她惊厥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他两手卡住她的腰身,早已褪去所有的衣衫,蜡烛在此刻忽闪了一下,灭掉了,而夜明珠的粉色光芒却是更添暧昧氤氲的气息。 眼睛看不清楚,可感官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他那里很热,紧贴在她的两腿内侧,她这时才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再次想逃,是因为害羞,眼泪竟是快下来了,原来,她在对待男女之事上,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先前如何的玩弄人心,如何的欲擒故纵,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她根本就是任人鱼肉。 紧张的颤着声音,她低低的说着,“外面是不是还有人啊,你别……” 只是,野火不知道,她这拒绝的声音,却是说不出的魅惑撩心,那有些轻颤的婉拒,根本就是逼着慕容流风做出更加激烈的动作。 眼底闪过一抹灼热的火焰,慕容流风知道,野火今晚逃不掉的!就算用强的,他也要她! “野火,随着我,一起……”慕容流风低声喊着,牙齿刺激着她小腹上最敏感的地方,让她整个人禁不住弓起身子,不知为何,身体开始发软,无所控制,无所依托之下,竟是不由自主的勾住了他的脖子,一滴泪,再次了无声息,无预兆的钻入发间,渗入枕间。 他的火热慢慢的挤了进来…… “啊!”野火低呼,却是根本没有勇气去看那里。她双手松开,胡乱的抓扯着四周的被子枕头,真的很痛!可是她的痛,却让慕容流风几乎要疯了…… 他瞬间埋入,深深地,几乎是冲到了顶端。 他压住她紧致火热的小腹,身子动了动,野火低声哼哼着,还是很痛,撕裂一般的痛着。 “野火,我在这里,感觉到了吗?”慕容流风温柔的说着,却是难掩激动兴奋,他拿过野火的手,压在小腹上,那里面,是他,他们合二为一。 野火轻轻摇着头,贝齿咬着唇瓣,“不要感觉了,出去啊,很痛!”她这才体会到,第一次,是怎样一种感觉。这就算委身于他了吗? 慕容流风看着野火痛苦挣扎的样子,心底微微疼惜着,他慢慢的后撤一点,退出来,让她逐渐适应他的强大。他心底此刻天翻地覆一般的兴奋着,当他的火热冲穿那层膜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野火,已经是他的人了。 “野火,随我一起,不要紧的……我会小心的,不会弄疼你。”慕容流风尽量低声安慰着野火,虽然他也是第一次,但是他在地宫之中见的多了,无论现在多么想要带着她一起冲上云端,他都要忍着,不能伤了她。 他匆匆动了几下,每一下都让野火痛的低呼,那双小手几乎将身下的杯子枕头撕了个遍,就是他的肩膀跟面颊上,都有好几道她掐过的痕迹。 这些痕迹看着慕容流风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激动。 第一次,野火有些狼狈,而他,因为舍不得她痛,就这么匆匆的结束了。 他修长的身躯颤抖了几下,慢慢的退了出来,虽然万分留恋这紧致跟湿润,但还是战胜了心中对她的疼惜,只是他的目光,却如何也移不开野火的身体。 他撑起身子平躺在野火身侧,野火此时微微蜷缩着身子,正在慢慢恢复刚才的疼痛。她微微阖上眼睛,思绪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她的第一次,交给了慕容流风,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为何她的感觉除了痛,没有别的呢! 这就结束了?不都是一折腾一次就是一夜吗?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波云诡谲 慕容流风将野火拥在怀中,捧着她泛起绯红的小脸,满足的看着。从刚刚开始,他的人生将不再是黑白、单调,因为有了野火,他相信,必定是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野火,跟我一起……不好吗?”他说的很隐晦,野火瞪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是刚才那灵魂出窍一般的感觉。 野火没看他,将脑袋埋在他xiōng前。她才刚刚经历了这男女欢爱,竟是没想到,第一次体验就能……听到慕容流风口中说出高潮两个字,她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不说话?害羞了?”慕容流风捏捏野火的面颊,低头偷了一个香。 “你是不是很有经验?”野火闷声说着,刚才的感觉太过于奇妙和不真实了,自始至终都是慕容流风引领着她,或是云端,或是深海,而她的人生中,这是第一次如此的被动,且毫无防备。 以后都要这样吗?野火心弦一颤,不由缩了缩身子。 “呵呵……你想什么呢?我还怕你嫌弃我不能满足……” “你闭嘴啊!”野火抬手去捂他的嘴巴,一张小脸绯红绯红的,黑湛湛的眸子闪着明净的光泽。 慕容流风心弦一颤,真是庆幸自己主动走出了这一步,虽然是野火半推半就,但是如今的局面,是他梦寐以求的,他不后悔,他相信野火也不会后悔。 “野火,这男女之事,我在地宫见的多了,也受过很多诱惑,但那都是训练,只是为了磨练我的意志,不曾发生过什么,今晚,真的是我的第一次!我一直很小心,虽然看起来是我比你懂很多,其实我内心,说实话也是乱成一锅粥了……” 慕容流风实话实说,握着野火的小手放在唇边厮磨着。 野火微微眯着清眸,垂下的发丝遮住了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她听着慕容流风沉稳有力的心跳,轻声说着,“赶明儿我也帮你想一首诗,堵住你这个醋坛子的嘴巴。”野火若有所思的开口。 “嗯,不过要十首。”慕容流风挑眉,在她耳边轻声呼吸着。 “你别得寸进尺!”野火捶了他xiōng口一下,却正好打在他受伤的地方,慕容流风吃痛的闷哼,一只手握住野火的小手,惩罚性的挠着她的痒痒。 “别呀……讨厌……”野火在他怀中没形象的乱踢尖叫,又是惹起了他下身流光飞火一般的欲望。 “野火,你刚才还没告诉我,你不后悔跟我一起,三生三世都不后悔!告诉我好不好,给我一颗定心丸吃着。”慕容流风突然停下了手,认真的看着野火。 野火一愣,旋即被转过身去,将脑袋埋在枕头上。半响,她都没说话,慕容流风甚至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 同时,他那颗滚烫的心也随着她的沉默慢慢的变硬变冷,浴火褪去,他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这算是拒绝吗? 为何他此刻的心,比先前她喊出那首诗还要痛…… 野火,你会让我失望吗?慕容流风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清晰起来,一颗心就那么生生的揪起来,甩来甩去的,撕扯的难受。 突然,一声若空谷幽兰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比任何天籁之音都要纯净轻柔: “我完全相信你的心,这还不够吗?” 慕容流风一怔,原先七上八下的心,突然恍惚了一下,有些不懂野火的意思。 她信他,那么究竟是爱他还是不爱?又或者说,她正在学着慢慢的整理心情,选择爱上他? “野火,我等你,多久都等。”慕容流风轻轻叹息着,抱住了她,在她后背烙下绵长细腻的一吻。 早该知道的,得到她的心不会如此容易,不过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野火将来也会,他们现在已经绑在了一起,谁也分不开的! 渐渐地,他听到野火传来清浅匀称的呼吸声,他替她盖上被子,慢慢起身。 穿好衣服亲自去打了一盆温水,回来后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着身体。这时候,借助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他方才注意到野火大腿内侧斑斑的血迹,还有那里,也红肿不堪。 他眼神暗了一下,用干净的布沾着温水细细的擦拭着,擦干了血迹,又为她涂抹了消炎的凝露,这才抱着她轻轻睡去。 她睡得不是很安稳,总是不停的动着,慕容流风知道是白天那场大火让她心中存了yīn影。 她一个人留在火海之中的场景一定是她此生不能忘记的,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的心还是无法容忍自己曾犯下那样的疏忽。以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松开野火的手了。 …… 秦宅,淮阁 秦淮听着暗卫送来的消息,深邃的眼神愈发的yīn暗,一抹暗火悄然隐退,继而,便是无止尽的yīn暗。暗卫说,野火还活着!慕容流风照顾了她一天一夜没出房门。 心底,莫名的恍惚了一下。 他至今不知,松手的那一刻,他心底的抽搐是痛,还是什么…… “那些黑衣人的身份呢?”秦淮回神,微微阖上黑瞳,裹满寒气的修长身躯慢慢的靠在椅背上,没有情绪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压迫之势。 “回主子,黑衣人共有五十人,本是有十二人的活口,但是眼见同伴被杀,他们都是一同跳进火海,同时还将自己同伴的尸体也带进了火海,全部焚烧干净,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黑枭暗卫副统领慕白跪在那里紧张的说着。四少又一次遭遇偷袭,上一次是在经年楼,这次是在慕容家,他们真是罪该万死,本是这南壤国数一数二的黑枭暗卫军团,如今却是接二连三的失手,看来他们真的是遇到了劲敌。 秦淮视线淡淡的扫过慕白,神情平静无波。他顿了顿,心情平缓的研磨,写字,挥毫泼墨之间潇洒大气,不见任何急躁激动。 跪在那里的慕白心中七上八下,却不敢主动开口,汇报完了以后,就一直乖乖的跪在那里。 秦淮落笔,一首清新文风的小诗跃然于纸上, “一树浓姿独看来,秋庭暮雨类轻埃。”野火曾经在凌珑大赛初赛上所写的诗。 他看着,微微皱眉。虽然字体是他一贯的苍劲霸道,但这诗句显然不是他的风格。重重的搁下笔,秦淮挥挥手让慕白退下。 他现在想要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主子?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主子安危。还请主子责罚。”慕白恭敬地开口,他率领的黑枭暗卫没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主子身边,理应受罚。 秦淮扫了眼慕白,重新执起毛笔,声音深沉之中透着丝丝寒鸷,“你留着命将功赎罪吧!下一次,还是失手的话,你不用回来见我,直接了断!” 秦淮说完,毛笔跃然纸上,依旧是那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慕白身心一颤,重重的点头,转身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慕白走后,秦淮掌风扫过桌上写满毛笔字的宣纸,一瞬耀白的寒芒扫过,那一张张的宣纸擦着蜡烛而过,瞬间灰飞烟灭。 秦淮眼神在跳动的烛光中,愈发的扑朔迷离。 …… 接下来的一个月,四方局势再次陷入诡异的宁静。 首先,秦淮未动,只是暗中在搜集四国的奇人异士为他所用,特别是占卜星象的卦师尤为重视,目的,旁人一时并不知晓。 慕容流风也没有任何动作,他的地宫暗卫军团已经曝光,但是地宫所在何处,无人知晓。 至于秦天霖,他终日的呆在华慕园中,无所异动,他此刻心思为何,也是无人知晓。 而最热闹和混乱的当属皇宫了。 崇德君已经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三方势力都不动,但都已经张开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将他网在网中央了。他们都不动,却都想着要分一杯羹。 人的心里都是一样的,于现在的局势而言,最弱的一方便是崇德君这方,若是谁率先灭了他,除了可以荣登大殿之外,也是掌握了京都这一要塞! 可是众人都知道,暗处还有个慕容战。 秦淮、慕容流风、秦天霖如今不动弹,都是存了或是拉拢或是暗杀慕容战的心思。 争斗只不过都摆在了暗处,表面的平静完全是蒙蔽那些普通百姓的!若真有朝一日有一方动了,那必定是地动山摇的一战,到时候,谁也无法阻止血腥杀戮的狂燃。 除非有一方,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崇德君赶下台,荣登宝座。 但是现在看来,崇德君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他甚至让宫人准备好了万罐封存好的美酒,一旦皇城不保,他就防火烧了这座三百年来屹立不倒的宫殿,他失去了,谁也别想得到! 只是,崇德君虽然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但他暗地里也没有闲着,已经兵分三路撒网出去,一路寻找慕容战的下落,第二路人马赶赴北日国,想与北日国君联盟,周围三国之中,只有北日国对于南壤国内斗的局势未曾表态。 西凉已经是摆明了站在秦淮一边,而东璃则是两不插手,本身东璃国内部的矛盾才刚刚解决掉,宇文阗在南壤国呆着,也只是为了东璃国争取时间,休养生息而已。 所以崇德君将很大的筹码压在了北日国皇帝身上。只是,北日国可谓是铜墙铁壁一般的地方,那里的消息传不出来,外面的消息也进不去,崇德君自然不会知道,北日国现在也是经历着一场旷古铄金的地动山摇。 而崇德君派出去的第三路人马,自然是去边关暗中行刺,想要活捉回秦霜跟秦雨,不管秦霜跟秦雨可以牵制秦天霖还是慕容战,对他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任何一方都没有停止暗处的动向。 而慕容流风则是将他跟野火之间的事情一直隐瞒着,对外,野火是他杀母仇人的女儿,对内,他则是完全将野火宠上了天。 之所以给外人如此错觉,只是他不想外人过多的视线盯在野火身上,他越是在外人面前从不提起,也从不白天去野火的房间,野火收受到的关注也就越少。 他就是为了给人一个错觉,他根本不在意秦野火,秦野火也根本不受宠。很多人议论纷纷,都说是郭洛儿跟慕容邱氏的死,让慕容流风恨死了野火。 慕容流风现在并不解释,待一切真相大白,他会让所有人都看到,野火才是他慕容流风身边唯一且永恒的女人。 到了半夜,他都会偷偷溜进野火房中,一番缠绵,几番恩爱,无论如何都是要不够的,野火却依旧是那个性子,像只鱼儿一般,滑滑的,嫩嫩的,仍是要他每次主动,那玲珑有致的身子仍旧是青涩敏感的。 而这一个月,野火跟秦靖欢也没有闲着。 野火这一个月已经将秦狩给的那本内功心法的书籍看的倒背如流了,内功的修为也已经到了第三重、 本来,按照秦靖欢的预料,她至少要三个月后才能练到第三重的内功修为,也就是可以用内功控制身体,但是短短一个月,野火的进步跟吃苦让秦靖欢侧目。 至于秦靖欢,每次见到野火,心底都会有怪异的挣扎,很想告诉野火他的眼睛已经好了,但是每一次话到嘴边了,总是被各种事情给卡在那里,他的心越来越慌张,总觉得有一日,野火从别的地方看出了破绽,会将他千刀万剐了。 他不怕死,却怕就此失去了她。 但是他心知肚明,这样的日子维持不了多久。 一个月后的一天清晨, 已经是盛夏炎炎了,野火坐在马车上,身边是万、事两个丫鬟陪着,她现在要去魅影无痕。 之前,她已经跟慕容流风打过招呼了,他没问她原因,对她是完全的信任。 他知道野火做任何事情都会深思熟虑,经过这一个月的亲密接触,他觉得野火的心,已经离他越来越近,近到他曾经不可及的距离。 马车颠簸之下,虽说只是半个时辰就到了魅影无痕,野火还是觉得有些难熬。马车虽然四面透风,但热气还是滚滚袭来,她穿着慕容流风让人新作的天蚕丝鹅黄色纱衣,还是热的浑身冒汗,不过即使在现代,她在夏天也是一贯的长衣长裤的男生装扮,有时候热疯了,她看到马路上走过的热裤抹xiōng的窈窕少女,真是恨不得提刀砍上几下。 擦着额头的汗水,她让万、事两个丫头等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了魅影无痕的前厅。 因为提前送来了书信,秦狩早已经等在那里。见到她来了,目光一滞,一个月的相思之苦化作无力挣扎,迅速被他抹去。 他依旧是冷酷无波的面容,只那身形,明显的消瘦了一分。 “三哥。”她轻唤一声,熟悉的称呼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的阻隔,让秦狩心底莫名咯噔了一下,不知为何,野火的眼神,还有走路的姿势跟神情,都有些不一样了。 心,忐忑不安起来。 秦狩没动,依旧坐在那里,见野火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挥手让手下端上来冰镇的酸梅汤。 野火见到冒着凉气的酸梅汤,眼睛一亮,急忙走过去,也不顾形象,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三哥这里怎么会有冰镇的东西?真是奇怪。”野火啧啧称奇,大大的眼睛闪着明净璀璨的光芒,若明珠,若黑玉,点点照亮秦狩yīn霾了一个月的心扉。 放下手中的书卷,秦狩低声道,“还记得我带你去的那座山吗?那山下有一个天然的寒潭,里面常年有不融的寒冰,我就是从那里冰镇的酸梅汤,让他们一早送来的。” 秦狩说完,又让手下端上来一碗。 影子暗卫送上酸梅汤,转身无声的退出房间,悄无声息的关上了房门。 野火端起酸梅汤的动作微微一滞,看向影子暗卫的眼神多了一抹深意。 她该说说今天的来意了! “说吧,今天如此大费周章顶着大太阳来找我,所为何事?”只是,不等她开口,秦狩已经主动发问了。 野火低头浅笑,一抹精光掩在眼底。 “三哥,我想知道,你的影子暗卫是如何招募的?”野火声音不大不小,却让秦狩身子猛然一颤。 “你想卷入这即将打响的争斗中吗?” 他神色一凛,眼神瞬间冷凝寒彻。如果这是慕容流风的主意的话,他现在就去杀了他!竟然利用野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野火眼波流转,却是从容的开口,“这件事情流风并不知道,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只求自保,不为上位!” 野火平静淡然的语气让秦狩的心绪微微平复了下来,他阖上眼眸,半响没说话。 许久,他磁性好听的声音低沉的响起,“你想培养自己的暗卫军团?又是为了谁?”他说着,身心恍惚了一下,野火那句流风,刺痛他一贯冷酷无波的心。 他知道自己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可是,不包括在对待她的事情上。 “三哥,我培养的暗卫,跟任何面上的人无关,你知道我指的是谁了!” “秦靖欢?”秦狩声音再次冷了三分。 “你们是合作关系?”秦狩说着缓缓起身,冷峻的面容染了一分担忧。 秦靖欢的性子,他一早了解,之所以称之为南壤国的小霸王,更有嫁人莫嫁秦靖欢之说,但其实秦靖欢只是从小行走江湖,出手大胆,心思单纯一些,并非多么具有危害性的人。可是野火一旦与他合作,他本身的不足便会被野火的优势填充,也可以激发他潜在的能力,可谓是强强联手,未来的力量不可预估! “三哥,这乱世之中,我只是在做一个自己该做的准备,你该清楚一旦战乱开启,任何人都不能保全任何人,而我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负累,今天来找三哥,没有任何为难的意思,三哥能帮就帮,不能的话,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我也懂三哥的良苦用心。” 野火一番话,说的秦狩心底微微轻叹。 什么都被她想到了,都被她预估到了,可是他心底的情愫呢?他多么希望,她也能预估到。 秦狩沉默无语,负手而立,修长的身躯立在那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 野火看着秦狩的背影,跟他一起沉默着,过了一会,她轻移莲步,走到了门口。 “三哥,我先告辞了。”说着,她就要推开房门走出去。 倏忽,秦狩猛然回身,却是稳稳地抓住了她的皓腕。 “喝了那碗汤,坐下来谈。”秦狩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淡漠,只那眼神,透着一抹无奈的宠溺。 野火一愣,点点头,心中并没有多少兴奋,反倒是有些沉重。 重新坐下来后,已经无心喝这冰镇的酸梅汤了,静下心来听秦狩说着什么。 秦狩目光落在野火脸上,转而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低低的开口,“暗卫的招募不外乎两个因素,一是名投,再就是从孤儿之中招募。其实,我手下的暗卫跟秦淮和秦胤比起来,数量还不到他们的三分之一。可能是彼此的目的和环境不同,我的产业不过是天下阁跟魅影无痕,如今天下阁也在明处了,可谓是完全暴露在世人眼前。 所以,我要的暗卫数量不必多,但却个顶个都要是一顶一的高手,且在关键时刻能够独挡一面才行!我的手下,暗卫两百,近身影子暗卫五十,这些人除了很少部分是明投而来的,其他的,大部分都是我这些年行走江湖从各地搜罗来的孤苦孩童,有走江湖卖艺的,有杂耍团里的,还有街头抢东西的小乞丐,我从小就培养他们,很多跟在我身边,至少十年了。” 秦狩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却见野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三哥,其实你不用把魅影无痕的一切告诉我的,这毕竟是你的心血!我只要知道如何招募暗卫,也想请三哥帮我留意一下。” “你想要多少人?”秦狩稳稳地开口。 “一百!”野火实话实说。这也是她曾经对小贝说过的数量。 “一百?!”秦狩一惊,显然没想到野火的胃口如此之大。 “你自保的本钱有点大!” “起码也要壮壮声势啊!”野火不以为意的说着,心底却不是这么想的。 “你当三哥是三岁孩童吗?丫头,你的心思足够深,足够细腻,自然不会做出请一百个人装装声势的事情来。”秦狩白了野火一眼,喝了一口凉茶,眼神凉凉的瞪着野火。 野火嘿嘿一笑,还是如此跟秦狩在一起的感觉自然。先前那般沉默无语,让她心绪也跟着受了一些影响。 “其实还是三哥心思细腻,不过我是那种既然要做,便要做好做精的人,人少了,实在不够我调动的,我现在用人是捉襟见肘,常常是顾得了头,便顾不了尾了。”野火看似随意的语气,却让秦狩又气又笑,再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底,却是揉了一层暖色。 “谁叫你撒那么大的网,谁都不肯放过,你若只是盯着我,十个人就够了!我这里就这么点地方,明眼人,扫上几眼全都看透彻了。”秦狩的语气带着一分淡淡的自嘲,野火微微一笑,秦狩此人,才是真的大智若愚呢! 看似都摆在明处了,但真要动的话,却是无法撼动那根基一分!他的网全都撒在暗处了,其实是根本不怕有人明里动他的产业。 “这么说,三哥可以帮我了吗?”野火一顿,认真的看着秦狩。 秦狩犹豫了一下,目光移到窗外,他不知道这个忙帮了以后,会不会让她离他越来越远。 当她足够强大的时候,她来求他帮忙的次数也会越来越少。 见秦狩又犹豫了,野火也不说话。不过,她记忆中秦狩一直是沉稳历练,拿得起放得下的,何时这么犹豫过? 秦狩敛了视线,低声道,“我帮你留意。三天给你信儿。” 野火一听,急忙起身,眉眼松松的漾开,浅浅一笑,“谢谢三哥,招募的银两我稍后送上。三哥不要推脱,如果你不收的话,我恐怕以后是不敢登你的门了。” 野火知道秦狩不缺这点银子,但她还是提前把话说死了。 秦狩皱了下眉头,正要说什么,门外响起暗卫的脚步声。 “主子,四少爷跟五少爷来了。已经到了园子里。” 影子暗卫说完,闪身离去。野火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秦淮跟秦胤来了? 已经一个月了,她未曾见过他一面。 50-51 正文 第五十章 谁动的你? 心底的悸动跟莫名的纠缠,随着房门的开启跟那抹压迫身影的走近,而尘埃落定。 在面对秦淮的这一刻,野火知道,她必须放下心底曾经所有的感觉,这是个新的开始,他不动,她也不说,一如都摆在了一个新的台面上。 只是,秦淮的心却不是这么想的。 “你们来的真是时候,不知是不是跟踪小妹过来的呢?”秦狩并没有避讳二人,不让他们见野火。 反倒,他觉得让秦淮跟秦胤看到野火在这里,他心里面的感觉很舒服。 秦胤白了秦狩一眼,他可不是跟踪野火来的,至于秦淮…… 秦胤微微一怔,本来他跟秦淮不是这个时候来的,可是秦淮却突然改变主意来了,选让秦胤心底不得不怀疑。秦淮暗中盯着野火的人,一直是有增无减。 野火对于秦狩的话,微微一笑,轻柔开口,“我道我已经被人遗忘呢,却不料,总是被人盯着。”野火随意的说着,眼神并不看秦淮。 秦淮从进屋开始就是一言不发,他径直坐在主位,神情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几个人也早就习惯了他的深藏不露。 秦胤看着野火,反驳道,“我可没有盯着你呢!不要自作聪明!他不屑的开口,眼神却是一直落在野火身上,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觉,一个月不见她了,原来心底的牵挂只会有增无减。 他故意撤回自己在百竹园的暗卫,故意不见她,故意忽视她的一切所有的消息,却是越逃避,越撕扯心扉。 如今见到了,心底竟是有一分沧桑感。 野火无所谓的看着秦胤,已经习惯了一见面就跟他斗嘴。 “好了,野火,你的事情我都记下了,我叫人送你出去。”秦狩微微示意野火,总觉得秦淮从进屋开始,神情就有些怪异,虽说是一贯的不冷不热,可他却觉得秦淮眼底涌动的萧寒似乎是要吞噬野火一般。 让他无端的为野火担心。 野火起身,正要走。秦胤却是不由自主的挡在了她的前面。 “你……跟慕容流风过的好吗?’秦胤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当着三个四个的面会问出这么掉价的话来。 野火微微一怔,她在这种情况,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无所谓好与坏。’她聪明的将话题还给他。他想知道的话,出去打探一下就行了。 慕容府的人都知道慕容流风白天从不来看她,晚上也不与她同房,虽然这都是慕容流风蒙蔽世人的手段,但是他隐藏的实在太深了,连齐茫都不知道慕容流风每晚半夜都会去她房间,早晨天不亮就走了。 野火的话让秦胤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他看着面前的她,总觉得她跟髓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言谈举止,一颦一笑,都透着一股媚然的诱惑,似乎比以前更绝美了,让他移不开视线。 野火被秦胤盯的有些不自在,后退了一步,从容的开口,“我先走了。” 她一句话便打发了屋内的三个人。 即使脚步踏出房间了,她都没有抬头看一眼秦淮。仿佛这屋内,他根本就没存在一般。 倏忽,一道暗影从身旁飞闪而过,几乎是一瞬间便到了她的跟前,一只大手揽上她的腰身,几乎同时,野火的小手也握紧了那修长有力的手臂。 薄弱的内功带起一股幽寒的气息,竟是生生的制住了秦淮要带她走的力气。 秦淮眼底闪过一抹暗沉的冷光,还有一分震惊悄然涌动。 原来她这一个月闭门不出,竟是练到了内功修为的第三重!刚刚是他大意了!根本没想过,区区一个月的时间,她可以突破内功修为第三重,完成别人三个月未必完成的修为。 秦淮蹙眉,手掌一紧,野火这一次已经没了逃脱的机会。 当秦胤跟秦狩两个人跑到门口的时候,秦淮已经带着野火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之下,已经出了魅影无痕的范围。 “四哥!”秦胤狠狠地喊着,神情气恼。 而秦狩却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转而走进屋内。他越发不懂,如秦淮一般无情冷心的人,为何总是不肯放过野火呢? 秦宅,淮阁书房 野火再一次被秦淮丢进了屋内,桌上的棋盘已经撤了,野火百无聊赖的看着,不知道秦淮这次又要试探她什么了。 “坐好了,我今天没有话要问你。’秦淮冷不丁的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野火微微讶异。 就连秦淮自己都觉得奇怪,这话会是他口中说出来的。 “我本来也没什么好回答你的!”野火反唇相讥,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不再四处转着。 秦淮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研磨,写字,更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看都不看野火。 野火也懒得去看他在写什么,坐在湘妃椅上,很没形象的把脚搁在桌子,她拿起一旁的水果,无所事事的吃起来。 秦淮低垂的眉眼看不到情愫,只那唇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 这种感觉,很奇妙,却很安心。 他抓她来这里,没有别的目的,也不想试探什么,他昨天才见过慕容战,本来局势早巳在他掌握,他只是想她在这里,安稳的呆着,他写他的字,而她,近在咫尺。 无论何时,无论他在做社呢么,抬起头来就能看到她。 这不过是他此时,很奇怪的一种想法。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手中的水果已经吃完了,野火拍拍手,斜睨了秦淮一眼,“有话说话啊,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总这么沉默着,好像这屋子里面没人一样。” 野火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了秦淮身边。 她弯腰想要看他写的什么,秦淮大手一扫,已经掀起下面的宣纸盖在了上面。 野火白了他一眼,抬手去揭上面那张宣纸,秦淮就势握住她的皓腕,她反手挣脱了,正在此时,那纤细的手腕上,飘逸轻柔的天蚕丝衣袖轻然飞起,露出她光洁细腻的小臂。 秦淮不过淡淡一眼,却是错愕当场。 “你的守宫砂呢?!”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脱口而出。 那白皙的手臂甚是刺眼,他紧紧抓着野火的皓腕,几乎要捏碎了她! 是谁?慕容流风吗? “痛!放手!”野火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奈何秦淮的力气很大,她非但挣脱不了,那手腕还随时要掉下来的疼着。 “守宫砂呢?!”秦淮说着,抬手将野火扯入怀中,摁坐在腿上!他刚刚看的清清楚楚,她的守宫砂没有了? 他一直以为,一直只是慕容流风的一厢情愿!他心目中的她,没有一年的时间,是不会轻易喜欢上慕容流风的,是他低估了这情爱的力量,还是他的直觉错的离谱!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日夜盯着,却还是…… 从慕容流风冲进火海救她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就起了异动,但是慕容流风接下来的举动虽然让他怀疑过,但是他的暗卫日夜十二个时辰的盯着,确实没见慕容流风去过野火的房间! 除非他会遁地术! 遁地?!这个词一经跳入秦淮脑海,便瞬间长了翅膀一样,让他似乎想通了什么!慕容流风的暗度陈仓,也许是跟他在暗处的势力分布如出一撤! 遁地!! 野火觉得,秦淮此时的神情有些骇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看着他 神情冷漠且执拗! “守宫砂是我的,与你何关?”野火冷冷的开口。 “我说过,我不会惯着你!告诉我,是慕容流风?”秦淮捏着野火的下巴,逼近她面前,黑瞳闪烁点点金光,骇人yīn森。那眼底,似乎还涌动一丝妒火。 “不关你的事!”野火挣扎着喊着,却被他禁锢的更紧。他的唇瓣几乎是贴在她的唇上了,鼻对鼻,眸对眸,他压迫的气息丝丝吹打在她的面颊上,凉凉的,带着骇人的冰冻。 “是不是他?”秦淮剧烈的摇晃着野火的肩膀,虽然压低了声音,但那神情,却是到了恨不得杀了她的边缘。 慕容流风还不知道自己一经功力大增了吗?如果真的是慕容流风的话,他的全盘计划就要重新开始布局! 只是,他心中似乎在怀疑,他如今如此在意的,已经不单单是她体内的红豆蔻,还有她的心! “秦淮!你放开我!我不会告诉你什么的!你要不就……” “唔!”野火话未说完,秦淮压迫的吻便铺天盖地而来,他神情是一贯的冷沉无波,可那唇舌却是疯了一样的撕咬着她娇嫩的唇瓣,生生的咬出了鲜血,他的手更是大力扯开她的纱衣,如今是盛夏时节,她本就是薄薄的纱衣,里面是一层丝绸的长裙,如今被他一扯,全都变成破布一般的挂在身上。 “走开!唔!”野火喊着,体内聚集一股炙热的真气,不顿一切的冲出体内。 碰的一声,她的拳头重重的落在秦淮的xiōng口。 然,下一刻,哧!野火猛的吐出一口鲜血.xiōng膛那里就像被剧烈挤压过一般的痛着,想开口说话,却是不受控制的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全都喷溅在秦淮的玄色衣袍上。 “别动!”秦淮冷冷的命令她,抬手护住了她的心脉! 他的眼神骇人yīn森,一双手,炙热滚烫。 “你放开我!”野火低喝,可身体却是痛的使不上一丝力气。 她不懂,不过是想用真气惯出一道掌风而巳,她昨天还试过的,虽然威力不大,顶多吹熄个蜡烛,可也不是如今这副吐血的样子。 她觉得四周的空气都被抽离了,身体说不上是怎样一种拆散了架子的酸痛感觉。 秦淮没有理会野火,在她xiōng前点了几下,封住了她的三处大穴,他给她注入功力的手,倏忽停住! 抬手,他将她推倒在地上,冷漠无情的看着她。 “那个男人是慕容流风吗?我问你最后一遍!”如果是,他今晚就会动手,绝不会让慕容流风有机会知道红豆蔻的威力。 野火趴在那里,浑身烧的剧痛,她捂着朐口,咬着牙,一言不发。 一来是不想告诉秦淮,二来也是她真的痛的说不出话来了,她觉得此时的感觉,比她中了春药之后醒来那会还要难受。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她咬破了唇瓣,还是忍着不说话。 “你以为自己练到了内功修为第三重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的真气远未到掌握自如的时候,稍不注意,便会出现血脉逆流的情况,就如现在!”秦淮稳稳地坐在那里,双手交叠,说话的时候眼神不看野火,可那手臂却是起了崩裂的青筋。 “哼!然后呢?我说了你就会救我,我不说,你就看着我经脉俱损而死,是不是?”野火冷笑着,眼底闪烁着幽冥的寒光。她无所谓的迎上秦淮冷漠的视线,一次一次的放开,伤害,他们之间,竟还有话可说……是天意弄人,还是真的就剪不断这牵扯了? “那你先告诉我,我的守宫砂在与否,为何对你如此重要?’野火捂着xiōng口,慢慢的站起来,残破的衣衫险险的遮住身体,长发垂在两侧,无畏的神情,透着一丝凄美的倔强。 秦淮没有回答野火,在他心中,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四目交织,野火的无畏冷嘲对上秦淮的无情冷心,一瞬而过,却忽视了彼此眼底的一分跳跃。 “过来!”秦雅冷冷的开口,这算他输了吗?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还要给她疗伤? “我的女人何时轮到你秦淮命令了?” 一声听似温和的声音却带着死死冷嘲,介入秦淮跟野火之间。声音从屋顶传来,紧跟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碰的一声,书房那坚不可摧的房门被人大力踹开。慕容流风身后是中了一剑倒地不起的齐仓。 秦淮微怔,旋即神色恢复正常。慕容流风何时来的?为何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这红豆蔻的威力已经超过了他的预估吗? 看着倒在地上的齐仓,根本应对不了慕容流风一招?以前的齐仓至少还能拖住慕容流风一时,可如今的慕容流风,玉骨长剑一旦拔出,大有所向靡的架势。 “流风……”野火看到慕容流风,跌跌撞撞的扑在他的怀中。 秦淮眼眸微微眯起,一丝矛盾的冷幽在眼底绽放,几乎是同时,他出手,一掌重击野火后背。 “啊!”野火痛呼一声,秦淮站在她的身后,慕容流风只能感觉到一丝杀伐降临,等他接到野火的时候,秦淮的掌风已经到了野火背上。 尽管慕容流风抱住野火的同时,已经出手,但还是晚了一刻。 野火再次吐出几口鲜血,身子软软的趴在慕容流风怀中。残破的天蚕丝纱衣几乎要挂不住她的身上,慕容流风眼底生寒,一丝怒火燃的滔天凶猛! 手中玉骨长剑飞快扫过,眨眼功夫,已经放倒秦淮七八个暗卫,倒地的暗卫都是一剑毙命,无人能接住慕容流风一招半式! 眼看长剑即将扫过面庞,秦淮站在那里稳如泰山,心却随着野火阖上眼眸,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她经脉受损眼中,若你继续纠缠在这里,她熬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秦淮语气没有一丝情绪宣泄,他眼神落在野火苍白无光的小脸上,飞快的移开。 只有这样,他才能争取时间在今晚部署好一切,彻底消灭慕容流风! 野火受了内伤,慕容流风必定要给她疗伤,至少需要三个时辰,而且那时候的慕容流风,功力也会减弱,便不会如此刻一般所向无敌了。当慕容流风跟野火疗伤的时候,便是他下手的时候! 秦淮这一招,狠戾无情! 出手的时候,他掌握好了分寸,既伤了野火经脉,也保住了她的性命!但是不知为何,他心底,就是无法平静下来! 慕容流风此刻却安静下来,他看着已经迅速增援来的第二批暗卫,星眸闪烁,飞速脱下自己的衣服包住了野火。 他心中也有震颤,也有疑问。 秦淮既然带野火来淮阁,为何要伤害她? 而他刚才出手那几招,明明是平时的内功发散,却为何,事半功倍? 这一切,无法解释。 不过,慕容流风心知,此刻,野火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秦淮,你今日伤野火一分,我明日定当双倍奉还!”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眼底燃着火焰,似乎能灼烧四周的一切。 秦淮侧身,唇角勾起一抹冰封的弧度。 用不了明天了……慕容流风! 而慕容流风能来,似乎也说明了一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表象!野火在他心目中,地位无可取代! …… 慕容流风带着野火飞奔回百竹园,一路上,他都觉得自己的轻功轻盈之中游刃自如,简直不像是他身体能够驾驭的。 这点,先前赶来找野火的时候,他就察觉出来了。 这一个月来,他一直都在cāo练地宫暗卫,用的也是硬功夫,对于内功修为也就相对的没有在意。 可是先前,万事两个丫头在魅影无痕等了野火很久不见她出来,冲进去找了秦狩,方才知道,野火被秦淮带走了。 野火在别人身边他就很不放心了,更何况还是在她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的秦淮! 慕容流风一路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一路尽快的赶过来,本来,齐仓的阻拦让她心中烦躁,却不料是一招就撂倒了齐仓。 如今,他竟是比平时的时间少了一半,赶回了百竹园。 屋内大床上,野火面色苍白,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他的心都被她提了起来。 “野火,不怕,有我在,我给你疗伤!”慕容流风说着,就要脱野火的衣服,哪知,她本是昏迷的身子,突然动了一下,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衣领。 “不要……”她低声喊着,皱着眉头,轻咬着薄唇,明明很痛苦,还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野火,是我。”慕容流风安慰着她,抬手去扯开她的小手。 “我知道。”可是迷迷糊糊之中的野火还是抗拒他的动作,身子再次难耐的动了一下。 “野火……你……”慕容流风微微一滞,野火对他的抗拒是因为…… “不要管我……不要中了秦淮的计谋……”野火的声音再次低低响起,她趴在慕容流风xiōng前,微眯着寒瞳,努力想要睁开,奈何身体确实没有一丝力气,只能是软软的靠在他的xiōng口。 慕容流风神色一凛,野火的话如地动山摇一般,让他的心,无法平静。 “野火,你别说话。无论如何,我都要先救你!”慕容流风制止野火的动作,他现在很不好受,刚才,他竟是怀疑野火的举止是因为秦淮才起了变化! 其实,野火只是在关心他! 慕容流风蹙眉,眼神暗了一下。 他执拗的扳过野火的身子,不许她乱动。哪知,他此番动作,却是换来野火更大的挣扎。 “不是……有个地方不对劲,你要小心……小心秦淮……”野火倏忽握住了他的手,似乎是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开口。 那微微睁开的瞳仁,看不清里面的光芒,却能传递出焦灼的感觉。 “野火,别说话,你的身体……” “野火!”慕容流风话未说完,野火皓腕顿时松松的垂下,小脑袋无声的靠在他的xiōng膛,任凭他如何呼唤就是毫无声息。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都是为了她 一个时辰后,慕容府 此时已近傍晚,晚霞染红天际,透出刺目的血红,点点红辉照亮半个天际,天色冥暗之际,大约三千余人的黑枭暗卫军团包围了最西面的慕容府。 黑枭暗卫不愧是南壤国数一数二的暗卫军团,行动起来风驰电掣,却又不留任何痕迹。一席墨绿色的衣衫翩然扫过,已经无声无息间潜入了慕容府宅院的每一个角落。 暗卫搜索了一刻钟,却惊愕发现,慕容府俨然一座空宅子了! 人,都去哪里了? 与此同时,秦淮手下兵力最强大的黑枭近身暗卫军团经过两个时辰的地毯式搜索,终于找到了地宫的入口,位于城西凉山下的一处废弃矿场。 黑枭暗卫顿时包围了整座凉山,五千人马原地不动,等候秦淮发号施令。 注定了,这是个不眠夜! 有人得到,有人失去! 同一片天际冥暗之下,秦宅 几乎是同时,当秦淮调动了他八成的暗卫军团偷袭了慕容府以及包围了地宫入口的时候,慕容流风也已经率领自己的地宫暗卫包围了秦宅华慕园。 本是一个普通的夕阳黄昏夜,却在此时,预示了血腥的开始。 秦淮留守秦宅的百名暗卫,被慕容流风手下一千暗卫肃清干净,地宫暗卫以席卷之势瞬时占领了秦宅,目标直指华慕园。 而地宫门口的暗卫本是等候秦淮命令,进攻地宫!却突然收到淮阁方向发来的信号,淮阁失守?! 一时间,黑枭暗卫副统领慕白脸色一变,即刻派人去慕容府与秦淮会合。 慕容府百竹园内,秦淮看到淮阁方向发来的失守信号,心底一沉,心中杀气凌然而现! 如果这次是他失算了。那么他这次的失算是因为野火,还是慕容流风? 如果是慕容流风,他今晚绝对有扳回的可能!若是野火,这其中的边数,让他一贯平静深寒的心,波动剧烈。 秦淮没有回淮阁,那里的兵力若是慕容流风要强攻,不过是须臾之功夫,他若回去,便是跟慕容流风正面对决,现在,他必须要去地宫! 无论地宫是怎样的龙潭虎穴,走到这一步,他都必须进去一探究竟! …… 秦宅,华慕园 夜色阑珊之际,灯火初上,月无影,星无踪,夜幕黑沉,沉寂了一个月的华慕园,再次有人影绰绰,刀光剑影。 华慕园大厅,秦天霖早早的坐在那里,当慕容流风带人进攻淮阁的时候,他就已经收到信息了,荣华虽然背叛了他,但他身边还留有百名暗卫军团,表面上看,这也是他仅有的最后一股势力。 一身白衣的慕容流风提剑步入大堂,秦天霖挥手示意暗卫全都退下去,慕容流风带了一千人前来,而隐在暗处也不下千人,这一百暗卫军是留给他儿子的,绝对不能白白牺牲了! 仇人见面,慕容流风的眼睛染着血红!点点红光弥散在其中,手中的玉骨长剑扫过凄厉的寒芒。 长剑挽出狠戾的剑花,一瞬之间,已经搭上了秦天霖的脖子。 四目交织,报仇雪恨对yīn郁狰狞。 慕容流风手中的长剑紧紧贴合在秦天霖的脖颈,一丝血迹从他青筋迸射的脖颈上渗出,殷红刺目。 “慕容流风,你敢杀我?”秦天霖沙哑着声音开口,眼神yīn郁狰狞。 慕容流风冷冷的看着他,手中的玉骨长剑没有丝毫犹豫,刷的一下,扫过一寸秦天霖颈上本是渗透出来的一丝血痕,竟是顷刻间如血喷涌而出。 “有什么不敢的?因为野火我不敢杀你?还是因为胡纷霏在你的手上?”慕容流风冷哼了一声,手中长剑再次偏了一分,闪着寒芒的剑尖,再次扫过秦天霖另一边的脖颈。 哧的一声,鲜血喷溅而出,秦天霖剧烈挣扎了一下,双腿一软,瞪着眼睛不甘的看着慕容流风。 “我知道你对野火有情!你可以不顾我的性命,但是胡纷霏呢?她是野火的母亲!!”秦天霖沙哑着嗓子开口,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慕容流风这连着两剑分明都是剑下留人! “我是不是还要顾及胡纷霏肚子里的孩子呢?是不是还要顾及惊云呢?”慕容流风双眸嗜血的看着秦天霖,说出来的话却让秦天霖目瞪口呆。 胡纷霏有孕的事情慕容流风怎么会知道?还有惊云?!除了荣华,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当初把脉的那个大夫也被他杀人灭口了。 他现在很庆幸,藏着胡纷霏的地方他连荣华都没告诉。 可是慕容流风如何知道惊云的?他如此信任惊云,可是惊云出卖他了吗?思及此,秦天霖瞳仁之中绝望掺杂着愤怒,狰狞血腥。 “秦天霖,我可以不杀你,留着你的性命,让你慢慢的想清楚了,胡纷霏在哪里!”慕容流风话音落下,手中长剑凄厉刺来,秦天霖自然也不会束手就擒。 一番激战,不过三招,秦天霖竟是被慕容流风逼到了大厅的一角,他仓皇的转身,背上却是挨了重重的一剑,从肩头一直贯穿到腰部。 “你……你的武功为何?”秦天霖忍着剧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流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本是内功不如他的慕容流风,为何功力突飞猛进,现在莫说是他了,就是再加上秦淮,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流风对于秦天霖的惊讶,不以为意,只那瞳仁深处的杀伐之气,愈发的浓烈血腥!他没有再给秦天霖机会,寒芒划破空气,血腥味道缓缓弥散出来,刷刷几声伴随着秦天霖的哀嚎,慕容流风已经收了手中的玉骨扇子。 “带他回去。”慕容流风转身,神情无波无澜,可那眼底,却是燃着滔天血光。 为了野火,他只是废了秦天霖的手腕脚腕,废了他的武功,如今的秦天霖已经等同于一个废人了,留着他的性命,只是为了稳住胡纷霏跟惊云。 胡纷霏有孕,曾经又善待野火,他知道野火对胡纷霏的感情!况且,让秦天霖生不如死,本来就是他的意思! 而今,秦宅, 已经在他掌控,至于那个空院子慕容府,就让秦淮去折腾吧! 三个时辰前,当野火晕倒在他的怀中,他本是急切的要给野火疗伤,可野火即使昏迷了,都一直死死地抓着衣襟不许他疗伤,慕容流风对此百思不解。 可想起他到了屋顶的时候,隐隐的听到秦淮询问野火守宫砂的事情!慕容流风不敢耽误,即刻去请来了师父,师父是隐居山野的高人,一番把脉之下,师父的话,让他大吃一惊。 他的功力竟是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无端增长了一倍!而这根源竟然是野火!虽然师父有些事情也解释不清楚,却能感觉出慕容流风体内急速成熟的内功,是跟野火体内急速流逝的内功如出一辙。 如果师父估计没错的话,野火体内应该是有着什么灵丹妙药,一旦夫妻结合,便可以帮助男子增强功力。本来这灵丹妙药短时间内是不会发挥效果的,但是野火最近练习了内功修为,所以那灵丹的效果在她体内急速增长,才会事先达到了效果,被慕容流风所吸收。 可慕容流风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会不会对野火的身体有害。 在师父的亲自疗伤之下,野火虽然还在昏迷之中,但慕容流风已经趁此机会部署好了一切!他有预感,秦淮知道野火体内有灵丹妙药的事情,所以才会在意野火的守宫砂去了哪里! 如果秦淮也知道这灵丹妙药可以增强功力的话,那么他今晚势必动手!一想到这些年来,秦淮竟是对野火存了如此心思,慕容流风心底寒意阵阵,他并不在乎可以瞬间增长功力,而是庆幸,自己当初的坚持得到了野火,而让她逃离了秦淮的掌控! 这一步棋,他无论如何都没有走错! …… 原本,一切隐在暗处的,今夜,不可避免将全部摆在明处! 所谓跬步千里,才能行万里路,他跟秦淮暗中何止是累积了千里路程,早已是为之奋斗了十几年二十几年! 虽然战争提前了,但双方都是做足了准备! 地宫暗卫一分为三! 其一,两千暗卫突袭秦宅。 其二,两千暗卫保护地宫中以及慕容府的老老少少。及时秦淮能找到地宫入口,也无法进入!他有这个自信。 其三,剩余的三万暗卫,此时,早已是通过地下宫殿连接的道路,分别攻占了皇城、南宫府! 一切,迅雷之势,同时行动!他之所以有此信心,也是这一个月来,野火对他训练地宫暗卫提出了很多可行性的建议。 因为野火这一系列建议,从表面上看,暗卫军团并没有多大变化,但是暗中却进行了一些细微的调动,让更加合适的人,站在合适的位置上。不论资排辈,不瞻前顾后。 野火有句话,让他铭记在心! 一切,只为打响第一战! …… 而慕容流风的暗卫军团从地道中来到地面的时候,几乎皇城所有人都吓呆了。他们震惊的不是慕容流风的人如何出现的,而是在这三万军队中,竟有半数是皇城的羽林卫,还有南宫府的人!其中,不乏秦天霖身边的人。 如此动向,让准备动手的崇德君目瞪口呆,也延误了时机,未能达成他放火烧了皇宫的意愿! 清晨曙光乍现之际,崇德君的人头被挂在了城墙之上!这是慕容流风师父的主意,他命令齐茫如此做的!擒贼先擒王,慕容流风有时候不够狠心!他就代替他做出这个决定! 而这一切,慕容流风并不知情! 只是,皇宫内的杀戮也仅仅止于此!地宫暗卫军团没有再动宫中一人,席卷着压迫之势而来的地宫暗卫,让一大半的羽林卫乖乖投降了! 败局已定,他们的身家跟暗卫不同,他们都是家中有老有小的人,崇德君胁迫那几十名杀手的家人的事情,他们也知道,所以,谁也不会傻到继续为崇德君卖命! 对于羽林卫来说,谁做皇帝都一样,他们是羽林卫,不是暗卫! 而同一时间,秦淮搜罗的奇人异事,也找到了地宫的入口,准备进入。 秦淮踏入地宫之时,回身看着曙光初露的天际,一丝深意的笑,在唇边似有似无! 如果慕容流风已经占领了皇宫,那他还有后招! 而皇宫内,慕容流风带领贴身暗卫刚刚跟齐茫等人会合,便发觉到了四周的异样,秦淮的人,似乎也在。 那些神出鬼没,曾让无数官宦闻风丧胆的秦淮弓弩暗卫队,再次出现在朝阳宫! 剑拔弩张之势,顷刻间形成! 慕容流风此时,摆明了是在明处! …… 如果此时秦淮的人来个鱼死网破的话,那慕容流风损失将会惨重! 他是棋行险招,而秦淮则是遍地撒网,无一遗漏! 金碧辉煌的屋梁上,早已全是墨绿色衣衫的黑枭暗卫,那涂抹了黑色的羽箭,在晨光之中,闪着腾腾杀气。 无论如何,慕容流风现在都必须做一个决定! “杀!”挥舞手中长剑,剑气如虹,划穿天幕。原本安静的皇宫,顿时笼罩在一片杀气腾腾之中。 地宫暗卫飞奔上屋梁,想要斩杀屋梁上的弓弩队,弓弩队同时出手,羽箭划穿天际,破空之音狰狞响过。 嗤嗤的声音传来,是羽箭刺穿肉体,带起血雾的声音。 慕容流风看着自己精心栽培的暗卫,一个个 的倒下,却无人退缩,依旧冒着密集的羽箭疯狂冲杀,此情此景,他早已红了眼眶!一声厉喝,人已经冲破重重剑雨,飞奔到了屋梁上。 玉骨长剑薄如蝉翼,嗡嗡的冷兵器声音刺穿耳膜,顷刻间,已经倒下了十余人的弓弩队暗卫! 齐茫紧随其后,冲杀上来! 而地上,地宫暗卫的尸体已经铺满白玉地面,鲜血染红地面,白玉沾染了血红,在晨光照耀下,刺目,狰狞。 慕容流风看着不断有暗卫倒下,而冲上来的暗卫也不断增多。他知道已经是时候了! “齐茫!发信号!”慕容流风低喝一声,齐茫隐蔽好之后,瞬间放出手中的信号。 弓弩队并不知道慕容流风还有何后招,只是拼命的发射手中的羽箭! 半个时辰的疯狂对决,秦淮弓弩队损失半数,而地宫三万暗卫,也有五千人永久的倒下了! 对于慕容流风来说,每牺牲一个人都让他心痛不已!这就是战争,他也算是被逼到这份上了!既然是血战,而他还没完全跟秦淮正面对决,到那时候,血战将更加惨烈。 信号发出后不久,秦淮的弓弩队惊讶的发现,自己正前方的上空飞来无数的风筝,风筝上全都绑着人。 风筝之势,来势汹汹,完全不给他们任何思考的机会! “放箭!”弓弩队长果断法令! 嗖嗖嗖!羽箭改变了方向,直直的朝空中射去。 羽箭发送的同时,地面上的暗卫已经戴好了面罩! 砰砰的声音响起后,弓弩队的人,这才看清楚,风筝上面绑着的都是惟妙惟肖的假人,假人被羽箭穿透身体,体内的药包顿时破裂,暗褐色的药粉撒下,底下的弓弩队大叫不好,却为时已晚! 药粉是慕容流风特制的,即刻毙命!这也是他从百竹园一战中得出的启发! 药包撒下的同时,弓弩队撤退也已经来不及了! 秦淮的神秘之师,两千弓弩队从此将消失在南壤国的土地上! 来无声息,去无声息!却是永久的消失! …… 不远处的山头上,一抹白衣翩然而立,衣摆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柔润的几乎能化成水的眸子,闪过一抹坚定! 看来,他不出手是对的!与其跟秦淮和慕容流风在明处争斗,不如就顺了慕容流风的意思,让他称王! 王者,寡者!当慕容流风站在权欲之巅的时候,他第一个失去的就是野火! 这就够了! 那抹白衣缓缓地坐下,山中有凉亭,翠色的亭子内,一抹白衣,一抹绯红。 胡纷霏坐在那里,木然的看着皇宫的方向,那里,喊杀声震天,血光飞溅,而这里,山风渐起,吹乱了心扉。 “他死了吗?” 半响,胡纷霏方才低声开口,她问的他,是她此生的梦靥。 曾是少女情愫,如今,却是一生的痛苦。 面前那抹白色微微一怔,旋即回头看她。清眸如玉,气势儒雅,翩翩佳公子的气质,整个南壤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惊云淡淡的看着胡纷霏,旋即浅浅开口,“我找过慕容流风,他也答应我了!只是废了秦天霖,让他生不如死,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慕容流风解恨!” 惊云的话让胡纷霏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她不自觉的就将手抚摸在自己的小腹上,如今她已经显怀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了,孩子,会没有父亲吗? “那野火呢?慕容流风一旦占领了皇宫,野火会怎样?你知道你妹妹现在的性子,她是不会做皇后的!”胡纷霏皱着眉头,摇摇头,轻咬着下唇。 碰的一身,惊云猛然放下手中的杯子!翠色的玉杯猛然从中间断裂开来,琥珀色的水洒了出来。 “惊云,你?”胡纷霏一怔,愣愣的看着惊云。 惊云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只要一牵扯上野火,他就无法平静。 一个月前的一天,惊云主动来找秦天霖,父子相认! 他拿出了手中的证据,同时还做了滴血认亲!一番折腾下,胡纷霏不知道惊云还用了什么办法让秦天霖彻底的信服。 总之,稍后,便有了慕容府百竹园暗杀一事的发生。 惊云用纤竹未丢掉的药粉,险些将秦淮跟慕容流风的人全都栽了进去,也算是送给秦天霖一个大礼了!但是谁都没有料到,野火又一次充当了那个例外的角色。 惊云本是想着第一时间救出野火的,可是秦天霖竟是想到了防火要彻底的摧毁百竹园! 惊云却因为那件事情险些烧死了野火,差点就离开了秦天霖身边! 也是惊云跟秦天霖剧烈争执的那次,惊云说出了实话,胡纷霏才偷听到,野火不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早已在出生的时候就死去了! 胡纷霏但是就晕倒了! 疼着,宠着,为之付出一切的女儿,竟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可是,无论如何,这些年的母女之情,胡纷霏早已习惯了,自己有一个女儿!就算野火不是,她也无法释怀!她不过是一个为了女儿可以不顾一切的小女人,付出了这么多,岂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 她明白,只要野火不是她的女儿,那么惊云便可以跟野火在一起了! 她是自私的!这些年来都是她欠了惊云的,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帮惊云将野火追回身边。无论用任何手段,任何仿方法,她都要看着惊云如意的娶到野火。 惊云此时已经缓缓起身,他如玉的面容瞬间冷了下来,定定的看着皇城的方向,慕容流风在那里登基,那么野火呢…… “我早说过,野火不是我的妹妹,不要让我再听到这句胡!就因为那错误的身份,你亲手拆散了我们!以后,我跟野火之间,只会有全新的开始!”惊云冷冷的发声,那一贯温润的气色,此刻,如冰如霜,寒彻心扉、 胡纷霏一愣,旋即低下头来,悄悄地抹着眼泪,是她对不起惊云,曾经亲手拆散了他们,更是将野火推给了慕容流风,她真是没想到,慕容流风的本身跟城府,竟是不亚于秦淮! 她真是看走眼了! 觉察到胡纷霏在哭,惊云心底也不好受。 “娘,是我语气重了,我也是很久没见野火了,有些着急。”惊云说完,安慰的拍拍胡纷霏的肩膀。慕容流风就是不让他见野火,哪怕他说出自己的身份,他也不让! 胡纷霏止住眼泪,担忧的看着惊云,“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慕容流风占领了皇城,又占领了南宫家,他会乖乖的把秦宅还给我们吗?” 惊云听了,唇角暗勾,眸光复杂。 “慕容流风也是被秦淮逼急了,否则,他现在还不会出手的,现在明里还没人能知道我是站在慕容流风这一边的,就是秦天霖也不知道。这也是为何秦天霖被包围的时候,我按兵不动的原因!如果我带着秦天霖留给我的,他的全部家当出去跟慕容流风拼个你死我活,最后受益的人必定是秦淮。 秦淮若是登基,秦宅必亡!可慕容流风不同,他会顾及野火,野火会顾及你跟腹中的孩儿!而就算慕容流风登基之后,那也是他跟秦淮之间的争斗,秦宅越是在这种夹缝之中,越是守的稳稳地!” 惊云一番话让胡纷霏目瞪口呆。却又不得不佩服,惊云的深思熟虑,以及目光久远。 天下大乱已成定局,如何在乱世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只需,耐心等待!” 惊云说完,目光再次落在皇城方向,喊杀声已经停住,骄阳破冰冲出,如火般炙烤着大地,旧的政权轰然倒塌,而新的政权,想要建立起来,又将是一番血泪峥嵘。 惊云心知,秦淮没这么容易输掉的! …… 地宫的天,无论四季,无论白昼,都是yīn沉的。因为,这里本没有天空! 就算是夜明珠的光芒也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掩映在昏暗之中。 秦淮带人,毅然决然的走入地下宫殿! 刚刚收到消息,皇城已经沦陷,两千弓弩队全军覆没!如今,就剩下这里了! 这场战斗,他跟慕容流风竟是没有任何的正面冲突!表面看,慕容流风赢了,可他是秦淮,又岂能让慕容流风如此轻易的登基! 他准备了这么多年,任何人都休想撼动他埋在南壤国的深厚根基! 慕容流风从他手中抢走的一切,只是暂时的!他在暗处的一切,远未全部清盘!而秦淮也隐隐觉得,慕容流风身后,还有一股他不知道的势力,也许,就是一个月前偷袭百竹园的人! 秦淮一步步走入地宫,冗长的走廊潮湿yīn暗,却也空无一人! 52-53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吃醋生祸 两个月后 已是初秋时节,炎夏已过,燥热的心绪也跟着平复了下来。南壤国的动荡在一夕之间,平复也在一夕之间。 崇德君的脑袋在城墙上挂了一天一夜,而后,慕容流风草草安葬了他,平民百姓对于这个皇帝没有什么好感,骄奢yín逸,广征赋税!对于他的死,众人很麻木,仿佛这一切早晚都会发生,只是最后占领皇城的人变成慕容流风了,这让人有些忐忑。 众人都眼巴巴的瞅着,慕容流风登基后会有什么动作。 两个月前,那个炎夏的夜晚,从傍晚到黎明,对于秦宅、慕容世家、南宫世家来说,一夕巨变,重新洗牌。 秦天霖表面是失踪了,被慕容流风关了起来。 胡纷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惊云!秦天霖有亲笔书信,秦宅一切运作全都交给惊云。 秦狩、秦胤对此一点都不关心,本来,秦宅一切就不在他们算计的范围内。而秦靖欢却是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报复秦天霖的机会,此时,他的心中如何想,无人知晓,但是野火却能隐隐感觉出他心底的不甘。 野火受的内伤在慕小师傅的照顾下,已经痊愈。只是野火总觉得,慕小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几次三番的试探她,不知是否跟慕容流风有关。 而慕容流风迟迟不登基,也是因为野火! 她不爱后位,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做那母仪天下的人!这对她来说,是很奇怪的感觉。 她前世是枭女,到了如今,局势逐渐平复之时,她真的有些累,不想站在那权欲之巅。她可以陪在慕容流风身边,却不想以皇后的位子坐在那里。 而秦淮自从在地宫之内出来后,竟是偃旗息鼓了。不见任何动作,两个月来,他的按兵不动曾好几次让慕容流风动了出兵的意思,可是秦淮手中有那三样神兵利器,慕容流风还是有所顾忌的。 秦淮依旧住在淮阁,与惊云的华慕园一墙之隔。 只是,秦淮也不是全无动作的,当他离开空无一人的地宫时,他也亲自毁了地宫! 虽然只是炸毁了地宫的一些建筑跟门面,但已经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慕容流风心底拿不准,秦淮这是泄愤还是其他? …… 皇宫朝阳宫 慕容流风一席金绣龙纹的紫色长衫慢慢踱步在宫殿的长廊上,俊朗之姿,五官分明,修长的身躯看似随意的闲逛,却又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流露出来。 如今的他,完全抛却了曾经的闲云无为,当他站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一国之君的霸气跟威严。那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地宫暗卫,如今得以重见天日,对他更是忠心耿耿。 他也已经故意让手下散布出去消息,七天后,他的登基大典上,将会减免杂税,同时大赦天下。 这一举动,自然是得到了百姓的响应。本来,百姓就很佩服慕容流风能在不惊扰百姓的情况下就攻占了皇宫,赶下了崇德君,如今他即将上台,却是广做利民之事,众人自然是放下了心头的石头,各地村民不见任何躁动异样。 只不过,齐茫跟万事胜意四个丫头,最近却是能看出来,慕容流风心情不是很好。 原因,不外乎少奶奶。 其一,野火不愿意做皇后,其二,野火最近跟秦狩和秦胤走的很近,她的意图是培养自己的暗卫,可慕容流风却甚是别扭。 野火几乎每天都是天亮就出去,天黑了才回来,虽然他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的,但是野火这样总在外面,他的一颗心也总跟着悬着,悬着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秦狩跟秦胤的心思了。 眼看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内忧外患也基本稳定下来,慕容流风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去看看野火在魅影无痕做什么。 他一贯不插手野火的事情,但是今天,好不容易闲下来,他就控制不住的想她。想她的眼睛,想她如沐春风的笑意,想她的身体,总之,不想还好,一想起来便没完没了,让人抓狂。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慕容流风便到了魅影无痕。 院子里面传来嬉笑的声音,这其中步伐夹杂着他熟悉的那个幽兰之音。慕容流风蹙眉,回应这声音的显然都是男人! 他皱着眉头,一脚踹开了门口阻拦的暗卫,带着齐茫便冲了进去。 院内的情景让他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野火!”他喊了一声,那声音带着让人心悸的威严。 野火一愣,回过神来,人还在运动器械上趴着呢。 慕容流风间野火在那里发愣,忍无可忍,飞身上前,直接将她从上面提了下来!抬手占有欲很强的将她拥在了怀中。 “你在干什么?”他眉头皱着,眼睛瞪着,好看的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野火正运动的开心呢,被他扯下来,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这些器械是我让三哥跟五哥做的,很有意思,也很适合锻炼身体,你要不要上去试试?”野火扯了扯慕容流风的衣袖,无邪的眨着眼睛。 这些运动器械可都是她结合了现代小区的那些或适合散步,或适合锻炼臂力,小腿的力量而赶制的,后面还有大批的要制造呢,所谓全民健身,她觉得很有必要让南壤国的人都能一起运动起来。 显然,野火没有注意到慕容流风的火气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 秦狩跟秦胤却是互相看了一眼,秦胤眼中是满满的幸灾乐祸,秦狩会装,面上依旧冷酷无情,唇角却是不自觉的弯起来了。 等了这些日子,慕容流风终于沉不住气了,有趣! “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是训练暗卫吗?难道是来搞笑的?”慕容流风不自觉的抬高了音量,他来看野火,却看到她跟秦狩、秦胤嬉笑玩耍的场景,而野火看见他了,竟然都不关心他一下,问问他是不是忙完了就赶来看她,心底还是那么不在意他吗? “这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我给你……” “好了,我们回去。”慕容流风不想听下去了,只想赶紧带野火回去,以后他再也不会同意野火单独见秦狩跟秦胤了。 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下,他也不想跟野火生气,可他态度很坚决,就是不许野火继续留在这里。 “那我收拾一下,把这些东西带上吧。”野火不知道慕容流风是不是因为公务缠身,心情才会不好,她也压着自己的性子不发火。 毕竟,她拒绝做皇后,也是觉得有些为难慕容流风了。 慕容流风看了一眼那些奇奇怪怪的单杠双杠之类的东西,拂袖冷冷开口,“不要!” “这是我亲手做的!”野火很坚决,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 “回宫再重新做。”慕容流风蹙眉,语气有些迫不及待,他扯过野火的手,却被野火挣脱开来。 慕容流风猛然回头瞪着野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竟然当着秦狩跟秦胤的面如此对他? “流风,这些东西不能浪费!你该知道,国富力强,归根结底是以人为本,只有老百姓……” “够了!回去再说!” 慕容流风倏忽打断了野火的话,眼底已经染了滔天妒火。 野火一愣,倔强的脾气也上来了。他今天这就是来找事的吗?摆明了是不信任她吧!看到她跟三哥五哥有说有笑的,他就受不了了! 她前几天不是跟他说清楚了,她已经跟三哥五哥谈过了,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兄妹,不涉及其他,不管三哥五哥内心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们都答应她了! 正在僵持之时,万丫头急匆匆的进来,自从飘飘出了事以后,野火一直让飘飘安心静养,自己的贴身丫鬟也换成了万丫头。她信赖慕容流风,自然可以信赖他身边的人。 万丫头间见慕容流风也在,急忙跪地行礼,“主子,是少***母亲找她,说是想她了,让她去华慕园一趟。” 万丫头说完,慕容流风挥挥手,让她起来。 可野火却能感觉到慕容流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来,是因为华慕园的惊云了。可是她跟惊云这两个月来不过见了这是第三面!总共没说超过十句话,这都是胡纷霏跟万丫头在场的时候才说的。 野火还没表态,慕容流风已经一口回绝了,让万丫头捎口信给胡纷霏,若想见野火,随时可以进宫,野火以后不会去华慕园的。八抬大轿去抬她都不行!万丫头乖乖应了,立刻去办了。 万丫头刚走,小意又来了,看到野火也在,这回轮到小意有些吃惊了。 “主子!”小意将一本册子递到慕容流风面前。 野火随意瞥了一眼,秀女名册? 慕容流风要选秀? 野火顿时一愣,站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她愣愣的盯着册子上那四个烫金的大字看着,只觉得大脑轰隆隆的,像是万雷滚过,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慕容流风接过册子,翻开一页。 几乎是同时,野火拔腿跑了出去。娇小的身影带着急促,挣扎。 慕容流风回过神来,但见眼前那抹娇小的身影已经飞速冲出去了,“野火!你去哪里?”他急促的喊了一声,奈何野火根本没有回答他! 慕容流风心底一怒,扔下册子就要去追野火!其实刚才他根本就没看到册子上写的是什么字,光顾着生气去了,随意翻开一页而已。 “慕容流风,你就这样对野火?”秦胤一个起落之下,拦在了慕容流风的身前。 刷刷的声音响过,慕容流风的地宫暗卫顿时将秦胤拦住,手中长剑闪着瓷白的寒芒。 慕容流风冷睨着秦胤,心中却是担心野火那边会去了哪里,“秦胤,我跟野火之间,用不着你来插手!” 秦胤冷哼了一声,目光扫过地上的秀女名册,看来,用不着他出手,慕容流风自己就把野火推出去了。 “慕容流风,野火做这些东西是为了带回宫给你用的,也是为了给宫中的宫女和太监锻炼身体用的,她不想后宫众人虚度光yīn罢了,其实,她已经在学着如何融入宫廷之中,她做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接受你那个皇后的位子。” 一直默不作声的秦狩冷淡的开口,眼神如霜,神情如冰。他说完后,看也不看慕容流风,转身进了内室。 其实,说出那些话他就有些后悔,他为何要让慕容流风明白野火的心呢?他不是应该看着野火离慕容流风越来越远吗?归根结底,他还是将野火的感觉放在了第一位了! 魔怔了,无药可解了…… 秦狩自嘲的冷笑,即使如此,他的神情依旧是冷酷无波的。 院子里,慕容流风听了秦狩的话,猛的一怔,再看看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心中一紧。 原以为,野火拒绝他,是任性,是不顾他的感受,原来她这两个月却是做了这么多的准备!慕容流风恨恨的想着,却是恨自己! 低头不经意的扫过地上的册子,秀女名册? “谁让你把这个东西拿过来的?!!”一贯温润示人的慕容流风突然朝着小意丫头狂吼了一声,小意一怔,悲哀的跪在了地上。 “主子,不是您让小意把秀女名册给您拿过来,您稍后要将秀女全都指给朝中大臣还有暗卫军统领的吗?”小意低头耷拉着脑袋,低声说着。 慕容流风一滞,什么也没说,摆摆手让小意起来,转身快步跑出去追赶野火了。 一出门,早已没了野火的踪影。 慕容流风并不知道,野火一出门便碰到了胡纷霏,直接上了胡纷霏的马车。 一路上,胡纷霏不停地对野火嘘寒问暖,这让野火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不管如何,在她认识慕容流风之前,对她最好最无私的人就是胡纷霏了。 “野火,陪我去个地方吧,我在院子里也闷坏了。”胡纷霏一边说着,一边摸着肚子,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野火点点头,坐在胡纷霏身边,轻轻摸着她的小腹,很神奇的感觉,胡纷霏怀孕已经六个月了,小家伙时不时的在她的肚子里踢上几脚,野火小手放上去的时候,那小家伙却立刻不动了,挺会装的! 野火感受着这神奇的小生命,心底却在想着,有朝一日,她会不会也怀孕,也有孩子!慕容流风的孩子?一想到慕容流风,她的脸色顿时变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胡纷霏并未觉察到。 马车颠簸着一路到了湖边,没想到胡纷霏竟是要游湖?野火诧异,她不怕晕船吗?如此折腾,肚子里的孩子能行吗? 野火想着,却见岸边驶来了一艘华贵大气的画舫,紫色轻纱掩映,金色流苏缓缓垂下,紫檀木的窗棂跟装饰,还有金碧辉煌的顶梁,无一不昭显画舫主人的尊贵身份。 野火恍惚之间,画舫中已经走出一人。 翩翩佳公子,温润如玉,气质如兰,静静地看着她眉眼松松漾开,层层的涟漪秋波。 野火一时不知,这是胡纷霏的主意还是惊云的。 惊云如此显眼的步出船舱,自然是引来了其他画舫上诸多千金小姐的注意。打扮的或清雅或明媚的各家小姐们纷纷涌到船头,娇羞的掩着嘴,偷偷地打量着惊云。 先前,她们就对京都四公子之一的惊云仰慕有加,而今,惊云又成了秦天霖的私生子,坐享秦家大宅,这让一众小姐们完全抛却了他私生子的身份,对他更加高看! 惊云对于周遭那些痴痴地眼神,看也不看一看,招手,先将野火拉到了船上。 野火一怔,回头看了眼胡纷霏。 “上去吧。”胡纷霏示意野火,野火没说什么,却已经看到了胡纷霏眼底的一丝期望。 她肚子跳上了画舫,并没有接惊云的手。 惊云眼神一暗,一抹失落在眼底翻腾。胡纷霏见了,甚是心疼。 “惊云……”胡纷霏想要安慰惊云一句,却见惊云已经飞速转身,本是静止不动的画舫竟是飞快的划动起来,将一众各种颜色的画舫抛在了身后。 胡纷霏微微一怔,旋即重重的叹了口气! 惊云既然不顾及野火是未来南壤国皇帝的女人,执意要爱她!这其中,会有多少可怕的事情发生,胡纷霏不敢想,不敢问。 在她眼中,如今的野火从容大气,也许,她能说服惊云,放下心中的执着。 …… 野火走到画舫中央的时候,回头却不见胡纷霏,她不觉蹙眉,再一看惊云, “这是你安排的?”野火低声开口,却带着丝丝寒气。 惊云眼神定定的落在野火的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神情,都舍不得放过。 画舫一路飞速前进,已经甩掉了其他画舫,到了一处僻静的湖心。 “野火,我只想跟你谈谈。”惊云说着,示意野火坐下来,慢慢的点燃了一炉熏香,泡上了野火最喜欢的碧螺春。 “既然是谈谈,在秦宅也一样,如此大费周章的把我带到这里,你认为我会如何想你?”野火坐下来,离惊云远远地。黑瞳闪着冷漠的光芒。 惊云垂下眸子,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将茶水递过去。 “尝尝吧,我特意为你学会的泡茶!茶叶也是我一片一片精挑细选的。”话音落下,人已经到了野火身边,今日,野火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身边了! 对于野火的性子,他了如指掌,唯有用强的才能打开她的心扉。 野火端过杯子,只是冷淡的闻了下清幽的茶香,一口未动。 第五十三章 你在哪里? 惊云撕开野火外面粉色的长裙,又将双层轻纱的外衣扯了下来,他知道今天是他唯一的机会,他承认,他的心变了,也魔怔了…… 原本,他只是秦淮手下的四公子,可以如今不同了,他有光明正大的身份,有足够的实力跟秦淮抗衡,他也可以是野火身边最强大的男人! “年惊云……你对我下药?”野火身子缩了一下,声音沙哑颤抖,她极力在拖延时间,她在等慕容流风,他会来的!一定会! 惊云眼底是满满的痛苦,还有如疯如魔的戾气,他一把扯着野火的衣襟,嘶吼着开口,“你在等慕容流风来救你吗?告诉你,根本不可能了!我不会给你机会拖延时间等他来的!” 惊云一语戳穿野火心思,他是不会再给野火机会离开他身边的。 惊云如玉的容颜染了情欲的微醺,他大手探入野火大腿内侧灼热的扫过,野火拼尽了全力,屈膝踢向他。 “年惊云,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想得到我,还是先杀了我!”野火低声喊着,奈何身子却酥软的不成样子,浑身滚烫不说,大大的眼睛目光微醺,已经失去了一贯的清明。 她觉得身体很热,很想一件一件的脱下衣衫。惊云的大手再次袭上她的xiōng口,疯狂的咬住了她xiōng前的红梅。 “啊!”野火吃痛一声,顿时觉得xiōng口那里像是插了一把尖刀一般的痛着。 低头,她微醺的视线落在自己xiōng前,那里隔着亵衣竟是渗出了殷红的血迹,如同一朵红莲绽放在湖水蓝的肚兜上。 “混蛋!惊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野火喊着,因为剧痛,反倒是清醒了很多,她猛然翻身,身子重重的朝一旁的窗棂撞过去。 碰的一声巨响传来,野火身子半挂在窗户跟内室之间。她双手抓住窗棂外的栏杆,正要翻过去,腰身一紧,再次被惊云从后面拖拽了回去。 “野火,我不是你哥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爱你的男人,难道我们之间真的不能……” “不能!以前我拿你当知己,当哥哥,但是现在,我恨不得杀了你!”野火捂着xiōng口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小小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衣衫破碎,神情冷冽。 惊云看着野火,须臾,爆发一声冷冷的嘲笑。 “你恨不得杀了我是吗?好……越恨越好,总好过你心中一点都没有我!我比慕容流风出现的早,可是你的心,却给了他?这不公平!!”惊云扑过去,双手箍住野火的脑袋,薄薄的唇狠狠的蹂躏着她粉嫩的唇瓣,从鼻尖开始一路,啃咬着到了脖颈,再到xiōng口的位置。 野火又踢又打,想要运气跟惊云拼上一仗,奈何体内气息早已乱成一锅粥了,一点作用都使不上,就是拳头也是毫无力气。 “野火,我知道我不该用强的,,但是我真的爱你,真的想要你……你看我,我是惊云!从现在开始,忘记慕容流风!!”惊云嘶吼着,绝望凄冷的声音空空的回荡着一望无垠的湖面上。 这偏僻无人的湖心,只有不顾一切的他,跟誓死挣扎的野火。 “年惊云!你滚开!我已经是流风的人了!我不再是以前的秦野火了!” 一句话,让惊云有瞬间的呆愣,旋即,他更加疯了一样撕咬着野火的身体,在她先前xiōng口留学的地方,再次咬下重重的一口。 “不要!”野火痛呼,几乎要痛得晕了过去,她知道惊云疯了,他要用这种方式在她身体上留在痕迹,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xiōng口那里鲜血汩汩冒着,位置就在那绽放的红梅偏下一点,那狰狞的牙印就像是一朵青莲妖异绽放,刺痛了野火的眼睛,却让惊云更加不能罢手了。 他扑上去,扯着野火的亵裤,野火抬脚狠狠的踹在他的xiōng口,抓过一旁的白玉枕头扔了过去,惊云侧身躲过,野火趁机就像从撞开的窗户跳进湖中。 “我不许你死!”惊云嘶吼着,单手抓住野火的脚踝将她往回拉。 野火极力挣扎,她抓着的窗棂猛然断裂,啪的一声清脆响过,野火身子嗖的一下被惊云扯回了床上。她捂着剧痛的xiōng口,眼看惊云就要冲过来,于是不顾一切的往门口方向飞奔。 碰!惊云赶在野火前面,关上了房门。 野火一身残破衣衫,xiōng口血迹斑斑,头上的朱钗都在刚才的挣扎中拆散,长发如墨,翩然坠下,黑瞳因为疼痛渐渐恢复了清明冷冽,看的惊云心弦一震。 他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他已经无路可走了!必须将这个错误延续下去!本来,如果没有秦淮,没有胡纷霏的阻止,他是可以做第一个娶野火的人的! 今日,他做了,便不顾后果了!哪怕野火不爱他,从此以后,心中也会有他的!他就是爱的这样如疯如魔了,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总之就是无法回头了!一旦迈出第一步,他根本无从考虑后面的结果。 曾经,他是温润如玉的四大公子之一,可也是一清二白之人,他只不过是秦淮手下的棋子而已,他空有一个四大公子的头衔,却连自己中意的女子都不能争取! 而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竟是秦天霖的儿子时,他已经不能用造化弄人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曾今,秦淮以身份压制他,不许他提要娶野火的事情!而今,他的身份根本无须顾忌秦淮,他要的,看重的,一定要得到! 谁也休想阻拦他!野火是他看中的!就一定要得到! 而野火此时也已经精疲力尽了,本来中了春药还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失去意识,可眼前惊云那白色的身影一直在不停的晃动着,她明明看到他走过来了,可脚下的步子却不能移动一分,身子再次跟温泉里泡过一样,又热又烫,还有一种让她羞愧的渴望在体内涌动。 野火咬着唇瓣,不许自己胡思乱想,然而…… 当她觉得身子一轻,人已经被惊云抱起来走向那张大床。 野火心底彻底的凉了,微微阖上眼眸,她是不会让惊云得逞的,她一副安静的,任由惊云摆布的样子,却是在心底下定了决心,等惊云扑上来的时候,就给他致命一击。她在保存实力,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刻。 吱嘎一声。野火以为是自己的身子接触到床板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拼尽了全力握着床上摔碎的白玉枕头的残骸,直直的朝惊云xiōng口刺去。 一阵凉风袭过,她白皙的皓腕被一股力量生生的捏住。 野火微眯着眸子,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四肢百骸说不出是痛还是折磨,总之,整个人就好像从云端跌落在地上,失去了方向。 倏忽,她身子再次轻了起来,跌入了一个强健的怀抱中。她微微挣扎着,这才感觉有冷风吹拂进来,刚才那嘎吱一声不是身体接触床板的声音,而是门开了…… 有人来救她吗?可为何不说话?她口中喃喃低语,“走开……别碰我……” 她以为还是惊云,可是这怀抱的味道明显不对。霸气之中不乏冷冽深寒,还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 龙涎香?秦淮?怎么可能? 野火想要睁开眼睛看个清楚,奈何已是虚脱的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她的面颊贴在他紧致的xiōng膛,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还能听到他充满磁性的声音从xiōng膛震荡出来。 “年惊云!你自行了断吧!”秦淮的声音时隔两个月听起来,依旧熟悉深沉。 野火身子一紧,本能的缩进他的怀抱。 惊云冷冷的看着眼前一幕,刚才眼看他就要得到野火了,秦淮竟是乘着画舫追了上来,且无声息间上了他的画舫,踹开了房门! 不知为何,惊云有一个奇怪的感觉,两个月未曾见秦淮了,他的功力似乎增长了不少,隐约感觉到,他的功力已经跟慕容流风不相上下了。 这一认知,对于惊云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秦淮,我跟野火之间,若不是因为你,早就成亲了,野火又岂会嫁给慕容流风?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现在还来质问我?”惊云冷冷开口,这是他的画舫,秦淮上了,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秦淮抱紧了野火,目光落在她被鲜血浸湿的xiōng口上,目光瞬间一暗。 “你不适合她!她也不会爱上你!”秦淮语气深沉冷冽,单是这声音就足够冻结四周的空气。 惊云冷嘲的笑了起来,昔日那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如今,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个为爱得不到,为世间一切不公疯魔的男子。 他指着秦淮,又看看野火,眼底难掩痛苦凄厉,可说出来的话却是yīn郁沙哑。 “我不适合她?那你就适合了?就因为野火曾经心中有你,你就可以如此自己她心中会一直有你?”惊云指着秦淮的手,微微颤抖着。 “你说什么?” 野火心中有他? 秦淮只觉得身子猛然一颤,可那面容去不见任何波动异常,他紧盯着怀中昏迷的野火,心弦颤动,眼神有一瞬的迷离。 “秦淮!你不用装了!在黑阁的时候,我就看出野火心中有你,她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接近你,躲着你,而你,却反复的利用她,明明就是你把她推开,才让她有机会认识了慕容流风! 现在!你倒是重新想要她了,是吗?你可知,她都已经是慕容流风的女人了!而且她身上还有我留下的不可磨灭的痕迹!你现在想争取,晚了!!恐怕你的目的也只是想要再利用她一次打击慕容流风吧!”惊云冷蔑的看着秦淮,秦淮并不着急,神情冷峻无波,眼神暗沉一抹寒芒。 “秦淮,把野火给我,我可以让你的人救你走!”惊云站在栅栏外面,紧盯着秦淮怀中已经昏迷过去的野火。苍白的面容,轻抿的薄唇,还有那xiōng口的斑斑血迹,丝丝渗入他已经麻木的心扉,让他痛得无法言语。 秦淮一言不发,只是抱紧了野火,凭年惊云想要困住他,还不足够! “秦淮,我要野火,你要江山!你该知道,江山美人无法兼得,我要的跟你要的,根本不一样!你放开野火,你更加不适合她!”惊云伸手进去,就要扯过野火的手臂。 秦淮冷笑,身子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他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深邃的眼眸,惊云未能看到,秦淮看向野火的眼神,竟是流露出一丝宠溺。一次从未自他深邃如潭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宠溺。 秦淮抬手,修长的指尖细细的摩挲着野火面颊,昏迷中的人儿,低吟一声,刚刚沉寂的春药之毒再次萌动,她娇吟着握住了秦淮的手,口中低语着,“流风,救我……” 秦淮的手蓦然一僵,眼底的宠溺迅速抹去,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便又是那个万众瞩目,霸气轩昂的秦淮了。 他看着惊云,沉稳的开口,“江山我要,美人我也要!只要她曾经心中有我,往后,她依旧还会有我!谁也无法抹去!” 秦淮说着,长臂伸展,手中飞出一条黑色锁链。 锁链闪着幽黑狰狞的光芒,所到之处,皆为废墟!炸雷般的响声之后,四周的栅栏早已是一堆狼籍! 惊云本以为可以困住秦淮的铁桶牢笼,在秦淮这神兵利器之下,竟是毫无抵御的能力! 啪的一声,秦淮手中的铁链重重的甩在惊云的肩头,一阵刺骨的剧痛传来,惊云低头,只见那锁链猛的从他肩头抽出去,迅速带起一道血雾,伤口深可见骨!露出白铮铮的骨头,鲜血弥散,惊云咬着牙,险些呼痛出声。 “这是那三样神兵利器之一?”惊云捂住肩膀,单膝跪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淮。 秦淮不语,长臂一扬,飞扬的锁链刷拉一声收回了袖中!这条黑云锁链的确是那三样神兵利器中的一样,只不过,当他打开三个盒子的时候,其中一个已经空了!如果他没认错的话,空了的那个便是从慕容府挖出来的一个! 也就是说,慕容流风手中的玉骨扇子,也是上古三样神兵利器之中的一样!可慕容流风显然并不知道其他两样兵器的存在!也就是说,慕容流风此时还不知道他手中玉骨扇子真正的威力!否则,若是他知道了,必定会联想到其他两样上古兵器的所在! 面对秦淮的沉默,惊云不可置信的摇着头。“这神兵利器必须需要高人指点之后才能发挥其作用,否则就是普通的兵器!原来你四处搜寻能人异士就是为了解兵器之谜?”惊云摇着头,终是想通了秦淮先前的举动所为何原因了。 秦淮踱步到惊云面前,目光落在他受伤的肩膀上,申请无波冷凝。 的确,他是搜索了一批能人异士帮他寻找神兵利器之谜,可是那些人无一人能精通其中奥妙,这神兵利器开启之谜,就在地宫的墙上!他看懂了,慕容流风却没有,,所以,他毁了地宫,因为一切都已经在他脑海中了。 怀中,野火再次颤动了一下,她的面颊由先前的苍白转为此时的绯红,秦淮知道她的春药到了必须要解的地步了! “齐仓!烧船!”秦淮冷眼扫过惊云伤势严重的肩膀,冷冷发令。转身抱着野火除了内室。 脚尖轻点,已经到了他的画舫之上。他抱着野火直接进了内室。房门关闭的那一刻,惊云连同他的画舫陷入了滔天大火之中!既然惊云当初想要放火烧死他!那么今日,他就让惊云也尝尝陷入火海的滋味! 反正被黑云锁链所伤的人,也活不过一个时辰! 秦淮的画舫稳稳前行,他放开野火,解开她xiōng前的衣服。目光顿时一寒。 那一边的浑圆上,红梅之下,一道印痕如火莲一般冷凝其上,鲜血已经干涸,却注定要留下无法抹灭的痕迹。秦淮取过一旁的帕子,细细的擦拭着。 血迹抹去,火莲痕迹却愈发清晰!他看了一眼,眼底灼烧着火热,俯身下去,毫不犹豫的含住了那柔软,细细的亲吻起来。他会让这痕迹淡去,直至彻底的消失。 野火的身子因为这个吻,再次火热酸胀的难受,她扭动着身子,抗拒这个吻。这份感觉,不是流风,不是…… “流风……救我……”野火喊着,身上的人明显一震,旋即,却是更加肆虐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 秦淮从不知道,野火心中有他…… 秦淮从未想过,他在野火心目中会占有一席之地…… 如今,惊云给出了答案,他的心,无法平静! 她曾经躲着他吗? 他为何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只与她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却不知道,曾经,他的身影也在野火心目中根深蒂固的存在过。 “野火,回答我,你心中有我吗?” “你不是流风……不要碰我……”野火低声喊着,奈何身体却被春药折磨的痛苦不堪。她挣扎着,扭动着,可体内的渴望却让她恨不得杀了自己。 “野火,我是秦淮,四哥!”秦淮扮过野火的身子,将她摁坐在自己腿上,他有些粗糙的大手细细的摩挲着她的后背,他咬着她的耳垂,明知道她中了春药的毒,却偏要如此的折磨她,势必要听到她口中喊出她的名字。 他要她,在情欲之巅的时候,也会喊出他的名字! “我只要流风……送我去见他……”野火双手抵着他的xiōng膛,小手早已是酥软无力。 “野火,你不属于慕容流风。你心中第一个男人是我……听到了吗?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秦淮继续在野火耳边低语着,他咬她的耳垂,咬她的脖颈,折磨着她一寸寸的肌肤,她从未有过如此刻一般在他怀中听话的时候,像是玩宠,可以任由他的摆布。 “你不是……不是,早已不是那个野风淮水白苍茫的秦淮了,我现在心中……只有……唔!”野火话未说完已经被秦淮吻住了唇瓣。 够了,有了那句野风淮水白苍茫,已经够了!秦淮唇角暗勾,一抹冷笑,乍暖还寒。 原来,他在她心目中真的是有过重要的位子!这就够了! 注定了,她逃不出去了!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齐仓低沉的声音。“四少,皇家画舫来了!” “避开!”秦淮冷淡的说着,他乘坐的画舫已经是修饰之后的,从外表看跟一般的商贾的画舫无异。 两艘画舫擦肩而过,慕容流风站在船头,神情透着威严焦灼!他收到消息,有暗卫发现野火上了秦宅的画舫,他追寻至此,并不知,他已经跟野火擦肩而过了。 隔壁的画舫上,有女子莺歌燕舞,有琴师安然弹奏,慕容流风扫了一眼,这并不是秦宅的画舫,再往前走一盏茶的功夫,湖心之上,一艘画舫陷入重重火光之中!画舫上的旗子还未烧断,赫然竟是“秦”字! “野火!”慕容流风低吼一声,只觉得身心都跟着冰冷了下来,他脚尖一点,已经冲到了画舫之上。 劈啪作响的声音跟滔天火焰未能阻止他的脚步,可是,这整座画舫早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没有呼救声,没有人影,慕容流风瞳仁闪着寒光,脚下一晃,整个人连同画舫一同沉入湖底。 “野火,!你在哪里?我是流风!” “野火!你回答我一声!回答我一声!” 慕容流风跌入湖心,在湖心凄厉的喊着,一颗心早就被灼烧了千百遍,他不相信野火会在船上!不会的! 野火…… 不要……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发脾气!野火,你不要有事!否则我此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是我错了!你出现,好不好?不要再吓我了!不要! “快去保护皇上!皇上在水里!!”暗卫见慕容流风落水了,纷纷跳进湖心,慕容流风即将登基,很多人已经称呼其为皇帝了。 “滚开!”慕容流风被暗卫拉到金碧辉煌的皇室画舫上,顿时恼怒的吼着。 “下水寻人!!”他瞳仁血红,凄厉的喊着!他不能原谅自己!不能!他不该嫉妒,不该冲野火发脾气,他不该…… 野火人呢? 慕容流风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已经习惯野火在他生命中,习惯了她占据他心中第一的位置,习惯了夜里有她在身边,习惯了夜夜与她缠绵,与她交心…… 她无法想象自己没有野火的日子会是怎样的? 不!! 慕容流风再次控制不住要自己跳下水去找人,却被齐茫等人拼死拉住了! “皇上!少奶奶未必在这艘画舫上,说不定已经下船了呢!”齐茫焦急地喊着,已经顾不上主仆身份,死死的抱着慕容流风的衣摆。 送走?慕容流风涣散的眼神蓦然一亮。 “即刻派人去追刚才那艘画舫!剩下的人继续在这里打捞!派出所有的暗卫在南壤国境内地毯式搜寻,一定要找到少奶奶!不!是皇后!!” 他要昭告天下所有人知道,野火是他的全部,是他唯一的妻子! 然而,一个时辰后,平静的湖面不时泛起涟漪,那是在水下打捞的人换气出现的场景,可是水下,依旧不见有任何动静。 而先前追赶那画舫的人也已经回来了,那艘画舫竟也是在湖心上烧毁了,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慕容流风看着平静的湖面,心底的痛,掺杂着悔意,撕裂了心扉。 如果当初他第一时间出去追野火的话,就不会造成现在这副局面!他多么害怕,湖心下会出现野火的尸体……他希望野火好好活着……而不是…… 正在此时,打捞的暗卫猛然拖拽着一具身体跃出了水面! 慕容流风眼神一寒,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顿时,四肢百骸都是剧痛袭来,天塌了也不外乎如此的感觉。 “是个男人!”齐茫帮忙拉上了惊云的身子,一看不是野火,急忙小心地看向慕容流风。 “皇上,还有气!只是肩膀受了重伤!在水下用了闭气功,但是伤势严重,不知……”暗卫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容流风厉喝一声打断了! “救活他!问清楚是怎么回事?!无论用尽任何手段都要救活他!!”慕容流风一看到惊云,心中已经想到了几分,现在只有两个可能,野火跟惊云一起坠入了湖心,再就是野火被刚刚那艘画舫带走了。 他现在只希望是第二种结果!野火不是闭气功,这么长时间在水下,他不敢想象那后果! 他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迸射,指关节泛出森冷的苍白!心底无数个自责的声音快要将他吞没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野火,在哪里? 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只要野火平平安安的出现在他面前! 野火,你不要有事,不要如此折磨我了…… 慕容流风眼底再也没有温润从容,被血色覆盖。 54-55 第五十四章 野火失忆 三天过后,惊云醒了,慕容流风将他打入了天牢,野火一天找不到,他都休想从里面活着走出来。而慕容流风依旧没有野火的消息。 再过四天他就要登基了,但是显然,野火找不到的话,依慕容流风的性子,登基大典就会无限期延后。 齐茫等人跟随慕容流风多年,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因为心情烦躁痛苦而砸了整个房间,偌大的御书房,早已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只因惊云醒来后说的那番话。 他说,野火中了春药的毒,还有,带走野火的人是秦淮。那一刻,慕容流风心头就像是被沸水滚过,又像是十二月的冰棱扫过,被数不尽的后悔折磨掩埋。 探子送来消息,秦淮三天前就坐船去了北日国,慕容流风已经派人去追了,他准备稍后自己亲自动身前去。但是慕小师父却在此刻赶来,阻止他去! 更是以死相逼! 慕容流风知道慕小师父纠结野火是秦天霖的女儿,但是他不止一次告诉他,野火是野火,秦天霖是秦天霖。 但是慕小师父对秦宅的仇恨早已是根深蒂固了。无法扭转! 慕容流风在御书房内跟慕小师父爆发了第一次,如地动山摇一般剧烈的冲突。 慕小同意让慕容流风派暗卫出去寻找野火,但是他亲自出去,不行! 慕容流风几乎要疯了,他不敢想象野火中了春药,还落在了秦淮手中!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最终,不得已,慕容流风跟齐茫以及万事两个丫头绑了慕小,还点了他的穴道,这才能出来。 宫中一切都交给万事胜意四个丫头,他们的分工其实跟秦淮身边的四公子分工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找野火了! 如果秦淮敢碰野火,他绝对不会再顾及他手中的神兵利器,势必要跟他兵戎相见。 只是,秦淮去往北日国只是个幌子,野火早已经被他藏在了地宫之内。 秦淮料定了慕容流风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将野火藏在那已经废墟一片的地宫内。 那日,他带着野火,从纤竹那里取了解药,给她解了春药的毒。 之后,秦淮做了一件他此生或许不会后悔,但却会变成他一辈子无法卸掉的责任的举动。 他要控制野火!控制她的心! 所以,他给野火又喂了纤竹新配置的药,这种要连服三天,便可以损伤心智,让人对眼前的人产生依赖与幻觉,自然而然的接受眼前的人为自己最亲近的人,反倒是自己曾经最亲近的人,却变成了陌生人一般。 秦淮此招,棋行险招,竟是在慕容流风眼皮子低下将野火藏了三天三夜!慕容流风如何也不会想到,野火会被秦淮藏在废弃的地宫! 第四天,慕容流风出发去北日国之际,昏迷中的野火幽然醒来,一瞬冷眸绽放之后,竟是一丝迷惑在眼底翻腾。 秦淮设计,让野火遇到莫名的追杀,而后,他如天神出现,救了野火! 这一切,天衣无缝,纵使野火如何聪明,也无法参透! 从此,在以后崭新的记忆中,他就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记忆中唯一清晰的人!既然野火曾经心中有他,那么以后,他会让野火心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彻底的忘记慕容流风! 野火在遭遇秦淮设计的追杀之后,又昏迷了一个时辰方才醒来,秦淮知道,醒来后的野火,心中,记忆中,以及那欺霜赛雪之眸中,永永远远的,他已经是在第一位了! 秦淮为醒来后的野火穿好衣裙,自然且随意,而后又牵着她的手在院子里散步,对她说了一天一夜的话,到了晚上,野火对于他的拥抱跟靠近已经没有任何警惕和疏离了,相反,她还可以在他怀中沉沉的睡去。 秦淮看着睡梦中的野火,唇角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从此以后,南壤国就不再有秦野火了,有的,只是他身边寸步不离的贴身丫鬟小顾。 小顾这个名字是野火醒来后,第一时间喊出来的! 在那损伤心智及其厉害的药性之下,野火,彻底的忘记了慕容流风!忘记了曾经的缠绵悱恻,在她记忆中,她是秦淮的丫鬟小顾。 她的记忆中,还残存着现代的记忆,但是来到南壤国以后的,却是丝毫没有! 只是,夜里的时候,她常常会惊醒,总有一抹模糊的影子在身前晃动,一声声的呼唤她的名字,要她回去,说他错了,再也不会嫉妒了…… 当天夜里,野火就是在这个梦中醒来,梦中人,说他,叫慕容流风! “流风!”沉睡中的野火喊着这个名字,猛然坐了起来。她微微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大大的眼睛迷蒙的看着四周。 夜明珠柔和光芒之下,一抹玄色身影冷冷的坐在书桌后,深深凝视着她。 “你刚才叫什么?”那抹紫色冷冷开口,尊贵颀长的身躯豁然起身,无声息间已经到了她的床边。 “我……不记得了……”野火摇头,她真的不记得了!很奇怪,梦里面,一切都真实,一切都清晰,可是醒来了,什么都是模糊的,甚至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刚刚……她说过什么吗? 秦淮眼神暗了一下,一抹杀伐寒气在眼底涌动。他愣了一下,抬手,轻柔的触碰野火面颊。 “丫头,你这是做恶梦了!你喊出的那个名字,是伤你最深的一个人,你要记住,知道吗?”秦淮说着,自然的拉过野火,将她的身子靠在自己怀中。 他的心跳微微有些快,有些急。野火听着他的心跳声,心底,恍惚了一下,一分疑惑在眼底绽放,旋即又被她迅速抹去。 爷爷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在撒谎的话,即使他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但是心跳是不会骗人的! 难道这个叫秦淮的人在骗她?可是他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吗? 野火眨眨眼睛,很累很累,很多事情都不想去想,不想去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醒来后遇到追杀后就在这里了,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他一直在不停的给她讲话,说的都是他们以前的事情,她很快就记住了,而且,想忘都忘不掉。 只要一停下来不听他说话,她就会头疼欲裂的感觉,好像有无数的东西非要涌进脑海,又有无数的东西要抽离出脑袋一般,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秦淮觉察到野火的失神,唇角暗勾,知道她药效刚过,肯定会有疲惫、头疼跟嗜睡的反应。 “你躺下休息一会,三天后,我们会很忙。”秦淮说完,声音虽是冷漠无波,但那眼底却难掩一丝兴奋。 三天后,慕容流风无论如何都会赶回南壤国登基称帝,他就让他登基!他还会带着野火前去! 届时,他会让慕容流风彻底的看清楚,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他现在要的已经不仅是南壤国的皇位了,而是四国皇位。 有野火在手上,不用他动手,慕容流风便会乖乖的帮他打天下! 手中这颗棋子,已经胜过了千军万马!若不是纤竹改良了那迷幻药的药材,也不会研制出使人失忆的药材,这一切,只能怪天意! 若不是惊云想要强要了野火,若不是慕容流风跟野火闹别扭,他又岂能在慕容流风眼皮子低下带走野火呢? 那天,慕容流风也是慌了,所以才会任由他的画舫在他眼皮子下面消失的!他也知道,慕容流风后来马上去查他的画舫了,可是,他已经提前烧毁了画舫,任何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能够想象,慕容流风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低头,秦淮看到野火已经沉沉睡去,秀眉轻轻的蹙起,小拳头也握了起来,粉嫩的唇瓣轻抿着,一看就知,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秦淮脸色一沉,纤竹的药虽然管用,但是他也能感觉出,此时的野火,心中仍旧挥散不去慕容流风的影子,虽然他已经很清楚的告诉她,他是她的主子,是掌握她一切命运的人,她心中也接纳了他。但是在她的心底,慕容流风一直如梦一般存在着。 …… 三天后,慕容流风是被齐茫用马车抬回来的! 他们快马加鞭,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赶到了北日国,却是收到了暗卫的飞鸽传书,发现秦淮竟是在淮阁书房出入,并且身边还跟了一个酷似野火的少女。二人时常在院子里散步聊天,或是在凉亭内下棋,品茶。 慕容流风得知这一消息,因着连夜赶路,再加上最近寻找野火,已经四天没有合眼了,当下吐出一口鲜血,晕厥了过去。齐茫不敢耽误,只得带着慕容流风连夜赶路再回到南壤国。 马车一停下的时候,慕容流风就醒了!他的脸色憔悴的吓人,神情也近乎于崩溃!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有点骇人。 “直接去淮阁!”慕容流风沙哑着嗓音吩咐齐茫。他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 齐茫犹豫了一下,咬咬牙,知道若是现在不让四少见到少奶奶,四少断然不会登基的。 距离登基大典还有两个时辰,齐茫一边发信号跟慕小师父和万事胜意四个丫头,一边飞快的驾驶马车前往淮阁。 路上,慕容流风很安静,若不是现在身体虚弱,连夜赶路,内功受损,他早就提气运动,飞到野火身边了。 他一直在想一会见了野火如何跟她解释!是他的错让野火远离了他这么多天,他不该吃醋嫉妒让野火跑掉的。已经七天了,他无法想象,这七天来野火跟着秦淮都是东奔西跑到了什么地方。 秦淮有没有欺负她?他不敢想,亦无法想象! 他真是太大意了,一场无名火发的,亲手将野火推离了身边!一会,秦淮会让他顺利见到野火吗? 慕容流风眼底划过丝丝悔意和痛意,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开野火的手,再也不会嫉妒的吼她,给她机会逃离他的身边了…… 慕容流风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插翅,飞到淮阁,以最快的速度见到野火! 然,七天时间,野火的心,早已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慕容流风此刻还不知,他此生挚爱的野火,已经不认识他了。 …… 淮阁,书房后院 已是金秋季节,枫叶经霜,红的绚丽多姿,海棠花绽放之后,结满了一树果实。秋高气爽,凉风习习,满院子都是生机盎然,蓬勃气息侵入肺腑,让人舍不得告别这万千秋色。 院子中央,一个浅蓝色的秋千上,一席鹅黄色纱衣的少女高高的跃起,眉眼好看的弯起,若银铃儿的声音悦耳动听。 “喂!你别再推了!很高了!”野火喊着,眼神同时嗔了秋千架后面的秦淮一眼。 秦淮眼底带着深邃的笑意,挑了下眉毛,渐渐减低了秋千的高度,让那身影完全在他视线之内。 秋千慢悠悠的晃着,野火双腿交叠,小手抓着绳索,似乎是很享受此时的惬意如风。 清风扫过面颊,吹起她如瀑的青丝,轻纱裙摆随风摆动,如蹁跹的蝶儿徜徉天际。 野火也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秦淮非要带她来荡秋千,这玩意儿她小时候就不常玩,后来女扮男装更是碰都不碰一下,如今重新体验这童年时光,竟是有些玩上了瘾。 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一会看看天空,一会用小脚蹬一下地,让秋千荡高一点。秦淮那一贯深邃暗沉的眸子,也跟着她,渲染了一抹轻快明亮。 只是,这轻快明亮在感觉到一个人的到来时,即刻抹去,有的是属于他一贯的精妙算计,无波无澜。 “顾丫头,慢点,满头的汗,哪里有点女孩子家的模样!”秦淮这看似宠溺呵护的语气,让那抹到了拱门下的身影蓦然僵住。 “是你让我出来的!现在还说我!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玩!”野火白了秦淮一眼,仰头,惬意的看着天空。 一席鹅黄色纱衣的野火扬唇浅笑,随意自然的看着秦淮,而秦淮竟也是一身明黄色紧身衣衫,他修长的手臂轻轻的晃动着秋千,秋千上野火的长发不时擦过他的面颊,他们的衣摆随风儿纠缠在一起,不知道秦淮突然附在野火耳边说了句什么,野火一瞪眼,继而是哭笑不得的看着秦淮。 当慕容流风步入淮阁后院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让他心碎当场的画面! 秦淮为野火推着秋千,野火盈盈浅笑,眸光流转,眼底,是对秦淮的信赖跟依靠。 慕容流风的心,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他身子踉跄了几步,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他要问清楚野火,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流风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有把刀子扎在心头上的感觉,说不出的痛彻心扉。 这不是真的!是他的幻觉才对! 秋千上的野火觉察到了慕容流风,她外头看过去,一瞬迷茫之后,是那种让慕容流风彻底心碎的陌生眼神。 “你有客人来了吗?”野火不过是淡淡一瞥,视线便看向秦淮。她随意的问着,完全不认识慕容流风了! 慕容流风捂着xiōng口,xiōng腔内翻涌着剧痛折磨,他本是以为野火是不得已被秦淮胁迫的,可是野火刚刚的眼神…… 她明明看到他了啊,为何,会这样?慕容流风一步步走过去,拳头紧握,瞳仁血红血红的,神情骇人,只那眼底,全是无尽痛苦折磨。 “野火……”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他告诉自己一定不能乱,一定要问清楚了,不能再冲动的做出伤害野火的事情,一定不能! 可是他的心真的很痛,恐怕一会都坚持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秦淮握住了野火手,而野火,竟是没有挣扎。 “秦淮!放开她!”慕容流风嘶吼着,声音沙哑凄厉。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慕容流风说着向前一步,抓住了野火的另一只手。 “你……放手。”攸忽,野火突然大力甩开他的手,身子后退了一步,快速隐在秦淮身后。 慕容流风顿时石化当场,不可置信的看着野火,野火……甩开了他的手?她不认识他了吗?不要他了吗? 不会的!他跟她早已说过,天长地久,生生世世,不会的…… 第五十五章 你会记得我 秦淮视线看似冷谈的扫过野火,只一眼,他的心便沉沉的放下。 人的眼睛是无法骗人的,野火的眼神告诉他,此时此刻,她眼底,心里,根本就没有慕容流风这个人了。 慕容流风向前一步,抬手,只想要抓住野火,好好地看看她,七天了,他失去她的消息,不眠不休的找她,他想过几千几万种可能,曾经想着,只要野火好好地活着,什么他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他唯独没想过,野火会不认识他了! “野火,你过来!不要闹了”慕容流风走近一步,野火就后退一步。在她印像中,这个男人很可怕,胡子拉碴不说,一双眼睛还红红的,面色铁青,只是那看向她的眼神覆痛苦。 他们认识吗? “我认识你吗?”终是,野火低低的开口,只觉得秦淮的身子蓦然一震。 “顾丫头,去给我烧水,我一会要沐浴。”秦淮面不改色的开口,深瞳淡淡的落在野火身上。 野火微怔,他不是昨天才沐浴过的吗?但还是点点头!秦淮说她是他的丫鬟,亦是她的救命恩人。 “野火,不准去!”慕容流风看到以后转身就要走,他红着眼睛,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 “秦淮,你到底想做什么?!”慕容流风嘶吼一声,全然不顾自己身在淮阁,手中玉骨扇子嗖的一下甩开,尾端的寒芒峥嵘而过,薄如蝉翼的软剑直冲秦淮面颊而来。 秦淮抿唇轻笑,袖中嗡嗡作响,一条宛如长蛇的黑色锁链狰狞而出,檫出炫黑的光泽,倏忽缠上慕容流风手中的玉骨长剑。 同时上古千年的冷兵器,强强对决,竟是同时将慕容流风跟秦淮的身子齐齐震飞出去。 秦淮至此方才更加认识到上古神兵利器的厉害,所谓上古兵器,遇强更强,而且到了紧要关头,是不受人为控制的!也就是说,玉骨长剑跟黑去锁链刚对,根本就是不受他跟慕容流风的控制,自行进行了对决! 只是一招便 让慕容流风跟 秦淮内功同时受损! “秦大哥,”野火低呼一声,率先跑向秦淮那里,秦淮捂着xiōng口,单手扶住她的肩头,朝她摇摇头,薄唇暗勾,一抹笑,似有似无。 “你没事吧?”野火关切的看着他,秦淮就势娄着慕容流风的面将野火拥入怀中,在她耳边魅惑的低语,“这么关心我吗?”秦淮一句话,让野火不自觉的瞪了他一眼。 “秦淮!放开野火!不准碰她!!”眼前一幕,刺痛慕容流风心连同身体每一寸肌肤,他狠狠地瞪着秦淮,看向野火的瞳仁却满是伤痛跟自责。 如果那日,他不是那么冲动的气走了野火,也就不会有今日!何为一招错千古恨,他现在算是体会了! 明明是两情相悦之人,却是对面不识,还有什么比这种君已陌路更痛苦的事情! “你这个疯子!干嘛一时来就伤人呢?我是叫顾野火,但是我不认识你!”野火被慕容流风盯得有些不自在,狠狠地割了他一眼,小小的身子并没有抗拒秦淮的怀抱。 慕容流风眼神瞬间暗淡下来,他走过去,不顾自己体内气息紊乱,抓起野火的手就要冲出院子,“跟我走!”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秦淮眼神一凛,并不阻拦,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要让慕容流风品尝到世间最大的痛苦!让他看着野火是如何拒绝他的! “放手啊!我不跟你走!”野火想要甩开慕容流风的手,奈何,慕容流风死死地抓着她就是不松开,他怕极了,怕自己一松手,又会忍受七天非人的折磨。 无论秦淮用了什么手段将野火变成这样子,他都带走野火!不能让野火继续留在秦淮身边! “野火,告诉我,你真是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流风!你不认得了吗?你说过,要给我作一首诗的,你还没写给我呢!你怎么就不认识我了?”慕容流风定定的看着野火,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在他苍白憔悴的面容上滚过,就像是十二月的冰棱刺进了心底,说不出的痛苦折磨。 野火的手腕被他抓得很疼,她挣扎着,摇着头,“我真的不认识你,不懂你说的什么,你先放开我,我去看看秦大哥的伤势。” 野火的话再次如导火索,让慕容流风彻底崩溃。 “他是害你的人!我不准你叫他秦大哥!你看着我,看着我!!野火!”慕容流风疯了一样捧着野火的脸,倏忽,落下自己绵长且痛彻心扉的吻。 带着愧疚,带着撩热的爱,他想用这个吻唤醒野火 啪! 一巴掌清脆响亮。 秦淮冷眼看着,唇角轻抿,一丝冷笑溢出眼底。 野火打了慕容流风。 “野火!”慕容流风慢慢松开手,一声凄厉的呼喊几乎是要喊碎他的心,但是野火依旧无动于衷。她挣脱了他,飞快的跑到了秦淮身边。 “野火,过来。”秦淮朝野火伸手,本以为野火会到他身前的,哪知野火看也不看他,檫着他的身在就走过去了,直接去了内室。 秦淮眼神一暗,野火这是怪他刚才袖手旁观吗?他的小丫头,竟还是这么大的脾气!不过,他有办法让野火忘记刚才的事情,以后,他将是掌控她的唯一的人。 慕容流风看着野火的背影,他捂着阵痛的xiōng口,告诉自己要冷静!秦淮的目的很明显,是要用野火控制他! 慕容流风一步步走到秦淮面前,刷的一下收了手中的玉骨扇子,他此时神情骇人,眼神从未有过的坚毅冷封。 “秦淮,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把戏吗?利用野火控制我,是吗?你给野火吃了什么让她变成这样了?是迷失心智的药吗?你知不知道这种药对身体的伤害很大?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 慕容流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开口,那神情恨不得吃了秦淮。 秦淮将黑去锁链收入袖中,神情淡漠清冷,可那眼底,却是一丝丝寒洌的满足。 “你可以带她走啊!不过,我给他吃的东西不只是让她失忆,还有,是控制她的慢毒,如果没有解药查过十二个时辰,她就算记着你,也是死路一条,要想她活命,就不要轻举妄动!”秦淮微微开口,语气很随意,好像讨论的不过是今天天气如何。 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掌控全局了!慕容流风今天的表现说明了一切!野火果真是一颗分量十足的棋子。 慕容流风冷笑,心底却是痛的,野火果真中毒了他不能让野火有事的! “你想要南壤国的江山吗?我给你!”他毫不犹豫的开口,只要野火没事,他本就不稀罕做什么皇帝! 秦淮随意的看向慕容流风,语气淡然,“南壤国的江山,实在是不够分量!你的诚意还不够!”秦淮摇摇头,转身看向内室的方向,野火现在是在里面生闷气吧 想起野火,秦淮唇角轻然绽放一抹浅笑,很快,又被他抹去。 慕容流风了然,黑瞳深遂。 “你要的是四国的江山?你利用野火控制我,让我给你打江山,是吗?”慕容流风声音发冷,那曾经温润的气质早已不在,此时的他,只是一个为了保护自己所爱之人,甘愿付出一切的男子。 秦淮听了慕容流风的话,黑瞳闪烁着点点金光,他抬手指着野火房间的向,yīn沉的开口,“你若能做到,我绝对不会碰她!还保她性命,若是做不到,你知道我的手段!” 秦淮说完转身欲走! 我要她陪在我身边!现在!“慕容流风拦住他,声音徒寒。”先给我看看你的诚意!明白的登基大典上,我做丞相。“秦淮声音也徒然冷了下来,两个男人,四目交织,志在必得对痛彻心扉! 慕容流风沉默着,却听到秦淮yīn鸷的话语再次响起,”你也可以拒绝的,说不定你把她带回去,凭借你百竹园养的那些花花草草,也能救活她一命。只是“秦淮一顿,神情自信之中透着一丝狠戾,”你敢赌吗?” 他说完,轻笑了两声扬长而去。 那笑声,瞬间刺穿了慕容流风的身体,他不敢赌,他很肯定! 只要是牵扯到野火的事情上,他不敢赌! 秋风咋走,偌大的后院,凉气渗人。慕容流风忘了是怎么回去的,他想过要强行带走野火的,可是那样一来,只怕秦淮就会来个鱼死网破,他赌不起!唯独在野火的事情上,他不能输,所以,也不敢赌 秦宅淮阁,被上千暗卫重兵把守着,秦淮看着里外三层乌压压的探子,心底冷笑,慕容流风困住了他也没用,野火在他手中,他永远都不会输! 皇宫,御书房。 “什么?你让秦淮当丞相!!!?”慕小师父一拍紫檀木的桌子豁然起身,那隐在斗笠下的面容透出丝丝震惊。 慕容流风垂眸,没有任何反眏给他,该说的话他都说了,野火在秦淮手上,为今之计,他必须答应秦淮。 慕容流风的沉默让慕小暴跳如雷,“你是不是疯了?你母亲与我二十年的心血,眼看就要成功了,你却给秦淮一个丞相的位子?你知不知道,他根本就是要cāo控你,借由这个丞相的位子掌控朝中所有动向。在幕后cāo作你攻打其他三国,他最后就可以左收渔翁之利了!!” 慕小抑扬顿挫的说着,心底的焦急和不甘表露无遗。 慕容流风依旧沉默,师父分析的一切他都知道,秦淮的心恩他也明白,但是眼下,野火在他手上,在他查不出野火吃的是何捉慢毒的情况下,他不会拿野火的性命开玩笑的! 秦淮冷血无情,他既然都能对野炎下次毒手,那么更毒辣的事情他也能做出来! “师父,我心中有数,让秦淮入朝,其烊也是掌控他的机会,登基大典已经延后到明天了,若师父执意不同意,那我只有宣布让登基大典无限期延后!”慕容流风终是开口说话,所有的情绪跟痛苦都被他藏在眼底,此时此刻,他必须要冷静,要尽快想到办法救野火! 一想到野火还在秦淮哪里,慕容流风的心就跟 着撕裂的痛着,她在身边的时候,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会一辈子这样下去,不离不弃,可一旦失去她了,他才知道,原来,他的野炎,也可以离他这么远。 这种距离,很可怕,他觉得身边现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今夜,他会继续失眠很怀念以前抱着野火入睡的时候,她安稳的趴在他的xiōng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可是现在 慕容流风不等慕小开口说话,已经闪身飞奔出去,他要去看野火,否则。今晚他无法度过,慕小却依旧是暴跳如雷的情绪,慕容流风这算是威胁他吗?如果不答应秦淮的要求,他就不登基? 如今,事已至此,慕小知道,秦野火不死,慕容流风是不会死心的! 淮阁书房内,秦淮步入内室,本想着看到的会是野火冷漠生气的神情,谁知道,竟然是见她捧着一本书,坐在那里看着。 小小的身子随意的依靠在窗台上,折起手中书卷,清冷的七彩琉璃冷光落在上面,时而轻思,时而憧憬,好像她已经走进那本书里面了一样。 察觉到有一股压迫的气息缓缓袭来,野火微微蹩眉,抬头,只是冷淡的扫了秦淮一眼。 秦淮身子一怔,几乎以为自己此时看到的还是以前的秦野火! 他有此不自然地坐在野火身旁,拿过她手中的书。 竟然是南壤国的正史?她看这个做什么?难道对他有怀疑?不过这正史记载的都是南壤国皇家的一些事情,并无秦宅半分! “我已经让其他丫鬟烧水去了,这本书挺有趣的,我就拿起来看看。”野火随意的说着,脸上不见任何生气或是别扭。 反倒是秦淮,心底莫名恍惚了一下。 “怪我吗?刚才不管你!”他抬手,自然地将里野火拥入怀中,细细的摩挲着她的面颊,这如玉肌肤,粉光若腻,如今,就在他怀中,随他处置,这份感觉,他该满足不是吗? 野火没说什么,垂下眸子摇摇头,深藏的情绪隐在暗处,秦淮无法捕捉。 “你今天那么做有你的原因吧,虽然我没听到你跟那个叫做什么流风的男人后来说了什么,但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想也不会简单了!”野火冷不丁的开口,让秦淮心跳修辞忽加快了继续,只那面容,依旧没有分毫变化。 野火听着秦淮加快的心跳,神情凛,心,慢慢冷了下来。 “我醒来后,便遇到疯狂的追杀,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然后你如天神降临,救了我!你跟我说了很多,都是我不知道的,也是我记忆中没有的,可是很奇怪,你告诉我之后,那些东西就彻底的留在我的脑海中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起码现在,你没有伤害我!日后的事情,我无法预估,你也不会告诉我,但是今天先前那一幕,我确定记仇了,你袖手旁观之下,又怎样的心思,只有你自己知道。 如今我把实话都告诉你了,你也没有什么想问的了吧。” 野火说完,挣开秦淮的怀抱,即使失忆了,她头脑依旧冷静,秦淮成功的进入她心中,灌输给她的一切如今都成了她记忆中的一部分。 她能感觉出这其中的不对劲,她从现代而来,经历了穿越重生,她有成熟的思维和心理,不是那么容易被欺骗和诱导的! 秦淮心思一紧,他站起身,然后俯身到野火面前,压迫的气息冷凝幽寒,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他俯视着她,从未想过,即使她失忆了,也是如此可怕,那么他,是不是该告诉她,心底的想法呢? “顾丫头,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能接受我的爱吗?”他刻意释放出压迫的气场,就想看清楚,在这压力之下,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野火眼神跳动了一下,一张俊美不可方物,宛如神氏的容颜近在咫尺,所有可以形容男子潇洒绝美的词汇,此时都不够用在他身上的! 他的谪仙气质,配上这独一无二的霸气,在野火记忆中,未曾碰到过如此强势的男子。 你喜欢我?“野火问着他,心底,慌了一下,因为这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深遂的眸光似点点星辰,照放她的眼底,很黑,很纯粹。 秦淮倏忽握住野火的手,深深地看着她,这是一个天赐的机会,他必须说出心中的话来。”不是喜欢,是爱!我爱你!? 他的声音像是蛊毒,像是魔咒,好听富有磁性!野火怔怔的,第一次被人表白,还是一个她记忆中只有三天印像的如仙子一般的绢狂的男人。 “你再说一遍”野火觉得,是此时的月色太撩人了,是夜明珠的光芒太暧昧了,让她生了错觉,生了幻想 秦淮一愣,唇角微微抽蓄了一下,难倒他说话就这么含糊不清吗? 他不会说第二遍的! 对一个女人说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好了,你继续看书吧,我去沐浴,一炷香后帮我把衣服送进去!”秦淮神情平静的命令着野火,他给野火的身份还是他的使唤丫鬟。 野火一愣,本想问问一炷香是多久,见他突然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样子真的觉得是自已刚才听错了,于是什么没说,点点头。 秦淮刚走,慕容流风便出现在屋内。他安静的看着野炎,多么想走过去抱紧了她,诉说无尽相思 之苦。 野火觉察到屋内来了人,放下手中的书卷。看来,秦淮是故意放他进来的,否则,这淮阁这么多暗卫,不会没有一点动静的。 这个男人跟秦淮之间的恩怨纠葛,绝对不少! “又是你?”野火抬起身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白日里,慕容流风那可怕的样子还印在她脑海中。 可是眼前的他,又有些不一样了,头发整齐的束着。紫玉金冠闪闪发光,一席紫色长衫修身清雅,面容也干净了很多,不再胡子拉碴的。 野火不知道,慕容流风为了唤回野火的记忆,特意穿了那天他们吵架时候的衣服。 “野火,我不会过去的,你听我说几句话就行了!”慕容流风抬手,想要抓住野火,却生生的忍住了。 野火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他的眼神很真诚,不染任何杂质,无端的让人放心。 “野火,你答应了?那你是记得我了,不是不?你刚才是故意装的吗?野火进一小步,慕容流风便觉得自己是看到了无尽的希望。 他中意蹭走过去!就要抱住野火。”不要!“野火后退一步,身子不心撞在身后的书柜上,一本书碰的掉下来,眼看就要砸在野火头顶,慕容流风眼疾手快伸手就去接住,野火没看到那本书,还以为慕容流风抬手要打她,出于本能的,她屈膝踢在了慕容流风的小腹上。”嘶!野火你想废了我吗?“慕容流风半曲着身子,捂着小腹,将手中的书在野火面前重重的晃了一下!”你我"野火一愣,再看向慕容流风痛苦的表情,他死死地抓着那本书,难道刚才是自己误会他了? “你不是答应我不走过来的吗?我以为你” “野火,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你从不躲着我,你躲着的人只有秦淮,可是现在为什么反过来了?我是流风陪你在百竹园吃铁板烧的流风你忘了吗?”慕容流风再也忍不住了,抱着野火,低声说着,他的手臂很结实,紧紧地抱着她,不给她任何挣扎和逃开的机会。 不过是七天而已,他却觉得比一辈子的时候都长,都难熬怀中的野火明明就是他朝思梦想,魂牵梦绕的人儿,为什么,就是不认识他了呢?那冷淡陌生的眼神,无疑是一把尖刀瞬间刺穿心扉! 野火的脑袋被他摁在xiōng前,随着他那一句铁板烧有瞬间的发懵! 铁板烧?古代有吗?如果没有,他是怎么知道的? 野火心弦一颤,有什么明明就在心底,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抬头看着这第陌生却痛苦的面容,蓦地,心底有了一个想法。 “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她说着,慢慢的贴大他的xiōng膛,听着他的心跳 声,他的心跳很强烈,很快,几乎都要跳出来了,野火的心,似乎也随着这心跳加快了跳动一般。 慕容流风身子微微一滞,是野火想到什么了吗? “野火,你刚才刚才说,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从不躲着我,我是流风,是陪你在百竹园吃铁板烧的流风,我们还用了齐茫的家传宝刀当铁板用,你忘了吗?” 慕容流风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一字一句,一言一语,都像是敲击在心头,他说的很小心,生怕漏下一点。 多么希望这是一个转折野火重新认识他的转折 火安静的听着,听着他的声音,也听着他的心跳 。 他的心跳竟是慢慢的稳定了下来.0 怎么回事? 爷爷说过,人在撒谎的时候心跳会加快,那么慢慢沉稳下来的心跳又是代表了什么?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吗?可如此的话,那个秦淮的话就都是假的了?他的心跳每次都会加快! 野火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认识迷惑,她突然觉得脑袋很痛,越想就越痛,好像有无数的虫子在脑子里面钻来钻去,又痛又胀。 “痛!野火捂着脑袋,猛然挣脱开慕容流风的怀抱。”我的头很痛“她低声喊着,却泊泊无法忍受这头疼的折磨,飞快朝门口狂奔,慕容流风急忙拉住了他,紧张的看着她。”野火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不要问我!我只要一想事情就会很痛!你走开,别管我!!啊!!” 野火嘶喊了声,觉得脑袋此时又像是被重锤砸过一样,说不出是怎样一番撕扯剧痛的感觉。 “野火,别想了别想了,告诉我!怎么回事?”慕容流风紧紧地抱着野火,轻拍着她的后背,努力平复她有些颤抖的身体。 “我刚刚好像想起了什么?所以很痛很痛”野火无力的靠在慕容流风怀中,她的视线时而清冷时而迷蒙,看的慕容流风一阵阵心碎。 “野火,你会想起我的,一定会的!”慕容流风坚定的眼神让野火一瞬恍惚,顷刻间,他的吻已经和着血泪,缠绵的落下。 56-57 正文2 第五十六章 他的爱无力 慕容流风觉得,自己能给与野火的,从未有如此刻一般的无力。 他明明想付出全部,却无从下手,哪怕一个吻,他都恨不得耗尽一生去给予!可是现在,在野火面前,他举步维艰。 是管如此,他还是不曾后悔,生命中有了野火。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会放手。他认准了,便是一辈子,生生世世…… “野火,你一定要想起我……好吗?”暮容流风抱着野火,大掌扣在她的脑后,心碎的话语左她耳边颤抖的说着。 野火有一瞬夫神,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秦淮已经步入房中。 “小顾,过来。”秦淮唇角勾起,却不是笑,而是冷嘲。 他深邃的眼底无波无谰,太过于平静,太过于深不可测。从一开始,他灌输给野火那所有陌生的一切开始,野火心底,对他便是存了一丝怀疑的。 “野火。你先过去……”暮容流风将野火往前推了一下,刚刚,在抱着野火的时候,他已经触碰到野火的手腕了,野火的脉息显示她体内确实不止一股毒素左流窜,他不敢轻易下药,因为野火现在已经伤了心智了,绝对经不起任何试药的折磨,稍一不慎,就会彻底才损伤心智!那将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慕容流风知道! 所以,他狠下心将野火推过去,只为了秦淮能不伤害她。他推她过去,却是埋葬了自己的心一般的感觉。 野火被暮容流风一推,险些撞在秦淮身上,她疑惑的回头看向慕容流风。 秦淮却在此刻,冷漠的开口,那语气带着一丝冷嘲,“怎样?把脉之后是否认定了,你救不了她?”秦准说着只有他跟暮容流风才懂的话。 野火微微诧异,抬头着向秦淮,同时,秦淮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他的眼底明明有一丝情愫,却被看到刚才一幕的愤怒所掩埋。 “小顾,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见这个人!”秦淮在野火耳边说着最轻柔的话语,可也呼出的气息却像极了寒霜冰棱,让野火禁不住一颤。 她没说什么,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纵使她对目前的局势不了解,但是这淮阁内外光是探子就不下千人,野火又岂能察觉不出秦淮此人的复杂。 她不受人威胁,却也懂得审时定势。 “泰淮,别碰野火,你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慕容流风盯着秦淮放在野火下巴上的手,眼神恨不得化成刀子,将秦淮手脚砍掉。原来秦淮之所以不出现,其实是故意给他机会试探野火的脉息,让他死心! 秦淮听了暮容流风的话,扬唇微笑,那笑容都是刺骨的寒意。 “我是小顾的救命恩人,小顾又是我的丫头,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教我。”秦淮冷冷开口,那句外人让暮容流风险些动怒,他强迫自己忍着,xiōng腔已经不止一次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正在此时,百竹园外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这声音不像是暗卫发出来的,紧跟着,暮容流风分布在这里的暗卫跟秦淮的暗卫都是发出了信号。 有人偷袭! 无数黑影在院子里闪过,墨绿色衣衫的是秦淮的黑袅暗卫军团,而一身黑衣黑色面巾的则是慕容流风的地宫暗卫,如今,一个小小的淮阁竟是积聚了上千暗卫精英,其声势可谓壮观惊惧。 野火此时很安静,目光随着秦滩跟暮容流风看向院中,隐隐的,她能感觉出这突袭而来的杀气是冲着她的! 不知为何,这感觉很强烈! 暮容流风第一时间护在野火身前,而秦淮则是稳稳地握住了野火的手。野火微微挣扎了一下,旋即又不动声色的任由他握着。秦准究竟是何心思,她一定要搞清楚,而唯一的办法,便是接近他。 秦淮的心,刚刚恍惚了一下,他明明感觉到野火有一瞬的挣扎,可是很快,她的小手又是那般柔柔的安稳的任由他握着,快到他几乎可以忽视她先前有过的挣扎。 不过,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这就好比,他到现在都不相信野火还是当初那个任人鱼肉、yín一荡不堪的秦野火。所以,他能感觉出,野火先前的选避! 也就是说,她心中有了异动。秦淮同样不动声色,他已经很清楚,即使野火失忆,他要掌控她的心,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院内,此时只闻冷兵器相碰撞的声音响起,不闻任何喊杀声,暗卫的行动向来诡异迅速,不留痕迹,而来人不过十人,却是更具闪电之势。 他们分成两组,一组引开大多数的暗卫,另一组的目标直冲野火而来。 慕容流风着着来人的身手跟布局,只觉得心底咯噔一下,这感觉太熟悉了,分明是慕小师父手下暗卫的行事作风。 “住手!”他怒喝一声,手中玉骨扇子已经化作长剑,凄厉的扫出寒芒,将正缠斗在一起的两帮人马分开。然,那些突袭的暗卫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们按到命令,不能伤害皇上,所以,引开皇上是最起码的办法,皇上会顾及他们是暮小的人而不会痛下杀手,这时候,便是他们下手杀了秦野火的最好时机。 暮容流风身形一晃之际,已经被五个暗卫捏住,这时候,本是暮容流风调来监视淮阁的暗卫有十人突然倒戈,他们已经在先前找准了地形,就在野火跟秦淮身旁,眼见那五人已经困住了暮容流风,这十人突然倒戈的暗卫,猛然拔剑刺向野火! 一瞬寒芒很戾的袭来,刹那之间刀光剑影,冷寒刺骨。 野火微眯着眸子,知道避无可避,这一切根本就是演练好的,就等着慕容流风跳过去了,只是这要杀她的人究竟为何? 眼看野火避无可避,慕容流风凄厉的嘶吼一声,再也无所顾忌,玉骨长剑顷刻间刺入身前两个暗卫的腹中,不过,那长剑在刺入的时候明显留了一分余地,偏了一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凭空之中,羽箭齐发,例无虚发!破空之音响彻夜空。 十根羽箭齐齐命中!那本是举剑刺向野火的黑衣蒙面人,手中的寒芒猛然一颤,身子瞬间静止了一般。紧跟着,手中的长剑乒乒乓乓的掉在地上,身体一侧,全都倒下了。 野火抬头,只见对面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队弓箭队。 秦滩跟慕容流风更是一愣,这显然不是秦淮的弓驽队,两个月前的那次皇宫行动,秦淮的弓队全军覆没,这又是谁? 只见对面屋顶上,缓缓站立起一人,眉目俊逸之中却不乏晴朗,眼神坚定,身躯伟岸。几十起落之下,他已经到了院中,而那十人的突袭队伍,已经被慕容流风的人制服。野火看着那个人,定定的,旋即微眯着寒瞳,只一瞬,便突然跑了过去。 “三哥。”她喊着,小小的身子若蹁跹的蝴蝶,轻飘飘的飞奔过去,带着一丝惊喜,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慕容流风跟秦淮同时愣住了!继而闪过一分震惊! 他们震惊的不是泰狩的突然出现,而是野火竟然还记得泰狞?怎么可能? 秦淮的心,蓦然一紧,如果野火记得秦狞,那么是不是迟早也会记得暮容流风?怎么会这样?难道纤竹的药出了岔子? 野火跑过去,紧紧地抓住了秦狞的衣袖,怎么也不放开!不知怎的,一见到他,脑海中就会蹦出那个称呼,甩都甩不掉!她也觉得很奇怪! 秦狞微微一怔,他知道野火失忆了,才带着自己的手下火速赶来,怎么野火还认得他? 秦狞感受到两道咄咄的视线射过来,是暮容流风跟秦淮。秦淮的视线带着凌厉的探寻和不可思议,而慕容流风的则是滔天妒火。 “野火,你记得我?”秦狞不可思议的着着野火,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黑瞳定定的着着她。 野火点头,身子朝他身旁依靠了一下。 “我记得你。就在你刚刚出现后,我记起了你。”野火认真的看着秦狞。 她自己也无法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左秦狞出现前,她的大脑是空的,里面的一切都是秦淮告诉她的,可是当秦狞站在屋顶上,被星月的先芒映照的清朗容颜出现时,她的大脑在那一听间突然就活了,说不出为什么,脱口而出就喊了他的名字。 她根本没注意到一旁暮容流风跟秦淮难看的脸色。 “野火,你记得他,会不记得我?”慕容流风不可置信的看着野火,眼底是痛苦,也是理怨! 野火摇摇头,又着向秦狞,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记得他,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跟他在一起的画面,可我就是记得他这个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野火实话实说。 她脑子里确实有秦狞这个人,但是相关的细节却是空白的。就好像大脑有时候突然灵光一闪而过的感觉那样。很真实,可又什么都没留下。 野火紧紧抓着秦狞的手,既然她认识他,那么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野火正想着,秦淮冷幽暗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小顾,过来。” “我……三哥,你会留下来倍我吗?”野火微怔,她心底是不信任秦淮的,既然她第一个认识的人是秦狞,骨子里,她便会信任秦狞。 “野火!你再好好想想!你能记得秦狞,为何不记得我?我们同床共枕,我们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你早就是我的女人,是我一辈予认定的女人!!”慕容流风见此,再也无法忍受。此时此刻,他好像是个陌路人,被野火抛弃了一般…… 一个秦淮已经让他崩溃,现在野火竟是认识秦狞不认识他?难道在她心底,秦狞更加重要?不!不可能的!这其中一定有玄机,又或者,野火的病也许会有转机。 野火无奈的看着慕容流风,摇着头,“我真的不记得你,我梦中倒是经常会做梦,还会喊一个人的名字,但是我醒来后,便不知道喊得是谁。”野火说着说着,捂着脑袋,眉头皱了起来。 “三哥,我头好痛……” “小妹,你怎么样了?”秦狞急忙抱住了野火,感觉刭她的身子正在慢慢的往下滑,秦狞着急,什么也不管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野火……”暮容流风觉得此刻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xiōng口那里的疼痛再也无法忍受,哧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一旁的暗卫急忙围过去,“皇上!” “带皇上回宫!!” 暗卫训练有素的将慕容流风围在中间,很快,淮阁外面便进来一顶轿子,鎏金的轿顶,七彩流苏的轿帘,就连轿子的扶手都是金镶玉的。 在这夜幕中,透着瑰丽奢华。 慕容流风摆摆手,哧的一声再次吐出一口鲜血!事到如今,他如何能安心回宫! 泰狞看到眼前景象,心底起了阵阵疑雾。探子送来的消息明明说野火不记得慕容流风了,那为何又记得自己? 还有秦淮,难道野火中毒是他做的?思及此,秦狞面容迅速冷了下来。秦狞觉得,为今之计是他先带野火回狩,然后从长计议。 “慕容流风,野火我带走了,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既然她认得我,必定是有原因的,你也不要逼得太急,小心适得其反!”秦狞稳稳地说着,却见秦淮已经无声无息的到了跟前。 他刻意释放着压迫冷凝的气场,那深不见底的寒瞳定定的看向野火。“小顾,告诉我,为何认得他?”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却带着杀气在其中。 野火摇头,身子又往秦狞怀里缩了缩。她视线扫过一旁的慕容流风,依旧是那般陌生冷淡的眼神。 “三哥,你带我回去吧!”野火毫不犹豫的顺着秦狞的话。泰淮这个个人太yīn沉了,而且深不可测。 可秦狞给她的感觉则完全不同,单看他的眼睛便知道,纯粹,正直,没有那么多深不见底的欲望在里面。 慕容流风此时已经阖上了眼眸,多看一眼,多听一句,心都会撕裂!“秦狞,我相信你,别伤害野火,我也绝对不会放弃的,我是野火唯一的男人,谁也无可取代!” 慕容流风在说这话的时候,野火莫名觉得脸颊发热,在现代的时候她是男装打扮,从未被人如此表白过。 难道她真的跟这个男人发生过什么了吗?不可能啊!为何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慕容流风没有乘轿子,而是深深地看了野火一眼,转身提气,几个起落之下,已经出了院子。 野火在秦狞身边,自然比在秦淮那里放心,他现在必须去见一个人,野火的病情肯定有转机! 野火并没看到,慕容流风此时眼底的期望跟折磨。他心中默默喊着,野火,等我……不要丢了你的心… 而野火在拳狞怀中,觉得很安心。可是秦淮的眼神却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三哥,我们回去吧。”她催着秦狞,而秦淮的视线在再次冷若寒霜。 “四弟,我带小妹去我那里休息,人我不会弄丢的!你想见,随时可以来。”秦狞说完,抱着野火转身离去。 野火视线一直避开秦淮,这种感觉,秦淮很熟悉,曾经,野火也是这般避着他的吧?没想到,失忆的她,还是会躲避他?这是天性吗? 秦淮冷笑,眼底涌动着一丝轻狂的狠戾。 …… 野火在秦狞怀中不一会就睡着了,她的身体现在很差,动不动就嗜睡,秦淮给她的药毒性太强,她一天之内,会有一半的时间是陷入昏昏然之中。 秦狞看着她的睡眼,替她把了脉。脉象很乱,显然体内中了不止一种毒! 谁会对野火下此毒手?难道真的是秦淮? 昏迷中的野火身子不字的动了动,她本能的抓紧了秦狞xiōng前的衣襟,低声喊着,“流风,救我……总这里很黑,四周都是墙壁,什么都没有……” “流风,快来救我……” 她心心念念的人一直都只有慕容流风吗?秦狞蹩眉,一丝嫉妒在眼底翻涌,最终,那嫉妒还是敌不过心底对她的宠爱。 他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冷酷无情,唯独对她的时候,不堪一击。 秦狞叹口气,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低声哄着她,“野火,乖,不怕,我在这里。” “流风……是你吗?”野火继续说着梦话,紧闭的眼角竟是淌出一谪清泪。 秦狞心疼的替她抹去,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蹭着,第一次,说出如此艰难的违心话,“我就是他,睡吧……” 他不想做替身,也不想骗她,可如今的她这般无助,她失去了记忆,却唯独记着他,可她口中喊出来的却仍是慕容流风……为什么会这样? 他多么希望,野火心底的人,也会是他。 …… 皇宫,天牢 慕容流风一席紫色长衫,神情冷峻的步入天牢。这天牢的感觉像极了地宫,yīn暗潮湿,每走一步,他都觉得像是踏在心头一般。 他要见年惊云,既然年惊云当初可以用纤竹剩下的药布出那奇怪的阵仗,那么现在,他应该有办法救野火! 野火认得秦狞的话,这说明,她中的毒,存在纰漏。 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尽快的给野火解毒。恐怕晚了,野火体内的毒性越来越深,想要解毒就晚了! “打开!”他冷声发令,随着暗卫沉稳的打开地牢的门,负手而立的惊云嘴角噙着一林意味不明的冷笑,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慕容流风。 他知道,慕容流风一定会来找他的! 第五十七章 下雪我们就成亲 惊云白色的衣衫上沾满了斑斑血迹,左面肩膀上的那道伤痕,从肩胛骨贯穿到xiōng前,深可见骨。如今虽然止了血,伤口也愈合了,却依旧能看到一道狰狞的伤疤,在残破的衣衫下吐露獠牙一般可怕。 “咳咳……”惊云咳嗽了一声,他知道这道伤疤已经伤了他的元气,他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低头看着自己左肩的伤痕,这是秦淮留给他的!有朝一日,他一定会从秦淮那里十倍的讨回来的! 慕容流风眼神暗沉,眸光狠狠地看向惊云,若不是留着他对野火有用,他早就将他千刀万剐了。 “野火失忆了,我知道这药是纤竹配置的,你知道解药在哪里?或者,如何可以抓到纤竹?”慕容流风直接道明了来意,他冷峻的声音难掩一丝焦灼。 惊云微微一怔,没想到野火找到了!可以她怎么失忆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秦淮做的吗?野火为什么会失忆?她现在在哪里?”惊云急切地开口,似乎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势。 慕容流风冷冷的看着他,手中玉骨扇子翻转之时,已经化作了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哧的一声,长剑瞬间刺入惊云另一边肩膀!他用行动警告惊云,不要再对野火心存任何妄想! “你没有资格问我为什么?你只管告诉我,如何可以抓到纤竹?!还有他配药的习惯或者程序!!”慕容流风抽回长剑,剑尖扫出一道血舞,惊云身子踉跄一下,险些栽倒。 他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膀,蹙眉,旋即呵呵的笑了起来,那声音透着yīn郁低沉,“呵……秦淮竟是对野火下如此狠手吗?失忆?慕容流风,看来,你此刻的痛苦不亚于我啊……怎么,野火不认得你了?” 惊云的笑怎么看怎么渗人,还带着一丝骇人的寒气。 慕容流风眼神一凛,毫不客气的再次挥舞长剑,一道剑花凌厉闪过,已经刺中了惊云腹部。 “你……你最好杀了我吧……那你就永远找不到纤竹了……”惊云冷嘲的开口,看向慕容流风的眼神多了一分凄厉。 “野火失忆了,真好……这么说,她就不记得我曾经对她做过什么了?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惊云喃喃自语着,神情成殇。 “做梦!我是不会让你再见到野火的!秦淮对野火下了毒,是剧毒,如果我把的脉没错的话,那剧毒最多延续半年的生命,所有的慢毒都无药可医,到了最后,都会……” 慕容流风说不下去了,秦淮此举,无疑是将野火往绝路上推。慢毒……慢毒,所谓慢毒,到了最后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他必须尽快找到解药! 惊云的身子猛然一凛,慢毒!这个字眼他并不陌生,三年前,纤竹给秦淮的娘亲,慕容傲兰验尸的时候就曾说过,慕容傲兰很有可能是中了慢毒而死的。 秦淮一直怀疑下毒的人是秦天霖。只可惜,秦天霖此人行事太过于小心了,秦淮一直查不到任何线索。如今秦淮竟也是用上了慢毒?还是用在野火身上? 惊云知道慢毒的可怕性…… “我可以告诉你纤竹配药的习惯和程序,但是你要让我见野火一面……”惊云顿了一下,定定的看着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冷笑一声,语气冰封,“明天你会见到她!” 他会让惊云看一眼野火,但不胡给他机会跟野火说话!更不会让夜壶看到他! 他心底此刻竟是埋怨野火的,为何她会认得秦狩,不认得他?这份认知让他的心很痛,蚀骨焚心都比不上他此时心底的滋味。 他最在意的野火,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他们有最亲密的接触,他们的结合是最完美和妙不可言的,可是为何,野火能一口喊出秦狩的名字,对于他,却是毫无印象呢? 惊云此时缓缓垂下眼眸,慕容流风肯让他见野火,他自然明白这想见的含义,恐怕,只是远远的一眼,可是对于此时阶下囚的他来说,这已经够了…… 惊云将纤竹配药的习惯,以及采药常去的地方都告诉了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记下后,转身离开了天牢。他必须争取时间,找到纤竹。不过依现在的形式来看,秦淮一定早就命令纤竹不准露面了!他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的,但是起码,他要知道纤竹配药的习惯,说不定能从这方面找到突破。 慕容流风刚刚离开天牢,便遇到了气冲冲赶来的慕小师父。 “流风,我的暗卫……”慕小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慕容流风冷冷打断! “他们已经不是我慕容家的暗卫了,而是叛徒!所谓叛徒,下场只有一个!”慕容流风一字一顿,毫不客气的开口。 对于慕小来说,他是徒弟,温文尔雅,睿智俊逸。可是对于慕容 家来说,慕容流风不会姑息慕小背着他掌控他的暗卫! 慕小有他自己的暗卫,慕容流风不会管!但是地宫暗卫若是临阵倒戈,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他知道慕小在地宫声望极高,但是现在,他必须一点点的消减他的势力跟威望,任何帝王或者主子,都不能容忍自己手下得人心中有两个主子! 虽然今日临阵倒戈的那十个暗卫,曾经就是慕小调教出来的,但是既然跟了他慕容流风,就只能为他所用! 慕容流风可以容忍很多大而化之的事情,唯独涉及到这点,他必定会心狠手辣,绝不手软的铲除掉!这种事情有过一次,便已经让人惊心动魄了,所以,在他身边不会出现第二次! “你被捕的那十个暗卫,我已经赐给他们全尸了!师父,没人可以动野火,就连你,也没有这个权利!你现在是以死相逼也好,拔刀相向也罢,除了野火跟这件事情,别的我都可以妥协!” 慕容流风的话说的很狠,不给慕小留任何退路,同时也是给他一个警告。如不是念在他是他师父的前提下,慕小早就跟他那十个暗卫一起送命了! 慕容流风此人,温润睿智是他的外表,但是该狠辣起来的时候,他绝不会手软! 慕小看着眼前如同杀神一般掌控一切生杀大权的慕容流风,顿时觉得身心一寒!曾几何时,他是被慕容流风的外表所迷惑了,以为他就是那个淡漠名利,无欲无求的慕容流风,他怎么会忘记了,地宫之中的慕容流风是多么的可怕!多么的让人胆战心寒! 他只是一只习惯蛰伏起来,韬光养晦的猛兽,一旦他撩起了野兽的爪子,将会给所有的人致命一击! “你……你还当我是你师父吗?”慕小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在地宫之内,训练慕容流风训练了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他要杀秦野火,根本就是在为他着想! “你永远是我师父!但是野火,也永远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慕容流风坚定的开口,如果可以,他很想告诉天下人知道,此一生,他与野火,生生世世,永不分开。 慕小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流风,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女人啊!难道慕容流风在地宫中所学的一切都白费了吗?慕小无法想象,地宫中那么多美艳的女子,慕容流风看都不看一眼,从不动心,一个秦宅的野种为何…… “我看你是魔怔了,为了一个女人江山都不要了吗?你就甘心被秦淮掌控?”慕小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他指着慕容流风的鼻子,恨不得几巴掌过去,打醒了他。 慕容流风的眼神暗沉了一下,一抹深不见底的琉璃光带着冷蔑、无所谓。 “一直以来,我看重的就不是这南壤国的江山!只不过,身为世家子弟,我就要担负起保护世家不被灭顶的重任。十五年地宫内炼狱一般的日子,我已经对得起慕容世家,对的起任何人了,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将之看成责任,看成不可不可推卸的任务! 但是自从遇到了欲火,我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生命,有她在我身边,我反而觉得,隐藏自己的身份和心思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心甘情愿将她捧在手心,呵护在心底,这跟我在地宫的日子和信仰是完全不同的!不再是冷漠违心的面对一切,而是积极地陪在她身边! 这一点,师父你,或者是母亲,根本都不会体会!任何一个人,就该有血有肉的,而不是行尸走肉的耗尽一生,只为了世家责任,只为了永远没有尽头的权欲争斗!” 慕容流风神色如常,清朗流畅的声音平静的响起,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地烙印在慕小心中。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流风!他的话,他有些根本听不懂,亦无法想象,何为有血有肉?何为心甘情愿?难道一个人活着,树立了那世人都会去勇攀的目标就不是心甘情愿吗? 慕小看着慕容流风远去的背影,身心剧烈的抽动了一下! …… 翌日,晨光初曦之时,秋高气爽,是个无风的瑰丽天气。而南壤国却在这一天迎来了那场动乱之后最为波云诡谲的一日! 新帝登基。 慕容世家三方长子慕容流风诛灭南壤国第八位皇帝崇德君,在与秦家众人的一番争强斗狠之下,占领皇宫。 改国号雅风,是年,雅风元年。 登基大典很简单,慕容流风本就不是铺张浪费之人,况且,南壤国的国库在崇德君在位期间,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他又要大赦天下,又要减免苛捐杂税,自然,这登基大典能省则省。 简单的仪式,却不缺大气庄重。 慕容流风一身绣着祥云金地的龙袍缓缓走上大殿,九龙金纹的衣摆随风舞动,金光耀目璀璨,紫金皇冠,南海珍珠点缀的袖扣,黑玉翡翠的腰带,绣着金龙的靴子,如此一身霸气尊贵的装扮,让外表温润如玉的他,平添了一分威严沉稳的气势。 慕容流风一步步走上大殿,但是他此刻的心思根本不在那金銮宝座上,而是在他身后那一抹湖水蓝的娇俏身影上。 他背对着野火,不知道她此刻是否在看他,他本不眷恋这王者之位,以前种种,也只为了能以最强大的力量保护野火,而已。 而今,他为王,野火却不能为后! 慕容流风敛了眼底的yīn鸷冷光,宽大衣袖蓦然扫过,转身,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 殿下群臣,除了秦淮这个丞相之外均是跪地叩拜,齐声高呼三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淮不跪,是他要慕容流风给他如此特权! 大殿之下,秦淮昂首而立,气宇轩昂之中带着目空一切的霸气,他微眯着深瞳,见慕容流风稳稳地坐在那宝座之上,视线一瞬失落而过,继而便是那一贯的深沉无波。 野火站在秦狩身边,有些百无聊赖。等了一上午的时候,慕容流风的屁股总算是坐在龙椅上了,据说这还是精简的流程呢! 野火对一旁的秦狩俏皮的吐吐舌头,秦狩微怔,旋即宠溺的握住了她的手。 二人相视一笑,温馨且自然。 只是这一幕偏偏恰巧落在慕容流风眼中,他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下,一丝凉气蹭蹭的冒着。就连身旁的管事太监宣读什么都听不进去。 此时此刻,金銮殿上,他是孤独的。 野火并没有察觉出慕容流风关注的目光,她用唇语告诉秦狩,“很闷,什么时候结束?” 秦狩看似是皱起了眉头,其实那眼底却是漾开了一层柔光,他也用唇语无声的告诉野火,“稍安勿躁。” 野火撇撇嘴,两条腿都有些站直了,她根本无心看什么登基大典,只盼着快点结束,她也好回去。 “皇上!请您过目册封诏书。”管事太监尖细着嗓子喊过了第二遍,慕容流风才回过神来。 他微微侧目,瞥了管事太监一眼,却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管事太监一个哆嗦,急忙低下头来,看都不敢看他。 慕容流风看也没看诏书,随手一挥,管事太监额头冷汗直冒,立刻打开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野火本以为宣读个圣旨不过是三两句的事情,不曾想,新帝登基,就差将祖宗八代每个人做过什么丰功伟绩给宣扬了一遍,半个时辰过去了,那圣旨还没念完,偏偏念圣旨的又是个太监,那声音怎么听着怎么难受。 野火站在那里直犯困,快要迷糊睡着的时候,猛然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民女顾野火,由万岁爷亲自赐婚与秦府嫡出三子秦狩!” 咯噔,野火一个激灵突然醒了过来。 她愣愣的看着上面的慕容流风,却见他也是一脸震惊,包括,秦淮,秦狩,都是一瞬呆愣的样子。只有身边的慕小师父,一脸了然与坚决。 没错!圣旨是他改过的!他料定了慕容流风今天根本没有心情核对圣旨内容,所以擅自加了一条,让慕容流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秦野火送给秦狩! 他承认,慕容流风昨晚的话有些触动他的心了,但是终究,他固有的思想已经持续了五十年,不是慕容流风一席话就可以轻易改变的! 心底为之一动,不代表要改变他一贯的坚持。 慕容流风猛然侧目,一瞬冰棱寒芒扫过,狠狠地看着慕小,是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以及滔天怒火! 啪! 慕容流风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椅,豁然起身! 一时之间,文武百官皆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偌大的乾清宫,只有野火、秦狩跟秦淮还站着。 “皇上息怒!”文武百官跪地齐呼万岁。 慕容流风的脸色却是愈加的难看。 他压低了声音开口,只有他跟一旁的慕小能听到。 “你改了圣旨?”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蕴含的杀气跟愤怒,恨不得掀翻了整个乾清宫的屋顶。 慕小一脸冷色,视死如归的看着慕容流风,“你该知道,君无戏言的道理,唯有此,才能让你死心!” 慕小毫不示弱,在他眼里,野火就是祸水,留在慕容流风身边,迟早会给他带来灾难 的,所有他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将秦野火弄出去! 既然野火改了姓氏,那更好,他就直接将她指给秦狩了!反正民间盛传,秦野火跟他的三哥关系超乎寻常,有秦狩在,慕容流风反倒没那么容易动手! 慕容流风微垂着视线,眸光掠过野火,只一瞬,他便知道,天荒地老,生生世世,他都不会放弃野火的!哪怕她失忆,哪怕她眼中再也没有他,他都不会放弃!就算野火不认得他,他也会想尽办法跟野火从头开始! 慕容流风再次拍着龙椅,此时却不是那骇人的声响,而是很有节奏,一下一下的,底下群臣,猜不透他的心思,都是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 谁不知道秦野火曾经是皇上的原配,如今竟是改了姓氏,还跟在了秦狩身边?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群臣心底早就炸开了锅。 慕容流风视线淡淡的扫过慕小,从今天开始,他跟他的师徒情谊就此了断!原本以为他昨天的暗示已经很清楚了,可慕小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的底线!他受够了…… 他慢慢走下大殿,带着压迫深沉的气息,金色绣着龙纹的靴子慢慢踱步到野火面前,他鄙视着她,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怨。怨野火的当面不相识…… “皇上,你该不是要后悔吧?”秦狩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圣旨的内容,显然,慕容流风是不知情的,但是秦狩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他要将野火留在身边,保护她。 慕容流风不说话,抬手,重重地拍在秦狩肩膀上,掌心聚集的内力猛然震慑着秦狩的五脏六腑,秦狩蹙眉,生生的抗下了。 口腔内尝到血腥的味道,他却依旧忍着,还不忘用安慰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野火。 野火挑眉,虽然不懂慕容流风跟秦狩之间正在比拼内力,可秦狩那瞬间铁青的面色似乎预示了什么,野火眼尖的看到慕容流风大掌覆盖之下已经冒起了一阵白烟。 心底一凛,她根本无从考虑,直接抓住了慕容流风的手腕。 “皇上 ,他是你的臣子,又不是你后宫的妃子,你这样跟他拉拉扯扯的,岂不是让人说闲话?”野火一席话,顿时气得慕容流风脸色发白。 他快速收回自己的内力,反手抓紧了野火皓腕。 “野火……”他低声喊着,其他大臣仍旧是跪在那里,没人敢抬头看向这边。 野火挣扎了一下,挣脱不过,秦狩趁机搭在野火皓腕上,将野火顺势揽入自己怀中。 “皇上,臣谢谢皇上赐婚!定能择日尽快完婚!”秦狩紧紧地拥着野火,可慕容流风却丝毫没有放松,仍旧是钳制着野火的手腕。 “皇上,自重!”野火手腕被他抓得很痛,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 一瞬剧痛击穿心底,慕容流风冷眼看着野火…… ,慕容流风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看着野火,眼底的灼热能将野火点燃一般。 野火心弦莫名一颤,视线倏忽避开慕容流风,不知为何,这一刻他骇人深沉的目光无端刺入她心底,无法平静的感觉。 野火想起昨夜,他平缓有力的心跳,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种一眼万年,或者沧海之间,都无法诉说的纠缠。 是千年夙愿,还是重重迷雾?野火微微蹙眉,却听到慕容流风沉稳有力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轻地传入耳中。 “飞雪连天之夜,你么就成亲吧!都说瑞雪兆丰年,朕也希望一场雪,可以牵起一段好姻缘!”慕容流风说完,缓缓地,极其缓慢且心痛的松开野火的手,一甩衣袖,迈开步子走出了朝阳宫。 登基大典并没哟结束,他却一言不发的走了! 这是他的那段话,秦淮跟秦狩都是听懂了! 他所说的好姻缘,其实指的就是他跟野火!慕小虽然篡改了圣旨,却忘了加上时间。赐婚一般都是在三个月内完婚,如今是秋日,三个月后该是严寒冬日了,他规定了期限,却又将一切交给了天意。 他说的是飞雪连天之夜,南壤国一年冬天总有那么几天下雪的日子,可若今年不下雪呢,野火跟秦狩的婚事就会再拖过一年。 慕容流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个绝招,让秦狩不觉唏嘘。 他看向一旁的野火,她的视线落在慕容流风孤寂萧寒的背影上,若有所思。 今年冬天会下雪吗? 野火的视线有一瞬恍惚,本能的,轻轻推开了秦狩。 脑海之中回响的,只是慕容流风刚才那句,轻轻地,却带着沉稳气息的话语,可是,无端的,野火觉得自己似是听到了心底的痛…… 他说,飞雪连天之夜,你们就成亲吧!都说瑞雪兆丰年,朕也希望一场雪,可以牵起一段好姻缘! 这句话,野火明明是第一次听到,却是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心底,莫名发酸。 …… 登基大典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稍后,慕容流风便展开了他的铁腕肃清。如今他的手段比起对付慕容府的人来说,更是狠戾决绝! 一番清晰之后,朝野之中留下的,除了他的人,便是秦淮安插的人了,自然,慕容流风也给秦狩册封了一个四品带刀侍卫的官衔,目的自然是为了第一时间掌握也获得动向。 只有慕小,当天便从南壤国的土地上消失了,慕容流风没有为难他,也不会杀他。只是将她关了起来,与惊云为邻。 三天后,找寻惊云未果的胡纷霏,急疯了一般闯入了秦狩的狩园。 此时野火正在秦狩房中看书,她看似随意的捧着一本书,视线淡淡的落下,可眉宇间,却层叠了一分心事重重。秦狩在一旁处理魅影无痕的公务,见此,不觉微微失神一下。 他为了能常常见到野火,直接将魅影无痕的公务都搬到狩园进行了,他喜欢这种感觉,他处理公务,野火在一旁或看书,或随意的写写画画,很温馨,很简单的感觉,却温暖了他的心。白天,他们互不打扰,他也常带着野火四处走走,可野火自从慕容流风说了那段话之后,对很多事情都是兴趣缺缺的…… 到了晚上,野火睡在他的房间,而他,则是睡在隔壁的卧房。隔着一堵墙,明明距离很近,他觉得一直没走进野火心中。 他能明显感觉出野火的心总是会飘走,她会看着一页书出身很久,不知,在想什么。 而秦淮那里每天都会送来一颗药丸,他明知道那是毒药,也要给野火吃,不吃的话,她抗不过十二个时辰,可是吃下去的话,慢毒最多能让她撑住半年。 不过半年就够了,他一定能在半年内找到解药的……而且还有三个月,他就可以娶到野火了。 他会用这三个月的时间,慢慢的温暖这颗心,哪怕被她这团火烧的粉身碎骨他也无所谓。 但愿,冬天的那场雪,快点到来。 58-59 第五十八章我不是你三哥 胡纷霏是硬闯进来的,野火当时又捧着一本书出神了,秦狩走过去,抽出了野火手中的书,俯下身子,审视着她。 野火微微一怔,有些不自然的看着秦狩。 “野火!”胡纷霏的喊声在院子外面凄厉的响起,野火回过种来,身子后退一下,像是躲避般跑出了队子。 “你是……?”野火看着眼前面容憔悴神情焦急的女子,竟然已是身怀六甲了。 “野火,你……我是娘啊,天……”胡纷霏捂着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野火。 “娘?”野火一愣,扭头去看秦狩,目光征询他的意恩。 她信赖秦狩,但只是信赖,秦狩始终不在她心底。 “野火,外面盛传你得了失心疯,还改了姓氏,果真如此吗?”胡纷霏还没说出自己的目的,便开始隐隐的哭泣起来。 如今野火是她全部的希望,野火可不能有事啊!她要是不认识自己这个娘了,那惊云怎么办?谁去救她? “你别胡说八道,野火并非得了什么失心疯!”秦狩不悦的打断胡纷霏,神情是一贯冷酷无情。 胡纷霏哭泣稍微止住,向前一步,不顾秦狩警告的眼神,紧紧地抓住了野火的手。 “野火,你不认识娘了,那你也不认识惊云了吗?他是你哥哥……不,他是最爱你的人,他为了你什么都能做……他现在等着你去救他呢!”胡纷霏说着说着,再次泪如雨下。 她现在完全是懵了,除了野火,她还能找谁求助?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你。”野火冷静的说着,眼前女人的样子不像是在骗人,这悲戚的眼神很难伪装,可野火总觉得她眼底流淌着别样的目的一般。不似身旁的秦狩这般,纯粹而平静。 “不要啊,野火,就算你失忆了,你也该认识我的,你出去打听打听这整个南壤国谁不知道我才是最宠你,最疼你的人啊,我是你娘啊!”胡纷霏捂着肚子,眼泪扑哧扑哧的落下,发丝凌乱,眼神悲戚。 突然,她捂着肚子身形一晃,险些晕倒。 野火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你先去屋里吧。有事慢慢说。”野火顿虑她身怀六甲,担心她继续站在这里会影响腹中骨肉。 “野火,娘就知道你不会忘记娘的,你救救惊云吧,我已经对不起他十八年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的,我听说皇上的皇家画舫打捞上了秦家的船,我敢确定,惊云就在船上!只要你开口求皇上,他一定会答应你的!” 胡纷霏一进屋子,便不顿一切的跪了下来。对于她来说,现在时间紧迫啊,她真的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惊云的命可握在慕容流风手里呢。 她不确定慕容流风是否知道惊云对野火的心恩,又是否是惊云做了什么过激的行为,总之,她现在只想看到惊云无碍安全。 野火视线再次看向秦狩,却见秦狩冷漠的看向一旁。 年惊云对野火做了什么,他已经查到了,他也知道惊云就在天牢,可是他不会帮胡纷霏的。 “你先起来啊,你还有身孕呢,你这样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野火些皱,对于胡纷霏的做法,多少有些动容。 她抬手去扶胡纷霏,奈何胡纷霏就是跪在那里,说什么也不起来。 “野火,你念在我们母女一场,你就去求求皇上吧,皇上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是唯独你的话,他不会拒绝的!求求你!!”胡纷霏说着再次捂着肚子痛苦的痉挛了一下。 眼见胡纷霏面色越来越苍白,秦狩皱了下眉头,示意暗卫上前带她走。 “不!我不走!!不要赶我走!!”胡纷霏觉察到身侧出现的暗卫,凄厉的喊叫着,紧紧的抓着野火衣袖。 “你刚刚说我们母女一场是什么意思?那我们现在又是什么关系?”野火抬手示意暗卫住手,她神情冷凝的看着胡纷霏。 暗卫看向秦狩却见秦狩冷漠的挥挥手。暗卫随即退下。秦狩眼神暗了一下,并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 胡纷霏见暗卫退下,知道事情是有转机的。 她捂着肚子站起身,凄绝的眼种看向野火,将她以前如何疼惜野火,如何照顿野火说了一通,当然,也不忘说惊云的事情,以及野火的身世。 野火听的一头雾水,就连一旁的秦狩都有些不耐烦了。 野火的身世,秦狩略知一二,毕竟这深宅之中没有什么是不透风的,只要加以时日,很多事情都不是秘密了。 他也一直在不停的帮野火寻找生身父母,可是黑阁作为秦淮手下,他都查不到,秦狩也是一时没有办法得知。 野火听完胡纷霏的话,神情还算冷静。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简单的,如今胡纷霏说她姓泰?那么她之前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才会遇到秦淮呢? 胡纷霏说秦淮是她的四哥?可秦淮为何说自己是他的丫鬟呢? 野火越来越头疼,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又要袭来,她揉着太阳穴,刚要开口,却见身前多了一抹墨色身影。 秦狩走到野火身后,替她,轻柔的揉着太阳穴。 “三哥,我……” “我不是你三哥。”秦狩旁若无人的开口。 胡纷霏一愣,虽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视线,却能看懂,秦狩这是故意做给她看的,要她心中明白,他不会轻易让野火跟惊云在一起的。 “野火,你就可怜我这个做娘的,进宫求求皇上,好吗?”胡纷霏抹着眼泪,哪帕秦狩现在就是赶她走,她也要说动野火,事情已经摆明了,除了野火,没人能救惊云的。 “野火,惊云以前也帮过你很多的,你虽然不记得了,但是娘不会撒谎的……”胡纷霏绝望的喊着,xiōng口那里堵得慌,简直都要晕过去了。 野火垂下眸子,清冷的流光隐在眼底,身后是稳如泰山的亲狩,他的手还在轻柔的按压着她的太阳穴,无端的,他站在身后,野火是安心的。 只是她很奇怪,秦狩此时竟是一言不发,难道他是完全将决定权交给自己吗?野火心底一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好了,我现在跟你进宫。”野火淡淡的开口,她觉得自己是时候正视一些事情了,也是时候拆穿秦淮的谎言了。 如果胡纷霏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秦淮必定是存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她不懂的是,如果按照胡纷霏所言,秦狩也是她的哥哥,可为何秦狩对她的态度也是在隐瞒呢? 难道秦狩也被秦淮控制? 秦狩的手蓦然僵住,他似乎已经料到了野火会进宫。其实,野火进宫,一旦提起要慕容流风放了惊云,慕容流风势必动怒,如此一来,野火跟慕容流风的关系就更加紧张。 这对他来说,却是个契机。可是秦狩很清楚,他宁可不要这样的机会!如果他是趁人之危的人的话,他一早就不会放过野火的手。 某些想法,在他心底,不过一瞬而过而已。 “三哥,我进宫去。你不用陪我了,我自己有数的。”野火起身,回头淡淡的开口,那语气跟神情平静之中透着沉稳。 秦狩点点头,迅速转身,迈开步子出了房间。 虽然他一言不发,但是野火还是感觉出他微妙的情绪变化,他好像是生气了。 “野火,我们快走吧,我怕晚了惊云会受不住的……”胡纷霏却在此刻焦急的拉着野火的衣袖,眼泪汪汪的祈求着野火。 野火点头带着胡纷毖走到院芋里而的时候一辆马车巳经信在那里了 野火想要谢谢秦狩的及时准备,可是他却不知去向。 野火跟胡纷霏上了马车之后,秦狩修长冷毅的身躯从拱门下探出,双瞳闪过丝丝担忧与焦灼。 与此司时,淮阁屋顶,秦淮脚尖轻点,一个轻盈的起落已经到了院子中央,玄色袍角摇曳生风,抖落无尽霜华,刚刚一幕,让他觉得甚是有趣。他的计划还没登场,也许就会有意外的收获! 野火竟是要去皇宫救年惊云吗? 很好。 谁说背叛他的人不能再用做棋子,他就让世人看看,他如何利用好年惊云这颗棋子。…… 皇宫,御书房 慕容流风一听说野火来了,便已经猜到跟随她一起来的还有胡纷霏。 他会让胡纷霏去见年惊云的,但是野火不行!他明知道胡纷霏心急了会去找野火,他故意不加阻拦,就是为了让胡纷霏说出一些他不能说的话,让野火心生怀疑! 野火何其聪明,岂会不暗自揣测一番! 只要野火对秦淮起了怀疑,假以时日,他一定有信心唤醒野火的记忆。 慕容流风安排人送胡纷霏去见惊云,他则是单独见了野火。 他看着野火,却不知该说什么,心底的思念也好,折磨也罢。却在看到以后是,什么都是空得了…… 他现在想起来还是一场梦一般,他是南壤国新一任帝王,而野火,却失去了记忆。 慕容流风眼眶发酸,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 “野火,吃过晚膳了吗?我让御厨准备点你喜欢吃的东西,陪我一起吃个晚膳,如何?”慕容流风声音很轻的回答,生怕野火会拒绝,他定定的看着她。清眸流转,粉唇轻抿,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最是那低头垂晖一瞬的芳华,瞬间击中他许久不曾悸动的心靡。 他想野火了,疯狂的想着,想她的身体,想她的味道,还有……她在他身下双眸莹润无辜求饶的样子…… 慕容流风轻轻摇摇头,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野火的。 野火看着慕容流风瞬间变化了好几种的神情,眼底带着一分试探,不过还是没有拒绝他。 “奸。”她点点头,声音同样很轻。 慕容流风听了,眼睛一亮,即刻吩咐御厨准备。 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很快准备好了,野火有些奇怪,这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慕容流风都知道吗? 心底,更生了一分异样的情愫。 慕容流风见野火有一瞬恍惚,他不确定野火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可是他又不敢主动询问,上次野火头疼欲裂瘤痛苦表情至今历历在目,他不舍得野火受一点苦的。 野火随意的吃着饭菜,视线突然落在慕容流风身旁的玉骨扇子上面。瓷白的上等白玉,闪着柔和润译的光芒,扇子的两端还镶嵌着黑色的凰凰石,扇子打开,里面是轶骨的构架,只是野火却看出了这扇子背后的暗藏玄机。 慕容流风见野火如此感兴趣,心底微微一动,急忙甩开后面的机会,将薄如蝉翼的长剑甩了出来。 野火一惊,拿在手中眼底闪过不可恩议的神采。 “这该不会就是所谓的神兵利器吧!”野火低声轻叹。 她的话让慕容流风微微一愣,神兵利器?秦淮那里倒是有三样,可是至今他见过的也只是那个黑云锁链?其他的呢?难道那两个盒子里面没有东西? 慕容流风第一次觉得那三样神兵利器似乎存在着什么变数。 “你喜欢?”他缓缓回过神来,从后圈住野火的手臀,告诉她如何使用这扇子。 玉骨扇子推开便是削铁如泥的玉骨长剑,这种兵器皆为罕见,慕容流风也是听母亲说,当初为了造这一把玉骨扇子,可是耗损了几十吨的白玉方才锻造出这么一柄。 因为这扇子机关繁锁,又是在白玉内部雕琢机关,尤为复杂,所以耗损不能用几百几千来形容了。 “这个真有趣,看起来比暴雨梨花针的构思还要巧妙!”野火由衷的说着,却突然觉得身后热热的,慕容流风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从耳朵吹入脖颈,他的唇舌几乎都要贴上她的脖颈了。 野火身子往前探了一下。 “这个能卖给我吗?”野火回头认真的看着慕容流风。说完这话,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慕容流风可是皇帝啊,他岂会在乎银子? 慕容流风却不以为意,难得野火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 “你要这玉骨扇子有何用?”慕容流风继续在野火耳边吹着气,薄薄的唇瓣几乎都要贴上野火的耳垂。 “是……三哥喜欢收集兵器,我想买来送给他。”野火实话实说,她失忆后,秦狩也带她去过兵器库,她看了那里的兵器之后,自然记得里面没有类似玉骨扇子的兵器了。 “你说什么”可是显然,这句话刺激到了慕容流风的底线。他微眯着寒瞳,猛然俯身看向野火,那压迫的视线恨不得此时将她狠狠地钉在椅子上 野火双手抵着他的xiōng膛,身子后撤一点。 “你不卖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野火随意的开口,慕容流风如此表情眼睛让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野火……”慕容流风轻叹一口气,他怎么一时忘了,野火失忆了…… 可是失忆的她怎会如此伤他的心呢?她的每一个眼种,每一个动作,都让他心碎了无痕。 “算了,吃东西吧。”慕容流风收回野火手中的玉骨扇子,并非他舍不得,如果野火要的话,他恨不得双手奉上,可是野火的目的竟是为了秦狩。 慕容流风压下心底的yīn霾,安静的陪野火吃着东西。 正在此时,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呐声。 “慕容流风!!你给我出来!你杀了我的儿手!!”是胡纷霏的声音。 这声音太过于惊悚绝望了,像是具有守透力一般,能够瞬间刺穿人的身体。 “怎么回事?”慕容流风皱眉,冷声发问。 “回皇上,年惊云在天牢内自尽了!死去已经一个时辰了!”暗卫低声回道。 “死了?”慕容流风眼神一暗,第一直觉,此事绝非如此简单。 哥哥太坏谁之过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你哭了? 野火跟流风赶到院子里的时候,胡纷霏的状态很骇人,发钗散落,裙摆上全是斑斑血迹,野火吓了一跳,开始还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呢,可看那血迹应该不是她的。 胡纷霏见流风护在野火身前,登时激动地扑了过去,却被暗卫及时拉住了。 “慕容流风!!你逼死我的儿子!他不过是喜欢野火而已,你也用不着伤他那么重啊!你这个刽子手!你杀了我的儿子!!啊!!”胡纷霏仰天嘶吼一声,凄厉的喊叫刺耳狰狞。 野火想要走过去问个究竟,却被流风一把拉住了。 “别过去,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流风的话让胡纷霏再次疯狂起来。 她红着眼睛,恨不得眼神化作利剑可以杀人一般,“慕容流风!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这么说!你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胡纷霏捂着肚子,嘶吼着,跪在了地上。 她才相认几个月的儿子,为何就要离开她了呢?不要······不要······她一定要讨回个公道! “带她下去!”流风挥挥手,示意暗卫带胡纷霏下去,年惊云是否真的死了,他自己会有一个判断的。 “我不走!我要找到起死回生的药,我要救我的儿子!我的惊云······”胡纷霏痴痴地喃喃自语着,曾经,她捧在手心的女儿,不是她亲生的,她唯一亲生的惊云,她又欠了他十八年,如今,好不容易母子相认,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胡纷霏心底早已是撕扯碎裂,她捂着肚子,坐在那里,眼神如疯一般的瞪着流风跟野火。 “这世上哪有起死回生的药,你先起来吧。”野火伸手去扶胡纷霏,却见她避如蛇蝎一般的躲开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世上怎会没有起死回生的药呢!有!就有!!我的儿子不能死!”胡纷霏喊着,身子却已经被暗卫抬起来,就要抬走。 胡纷霏凄厉的哀嚎一声,说出来的话却让慕容流风脸色顿时铁青如霜。 “慕容流风!今日我儿子的死都是因你而为!我胡纷霏再次诅咒你生生世世不能跟野火在一起,诅咒你无子送终!孤独终老!野火永远也不会记得你!!” 胡纷霏凄厉的喊声最终化作暗卫的一记手刀而停止。 暗卫俱是跪在地上,也不敢带走胡纷霏了。这个女人竟是如此大胆的诅咒圣上,必定是难逃一死了! 流风的眼神暗了一下,眼底隐者丝丝杀伐冷凝的气息,还有一分难以言喻的痛意,折磨。 他看了身旁的野火,不过是淡淡的一眼,却觉得有什么在心底撕扯开来,说不出是痛,还是害怕······ 野火真的会记不得他吗?他跟野火之间是否真的没有将来了······他一直告诉自己,不会的,他会想到办法挽救野火的,可是他现在该怎么办? 纤竹找不到,野火体内的毒素他又寻不到病根,纤竹配药向来随性而为,经常一种毒药会使用上百种的药引,他是一步都不敢出错! 流风想也没想,握紧了野火的手腕,转而挥手让暗卫带下胡纷霏下去。 “跟我进去。”他拉着野火的手,低沉的声音带着灼烧的痕迹。 心底划过丝丝血痕,他真的怕,看不到他跟野火之间的明天了······ 压抑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他一直不曾停止过努力,可胡纷霏今天的话,却让他一颗心无端的yīn郁忧伤起来。 “留在这里,陪我一会吧。”流风带着野火进了御书房,直接将她摁在自己腿上,他抱着野火坐在紫纹金爪的龙椅上,眼眸微微的垂下,一丝丝的疼惜宠溺,如昔日一般,缓缓渗透出来,只是,野火却无法给他回应。 “能跟我讲讲你我之间的事情吗?”野火轻轻开口,却还是带着一丝清冷疏离。 流风身子猛然一怔,倏忽,收紧了手臂。他垂下的视线猛然定在野火脸上,“你是不是记得什么了?”他问,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野火摇头,瞬间又击碎他的希望,再次破灭的感觉是锥心的痛。 “那你······” 他无奈的开口,声音沙哑颤抖。 “我只是不相信秦淮,我想清楚地听到每一个人的说法,我有自己的判断,不会人云亦云,我不想做个傻瓜,被真相蒙蔽。”野火看着他,认真的说着。 突然发现,他眼底笼上了一层薄博的雾气,雾气氤氲迷蒙,湿润了她的心,一瞬有种与他感同身受的感觉。 一滴泪,落下,到了她手背上,已经凉了。 “你哭了?”野火看着他,不可思议的开口。下一秒,却见流风已经埋在她的肩头,他摇着头,头发刺挠着她的脖颈,痒痒的,却是酸楚的感觉。 流风恨,恨自己让野火看到他的脆弱。他该是保护她的那个人。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怎么会这样? “你想听我们的故事?”他说,眼底,依旧是湿润的,他藏着自己的眼神,不让野火看到。 只因,一对上她的清眸,他心底所有的话都会自动吞咽回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早就看到自己的心,所以才会越来越痛吧······ 野火看着他,点点头。只觉得,他的轮廓此时有些模糊,好像在梦境内,一直存在的一个人。 她抬手,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手指几乎就要触碰到他的面颊了,却停住了,他不认识他的,不是吗? 流风的心,再次一沉,他宽厚的手掌包住了野火的小手,掌心中,那一道厚厚的茧子,轻轻的刺痛了她的手臂,倏忽间潜入心底。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朗润泽,浅浅的流入她耳中。 他说,“我第一次亲你,是在淮阁的外面,那天,我完全轻敌了,我被你弄伤了,现在肩膀那里还有一道伤疤,但是,从那天开始,你整个人,也就跟着这伤疤一样彻底的留在我心里了。 我在大街上看到你,你很威风的教训那个青楼小倌,可是你的眼神和举止,却让人觉得你那么无辜纯良,我一边看着,一边着了魔,明明知道你很灰伪装,可是我还是想要走进你心底,我出手相助,帮了你,你很冷漠,没有多少感激的话。那一刻,我挺失落的。 后来,我们一次次的相逢,桃花树下,我知道你在看我,我站在那里,即使不看你······心,也早就跳到你的身边了。那时候我慢慢发现,你早已随风潜入我心底了······你不知道,但是我很坚定。 玲珑大赛上,你是最耀眼的,无人能及。那首简单的曲子是我此生听过的最美妙动听的曲子了,我一直想着,能亲口听你唱给我一个人听。后来,胡纷霏让我们成亲,我除了震惊,只有喜悦。虽然,这种喜悦只能埋藏在我的心底。我一早就清楚,我的爱不能暴露在阳光下,只能藏着,在心底最深,最重要的地方。 野火······我看不穿你的魂魄,也猜不透你眼底的深沉含义,但是我就是爱上你了,你说,是被什么蛊惑了呢?我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却触摸不到你的心,我却不后悔,一直等着,可是我今天我怕了······你会不会永远都不记得我······” 流风停下来,瞳孔的颜色越来越深,他的痛苦在面容上湮灭,仿似轻轻的触摸,就会灰飞湮灭。 野火的心,在此刻,扑通扑通跳的剧烈,挣扎着,被他抱着,他们四目交织,满眼光华,一眼之间,仿佛盛放的桃花开出之后,静静地等待结出怎样的果实。 “野火······别再折磨我了,快点醒来吧······”流风触摸她的面颊,轻轻地,带着割舍不掉的在意。 “当我看到你在树下荡着秋千,你在别人怀中绽放欢颜,我真的承受不住这打击。快点醒来,我真的撑不住了······”他慢慢的将脑袋埋在野火面颊上,很累,很痛。 在说完那些话后,整个人都不被抽空了一样,好像一回首,便是百年去······越是拼命想要抓住什么越是握不住······ “我们之间,曾经······深爱?”野火淡淡的吐出这句话,心,竟也是跟着她自己的声音飘忽了一下。 “是。”流风很肯定。 “我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你了。” “是。”他仍旧回答的很肯定。“那我为什么会记得三哥?虽然没有具体的相处,但却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呢?如果我们彼此深爱,我为什么不记得你?”野火的声音很轻,却比重鼓捶过还要痛的感觉。 流风轻轻的触摸她的面颊,低声道,“是不是我以前做的还不够好?”他的声音,带着心碎的愧疚。 “我失去你的消息前,我们吵了一架,也许,你还怪着我呢!是不是?”流风低声问着,轻轻叹口气,手臂,收得更紧。 野火微微一愣,吵了一架?他们之间会有什么问题? “野火,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给你造成负担了?”流风低声问着野火。 “我只是不懂······越来越不懂。”野火实话实说。 刚刚,慕容流风的话有一瞬间触碰到她的心底,但这种感觉却很怪异,明明不存在的记忆,却被他在那一刻唤醒了朦胧的感知,可是,却根本又什么都不存在。 流风不在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野火,先前说的那些,将他掏空了,他现在,很无力的感觉。 “那个惊云,是真的死了吗?”野火突然想起先前疯癫一般的胡纷霏。还有她诅咒慕容流风的那些话。 流风身子一滞,抬手,冰润的手指落在她的唇瓣上。 “这个不用你担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可以面对。”流风说着,慢慢松开你自己的手臂,深谙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有人来了。 来人是秦淮,他刚刚到了院子里,慕容流风就能感觉出他独有的压迫气息。 他不动声色的松开野火,不想让她看到秦淮。既然野火对秦淮存了怀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野火,我让人送你回去,从后门走。”慕容流风说着已经叫来了暗卫,拉起野火后,自己也跟着站起身。 怀里一空,顿时有冷风灌了进来。 “去吧。”慕容流风纵有不舍,也知道,野火如今在秦狩那里,其实是安全的。 “知道了。”野火微怔,虽然不明白慕容流风为何突然如此大的转变,但她向来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有些事,到了合适的时机,自然会有一个答案。 看着她娇俏的身影走出了自己的视线,慕容流风的视线一点点的变得冰凉。 回过神来,秦淮那压迫修长的身躯已经到了门口。 “让他进来。”慕容流风的声音徒然就冷了下来,如玉俊逸的容颜也覆满了寒霜和冷嘲。 秦淮负手步入,早已有黑枭暗卫给他推开了房门。进来后,他锐利的视线快速扫了眼屋子,屋内,有她的气息,却是不见她的人。 秦淮眼底快速抹去一抹妒色。 “慕容流风,我们该谈谈交易了。”秦淮自顾坐下,修身的紫色长衫内衬竟是明黄色的龙纹图案,宽大的袖口绣着龙翱翔云的图案,莫说秦淮的身份是个丞相,就是皇亲国戚也不敢如此穿着。 慕容流风不禁露出一抹冷笑。 “秦丞相,你在朕的面前,一不用下跪,而可以带着暗卫,三可以穿着金色,你还有什么要跟朕谈的?”慕容流风的声音不无嘲讽冷蔑。 秦淮微微阖上眼眸,唇角勾起了一抹凉薄的笑意。 继而,他缓缓睁开那深若寒潭的瞳仁,一抹琉璃流光丝丝流淌,他把玩着手中的翠色玉扳指,眼神随着扳指微微的波动,那颗深藏的心,却是静若止水。 他习惯将一切都运筹帷幄在心底。 不过,这些年来的杀伐斗争,他身边也有一个无法掌控的例外。便是野火。 秦淮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一月之内,拿下西凉国。”秦淮语气看似随意轻松,不过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他微微勾起唇角,轻抿的唇,透着不容拒绝的气息。 慕容流风愣了下,旋即恢复正常。 “一个月?你是想我地宫暗卫跟西凉的军队同归于尽?然后你的黑枭暗卫军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掌控南壤国吗?”慕容流风毫不客气的说出秦淮的心思,一张俊颜冷若寒霜。 秦淮眼神微微跳跃了一下,目光落在野火离去的方向,虽然看不到她的身影,但却能感受她刚刚的存在。 “你可以拒绝。”唇角暗勾,秦淮的神情不见丝毫着急。 “你也可以走了。”慕容流风冷淡的开口,黑瞳闪过yīn郁寒芒。 野火的命在秦淮手上,数万地宫暗卫的性命又在他的手上······ 泰淮冷淡一笑,并没有看慕容流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了,除了她······ “野火刚刚来过?”泰淮冷不丁的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亲昵。 慕容流风豁然起身,一步已经到了秦淮面前,“你害野火还不够吗?” “背叛我者,必将付出代价!”秦淮面无表情的说着。 “背叛?野火的心从未在你身上,何来的背叛?”慕容流风步步紧逼,语气yīn冷。 秦淮眼神剧烈闪烁一下,旋即恢复冷凝如初。 “野火心底一直有我,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难道你未曾听过,野风淮水白苍茫这句话吗?”秦淮不动声色,却是丢出一句让慕容流风石化当场的话。 难道野火对秦淮曾经的在意,并非只是埋藏在心底,她曾经告诉过秦淮吗? 秦淮拒绝了她吗? 不!不可能!野火的性子他了解的,她不会轻易说出爱字的! 可是秦淮又是如何知道这句话的?慕容流风觉得自己先前的冷静再次荡然无存。 秦淮深邃的视线落在窗外,低声道,“野火的诗句总是这么出其不意,但既然是写络我的,什么样的,我都会接受。” 秦淮说完从容起身,金色袍角划出耀目的光泽,瞬间刺痛慕容流风眼底。 他站在那里,有一瞬恍惚。 “你觉得野火也会接受你对她的伤害吗?她还能活多长时间?秦淮!!你说!”慕容流风眼神变得凄厉起来,啪的一声,一拍紫檀木的桌子,只听得类似裂帛之音响起,几乎无法摧毁的桌面竟是生生的裂出一道缝隙。 秦淮眼神,依旧无波无谰。可是心底,却无法不掀起惊涛骇浪。 他一直逃避,逃避野火还能活多久这件事情。他知道解药是什么,可若是说出来,便会失去一切。他要江山,也要美人。 他宁愿用这种残忍的手段让野火与慕容流风两不相识,也无泣容忍自己在意的女子在别的男人怀中绽放。 他没有爱,只才针锋相对!他若爱了,除了毁灭,还能是什么? “慕容流风,野火的性命取决于你的战斗力,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天都不多等。”秦淮说完,转身,飞速走出房间。 那修长的身影在日光晕染下,透着破光而出的坚冰。 只是,他心底的坚冰己经融化,如何都再也无法恢复曾经的冷硬无心。他越是逃避,以后,属于他的痛便会越多。 一个人,无法正视自己的心,难道非要等到失去了,才会面对吗? ······ 皇宫,天牢 慕容流风收拾心情步入天辛,他心中坚信,惊云的死不会如此简单。 暗卫正在给惊云验尸,反复细致的三遍之后,暗卫才谨慎禀报,“回皇上,犯人确实已经死了。是吃了千色妃自自尽而亡的。” 慕容流风蹩眉,视线淡淡的落在惊云惨白如灰的面容上,他身上还有斑斑血迹,大多已径干涸了,站在衣服上,触目惊心。 慕容流风挥挥手,示意暗卫下去,临了,加了一句,“草草妥并了,尸首送到秦府胡纷霏那里。” “是!”暗卫领命,即刻退了下去。 慕容流风明净的眼神再次扫过年惊云,唇角暗勾,轻抿的薄唇透着一丝冷漠。 孰真孰假?他拭目以待了! 年惊云既然能偷出纤竹的迷幻药,那么可以掩人耳日的假死药呢?他就放他走,看他准备如何下手! 这颗棋子,不光是秦淮在用,他同样也用! 年惊云的心思他似乎已径猜透了……他是准备用假死的方武混出宫去,亲自找寻纤竹,帮野火寻得解药! 野火住在秦狩那边,年惊云自然是沾不到边,而以一个死人的身份去追查纤竹的下落,年惊云行动起来自然比他的地宫暗卫要隐蔽的多。 只要他暗中盯紧年惊云即可。 慕容流风眼神一凛,转身,看也不看地上的年惊云,长腿迈开,神情冷峻的走出天牢。 三天后,胡纷霏被慕容流风放回了秦宅,她第一时间奔去灵堂,想要打开棺材最后看一眼惊云,却突然看刭惊云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如今,华慕园已经是一座空宅子了,这里,除了她跟惊云没有第二个人,胡纷霏的震惊可想而知,她连尖叫呼喊的力气都没了。 惊云告诉胡纷霏,不许她对任何人透露他还没死的消息,而后就走了。来去匆匆,让胡纷霏几乎以为这就是一场梦,若不是空空的棺材诡异的摆在那里,胡纷霏根本已经分不清何为幻觉,何为真实。 惊云没死? 胡纷霏觉得自己完全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云又走了,她一个人虚弱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小腹一阵剧痛,她捂着肚子,痛呼出声,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殊,小腹一阵阵的抽痛,两腿之间突然觉得一股热流涌出,她低头一看,身下的白色长裙已经被鲜血染红。 “救……救命……我的孩子……不要!”胡纷霏惊呼出声,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的落下,她脸色白的吓人,一双手紧紧地楸着自己的裙子。就连呼喊的力乞都没有,四肢百骸被恐惧占满。 一道身影飞奔进来,有些吃力的将胡纷霏笨拙的身子扶了起来。 “夫人。我马上叫大夫。” 一听这声音,胡纷霏顿时觉得希望来了,她握住飘飘的手,再次泪如雨下。飘飘将她扶在椅子上,急忙跑出去找大夫了。 不一会,秦宅御用的大夫脚步匆匆的赶进来,一看这架势,倒吸一口凉乞,让飘飘赶紧去通知其他人。 飘飘也是今天才从慕容家回来,是三少爷派人来接她,说是伺候小姐的,她刚刚走到华慕园门口就听到胡纷霏的惨叫,当下什么也不顿的冲了进来飘飘一听大夫说找人.即刻跑出去找野火了。 野火刚刚回到狩园,秦狩正想跟她说话,便见飘飘上气不接下气的闯了进来。 “小姐,快!夫人晕倒了,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快随我去看看啊!” 飘飘上来就抓野火的手。 野火一愣,低声道, “什么夫人?你又是谁?” “啊?”飘飘语塞,上下看着野火,难道外面的传闻都是真的?小姐真的失忆了,还改了姓氏? “野火,她说的夫人是胡纷霏.这是你的丫鬟飘飘,我今天刚刚派人将她从慕容府接来。”秦狩跟野火解释着。然后又自然地拉起野火的手,“我陪你们去看着。” 野火听了秦狩的话,定定的打量着飘飘。眉清目秀很讨喜的一个丫鬟,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瘦瘦的,好像一阵风能吹倒一样。 “嗯。”野火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抽出白己的手。秦狩眼神一暗,空了的大手蓦然背在身后,握起了拳头。 三个人脚步匆匆的去了华慕园。 大夫已经将胡纷霏安顿在内室了,野火也是此时才看到了灵堂!是谁死了?真的是惊云?她不禁蹩眉。看向秦狩。 “是惊云。” 秦狩说完,拉着野火就走进了内室。棺材已经盖上了,秦狩虽然心中觉得蹊跷,但是还没往惊云会诈死这方面去想。 野火心底一骇,惊云真的死了? 那日胡纷霏凄厉的模样历历在目,野火脚步加快,快速进了内室。胡纷霏怀有身孕,这下予如何承受得了这个打击呢?刚刚进去便跟大夫碰了个正着。 “大夫,如何?”秦狩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夫。 “回三少爷,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才会见红,好在还能控制,只是夫人身体太虚弱了,经受不了任何刺激,接下来的一段日予都不能下床了,只能在床上静养。”大夫恭敬的说完,秦狩给了银子,便让飘飘跟着大夫去抓药 了。 胡纷霏见了野火,一时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碍于秦狩在场,只能是生生的吞咽回去。她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抓着野火的手腕,泪如雨下,神情悲戚。 似乎是要把这些年来的痛苦折磨全都哭诉出来。 曾经,她是南壤国第一美女,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艳羡痴迷,后来,遇到了秦天霖,她一生的劫难,她等了他一年又一年,等着他所谓的处理完家族生意,等着他稳定了慕容世家跟南宫世家,等到她快三十岁了,秦天霖才娶她。 这期间,她婉拒了多少名门公子的提亲。朝朝暮暮,日复一日的等着。却是等来了他在婚前两个月强要了她,成亲那天,他又死不认账! 从那时起,胡纷霏就改变了,她经常出入烟花之地,一掷千金只为博青楼小官一笑,可是无论她做什么,秦天霖都是正眼不瞧她一眼,对她的,也只是在夜里床上从无止境的折磨。 而今,她疼爱了是十七年的女儿竟然不是她的亲生骨肉,而她的亲生儿子,却是有家不能回,不能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上!她不懂,为何上天对她如此不公? 胡纷霏低声的抽泣声,到了最后,竟是变成了嚎啕大哭。朱钗散落。长发披散,眼泪糊在脸上头发上,几乎都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了。她崩溃的哭声让野火的心也跟着楸着。 “你没听到刚才大夫的话吗?你想保住孩子,就不能再哭了,为了孩子好,你心底有什么痛苦都要压下来!”野火的话,让胡纷霏的哭声渐渐地小了。 刚才见红的那一刻,她近乎于绝望了,惊云走了,野火又不是她亲生的,如果连这个孩子都保不住了。她不敢想象。自己还能活下去。 野火替胡纷霏盖好了被子, “你好好休息,我让三哥多派几个人来保护你,照顾你,别胡思乱想了。”野火蹙眉,轻声开口。 转而看向身后的秦狩。自始至终,秦狩都不曾说什么话,虽然他冷酷话少惯了,但野火总觉得,他此刻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在怀疑什么。 “野火,你还认我这个娘吗?”胡纷霏见野火看向秦狩,心底一凉,急忙抓住了野火的手腕。 “我……”野火一怔,胡纷霏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不要多想了、我答应你,会尽可能的过来看你,也会安排人手照顾你的周全。”野火拍拍胡纷霏的手,起身看了眼秦狩,眼神示意他出去说话。 胡纷霏还想说什么,却见飘飘已经走了进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胡纷霏眼底有一抹异样的情绪,悄然流淌。 华慕园院外,秦狩安静的站在那里,神情,染了一层淡淡的霜华。 “三哥怪我刚才没有跟你商量就答应照顿胡纷霏了吗?”野火在秦狩身后有些歉意的开口。 秦狩没有回头,冷淡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不是你的三哥,你又忘了吗?” 野火微怔,那该叫他什么?直呼其名?合适吗?难不成要叫小狩?狩狩?怎么喊都很别扭。 “那三哥想听我叫你什么?”野火征求秦狩的意见。 “想去魅影无痕吗?”秦狩敛了视线,转身认真地看着野火。也转移了话题。 野火一愣,魅影无痕秦狩带她去过一次,当时还给她讲了一下魅影无痕内部的构造跟人事,当时她还觉得奇怪,秦狩跟她说这些作何? 如今他突然如此开口,野火不觉怀疑,他当时说那些是早有预谋的。 “在你失忆前。曾让我帮你招募一百个暗卫,如今人手齐备了,我想交给你管理,你可以先借助魅影无痕的势力做你想做的,一旦日后你有能力了,也可以自立门户,我不会阻拦的。” 秦狩的语气很平静,不见任何目的和意图。 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事情,一百名暗卫要从零开始培养,还要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听一个女人的话,几乎是不可能完成。 野火眼眸闪闪发亮,她终于有事做了!在记忆恢复前。她确实该建立自己的根基。毕竟,她不是那种喜欢寄人篱下的人。虽然秦狩对她很好,但是她更想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野火当下点了头,亮亮的眸子看的秦狩的心也跟着放了晴。 只要野火喜欢,他可以为她铺路,让她永无后顾之忧!可是留给他的时间,又不多了…… 野火身上的毒六个月内必须找到解药,而三个月后,何时下雪,又是一场变数! “野火。”秦狩唤了一声。突然抓住了野火的皓腕。 野火挣了一下,却被秦狩握的更紧。 “你对赐婚没有想法吗?”秦狩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着,炙热的气息呼入野火颈间,她垂下眸子,眼底按沉了一抹迷惑。 “还没到下雪的时候呢……”野火随意的说着。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想法?愿意,或是不愿意?”秦狩继续低声发问。只是语气却破天荒的有世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一贯冷静从不逼迫野火的他,今天,就想听到一个答案。 这几天夜里,他都会在野火房门口坐上一夜,每每入夜,他都能听刭野火在睡梦中喊着慕容流风的名宇。有时候急切,有时候温柔。他听着,心也跟着乱了。 “在我恢复记忆之前,我什么都不想说。野火低头,轻飘飘的堵了回去。秦狩一怔,眼神暗了暗。 “好了,我知道了。”他的语气尽量平静,可还是显出了波动,带着一分轻颤。 “你以后就是我魅影无痕的一员了,你不能再叫我三哥。跟他们一祥,叫我主子吧。”秦狩说完,轻拍了下野火的面颊,转身离去。 野火看着他的背影,秀眉蹙起。 主子?她怎么没听过秦狩的人这么喊他?秦狞是故意占她便宜吗? 野火还在思忖的时候,前面传来秦狩的催促声,“丫头,快点。”秦狩的声音是一贯的冷酷冰封。 野火挑眉,正想着跟上,脚步才刚刚挪动。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脚下就好像踩在了棉花上。四肢百骸如同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想要动弹一下都很难。 她捂着脑袋想要呼喊秦狩的名字,奈何却是一个字都叫不出来,头痛欲裂的感觉简直要掏空她的身体。 前面走着的秦狩觉察出不对劲来,一回头,就见野火捂着脑袋痛苦的蹲在地上。 “野火!”秦狩呼唤了一声。面容一凛。提气就朝野火飞奔。 然,一抹翩然的身影却赶在他前面扶住了野火摇摇欲坠的身子。 60-61 第六十章 情根深种 接住野火的人是秦淮。 他俯身,将野火拉起来,衣袖中滑落出一颗药丸,沿着他冰凉的指尖,不偏不倚的滑入野火口中。暗沉的眸光是掌控一切的枭野yīn骛。 “痛……三哥……”野火身子轻颤,紧紧地闭着眼睛,好像这样能减轻痛苦一般。 秦狩眼种一暗,紧紧地握住了野火的手。 “你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秦狩紧盯着秦淮,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封寒彻。 秦淮眼神闪烁了一下,映入野火苍白的面容上,心底,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他转而看向秦狩,目光却是一贯的冷沉无波,“怎么?你也会着急?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五年前你把秦宅的产业交给我,净身出户创立了魅影无痕和天下阁,我还以为你此生都不会再关注秦宅任何动向!” 秦淮说完,打横抱起了野火。 深邃的眸在野火面容上流连,他的眼神愈发的yīn暗。 秦狩拦住秦淮,黑瞳发狠,第一决让秦淮瞧见了他势在必得的气息。秦狩一直在隐藏他真正的实力。 秦淮感兴趣的是,秦狩除了魅影无痕和天下阁,还有什么秘密的产业! “解药在哪里?只要你肯告诉我,魅影无痕和天下阁,我都可以给你! 你放过野火!!” 秦狩冰冷的声音透着一分焦灼。 秦淮唇角勾起一抹薄笑,黑瞳yīn骛,“你觉得你的能力比慕容流风大吗?他能做到的,你做不到!日后我要魅影无痕和天下阁,不用开口,便自动会送到门前!” 秦淮轻狂的一笑,抱着野火擦着秦狩身体而过。 “我带她去个好地方,毒发的痛过了之后我自然会把人送还给你!你若跟来,就等着看她继续毒发的痛苦吧。”秦淮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那欣长傲然的背影透着丝丝凉气。 秦狩狠狠地握紧了拳头,一记势大力沉的掌风猛然惯出,瞬间击碎身边的一颗杨柳。 树后,缓缓走出一人,白衣胜雪,可那神情,却凝聚千年不化的寒雪一般。 秦狩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眉眼叠了一层狠戾,却没有开口说话。 秦淮带着野火回了淮阁,看着如娇小的身子躺在软榻上,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摆,一抹浅笑在他唇边绽放。 他俯下身,在她鼻尖轻柔落下一吻,慢慢的下移,到了那粉嫩的唇瓣。 樱唇轻启,他顺势灵滑的探入舌尖,勾起她的小舌芬芳起舞。 野火嘤咛一声,一个美妙的梦,浅浅的萦绕在脑海中。梦中,有流风,有她在现代的家人,只在梦中,她会记得他们,一旦梦醒了,她的世界,再次是混沌一片。 “嗯……” 觉察到她的身子微微发颤,秦淮翻身上床,修长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大掌扣上汗圆,第一次如此细心的揉捏,挑逗。 他要女人,向来只为发泄男人的欲火,从未想过,要挑起身下女子的感觉。不过,他早就知道,野火是个例外。 “火儿……叫我四哥……” 他谆谆善诱,他闻言软语,在野火身上,欲火瞬间如磐石,坚硬如铁。 野火的身子无意识的扭动了一下,是流风在亲她吗?为何唇瓣的温度不一样呢? 流风的唇很暖,暖暖的,带着安心的气息,一个吻,便可以瞬间袭遍她的全身,让她如娇俏的花儿,甜蜜幸福的在他身下绽放。 可是这个吻,很奇忙的感觉,霸道,炙热,带着yīn骛侵占的气息,即使是温柔的吻,却带着压迫独占的感觉,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嗯……嘤咛……” 野火断断续续的呻一吟声,就像是世上最美妙的音符,静静地流淌在屋内,宣泄出一室旖旎。 秦淮狠戾冷酷的心,在此刻点点消融,他一直忽视着,一直压制着,却在野火昏迷之时,再也无法控制的宣泄出来他的情绪,想要她的情绪。 他yīn沉的眸子此时变得黑亮通透,像是最美的黑玉宝石,恨不得照进野火心底。他撩拨着她的肌肤,慢慢扯掉那层层叠叠的衣裙丝带,让她的衣衫凌乱的呈现在他面前。 她躺在那里,偶尔动一下玲珑有致的身子,薄蒲的亵衣亵裤下,是无尽醉人的春光。 秦淮再次俯身,咬住了野火xiōng前的蓓蕾,那里美妙如昔,柔软的红梅在他的轻咬下绽放开来,他揉捏着她紧致的腰身,下身的火热在她两腿间缓缓动着,隔着亵裤,那坚挺却愈发的灼热。 “流风……” 倏忽,睡梦中的人儿甜甜的唤了一声。 欲火,瞬间褪去。 他撑起身子,一瞬yīn郁扫过,黑瞳中再也不见先前的清亮通透。他又恢复成那个冷血狠戾的秦淮。 他真性情的流露,不过这一次,却短短的,无疾而终。 “流风,我想你……” 野火再次轻柔的呼唤,那微微闭着的眼角竟是流淌出一滴泪来。晶莹的泪水像极了水晶,沿着她的眼角,倏忽钻入身下的黑丝绒被单。 泰淮的心,此刻如火烧,又如冰雪倾轧而下,他迅速翻身下床,凌乱的发丝有一瞬迷蒙了双眼。 他刚刚这是吃醋吗?吃慕容流风的醋?所以才会觉得心底忽冷忽热,抓不住自己的感觉一般? 不会!他不会吃醋! 他要控制野火,控制所有的人,任何人在他心底都是棋子!只能利用不能爱上! 可是刚才的感觉……他早早的见识过情爱入骨让人如疯如魔的样子了,母亲便是个例子。一生守在秦天霖身边,只要他多看了别的小妾一眼,母亲就会不择手段的赶走那个小妾,乃至暗中杀了她们。 这让人无法控制心智的情爱大可帕了,他决不会碰!即使他心底有了野火,他只会用针锋相对来面对!绝不是一头栽进去,变得可笑愚蠢。 秦淮冲出了屋子,第一次,有种逃避的感觉。 十天后,皇宫,御书房慕容流风冷眼看着求见的秦狩,还有他身边一身黑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子。 慕容流风眼底闪过一抹冷光,如果他没猜错,这个男人就是……“这里没有外人了,你用不着藏着掖着了……” 慕容流风淡淡的开口,神情却带着不怒而威的霸气。 黑影一震,继而抬手,有些缓慢的拿开自己包裹容颜的黑色面巾。 尽管慕容流风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可是在看到那张面孔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还是那个京都四公子之一的惊云吗? 他的半边腔怎么毁了?满布灼烧狰狞的痕迹,巴掌大的一块皮肤,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泰狩视线落在惊云脸上,低声道,“是跟纤竹抢药的时候弄伤的。 一听到纤竹的名字,慕容流风身子一凉,豁然起身。 “找到纤竹了?”慕容流风的声音无法抑制的激动。他的预测果真没错,用假死的惊云去找人,必定比他好用百倍。虽然十天的时间有些长,他真的是忍受不住这种前熬了。 惊云抬头看着慕容流风,那眼底,竟是噙着一抹怪异的轻笑。 慕容流风心中咯噔一下,觉得纤竹的笑,跟泰狩此时的沉默,似乎都在预示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找到了纤竹,为何不带他来这里?”慕容流风声音一沉, 心底不安的预感越来越浓重。 惊云重新戴上面巾,看似云淡风轻的开口,“他,来不了了,我已经以其人之道还冶其人之身了。”惊云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慢慢的放在桌子上。 他原先温润的眸光.此时变得yīn沉忧愁。 “这是解药,剩下的让他告诉你吧, 至于解药怎么用,等你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再告诉你。 惊云说完,不顾慕容流风阻拦,一步步朝房门走去。 “让他去,有些事情我会跟你说清楚的。”泰狩抬手,示意慕容流风留步。 慕容流风眼神一暗,倏忽板过泰狩的衣襟,黑湛湛的瞳仁喷射出焦灼痛苦的神情,“你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你跟他,也是跟秦淮一样,想害野火吗?你说!” 慕容流风说着,已经步步前进,将秦狩逼到了书桌前。 秦狩微眯着寒瞳,并没首跟慕容流风动手!他现在,心底的感觉并不比慕容流风好受!他无沁如何也没有料到,秦淮做这件事情之初,便是预料了就算他们最后可以找到解药,但是解药的引子却更加毒辣。 一边是野火的性命,一边是相视不相识的痛苦,如何取舍? 泰狩平静的语气再屋内缓缓涌动,却是针扎一样,每一个字都能在慕容流风心头掀起滔天巨浪,将他身体震碎一般。 “惊云在黑阁的地下通道内找到了纤竹,纤竹正在里面配置新的迷幻药。 而且秦淮给他规定了期限,是一个月!” “这跟野火有什么关系?我不听没用的,我只想知道惊云带来的这瓶药, 我该怎么用?”慕容流风语气低沉yīn冷,一个月是吗?高来秦淮等得就是一个月后他攻打下西凉,两败俱伤之时,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秦狩目光也落在那个小瓶子上面,视线闪烁了一下,“那是解药,可对于你来说,可能是毒药。” 慕容流风听了,猛然一震,“什么意恩?” “惊云找到了纤竹,自然也找到了解药,但是纤竹说,当初我四弟在对野火下药的时候,已经料定有朝一日我们能找到纤竹,这解药需要混谷你的血作为血蛊,野火饮下后,体内的毒是解了,但是她永远都不会认得你!” 秦狩说完,慕容流风脸色大变。 “无药可解了吗?为何只要我的血才能用?”慕容流风脸色yīn郁可帕,他逼近秦狩,几乎是咬碎了牙齿在开口说话。 秦狩别开视线,转而看向一旁,“她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不是吗?”秦狩的声音听不出嘲讽还是无奈。 “这蛊是情蛊?”慕容流风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是与她有夫妻之实的男人才可能解开的情蛊!她是你的女人!”秦狩淡淡的开口,可他心底的惊涛骇浪不会少于慕容流风。 他看向窗外,谁曾想,老四的心思竟是这么的毒!不留任何余地给别人! 也许,这才是他,步步为营之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如果用我的血试了,野火会彻底好了吗?”慕容流风的心在滴血,眼泪和着痛,生生的咽到肚子里。 “这些医理药材你比我懂,不是吗?你看看不就知道了?”秦狩说完将另一个小瓶子递给慕容流风,这是野火当日吃的药。 慕容流风握紧了那个褐色的小瓶子,手背青筋迸射,指关节森寒可怕。 他心底也是一直存着这样一个可怕的结局,秦淮不会轻易放过他跟野火的!却原来,到头来他只能救了野火的性命,却还是相对陌路!! 慕容流风没说话,转身进了内室。 秦狩踱步到了窗前,负手而立。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重。 既然他喜次野火,那么野火既可以解毒,又能忘记慕容流风,这不该是他希塑的结果吗?为什么他的心如此沉重?反而不能接受野火忘记慕容流风呢? 秦狩的视线随着夕阳落下,愈加沉重。 三个时辰后,慕容流风重新走入房间。 秦狩并没有走,一直等在这里。已经是深夜了,宫中大小宫殿都是掌上了七彩琉璃的宫灯,华翠耀眼。可慕容流风的心,却依然孤独冰封。 “验过了吗?是不是真的无药可解!”秦狩低声开口,他知道慕容流风是进去检验那些解药跟毒药了。 慕容流风不说话,将解药放到桌子上,重重的坐在九纹龙的紫檀木椅子上。半晌无话。 纤竹对野火下毒,共用了129味药,众人皆知,无论配置何种解药,药材最多不过是99种,多了的话,解药就会变成毒药!可是129味都是剧毒提炼,若要化解毒性, 必须用够129味解药,缺一不可。 也就是说,若想让野火恢复记忆,就要放弄解毒的药材,若要她保住性命,就只能放弃损伤心智的药材, 同时加上一位知情至爱之人的鲜血作为药引。就这么简单!!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瞬间击穿慕容流风的心。 他坐在那里,久久不知该说什么。 “野火的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以前是六个时辰头疼才会发作一次,现在是两个时辰。” 泰狩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气氛很压抑,带着锥心的哀伤。 “我知道。”慕容流风声音低沉,他一直都有留意野火的动向,从未停住过! “我听说这世上真有长身不老药的,就在终南山上!”秦狩补充了一句, 这算是提醒慕容流风吗?他不知道! 慕容流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声音空空的响起,“终南山长年积雪不化, 而需要寻找解药的时候必须是化雪的时候才能上山,否则就是你有飞天术,也进不了终南山的山顶。现在已经是秋季了,那里早已是大雪覆盖了,想要化雪,只能是明天夏季了! 野火,熬不到那时候。” 慕容流风最后一句话,轻然,却又剧烈的触碰了秦狩的心。 “看来老四真是做足了功夫,就算我们能找到纤竹,你也该对西凉有所行动了!我听说,你已经集齐大军准备攻打西凉了?”秦狩的声音不无嘲讽, 心底也莫名染了悲凉。 本来,他该是局外人的,看着秦淮跟慕容流风相互残杀,可是一旦牢扯上野火的事情,他便甘愿的跳了进来。 “秦淮此时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找到纤竹了,不过,我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慕容流风的声音暗沉一抹骁勇霸气。 “不能退兵了吗?我们已经找到解药了!”秦狩有一分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冷笑,刷的抽出书桌上的一本册子,扔到秦狩面前。 “军令状?”秦狩一骇。这定是秦淮的计谋!就算解药找到了,可慕容流风提前立下了军令状,军令如山,君无戏言。 慕容流风早已被推到了最前沿,不管是风口浪尖,还是腥风血雨,他都必须要走下去!他才刚刚登基,不能失信于臣民,也不能给西凉反扑的机会。 因为慕容流风集结军队的同时,西凉那边也必定有所动作了! 秦淮从布局开始,就将野火作为一颗可以制约任何人的棋子!他早已布置好一切,从开始到局势夫控,任何人都在他的棋局中。 他用黑白两色棋子,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当他跟慕容流风的焦点都在野火身上的时候,秦淮却早已暗中放出消息,让西凉有所准备,他根本就不想让慕容流风的地宫暗卫大获全胜,他要的,就是两败俱伤! 他逼慕容流风立下军令状,也是不想给慕容流风与其他国家结盟的! 此一局棋,秦淮布局周密,滴水不漏!一颗棋子,将几万人的性命都拉了进去! 无司退,无可进,无论慕容流风找到解药否,这一仗必须打下去了!西凉那边知道秦淮不可能跟他们站在统一战线,而慕容流风又立下了军令状,西凉势必是破罐子破摔,要跟慕容流风拼个你死我活了! 泰狩知道慕容琉风也已经想到了这点心。 “你为何不试试跟西凉联手对付秦淮?”秦狩犹豫了一下,低声开口。 虽然秦淮是他的四弟,但是秦淮如此伤害野火,他岂谷容他?! 秦淮暗中一直跟东璃宇文阗联系密切,如果我动了,宇文阗单方人马与我跟西凉的盟军对拉,秦淮一样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消灭了我跟西凉的军队!” 慕容流风冷冷开口,面容看不出任何波澜。事已至此,他该做个决定了! “宇文阗会这么听秦淮的话?他不怕秦淮反咬他一口?”秦狩有些事情还是不懂。 慕容流风坐在那里,眼神闪过一抹洞悉世事的冷光。 “就算宇文阗的皇家军队都落败了,他后面还有一个荡剑门支撑着,荡剑门虽是江湖帮派,但是荡剑门的蓝十五跟蓝初一都是皇家的王爷,他们岂会坐视不理?而秦淮自然有他跟宇文阗交易的筹码,便是那三样神兵利器之一!!” 事到如今,慕容流风总算是想通了,为何秦淮只带着一群黑云锁链在外面,他是留着其他的,作为跟宇文阗交换的筹码! 没想到不过几个月时间而已,秦淮就能想出如此精妙且没有一丝破绽的布局! 秦狩此刻,也已恍然大悟!他微眯着冷酷的瞳仁,定定的看向窗外。 月光清冷孤寂,撇下点点晕黄的光泽,照进心底,却是分外潮湿yīn冷的感觉。 这一局棋,算是让他重新认识了秦淮!曾经,他一直以为秦淮是将相之才,具备谋略和霸气,可此时此刻,他却是看清了秦淮真正的实力。 从枭雄到王者之路,他未曾停歇!更是将身边所有的人都算计在内! 如果说,几个月前的王者之争,他是算漏了野火会拒绝慕容流风给她疗伤,让慕容流风保存了实力拼死一博的话,那么此时的秦淮在经历那场变动,他的心会更加敏感,亦会更加不留余地! “明日一早我会见野火,但是不要告诉她关于今天的一切!傍晚的时候,我会为她解毒。”慕容流风说完,起身,明黄的龙抱划出一抹凄冷的弧度,眨眼间已经到了门口。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秦狩冷不丁的问着。 心底,生了一分其他的感觉。 “还有一个办法,我亲自带她去终南山上,但是路途遥远,她抗不过去的,路上就会毒发痛死!”慕容流风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不想试一试吗?博一博?”不知为何,秦狩会说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我不会试!”慕容流风斩钉截铁的开口。 “你不想赌吗?”秦狩的心再次恍惚了一下。 “野火这里,我赌不起,亦输不起!我要她活着!” “这样会水远失去她,你知道?” “我不后悔!”慕容流风说完,抬脚就要走出房间。 他的身子背对着秦狩,清冷月光洒下来,将他的容颜隐在暗处,可秦狩却是感觉了一分悲戚痛苦。 “她是我的女人,我用我的血帮她解毒,从此以后,她就会彻底的忘记我,除了我,其他人她都会记得!你!代替我照顾她!这一次出征,我预料不到结果1” 慕容流风说完,那修长萧冷的背影迅速消失不见。 秦狩视线恍惚了一下,站在那里,久久未动。 次日清晨,无风。晴空万里。是秋日常见的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天空很高,很蓝。那莹亮的蓝色晃的人眼睛有些酸痛。 慕容流风一骑绝尘,一匹白色的千里马,几乎是飞奔一样到了秦宅。 他一身翠色长衫,如风长发用一根翠色的簪子别着,眉眼轻柔,温柔如玉。一如他跟野火相处时一贯的打扮。 他只身前来,只为,今日只属于他跟野火,两个人。只一日……心底很痛,就连眼眶都无法控制的痛着,是天空的蓝刺痛了他的眼睛吧……秦狩早已带着野火等在那里,只看了一眼,慕容流风便有种想哭的冲动。野火瘦了很多,被这毒药折磨的,瘦了一圈,大大的眼睛有一瞬迷蒙,原本粉嫩的唇瓣泛着苍白。 慕容流风的心,一下子碎裂在地上。 他走过去,握着野火的手。 她自然地,躲开了。 “野火,记住我的话,今天跟在皇上身边,听他跟你说些什么,也许你会记得很多事情。”秦狩推了推野火,不让她再后退,因为他也没有退路了。 这场横隔在众人心中的情爱,必须要有一个了断! 野火体内的毒已经等不下去了,唯有……秦狩狠心的背过身去,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慕容流风做出了最大的牺牲,而他呢?他能够安心的守着一个忘记了慕容流风的野火一辈子吗? 一辈子太长,他的心无时无刻不会受到前熬……“ 野火,跟我走吧。”慕容流风再次伸出手,野火没有看到他眼底的水晶光泽。 一骄绝尘,白马疾驰,慕容流风翠色长衫永摆生风,纠缠上了野火的轻纱裙摆,如最为凄美的山水画,轻轻地,淡淡的,却无端刺痛了心……慕容流风带着野火,身下千里良驹飞奔疾驰而过,秋风拂面,天凉了,却无法追赶上心的冰封。 他带着野火,慢慢的走过,一段段的走过,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 他告诉她,他们在这里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的语气始终是轻柔细腻的,唇角带着淡淡的弧度,即使野火不记得了,他也说的很认真,他一直从侧面看着野火,这一次,她是他心中最美妙的风景,生生世世水不忘怀。 哪怕她忘了,他就是到死。都会记得! 他们之间,曾经最美的一切……现在,他才知道,他的记忆真的很好,好的他自己都恨。每到一处,他都能说出他们是何时在这里遇到的,说了什么话,包招野火当时对他的眼神是什么,他都记得……都记得……忘不了的。 他说,“野火,你看,这里就是当初你用石子伤了我的地方,我躲在树林后,你还是发现了我,我中了春药的毒,那是我第一次亲你,感觉,很好……” 他说,“野火,这里就是我当初躲起来看你教训那个小官的酒楼,我就在上面看着,你看,这里的视野真的很开阔,可以完完整整的看到你……” 他说“ 这是百竹园,你在这里救了我,你扛着我,像个勇士一样把我扛进了屋子,你把我仍在床上,就是那里……” 他说,“你看,我们曾经就在那里,成为……成为……” “我们就在那里成为了……” “你怎么哭了?”在慕容流风说不下去的时候,野火扭头,对上他温润的几乎透明的眼神,低声问道。 “不是,风吹的。”他说了一个很烂的借口。 野火看着他,慢慢的,踮起脚尖尖,擦拭着他面颊的一滴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她已经看到他两次落泪了!他不是皇帝吗? 自顾,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为何会哭? 有情?还是无情? “野火,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慕容流风抱着野火,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野火摇摇头,挣脱了他。 “你今天很奇怪!还有三哥,他也很奇怪,你们都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野火瞪着大大的眼睛,瞳仁清亮且明净。 慕容流风看着,一瞬心碎的感觉。 “没什么,我只是好几天没有看到你,想跟你说的话太多了而已。”慕容流风低声开口,抓着野火的手,缓步在百竹园内。 经历那一场浩劫之后,这里重新休整过了,一切都跟原来一样。 百竹园中间有小小的凉亭,慕容流风响起野火那日说的话,“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何日君再来?” 这丫头为何不说好的预言呢?为何偏偏要说出,何日君再来呢? 慕容流风的笑带着苦涩,更多则是对昔日甜蜜的憧憬。 他真的懂了,这世上无后悔药可吃。 “野火,已经接近正午了,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慕容流风突然松开野火的手,他知道,再过一盏茶的功夫野火的毒就会发作。 其实,秦狩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他昨晚已经将自己的血交给了秦狩,一会,野火喝下自己的血作为药引之后,再饮下解药,一切,都会结束了……他没有勇气眼睁睁的看着野火喝下忘记他的解药,他已经无力守着她,看她一点点的彻底的忘记他……所以他逃避这一刻,从现在开始,学着陪她一起忘记! 忘了……忘记吧……野火……但是我根本忘不掉。 “你让我走?”野火愣愣的看着他。不明白说的好好地,为何说走就走? 对走吧 他探手神情社然冷脚下来” “秦狩在外面等着你,走吧。” 野火依旧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啊!!! 快走!!秦野火!你走!!” “走!!” 慕容流风凄历的喊着,猛然,背过身去。 心底失控的喊着,野火……野火……我不想的……野火一愣,随即,快速的转过身去,带着丝丝气愤。 慕容流风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慢慢转过身去,看着野火小小的身影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他抬手想要抓住,却只是触碰脚空气。 “野火……” 他喊着,“不要回头!” “下面的话听到了以后马上就忘记吧……就当是个疯子在胡言乱语……” 慕容流风自顾自的说着,野火脚步一顿,却在听到他的话后,真的没有回头。 很怪异的感觉,好像此时无法面对他。是怎么回事? 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她的心现在很痛,就像是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一切那般痛苦……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站在那里,身后响起他淡淡的,却忧伤满腹的声音。 “野火,我叫慕容流风,是慕容世家最不引人瞩目的四少爷,在慕容家一直默默无闻,而在我的王国,地宫,我却是暗夜的王者。对于任何一切,我都无动于衷,就像这一成不变的苍穹,我从来不知道何为情潮翻涌,何为情根深种。 后来,我遇到了秦府的八小姐秦野火。我曾经想过,她不会是秦野火的,也许是有人假扮的,但是不管她是谁,在我眼中,她只是我的野火。无关乎身份,地位,性格,以及那些流言蜚语。人言何畏呢,我爱的是她这个人,我不在乎其他。 我们成亲了,成亲那晚,有人给她唱歌听,我很生气,但是忍了下来,因为太爱她了,所以可以为了她承受所有的伤痛,后来,她受伤的时候,竟是喊出了别的男人跟她的名字和在一起的一首诗,我的心比那时更痛,因为更加的爱,所以才痛。 我忍不住了,我让她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我的女人,我知道,我还是没有完全走近她的心中,我却从未想过停住去努力。哪怕她不做我的皇后,哪怕她从未对我说出过爱这个字。我都一直在努力。可是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了,我从未有如此刻一般希塑时间可以停留在原地,停留在我去魅影无痕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 我想说,我还没听到她念一首有我和她的名字和在一起的诗。我等不到了……你记住,我的名字是慕容流风,不要忘了,我此生挚爱,只一人,是野火,是你。” 慕容流风说完,定定的看着野火的背影。 那小小的背影僵直在那里良久……他的眼眶再次莹润,他忍着,在那背影沉默了一会之后,当那身影最终还是走出了百竹园。 他的心,彻底的粉碎……眼泪落进心底,和着血,丝丝缕缕,痛湮灭了一切。 第六十一章 甜蜜在一起 野火上了秦狩的马丰,却是坐在那里,久久不出声。对面的秦狩也是一言不发,暗沉的眸光隐着一丝看不懂的深意。 马车外有马蹄声轻扬却飘渺的响起,隔着车帘,无端乱了野火的心。她想伸手扯起丰帘,却被秦狩阻止了。 “别看了,都结束了。”秦狩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说给马车外的流风听的。 马蹄声停了下来,野火看不到车外流风是何模样,可不知为何,心底很痛,揪扯的难受,就像是突然亡间被抽离了空气和所才的力气一般。 “送她回去!现在。“车外,响起慕容流风沉重的声音,沙哑低沉,似乎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秦狩微怔,扰豫了一下,低声道,“如果吃了那解药真的就不记得你吗?一点机会都没有?”秦狩问着只有他跟慕容流风能听懂的问题,而野火则是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秦狩不知道,自己这几天为何总问这此奇怪的问题。这根本不是他的作风,他习惯了将所有问题隐在心底。 马背上的兼容流风身体愈发的僵硬,他者向车内,即使看不到,也能感觉到野火坐在那里。他宽厚的大手抓紧了缰绳,褐色的缰绳将手背勒出一道道血痕,他却毫无知觉。 “情蛊深种,除非到死,方能解开!”只要有一方活着,她永远不会记得!”慕容流风说完,抬手,触碰空气,都隔着空气,就像是抚摸到了她精敢细腻的面容,那一泌清泉般的瞳仁,早已铭记脑海深处。 慕容流风收回自己被勒出一道道血痕的手掌,再也坚持不住,策马扬鞭将所才的痛发泄在手中的马鞭上,马儿吃痛,疾驰狂奔.他的身体早已远离,可心,却遗落蒙尘。 秦狩说的没错,都结束了。 马车内,秦狩回味着慕容流风的话,情蛊深种,除非到死,方能解开是这样吗? 这时,一旁的野火身子一颤,苍白的面色近乎于透明,莹白的小手猛然抓紧了自己的头发,痛呼出声,“三哥……”野火断断续续的呼唤声瞬时拉回秦狩的思绪。 泰狩手腕翻转将野火迅速拉入怀中,低喝一声吩咐着外面的暗卫,“回魅影无痕。” 暗卫一扬马鞭,疾驰的马车如闪电般飞驰出去口。 秦狩抱紧了野火,奈何她小小的身子一直不停的挣扎着,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娇小的身子此刻蕴藏了巨大的曝发力,根本是秦狩不能控制的。 秦狩用尽了全力才勉强能压制住她,但野火身体的颤抖和痛苦却是丝毫没有减轻。 他最近也察觉出,野火每次毒发时候的痛苦越来越重,已经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而秦淮送来的解,.也由先前的一颗增加到三颗。 秦狩心痛的抱着野火,呼吸沉重。 马车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魅影无痕总阁。秦狩抱着还在挣扎的野火飞奔回自己的房间。 碰的一声甩上了房门,似乎是想将尘嚣一切都关在外面。可是秦狩知道,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他掏出秦淮给的那三颗解药,喂进野火口中。 野火艰难的吞咽下去,不一会又全都吐了出来,秦狩知道这药带来的反应很大,可是野火不得不吃。 “野火,乖……别再吐了,吃下去!”秦狩虽是命今的语气,都带着丝肖焦灼的心痛。 他强迫自己掰开野火的嘴巴,将那三颗解药送入她的口中,然后俯身,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瓣,不让她吐出来。野火口中是各种药草混杂的味道,从她的口中钻入他气息之间,只让他此刻想落泪! 野火胃里面翻江倒海的难受着,她推着秦狩的xiōng膛,极力反抗着,更是咬破了秦狩的嘴唇。 腥甜的血腥味道冲刷着他们彼此的味蕾,一瞬痛,一瞬苦。 “晤!别……三哥……”野火身子后仰,想要躲避秦狩的唇辨,却被秦狩更加用力的箍住身体。 碰的一声闷响,泰柠一记手刀落下,砍在了野火的脖颈上。野火还未回过神来,人便被秦狩打晕。 她躺在那里,皱着眉头,白暂的肌肤泛着苍白,粉唇也泛着淡淡的青色,精致的五官整整消瘦了一圈,秦狩看着野火,眼底,第一次尝到了湿润酸涩的感觉。 他开始动手解开野火身上外衣裙。 他说的结束,是他跟野火之间的结束。 一层层的永衫褪下,他的手指从未有过的僵硬跟不听使唤。他的眼睛不知道该看向何处,他只知道自己可能做了一个让人不耻的决定。 他懂野火对慕容流风的爱,那么他的呢?谁懂? 慕容流风深爱野火.爱到了可以为她付出一切的地步。牺牲、折磨、杀戮,在慕容流风眼底都已荡然无存,他一个人背负起所有的痛……步步膛离开野火在秦狩承让,他佩服慕容流风。 但是野火呢?她要一辈子生活在稀里糊涂之中吗?她在睡梦中会喊出慕容流风的名宇,可是醒来后,她的眉宇间会有淡淡外忧愁,她会想,自己睡梦中究竟梦到了什么? 为何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梦中对人笑,醒时全忘掉。 秦狩的手越来越冰凉,他几乎控制大住自己呼之欲出外心跳。眼底是莹润的光泽,可心,却痛,却揪扯,无止境。 他觉得自己是疯了吧……会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成全野火跟慕容流风,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野火心底没有他,他做不到守着一个每晚梦中都会呼喊着别的男人名字的野火,这样守着一辈子不知真相的她,岂不是更痛苦。 他也会痛苦,慕容流风也会痛苦…而野火,一辈子,浑浑噩噩吗?梦中呼唤另一个男人,醒来,却是面对着他。 他的心,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过不去这个坎……世间男女,有谁,能过这个情字关口。 为爱疯,为情伤,他何尝不是……谁是只有两情相悦的分离才是痛彻心扉,如他此刻一般。 不却痛吗? 他俯下身子,冰冷健硕的身躯慢慢的贴在野火精致玲珑的身躯,一寸寸肌肤的亲吻,抚平她的颤粟,却抚不平心底的伤。 眉宇间早已没了冷酷杀戾,有的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为爱付出,为爱背负最大的析磨。 他除去自己的永服,扔在了地上,叠上地上野火的衣服,缓缓的,无声黑色的长衫纠缠上野火粉色的纱衣,如他此刻一般,他键硕的古铜色肌肤欺上野火莹白微颤的身体。 她微闭着眼睛,面颊染了绯红,小小的身子无力的颤抖着,身上,早已没了任何遮拦…莹白无暇,透着心醉,心碎的完美,一寸寸,一丝一缕,在他身下绽放妖娆。 他很小心翼翼,不敢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就连一个吻,都那般小心谨慎,轻轻地舔推,吻着,虽说他已是三十岁的成熟男人,可男女之事上,他完全是青涩的,没有任何经脸。 下身已经坚硬如铁,小腹下火热酸胀,却带着滔天的压抑。他大敢看野火的身体,更是不敢用手去试探那入口,只能凭感觉,这感觉烧灼了他的面颊.还有心。 “嗯……”昏迷中的野火嘤咛一声,身子微微动了一下,xiōng前那浑圆诱惑的颤动了一下,秦狩眼神一暗,俯下身,轻柔的吻着。 牙齿勾勒出那完美的形状,身体缓缓地动着,火热在她密林外游移,挣扎。 “流风……”睡梦中,她总是会呼唤慕容流风的名宇,向来如此! 秦狩的心啪嗒一下,摔在了地上,碎成无数片。 “我不是他,野火,我是三哥,丫头……就住了……”秦狩低声在她耳边厮磨着,那冷酷的声音此时带着浓浓的鼻音,低沉沙哑。 他们赤诚相对,可是清醒的只有他一个,他看着昏迷中的人儿,心在滴血,在颤动……找不准方向! 明天过后,他该何去何从?是如浮云散去吗?他跟她这一生的纠缠,终是聚散离别。 野火会忘记了负担,而他不再听他们相知,相爱的一切消息。 “野火……只在今天记住我!” 他低声呼唤着,慢慢的挤入她幽密紧致小湿润。 “痛……”野火低呼,那没有润泽的地带,因为他的冲撞而充盈疼痛。 小小的身子猛然弓起,那刚刚推入的火热。又被挤了出来。 “别……痛……”野火低声吃痛的喊着,双眸紧闭,粉拳紧握,小脑袋在软软狩床榻上左摇右摆。虽然已不是处子之身,但她身体的紧致却让秦狩一时无从而入。 “野火……野火……野火……我是三哥” “是那个可以为你失去一切的三哥。” 秦狩咬着牙,抚住野火的腰身,猛然用力,瞬间沉入。 “啊!不要……”昏迷的野火无意识的挥舞着拳头,这是什么感觉? 为何会痛,痛的还有心。 秦狩轻轻地动着,沉入的那一刻,他此生第一次尝到了泪的味道。 只一滴,却很灼热,从眼角滑落,啪小一下滴落在野火紧致平坦的小腹上,晶莹的泪水如一颗水晶,坠在上面,久久不动。 他俯身,吻住她的小腹,细细的勾勒,画着圈圈,将那滴眼泪含在了口中……是苦的磁味! “野火……过了今天……我们之间再无关系!” “以后,你就只属于慕容流风一个人了……三哥能做的,只有如此原谅三哥。” “以后,你会幸福!你不会记得今天的一切……或者,等三哥老了,要死去的那一刻,你会记起来今日这一切。 情蛊用这一夜的欢愉可以解开,那么三哥,唯有如此。” 秦狩加快了身体的动作,一下下的冲撞着野火娇不的身躯,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从后慢慢的沉入。 他趴在她的身上,从后紧紧地环住她的腰身,火热纠缠,激情冲击。 他握着野火的手,触摸他们结合的地方,是多么完美,多么火热。 “不要……”野火梦中又再次梦到了慕容流风了,今天的他,很奇怪,神情似乎比平时yīn郁了很多,他的身体也带着陌生的气息。 他说.你会幸辐的。 是流风吗?野火的心,有一瞬迷离。 旋即,身体的颤动将她抛上了云端,又如坠入深海,如马蹄儿哒哒疾驰,又如彼涛之汹涌,又似了宿命旋转。 身子忽冷忽热,似乎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去触摸那从不曾触摸的禁地。 “嗯……”野火嘤咛一声。却觉得身后的撞击更加的猛烈汹涌,仿似要把一切掏空,如烟火绚丽,却终究会陨落,如霓虹璀璨,却只在夜里点亮! 身体一瞬,被抽离,魂魄飞散! “野火……等着三哥……”秦狩扯住野火腰身,加快了颤动。 火热,冲涌而出,系数洒在那密林深幽,湿润了彼此的心,灼烧了彼此的灵魂……他沉重的呼吸着,重重的趴在野火身上,火热已经褪去,却舍不得推出来……“野火,你跟他,要幸福……” “以后,不记得三哥了……但是要好好活着……” “对不起。” 许久,他没有动一下。抬手,点了野火的穴道。 他起身,翻身下床。取出床头的暴雨梨花针盒,这本是空空的盒子,他已经找了能工巧匠在里面安装了暴雨梨花针。 一根极细的银针捻在手中,他拿着那闪着寒芒的银针慢慢的刺入自己的手腕。轻轻地划开一道口子,有鲜血渗透了出来,他坐回床边滴着血的手腕轻柔的放在野火唇边,既然是血才能解毒,那么用他的,又何妨? 野火已经是他的人了,用他的血解了野火的毒,野火就能记得她最爱的慕容流风,与他而言,记不记得无所谓了……只要他不说,慕容流风跟野火永远都不会知道……殷红的血缓缓流淌进野火的口中,润泽了她苍白的唇瓣,秦狩看着逐渐流逝的鲜血,知道一切都将结束……他倒出褐色瓶子里面的唯一一颗药丸,送入野火口中。 静静地看着她吞咽下去。 他慢慢的俯下身子,在野火额头落下亲昵的一吻。 “野火,再见……” “要幸福。” 他说完,缓缓起身。 他告诉自己,他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选择了隐瞒野火跟慕容流风,他就必须肚子背负这个秘密一辈子,绝对不会说出口。 整理好衣服,他为野火细心的穿好了衣衫,他的手指有些笨拙,总是系不上那繁琐的丝带,他抵着头,一遍又一遍的将打结的丝带拆开,重新系好,一次一次,心,已经被磨得没有一点颤动的生息……沉沉一片……他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给她挽好头发,他不会复杂的发髻,只会用丝带将她满头青丝扎起了,可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做的满头大汗。 最后,他也分不清,脸上的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将娇小的人儿慢慢的放在床上,看到她的面容已经恢复粉嫩透亮,红唇也恢复了原先的娇嫩,他知道,野火快醒了。 转身坐在书桌行,提笔写下一封信,告诉野火,慕容流风在哪里……然后,他转身,深深地凝视一眼床上的人儿……背影翩然,透着无尽伤。无尽心事重重,转身离去。走得无声无息…………一个时辰后,野火醒来。 转眸之间,若七彩琉璃的冷光悄然绽放,粉纯轻启,面颊红润。 蹭了一下,野火坐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摸摸怪异的发髻,她摇摇头环顾四周,陌生的一切。 流风呢? 她翻身下床,身体却很虚弱,险些栽倒在地上。尤其是两腿之间,甚是酸痛,好像是……野火面颊一红,该不会是她做春梦了吗? “流风?” “流风?你在不在?”野火呼喊着,却没有任何回应给她。 书桌上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这是魅影无痕,而慕容流风此时在皇宫御书房。 野火捂着还有些发昏的脑袋,吱嘎一声推开了房门。 窗外夕阳如火,红的刺眼,火红点亮了最后的余晖,完全无惧即将到来的幽冥黑暗。 晚霞满天,却让野火觉不出一丝暖意。她抱紧了胳膊走到院外,秋风吹拂而来,落叶满地,枫叶红,秋叶黄,两种最夺目的颜色纠缠在一起,在风中凌乱的吹拂着。 野火觉得,就在先前那一刻,她刚刚醒来的时候,似乎,遗失了什么在心底……“流风?”她低唤一声。 野火不确定,自己遗失的是什么?人?或者记忆? 难道跟流风有关……又不像……野火无力多想,拔腿朝皇宫而去。偌大的魅影无痕除了保护她的暗卫,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呼吸,愈发的清晰沉重…………皇宫,御书房。 呼啦一声响过之后,紧跟着便是一声咆哮,“谁让你弄这些进来的?!!” 愤怒的吼声让门口伺候着得万事丫鬟几乎都要怀疑,这会是主子发出的动静。 可是自从少奶奶失忆之后,比这更加可怕的声音她们都听过。二人相视一眼,都在为皇上担忧。 书房内,太监总管小易子跪在地上,一张脸几乎快埋在地上了,也看不出来委屈还是害怕了。 慕容流风一拍桌子,一本册子直接甩在了小易子的脸上。 “滚!!”他喊着,额头青筋迸射,面容发青。似乎觉得不解恨,慕容流风抬手又将桌上的奏折全都扔到了地上。 小易子急忙爬过去收拾,却被慕容流风一脚踹到了门口。 “滚!朕谁都不见!都滚出去!!” 慕容流风嘶吼一声,小易子吓得屁滚尿流的被齐茫拖了出去。 齐茫小心翼翼的关上了书房的门,重重的叹息一声,揪着小易子的耳朵就到了院子里面。 “让你自作主张!活该!!”齐茫一甩手,将小易子扔在了地上。 小易子蹭的跳了起来,抬起手来,兰花指快戳到齐茫脸上了。 小易子也在地宫呆了近二十年,一直是伺候在慕容流风身边的,他好歹也比齐茫年长十岁,如今被齐茫如此数落,他岂会甘心。 拉过了万事两个丫头,压低了声音就要理论。 “万丫头,事丫头,你们给我评评理,我也是为了皇上好啊,那些大臣见皇上的后宫一直空着。一个一个急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天天上疏奏表让皇上立后侧妃的,我不过是将选秀名册递给皇上而已,皇上不喜欢就算了,况且,这后宫也不能没有皇后或者妃子不是?大不了随便选一个啊……” “你把选秀名册给皇上了?”万丫头低呼一声,恍然大悟,怪不得皇上如此动怒呢。 齐茫也是冷哼了一声,挥手打开小易子的手,“你可知皇上为何会跟少奶奶吵架?就是因为少奶奶看到了那本选秀名册,以为皇上要选秀,所以气跑了,再然后……”齐茫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皇上最崩溃的那几天他一直跟在旁边。 他无时无刻不感受着皇上的悲戚和绝望,眼睁睁的看着他病倒,看着他拼命追回少***痛苦,那段震慑人心的过往,莫说是皇上了,就是他都没有勇气再次回首。 如果小易子不是跟了皇上多年,早就被皇上扔出去了。 小易子此时还懵懂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却见万事两个丫头跟齐茫都是心思沉重的不说话,小易子心底发寒,暗自思忖,难道自己真的闯了大祸? 正想着,却见意丫头领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万事跟齐茫一见小意身后的人是野火,登时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如今少奶奶都忘记皇上了,恐怕此次前来,也只是让皇上更加的痛苦啊,还不如不见呢! 齐茫想到这里,眉头一皱,跟一旁的万事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即刻迎了上去。迅速将野火驾到了一边。 “少奶奶,你找皇上?”齐茫清了清嗓子,他准备撒谎了,虽然不确定他的谎言在野火面前管用不,但是他真的不能让失忆的少奶奶再出现在皇上面前刺激他了。 “你们干什么呢?流风在书房吗?”野火不以为意,想要推开齐茫等人,却见他们一字排开,将她的路堵得死死的。 齐茫跟万事一心想着阻拦野火进去,竟是忽略了野火对流风亲昵自然的称呼。 “少奶奶,皇上今天突然有急事出去了,去了地宫那里,估计是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齐茫说完额头冷汗直冒。 他第一次撒谎……还是当着如此精明的野火的面。 “皇上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没听……”野火还没开口呢,不明就里的意丫头便自顾的开口,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万丫头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意丫头眨眨眼睛,聪明的不说话。 野火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怪异。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还有,我为什么醒来后会在魅影无痕呢?我记得我昏迷前实在秦宅的画舫上跟惊云在一起的……我还跟流风吵了一架,他要选秀??” 野火眼眸一瞪,大大的眼睛透着丝丝寒气,让齐茫等人俱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都是面面相觑。 “慕容流风在躲着我是不是?他真的要选秀?如果是的话,让他亲自给我个痛快话,不用拿你们做挡箭牌!”野火说完,转身就要走。 眼底酸酸涩涩的,小脸上挂满倔强,还有明显的醋意。 齐茫等人这下子才回过神来,虽然不确定野火是怎么恢复了记忆,但是估计皇上看到的话,会高兴地合不拢嘴的,那么他们整日提心吊胆的日子也将结束了。 最重要的还是皇上能重新找回幸福。 齐茫再次无耻的跟万事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赶紧驾着少奶奶抬到皇上身边啊! 万事两个丫头却互相看了一眼,打起了哈哈。 “万姐姐,你不是要去兵器库查看新到的兵器吗?” “是啊是啊。你不也是要去御医所核对药材账目吗?” “是啊是啊。还有意丫头,你到点该去膳房了。” “呃?昂,对对对。”意丫头聪明的连连点头。还没等齐茫反应过来,三个人嗖的一下,一阵风就跑了。 太可怕了!她们可不敢留下来!皇上自从有了心上人,那脾气简直就是捉摸不透,动不动就地动山摇的,完全没了以前的沉稳和蔼,要是让皇上知道,她们拉着少奶奶走了,延误了他们重逢的时辰,还不把她们几个人扔到边关去,眼不见为净! 这种倒霉的事情就让齐茫一个人承担吧。 齐茫一抬头,就连一向慢板怕的小易子都鬼鬼的闪了。 “那个……少奶奶,哎!你别走啊,少奶奶!皇上还在御书房里面等着你呢!”齐茫看着野火转头就走,吓得魂都没了。他急忙跑过去拦在野火前面,碰也不敢碰她,话也不敢说重了,就差给野火跪下了。 “少奶奶,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说,我们以为你还是失忆了呢,所以不想让你去刺激皇上!”齐茫着急的开口,就怕说的慢了野火抬腿就走。 “失忆?刺激他?你什么意思?”野火眼神一凛,一丝清冽的冷光幽然迸射。 齐茫急忙指着御书房的方向小声开口,“那个……您还是去亲自问问皇上就知道了,这些日子可折磨了皇上,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瘦了好几圈了,近十天都没吃上一顿好饭了……” 齐茫说着,语气有些哽咽,堂堂七尺男儿眼眶都红了,他早已将慕容流风认作是此生最敬重的人,眼看着慕容流风为情所困,伤身伤心,齐茫狠狠地甩甩头,抹了把脸,认真的看着野火。 “少奶奶,我一介武夫,也不会说话,还是您自己去看看吧。至于选秀的事情是个误会,皇上从来没想过要选秀,他只是想将那些修女指给朝中的大臣或者其子孙而已。您要相信皇上……” “我知道了……” 齐茫话还没说完,野火已经抬脚飞快的朝御书房走去。 她一定要问清楚了,并非单纯是选秀的事情,而是她在船上中了惊云的春药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自己昏迷之前似乎见到了秦淮,可为何醒来会在魅影无痕? 究竟后来在画舫发生了什么?她身上的春药解了没有?为何她今日醒来后,却觉得是过了十几天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野火恍惚着,带着诸多疑问,吱嘎一声推开了御书房的门,齐茫见她进了屋子,方才敢退了出来。心底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皇上跟少奶奶终于又在一起了。 只是下一刻,齐茫却突闻里面传来野火的尖叫声。 “啊!!”屋内,野火尖叫一声,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齐茫一惊,生生的忍着不敢进去!谁知道是不是皇上见了少奶奶太激动了,所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比如说强上……齐茫想着想着,脸就红了,清了清嗓子,转身朝着风吹来的方向站着,吹吹风,还清醒。 “痛!慕容流风你想杀了我啊?”野火尖叫着,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哼哼着,脚边躺着一本奏折。 “野……野火?你……” 慕容流风散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野火身边,瞪大了血丝满布的眼睛盯着她看。 他刚刚以为又是小易子不知死活的进来了,看也没看就扔过去一本奏折,哪知,不偏不倚的砸在毫无准备的野火脑袋上。 “你想砸的我失忆是不是,你就可以选秀了?”野火狠狠地瞪了慕容流风一眼,拿开手的时候,赫然看到掌心有殷红血流出来。 “慕容流风!你!”野火一把推开面前的慕容流风,刚刚转身,就被慕容流风一把扯了回来。 “野火,你记得我?记得我?” “这不可能……是幻觉……野火,你告诉我,这是真是假?”慕容流风脸色发白,抓着野火的手几乎都在发抖。 他摸到了野火的脉细,她体内的毒素真的都清除了,她此刻一点事情都没有了,很清醒,很健康。 慕容流风觉得自己呼吸时而沉重,时而轻薄,一瞬有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他不敢松开野火的手,哪怕掌心的触感是熟悉且温热的,他也不敢相信,野火记得他了……“慕容流风,你怎么了?”野火捂着脑袋,只觉得他清瘦憔悴了很多,眼窝都陷进去了,嘴唇也烦着苍白,没有血色,一看就是好多天不曾好好休息和吃饭。再一摸他的手,指尖冰凉冰凉的,手背上青筋迸射,这样子的他,让野火害怕。 “你没事吧?” “野火……对不起,疼不疼……”慕容流风回过神来,赫然看到野火额头上裂开一道小口子。虽然血已经自动止住了,但他还是很心疼。 都是他没看清楚就乱发脾气,扔到了野火头上。 “我没事,可是你究竟是怎么回事?”野火晃着慕容流风的手臂,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横抱起,一个起落之下,二人已经到了书房的内室。 慕容流风将野火小心翼翼的放到软榻上,取过一旁的凝露,小心的抹在她的额头上。 凉凉的凝露触碰到细腻的肌肤,冰凉的感觉很舒服,也很贴心。 野火突然抓住了慕容流风的手腕,低声道,“你不选秀了吗?”她问着,声音闷闷地。 慕容流风心底一痛,到现在,他才敢相信野火是真的好了,她恢复记忆了,而且体内的毒素也已经清除了。是天可怜见吗?给了他们一个奇迹的发生。 他俯身,从侧面抱紧了野火,将她娇小的身躯固在自己怀中,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慢慢的平复下来,靠着野火的存在,修复着曾经痛彻心扉的伤口。 如果可以,他会这样抱着一辈子都不松手。 “野火,我以后再也不吃没道理的醋了,真怕你再失去记忆……” 慕容流风拥着野火,俊逸的容颜埋在她的肩窝,深深呼吸着身上独有的清幽味道,真实的让他心碎。 野火回过身来抱住了他,抬手触摸他憔悴的容颜,心底微微疼着。 “告诉我,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何我醒来后会在魅影无痕?还有你怎么会这么憔悴,这些日子,你吃了很多苦?”野火低声问着,却见慕容流风眼神一黯,似乎是触碰了什么最痛苦的记忆。 他摇摇头,更紧的抱住了野火。 “什么都不要去想了,以后我慢慢告诉你,现在我很累了,你别走,让我抱着吧,抱得越久,我才敢相信,你真的记起我了……” “流风……” “嘘!别说话。如果要说,就说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的话。”慕容流风鼻尖蹭着野火的唇瓣,呼出的气息丝丝吹入她颈间。 野火微怔,从没有说过的话?是什么? 慕容流风柔软的唇瓣开始在野火脖颈落下一个个细密的吻,他给的暗示还不够明确吗?他等着野火说爱,等了很久了…… 62-63 第六十二章 他要补回来 流风见野火并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不觉将手探到了野火肚脐那里,细细的画着圈圈,撩拨着她敏感且细腻的肌肤,惹起野火身体的一阵战栗。 “我再说一遍,你若要开口说话,就说以前没说过的。别的我不想听。”慕容流风在野火身边浅浅低语,魅惑之中却带着一丝霸道的气息。 失去过一次的他,更加懂得,该用何种方式牢牢地拴住野火的心。失去她的痛苦折磨,他没有勇气再面对一次。 “流风,我……” “你什么?”慕容流风打断野火的话,有些粗糙的指肚就势往下探,直接进入那密林之中。 “流风,流风,你别……”野火有些发急,小脸涨的通红。 “你不好好按照我的要求开口说话,总是流风流风的叫什么?”慕容流风语气带着一丝薄怒,更多却是宠溺跟失而复得的激动。 他眼神炙热的看着野火,看似是深沉清幽的眸子,并没有太多情愫宣泄,可那隐在眼底的情欲跟侵占,却让野火觉得他就像是一只不知满足的野兽,光是用眼神就已经扒下了她一身的衣裳,一件一件,被他那火热的视线给灼烧殆尽。 这种感觉,让野火心底又是暖,又是紧张。总觉得今天的慕容流风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又发呆?不好好回答问题就罢了,在我身下竟然还发呆?”慕容流风有些怒了,轻轻掐了野火腰肢一下,声音却是带着一分沙哑暗沉。他火热的气息夹杂着丝丝情欲之火,手指探入她两腿之间,轻柔的抚摸着,发觉野火身子微微颤动,慕容流风的身体也跟着起了巨大的反应。 那坚硬如铁,早已是把持不住。 薄唇含住野火的耳垂,坏坏的吹着气,大手在她大腿内侧最敏感的地方画着圈圈,兜兜转转。 野火被他吻得天旋地转一般,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丝力气,小腹那里痒痒的,微微抽搐着,偏偏慕容流风却更加热烈的吸吮她的唇瓣,有着厚茧的手指更是趁机探了进去。 “啊……别……”野火觉得脑子有些发晕,许是刚刚恢复了记忆,感觉还不真切,明明想要推着慕容流风的xiōng膛,可双手一触及他的xiōng膛,却变成了温柔的拥抱。 慕容流风却是狠下心来,并不沉入,只是用手指撩拨着她的敏感和细腻,他故意如此逗弄着野火,消磨她的意志力,虽然他的身体比野火的还要滚烫,还要急切,可他就是忍着,想要等到野火主动开口说要…… 他知道,不用这种方法,他永远探不出野火的真心。 他也折磨,也心疼,可一想到自己到现在都没听到野火说一个爱字,心里就酸酸的,很不甘心。 野火只说过在意他,可是他要的除了唯一的在意,还有爱。 他快速除去彼此的衣衫,当野火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浅蓝色的肚兜时,慕容流风觉得自己真是自我折磨,他的火热早就滚烫坚硬,却偏偏只能在那密林周围游移着。 “流风,别……”野火小脑袋摇着,轻咬着唇瓣,像极了一朵害羞绽放的芙蓉花般清新醉人。 慕容流风狠下心来,壁垒分明的xiōng膛紧紧的贴合着野火柔软的浑圆,轻柔的动着,野火则是紧张的环住了他的脖颈,深深的凝视着他。 屋内,照进一缕明媚如昔的暖阳,牙雕的软塌上点缀着粉色的夜明珠,夜明珠在白日里像极了璀璨晶亮的眼眸,光线柔柔,却又迷离恍惚。痴痴的看这一对男女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此刻,野火跟慕容流风的心,也不觉的沉沦进了这迷离梦幻的感觉。 “野火,我很累。”慕容流风低声开口,脑袋埋在野火xiōng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失而复得,一瞬天,一瞬地,这般感觉,他的心就像是重生了一次,抽离了一切…… 野火的心随着他的话微微一颤,看着他憔悴消瘦的容颜,心底点点疼惜。 “野火,你还怪我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凶你?”慕容流风微微动了一下,黑瞳闪烁着眷恋迷醉的光泽。 “我没怪你……我……”野火说着身子一动,奈何却正好碰触到慕容流风的敏感地带,她小身子本能的弓起,想要离着火热远点,却是禁不住的嘤咛了一声。 “野火,你是不怪我,还是根本不在意我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慕容流风的眸子暗了下来,像是蒙了一层薄雾,在暖阳晕染下,像极了珍藏多时的美酒,甘醇浓郁。 野火轻咬着唇瓣,很肯定摇摇头。 继而,那如珍珠一般稀罕的眼泪竟是不由自主的在眼眶中转动着,有什么激发了心底最软弱的一面,让她的心和身体一起颤动。 她趴在慕容流风xiōng口,低声呜咽着。 “你是不是一直等着我说,我心中在意的人只有你一个,你是不是等着我说,我爱你……流风……等的很辛苦吧……” 野火不想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了,他们差点彼此失去,在湖心画舫上,她一直等着慕容流风来救她,即使到了最后她都没放弃他会来的信念。她知道,自己很多时候是忽视他的感受,因为她在现代养成的一颗坚强的心,让她不轻易低头,也不轻易说出她认为是最重的誓言。 可是这样,冥冥中总是吊着慕容流风的心,让他患得患失,如今,她的身体跟心在此刻变得从未有过的柔软敏感。眼泪紧跟着不由自主的落下来。 “流风,对不起……我该早点说出自己的心……”她像个孩子,趴在他xiōng前呜咽哭着,眼泪鼻涕都蹭到了他身上,他也不去擦,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一贯清冷淡漠,心思坚强的野火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刻,还是在他面前。 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走进她心里了,他们之间,再无隔阂,再无其他一切的阻拦,他完完全全的融入了野火心底,占据的满满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又没怪你……你看你。”慕容流风帮野火擦着眼泪,低下头,咬住她的唇瓣,在她耳边吹着气,却带着丝丝诱导。 “一会我进去的时候,要说你爱我,听到吗?不说的话,我就停在那里……你知道那感觉的……”慕容流风说着,下身的火热动了动,挤进去一点。 “呃……你……”过分!野火止住了哭泣,狠狠的瞪着他,奈何慕容流风俨然是下定了决心要听到野火在欲火之巅喊出那句话的。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慕容流风的脸都要抽搐了。臭丫头,沉默是吧? 他一个大力的挺深,直接冲了进去。 “唔!”野火被他封住了唇瓣,身体被他剧烈的撞击着,酥麻酸痛的感觉袭遍全身。 慕容流风冲进去的一瞬间,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空气中的气味似乎还掺杂着别的气息,不属于他的气息……怎么回事? 慕容流风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异感觉吓了一跳,可是下一刻,野火的小手已经酥酥软软的爬上了他的后背,撩拨着那紧致的肌肤。 野火羞涩且懵懂的学着慕容流风的样子,啃咬着他的肩膀,引发他身体剧烈的震颤,原本有的疑惑全都消失不见,她的吻羞涩而简单,却足够让慕容流风把持不住。 “我是你的妻子,不管你的位置在哪里,以后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野火,你……”这下轮到慕容流风语塞了,他听懂了野火话中的含义,她同意做他的皇后了,以一个妻子的身份。 野火再次主动出击,薄唇咬着他的唇瓣,细细勾勒,画着圈圈,慕容流风享受着野火的服务,竟是忘了回应。偏偏野火那撩人心扉的酥软声音却不肯放过他。 “喜欢我亲你吗?”她问,大大的眼睛明亮无辜的眨着。 慕容流风重重叹口气,乖乖的点头,“喜欢,很喜欢。” “你不也只说喜欢,不说爱。”野火抓住了慕容流风的话柄,毫不客气的噎了回去。 慕容流风没想到竟是被野火反将一军,当下掐着她的腰身,毫不客气的运动起来。 直接将她水蓝色的肚兜撕开扯下,动作粗鲁直接,慕容流风虽然是温柔的男子,但是在情欲上面,向来是引领着野火,占据着她的主观和感官。他的想法是,既然是他一辈子的女子,他可以在外人面前哄着她,宠着她,哪怕是看她的脸色,但是到了床上,她就是他手中的小白兔,只能在他身下求饶,被他掌控和欺负。 在情事上,他不会让着她,只会霸道的占有和无尽的引领。 “野火,我可以说爱你,每天都会说,那么你是不是也每天都会被我压在身下狠狠的要呢?”慕容流风知道野火软肋在哪里,更是早早的看透她在床上就是个纸老虎,大手握着两人连接的地方,逐渐上移,压住小腹那里…… 他在提醒野火,我在里面……永远…… 野火微眯着眸子,身体的热浪一波连着一波,她逐渐看清自己的心。 这世间最没有道理和无法掌控的便是情爱,她不后悔…… 慕容流风大力的冲刺着,在野火身上,他逐渐卸下自己看似温和柔润的模样,这一切的假象都是他做给旁人看的,他潜在内心跟骨子里深处的,一旦宣泄而出,是野火招架不住的。 野火低声哼哼着,小身子被他一下下的撞击,险些滑出软塌,她瘪着嘴,忍着身体的颤动,小手捶着他的xiōng膛。 “我第一眼看你,就知道你是扮猪吃老虎……”野火数落着他,却禁不住他的挑逗,再次沉沦…… 轻柔的呻吟一声,她弓起身子,连同他的灼热,一同湿润…… …… 秦宅,狩园 秦淮和秦狩相对无言,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不想秦淮的作风,如果他能主动前来找一个人,向来是开门见山,或者直接将对手逼到了绝路上。绝不会留给对手这么长的时候思考等待。 可是他竟然难得的沉默着。秦狩心底冷冷一笑,转而,继续无所谓的品着香茗。 许久之后,秦淮低沉yīn冷的声音终是响起,“你以为能隐瞒多久?她不记得你的事实,慕容流风迟早会知道。”秦淮说完,缓缓阖上眼眸,那冰冷深邃的眸子第一次少了压迫,多了一分愤怒。 “你敢动她?” 一声yīn郁的质问夹杂着一股凌厉的掌风猛烈惯出,耀白的光芒扫过,秦狩身子一侧,若蛟龙敏捷迅速躲闪开,那掌风擦着他的衣摆扫过,轰然一声,击碎了他身后的釉彩花瓶。 瓷器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秦淮猛然睁开眼睛,衣袖之中迅速飞出黝黑闪亮的黑云锁链,乌金锁链响起破空之声,划出狰狞的弧度,直冲秦狩xiōng口而来。 秦狩毫不示弱,踮起手中长剑,剑在空中之时,大掌迅速握住剑柄,一个回旋,冷风扫过,便将长剑刷的一声抽出,剑鞘落地,发出沉闷的声音。竟是将青砖地砸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秦狩很久没用这把剑了,很多时候,他带在身边,但根本用不上,他身边影子暗卫数不胜数,这把长剑光是放在那里,便足以威慑普通人。 秦狩这把剑便是江湖众人都为之动容的乌金血剑,其重量不亚于秦淮手中的黑云锁链。 若不是秦淮今日来势汹汹,秦狩也不会用此剑抵挡。 同是这世间少有的神兵利器,又都是锻造兵器最上乘的乌金打造,一上来便是寒芒四射,杀气腾空。 二人身边的暗卫都被这杀伐之气,跟破空凌云之势,生生的逼退了好几十步。 秦淮的暗黄色身影跟秦狩的黑色身影在院中缠斗在一起,紧跟着,黄沙卷起,落叶婆娑飞舞,两道身影攸忽跃上几丈高的树冠,树顶上矗立着两道修长笔直的身影,却透着无限萧索冷寒。 黑云锁链垂在秦淮身侧,秋风吹过锁链最下方的机关,发出嗡嗡的声音,秦狩手中长剑闪着寒芒,刺白耀眼。 都是南壤国一顶一的高手,却也都是为了一个心尖上的人。 秦淮不承认也好,一心想要毁灭也罢,野火对于他,意义就是不同的。 攸忽,树冠之上短暂的对视停歇,新一轮杀伐重新燃起,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可生长在深宅之内,宛如那勾心斗角、不念亲情的皇宫,亲兄弟只是阻碍前进的仇人,一旦争斗起了,无所谓亲情,有的只是致命一击。 所以当年,秦狩聪明的选择了放弃。在秦天霖拐着弯的要他放下秦宅大业,他毫不犹豫的放手了。 原因很简单,他不想有朝一日手上沾染了自家兄弟的鲜血,他可以走出去,那将是另一片天地!外面的精彩跟广阔,远不是秦宅能比的! 所以他放手了,不带任何遗憾。 但是对野火放手之时,却远比他当初舍下秦宅所有一切,白手起家来的痛苦!因为那时候,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双手可以重新拥有他想要的,可是放了野火的手,他便再也回不去了。 黑云锁链跟乌金血剑再次交汇,刹那间火花迸射,终究还是那上古神奇略胜一筹,哧的一声,秦狩xiōng口被秦淮一掌击中,踉跄之下,摔倒在地上。 他握紧了长剑,慢慢的撑起身子。一口鲜血从xiōng腔喷涌而出,溅湿了落叶满地的青石路。 鲜血融在黄叶上,殷红暗黄,最刺目的颜色。 秦淮站在他的对面,衣摆生风,长发在背后飞舞盘旋,若暗夜的王者睥睨众生,可那眼底,却是染了一层霜华。 他们二人,这是第一次动手。 师承一人,却从未有过任何交际。在秦淮师承天玄子门下之前,听的最多的便是天玄子对徒弟秦狩的称赞,秦狩是天玄子的骄傲,以至于后来入门的人,都无法超越。 包括秦淮! 他曾经跟众人一样,仰慕着秦狩,以他为目标,他也拜在天玄子门下,然,哪怕他的混元神功已经冲破了第九重,在天玄子眼中,依旧不如秦狩。 天玄子说,秦狩具有天下众生所没有的最高武德! 秦淮第一次尝试到了挫败感,便是在秦狩这里。可惜,包括秦狩在内,任何人都不知道。 当他以为自己在秦宅已经成长起来,可以正式跟秦狩一决高下的时候,秦狩却是洒脱的抛下一切,独自在外面建立了魅影无痕跟天下阁! 这般气魄跟洒脱,又让天玄子对秦狩赞不绝口。总之,秦狩无意于争斗,无意于引人注目,他时时刻刻都很低调,但是到头来,他获得的认可反倒赶超了所有人! 秦淮知道,这是他跟秦狩的第一次交锋,也会是最后一次! 强者之战,一次,便足够了。 “你怎么知道我对野火做了什么?”秦狩捂着xiōng口,一丝痛苦缓缓溢出。 “其实你已经猜到答案了,不是吗?”秦淮冷冷开口,刷拉一下收了手中的黑云锁链。面容如霜,眼神深谙。 秦狩微微一怔,是吗?他该猜到吗? 野火回去找慕容流风了,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她既然没有出宫,那么她跟慕容流风之间,肯定是已经……秦淮想通这其中的关联后,心在刹那,坠入谷底。 而秦狩则是故意不去看,不去想野火跟慕容流风的一切,更是撤回了所有的暗卫,闭塞一切的消息,他不想知道,那关于她的一切了。 知道又怎样?野火,不记得他了…… 秦淮慢慢踱步向前,yīn鸷的瞳仁闪着杀伐寒芒,此一时刻,他又变成了那个深不可测,高高在上的秦淮了,他的心思如何只能如烟花闪现一瞬,多了,对他来说便是折磨。 “慕容流风三天后会出征西凉!野火也会随同!”秦淮冷冷的开口,神情冷若寒霜。 秦狩身子一震,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他的心还是会随着野火的安危而产生剧烈的波动。 “野火会被卷入这场战争,完全是因为你的自作主张!我竟是没料到,你会牺牲自己,撮合了她跟慕容流风!!”秦淮听起来无波无澜的声音,暗里却隐藏着惊涛骇浪。 如果不是秦狩跟他有着血缘之亲,恐怕他不会只是简单的伤了秦狩! 秦狩回过神来,苦笑着看向西沉暮色,眼底染了忧愁,他不后悔自己的放手。 “我不想野火一辈子生活在浑浑噩噩之中,更不想对着她夜里呼喊出慕容流风的名字而独坐到天亮,我不如你的心,可以将一切都算计在内。我惟愿她是按照自己的意愿,真实洒脱的活下来。” 秦狩说完,转身欲走。 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也不会牵扯进什么。他放走了野火,便放走了一切。 然,秦淮却不准备放过他,“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呼风唤雨,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立起魅影无痕吗?你以为自己很伟大,是不是?” 秦淮的声音带着冷嘲,那深邃的视线有着丝丝波动翻涌。 秦狩身子一滞,不置可否。 “当初你脱离秦宅建立魅影无痕,你一个月内遇到了三次生死存亡的关口,但是到最后都能逢凶化吉,你自己想想这其中的关联。”秦淮说完,衣摆生风,转身走的飞快。 只那背影透着丝丝王者霸气以及俯视一切的桀骜气势。 秦狩愣在那里……当初…… 秦淮怎么知道?还是他一直就知道?难道当初并非他人力胜天摆脱了那诸多阻挠,而是秦淮在暗中出手帮他? 为什么会这样? 秦狩眼神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矗立在那里,直到秦淮身影消失不见许久,他都没有动一动。 …… 皇宫,御花园 野火坐在秋千上正荡的起劲,难得今天无风无雨的,是个秋高气爽、晴空万里的好日子。 只是不远处,一双喷火的眸子却恨不得将秋千上的人儿脱下来狠狠的痛扁一顿! 野火荡在高处的时候,正好瞧见了一抹明黄站在那里,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野火微微一愣,却见那明黄的身影已经矫健跃起,脚尖一点,长臂展开开来,已经将秋千架上的她跃起抱下。 “喂!流风……你干什么?”野火嗔怪的捶着慕容流风的xiōng膛,却见他面色发青,神情有些难看。 “怎么了?你瞪我做什么?”野火被他盯得毛毛的,撅起嘴巴,有些不悦。 慕容流风仍是紧紧的盯着她,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很喜欢荡秋千吗?”这声音又像威胁,又像欲求不满的样子。 野火觉得耳珠那里痒痒的,不免缩了缩脖子。 “我只是看到御花园这里有,所以才想要上来玩一玩。”野火恼怒的推开慕容流风,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慕容流风压下心头的火气,直接抱着野火就往一旁的八角亭那里走去,也没放下她,就这么一路走过去,被一众宫女太监都看的清清楚楚。 野火窝在他怀中,也顾不得什么要不要脸了,小手指不安分的捏了下他xiōng前的红豆。 “嘶。”慕容流风低呼一声,脸色一变。却仍是没停下脚下的,抱着野火穿过八角亭,直接到了一处僻静的花园。 他刚刚看到野火在秋千上的样子,就想到了前几日秦淮扶着野火荡秋千时的场景,心底里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无名火,蹭蹭的就上来了,不顾一切的抱着野火来到这里,其实,他承认,他不是生气,而是因为看到了野火荡秋千的时候,那被秋风吹拂起来的衣摆下,露出的一截葱白的小腿,还有那微微敞开的衣襟下,若隐若现的春光,都让他喉头一紧,忍不住想要她。 野火眼见自己跟慕容流风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不用猜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只是在外面……野火想着有些紧张的抓住了慕容流风的衣襟。 这三天来,他可以一刻没停的要她,晚上,早晨,就连她好不容易大发善心的给他端过去一盅参茶,他都不放过这短短的时间,屏退了太监宫女,直接把她压在御书房的桌子上,害她最后衣衫凌乱、头发披散坐了轿子被抬回了寝宫。 一路上哪个宫女太监见了不掩嘴偷笑的,都说她是被皇上折磨的走不了路了。 这个慕容流风,还美名其曰,要把那几天亏欠的都补回来。虽然野火也听了慕容流风讲起那几天的事情,心底也唏嘘,也心疼,但也不带这么无止境的吧。 野火是只要出现在他面前就没有逃脱的机会,光是他那黑沉不见底的眼神,就让野火双腿如同被定在了地上一般不能动弹。 慕容流风最近是迷上了用眼神俘虏野火了,如野火这般善于擦眼观色,洞悉人心的人,自然是对别人的眼神最敏感了,而慕容流风就利用这点,让野火一点点的软化在他的视线下,光是眼神,就让野火体会到他灼热火辣的穿透力,恨不得那眼神就能把她脱个精光。 眼见慕容流风已经欺身上前,野火瘪瘪嘴,想要逃,可是这里虽然荒僻,却真是闹出点动静来,被旁人看了,岂不是更丢人。 慕容流风这个腹黑的主儿,料定了她不会喊叫,所以才选的这里吧。 大白天的就发情! “野火,怎么了?”他欺身将野火压在身后的花圃之上,那盛放的各种鲜花,就被他生生的摧残了。反正在他眼中,除了野火,其他都是庸脂俗粉。 “别呀……你能不能先回去……”野火抵抗着,明知抵抗无力。 “野火,你可以喊得大声一点,我就喜欢听你喊,别呀,不要……嗯?”慕容流风笑得邪肆,一双眸子黑湛湛的望不到底,可他身体的火热却很快传递到她的身体上。 他俊逸温润的容颜,此时染了一抹情欲的微醺,在野火身上,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和心。 “你这个坏蛋,欺负了我三天还不够吗?嗯……拿开你的手啊!”野火低呼一声,奈何,慕容流风大手已经探入那密林之内,另一只手则是摸上了她xiōng前的柔软。 这时候,不远处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野火一惊,本能的夹紧了双腿,小手勾住慕容流风的脖子拉到自己跟前,尽量让两个人藏在花丛之内不被发现。 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应该是宫女或者太监从一旁路过。 “一会还会有人的,你赶紧起来……” “野火,我的手指要断了。”野火话没说完,慕容流风那有些粗糙的手指便在她那里动了动。 野火本能的松开腿,弓起身子,小脸顿时就红了。 “我就喜欢看你害羞的样子。”慕容流风宠溺的亲亲她的面颊,指尖点在她的鼻子上。 “你喜欢的倒是挺另类的,讨厌……”野火剩下的话很快被慕容流风的吻吞咽进去,他吻着她娇嫩的唇瓣,另一只手扯下她的亵裤,身子撑起,撩起自己的龙袍,缓缓推了进去。 “嗯……轻点……”野火低声吟哦着,小脸儿更是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美眸微微闭着,身子难耐的弓起,修长的美腿就势盘在慕容流风精壮的腰身上,与他紧紧的结合在一起。 “野火,说爱我……快……”慕容流风一半是命令,一半是隐忍。 他沉在野火体内,久久不动,等着听这世上最美妙动听的声音。 “嗯……流风,我爱你……”她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来,瞬间,红晕从面颊延续到了脖颈。 慕容流风总是这样,她不说,他就不动,简直是折磨她的意志。 明知道她在床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却总是这样逗弄着她,欺负着她。 “呵……还有呢?为夫想听更好听的……”慕容流风恶劣的诱导着野火,那火热微微颤动了一下,却引来野火的声声低吟。 “夫君,我爱你……夫君。”野火委屈的喊着,压抑着声音,藕臂自然的勾住他的脖子。 慕容流风扬唇魅惑一笑,有谁能想到呢,在外人眼里温润睿智的皇上慕容流风,竟是如此欺负人的恶劣胚子,听到自己满意的话语。他再也忍受不住,火热剧烈进出…… 他们压倒了一片花海,却湿润了一方土地,在湛蓝苍穹之下,在枫叶满地之间,他们徜徉于花海,谱出最美妙动听的乐曲。 野火在他身下融化,他在她身上挥洒…… 最完美的结合,最销魂的声音,氤氲气息掺合着点点花香,竟是让野火跟慕容流风都不想离开这里了。 只想一直留在这片属于他们二人的暧昧场所。 很快就是傍晚了,慕容流风看着天色暗了下来,替一旁的野火穿好了衣服,许是他今天太热情了,竟是要了这丫头三次,最后一次野火连连求饶,他却怎么也发泄不完,直折腾的野火最后昏昏然睡了过去。 替她整理好衣裙,头上的珠钗他可一会摆弄,索性搜摘了下来,就任由这满头青丝随意的披散下来。低头看到她xiōng口跟脖颈的斑斑吻痕,他眼底流淌出浓浓的宠溺。 俯身抱起她,这甜美的睡颜让他如何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带着她刚刚走出这片花海之时,却在八角亭里遇到了一抹暗黄色的身影。慕容流风从容的迎上,黑瞳中的宠溺悉数不见,闪烁出冷峻的光芒。 暗黄身影翩然转身,目光落在衣衫还有些凌乱,长发披散的野火身上,心底,狠狠的抽了一下。 只看一眼,他就知道,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第六十三章 温泉水暖 此时,流风怀中的野火,已经幽幽醒来。美眸流转之间,入目的便是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般的瞳仁,野火顿时身子一寒,第一次,带着压迫的视线看向秦淮。 以前或许逃避,但是此时此刻,她竟是可以随意且慵懒的迎上他的深瞳。 前几天,流风都告诉她了,秦淮曾对她做过什么!她没想到,秦淮为了达到目的,竟是枉顾她的性命!! 他的心,究竟还有什么不能牺牲? 野火的视线让秦淮的心狠狠地扯了一下,四目交织,他无底洞一般的寒眸触碰上野火冷毅决绝的视线,一瞬碰撞,火花无数。却尽是冷焰火的冰冷如霜。 “流风,你有事谈吗?”野火在流风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眉眼弯起,看向流风的眼神,数不尽的柔情似水。 她自然知道秦淮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想必是关于出征西凉的日子了。 流风刮了下野火的鼻子,直接坐了下来,将她摁坐在自己腿上,冷眼扫过秦淮,“你不用催我,军令状我都立下了,你还担心什么。况且,现在就算我不动,西凉那边也该有所行动了。” 秦淮薄唇暗勾,却是一抹萧寒霸气隐在其中。 他坐在流风对面,yīn鸷的瞳仁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先前说的一个月,现在可以推迟到三个月了。”秦淮啪的一下,打开手中折扇,冷淡的语气透着玄机无数。 野火跟流风交换了下眼神,秦淮如此转变倒是在他们意料之外。 “三个月?丞相还真是大方啊!看来你是知道野火恢复了记忆,所以留给我们更多相处的时间,是吗?”流风似笑非笑,语气却满是嘲讽。 秦淮冷冷一笑,寒瞳扫过野火的面颊,一瞬冷光迸射,恨不得那眼神化作利剑,刺穿野火的身体。 野火从容迎上他的视线,语带嫣然,神情随意,“夫君,既然是三个月了,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出去游山玩水一番了,等着快到日子了再回来,对吗?”野火挑眉,说的随意且慵懒,只那眼底深处有一分深意被流风聪明的察觉到了。 流风摸摸她的面颊,眼底尽是宠溺,抬手,将野火披散的长发随意的绕在指尖,绕指柔,心悠然。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野火的情爱,尤其是在秦淮面前。 秦淮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燃着一抹血红寒光。很快,那光芒就被他抹去,换上的,依旧是无底深寒。 “慕容流风,我就等着你出征的消息了。”秦淮豁然起身,只因,刚刚,他看到了野火脖颈上满布的粉色痕迹,那斑斑吻痕,触目,刺痛。 他站起身,立在秋风之中,修长的身躯包裹在暗黄色的华服之中,颀长傲然,黄昏晚霞洒下来,在他身上镀了一层血红,红如血,暗黄似火,他枭野的气息缓缓涌动在四周,无端的给流风和野火制造着压迫冷凝的气息。 野火微微垂眸,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流风,如今是金秋十月,那我们就在腊月初一出征,如何?” 野火的话让流风一愣,旋即看向她,“为何选在那一天?” “你笨啊,那一天是我们相识六个月的日子啊,我第一次见你,是从经年楼回来,某人遇到刺杀,那天,正好是六月初一!” 野火说完,敲了下流风的脑袋,小嘴巴微微撅起,惹的流风身体又是一动。 “嗯,是很有纪念意义。” 流风眼神闪烁一下,他自然明白野火不是如此说出这个日子的,而是有她的深意在其中。 “丞相,我跟娘子商议的结果都告诉你了,没什么事的话,丞相就不要打扰我跟娘子回宫就寝了!”流风说完,再次抱起了野火,擦着秦淮身子走过。 野火依偎在流风怀中,微微垂下眼眸,自始至终,没有看秦淮一眼。 秦淮修长的身躯立在那里,久久未动。有什么在心底炸开,碎裂成殇。 天色冥暗下来,秦淮暗黄色的衣摆随风舞动,猎猎作响,他双唇一直抿着,黑瞳,有一瞬恍惚。 抬脚,他走到了八角亭的后面,先前,慕容流风跟野火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想起野火衣衫不整的被慕容流风抱在怀中,还有那刺目的斑斑吻痕,秦淮的心,怪异的扯动着。 玄紫色的靴子一步步踏下八角亭的台阶,一片花海映入眼中,姹紫嫣红熏染了他黑幽的双瞳,他住里走着,不过三十几步之后,便看到一大片被压倒的花圃,各色鲜花被蹂躏在地上,枝叶折断,花瓣弥散。 秦淮走过去,矗立那里良久。 心底,眼中,具是染了层层的怒火。 他看着那被压倒的地方,嫣红的花儿凌乱散落,金黄、粉红、白色,散落一地,花落,原来也可以如此酴醾。 秦淮缓缓地坐下来,坐在那一片被压倒的花圃上。 入鼻的是阵阵清幽花香……他闻着,微微阖上眼眸……一瞬,睁开那yīn鸷无情的瞳仁,他豁然起身,竟是不相信自己竟是做了如此愚蠢的事情! 他为何来?不是达成他要慕容流风延迟出兵的意图吗? 他为何又到了这里?是验证什么? 他怎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 慕容流风跟野火在这里做了什么,他需要这么在意吗? 不! 秦淮起身,修长身躯带着薄怒,带着对自己的不满。 …… 皇宫,璇玑宫 野火趴在粉色轻纱萦绕的红木大床上,微眯着眼睛,享受的吃着慕容流风剥给她的葡萄。 能不用动手剥就可以吃到珠圆玉润的葡萄,这对野火来说,是最大的享受了。看着她满足的可爱样子,流风眼眸弯起,自己含了一颗葡萄,趁着野火不注意,到了她面前的时候,哧的一声咬破了,翠色的葡萄汁全都喷溅在野火脸上和脖子上。 她尖叫一声,睁开眼睛,一双粉拳就朝罪魁祸首挥过去。 流风好脾气的笑着,抓住野火的手,再次挤出一口葡萄汁,这次却是喷溅在野火xiōng口。 “喂!你、”野火不满的抗议,却见流风若有所思的开口,“既然脏了,那我给你换吧……好不好?”他勾唇坏笑,野火这才明白他的意图。摆明了就是故意想占她的便宜。 “你现在倒是有闲工夫欺负我呢,不想着两个月后如何出兵吗?”野火嗔了他一眼,却被他顺势拥入怀中。温暖坚定的气息包裹着她,从未有过的安心轻松。流风听了野火的话,也不着急,宠溺的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你心里面不是有主意了吗?还准备藏着掖着,不告诉我吗?”慕容流风此刻的样子很欠扁。 野火哼哼着,微昂着下巴,享受着皇后的待遇。嘴巴里吃着,脸上还有慕容流风给她擦着。 等着差不多了,她才懒洋洋的开口,“秦淮为何突然给你延长了时间?他肯定不是那么好心要你做好准备吧。” “嗯,这点我想过了,所以刚才派人去西凉那边打探消息了,看看是不是那边有什么变数。”慕容流风接着说。 野火点头,却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变数应该在西凉皇宫内。秦淮那么尽心算计,掌控全局的人,如果只是细微的变化,他肯定会扼杀在萌芽之中,要我觉得,西凉那边一定是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不过,现在这事情还被压着,而且到了秦淮无法掌控的地步,所以他才让你延迟两个月再出兵,这件事情,搞不好西凉那三个废物会知道呢。秦淮要的是你跟西凉两败俱伤,但是显然,西凉那边有人不按牌理出牌了。” 野火眼底精光闪过,说的慕容流风微微点头。 “既然如此,我加派人手,跟紧了西凉那三个皇子,看看他们最近的动向如何。”慕容流风说完,沉思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那三个废物曾经在经年楼的时候想要动你,是不是?”说完后,慕容流风顿时变了脸色,黑瞳闪过寒光。 野火轻抚着他的xiōng膛安慰着他,“没事的,你也说了是三个废物,还不是被我几下子就撂倒了,不过你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两个人来,白染跟秋龙。秦淮手下有四大公子,惊云现在被你关起来了,纤竹不知去向,那么其他两个人呢,他们的动向你是否掌控?” 野火话中有话,似乎在提醒慕容流风什么。 慕容流风沉思片刻,眉头轻皱着,一抹七彩琉璃的睿智光芒在眼底涌动,“我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但是,这其中却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秋龙,他最近看起来,无所事事一般,按理说,秦淮身边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他怎么会无所事事呢?” “查查他经常去的地方,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那些人很可能就是突破口,哪怕是给他上菜的小二,很可能都有问题。” 野火说到这里的时候,慕容流风也想到了这一点。 两个人相视一眼,彼此间,心有灵犀的甜蜜一笑。 慕容流风抱着野火,心底,染了丝丝满足。 “野火,若不是你陪着我分析当前局势,我可能是要想破脑袋了,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他鼻尖蹭着野火面颊,丝丝专宠眷恋让野火的心,微微发痒。 “那现在我这个礼物要你抱我去沐浴,可好?”野火鬼鬼的眨眨眼,一句话说的慕容流风心花怒发。 “为什么要沐浴?你有什么想法吗?”慕容流风说话间已经挑开野火衣襟的丝带,野火娇吟一声,眼底却是闪过一抹精光。 “勾引你啊,贿赂你啊……”野火低声说着,葱白的小手在他xiōng前划着圈圈。 慕容流风低吼一声,哪受得了野火如此折腾,他对她的免疫力本来就低。当下抱着野火,直奔璇玑宫后院的天然温泉池。 温泉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整个池子瑰丽堂皇,且不说一色紫玉雕琢的墙壁跟和田玉铺就的池璧,单就四周引水的喷泉都是纯金打造的九龙戏珠,龙嘴里流淌出水晶一般的温热泉水,更有四颗巨大的南海夜明珠点缀在池子四周,在袅袅升腾的热气之中,夜明珠的光芒像极了微醺的美酒,闪着琥珀色的迷醉光芒,光影折射,让身在其中的野火觉得如同置身梦境一般。 慕容流风抱着野火漫漫的踏入水中,她轻纱的衣服旋即贴在娇躯上,玲珑身段,分外惹火,看的慕容流风眼神发亮。 他低头吻着她,紧贴她傲人的xiōng部,细细品味甘怡,惹得野火心底酥酥麻麻。 “说……今天为什么要主动勾引我?嗯?”慕容流风的声音带着一分暗哑,更多是情欲袭来的紧绷。 野火在他怀中融化,却不忘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想贿赂你啊……”她说的很小声,生怕一会听到什么狂风暴雨。 慕容流风身子一顿,将她放在水中,润泽的眸子染了迷醉微醺,柔柔的看着野火,就像是欣赏世间最美的画卷……野火被他红果果的视线看的很不自在,尤其是轻纱的衣衫入了水后,紧贴在身上,那若隐若现,更是让她自己都觉得难为情。其实仔细一看,根本是什么都能看到了…… “那个……我贿赂你,是因为,我一回想出去……” “什么?!” 果不其然,一声怒吼。 慕容流风先前的情欲瞬间消退一半,更多的是恼怒跟抓狂! “这就是你要贿赂我的原因?出去?去哪里?去见秦靖欢还是秦狩?” 慕容流风低吼一声,就势将野火挤在池壁上。 野火低吟一声,小脑袋飞快的转着,“秦狩?”哪个秦狩? 她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呢?然,慕容流风此时只顾着生气,竟是忽视了野火刚刚的疑惑。 有些事情,持续错过,却终有需要面对的一天。 “臭丫头,原来好不容易的对我主动点,竟是为了哄骗我放你出去,你什么时候学会用美人计了?嗯?!” 慕容流风的声音带着薄怒,他低头咬住野火xiōng前的红梅,唇瓣刮过那红梅的顶端,惹得野火一声低吟。 “嗯……不是啊,你不能这么霸道啊,大不了你可以把秦靖欢接进宫里来,我也可以安排,还有呢,我还有二十个暗卫呢!”野火不满的嘟嚷着,剩下的话却很快融化在慕容流风的亲吻啃咬之中。 “闭上嘴巴,又忘了我跟你说的话吗?夫君疼你的时候,你只能喊什么这么快就忘了?”慕容流风此时像个老夫子,在教训冥顽不灵的学生。 野火撇嘴,葱白的小腿在水下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总是逼我说那些难以启齿的话,你自己倒是痛快了,让我一个人难堪!” 野火恼怒的瞪着他,一张小脸也涨成了粉红色,在雾气腾腾之中妖娆媚惑。 慕容流风学着野火的样子瞪她一眼,“不然呢?你想反抗?” 他说着,直接撕开野火的亵裤,火热倏忽沉了进去。 “啊!坏蛋!别呀……” 野火低呼着,她的谈判还没有成效呢,怎么就被吃了!这个慕容流风,越来越欲求不满了……“臭丫头,为夫在哪里惯着你都可以,唯独床上不行!不然啊,你早晚无法无天,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了!!”慕容流风低吼着,在野火体内纵横驰骋。 黑瞳闪着明亮的光芒,薄唇狠狠地堵住野火的唇瓣,有些粗糙的大手摁在她的小腹上,再次让她切实体会到他在她身体内的感觉。 野火悲呼,自己就不该这么快的泄露底牌,早知道先谈妥了再沐浴也不迟…… “慕容流风,大混蛋……臭流氓……”野火低咒着,声音几乎是哼哼的音量,却还是被慕容流风听了清楚明白。 “嗯?你说什么?”他低吼一声,那看似温润如玉的容颜下,隐藏的是可怕的灼热。 野火瘪嘴,身子往后退,都被慕容流风轻易地扯了回去,他更加用力的冲撞着娇弱的身躯,咬着她的耳珠,不放过她身体任何一个敏感地方。 “嗯……不要,我不敢了……”野火聪明的选择求饶,否则吃亏的还是她。在男女之事上,她就是没办法掌握主动。 好不容易准备打着贿赂的名义给自己谋点福利,却毫不留情的被吃干抹净了…… “流风,你就不能答应我吗?” 野火哼哼着,身子都被撞散了架一般,小身子被掰过去,慕容流风再次从后冲入。 “你又忘了?”慕容流风此时像个说一不二的王者,带着一丝魅惑的笑意提醒着野火。 野火趴在那里,身子软软的,若不是慕容流风此时托着她的腰身,她早就酥软到水底了。 “没忘……夫君,”她说的很委屈,身体被充盈的满满的,偏偏慕容流风还在她背后落下一个个细细密密的吻痕,惹得她身体颤栗不已。 小腹那里瞬间一阵阵的收缩的,她知道这又是那种魂魄都抽离了的感觉,小手胡乱的抓着,竟是自己转过身来,抱住了慕容流风的脖颈,身子攀附在他身上,口中发出类似于小兽一般的呜咽声。 “夫君,嗯……难受……”野火低声哼哼着,细若扁贝的牙齿一口咬在慕容流风的肩头,慕容流风就着这股绵长的痛意,身子用力一送………… 野火气喘吁吁的趴在慕容流风身上,任由他抱着她上了岸,两个人身上都是挂汤带水的,淅淅沥沥了一路。 到了一边的屏风后,慕容流风将野火放在铺了厚厚毛毯的琉璃台上,取过一旁的薄毯子,替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温泉池内热气萦绕,野火懒懒的翻了个身,并不觉得冷。 突然,慕容流风俯身,在她小腹上狠狠地落下一吻。 “别……” 野火以为他又要,当即坐起来,紧张兮兮的看着慕容流风。她现在可是腰酸背痛的难受,根本经不起他的折腾啊。 “野火,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生个孩子呢?我们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慕容流风俯下身,抱住了野火。 这个拥抱更多的是一种亲密无间的了解。 无欲无求,只希望彼此能更加幸福。 野火轻咬着唇瓣,转头看着他,“孩子?我……从没想过。” 她说的是实话,在现代,女人三十岁以后生孩子的多了去了。她不过是二十二岁的时候穿越来的,虽然自理能力和交际能力比同龄的女孩子强了百倍千倍,但是对于生孩子这种话题,她的人生字典里,压根就没有过。 慕容流风也不生气,他可以等,慢慢来。 “孩子的事情等我们解决了眼下关于西凉的事情,再考虑,行吗?”野火趴在他怀中,声音柔柔的,绵长悠远,带着酥醉心扉的感觉,哪怕她现在是在骂着慕容流风,慕容流风也不会说什么。 “我不急。我等你。”他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头看她眼底隐隐有着心事,决定不再逗弄她。毕竟便宜都占了,再不给他的宝贝点甜头,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慕容流风yīn险一笑。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让秦靖欢入宫呢?还有你那二十个数量巨多的暗卫?”慕容流风不忘揶揄野火。 野火一愣,旋即狠狠地咬在他xiōng前的红豆上,“你瞧不起我是吗?二十个人怎么了?照样能胜过你一百暗卫,你信不信?要不我们打赌!!”野火不服的看着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嘶的吃痛,赶紧掐了一下野火的腰肢,野火哼了一声,这才松开口。 慕容流风低头一看,自己xiōng前那一粒,已经又红又肿,明显跟旁边那一粒不是一个型号的。他哭笑不得的拍了一下野火娇俏的屁屁,“你真下得了手啊!” “是口,不是手。”野火纠正他。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刚才也不是不答应你,只是想要告诉你,以后若有事的话,直接跟我商议就行了,别还用什么美人计,搞得我如果答应了你,就是色狼一样。知道不?”慕容流风轻轻戳了下野火的小脑袋。 野火疼嘴,不屑的开口,“这是情趣!你懂吗?连情趣郁不懂!真让我失望!” 野火推了慕容流风一把,起身裹紧了毯子就朝寝宫跑去,这里有一条路,可以直接通往寝宫,路上也没有宫女太监的。野火就从那里旋风般的跑出去了。 慕容流风愣了下,不禁回味着野火说的话,情趣?? 什么意思?难道是嫌他刚才做的不够好?不可能吧…… 慕容流风坐在那里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懂野火所谓的情趣是什么意思? 下一次,一定要逮住野火,让她从实交代! …… 翌日,皇宫,朝阳宫秦靖欢安静的坐在红木牙雕的椅子上,明净的眸子微微垂下,安静的聆听着周遭的动静。 野火不在的时候,他一刻也没停住过练习,因为他心中一直存着两个信念,其一,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其二,要能配站在野火身边。 不管这一个月来发生了什么,他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不去猜,他将自己关在慕容府的园子里,每天都对着野火留给他的三样东西,勤加练习。 他懂得何为审时度势,何为看清眼前局势,既然如今的他不能跟慕容流风以及秦淮等人抗衡,那么他就蛰伏起来等待机会,总有一天,野火会找上他的! 他了解野火,虽然外表凉薄冷漠,但是骨子里却是重情重义,野火不会丢下他的! 只是他心中一直有的不安,就是野火还不知道他眼睛能看到的事情! 四周响起异动,秦靖欢竖耳倾听,一双明亮的瞳仁却是暗沉无波,静若止水。 周遭的一切并没有影响他的判断,秦靖欢薄唇轻抿,他知道,野火来了。 只是见面之前,他该给她一份大礼才是。 缓缓起身,他站在屋内,低垂的瞳仁有一瞬yīn沉,像极了一个人,秦天霖。 秦靖欢对着空旷的大殿朗朗发声,“四周共有暗卫十四人,屋内四人,屋外十人。分别遍布屋梁,花园,长廊,各是三人,还有一人在对面屋顶。屋内四人,三人在后院门口,一人在内室橱柜之内,还有……再就是野火你了。” 秦靖欢说完,依旧低垂着眉眼,安静的听着野火的脚步声慢慢走近。 清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可瞳仁却无法第一时间迎上她,他在挣扎,亦在纠缠自己的心。 野火迈步进去,长长地头发利索的扎了个马尾,翠色丝带在颈后轻轻摇曳,一身白色短装,简单优雅,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位翩翩公子,可走近了,那火热的身段,还有娇媚的神情,让刚刚抬起头来的秦靖欢顿时觉得气息一滞。 啪啪! 野火拍了两下手,眼底是对秦靖欢刚才话语的认可。 “果真没让我失望,看来这些日子你都没有偷懒。”野火说着,在秦靖欢身边坐下,抬手举起他放在一边的方天画戟。 “这个练习的怎么样了?”她问的随意,清幽的女儿香扑面而来,秦靖欢的心微微荡漾。 64-65 第六十四章 为爱放手 秦靖欢视线落在野火手中的方天画戟上,余光则是贪恋的扫过她明媚如昔的容颜。 唯有此,才能减淡心底看到她的挣扎和期待。 好几个月没有看到她了,他这才发觉,情感的思念,竟是如野草般蔓延滋生,自己根本无法掌握。越是得不到的,距离越远,心底的挂念越甚。 野火见他发呆,不觉推推他,“你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就跟练功走火入魔一样。” “走火入魔?你知道走火入魔什么样吗?”秦靖欢嘟嚷着,他现在什么样子,自己可看不到。 “走火入魔不就是你现在这样子,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的,不知道该看哪里,该说什么。”野火毫不客气的揶揄秦靖欢。 “我本来就看不到,自然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秦靖欢拿过方天画戟,借此掩盖自己的局促。 “还是说说你大费周折的把我从秦宅带到这里是何目的吧。”秦靖欢转移了话题,透过方天画戟的间隙看向野火。 野火微微一顿,挑眉,垂下视线,神情一瞬间严肃了很多。 “秦淮给流风下了个套,他想吞掉所有人,我们不得不行动了。”野火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压迫的感觉。 秦靖欢心底一滞,是因为慕容流风她才会这么急着找他吗?她叫的如此亲热,他们之间是不是已经无坚可摧了?心底,倏忽凉了下来。 “我刚刚来的时候已经找齐了小贝跟杜森,我想跟慕容流风打一个赌,用我们这二十个的暗卫,对抗他一百人的暗卫,如果我赢了,便要跟他一起出征,如果输了,我就留下来任他安排。” 野火耸耸肩,她很想赢! 一来是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二来则是她担心慕容流风,想要陪在他身边,帮他出谋划策。 秦靖欢听到野火这么说,垂下的视线闪过一抹精光。 “既然如此,那你……” “什么人?!”秦靖欢话未说完,野火跟他同时低呼一声,但见屋梁上有一抹黑影飞速闪过。 “我去追!”野火说完,已经闪身跑出了大殿。 秦靖欢伸手去抓,却晚了一步。 野火跑出去后,那人并没有用轻功,只是疾驰穿行在院子内,摆明了是引她出去,有话跟她说。 来人武功不低,却故意露出破绽让她跟秦靖欢发现,想必,目的在她。 追随前方那抹瘦削修长的黑影直到一处僻静的园子,有藤萝缠绕的墙壁,镂空点缀,绿萝如玉,盈盈翠翠之中,别有一番清幽雅韵。 野火看着背对着自己黑衣人,微风卷起黑色的袍角,他的身影掩映在翠绿之下,竟是带着一抹淡淡的伤感。 “你是谁,故意引我出来却不说话,是想玩欲擒故纵吗?”野火随意的开口,只那声音却透着丝丝凉气。 黑影微怔,旋即,慢慢转过身来。 四目交织,黑衣人摘下脸上面巾,一瞬恍惚之后,野火觉得这张脸,熟悉且陌生。 熟悉的感觉很模糊,她脑海之中,这个人应该没有存在过。 看着那黑湛湛的眸底闪烁出来的是无尽陌生的光泽,秦狩心底一痛,继而,掏出一封信,递给野火。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秦狩,你三哥。”他说完,向前一步,看似冷酷的容颜深处其实是一丝无奈的忧伤。 野火挑眉,扫了一眼那封信,并没有接下。 看到她如此不信任的感觉,秦狩心底一滞,曾几何时,野火最信赖的人只是他!她看他的时候,从来不会表露出这般陌生且冷淡的眼神。 然而此刻,他却无法经受这般眼神的刺痛…… “三哥?”野火微微恍惚,她的记忆中秦淮,秦胤,秦靖欢,还有那三个未曾谋面的哥哥,可是很奇怪,她记忆中怎么没有三哥呢? 为何这段记忆缺失了?是她穿越而来的时候就没有了?还是后来失去的? “你曾经托我给你准备一百名暗卫,如今人齐了,我交给你,我知道你近期用得着。至于当时说好的银子问题,等你有了再给我。” 秦狩说完,临行向前将信笺塞到野火手中。触手的温暖的让他的心泛起酸涩的涟漪。 “这封信上写着这些暗卫的联络地点,你看完以后记得烧了。还有,你前段时间受伤后,记忆损失了一段,可能不记得我了,不过你忘记我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你的记忆损失了一块,对你,对慕容流风都不利。” 秦狩淡淡的开口,他知道如何说可以打消野火心头的疑惑。只要牵扯上慕容流风,野火势必会很小心。 “我知道了,你可以松手了。”野火声音冷漠淡然,她挣出自己的手,那葱白的手背还是被秦狩粗糙的掌心给摩擦的发红。 秦狩长年练剑,掌心之内早已磨出厚厚的茧子。 看到野火手背上红了一块,秦狩没多想就要抓起她的手,他似乎忘了,野火,已经不记得他了…… 他这般下意识的动作下,换来的,只有痛苦。 “你别碰我!”野火立刻收回手,另一只手挡在秦狩身前,警惕的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闪着危险冷凝的光芒。 一瞬,让秦狩的心猝在地上的感觉。 “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自会去调查。真是奇怪了,我怎么会偏偏就忘了你呢?难不成你以前总是欺负我?所以我潜意识里不想看到你?” 野火自顾自的嘟嚷着,其实她也想说,她倒是觉得跟秦狩站在一起的感觉并不陌生。可是她没说出这句话来,而秦狩的心,也就一直静静地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秦狩别过脸去,不看野火,低声说着,“是啊,三哥以前对你不好,总是欺负你,捉弄你,所以,你才会不记得我吧……” 秦狩低声说着,眼眶有些微微的红。 野火一愣,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坦白。 她不觉来了兴趣,“那你都怎么欺负我?有没有被我整过?” 秦狩看到野火明亮的眸子,心弦一颤。想笑,却无论如何都牵不起冰冷的唇角,“你是一个好妹妹,是三哥不对,以前,从不多看你一眼,更是不关心你是否饿了冷了,或者又是否开心,所以,你才会不记得三哥,所以……” 秦狩停了下来,他怎么会说到从前呢?最初,在相国寺那次之前,他心中对于野火,不就是这样吗?不闻不问,漠不关心。更是当这个妹妹不存在一般。 可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野火听了秦狩的话,心底有些不忿,可更多的是怪异的疑惑。 “真是这样吗?那你现在为何说出来?” “我……现在是有些后悔了,所以……”秦狩微微一笑,终是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可是声音却带着浓浓的鼻音。 “小妹,今天就认识三哥了,以后见了我也就知道了,三哥该回去了……” “我走了。”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是笑,还是面无表情。 他真的该走了,她已经有慕容流风了,他是多余的。从开始到现在。 今天,若不是那抑制不住的思念纠缠,他不该来的,只是为了记住她的面容,继而离去…… “你要走了?”野火诧异的开口,总觉得这个三哥好奇怪。 “是啊,丫头,珍重。”秦狩说着,抬手,想要触碰她的青丝,只不过,想要感受一下她在他手心中的感觉而已……可是,野火却是躲过了……秦狩别过脸去,手,停在了空中。 手中厚厚的茧子连同宽厚的手掌一同微微抖着。心还会痛啊……他以为,早已经麻木了。 他还是触碰不到…… 野火没说什么,转身,带着那封信离去了,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所有爱,所有宠,都在她裹着暖阳消失的背影中粉碎,割舍……舍不得,也舍了……他想说,野火,不记得三哥了吗?那个放你自由,为你唱歌的三哥……真的就这么忘了吗? 他在心底哼唱那首歌,她出嫁之日,他哼唱的那首歌。 可是野火却听不到了……也许,这首歌可以唤回什么。他却不希望换回,他要的是她的幸福,不是阻隔她跟慕容流风之间什么…… “人生如萍聚散无常 何须朝朝暮暮盼望 燕手回时 愿别来无恙 相思比梦还长” 他低声哼唱着,此生,只唱过三次曲子。第一次,是六岁那年,唱死了膳房中的**鸭鱼,第二次,在她出嫁,他带着不舍,第三次,是如今。 唱着唱着,鼻音加重,心底,堵住了……堵得死死地。血液也不流通,心也不跳动了……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要彻底的放手了……以后,彻底的不去想她,不去听她的消息,不去在意,她今日欢笑忧愁与否……转过身,背影微微抖着……一步一步迈出,像是踏在自己心头,却终究没有停下来。 然,在拐角处,野火站在青藤蔓萝之下,这首曲子太熟悉了,是她在凌珑大赛上面唱过的,秦狩能记住不足为奇,可为何他会在她离去之后哼唱出来呢? 究竟,他们之间有过什么? 还是真如秦狩说的,一直都是他在欺负她? 往事真是如此吗?还是被他故意如风如烟的模糊了……被他故意湮灭在真相之中? 莫名的冲动,让她想要出去问个清楚。 只是,当她走出来看向刚刚她跟秦狩相对的地方时,那里早已空空如也……只有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盘旋于空中,黄叶飘摇,好像一切都瞬息间变幻莫测了……那个有着刚毅冷酷面容的男子,刚刚真的存在过吗? 她的眼神跳动着,一瞬,失神。 …… 三日后,野火集齐了那一百名暗卫。虽然这些暗卫都经过了简单的训练,但是远未达到她的要求,或许,她的要求太高了,就连小贝跟杜森都未必完成。 野火跟慕容流风正式立下了赌注,她手中的120名暗卫,对抗他手中的五百名暗卫,比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人的下落。 这个人,不用问,自然就是几个月前,皇位争夺战中至关重要的一个人物,慕容战! 名义上,慕容战是个死人了!可是谁都知道他一直潜伏在暗处,好几个月过去了,他却仍旧不见任何动静,要不就是在酝酿惊天一击,要不就是暗中已经倒戈到了另一边。 慕容流风这边自然是没有他的消息,至于秦淮那边就不好说了。 本来,众人料定了慕容战早就该出现了,可是他却一直不露面,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亦或者还有什么暗势力是他们不知道的,都不得而知。 所以,找到他,当务之急。 慕容流风对野火也是有信心的,只是,野火如今对抗的可是他地宫暗卫的精英团队,这五百人的网若是撒出去,恐怕南壤国除了秦淮的人之外,再无旁的暗卫立足之地了。 慕容流风很期待,野火会出什么招。 而且赌注也很有趣,野火赢了,慕容流风就要答应她再招募三百暗卫,并且随他出征。 慕容流风若是赢了,任何条件都可以开出。 如此狂妄,如此大胆的赌注,让慕容流风多少有些震惊,心底隐隐的还觉得这是野火对他的挑衅!! 他就拭目以待,看看他的火儿,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出什么花招。 …… 皇宫,璇玑宫 野火跟秦靖欢瑞坐正中,底下为首的是小贝跟杜森,再就是那120名暗卫。她跟秦靖欢全部的家当。 她已经知道慕容流风光撒渔网,不过不要紧,他有张良计,她也有过墙梯!这一次,她就让带领这120个新兵蛋子,立下赫赫声威。 野火敛了眸中的精光,神情一凛,一抹凌厉的寒气在眼底悄然绽放。 “我昨天说过的训练方式你们都记住了吗?”野火起身,扫视众人。 “记住了!”暗卫齐声回答。 “好。开始吧。”野火语气转淡,那锐利的眼神却是如刀似箭,寒霜难挡。 小贝这时候站出来,对野火微微示意,转过身去,双手背在身后,低沉的声音稳稳地响起,“一寸长,一寸强!” 话音刚落,120名齐刷刷的抬起右手,小贝视线扫过众人,继续念到,“一寸短,一寸险。” 然,这一刻,却出现了不大不小的混乱。 这句话的口令昨天刚刚改的,本该是住前走三步,却有人按照以前的口令后退了一步。 那人的动作让周遭的人顿时提高了警惕! “抓住这个细作!!”野火低喝一声,话音刚落,却见那暗卫来不及逃跑就被摁到。 “抬起他的头!”野火一拍桌子,神情威严震慑。是女儿家少有的飒飒之姿。 然,下一刻,那个被众人摁到的细作却是咬舌自尽了。黑红的血从他唇角流出来,触目惊心。 “抬下去吧。”野火这一刻,已经猜到这混进来的细作是何来历。 只有一人的话,十之八九是秦淮的作风!他用人向来如此,只在精,不在多。 只是秦淮不曾想过,野火早就料到这120人的暗卫不会干净了,因为都是没有出山的探子,警惕性各方面都不是很强,也就给秦淮那些久经沙场的探子以机会。 “八小姐,那人是易容的。”不一会,杜森验尸之后,从屋外跑了进来。 野火没说什么,薄唇勾起,却是一抹冷嘲的笑容。 秦淮懂得趁着她立足未稳的时候派人混进来,却是没料到她昨天才改了训练的暗号,以前的暗号存在了几个月了,若要破解,相对容易的多,可是换了以后呢? 秦淮要是知道精心培养出来的暗卫,还不到一个回合就被她干掉了,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呢? 而杜森跟小贝等人此时却是对野火流露出钦佩不已的眼神,都觉得八小姐简直是神了,竟然有本事让细作自己露出马脚! 其他人也改观了先前男尊女卑的认知,对于野火,肃然起敬。 当然,这些人里面不包括秦靖欢。 他一直低垂着眉眼,隐在暗处的黑瞳却是绽放一抹复杂的神采。似乎,并不希望野火取胜一般。 野火重新坐下来,已经恢复了冷静淡漠。 她摊开秦靖欢绘制的地图,视线游走在那上面的山川百汇,重峦叠嶂,思路逐渐清晰了起来。 她冷声吩咐,“杜森,你带八十名暗卫,就按照一般探子打探消息那样,分别化装成樵夫、商人,书生,尽量跟在地宫暗卫身后,即使被他们甩了,也要尽快的跟上,总之是他们出没的地方,你的暗卫就要立刻补上。不要担心人手的问题,他们是五百人,你八十个人,就跟踪那些显眼的地方即可。 如果你能跟踪的他们都烦了,那你就成功了。” 野火挑眉,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露出一抹媚惑的浅笑。 杜森一愣,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岂不是成了跟屁虫吗?那什么消息不都慢了半拍吗?”杜森甚是担忧。 野火摆手,语气清幽却透着坚决,“这就是我要的效果,按照我说的做!如果你能在不出手的情况下,成功的让地宫暗卫焦躁气恼,那以后,这八十人的暗卫就由你来统领了!” 野火说完,杜森眼睛一亮,郑重的点头。 杜森行事稳重,却不乏大气,虽然不如小贝灵活,但是加以磨练,是具备大将之风的。以后用在明处的八十人暗卫,他来统领最适合不过了。不过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野火转而又看向小贝,继续道,“小贝,我给你二十人。别看人数少,但你的责任跟杜森一样艰巨。你挑选二十名水性好的探子,跟你埋伏在江边,渡船口,日间化装成乞丐,夜里就潜伏在江中,渡船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既然南壤国的探子都出动了,仍是不能找到慕容战,除非他飞了,要不,就是隐在水下地下了!听懂了吗?” 野火说完,小贝精明的点点头。神情之中信心满满。 “野火,那剩下的人呢?”秦靖欢看着剩余的二十名暗卫,不觉纳闷。 野火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至于他们,就留在这里,跟我一起演场戏给慕容流风看。” 野火呵呵一笑,她跟慕容流风这次真是赌上了!明明是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却要进行一次斗智斗勇! 彼此都了解对方的作风跟行事风格,这场赌注,有的看了。 “演戏?什么戏?”秦靖欢仍是不理解。 野火神秘一笑,显然,现在还不想说。 “好了,你们今晚趁着夜色行动,现在都各自回去,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天黑之前,不要做任何准备。” 野火说完挥挥手准备让他们退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留下了小贝,“小贝,刚刚那个细作找个地方安葬了吧,不用还给秦淮了。” 野火说完,小贝眼神闪烁了一下,继而钦佩的眼神看着野火。八小姐这是想给那人留个全尸,如果回到秦淮那里,人都死了,该怎么收拾,难以预料。 …… 接下来的三天,野火都将慕容流风拒之门外,美其名曰,为了杜绝他用美男计套取野火这里的情报。可谓将那天温泉池里的事情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慕容流风又气又笑,连着三天被野火拒之门外,却是看到了野火院子里有不下四十个暗卫在远远地cāo练着。 慕容流风心底不觉有些奇怪,野火手中一共120个暗卫,撒出去80个跟着他在他的人屁股后面,这40个留在院子里做什么?就是个摆设吗?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这40个暗卫里面,只有二十个是货真价实的暗卫,就是被她留下来的那二十个,另外二十个都是她这里面的宫女太监假扮的。 为了防止宫女太监走漏消息,她已经封锁了整个璇玑宫,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如果要吃喝拉撒,自然有暗卫送进来。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见慕容流风的原因。 她就是要制造一个错觉,让慕容流风计算错误! 这一招用的简单,却很实用。 到了第四天,慕容流风来到院子里一看,暗卫竟然剩下二十个,而他这几天也没收到有暗卫跑出去的消息啊?除了第一天乌泱泱的从宫中出去一批,再也没有了啊? 剩下的是四十个,那么出去的便是八十个!如今,剩了二十,那么出去就是一百? 其他的二十去哪里了? 慕容流风心思一动,顿时明了。 他唇边噙着若隐若现的笑意,抬手,点着野火鼻尖。 “好你个臭丫头,一上来就算计我,我还在想,若是光明正大的对决,你那些暗卫怎会是我地宫暗卫的对手呢?”慕容流风在数落野火的同时,心底对她,却是愈加刮目相看。 如果不是他不想野火卷入这纷乱争斗之中来,她,绝对是当仁不让的军师人选。 野火笑的坦然,明媚。 “反正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那些暗卫出去打探消息了,你就等着输给我吧。”野火如今的轻狂看在慕容流风眼中,倒是有了几分根据。 他真是没想到,野火能算计到这么巧妙。 “野火,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的?你这脑袋跟别人有何不同?”慕容流风一把将她抱在怀中,闻言软语下,更是趁机挑逗上她的耳珠。 野火不语,挑眉,大大的眼睛忽闪着,那晶亮的眸光看似纯良,实则精明。 “对了,你这三天探听了什么有用的消息没?”野火岔开了话题,急忙推开慕容流风,再继犊下去的话,又会被他吃干抹净了。 她可是在心底发誓了,在找到慕容战之前,是不跟慕容流风亲热的。 慕容流风听了野火的话,神情一紧,“你说的是西凉那边的动静吗?” “嗯。查到什么了吗?”看慕容流风的语气,似乎西凉那边真的是起了什么变故。 “西凉那里最近出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西凉十皇子。” “十皇子?怎么可能?不是九皇子最小吗?”野火一骇,这个平地里冒出来的十皇子,想来是个厉害凶猛的角色了,否则不会让秦淮退避锋芒两个月的。 慕容流风抱着野火坐在椅子上,缓缓道,“是啊,就像平地一声惊雷,就多出了一个十皇子,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却是在西凉一战成名,枪挑十五高手,更是在暗中做了很多动作,将东璃国,南壤国很多的探子机构一举清除,这其中就包括秦狩隐在那里的魅影无痕和天下阁,还有东璃国荡剑门上一任掌门乐嘉言的言风门。总之,动作之迅即狠戾,非常人所能具备。” 慕容流风说完,暗沉的眸光闪烁出丝丝深沉。 他微微皱着眉头,似乎还预料到了更加严重的问题,“本来,我的探子可以昨天就收到这个情报,却是因为也被那个十皇子给发现了,二十五名暗卫,只有一人逃过了追杀,你说,这个十皇子,岂不是有点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 慕容流风的声音带着试探,即使神情深沉如夜,也难掩他气质中自然流露的优雅从容。 野火眼神闪烁了一下,十皇子?二十岁? 这个所谓十皇子风声鹤唤的作风,却又能洞悉秦淮以及南壤国一切运作,这让野火不得不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唯一在秦淮手下,却仍旧淡漠处之的人。 第六十五章 你怎知我无情? 野火想到的那个人,似乎也是慕容流风心底的一个影子。 “秦淮手下有四公子,现在能派上用场的无外乎就是白染跟秋龙。秋龙是个书呆子,可是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他出现的时候,是否也是在看书?而白染呢?他的性格脾气在四个人里面是最急的,他有没有可能捧着一本书一直看下去?” 野火的话,似乎说明了什么。却又模糊着核心重点。 慕容流风心思一动,转而道,“最近探子送来的消息是白染一直没有动静,人也不知所踪,可秋龙却是经常游手好闲的出现在各个茶楼雅座,身边虽然都会带着一本书,但真正看得的时候,却是很少。” 野火听了,微眯起眼睛,如果心底那个假设成立的话,这岂不又是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件。秦淮将一切隐藏的很好,只是可惜,秋龙的特性太明显了!不是谁都能模仿出来的。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秋龙的时候,他与生俱来一股慵懒的傲气,根本不将西凉那三个废物放在眼里,就是秦淮进屋了,他也不过是抬抬眼皮子,并没有白染跟惊云等人该有的敬畏。我对他印象深刻,想来,他那个人,若不是有事试探或者相求秦淮的话,是定不会对秦淮卑躬屈膝的。” 野火话锋一转,将秋龙牵扯了进来,这让慕容流风的心,也随着猜测到了什么。 “你怀疑秋龙已经被秦淮暗中偷龙转凤了?”慕容流风的声音带着一分不可思议。 “不是暗中,而是被迫无奈。如果秋龙已经摆脱了秦淮的掌控呢?那秦淮为了掩人耳目会怎么做?”野火看向慕容流风,神情是三分坚定七分自信。 野火转身,摊开桌上秦靖欢绘制的地图,指着四个国家最近的分布跟动向给慕容流风看,“如今,四国局势看似是动荡不安,但却仔细研究之下,其实会发现,无论是哪个国家此刻都不适应出兵,更合适的便是养兵蓄锐,休养生息。 表面看,北日国最强大,但是他们的军队面临的危机也最严重,一旦冲出来,必须大获全胜,否则,没有退路。要不然,这么多年来,他们也不可能闭门锁国,从不出兵试探。北日国地形险峻,注定了他们在开发出一条新的线路之前,断不会冒险出兵。 至于其他三国,南壤国内乱最厉害,这点你比我清楚。而东璃国,刚刚经历了一番换血,荡剑门众人又不表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再然后就是西凉了,西凉国多年来饱受风沙侵龚,一年四季黄沙漫天,遮云蔽日,他们虽然羡慕极了其他三国风和日丽,土地肥沃的资源,但是西凉多年后继衰退,农业跟不上,医理更是四国最差,他们断不敢轻易挑起战斗,一无粮草,二无经验丰富的军医,西凉国只会一直如跳梁小丑一般在其他三国之内跳来跳去,挑拨生事而已。” 野火平静的语气蕴合玄机无数,冷静沉稳的容颜绝美之中透着飒然之气。 慕容流风身子一颤,黑瞳流转着七彩琉璃光,眼底,除了赞赏竟是有一分惭愧。 四国形势,他也曾分析过,但却只是做到了野火分析出的八成,他真是越来越觉得野火是神,不是人了。 慕容流风看着野火小手放置的地方,眼底闪过丝丝睿智的光芒,他沉声道,“所以说,西凉这次之所以敢跟我叫板,除了是被我的军令状逼急了,再就是,他们有私密武器,也是这个私密武器促使了他们放下一切,背水一战!而这个秘密武器就是那个十皇子!” “对!”野火点头,却觉得心中郁结更甚。十皇子……十皇子……难道真的是他? 野火秀眉簇起,双手按着太阳穴,想了这么多,真是有种头疼欲裂的感觉,恨不得自己多长个脑袋能够分忧解难。 慕容流风心疼的叹口气,抬手将野火拥入怀中,抱着她坐在一旁的湘妃椅上,有些粗糙的指肚给她按摩着两边的太阳穴,鼻息间喷出炙热的呼吸,点点吹入野火颈间,带着丝丝微醺甜蜜。 野火不再说话,安静的窝在慕容流风怀中。 她此刻比谁都清楚,这种平静淡然的日子越来越少了,战争一触即发,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强者对决。这一次,秦淮必定是不遗余力,算计也更为精妙绝伦。 慕容流风按了一盏茶的功夫,野火一直在他怀中闭目养神,呼吸匀称舒爽。他看着她白哲的肌肤,卷翘的睫毛,还有那小巧精致的鼻粱,无比让他身心砰然而动,如果不是野火此刻太累了,他岂会放过她? 慢慢低下头,在她唇瓣落下轻浅却锦长的一吻,仔细品味着唇瓣的甘怡,心底微酶甜蜜。 倏忽,野火的唇瓣动了动,小身子转过去一点,藕臂勾住了他的脖颈,竟是开始回吻他。 慕容流风心底一动,大掌扣住野火腰肢,清浅的吻逐渐变得狂野凌乱,野火小舌本是主动探入他口中,却是瞬间被他席卷的不能动弹,吞没在他的狂热之中。 唇瓣厮磨,舌尖旋转起舞,鼻对鼻,眸对眸,温润对绝美,倾国倾城,亦不过如此,这一吻,却是胜过了所有人间美景。 唇齿之间有淡淡的幽香传递,灵滑的舌尖勾出一道道湿润的浪潮,瞬间席卷全身。 野火小小的身子逐渐软在慕容流风怀中,她此刻也忘了,自己在找到慕容战之前立下的誓言,就是“守身如玉。” 慕容流风大掌探入她衣衫之内,余光,却突然瞥到门口站着的秦靖欢。 他勾唇冷笑,他不是装瞎子吗?那么现在知道了,究竟是看到好受还是看不到好受呢? “看够了没有?还是你光靠听的,就能比看的还多。”慕容流风冷哼一声,慢慢放开野火,自然地替她整理着衣裙。 野火一怔,扭头却见秦靖欢脸色发青的站在那里。听到慕容流风讲话后,他迅速低下了头,眼底隐着的,是一丝特别的情绪。野火微微诧异,秦靖欢刚才那眼神怎么有些不对劲? 秦靖欢调整着自己的气息,自然明白慕容流风话中的讽刺跟警告。 他走进屋子,摸索着将手中的地图摊开放到桌子上,面颊却是铁青之中带着一抹红润。不知为何,看到慕容流风那般狂热的亲吻野火,他身体竟是该死的有了反应!! 不自然的别过脸去,他黑瞳无波的扫过慕容流风明亮却如黑幕一般的眼神。 “野火,你让我绘制的新地图好了,你看看吧。”秦靖欢指着桌上的地图,不再抬头。 野火视线落在全新绘制的地图上,眼睛顿时一亮,丝毫没注意到慕容流风跟秦靖欢视线擦出的火花。 “流风,你先回去吧,我跟秦靖欢有事商议。”野火看着地图,似乎想到了什么。是关于这次寻找慕容战的事情。 慕容流风眉毛拧了起来,恨不得能夹死几只芥蝇。一旁的秦靖欢不动声色,眼底却是一分警惕。他不知道慕容流风何时会出手揭穿他眼睛能看到的事实,所以在慕容流风面前从不敢掉以轻心。 慕容流风沉着脸,却没有离去的意思。 “流风,我们现在可还是打赌呢,你忘了吗?先回去吧,说不定今天有些事情就能见分晓呢。”野火说的信心满满的。慕容流风蹙眉,旋即,恨恨的刮了一下野火的鼻子。 “好,我回去等着,看你玩什么花招。”慕容流风说完,一掀袍角,修长的身影稳稳地迈出大殿。 野火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是慢慢的信任跟爱恋。 秦靖欢见了,心底,倏忽一沉。 “你……刚才说今晚见分晓,是什么意思?”秦靖欢强迫自己回过神来,视线避开野火,可是不是不看,就能够减轻心底的挣扎和在意的。 野火回过神来,纤细的手指落在崭新的地图上,这是秦靖欢根据她的要求重新绘制的,上面只有南壤国跟西凉国两个国家的分布概况,不过,这上面的重中之重却是南壤国的边关。 边关一直以来都是慕容战在统领着,慕容战神秘失踪后,便是秦霜,秦雨驻守在那里,流风登基以来,边关至今没有任何动静,而流风也很聪明的没有发什么加急军报让他们返回京都。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却都是因为一个人暗中一直没有现身。 慕容战走之前,必定安排好了一切,为了保住边关十万大军,也为了秦霜跟秦雨能摆脱皇权争斗的腥风血雨,留给秦霜跟秦雨的命令必定是按兵不动。 可是这平静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秦淮早已撒下天罗地网,就等慕容战露面,慕容战长时间离不开京都,回不去边关,秦霜跟秦雨势必会采取行动。所以她才赶着找到慕容战。 不能等慕容战自己现身,必须赶在奏淮之前找到他! 而现在与西凉的战斗一触即发,慕容战更是不可能露面了。 野火没有回答秦靖欢的问题,执起一旁的毛笔,轻轻地在地图上圈了几个圈圈。 秦靖欢看到位置是在西凉皇宫那里,却不动声色等着野火开口,“西凉那边是被逼急了,加上最近冒出来一个十皇子,他们的战斗意愿似乎比我们还要强烈。所谓擒贼先擒王,如果我们想压制住西凉,避免这场战争,找出慕容战是其一,还有就是找到这个十皇子。” 野火的话掷地有声,却让秦靖欢后背发凉。 “你要去西凉?那很危险!!”秦靖欢的声音带着一分不可思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野火挑眉,却是凝重认真的神情。眉眼看似轻松的漾开,却有一抹深长含义裹在其中。 她坐下来,清冽的瞳仁紧盯那地图,恨不得把地图看出个窟窿来。 秦靖欢却是越来越担忧,依照野火的性子,一旦下定了决心是不会轻易更改的,而且她此刻的神情也说明了,她这次西凉之行势在必得。 “野火,那我……” “我会带着你,虽然是个累赘,但正好缎炼一下你。”野火也没打算瞒着,轻松的语气倒让秦靖欢一时回不过神来。 “你真的带着我?”秦靖欢不可思议的看着野火,一瞬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嗯。”野火点点头,抬头看着他,秦靖欢视线急忙垂下,躲开这欺霜赛雪的瞳仁。只因,被她多看一眼,他会有种瞬间被看穿的感觉。 野火没有理会秦靖欢此时的怪异,继续道,“我听说西凉那边,虽是荒芜之地,却盛产一种明目的兰草,说不定可以治好你的眼睛,我很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能够多带上一样东西回来。”野火说着,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大眼睛忽闪着,璀璨生动。 “什么东西?”秦靖欢不解。 “你的光明。”野火淡淡的说着。 话音落下,秦靖欢立刻别过脸去,不知为何,心底倏忽然抽痛了一下,为野火的大仁大义,也羞愧于自己的隐瞒。 他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声音有些低沉,“一定会的。” 他已经决定了,从西凉回来,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再隐瞒自己眼睛看不到的事情。 野火不以为意,视线再次焦灼在那地图上,她脑海中似是想通了什么,却又有一个结堵在那里,就差一点,就可以完全透彻明白。 看来,西凉十皇子的谜底还需要等上几天。 ……到了傍晚,小贝只身一人回来了,看他眼睛发亮的神情野火就知道,他有好消息带来了。 “八小姐,慕容战找到了,但是我们没敢惊动,您让属下先回来通知您,然后听你吩咐的。”小贝激动的开口,难掩兴奋。 “嗯。说吧。”野火压下心头的惊喜,面容淡然平静。 “回八小姐,属下带领二十名暗卫,白天化装成乞丐i,夜里潜入码头渡船,终是被我们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十之八九是慕容战。真的被您预料对了,慕容战白天混迹在皇宫附近,打扮成乞丐,到了晚上就躲在渡船的舱底,还有码头下的桥底,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就用闭气功潜入水底,这几天来,我们的人发现他躲过了好几次慕容流风跟秦淮暗卫的地毯式搜寻。现在人就在八道码头的桥下。估计今晚不会挪窝了。” 小贝一口气说完,说的口干舌燥的。野火点点头,随手倒上一杯茶水,递给他。 “先休息下,看你定是一口气跑回来的。”野火说的自然随意,小贝却是错愣当场。 主子给下人倒水喝,这种事情实在是……前所未有。 一旁的秦靖欢则是态度不明的看着野火。 “喝吧,难道怕我在里面下巴豆?”野火说完,小贝唇角抽搐了一下,想笑却不敢笑,恭敬地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顿觉这茶水清甜冰凉,入喉之后浑身舒爽清冽。 “这茶是冰糖菊花茶,你们以后就住在这璇玑宫了,以后让宫女多给你们熬一些,清热明目的。最适合秋日饮用。”野火说完,又给小贝倒了一杯。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一看就三天没洗脸没换衣服的样子,野火心头莫名一热,想到了自己在现代的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 她转过身去,看向窗外的皎月。不再继续被记忆牵绊。看来她的预感真的很准,今晚就是对慕容战收网之时了。 野火陷入沉思之时,并没有看到小贝眼底涌动的热泪。他既佩服野火的聪明才智,也信服她的为人。一开始,他觉得跟在一个女子手下做暗卫,怎会有出头之日呢,可如今看来,八小姐能力丝毫不逊于这南壤国的男子!是值得佩服和追随一生的主子。 “野火,要出发吗?”秦靖欢站起身,打破了沉默。 野火看向窗外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她总觉得不会如此轻易的抓到慕容战!一会的行动一定存在变数。 “秦靖欢,你留在这里,我跟小贝去。刚刚绘制的地图全都烧了,我们刚才商议的事情,等我回来再定夺。” 野火说完,已经抬脚迈出院子,背影坚定从容。就算有变数她也要去面对,纵观南壤国,她最大的敌人也只不过是那个人了。 …… 秋日的暗夜清冷萧索,因着宫内七彩琉璃宫灯的掩映,却是平添了一分妖娆迷醉。月光慢慢的遮在黑云之后,天幕之上,连星辰都懒得眨动,星光黯淡,月影迷离,平地里,微风渐渐变强,卷起地上的满地黄叶,随风卷舞着。 刚刚还算是风平浪静的感觉,此一时刻,顿感秋风的肆虐无情。 野火娇小的身影隐在夜幕中,身后是紧紧跟随的小贝。 野火并没有立刻出宫,而是带着小贝绕起了圈圈。一炷香的功夫后,野火带着小贝绕到了皇宫后的僻静角落,二人闪身躲在一棵树后。 “你先走,我们被高手盯上了,如果我两个时辰还没到的话,你们就采取行动。记住了!!”野火声音不容拒绝,小贝想开口说什么,但是看到野火隐在暗夜里的清冽眸光透着不容辨驳的神色,顿时身子一怔,不敢多说其他。 快速闪身离去。 小贝刚走,身后便传来沙沙的声音,似乎是在提醒野火,可以不用躲藏了。 野火闪身出来,独自迎上一直尾随她出了璇玑宫的人。 暗夜无边,夜凉如水,秋风冷寒的吹过面颊,卷起青丝,迷蒙了彼此的视线。 野火扬唇,却是一抹淡淡的讥笑,“真是没想到,四哥真看得起我,竟是亲自跟踪我出来,恐怕整个南壤国,我是第一个让四哥亲自出山的人吧。” 野火笑的无所谓,神情却冷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亭台楼阁后的花丛小巷中,慢慢逼近一抹修长的身影,走的近了,才觉察到什么不对劲了。 “你让你的手下先走了?”秦淮逼近野火,猛然攥住她的下巴,黑鸷的瞳仁闪烁着比夜色还要漆黑的光泽。 野火冷笑,“兵不厌诈!既然你能亲自出山监视我,我为何不能抛下一切做诱饵呢?彼此彼此!!” 她的声音清冷淡然,在这夜色中无端透着爽利清透的感觉,似乎一瞬之间,比这秋夜更加的沁凉。 秦淮身子一紧,向前几步,将野火困在自己的身躯跟她身后的村干之间,静静地凝视他,那深邃的眸子带着穿透力一般,恨不得瞬间看入野火心底。 因这暗夜,因这静谧的空间,让他竟是抛却了曾经的沉稳,他紧紧压制住野火的身体,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容上,“有一句话,野风淮水白苍茫,是吗?”他问,声音低沉暗哑。 野火的心微微颤动一下,避开他的视线,不看,不听。为何秦淮会知道这句话? 秦淮却是不肯放过野火,他逼近她,压迫的气息带着丝丝刨根问底的yīn鸷,“最初的时候,你是想要接近我的,可是因为害怕被我利用,所以你一直躲着我,逃避着我,跟我作对,是不是这么回事?” 秦淮几乎是咬住了野火耳珠说的,野火身子紧贴冰冷粗糙的树干,大大的眼睛忽闪着,是秦淮看不懂的神情。 “知道这个对你有什么意义吗?”野火冷冷的开口,却是瞅准了机会想要挣脱他的禁锢。 秦淮倏忽一动,双手已经制约了野火皓腕,举高了压在头顶,修长健硕的身躯压制着她,长腿别住她的身休,让她愈发的不能动弹。 “意义?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既然当初心底有我为什么不说出来?你自己就能做主的说逃避就逃避吗?”秦淮的声音愈发的不似平日的他,似乎非要问出个究竟一般。 野火挑眉,轻咬着唇瓣,侧过面颊,避免跟他太过于亲密的接触。 “你马上放开我!流风的人就要来了,你在这南壤国还做不到只手遮天!!”野火冷喝一声,毫不客气的开口。 秦淮一怔,旋即低声笑起来,那呵呵的声音在暗夜里带着魁惑轻狂的气息。 “我只要一个答案!告诉我!”他像个王者,说一不二。 野火冷笑,转过头来,毫无畏惧的迎上他,以前,她或许会逃避他深邃压迫的眼神,或许会被他枭野霸道的气息所吸引,但是此刻,她已经习惯了慕容流风的温润清朗,无私宽容,她为何要自找虐的还沉浸在曾经的悸动中呢? “知道答案又怎样?没错!我的心中曾经有过你的位置,因为你是我第一个觉得配跟我一决高下的人,但同时,你带给我的压力和霸气又转化成了吸引力跟征服的信念,我一直将你压在心底,但是如今过了这么久,当我认识了慕容流风之后,你的位子早已被埋在最底下。 时至今日,已经烟消云散,一丝一毫,都没有了。” 野火平静的语气却透着坚决肯定。秦淮黑亮的眼眸倏忽眨动了几下,似是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一切。 是曾经有情,而此时,却无牵无挂了吗? 是这样吗? 他定定的看着野火,眼睛一眨不眨,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信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曾经,心底,有我……”秦淮的心,在此刻抽痛的厉害。大脑一瞬好像被抽离了所有的思绪一般,原来,他也会有这种空空的感觉。 野火冷笑,只觉得今日的秦淮莫不是疯了吗? “告诉你?被你嘲笑,被你利用吗?秦淮,我实在不知道你今天抽什么风,曾经的你是如何的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你不屑于任何女人的爱,对于你来说,除了权欲争斗,还有什么能引起你的兴趣和关注。女人于你不过是一件物品,可有可无的物品,你要成大事,你不想被情感羁绊,所以你从来不需要感情! 你认为,任何人都不配爱你,而你也绝不会碰触情感。你有足够的自信和自控力,你不会爱上任何人的,不是吗?你的生命之中,除了无限追逐的权欲之巅,绝对不会有一个宇,叫做情!!” 野火说完,空气一瞬凝结。她大大的眼睛闪着明亮纯净的光芒,眼底,五彩冷光乍暖还凉,说不出的清冽无畏。 秦淮只觉得自己的心,再次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你就这么确定,我心中,无情!!”秦淮咬着牙,一字一顿。冷风吹起他的袍角,猎猎作响,风儿卷着他如墨的青丝纠缠上野火的三千的青丝,他狠狠地看入野火眼底。 今时今日,原来,只有在黑暗之中,他才敢,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吐露自己的心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中,慢慢停驻了她的身影?是从她从相国寺回来之后吗?那日的挑逗,她滑溜的像条鱼儿,同时又涌动出冷沉肃杀的气质,那一刻,他的眼睛,有微微刺痛的感觉。 从那时开始吗?直到知道她心底曾经有他,所以,他的心,才乱了…… “告诉我,现在,真的一点我的位置都没有了吗?” 秦淮低沉的开口,猛然捧起野火的面颊,黑瞳锁住她的双眸,不让她再次逃避。 她曾经的逃避是源于他的不知情,而今,她休想再次避开他的眼神,避开他的心。 66-67 第六十六章 你心里有我 时间在此静止不动,只有微风吹拂,秋夜凉薄。 野火直视秦淮,没有任何躲避。他问的是现在吗?那她可以很肯定的回答他,“没有。”她的声音很轻,却坚决从容。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再也没有秦淮这个人的位置了。从他一次次的设局利用,从他不管她死活下毒害她,她这样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岂会还犯贱的心中有他? 秦淮身子僵在那里,他不说话,神情也跟着静止不动。好像全部的思想都被野火那两个字给冻结了,他握紧了拳头,才能不让自己此时露出痛苦的情绪,他平静面容下,那眼神早已如火如荼。 “你曾经心底不是有……” “你也说了是曾经。我不是那种越活越回去的人。”野火打断他,趁着他发愣的时候,挣开他的钳箍,明亮的眸子隐在暗夜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是你不能否认,你心底是有过我的!!”秦淮冷声开口,他似乎很纠结,曾经有,现在也必须要有! 野火冷睨着他,无所谓的开口,“看来越活越回去的人是你了!” 秦淮面容一瞬发黑,映衬在清冷月光下,让野火有一分错觉,他眼底的是沧桑哀戚吗? 秦淮,竟也会有这般神情吗? “如果没有慕容流风,你心中是不是一直会有我的位置?”秦淮沉思了片刻,再次出口,却无端裹着一层寒霜。 野火身子一怔,正想开口,冷不丁一道男声听似润泽都又裹着yīn沉的气息沉沉介入。 “你的如果永远没有成立的一天!!” 话音落,明黄色的龙袍翻卷在暗夜之中,修长身影从树冠飘然跃下,脚尖一点,不过一个起落已经到了野火身前。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染任何瑕疵。 秦淮眼神一暗,慕容流风自从跟野火在一起后,内功修为愈加精进,他竟是都没有发现他何时出现的。或许当他用黑云锁链跟他对抗的时候,他们可以当成平手,但是单纯比拼内功的话,他不是慕容流风的对手! 野火窝在慕容流风怀中很安静,其实算算时间,慕容流风的暗卫也该觉察出不对劲来,而通知他了。 “秦淮,你提出的要求我都答应你了,但是今日我也对你有一个要求,从今往后,不准接近我的女人!如果你有话问她,我都可以替你回答! 你不是想知道她心底有没有你吗?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没有!哪怕以前也没有!野火之所以说出那句话,不过是闲来无事逗逗玩玩而已,我没有出现以前,她心中空着的位置一直不曾有人进驻,因为她在等着我,冥冥之中她就知道,有朝一日会有一个我出现,占据她心底所有的位置。” 慕容流风说完,勾起野火面颊,在她唇瓣落下一吻。 细腻、绵长的吻如世间最醇最美的美酒佳酿,倏忽钻入野火心底,甜在了心头。 对于慕容流风的话,她并没有反对。虽然这家伙说的未免夸张了一点,但是野火此时很乖巧的没有反驳。 秦淮冷冷看着慕容流风,视线扫过野火,一瞬,酴醾。 “野火,有朝一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的!我倒要看清楚了,你心底的位置,究竟有我没有?”秦淮一声冷笑,迅速转身。 只那眼底,在背对着野火跟慕容流风的时候,泄露了浓郁的妒色,那嫉妒在他眼底炸开,荡漾出一圈又一圈急切的涟漪,无法收回,就这么,裹着夜色,渗透进了心底最深处。 他是从何时变得这么执着于一个结果了?是从那天不由自主的踱步到八角亭后面,看到野火跟慕容流风压倒了一片花海吗? 野火看着秦淮的背影,莫名有一分紧张。 今晚的秦淮太失控了,究竟为何? 难道他真是动情了?即使动情了,又关她何事。 秦淮究竟是有情无情,设计还是玩玩,都不关她的事。她担心的是,秦淮又会改变什么策略。 这将是非常可怕的。 …… “野火,回神了。”冷不丁的,身旁响起慕容流风的声音,因为野火视线一直落在秦淮背影上,慕容流风心底止不住的冒着酸泡泡,吃醋了。 “嗯?奥,我们回去再说吧。”野火并没有发现慕容流风的异样,她心底此刻竟是越发的不安,总觉得秦淮刚刚最后那句话意义深远。 “野火,你究竟有没有看到我现在的表情?”慕容流风拉住野火,捧起她的小脸看向自己。 “厄?”野火一愣,旋即认真的看着慕容流风。 看了一会,她低声开口,倒不像是回答他的问题,而像是自言自语,“原来某人吃味了!可是先前不还是长篇大论的说自己如何如何英明神武,可以进驻我心底天长地久的,怎么现在就一点信心都没有了?”野火撇撇嘴,连珠炮似的发问,大大的眼睛隐在暗处却比灯火还要明亮璀璨。 慕容流风没料到野火会这么说,一愣之后,旋即敲了下野火的脑袋,力道却很轻,跟挠痒痒差不多。 “我不这么说心里不解恨,谁叫你心中第一个人不是我呢?我可是自始至终心中都是一个你啊,真是有欠公平。”慕容流风皱着眉头,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野火听了他这么说,当下点点头,看起来是很认可他这么说,“嗯嗯,夫君说的对,既然如此,那你再去找一个啊,多多益善,反正你都是皇帝了,后宫三千也没问题,我不会吃醋的,只要你身体受得住就行。” 野火说完,在慕容流风发怒之前,快速跳开他的身边。 慕容流风脸都变绿了,伸手就要抓过野火。野火却是滑溜的像条鱼儿,飞快的朝璇玑宫的方向跑去。 “过了今晚,你可就要输了啊!到时候别不认账。”野火跑了一会,停下来,站在嫣红的枫叶旁边,明净的眸子噙着一抹俏皮。 慕容流风双手环xiōng,摘了一片火红的枫叶放在唇边轻嗅着,枫叶经霜才能红,可是秋霜的到来,也预示着寒冬的到来。 慕容流风总觉得,今年的冬季,会发生更大的震动。比他登基为帝还要地动山摇的事件。 觉察到慕容流风眉头竟是皱了起来,眉宇之间还层层叠叠了一层的yīn霾,野火走过去抚平他的眉头,眼底有疼惜,亦有想要分忧的坚决。 “流风,无论局势多么混乱危险,都不要推开我,我跟你,早早已经分不开了,所以,不要为了顾忌我的安危,将我一个人推开。那样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的!好吗?” 野火说完,在慕容流风眼角湿润之时,踞起脚尖,粉嫩的唇瓣压在他的额头,藕臂勾住他的脖颈,缓缓下移,到鼻尖,再到面颊,然后是唇瓣,每一寸肌肤都细细划过,却又能带给慕容流风无限的震颤。 他开始回应她的吻,吻的缠绵徘恻,天荒地老…… “答应我?”野火额头抵在他的鼻尖上,红唇吐出轻柔的话语。 她长长她睫毛忽闪着,轻轻扫过慕容流风面颊,痒痒的,就像是最柔软的绒毛轻柔的抚摸着肌肤的感觉,让他身休忍不住起了反应。以前,在地宫之中,他什么都可以压制住,可是有了野火之后,他总是轻易的就起了感觉,有了反应。 真是恨不得将她变成可以放在他身上随身带着的物品,不让她逃离身边一步。 “野火,我会让你留在我身边的,生生世世。”他说着此生唯一的誓言,俊逸的容颜有着浓浓的满足,活在世上这一遭,有一番情爱如此刻般甜蜜动人便足够了。 月光拉长了身影,紧紧抱在一起的一对壁人,像是月下静默的仙子,出尘飘逸,却可远观,无法触摸。 此情此景,天地为证。 …… 即将黎明的时候,璇玑宫内忙做一团,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就没有停下过。 半个时辰前,小贝手下的二十人带着慕容战回来了,不过却是损兵折将。要不是慕容流风的暗卫发现了动静,即使赶来,恐怕这二十人的暗卫就全都牺牲了。 野火看着被捆绑起来摁在地上,仍是怒目圆睁大义凌然的慕容战,心底不觉思忖,慕容战的确是个难对付的人,有着一身铮铮傲骨,可是显然,他此刻激动的神情跟目空一切的沧桑,也印证了野火心底先前的猜测。 慕容战背后自有高人! 凭借慕容战一介武夫,虽有打仗的谋略,却欠缺谋算人心的能力,如果不是有高人暗中点拨他,慕容战断不会有先前一系列举动的,又是诈死,又是躲避,又是暗中联络秦淮跟慕容流风。 真正的见到了慕容战以后,野火心底的那个猜测已经成型了九成。 野火沉下心思,安然的坐在贵妃椅上,半垂着眉眼,眼底一丝冷光怡然流露,她此到这安静的模样倒让慕容战有些紧张,不觉抬头,迎上野火的视线。 他虽然长年驻守边关,但是对南壤国境内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秦宅有七个风格迥异却强悍勇猛的儿子,也有一个yín荡不堪、丢人现眼的女儿。但是听说,这个八小姐从相国寺闭关一年回来后,竟是性情大变! 经年楼内单枪匹马打伤三个皇子,凌珑大赛上一战成名,慕容府百竹园内,单挑诸多暗卫,只身救下慕容流风,还有便是今日,竟是用二十个暗卫便找到了自己,胜过慕容流风跟秦淮成千上万的人马。 慕容战皱眉,不觉认真的打量起野火。 一瞬,眼睛被刺到的感觉。绝色佳人,神情淡漠,但却难掩一身倾国之姿,倾城之色。 尤其是那双眼睛,乍一看清冽透亮,可暗中却隐着丝丝萧冷刺骨的寒芒,一眼芳华,便让人觉得从心底幽然而生的凉气,迅速蔓延全身。 纵使慕容战征战沙场多年,早已是骨头缝里都渗透进了敌人的鲜血骨髓,可跟野火对视起来,仍是会被这幽冥的眼神震慑住一般。 他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将军,有傲气,有功夫,每天都是风里来雨里去,刀尖上舔血,尸体上行走。什么血腥震慑的场面他没经历过? 可他不解,为何单单在秦野火面前,他会觉得后背发凉,心底发寒。 眼前的少女不过十七八岁,却凭什么能具备他这久经沙场之人都不能具备的戾气?? 野火从容的迎上慕容战审视的目光,见他看的差不多了,手中的白玉杯子碰的一下放在桌子上,清脆的一声,顿时让慕容战收敛了心思。 野火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接过宫女递上来的沅纱扇子,轻轻地摇着,一身叠翠的青色长裙,发髻也是简单的梳了一个挑心髻,松松的别了两根翠色的簪子,很朴素的打扮,却能绽放所有的光华,让人惊艳的同时,又不敢逼视那双冰棱似的瞳仁。 当慕容流风步入大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绝美且独一无二的画面,心湖泛起丝丝涟漪,温柔的眼神深深地记下了此刻,这最美的一幕。 野火见慕容流风从御书房赶来了,挥挥手让宫女太监都退下去。 偌大的前厅,只有她跟慕容流风和慕容战三个人。 慕容流风视线接触上野火的,微微点头,旋即快速走到慕容战身边,俯身托住了他的胳膊,手中玉骨扇子轻轻扫过,慕容战身上捆绑的绳索便被整齐的切断。 “三叔,坐。”慕容流风松开手,人已经转身走到野火身边坐下。 刚刚那句话语,既不缺帝王的威产,也不至于让慕容战感觉到多少的威胁。 慕容战抬头看着一身紫色九纹龙华服的慕容流风,气质温润之中透着果决坚毅,眼神看似温柔无害,可那眼底隐藏的却比千年寒潭还要深邃无底。慕容战只觉得眼神一晃,慕容流风似乎跟前几个月不一样了,虽然那清雅如兰的气质仍在,但他骨子里的傲气正在渐渐的渗透出来,也许,西凉跟南壤国一战,是他这个篡朝的皇帝扭转声势的时候。 此一时刻,慕容战心底有些不对劲了。 “我没想到,我能躲过秦淮布下的天罗地网,却会栽在一个丫头的手里。”半晌,慕容战半先开口,事已至此,他都必须正面面对。 慕容流风跟野火相视一眼,转而看向慕容战,神情冷静沉稳,“三叔,你跟朕之间抛去君臣,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而你手下的秦霜跟秦雨,跟朕的娘子也是有着斩不断的关联。朕不想说太多冠冕堂皇的话,今日见你,家事为主,国事为辅。” 慕容流风说完,慕容战身子一怔。慕容流风如此开场白,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家事?”慕容战眼神有一分恍惚。 家吗?慕容世家吗?一个让他失望和寒心的地方! 如果不是这一辈出了一个慕容流风,他这把老骨头早就要出山保护慕容世家了。岂会苟活到现在? “三叔,朕先前一直不懂,你十年来不曾回过慕容家,一直都驻守边关。当朕逐渐看清了天下局势后,朕才懂三叔的苦心。你一直不回来,就是不想给有心人机会,抓到你,只要你不现身,秦天霖跟崇德君都不敢轻易的动慕容家。可是后来,胡纷霏以自已的私心,让野火嫁给了我,反而让秦天霖洞悉了一招好棋。 秦天霖想利用野火逐渐瓦解慕容家内部,同时也给你一个警告,若你再不回来,他会采取非常手段,也就是先灭了慕容世家,将慕容家祖先挫骨扬灰,到时候,三叔就是慕容世家的千秋罪人了!是吗?” 慕容流风最后一句话,让一向坚强勇猛的慕容战身子一颤,竟是不由自主的落下一滴浑浊的泪水。 他满布胡须的面容上,剧烈的抖动着,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逐渐平复下来。如小锤手子般的紧紧地握起,手背上青筋迸射。 “有些事是命中个注定,无可避,无可躲。”慕容战再次开口,已经带着厚重的鼻音。 如果不是慕容流风那两个字,家事。一个家字便触动了他的心,他恐怕还要活在自己营造的空间之内。 慕容战缓缓阖上眼眸,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微微仰头,让眼泪回流,沧桑的声音低沉的响起,“从那次在百里亭找你谈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慕容家后继有人!我在边关的时候,你母亲派人潜入军营,是想刺探我的心思,被我发现后,派人就势反跟踪,见那探子竟是跟你母亲有联系,我觉察出其中的微妙关系。所以我提醒你,最好的办法便是不费一兵一卒的将崇德君赶下台。我话中的含义便是,我会是你后盾,关键时刻,会在暗中帮你。 你果真不负我的寄托,如今,你是君,我是臣,只是……” 慕容战说到这里蓦地停了下来,眼底,染了一抹悲凉,“只是我现在已经不能帮你了。”慕容战说完,缓缓地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写给秦霜,秦雨的信,上面写明了,以后,他们要效力的明君就是你。所以边关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有这封信在,便可高枕无忧,而我……” 慕容战说到这里,哧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黑红的鲜血瞬时喷涌出来,溅湿地面。 “三叔!!”慕容流风急忙起身扶住了身子摇摇欲坠的慕容战。 野火也跟着上前,正准备宣太医进来,却见慕容战瞪大了眼睛,急切的摆摆手。 “不要惊动任何人!我身染绝症,从边关回来后,大夫预计我最多活不过两个月,如今已经三月有余,我已经赚了。”慕容战说完剧烈的咳嗽着。 慕容流风跟野火具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眼底,满是震惊。 “三叔,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慕容流风将慕容战扶起来,却见他身子急速的颤抖着,原本蜷起来的双腿也慢慢的伸直,再一摸他的脉息,竟然逐渐走上。 “慕容将军,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躲起来的吗?你想自己一个人找个没人的地方度过余生?”野火顿时明了了慕容战的心思。 “三叔!怎么会这样?你不能有事!!我已经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但是你……”慕容流风急切的呼喊着慕容战,眼底铺满霜华。 慕容战摇着头,用力的握住了慕容流风的手腕,“记住,不要声张。在你打败西凉国之前不要让秦淮知道我死了,我提前已经暗中传书给了秦霜和秦雨,告诉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坚守半年才能回京……而今,才过了三个月……你跟西凉的战争记住……不要拖过……不要拖过明年春暖……花开……” “三叔!!” “慕容将军!!” 眼见慕容战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野火跟慕容流风提高了声调的呼喊着,奈何,慕容战的身体逐渐冰凉的了下来,再无任何回应给他们。 野火抱着慕容流风的腰身,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慕容战,一时无法相信,镇守边关二十多年的慕容战,就此走完了他的一生!! 先前他不还是勇猛的打败了她二十个暗卫吗?原来,他那是拼死一战,想在临死前找一找作为军人昔日的勇猛跟无畏。同时,也是做给秦淮看的,想必,那么一闹腾,秦淮的暗卫必定知道他已经进宫了。 如果他是生龙活虎的被带进皇宫的,秦淮定不会想到他早已是身染绝症! 他临死之前,都给慕容流风铺好了路。 野火心中唏嘘,只能是安静的呆在慕容流风身边,陪他度过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慕容流风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如今看到自己的三叔为了他竟是熬到了灯枯油尽,他心中的压力和悲戚可想而知。 许久,慕容流风对着慕容战的身体低声开口,“我一直以为他对慕容家的一切都不闻不问,就连三年前,他唯一的女儿慕容傲兰死了,他都不曾回来。三婶早早的就离世了,慕容傲兰去世的时候,慕容家因为跟秦宅关系恶化,竟是无人前去。那时候,所有人都说他冷血无情,眼中只有战争跟兵权。后来,慕容家渐渐被逼上绝境,他仍是不回来,一切一切,一个误解套着一个误解,我元法想象,他如何承受下来的。 而今,他得知自己身染绝症,更是放手一搏,给我争取了最后的主动,我心中……” 慕容流风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他皱着眉头,缓缓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野火在他身边,安静的陪着。 慕容战的死,对她心里的震动也是巨大的。 她能猜透那一环扣一环的yīn谋,却是绝对没有想到,人之将死的潜力跟爆发力是如此巨大的。慕容战用他的一生捍卫边关和平,到了最后,又用他生命最后的三个月,捍卫他自己的家。 其心,其情,天地动容。 …… 一个时辰后,天已经大亮了。野火亲自吹熄了蜡烛,又遮上了夜明珠,屋内,夜未眠的慕容流风最后看了一眼慕容战的尸体,吩咐自己的贴身暗卫暂时将慕容战埋在了宫中的紫竹林,待攻打西凉凯旋而归之时,他定当亲自将慕容战的遗骨葬于慕容世家祠堂。 …… 一个月后,璇玑宫野火看着面前精神抖擞的百名暗卫,清眸闪着耀眼的光芒,很快,她就会让自己亲手训练了一个月的暗卫跟慕容流风手下的五百名暗卫做一场游戏,一场别具一格的杀手游戏。 不过这其中最关键的问题便是,再有一个月就要出征了,慕容流风答应给野火招募的那三百名暗卫,一时不能出山,这一百二十个暗卫便是她全部的家当。今天,她就奢侈一次,用慕容流风的地宫暗卫验收一下她训练的暗卫了。 她给自己的暗卫团起了个很响亮的名字,烈火堂。 这个名字是野火自己起的,她觉得很给力,很有感觉,反正这里的人也没听说过,而且她手下的暗卫听了这个名字,都觉得热血沸腾。 只是,比试还未开始,偌大的院子内,便响起一阵悠扬浑厚的琴音。 琴音袅袅,绕粱不绝,时而轻快,时而明媚,带着荡涤心扉的舒缓陶醉的感觉。 第六十七章 情意绵绵 翩翩少年,儒衣墨发,轻扬的琴声之中,谪仙般的他,从天而降。长发在背后优雅的飞舞,白衣飘飘,天蚕丝的料子在暖阳下折射出不似凡人的柔和光芒。 一琴,一人,一丹顶鹤。 优雅从容的降临在众人面前。 禁卫军和暗卫顿时高度紧张,长剑出鞘,却敌不过琴音轻然的颤动。 一曲相思引,听似柔肠百回,却又蕴含浑厚的内功在其中。琴音袅袅之间,却能杀人于无形! 禁卫军跟暗卫手中的长剑仿似被定格一般,不能动弹。 弹琴的男子半垂着眉眼,长发飘扬在身后,肤如凝脂,唇瓣徘红,如玉削般的鼻梁高挺,有着完美的弧度。 琴声随风而动,修长的手指柔软的不似凡人,灵巧生动的跃然于古琴之上。琴音曼妙,身姿绰约。 一琴,古老而庄重,褐色琴身,耀白的琴弦,琴头一颗紫色珊瑚,透着魅惑妖娆的气息,一点紫色点缀在褐色之中,神秘悠古。 一人,气质儒雅稳重,却不乏温柔亲和,低眉之间,如玉公子般温文尔雅,转眸抬头,却是夺魂摄魄的隽永绝美。 一丹顶鹤,气质优雅高贵,颀长身躯,单足而立,婀娜的身段映在暖阳下,透着一丝高洁傲然。 谁也不会想到,秦靖风,会以如此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谪仙的气质,完美的琴音,以及,浑厚的内功。还有一只只在传说中见过的丹顶鹤。 琴音止,褐色的古琴被他轻柔的抬起,放置在一旁丹顶鹤的背上。 身躯翩然站立,缓缓立于人前。 自始至终,他温润的眉眼之中,只有野火。 “小妹,好久不见。”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朗温柔,像极了雪山上融化的潺潺雪水,叮叮咚咚,沁凉心扉。 野火微怔,点点头。刚才的一幕如梦如幻,很不真实。她还以为是哪个仙人腾云驾雾而来,没想到,竟是差点被她遗忘在记忆中的一张面孔。 只是,如今的他,显然跟一年前不一样了。 一年前,他是琴痴,亦是少言寡语之人。不曾跟任何人深交,亦不会出没人多的地方。 然,今时今日,他如此高姿态的出现,震慑当扬。其目的实在是惹人怀疑。 野火身旁,慕容流风觉察到秦靖风的视线一直在野火身上停留,眸底一暗,有一分警惕性在眼底翻涌。 “秦靖风,你来找野火?”慕容流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他更不想给秦靖风机会跟野火说话。 秦靖风优雅一笑,微微欠身,态度看似恭敬,却是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傲气。 “皇上,我来见一个人。我的七弟,秦靖欢。”秦靖风从容的开口,没有任何敌意,可语气也绝对不是恳求的感觉。 慕容流风没说什么,转头看向野火。 “我派人叫他去,你稍等。”野火有礼的开口,微微点头示意。 秦靖风扬唇浅笑,眼神明明清冽如霜,却能绽放一瞬璀璨的华彩。 不知为何,让此刻的慕容流风心底有不安的感觉。 不一会,秦靖欢来了。 在看到秦靖风的那一刻,他明显一怔,旋即记起自己如今双目失明,即刻回过神来,愣在原地,等着秦靖风开口。 对于秦靖欢的沉默,秦靖风似乎不以为意,他如同早就洞悉了一切。 “七弟的眼疾我已知晓,这次前来,就是准备稍后带他去西凉寻一种兰草,络他治疗眼疾。”秦靖风的话,让秦靖欢跟野火同时一怔。 好像有种心事被看穿的感觉。 反倒是慕容流风,神情安然了很多。 “来人,安排他们先下去,晚上朕有宫宴款待。”慕容流风一挥手,直接将秦靖欢跟秦靖风一起打发了。 二人均是面无表情的垂下头,跟着宫人退了下去,谁都没有问一句,秦靖风突然出现的原因。 至于那只高傲不可一世的丹顶鹤,也踩着云朵一样的步子,优雅的跟在秦靖风身后。 ……秦靖风跟秦靖欢身影呼刚消失,慕容流风便看了眼齐茫,齐茫登时会意的点点头,转身去办事了。 野火见齐茫走了,与慕容流风相视一眼,却都明白彼此的心事,“秦靖风在此刻出现,未免有些可疑,是吗?”野火看似随意的语气,却是隐藏玄机无数。 慕容流风点头,却不说什么。唇角勾起,眼神熠熠生辉。 该来的始终要来,与其躲着藏着,不如直接面对。南壤国的内斗因着秦靖风的出现,势必更加的波云诡谲,难以预料。 秦宅的子嗣,已经一个个的浮出水面了!只是,明显的是,众人心思各异。 慕容流风不再多想,眼下是检验野火近段时间训练的成果了。 “我们开始?” 见慕容流风眼神已经了然,并无太多纠结。野火明白他想说什么,于是代替他开口。 慕容流风微微一愣,旋即呵呵笑了起来,“野火,你跟我的心有灵犀不光是在那方面了,而是方方面面。”慕容流风说完,邪邪一笑,趁机在野火面颊上掐了一下。 野火脸微红,真是佩服他,什么事情也能扯到那方面上去。 眼神嗔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开口道,“你现在别油嘴滑舌,小心一会输了哭鼻子。”野火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院子里的暗卫听了个真真切切。 一个个具是瞪大了眼睛,暗暗佩服野火的牙尖嘴利,以及胆量。 竟然敢在皇上面前说这种话,看来,皇上真是秦宅八小姐宠上了天。 慕容流风不以为意,他说过,他就要把野火宠上天,呵护在手心里面,时时刻刻都不让她受委屈。他不怕别人知道,在他心中,野火的位子有多重! 接下来,比试正式开始。 野火的烈火堂,对阵慕容流风的地宫暗卫,无论从人数上还是经验上看,野火这边,都是毫无胜算的。 但是既然有这个信心,慕容流风倒是很期待她的烈火堂会有让他震惊的表现。 比试共分三轮。题目都是万、事两个丫头拟定的,不管是题目还是答案,都是对众人保密的,以确保比赛的公正公平。 比赛第一轮,考验的是双方头目的应变和观察能力。 第一轮,比试头目的身世,小贝对小意丫头。 小意丫头看起来是一柔弱女子,可一旦动起真格来,丝毫不逊于男子的出手果断,决绝。 二人的一番比试,倒是很有看头。小意长腿生风,身形灵巧迅捷,若闪电,若在风,可以轻易的绕到小贝身后动手,轻功了得,心思敏捷。 至于小贝,出拳又快又狠,看起来身形较为瘦削,可是每一拳每一拳都是真劝夫来的,尤其是躲避跟同时的出击,也让小意一度无法招架。 小意的功夫,师承慕小,看似规规矩矩,都有一分飘渺灵动的韵味在其中。 而小贝因为长年跟随秦靖欢走镖,练就的出了一身硬功夫,其观察环境伺机反击的能力也丝毫不逊色。 眼见双方战斗了一炷香的功夫,虽然都略有失守,但是长此下去,还是难以分出胜负。 本次比试看重的也是点到为止,慕容流风见此,挥挥手,示意二人都停手。 第一轮的第一个小项目的比拼,算是打和了。 第二个小项目是万丫头想的,她带了八个中年妇女走进了院子,让她们一次站好。 “这八个人中有一个是寡妇,你们二人指出是哪一个来。不准提问,不准动手,只可远看。”万丫头说完,退倒了一边。 这一项比拼的自然是观察能力,哪怕是一个眼神,一种味道,甚至是神情状态上都要观察的极细再极细,才能发现破绽。 小贝示意小意先。 小意走过去,看了一圈。眼角有点抽。万丫头这是故意为难她呢,这八个人衣着一样,年龄差不多,高矮胖瘦都差不步,就连眉眼都有几分相像。如此相近的打扮,若想在短时间内判断出来,可谓难上加难。 偏偏万丫头不准动手不准提问,光是看,难度很大。 小意目光停留在三四个人身上,有些迟疑不定。 野火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发现小贝很无所谓的站在一边,可那眼神却是透着说不出的精光,一看就知道不知在酝酿什么坏水。 野火笑笑,等着看好戏。 慕容流风也很有兴趣的等着看小贝怎么选择。他拥住野火的肩膀,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这一轮若是小贝赢了,我今晚就任由你处置,如何?”他说着,趁人不备,飞快的在野火面颊上偷了个香。 野火胳膊肘戳了他一下,什么嘛。她赢了,难不成还要扑倒他?到头来还不是被他反扑。 慕容流风的欲望真是大的她难以招架,就算他以前没碰过女人,也不要这么折磨她啊。野火想想,面颊一红。 慕容流风微微一笑,眼底漾好看的涟漪。他就喜欢如此逗弄野火,在这方面他绝对占有主动性,每次都能把她的宝贝逗弄得面红耳赤。 她都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有多么放松且愉悦。 小贝看到小意一脸严肃,还有些犹豫,眼底精光一闪,抬头挺xiōng的走了过去。 他来到那八个中年女子身前,精明的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开口,“俗话说,寡妇头上冒青烟!!是吗?”小贝话音刚呼落下,在场的七个人具是下意识的看向最外面那个女人的头项,等着意识到不对劲来,再扭头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被人围观的女子低着头,搅着衣服,神情很是尴尬。 小贝见此,施拳上前,“这位夫人,刚刚若有得罪还请海涵。”小贝恭敬有礼,又算是赔礼道歉了,那个女人也不好发怒,摇摇头算是过去了。 在他身后,慕容流风赞赏的点点头,这法手虽然有点损,但是绝对有效。 野火也对小贝点头,一手摇着沅纱扇子,一手品着香茗,“小贝,说说,你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小贝听了野火的话,呵呵一笑。 “回主子,我见这八位夫人眉眼都有些相像,想必是一个世家或者村子里互相认识的。所以我才会丢出那句谚语,属下也有所唐突了,望主子见谅。”小贝恭敬的开头,语带歉然。 野火点头,小贝虽然赢了,不过那句话,确实有些损人。她教导手下,互相之间要团结协作,手腕可以铁血,可以雷厉风行,但决不能卑鄙无耻。 纤手一扬,野火低声道,“既然你知错了,就罚你一个月的俸禄。” 野火说完,小贝点头,心甘情愿受罚。 慕容流风微微蹙眉,不觉对野火新奇乃至独特的训练方法甚是欣赏。赏罚分明不说,手下人还都心服口服,短短几个月,她是如何做到的? 第二个小项目的比试自然是小贝赢了,小意虽有不甘,但是暗卫更多时候都是着重一个结果,消息如何来的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你是否比你的对手提前得到消息了。 第三个小项目的比试就是每一对由头目选出自己的十个心腹,找出万丫头藏在御膳房内的一样东西。并且要在不惊扰御膳房御厨,以及宫廷侍卫的前提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出来。 两样东西都是一块玉佩,分布两间膳房,里面都有十名厨子,附近都有巡视的侍卫五十人。 这回轮到胜丫头跟杜森两个人比试了。 小意输了一轮,胜丫头说什么也要在这一轮扭转败局。 方能拿下第一轮的胜利。 比赛开始,野火依旧是怡然自得的品着香茗,大大的眼睛微眯着,一旁的慕容流风神情看似安然睿智,可眼底去是隐着一分说不出的严肃。 如果野火真的赢了,他是否要将她带在身边,征战沙场呢?显然,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虽然她的聪明才智不逊于男子,但是沙场上的历练血腥,根本不是女儿家可以承受的!他心疼野火,从心底来说,不希望她赢。 但是这场对决,显然,她是势在必得了。 心底,泛着酸,泛着甜。此生能拥有野火,他该是幸运和幸福的。可也正因为她的强大跟冷静,很多时候,让他没来由的牵挂着。 慕容流风眼神一暗,转而看向野火,正好野火也看着他。 四目交织,他从她眼底看出一分明了,她用眼神告诉他,君在何处,我必定追随而至。 此时,无声胜有声。 慕容流风淡然一笑,紧紧地握住了野火的手。 既然她如此坚决,那一切就交给上天安排,他不会从中插手。如果野火赢了,她想怎样,他不会拒绝,如果输了,他会让她留在宫中,等他胜利凯旋归来! 这一刻,他尊重野火,将一切交托上天安排。 第三个小项目的比试一炷香的时辰内就尘埃落定了,胜丫头带领着经验丰富的地宫暗卫,眼看就要发现拿到玉佩了,谁知道,杜森的两个手下却是趁此机会前来捣乱,如此一来,胜丫头那边便被发现了。 而杜森自知自己的手下能力不够,于是退而求其次,佯装膳房外面起火,将人都引到了外面,趁此机会,迅速潜入屋内,找到了玉佩。 胜丫头不服气,这不是不按牌理出牌吗?虽然没说明不能偷袭,但是若论偷袭能力,她们岂会输? 慕容流风却是心情很好的哈哈大笑,似乎根本不在意结果如何,而是宠溺的刮了下野火的鼻子,笑声一时半会都停不下来。 “你呀,看看你身边的人,都被你这个鬼灵情怪的性子给影响了,总有些出其不意的惊吓给我。”慕容流风笑的开怀爽朗,在野火面前,他从不自称联,只说我!这是野火的专享。 野火慵懒一笑,起身,整理下身上百褶刺绣的三层芙蓉花轻纱长裙,慵懒娇俏的扫视众人,轻然开口,淡淡的声音却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动听悦耳。 “自古以来,兵不厌诈。不乏棋行险招,又不缺出奇制胜。不能什么事情套上规矩和流程才管用的,规矩要遵守,但是要放在心底一个不可忽视的位置上,至于最后的胜利,以及取得这胜利的过程,注定是千变万化的。谁也预料不到,但却可以提前防范。 地宫的暗卫的确很强大,正是应了那句话,一寸长,一寸强,但是为何会输?胜丫头,你想想,你之前是不是小瞧了烈火堂的杜森跟他的手下呢?在你眼里,他们就是一群菜鸟吧!” 野火说完,院子里有人嘿嘿笑着,包括胜丫头,都是愣了一下之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不服,不过没关系,这样的比试以后还会有的。作为地宫暗卫的精英统领,我认可你的能力。但是你不能忽视一点,既然你强,那你的对手自然也知道。俗语有云,一寸短,一寸险,杜森有不足的地方,但也是危险和不容易靠近的,他的警惕性完全胜过你! 万丫头的这个测试很绝妙,妙就妙在让诸位统领能够看清楚,作为统领,要做的不只是让手下信服,在你的指挥下游刀有余的完成任务,更需要你们动脑子去想想你的对手,他们在做什么?你既然带了几十口子的人出去,你就要对他们的生命负责任,你是他们的统领没错,但更多时候,你是他们的保护神,每次行动的时候,你都要知道一点,跟你出去多少人,你也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带回多少人!懂吗?” 野火话音落下后,偌大的院子里久久没有动静。 只是众人脸上的神情却都被野火的话语所感染。 这些从小就是孤儿的暗卫们,头一次听到这般让他们热血沸腾的话语,他们有守护神吗?是这样吗? 杜森跟小贝都是热血澎湃的看着野火,眼底除了崇敬就是钦佩。 而胜丫头也是肯定的点点头,一想到如果刚才真的是执行任务的,她不但任务失败,可能还会搭上兄弟的性命,她就觉得自己先前的认识有些肤浅。 在野火身后,慕容流风微微阖上眼睛,只觉得野火的声音好听且动人。一番话,语气平静无波,可是却能又狠又准的说到每个人的心里去。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可谓字字珠玑,炸响心头。 倏忽,他猛然睁开眼睛,眼底璀璨华彩涌动,缓缓起身,他来到野火身后,从后,环住了她。 野火微怔,没料到慕容流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当下推开他也不是,不推却是觉得脸颊莫名就红了,心底有些发慌。慕容流风总是这样,知道她的弱点,越来越有些肆无忌惮了。 慕容流风圈住野火的腰身,在她耳边沉声道,“火儿,很紧张吗?刚才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慷慨陈词吗?这回就变成纸老虎了?”他眉眼弯起,笑的邪肆却又温柔。 野火挑眉,奈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发火,只能任由慕容流风抱着。 院子里面的暗卫,见此情景,都是很自觉地低下头来,看见也装作没看见。皇上逗弄他老婆,谁敢多看一眼,皇上这么宠秦野火,指不定谁多看秦野火一眼都会被皇帝的眼神割个透心凉。 “你看,没人敢看,也没人敢说什么,不是吗?”慕容流风更是得意起来,揪着野火害羞的心理不放。 野火恼怒的瞪着他,回头的时候,粉嫩的面颊却正好贴在他的唇瓣上,当下,从面颊红到了耳根。 “慕容流风,你这是逼迫,你是皇帝啊,谁敢反抗你?”野火嘟着嘴巴,在这方面,她从来没赢过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依旧是不急不缓,温润的开口,“谁说不敢反抗?你不是天天在龙床上反抗我吗?我还不是束手就擒了?”他继续引诱着野火。 “明明束手就擒的人是我。”野火急了,脱口而出。 声音有点高,底下暗卫一半以上发出低低的抽气声。不知道是骇到了,还是想笑。 “你故意的!!”野火彻底怒了,一贯的冷静和从容都抛到一边,恨不得堵上慕容流风的嘴巴。 慕容流风呵呵一笑,难得今天这么开心,虽然输了第一轮,但是能逗得野火如此模样,他还在乎什么。 “好了,我们回去吧。明天再赛第二轮,现在是时候回去进行我们的大计划了。”慕容流风说完,当着一众暗卫的面,直接把野火打横抱了起来。 “喂!你!!”野火捶着他的xiōng膛,却见慕容流风皱着眉头佯装批评的态度看着她,“现在不是用力的时候,一会再打也不迟。”他的话,很暧昧,很隐晦,更加欠扁。 野火直接把脑袋窝在他怀里,闷声道,“你说的什么大计划?” “给我生个孩子。”说完后,他施展轻功,脚尖一点,飞身进入璇玑宫的寝室。 野火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只恨自己内功修为才练到第三重,如果突破了第四重,至少她能够从床上鱼跃到顶梁,看慕容流风还不上蹿下跳的追着她。 身子挨到了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慕容流风如玉俊逸的容颜近在咫尺,窗外,日光酴醾灿烂映照的满室透亮明媚。 野火嘤咛一声,小身子在他身下缓缓融化。她已经习惯了慕容流风的不分白天黑夜的索取,他总是要不够,随时随地都用那种表面上看起来温润无害,眼底却早已燃起滔天火热的眼神看她,恨不得用眼神就脱光了她的衣服一般。 今天也是这样,他神若寒潭却灼热撩拨的眼神丝丝诱惑着她。用眼神掠夺她每一寸肌肤和娇柔。 他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啃咬出一个个粉色的印痕,大掌滑入衣襟之内,扣住浑圆轻柔的揉搓着,下身的火热抵着她的小腹,肿胀灭热。 野火身子难耐的弓起,藕臂自然地环住了慕容流风的脖颈。 慕容流风魅惑一笑,动手扯掉野火的衣裙,华丽的宫装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芙蓉大床,轻纱放下,缓缓摇曳,朦胧之中,勾勒出痴绵的身影。 单薄亵衣下的美妙身材让慕容流风着迷,野火那清冽的眼神此时染了迷醉微醺,薄薄的唇瓣泛着粉色的光泽,媚然诱人。 “野火,我多想,你能怀上我的孩子……”他低声说着,俯身揪起亵衣,亲吻她的小腹。 野火身子一颤,浑身酥软颤抖。只觉得小腹那里燃起了灼热奇妙的火焰,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明明嘴巴里喊出的是不要不要……可身体,却在无声的邀请。 这种感觉,像是被抛上了云端,让她什么都不想听,不想看,只想随着他一起火热缠绵。 68-69 第六十八章 两个野火 夜幕沉沉,七彩琉璃的宫灯点亮雄伟恢弘的皇宫,金瓦玉墙到了夜里,也不过是要沉入黑幕之中,沉寂静默。 慕容流风看着怀中沉睡的野火,眼底淌出浓浓的宠溺。修长的手指轻柔摩挲着她白哲的面颊,触手的温暖,只有她,能融化他坚冰一般的心。 晌午那无节制的一番欢愉,让野火的体力透支到了极限,此时,就是电闪雷鸣,恐怕也不会唤醒她了。眼看她睡了这么久,慕容流风却没有叫醒她的意思。一会的晚宴,他本就不打算让野火跟秦靖风见面。 秦靖风的突然出现,很诡异,这背后的yīn谋是什么他还不知道,所以,不得不防。 怀中人儿嘤咛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沉睡。 慕容流风眼神一暗,瞥到了野火白色天蚕丝被子下的火热身材,唇角暗勾,深呼吸一口,替她拉上被子。 抬眼,从微微敞开的窗户看出去,秋风扫落最后一片树叶,严寒的冬季即将到来。距离出征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他知道,这重重宫门是挡不住野火的,她的心在外面,只是因为自己身为新帝,所以她才不走!一切,都为了他。 心底一暖,却又有几分疲惫和愧疚。 他有时候很想甩掉这里的一切,跟她携手,做一对神仙眷侣。 窗外人影晃动一下,慕容流风眼神一凛,轻手轻脚的将野火放下,简单的披了件长衫步出寝宫。 “回禀皇上,秦靖欢跟秦靖风一直在闲话家常,并没有太多过于异样的接触。而秦靖风的来历一时无从查找,不管是进出关卡的记录还是秦宅内外的人,都不知道他是何时回来的,只知道他一年前是追随琴仙师父云游学琴,那时的他,没有任何内功修为。那琴仙本人也是来无踪影,更是在江湖之中销声匿迹一年不曾露面。” 齐茫说完,见慕容流风没有吩咐,闪身退了下去。 慕容流风坐在大殿的九纹龙的紫玉龙椅上,眼神闪烁不定,若有所思的回味着齐茫的话。 秦靖风此番回来,并没有去秦宅,而是高调的出现在皇宫,他的目的究竟为何?还有,他何以在短短一年内具备如此浑厚的内功,可以用琴音杀人?他毫不掩饰自己高超的琴音杀人内功,又是为何?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回来的?放眼望去,秦靖风的亲人,似乎只有秦天霖跟秦靖欢了。 秦天霖如今手筋脚筋都放挑断,已经等用于废人,而秦靖欢却一直扯着野火不撒手,秦靖风这个时候回来,究竟是巧合,还是蓄谋? 看来,今晚的宫宴。他是时候好好地会一会秦靖风了。 …… 入夜,朝阳宫内外忙碌一片,宫人动作麻利的准备着晚宴用品。禁卫军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着。 源源不断的各种式样的点心送入大殿,宫女们身着鹅黄色的轻纱宫衣,面上均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穿梭在大殿内外,有的甚至面容上还浮现了丝丝娇羞。她们都是听说了,一会皇上有意在大殿指婚,至于是指婚给谁,她们品阶底下,自然不知。很多人都暗自猜测,会不会就是今天那个带着丹顶鹤从天而降的绝色公子呢? 随着衣幕沉寂下来,所有的琉璃灯跟夜明珠都绽放出璀璨华彩,一身祥云金绣龙袍的慕容流风缓缓步入大殿。明亮的眸手温润之中透着睿智俊逸,仿似暗夜的明灯,可以照亮一切,亦可以洞悉一切。唇角一抹弧度恰到好处,不显张扬,更添沉稳威严。 修身的龙袍裹着修长俊伟的身躯,明黄色在他身上,更显耀眼夺目,还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殿内,秦靖欢跟秦靖风早已等在那里,见慕容流风进来了,都是稳稳地起身,叩拜行礼。 慕容流风抬手,神情淡然,唇角虽然带着芙,却没有多少亲近。 二人也不在意,规矩的坐在一边。 慕容流风一掀刺绣夹金的袍角,威严的落座,目光扫视一场,眼底噙着一抹冷嘲。 还有一个人没来……不是吗? 果不其然,紧随慕容流风身后,又有人进来。 一身紫色暗纹的丝绸长衫,飘逸之中带着一分神秘,紫玉腰带,紫玉金冠,如此严冬,如秦淮这般穿着轻飘如无物的丝绸一般的人,实属罕见。 秦淮稳稳地步入大殿,两侧均是贴身护卫夹道保护,护卫神情冷峻,丝毫不顾忌这里是皇宫大内,没有任何避嫌和收敛,均是带刀前来。 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禁卫军带刀侍卫。 慕容流风神色未变,现在不是跟秦淮纠结规矩的时候! 秦淮入内,淡淡的扫了眼慕容流风,就算是打招呼了。 慕容流风身后的齐茫跟万事两个丫头都是一脸怒色,恨不得将目空一切的秦淮扔出去。 慕容流风抬手示意,可以开始了。神情举止不见任何波动和不悦。 只是,并没有人发现,秦淮进来的时候,他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失落。 因为野火的缺席。 大殿之内,主座是慕容流风。左侧是秦靖欢跟秦靖风,右侧是不请自来的秦淮。 偌大的朝阳宫,此时显得有些空旷。 宫女鱼贯而入,奉上美酒佳肴,有舞姬紧随其后,随乐起舞,身子曼妙,丝竹悦耳。 在场四人,却是各具心思,表面上君臣之礼淡漠从容,可暗地里却不知将要涌动怎样的惊涛骇浪。 “皇上,草民此次前来,是想斗胆提出,能带七弟离宫,去一趟西凉境内,我寻西凉名目的圣药兰草,不知皇上是否应允草民一番心思。” 秦靖欢未开口,那谪仙一般的笑容已经荡涤出来。白衣飘飘,长发如墨,完美的找不出一丝瑕疵的面容精致绝美,那清朗声音让跳舞的舞姬顿时乱了舞步,险些撞在一起。 这般绝美无暇的面容生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实在是天下的祸水。他不过浅浅一笑,便让所谓的倾国倾城都黯然关色,就算是低垂眉眼之间,也是芳华流转,让人移不开视线。 在场的宫女都是低垂着头,眼角却使劲的往上挑,纷纷想要多看秦靖风几眼。如果今晚指婚的是他,那么她们可以定要给他留下好印象了。 慕容流风听了秦靖风的话,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秦淮的表情却突然顿了一下,似乎,很不想他们离开。 慕容流风不动声色,点点头,算走应允了秦靖风的请求。 眼角扫过秦靖欢,慕容流风看着他,淡淡的开口,“不过在秦靖欢离开之前,联会先为他指婚成亲,如今他眼疾未愈,确实需要一个人照顾。” 慕容流风说完,啪啪拍了两下手,宫外原本静立的宫女顿时脸色一变,排成长队规规矩矩的步入大殿。 “这些都是崇德君在位期间选秀入宫的女子,联赐其中一人与你成亲。”慕容流风说完,视线扫过秦靖欢,四目交织,秦靖欢心底腾的生出一股无名怒火。 这就是慕容流风用来惩罚他一直欺骗野火的代价吗?赐婚给他,让他成亲!然后他就没有那么多借口让野火照顾了吗? 慕容流风的手段果真是够yīn的。 秦靖欢第一个想法自然是拒绝,可衣袖却突然下沉,他知道是秦靖风不让他开口。 秦靖欢脸色此时很难看,靖风既然都知道他的心思了,却为何不让他拒绝? 而二人对面,秦淮的神情却是保持着平静无波,一副看戏的模样。 至于那些宫女听说指婚的对象竟是变成了秦靖欢,当下面面相觑。本来听说今夜会有指婚,众人都以为是刚刚回来的秦家六少爷,可为何竟变成了昔日的南壤国小霸王秦靖欢? 秦靖欢在众人的审视中缓缓起身,那双幽黑的瞳仁看似失了焦点,都是难掩一身霸道的气息,眉目五官晴朗英俊,的确也是具备少年才俊的气质和感觉,只可惜是个瞎子。 不过,即使嫁给一个瞎子,也好过困在这深宫之中永远得不到圣宠的好。这宫中的人,哪个不知道皇上专宠秦家八小姐秦野火,一心立她为后,更是无意册妃选秀。 能攀上秦靖欢,至少比老死宫中要好的多。 秦靖欢垂下眸子,对于他来说,选谁都一样!除了野火,他心底容不下任何庸脂俗粉。 眼底,带着恨意,也带着不甘。凭什么今日他要哪个女子要由慕容流风来决定? 秦靖欢眼神看向一旁的秦靖风,却见他神情淡然的要着羽扇,谪仙面容挂着清浅却从容的笑意,只那眼神,秦靖欢看懂了,是让他对慕容流风妥协。 秦靖欢咬着牙低着头,正准备随意指一个女子的时候。 空气中突然多了一分清幽的花香,恬淡清幽,瞬间沁入鼻息之间。这味道他太熟悉了,只有野火身上才会有这种清冽之中透着醉心的女儿香。 他眼神期盼的看向门口那里。却被宫人的一声高呼,瞬间击碎眼底的华彩,眼神,再次yīn暗无光。 “皇后娘娘到!!” 皇后……秦靖欢握紧了拳头,年轻的面庞上有一瞬决绝。虽然野火并非册封,但是慕容流风早已吩咐宫中众人如此称呼她了。 而对面的秦淮却是身子一凛,眼底恍惚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的他,神情瞬间冷凝幽冥,好像突然之间掉进了冰封天地之中,让人看上一眼,便不寒而栗。 本是静静涌动的空气,因为野火的出现,突然凝滞冰封。 秦淮视线落在野火身上,只一瞬贪恋,迅速就被无尽深邃湮灭。他已经不许自己再为了她有任何情绪的宣泄了! 野火一身水蓝色抹xiōng畅顺缓缓步入大殿,三层湖蓝轻纱的衣袖,抹xiōng的高度刚刚够能看到一抹若隐若现的沟痕,腰间一串米色的珍珠链子,随着她的走动闪烁出迷醉柔和的光芒,浅米色锦缎的裙摆施拽在身后,轻盈腰身,盈然一握,抖落身后衣摆的风华绰约。一席薄纱披肩慵懒随意的挂在肩头,似乎随时都会滑下,露出里面那粉光若腻的肌肤。 如云的青丝松松的挽起,斜插了十二根羊脂玉的簪子,优雅之中透着慵懒媚惑。面容不施粉黛,是浑然天成的绝色娇颜。 她很少有如此娇媚性感的装扮,见惯了她的清冷淡漠,眸光百转,面前娇俏的人儿这般光彩夺目的身姿,完全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慕容流风挑眉,心中却恨着,如此艳美的野火为何要被这么多人看到?不该是他一个人专属的吗? 而野火此刻却偏偏不知自己这番打扮有多妖娆媚惑,她只不过是刚刚醒来而已,又厌烦了那繁琐复杂的宫衣,这才让飘飘给她找了件轻巧简单的衣服换上,头发也因为时间紧迫,只挽了一个发髻而已,却不料,这无心浑洒出来的娇媚慵懒,完全让他们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参见皇上。”野火步入大殿中央,娇媚一笑,眼底绽放的欢颜却只给慕容流风一个人独享的。 秦靖欢怔在那里,为她的美好,也让他心底坚定,无论如何,绝不放手。 而秦淮此时虽是稳稳地坐在那里,可那双瞳仁却早已化作利剑,恨不得,刺入野火身体。因为她的出现,他的心再次乱了,慌了,更因为,她眼底的喜怒哀乐之中,只有一个慕容流风。 层层妒意在眼底翻腾,层叠在眉宇之间,yīn鸷冰冷。 秦淮越来越清楚的认识到,当野火出现在他面前,他无法再忽视自己的心。不去想,不去在意……慕容流风起身,亲自拉着野火的手坐在他的身边。这一举动也让秦靖欢几乎咬碎了牙齿,而秦淮的神情却更加yīn冷,甚至还划过丝丝的狰狞,让那原本立体俊朗的容颜微微有一分扭曲。 野火跟着慕容流风上了主座,她不是没感觉到背后的丝丝寒气,尤其是秦淮的眼神,恨不得吞噬了她。但是有慕容流风在这里,她什么都不怕。 安然的坐在他身边,慕容流风眉头却是一皱,借着揽过她腰身的机会,不着痕迹的给她把轻钞的披肩往上拉了拉,本来是一件披肩,现在变成半敝半开的衣衫披在身上。 野火垂眸,觉察到慕容流风的举动,微微一笑并不点破。 “皇上,您要给靖欢挑选妻子,为何不等我一起呢?”在正式的场合,野火不会直接称呼慕容流风的名字的。她不想让群臣感觉她太随意了,慕容流风需要树立他的声威,在这方面,她绝对不会拖他的后腿。 慕容流风淡淡一笑,并不说话,等着看野火是什么主意。 而大殿中央站在那里的秦靖欢心底却燃起一分期翼,野火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想代替他拒绝吗? 只是,秦靖欢的期翼只持续了短短的时间,下一刻,野火无波无澜的声音却好似利剑,那锋利的寒芒瞬间刺入他心扉。 “靖欢的眼睛看不到,自然无法挑选。我来帮他,我跟他相处了这段时间,很清楚他的性子适合什么类型的女子。” 野火说完,并没有去看秦靖欢徒然僵冷下来的脸色。 纤手一扬,她指向场地中央最后一排的一位清秀佳人。 “皇上,您觉得这位姑娘,如何?”野火说完,缓缓起身,艳美的容颜淡淡的打量着那个少女。 少女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中,眼神一慌,急忙跪在地上,大大的眼睛纯良无辜,神情单纯无害。 野火之所以会选中她,也是因为这女子的眼神干净纯粹,没有世俗的杂质与利欲的熏染,很纯净,很简单的一个少女。 留在秦靖欢身边,应该可以照顾好他。 少女跪在地上,没想到野火的语气如此温和亲近,她不觉怯怯的抬头,眼神纯净无辜。 秦靖欢此时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纵使心头堵着万语千言,他现在也不想说。 他无法承受这个打击,野火竟是代替他将一切都决定了!她亲自给他选妻……是吗?真是荒唐的可以!! 他不要!根本就不想要!!除了她,他眼底根本容不下旁人! 他站在那里,咬着牙,迎上野火的瞳仁,此时此刻,他已经不顾及会不会被她看穿,都无所谓了!他只想知道,他的心,她就这么的漠视践踏吗? 双手握拳,他几乎要冲上去抓住野火的手腕质问她了!却在此时,有一只大手,看似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肩上,却在下一刻带来全身震慑凝结的感觉。 肩头一麻,全身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站在原地不动。 他转过头,竟然是秦靖风。 秦靖风仍旧是挂着淡淡的却绝色犹胜女子的笑容,他沉稳的开口,声音比先前还要动听悦耳,“七弟,还不谢恩。” 他的声音深处,有一分压迫警告,只有秦靖欢看懂了。 “谢恩?”是啊……谢恩!!他该好好地谢谢他们!! 将一个陌生女人指给了他! 秦靖欢点点头,旋即又摇头,觉察到身子能动了,他缓缓地转过身去,脚步跄踉的迈出大殿。 他现在无法面对,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一张口的话,他会想要嘶吼,忍不住……他最爱的女子,竟是帮他选了妻子……为什么……野火看着恭靖欢的脚步一步步迈出去,心底莫名的咯噔了一下,先前,秦靖欢看向她的眼神很奇怪,太过于明亮生动,又像是染了霜华的冰棱,让她无端的生了与他四目交融的感觉。 他的眼睛不是看不到吗?为何刚才的感觉那般熟悉? 只是,秦靖欢已经走出了大殿,野火没有机会再看他眼底的流光究竟为何深意。 秦靖风视线从秦靖欢背影上移开,微微垂下眸子,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淡淡的苦色。 这世间男女都是为情因,为情伤,为情疯魔,可情若能永恒,若能亘古长存,为何世间还能有这么多的背叛伤害,都是败在一个情字上。 秦靖风收回视线,目光看向野火,莫名多了一分深意。 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野火不懂秦靖欢离去的深意,可慕容流风却是心知肚明。 “齐茫,你去安排一下,七日内,择日成亲。”慕容流风迅速的吩咐下去,此事也告一段落,他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只是给秦靖欢一个明示。娶了亲之后,他便绝不能再动野火的心思了。 齐茫带着那清秀的少女转身离去。 野火跟慕容流风相视一眼,慕容流风宠溺的执起她的皓腕,疼惜的替她将爱吃的东西推到面前。 “是不是刚刚起来?也没吃东西?” 他听似随意的语气,却是带着无限怜爱缱绻在其中。 野火点点头,却在想起下午火热的一幕,不觉面红耳赤。 大白天的就折腾的她下不了床,慕容流风真够欲求不满的。 不行,她以后一定要跟他约法三章才行,一个星期不能天天都那个的……野火想着,视线不轻意的抬起,正好撞进秦淮那无底深渊之中,他的双瞳愈加的耀眼深邃,犹胜往昔。 野火视线垂下,自然的避开。 秦淮的心狠狠地被揪扯了一下!又是逃避吗?她又在逃避他的眼神? 一口烈酒入喉,秦淮重重的放下酒杯,连他身后的齐仓跟慕白都是一脸错愕。四少似乎是动怒了,可这怒气,从何而来啊? 不一会,大殿之中,又有舞姬起舞,曼妙舞姿火热动人,尤其是站在中间的那个舞娘,轻纱覆面,身材妖娆火辣,全身上下不过薄薄的一层纱衣,里面便是丝绸的紧身灯笼衣裙,随着她曼妙的舞姿飞跃摆动,一双白哲的长腿若隐若现,暗香浮动。 野火挑眉,这般火辣的歌舞莫非是慕容流风准备的? 眼神不善的看向慕容流风,带着一股子浓浓的醋意。 慕容流风喝光杯中酒,当下失笑。他真是冤狂!这歌舞可都是小易子安排的,他真的不知情。 慕容流风被野火锐利的视线盯得想笑又不敢笑,他知道野火是在吃醋。于是很不厚道朝身后努努嘴,示意野火,主意是小易子出的。 野火带着刀子的视线嗖嗖的射向一脸错愕的小易子,他半晌才回过神来,再一看大殿中央火辣的艳舞,顿时明了野火眼神的深意。他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想笑,可挤出来的笑却比哭还难受。 只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拿他当仇人也就罢了,怎么皇上还出卖他呢?这艳舞开始跳的时候,皇上不也看了好几眼吗? 昂!皇上爱看的时候不说他,一旦未来皇后要动怒了,皇上就把责任都推给他了。 他怎么这么倒霉!! 野火挑眉,唇角却是含着浅笑,只是那笑,明显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气。 而小易子等着野火都转过身过了好久,还觉得后背冷风嗖嗖的吹过。完了,一会未来皇后指不定如何报复他呢。 大殿之中,中央的那名舞姬卖力的起舞着,不自觉地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那几乎遮挡了全部面容的轻纱下,一双勾魂的大眼睛满意的看着众人的表现,只是,坐在最上面的那个人,以及坐在右侧的秦淮,似乎对她并不感兴趣。 心底微微一恨,旋转着的惹火身子,就势将外层的纱衣轻然的剥去。 衣香鬓影,丝竹醉心,谁都没有想到这舞姬会有如此撩拨大胆的举动,只不过,秦靖风却是一脸恰然的看着,并不觉得这舞姬的歌舞有多么大胆。 他在山上随师伴修炼的时候,有西凉的女子为能拜在师父门下,比这惹火无数倍的艳舞都有。 眼着那舞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上的衣服几乎飞了起来,形成一条直线,大腿上面的春光都是若隐若现的了。 野火挑眉,总觉得这舞姬的举止有些怪异…… 舞姬扭动着腰肢,一双手在自己面颊上游移,看似是要揭去面纱,却迟迟不肯动手。火辣的身子就势回旋,眼看就要旋转到主座这里来了。 慕容流风眼神一暗,一抹危险的潮涌在眼底涌动。他看向身后的小易子,小易子却是一头雾水,他记得他安排的歌舞真的没有如此香艳大胆。 他怎会不知道皇上心中只有皇后呢!!这绝对不是他先前安排的女人!! 有问题!小易子附在慕容流风耳边低语,“皇上,人不对。” 一句话,便让慕容流风变了脸色,只是,他看向一旁神色也瞬间冷了下来的野火,不动声色的拥住了野火的腰身,无论这女子有什么目的,他都必须先保护好野火。 女子旋转着,余光瞥到慕容流风神情凝视野火的视线,心底禁不住的冷笑。 翩翩的身子再次回旋,却是放慢了动作,灵动的眸子魅惑的眨着,只一瞬,让秦淮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身子一颤,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半。 在他恍惚之际,那女子旋转的身子猛然立在原地,纤手扬起,倏忽,摘下了面纱。 一瞬,满室静谧。 所有人都震惊当场。 只因这女子有一张与野火一模一样的面容。 第六十九章 威胁吃醋 风情万种的舞姬揭下面纱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副容颜,娇俏绝美,不是野火,会是谁? 只是,容颜虽然一模一样,可那眼神,却透着露骨的勾引和挑逗,千娇百媚之中难掩轻佻和欲望。 两个人无论面容如何相像,那眼神却是差了十万八干里。 野火的瞳仁,深幽清冽,或请冷,或淡漠,或精光灵动,都只属于野火一个人才能表达出来的魅力和感觉,任何人无法模仿。 慕容流风皱着眉头,眼神冰冷的吓人。不管这个舞姬突然出现的目的为何,他都感觉,这对野火是一种威胁。他不允许这种威胁的严生! “来人,将这个胆大包天的舞姬拖出去,押入天牢。”慕容流风冷冷的开口,神情早已不见先前的震惊,有的只是本能下对于野火的袒护。 那绝美的舞姬身子一颤,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场景,她百转千回的眸子看向秦淮,再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流风。最后落在野火身上。 她眼神带着一丝卑怯,同时也有丝丝不甘看向野火。她们明明长得如此相像,却为何身份地位有着天壤之别!她就是为人不耻的舞娘,而那个女人,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身边围玩着众多身份地位显赫的男人! 她不甘心!!她舞技超绝,又懂得讨好男人,伺候男人,她怎会输给那样一个眼底存着深寒杀伐气息的女人!! 觉察到舞姬投射来的复杂的眼神,野火淡淡的扫过,眉眼之中只有清冷淡漠。她没有开口,也没有任何表示。 慕容流风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她都不会插手。不是因为她嫉妒或者在意什么,而是她能感觉出来这个女人绝不简单的目的。这种人,就该在天牢里面好好地呆上几天。 侍卫进来,架起那个舞姬就要住外走。 舞姬身子一软,就是朝秦淮的方向倒去。几乎同时,秦淮伸手,竟是……扶住了那个舞姬。 四目交织,舞姬欲望浓重的眸子对上秦淮深寒如潭的黑瞳,只觉得一瞬便被他吸了进去,再也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传言,秦宅四少爷是暗夜的王者,统领着南壤国的经济命脉,他见了皇帝可以不用下跪,他可以穿黄色的衣衫在宫内任意行走,他手下的黑枭暗卫无人能敌!! 舞姬眼神闪烁着灼热的光芒,她也知道,秦野火是秦宅的野种,而曾经,秦野火跟她的几个哥哥都有暧昧不清的关系……秦淮抬手,大掌抓紧了舞姬的胳膊,眼神一暗,不知为何,心底开腾起来的不是恍惚,而是嘲讽!他是个清醒的人,同时也无情,他比谁都明白,眼前的女人心里的想法。 目光迅速扫过大殿之上那并肩而坐的两个人,他们之间真的是无坚可催的吗?好……他拭目以待! 几乎同时,他暗自运气,宽大奢华的流云衣袖猛然翻腾出滔天劲风,袍角轻扬,衣袖翻动,只不过是一瞬间,积聚起强大的内力,无声息之间,将架着舞姬的两个侍卫震飞出去。 侍卫的身子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直直的坠在屋外,跌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碰!”一声巨响,慕容流风一拍龙椅豁然起身。 紧跟着,禁卫军跟黑枭暗卫都是拔出了腰间长剑,寒芒闪烁,气氛剑拔弩张,只一瞬,先前还是欣赏歌舞的晚宴,马上就变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争斗。 野火缓缓起身,看向秦淮。 他也抬头,凝视着她。四日交织,她清冷如月光的眸子无情无澜,而他,眼底,起了嘲讽,起了深意。 秦淮低下头,看着身前千娇百媚的女手,“你叫什么名字?”他问,语气是罕见的温柔,可野火却明白,这温柔后面隐藏的只是利用跟无情。 舞姬娇羞的回过神来,深深地凝视秦淮,这个男人竟是为她,跟皇帝叫起板来了,这么说,秦野火真的跟他有什么了? “奴家名唤野莺。”舞姬带着感激和酥骨的声音开口,大大的眼睛忽闪着,媚骨天成。 可是,此时此刻,在场的人却突然从心底觉得,这个舞姬跟野火也并非如此的相像。可能是这舞姬太过于做做娇柔了,哪怕那张面孔跟野火一模一样,可是在他们心中,脑海中,早已印下了野火的一颦一笑,灵动俏丽,凭空出现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子,他们心底首先是排斥,再来是比较,最后,自然是全盘否决。 野火就是野火,无可替代。 “野莺?呵……”秦淮低低的笑着,那声音却带着无尽的压迫气息。 “你不配拥有跟野火一个字的权利。你……就叫流莺吧。”秦淮挑眉,抬手勾起舞姬的下巴,眼底的嘲讽终是毫不客气的宣泄了出来。 他微昂着下巴,紫色华服将他面容映衬的更加神秘且带着夺魄摄魂的深邃俊美。只是,越美的越有毒,秦淮深刻的五官跟风华绝代的气质,却在此刻吐出世间最残忍的话语。 就连野火,心弦都为之轻微颤动了一下。 “流莺?我……”野莺一愣,面颊腾地一下就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不过,不管是野莺还是流莺,你今晚都可以跟我回去,我不介意府中多一个你这样的自作聪明的女人!”秦淮说完,长臂一扬,野莺身子顿时如坠落的风等一般,轻飘飘的被他扔到了大殿中央的地上。 野莺趴在那里,额头撞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之后,她抬起头来,无助的扫视众人,眼底,却是浓浓的恨意。 额头传来湿热的感觉,有鲜血渗透出来,她抹了一下,顿时尖叫了一声。 “秦淮,你要带她走?”慕容流风缓缓走下大殿,眼神如霜,又带着如刀似箭的冰冷。 他心中很清楚,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下!且不说她的目的跟出现的方式,单就这个女人眼底燃烧的欲望,慕容流风都明白,这个女人的存在是对野火的危险。尤其是她这张跟野火一模一样的面容。 秦淮也走到了中间,迎上慕容流风的眼神,深谙的眼底无波无澜,任谁此刻都看不懂他心底的想法。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秦靖风突然站了起来,白衣飘飘,长发轻扬,他抬脚来到大殿中央,身后的内功支撑着如玉俊朗的身躯,几乎是无声无息之间就来到众人面前。 他看向慕容流风,恭敬却也随意的开口,“皇上,这女子我认识,草民可否提个要求,单独跟皇后娘娘商讨一件事情。” 秦靖风说完,谪仙般的面容淡淡的转向野火,微微欠身示意。 野火一愣,旋即回过神来,不动声色,既不点头,也不说话。 “不行。”慕容流风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首先,秦靖风说他认识这个野莺,如果她是有目的的话,秦靖风便是她的同伙。 再者,秦靖风此人内功深厚,不可估量。他不想野火有任何危险。所以,他断然决绝了。 秦靖欢听了慕容流风如此说,并不在意。似乎他也早就料到了。他对众人温润一笑,那面容跟神情都是完美无害,不染世俗任何瑕疵。 “皇上,皇后娘娘机警过人,自有天助。草民一介凡夫俗子,自然不敢对皇后娘娘有任何不敬以及想法,只是想要将事情的经过说个详细透彻,还请皇上应允。” 秦靖欢语气温和,态度不卑不亢。如此举止,倒是激起了野火的兴趣。或许,秦靖风就是想吊起她的好奇心,继而掌握主动吧。不管是不是这样,野火都不会否认,秦靖风这张妖孽的面容在此番说辞下,是很有说服力的。 野火挑眉,看向慕容流风,“让万、事两个丫头在外面受着吧,不会有事的。”她虽然没明说,但却明白的是答应了秦靖风。 慕容流风脸色一暗,黑瞳闪烁一丝危险的气息,让秦靖风觉得通体一凉。他垂下眸子,眼底,有丝丝精光乍现。 “一盏茶的功夫,有话快说。如果你心底存了什么想法的话,秦靖风,朕会将你碎尸万段!!”慕容流风说完,冷冷的一掀袍子,转身折回到大殿之上,重重的坐在龙椅上,他有些生野火的气了。 气她不顾他的担忧,竟然会答应秦靖风的要求。 野火知道自己闯了祸,她并非是被秦靖风吸引了什么的,只是想要看看这个秦靖风究竟是什么目的,又有几斤几两重?他的突然出现,究竟是她跟流风的威胁还是无意的回归。 这些,她都想要搞清楚了! 野火带着秦靖风去了大殿后面的偏殿,大殿之中,慕容流风面色不善的坐在龙椅上,秦淮眼眸微微垂下,不知为何,看到慕容流风跟野火有了矛盾,他心底,会有说不出的轻松感觉。 名唤野莺的舞姬此时跪在地上,谁都没有发现,当秦靖风身影随着野火离去的时候,她看向那背影的余光带着怎样的恶毒仇恨。 …… 偏殿内室,野火随意的坐在主位上,神情淡漠安然。房门被万、事两个丫头关上,秦靖风站在门口的位置,并不向前逾越一步。 “小妹。”须臾,他突然低低的唤了一声,眼神温润柔和依旧,只那变幻的称呼让野火微微皱眉。 门外,万、事两个丫头交换了下眼神,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六哥,有什么话尽管说吧。”野火端起桌上的香茗,微微闪烁的眼神透着淡淡的疏离。难道这先前的秦野火跟秦靖风也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吗?不会啊,她记忆中可没有秦靖风这一段! 野火挑眉,等着秦靖风开口。 “那名唤野莺的舞姬,是我在祁连山的时候就认识的。”秦靖风见野火态度有些疏离抗拒,也不多说其他,直接切入正题。 “奥?”野火微微一愣,他们早就认识了? “我一年前跟随琴仙去祁连山找寻锻造古琴最好的木材,却在那里一个小镇遇到了野莺,当时见她第一眼,我便觉得周身一震,因为她实在是太像你了,我甚至以为,那就是你,因为她当时的神情像极了以前的你。”秦靖风说完,眉眼松松的看向野火,眼底,有一分歉疚。 “我不是说以前的你,不好。”他低低的解释着,神情却很安然。 野火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开口,“以前的我的确不好。这是南壤国公认的事实,你不必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野火并不在意的语气让秦靖风愣了下,心底微微恍惚了一下,如今,面前清冽如霜,却完美倾城的女子,确实不像以前的小妹了! 她又是谁?他甚至怀疑,舞姬野莺才是他的妹妹,眼前的人才是假冒的。可是她在秦淮身边这么长时间了,如果她真的是假的,秦淮尤其会看不出破绽? 秦淮此人心思慎密,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他必定是早已不知道试探了多少回了!连他都默认明前的少女就是秦野火,那是不是事实便已经如此了? 秦靖风有一瞬失神。 “六哥,是在想我究竟是不是你原来的妹妹吗?”野火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却正中秦靖风下怀。 他微微一笑,带着谪仙般俊逸柔美的气质,可心底,却因为刚刚野火的话狠狠地揪扯了一下。 “小妹,我继续。”他回过神,面上不动声色,继续讲述他跟野莺的过往。 “我遇到野莺是在祁连山下的富阳镇,那里土地肥沃,林木茂盛,居民衣食无忧,不乏生意买卖的商人。可以说,那里是北日国跟东璃国交界处最为繁华和奢靡的地方了。那个地方有三多,木材,客栈,还有舞娘。 前两样都跟当地的木材生意有联系,最后一样,则是因为去那里的商人为了收购上等的好木材,常常要在那里逗留最少一个月的时间。既然都是孤身出门的商人,自然……” 秦靖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不说,野火也明白自然后面的含义。 “所以,她是祁连山下某个妓院的舞姬了?”野火冷淡的开口,神情依旧安稳随意。 秦靖风点点头,继续道,“当日,她被一个客人毒打,从客栈二楼的房间跳了下来,我出于本能救了她,又看到她的容貌,不知怎的,就动了侧隐之心,花钱替她赎身。后来,我让她走,去哪里都可以,因为我跟师傅要还要进深山,根本不可能带着她。但是她执意不走,我如何都甩不掉。后来……” 秦靖风又是犹豫了一下,野火握着杯子碰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声音并不大,可屋外的万、事两个丫头却是把心提在了嗓子眼,握起了拳头随时准备冲进来。 “然后,你别告诉我,她爱上了你,势必要追随你左右,然后呢,你却是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走了,等着你从祁连山出来后,才发现,她竟然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野莺了,因为你不爱她,所以她变得偏激了,她恨你,想要通过自己的一些故意的表现吸引你的注意,但是换来的仍旧是你的漠视,是吗?” 野火淡淡的开口,这情节,心底却暗自腹诽,这情节,真是狗血!怎么会发生在如此气质不俗的秦靖风身上呢? 秦靖风一愣,狭长的风眸微眯着,却是认真的点点头。 “小妹,你如何知道?”他眼底有一分震惊。 “继续说后面的吧,也许你后面的话能给我惊喜和意外!”野火说完,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门外,刚刚还紧张万分的万、事两个丫头相视一眼,都是无可奈何的神情。 这皇后娘娘真是神了啊,她怎么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呢? 武功高强如万、事两个丫头,可情感的感知却是单纯的如一杯白水。 屋内,秦靖风在捉到后来的事情,似乎多了几分严肃和慎重。 “后来,她见我对她不闻不问,就转而对我师父下手。我师父一生钻研琴技,未曾娶妻,却是……被她下药之后……然后,她设计隔阂我跟师父的关系,师父听了她的话,不再信任我,还将我赶走。我担心师父安危,一直留在暗处保护着师父,后来,野莺见我真的不管她的死活,就离开了师父。 师父终日喝酒,不再弹琴,更不钻研任何琴技,三个月前,我师父喝醉了酒坠入山下,奄奄一息之时,将毕生所学传授给我,包括他从未在人前展现的内功。师父的内功修为有三十年的功力,一下子传授给我,我自然无法悉数领悟,这才躲在山下,等了两个月后才可以出关。 我此次回来只是为了秦靖欢。路上的时候我便听闻母亲去世,父亲被关的消息。因为我常年在山内,根本不知道外界的消息,我很愧疚,为人子女者,竟是……” 秦靖风顿了一下,转过身,推开了窗户,看向外面。 他的这个动作吓了外面的万、事两个丫头一跳。当二人视线落在秦靖风那略带忧愁却绝美无暇的面容上,均是一愣,都有一瞬的恍惚。毕竟,她们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女,不是什么人都有野火这个定力,面对如此极品更多的只是试探跟疏离。 “那么你可知,杨媚怡是怎么死的?而秦天霖又为何被关?”野火一语双关,她要知道,秦靖风对慕容流风是否有敌意。 一声不可闻的叹息幽然响起,秦靖风低低的开口,“母亲的死是父亲一手造成的,而父亲更是险些害死小七,我很清楚秦宅内部的争斗有多么恐怖血腥,所以我一直逃避秦宅的一切,我宁可云游在外,忍受风餐露宿,也不想呆在让人压迫窒息的秦家大宅内。 秦宅里面,我唯一的牵挂便是心无城府的小七,他虽然脾气暴躁,为人有时候又鲁莽了一点,但那都是他长年走镖锻炼出来的,他的心,其实很简单。” 秦靖风说完,缓缓背转过身,面容已经不见先前的悲惨沉重,有的只是淡淡的微笑。 好像,刚才那番诉说,与他无关一般。 野火微微一愣,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秦靖风的一切都好像是无懈可击的。他的语言,他的诉说,还有他那看似温润却玄机无限的神情。 她总觉得的,真实的秦靖风不是她看到的这般简单。是直觉吧。 “所以现在野莺来找你了,她先前定是听你讲过,我跟她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她混进皇宫,只是为了刺激你,也或者是想攀上强大的人,继而打压你,是吗?” 野火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她。从她开始跳舞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她,但是我不说话,也没表现出来,我只想她能在我的冷淡和慎视中主动退让,不再做无畏的挣扎和纠结,但是她却变本加厉了。她有些疯了……” 秦靖风摇摇头,眼波微微颤动了一下。 正在此时,窗外响起丹顶鹤独有的高傲叫声。 “丹丹,进来。”秦靖风眼神一亮,手臂轻轻扬起,那只经常伴随他左右的丹项鹤便扑棱了几下,从窗口飞了进来。 “丹丹?”野火挑眉,微微抽搐。一只通体雪白,气质高傲目空一切的丹顶鹤,竟是有如此萌的名字? “它跟随师傅已经三年了,后来师傅不在了,它便跟着我。”秦靖风说完,手臂一伸,指向野火的方向。 野火一怔,不知秦靖风是什么意思。 但见那丹丹高吊着脑袋,似乎有些不情愿的踱步到了野火身前,慢慢的……鞠躬! “它会鞠躬?”野火差点放呛到,都说丹项鹤是神鸟,姿态高雅,性情冷淡,如今竟是给她鞠躬?野火并不觉得有趣,反而是看那丹项鹤不情愿的模样觉得很不屑。 “六哥,你看如此有灵性的丹顶鹤,名字叫丹丹,是不是有些别扭呢?为什么不给她取个好听的名字啊!”野火白了那丹顶鹤一眼,微微一笑,眉眼清亮,神情娇媚。 秦靖风愣了下,旋即露出那种无害谪仙的笑容。 “当初这名字也是我随便起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看你自己喜欢吧,你想叫它什么?” 秦靖风神情温润的看着野火。 野火很认真的想了想,继而道,“它通体雪白,不染瑕疵,羽毛白洁,轻柔细腻,我看,倒是跟一样食物很相像呢。” 秦靖风跟丹丹一听野火说食物,顿时就有种不详的预感。 “就叫豆腐吧。白白嫩嫩,有水有肉,很适合它的。”野火神情无辜的看着秦靖风,等候他的定夺。 秦靖风嘴角和眼角一起抽筋。 豆腐?? 莫说丹丹不愿意了,就是他,都觉得这名字配在丹顶鹤的身上实在是让人无语。 秦靖风是现在野火跟丹丹身上游移,似乎,是看出了点门道。 野火不屑丹丹的故作姿态,所以才这么整它的吧!这个性子,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他这个妹妹,还真是有趣。 “那就叫豆腐吧,既然你喜欢,六哥没有意见。”秦靖风说完,便见丹丹原地跳脚,伸长了脖子嘶吼了几声,就差直接撞在墙上了。 野火不以为意,随意的撇撇嘴。指着丹丹说,“它好像很不喜欢自己的新名字。” 丹丹也是丹顶鹤中悟性极高的神乌,它原地跳脚,将自己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秦靖风呵呵笑着,却没有说话。 这时候,丹丹……厄,以后要叫豆腐了,突然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气冲冲的就朝着窗口飞奔出去,一贯优雅的身姿此时带着抓狂崩溃,在它转身飞出去之际,翅膀刮倒了窗户旁边的一个柜子,那柜子不偏不倚的朝野火这边倒下。 出于本能的,秦靖风伸手扯住了那柜子,然,柜门却突然甩开,里面的瓶瓶罐罐全都倒了出来。很多瓶子的口都敞开了,其中一瓶红色的浓体不偏不移的倒进了野火眼中。而秦靖风一手撑着柜子,一手本是想将野火推出去,却是迟了半步。 “啊!!”野火低呼一声,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秦靖风身子一紧,横手劈断了柜子,抱起野火坐在椅子上,捧住了她的面颊。 与此同时,门外的万、事两个丫头也紧跟着冲了进来。 看到的一幕却是野火微仰着小脸,痛苦的闭着眼睛,而秦靖风将她摁坐在自己腿上,捧着她的脸给她细细的擦拭着。 而此刻大殿之中,本就等的焦灼烦躁的慕容流风,听到偏殿的异动,也是转身飞奔而来,一进屋子,便看到秦靖风一张脸几乎挨到野火脸上了,他抱着野火,在她面颊上吹着气。 慕容流风当下动怒,一席凌厉狠绝的掌风直冲秦靖风面颊而去。 70-71 第七十章 妾身知错了 秦靖风抱着野火,身子就势一侧,掌风没有击中他面颊,却是落在他的肩头。 秦靖风咬着牙,没有吭声。却是将野火扶了起来。 “她眼睛里面进了东西,我帮她看看,如果晚了,眼睛会瞎的。”秦靖风并没有跟慕容流风争斗的意思,他缓缓起身,左边肩膀隐隐痛着,野火看在眼里,没说什么。 再一看慕容流风那张铁青的脸,野火站在那里揉了揉眼睛,低呼一声。 “嘶。”也不知道那一瓶子是什么东西,凉凉的,很呛鼻子,全都倒进眼睛里了,她现勉强前能睁开眼睛。 “给我看看。”慕容流风压抑住心底的怒火,大手占有欲极强的将野火拥入怀中,俯身查看她的眼睛。 眼眶跟眼珠都红了,一直不停的流着眼泪。慕容流风闻了闻味道,应该是玫瑰纯露,没有太大的问题,清洗一下就行了。 他一言不发,黑着一张脸抱起了野火,带着她回了寝宫。 万、事两个丫头双腿发抖的跟在后面,从未见过皇上脸色这么难看,都是她们保护不力。 而秦靖风却是看着野火跟慕容流风离去的背影,黑瞳闪烁一抹意味深长的深意。 到了璇玑宫,万丫头手脚麻利的打来了清水,慕容流风让野火躺在他的腿上,取过一个干净的小瓶子,舀了水给她冲洗眼睛。 虽然没有大碍,但是已经刺激到了眼睛,红肿是在所难免了。 慕容流风擦擦手,又细心地给野火擦干面颊,然后把她扶起来,一言不发的就要走。 “嘶。”野火闷哼一声,趴在那里,半天没动。 慕容流风本是怒气冲冲的要走,一听到野火发出这种声音,放下折回了脚步,几乎是扑到床上的。 “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他的语气虽然有些冷,但更多是关切焦急。 野火趴在床上,面容隐在枕头上,身子一动不动,任由慕容流风如何呼唤也不说话,也不回应。 “野火?怎么了?别吓我!”慕容流风彻底急了,还没见过野火这样子呢,他翻身上了宽大的床榻,直接将野火翻过来,抱在怀中。 野火微眯着眼睛,暂时还不能全睁开。一接触到他温暖熟悉的怀抱,她登时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身子拉下来,唇瓣生涩的落在他的唇上,主动的亲吻着他。 一瞬间,慕容流风身子一颤,身体很快起了反应。他回应着野火的吻,感觉到她的小舌头在他唇边游移着,他微微张口,让她的丁香小舌进入,一旦到了他的地盘,野火的舌尖很快被他吸吮住,翻江倒海着,狂野灼热的品尝甘怡。 “嗯……”野火嘤咛一声,身子就势倒在床上,双腿缠上慕容流风精壮的腰肢,身子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慕容流风身子一沉,直接将野火压在软软的床榻上。 他的火热隔着几层衣衫轻蹭着她敏感的禁地,微微阖上眼眸,狂热的回应着她的吻。 唇舌纠缠,肢体交织,他们吻得忘情,吻得痴绵。 “流风……”野火低低的轻唤一声,像是邀请,又像是撒娇。 慕容流风身子一沉,大掌探入野火腰间,修长的手指刷的一下挑开野火衣衫的丝带,有些粗糙的指肚慢慢触摸着她的肌肤,那微微粗糙的感觉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带起阵阵酥麻战栗的感觉。 野火微微弓起身子,微眯着的眼眸泄露一抹精光跟无尽的火热……而慕容流风大掌沿着野火紧致结实的小腹,一路上移,慢慢到了她xiōng前柔软弹性的浑圆。 轻轻捻着那微微发硬的红梅,他深呼吸一口,真想在现在就深深地埋进她的体内。 俯下身子,隔着薄薄的纱衣跟肚兜咬住野火那粉嫩的柔软,惹得野火身子猛然一弓,口中汽浅的溢出微颤的娇吟。 “嗯……痛……”她低声喊着,声音从未有过的娇媚轻柔。 慕容流风微微张开眼睛,视线,倏忽落在野火微微弯起的唇角。 他玩味的看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蓦地,他撑起了身子,微眯着寒瞳,有一丝凌厉的怒火涌动在其中。 “告诉我,谁教的你用这招转移我的注意力??”慕容流风冷不丁的发问,可那声音却是暗哑紧绷的不像样子。一副情欲氤氲的模样。 野火一愣,继而装傻的摇摇头,“什么转移你的注意力?”野火眼睛还红红的,此时正瞪起来,无辜的看着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气结,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火热离身,他顿觉万分失落。就算要跟野火算账,也该先吃了再说!要不然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心跟她说些什么。 见慕容流风脸色很难看,不知道是憋得还是气的。 野火也跟着坐起来,可是她衣衫已经被慕容流风挑开,随着她不经意的动作,上衣轻轻地沿着光滑的肩头滑落下来,而湖水蓝的肚兜下面,那柔软傲然而立。 慕容流风别过头去,清了清嗓子,“谁叫你擅作主张的?你知道只要你开口我不会拒绝的,还有,还好是玫瑰纯露,如果是别的什么毒药的东西进了眼睛怎么办??还有现在,你竟是用这种方法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你……” 慕容流风越说越激动,眉头紧皱着,薄唇轻抿,黑瞳闪烁着层层怒火。 野火也不说话,安静的看着他,只是大大的眼睛依旧闪烁无辜的神情。 慕容流风被她盯的更加气愤,他抬手,毫不客气的戳着她的脑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来主动地,你以为我是这么容易就放你扰乱了视线,你以为你主动一点,我就可以不怪你了??嗯?” 最后一个字,明显的带着欲求不满的沙哑干涩。他狠狠地瞪着野火,明明现在很想要,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大义凛然,不为所动的样子教训着野火。 野火撇撇嘴,身子动了动,总算是有点反应了。 “你刚才都已经被我扰乱视线了,你的定力不过如此,要不然,你现在别动,我再来一次,看看你能不能坚持??” 野火恶作剧的一笑,红红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她说着,脱了自己的外衣,毫不客气的扑进了慕容流风的怀里。 慕容流风嘴角直抽,什么??再来一次?!他真是很想把野火身子翻过来,狠狠地痛扁她的屁屁一顿。 只是,容不得他多想,野火已经钻进他的怀中,小手在他xiōng前画着圈圈,突然俯身,一口咬住了那可爱的红豆。 “你这个臭丫头……别……”慕容流风低吼一声,不知怎的,脸竟然红了,直接红到了耳朵根。 他双手想要推着野火,却不偏不倚的落在野火xiōng前,野火与他同时闷哼一声。 “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野火声音很低的说着,却还是被慕容流风听到了。他张了张,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别岔开话题!秦野火!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嗯?都忘了??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慕容流风板起脸来,抓着野火肩膀,很认真,也很火热的看着她。 野火点头,显然不准备解释什么。 慕容流风一看更加生气了,手指头几乎戳在野火鼻尖上,“我不是不让你插手调查什么事情,但是必须是在有保障的前提下,秦靖风武功深不可测,我又不在身边,你也知道刚才的情况吗?你知道我看到以后是什么心情?我想杀人!! 我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抱在怀中,那个男人的脸都快贴到她的脸上了!你觉得我面对这样一幕,还能冷静?还能说原谅就原谅吗?况且,你刚才竟然还跟我玩心眼,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你……真是该打!!” 慕容流风说完,很不解气的扬起手,野火也不躲。 自然,他的大掌是毫不客气的落在了野火手背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慕容流风打的很有数,不会弄伤了野火,但是声音听起来却有些大。 “疼!”野火也很会装,明明就跟抚痒痒差不多,她却皱着眉头,五官都恨不得挤在一块,疼的趴在了床上。 “你!!秦野火,你……”慕容流风看着野火如此夸张的模样,气的一拳捶在床上。 他很没形象的站在床上,此一时刻,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拿野火怎么办了!心里面明明是气着,可身体的火热却燃的如火如荼,一方面心疼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另一方面脑海中总是闪过先前的一幕,那么刺眼。 “流风……”野火趴在那里低低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只一瞬间慕容流风的心就跟着软了下来,但是他面上还是那种冷的吓人的冰块脸。 “叫朕干什么??”他没好气的开口,第一次在野火面前自称联。 野火撇撇嘴,大眼睛无害澄澈的盯着他。 “皇上,妾身知错了。”野火瘪嘴,也跟着慕容流风的话说下来。 慕容流风顿时把脸拉下来,更加生气。 “谁让你自称妄身的??”慕容流风顿时火大,他的野火是他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一直以来,在他心目中,野火跟他的地位是平等的,不存在任何高低贵贱!甚至于,在他的潜意识里,野火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包括皇位,包括他个人的安危。 “皇上自称联,妾身哪敢说别的啊。妾身惶恐。”野火低眉顺眼的说着,声音轻轻柔柔的,还带着一丝微颤。 门外,本是等着皇上惩罚的万、事两个丫头,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不知道是吓得还是震惊了!看眼下的情况,皇上一时半会不会拿她们开刀了。 慕容流风眼角嘴角都跟着抽搐了一下,他再次捶了一下床铺,有吐血的感觉。 “惶恐??你!在你秦野火的人生里会有惶恐两个字?”慕容流风已经是哭笑不得了,不知道该生气还是怎么的,只知道此时此刻,他完全拿刀枪不入的野火没办法了。 野火却是立刻严肃起来,很认真的看着慕容流风。 “皇上,我也觉得我的人生中不会有惶恐跟忐忑这种概念,可是,如今你生气了,我的心就完全的乱了,我忐忑,我惶恐,甚至,我还想哭,我害怕,你拂袖而去之后,今晚上,明天晚上,后天晚上都不会来看我了,我不想那样…… 我已经习惯了晚上有你在我身边,白天可以看着你在御书房处理公务,可以跟你一起练功,可以跟你一起吃饭饮茶,如果你一天不见我,那刚才说的这些,我一件都不会做,因为做了,就会想到你,无论吃什么,都索然无味,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专心。流风……别走……” 最后那声呼唤,完全是击碎了慕容流风最后一丝清明。他愣了愣,回味着,回忆着,完全不相信刚才那番话会是野火说出来的。 野火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心下一凉。悲屈的跪在床上,慢慢的福身,“妾身恭送皇上回宫。”她声音很低,带着轻颤,还有丝丝的委屈。 “恭送什么??联能去哪里??”慕容流风长舒口气,回过神来后,大手一捞,直接将野火拥入怀中。眼底,怒气已经被宠溺疼惜融化,本来他就没想真的走,只是如果不是因为野火说了这番话,他真的不知道找什么台阶留下来。 野火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他,他又何尝不是呢? “皇上……” “皇什么皇?”慕容流风一听野火开口,刚刚压下的火气再次上涌。 “嗯。夫君。”野火聪明的转换了称呼,乖乖的窝在慕容流风怀中,大眼睛闪烁出一抹精光,唇辨微微弯起。 虽然她是动了脑子,但是刚才那番话,却实实在在的是发自她肺腑之言,不掺杂任何玩笑。那是她很久以前就想说给慕容流风听的,却是在这个有些特别的时候说出来。 慕容流风大掌轻柔的抚摸着野火后背,她的衣服已经滑落,上身只剩下一件肚兜,从后背摸上去,便是野火细腻滑嫩的肌肤了。 “你知道吗?如果你不说刚才这些话,我真的会好几天不理你,虽然我也会跟你一样不吃不喝,但是我心底的火气真的没那么容易消散的。” 慕容流风低声开口,语气还有一丝嗔怪。 野火点头,旋即扬起小脑袋,粉嫩的唇辫啄在他的下巴上,痒痒的,酥酥麻麻的。慕容流风低呼一声,俯下身,咬住了野火的粉唇。 很快,两条灵滑的舌尖便缠斗在一起,时而温润轻舔,时而狂野激缠,野火柔软的身子在他身下慢慢融化,更是不知何时被他褪去了湖水蓝的肚兜。 莹白的肌肤细腻无暇,粉光若腻之下是惹他欲火高昂的诱惑,他俯下身子,从她的脖颈一路吻下去,再到xiōng前,那是野火的敏感地带,她娇吟一声,身子弓起,却顺势被慕容流风扯下了亵裤。 “嗯……冷……”野火低呼一声,扯过一旁的被子卷在身上。 慕容流风微微一笑,如玉的手指点在野火鼻尖,嗓音沙哑低沉,“臭丫头,今晚上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让你一晚上都会很热……” 慕容流风说完,扯过杯子,狠狠地压在野火身上。 “啊!”野火惊呼一声,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样,强悍,且带着野兽的侵占凶猛。 野火微微缩着身子,撅起嘴巴,刚想说什么却见慕容流风已经褪去自己的衣衫。 她尖叫着要躲开,却被慕容流风一把抓了回来。 “你还想跑??”他问着,眼底染了魅惑宠溺的神采。 野火摇着头,却想去抓一旁的被子,慕容流风早已洞悉她的意图,直接将她翻转过来,就势沉入…… “啊……”野火娇呼一声,任由他纵横驰骋,火热进出…… “火儿,喊我的名字……”他又开始诱导野火,他总是有办法让野火跟他一起达到那极致的欢愉巅峰。 野火趴在床上,小手被他大掌握着,白嫩的肌肤一下下蹭着身下的丝绸被单,她微微昂着头,低声唤着他的名字,“流风……” “火儿……” 火热的缠绵诽侧氤氲,旖旎春光,满室娇吟…… …… 三更天的时候,慕容流风才停下来,野火累得不轻,立刻睡了过去,小身子窝在他的怀里,睡的安稳。 慕容流风低头亲吻下野火的面颊,眼底洒满疼惜眷恋。 修长的手指挑起被子,轻轻地盖在她吻痕斑斑的身子上,眼底,尽是柔情蜜意。 他真是没想到野火这般冷清漠然的性子竟是会说出那番话来,让他意外的同时,心底也是暖的。能比什么得到她全部的心更重要呢? 这江山社稷,本就不是他在意的,他要的,不过是牵着她的手远离纷乱争斗,看天上云卷云舒,观庭前花开花落。 可是,这愿望,却很遥不可及。如今,不是他想放手就放手的。他要对几万地宫暗卫负责!那是一务条鲜活的生命,还要对推崇拥护他的南壤国民负责,他愿意看到的,自然是百姓的安居乐意,而不是陷入一轮又一轮的纷乱争斗。 天快亮了的时候,万丫头在外面禀报,说是秦靖欢发热很严重,一直在说胡话,想见皇后娘娘一面。慕容流风皱着眉头,毫不犹豫的回绝了,只吩咐小意丫头带着药去看秦靖欢。 他不会让野火去的!他对秦靖欢的容忍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 如今,婚也赐了,他跟野火之间也没有任何误会了,他不会容许秦靖欢再接近野火。 野火要训练自己的暗卫,他不会阻拦,至于秦靖欢,他自然会派人全天保护他,但是,他也休想再接近野火。 只是,秦靖欢那边显然不想放弃,连着派人来了三次,都是一个目的,见野火。 慕容流风也毫无客气的连着拒绝了三次!他脸上的表情一次比一次冰冷如霜。 天彻底放亮的时候,秦靖欢那边终于不再有任何动静,意丫头也回来禀报,说是秦靖欢的发热已经退下去了,没有大碍。 慕容流风听了冷哼一声,神情并没有多少好转。 “嗯……好冷啊,你再这样顶着一张冰皮脸,我就放你冻成冰块了。”野火慵懒娇媚的声音柔柔的响起,慕容流风一怔,低下头,对上野火明净澄澈的瞳仁。 她的眼睛好了很多,虽然还有些红,但是肿已经消退了,如今这般懒懒随意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红着眼睛没事干的小白免。 惹得慕容流风身体又是一阵紧绷。可是他知道自己夜里已经是索取无度了,不能再继续了,会累坏野火的。 他总算是笑了笑,不过却是皱着眉头笑的。 “早就醒了?”他宠溺的亲亲她的额头,唇角弯起,瞳仁黑亮。 野火点点头,“从那边第一次派人来我就醒了。”野火实话实说。 “嗯?然后呢?”慕容流风将野火更紧的拥入怀中,一条腿压在她的身上,充分彰显他对她的独占欲跟宠爱。 野火往他怀中蹭了蹭,眉眼之间有一分无奈,“能有什么然后呢?我跟秦靖欢最初就是利用,你来我往的,没有任何情谊恩怨,后来,我想要锻炼他,培养他,让瞎了眼睛的他同样能够站在众人面前,不输给常人。这其中,有我的私心,是我想要更好的利用他,当然,也有一部分是为他考虑,我从未想过,他对我会有其他的情愫。” 野火摇摇头,这情爱的纠葛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不是什么感情都能盛放在阳光下,也不是什么情潮暗涌都可以坦然接受,或者是冷漠拒绝。 一段感情,很多时候不是单纯的只有情,只有爱,有太多旁枝末节,有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 慕容流风听了野火的话,眼眸闪烁一下,低声道,“那你现在知道他的心思了吗?怎么知道的?” 野火想了想,转过身去,面对着慕容流风,认真的开口,“是从昨晚宫宴,你赐婚的时候看出来的。我以前也有过隐隐的感觉,却只当那是他对我的依赖和信任,可是你的赐婚,却让我明白,你是看出了什么,然后已经不能容忍他心中对我继续存着什么幻想,所以你才会采取主动赐婚给他。 而昨晚最初,他看我出现的那一刻,眼底闪烁的是期翼,却在听到我要亲自给他选一个的时候,却是愤慨绝望的神色,那一时刻,我甚至觉得,他的眼睛已经好了,他一直是在骗我。” 野火说完,轻轻地摇着头。 “流风,我记得你说过,秦靖欢的眼睛真的已经好了,但是我没相信,因为我认为,我跟他相处的如此比你认识他的日子要久很多,所以,我一直坚信他的眼睛看不到。却在昨晚,有了怀疑。如果他的眼睛真的已经好了,那我就是误会了你当初的判断。” 野火说到这里,觉得心很乱,小脑袋在慕容流风xiōng前磨蹭着,似乎有些无措。这般野火,让慕容流风的心顿时柔柔的,见惯了她清冷无畏的神色,这般粉嫩无害的她,真的让他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他呵呵笑着,捧着她乱动的小脑袋,狠狠地印下自己的一吻。 “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他的眼睛好了,却不做任何试探,或者是跟你辩解,理出个对错来吗?”慕容流风也认真的看着野火。 “因为你想放手让我自己去判断,你不想扰乱我们之间平静幸福的气氛,你会在暗中保护我,你会暗中观察秦靖欢,但不会将矛盾带到我们的生活中。这便是你的睿智跟稳重,旁人不能比拟的。” 野火由衷的说着,迎上慕容流风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璀璨的星星眼。 慕容流风长舒口气,郑重的点头。他跟野火如此心有灵犀,还有什么能阻隔他们的将来呢? 第七十一章 对秦淮下手 皇宫,慈养殿慈养殿是皇宫最北面比较偏僻的一个宫殿。自从秦靖欢进宫跟野火见面后,他就一直住在这里。 慈养殿内室,房门大开,冷风沿着洞开的大殿之门呼啸的穿梭进来,卷起内室床榻上白色的纱幔。 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年,任由纱幔拂过面无表情的容颜,眼神则直直的看着一抹白色身影翩然而出,在他前面则是慕容流风身边的四大侍女之一的意丫头。 意丫头刚刚给他开了药,如今,他的发热已经好了,哥哥秦靖风出去送意丫头。 秦靖欢收回视线,狠狠地盯着一个地方,黑瞳在此刻yīn骛无光,冰冷的可帕。 他看着房粱,却在此刻,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一瞬静谧,恐惧,挣扎,让他连张口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报应吗??一定是的! 不一会,门口有脚步声响起,可是,他再也看不到了……“你这是何苦?”秦靖风的人随着声音一起到了床边,他无奈的摇摇头,坐在了秦靖欢身边。 二人不过是相差了一岁,但是秦靖风跟他比起来,明显成熟稳重了很多。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是经过深恩熟虑的,在他的人生里,没有错了重来这一说。 秦靖风替他盖了盖被子,起身,慢慢走到床边,负手而立,不知该说什么。 该开导的话他都说遍了,可是他真的没想到秦靖欢会故意淋了冷水,然后打开窗户吹冷风让自己生病,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野火来见他。 但是显然,他失望了……野火没来,甚至连个口信都没有。 秦靖风看着窗外孤寂的皎月,心缓缓沉下。 他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秦靖欢了,这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而他不能不管他,可是这感情的事情,他该如何去管? 身后的床上也是久久没有动静,他知道秦靖欢此时心底的伤痛,曾经他亲眼目赌师父琴仙为了一个女人而痛不欲生,就此沉沦,曾经,师文是何等翩翩如玉的一代宗师,却毁在一个情字上,所以,情,他绝对不会碰。 过了许久,秦靖欢起身下床,却是赤脚踝在地上。 秦靖风听到动静回过头来,见此场景,不禁皱眉。 “你还不死心吗?她都已经是慕容流风的人了。她的心只在慕容流风身上,你做再多都是徒劳。”秦靖风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分从未有过的威严跟凝重。 这样的他,只在秦靖欢面前出现。他不想自己唯一的弟弟陷入一种无望绝望之中。 秦靖欢赤脚踩在地上,半晌,才好像是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句话,“哥,我眼睛又看不到了……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秦靖欢说完,慢慢的蹲在了地上,他眼底失去了焦距,黑湛湛的眸子像是一块没有生命的黑玉石头,虽然亮,却没有任何声息,如死水无澜。 秦靖风一怔,神色一暗,“你的眼睛不是早就好了吗?你还告诉我,是为了留在野火身边你才……” “不是的,哥,这次,又看不到了,我先前能看到是突然的,这次看不到,也是突然的……哥,是因为我欺骗野火,所以上苍给了我这个惩罚吗? 我并非害怕自己以后都看不到了变成一个瞎子,我只是想看看野火,这段日子,我每天能见到的时间很少很少,我明明还没看够,为什么就不给我机会了呢……” 秦靖欢痛苦的摇着头,低下头,苍白的双手插入浓密的发间,眼底,胶着痛苦yīn霾。 两个时辰后,已经快近晌午了,秦靖风又给秦靖欢做了一遍详细的检查,虽然他不懂太多的医理,但是常年游走在外,多少还是会一点的。 现在看来,秦靖欢的眼睛真的是出了问题。不但看不见,眼底还开始出血,似乎有恶化的迹象。 也许是先前秦靖欢故意让自己生病,淋了冷水,后来意丫头来了,给他用了退热的药,也可能是那药里面有什么成分刺激了眼角,再有司能也是秦靖欢淋了冷水刺激了眼睛,总之,现在是找不到病根,但是秦靖欢的眼睛不能拖了。 秦靖风的意思是带着他赶紧去西凉那边看看,但秦靖欢却是执拗的要等着野火一起。 野火定下的出发日子是在七天后。因为还有一个月就要开战了,去的早了,也许西凉那边的内动还看不出来,只有濒临决战才会露出更多的蛛丝马迹。 从这里坐马车去西凉,来回是七天时间。也就是说,野火可以在那里至少呆上十天的时间,时间虽然紧张,但是早走也是不可能的,南壤国皇宫这边,盯着的人也不少。 接下来的三天,野火表面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又跟慕容流风的地宫暗卫进行了一番比试,后面的比试双方打平,各胜一局。但是综合起来的话,却是野火这边二比一战胜了流风的地宫暗卫。 地宫暗卫输的灰头土脸,他们可是皇家军队啊,如今被皇后娘娘训练了几个月出来的杂牌军打了个落花流水,他们一个个恨不得以死谢罪。司是他们的命是皇上的, 皇上不吩咐,他们就要悲催的活着。 野火也知道,遭此打击后,地宫暗卫的士气必定会受到影响,不过她自首妙招。 因为,在她跟慕容流风的安排下,南壤国内首先会进行一番清洗! 四天后的一个黎明,静悄悄的,月儿即将隐去,星光黯淡,天幕拉启一道灰白的冷光,破晓之前的黑暗,总是最为yīn霾渗人的。但同时,也蕴藏着无限希望。 地宫暗卫精英一万人在夜色中悄然行动。目标直指泰淮在南壤国境内的商铺,房产以及水陆运输。 这些都是南壤国的经济命脉,但同时,护卫也相对蒲弱,地宫一万精英迅速出动,趁着浓重夜色将秦淮的产业顷刻间查抄了四分之三。 同时,在秦淮收到通知后,派出自己的黑枭暗卫予以反击的时候,地宫内的其他三 万暗卫再次出动, 目标直指秦淮的黑枭暗卫军。 双方并没有爆发战争,只是一直僵持着。 僵持的后果就是,天亮的时候,秦淮的店铺悉数被查抄。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换血。 慕容流风此次行动快如闪电,事先没有任何风声以及端倪,莫说是秦淮,就是万事胜意跟齐茫都不知道他的心思。 这件事情,只有他跟野火知道。 从野火让秦靖欢重新描绘了那张新地图开始,她就在暗中筹划这件事情,他们在运作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任何文本的记录,有的只是两个人的默契跟言语上的交流,而且都在夜半无人的床上。 保密做到了极致。 两个人白天嬉笑打闹,没事练练暗卫,斗斗嘴皮子,到了晚上,早已经把秦淮背地后算计了不知道多少遍! 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就是,若是动了秦淮,宇文阗会趁机发难帮助秦淮,而西凉就能乘虚而入。 不过他们的胜算就是, 泰淮还没想到他们已经想到了他用上古兵器跟宇文阗交换的事情, 而几天前,东璃那边传来越来越多不利的消息,先是皇帝莫名失踪再是太后发疯被当做妖鲸关脚起来再然后是荡剑门的几个师叔失踪的失踪,内斗的内斗,宇文阗哪还首心恩继续留下来,只能是快马加鞭的赶回去,这一去,便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如此一来,野火就能跟慕容流风赌一把,赌他们现在对秦淮下手,宇文阗绝对不会丢下东璃内乱赶来相救! 与其被秦淮制约,不如博一博。如果被秦淮继续要挟下去,肯定是跟西凉两败俱伤,如今,先遏制住秦淮,西凉那边,只要查清了那个十皇子,一切都好办了! 如今,地宫暗卫对付泰淮的黑枭暗卫绰绰有余,泰淮为了保存实力不会动手,他等不到宇文阗派人支援,那么结果,不言而言。那被查封的铺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慕容流风手中。 这一招棋里面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先前,野火训练烈火堂的暗卫,让他们半是取巧半是幸运的赢了地宫暗卫,一方面给烈火堂造了名声,另一方面,也让从出关以来,一直是顺风顺水不曾尝试过逆境的地宫暗卫,吃一次亏,学一次乖。 再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在黑枭暗卫面前重拾信心。越是强大的军队,他们的对手往往就是自己。 必须先战胜自己,戒骄戒躁, 同时学会在逆境中生存,这才是无坚不摧的王牌军队。也只有这样,野火才放心慕容流风跟地宫暗卫留在这里,而她则是离开这里去西凉会一会那个十皇子。不过,她的这个决定,慕容流风还不知情。 到了中午,僵持了一白天的局面,因为秦淮黑枭暗卫的撇退彻底打破。 慕容流风的地宫暗卫以迅雷之势占领了南壤国内属于秦淮的大部分产业,没有损耗一兵一卒,倒是店铺内属于泰淮的人统统被关押进了大牢,等候发落。 一上午的时间,南壤国内人心涛动。其他商铺都是不敢打开门做生意,生怕牵连上什么。到了中午,眼见黑枭暗卫撇退了,地宫暗卫迅速进驻,原本冷凝杀伐的街道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就好像这里从未发生过任何对峙一般。 先前,属于秦淮的商铺门口都是围满了一身墨绿衣衫的黑枭暗卫,以及一身黑永的地宫暗卫,转瞬之间却是静谈的可怕。 来无影,去无踪,足以形容这些暗卫诡异高超的身手。 接下来,慕容流风放逐权利给地宫暗卫的各个统领,让他们自行安排手下如何接管已经处理,他不会从中安排和指点,一切交给他们来解决。暗卫中不乏个方面的人才。 慕容流风听了野火的建议,让暗卫不要是只生活在黑暗之中,这会造成扭曲和yīn暗的个性,让他们发挥所长,因为这些暗卫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人,忠诚自然是没话说的。如果让他们能成为国之栋粱的话,岂不是如鱼得水。 自然,这国之栋粱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比如说朝堂之中,用的就还要是那些读着八股酸文晋级的老夫子,或者沙场上战功显赫的武将。 这是一种平衡的制度,朝中用人有朝中的规矩, 而暗卫发挥能力的地方,自然是商铺,酒楼以及水路运输。 官场跟商场的平衡历久弥新,无法打破,但有办法均衡下去。 野火一番安排让慕容流风震惊不已,他也算饱读诗书,却是从未想过朝堂跟经济可以如此巧妙且环环相扣的结合。 这对于他来说,是新鲜且震撼的。 他觉得有时候,越来越看不透野火了。看不透的原因是,他无法估量野火这块罕见的美玉,还能够绽放多少迷人的华彩。 在野火一番安排下,地宫暗卫具是摩拳擦掌想要通过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一雪前耻。一方面提高了士气,另一方面,自然也是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从秦淮撤军开始,野火跟慕容流风就知道,宇文阗不会派兵增援了。 本来,他们的底线时间也是下午,如果下午的时候秦淮还不退兵,慕容流风势必会跟他发动战争,而他本人也会亲自快马加鞭赶去边塞,将慕容战的书信交给秦雪秦雨。 他也还有边关的军队可以应急,而边关的军队应对的自然是蠢蠢欲动的西凉国。 如今, 秦淮撤军了,西凉国还没回过味来,南壤国就又恢复到了先前的安静和井然有序。明了,是杀了秦淮一个措手不及,暗地里却是闪了西凉一下,让他们刚刚要动,紧跟着就必须偃旗息鼓。这对扰乱军心,以及刺探清楚他们的部署也是有利无害。 如果说先前秦淮那局棋布置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的话,那如今野火跟慕容流风这局棋,可谓是具备了鬼斧神工之妙, 又有巧夺天工之意。 堪称精妙绝伦。 当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却有两个人好似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野火面前。 秦胤跟秦狩来到了皇宫。 秦胤失踪了四个月了,如今突然出现,那感觉, 多少有些唏嘘和恍如隔世。只因,泰胤此番前来,那神情和模样,蓦然就多了很多沧桑和成熟。 先前桀骜轻狂的眼底,此时染了雪华,染了秋凉,莫名的让人跟着揪起了心。 而秦狩依旧是那冷酷无波的神情 ,可看向野火的眼底,似乎有很很多话想说。 慕容流风跟野火一起接见他们。看到二人明显有很多话要说 ,慕容流风犹豫了一下,起身要走。 野火拉住他,不知该说什么。 “火儿,你们叙叙旧,我去处理水路运输的事情, 万事两个丫头都在外面,有什么事情找她们即可。”慕容流风拍拍野火的手背,这个决定虽然不是发自内心的,但他相信秦狩的为人,秦狩也是那种可以用生命守护野火的人。 所以,他才放心离开。也给他们彼此时间把话说清楚。 “我一会过去找你。”野火低声说着,感激慕容流风的大度和信任。 慕容流风轻拍野火的面颊,温润一笑,转过身后,神情却多少有些沉重。 待他走了,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野火等着他们先开口,可秦胤就像是千年石雕一般,杵在那里半天没动。 一声不可闻的叹息从秦狩口中渗透出来,他拍拍秦胤的肩膀,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既然决定来见野火了,就要学着面对过往的一切,你是要一个结果,还是说出心底最深处的话来,你都要自己拿主意。|” 秦狩说完转身坐在一边。只那眼神时不时的落在野火脸上,很久不见了,他觉得野火似乎胖了一些,下巴不再尖尖的,原先那盈盈一握的腰身似乎也丰腴了一点,可却丰肤的恰到好处,娇媚的容颜,玲珑有致的身段,如果她跟在慕容流风身边是幸福的,那他,是不是能放下心来。 可是,他总觉得,他跟野火那一抱欢愉会成为可怕的导火索,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不敢肯定,那件事情一辈子不被慕容流风知道。 想到这里,他幽黑的瞳仁莫名染了一起凄凉。 秦胤站在那里, 身形如山,可神情却愈发的苍凉,野火身子一颤 ,只觉得秦胤失踪的这几个月,是遇到了何等惊心动魄,铭记一生的事情? “莫紫衣……死了。” 半晌, 秦胤才低声开口,半天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他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说完后,剧烈的咳嗽了一下。 野火急忙吩咐万丫头给他上了热茶。 秦胤摆摆手,坐在野火身侧。 野火让万事两个丫头都退下去,偌大的大殿只有他们 三个人。 “莫紫衣死了?那你这段时间又是去了哪里?为何音讯全无?”野火皱眉,轻声问道。 “我被莫紫衣骗去了曦颜山庄,被打入山庄地牢,直到她死了,我才能逃出来。 秦乱说完,秦狩眼神暗了一下,而野火却是震惊无比。 秦胤可是堂堂武林执掌啊 ,他怎么会被一个手无缚**之力的莫紫衣打入地牢呢?而且依照秦胤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会陪莫紫衣回曦颜山庄呢? 难道是因为别的原因?曦颜山庄跟莫紫衣加起来,最吸引世人的不过是摇纱神弓! 72-73 第七十二章 困兽之斗 秦胤的诉说很平静,仿似这几个月来沉重且惊心动魄的遭遇,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他的眉眼之间不再有昔日的清旷桀骜,更多的是一分慎重。 可能人只有在经历了以后,才能学会从容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野火,我跟你上次分手后,回去便看到莫紫衣在胤园上要上吊自杀,我把她救了。她却提出来,自己已经万念俱灭,让我送她回雪山曦颜山在孤独终老。她说,她不想再纠缠我了,所以想自己一个人回去老死在那里。但是她有一个要求,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她已经回去了,她当时对我说,是因为不想丢曦颜山庄的脸,只想偷偷的回去。她不会武功,求我送她安全的回到曦颜山庄。 对于她,我心底也有不忍。毕竟是秦天霖把她害成这样,我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回到曦颜山庄后,她将我引入山庄幻阵,等我醒来后,人已经在山庄的地牢了。莫紫衣对山庄的人说她是一个人回来的,自然没人知道我在地牢内。再有,我跟她是偷偷离开秦宅的,所以也没人知道我的下落。 原来莫紫衣在一开始就设计好了一切,就是为了引我前去。她把对秦宅众人的恨都加注在我的身上,折磨了我好几个月,她每天都会去地牢见我,却每次都会变着法子的折磨我,那段时间,我生不如死,却也看透了很多。 后来,我渐渐发现莫紫衣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她的气色跟言谈举止的方式越来越怪异,我怀疑她心理出了问题,便想办法刺激她、激怒她,想让她给我一个痛快。可是最后,竟是刺激的她吐血暴毙在我的面前。直到曦颜山庄的管家察觉出不对劲,到了地牢内查看,那已经是七天之后了,莫紫衣的尸体已经腐烂了。 曦颜山庄的管家是秦宅安插在里面的人,当初,也是他暗中传递消息,在账目上捣鬼,让曦颜山庄面临破产的危险。他救了我,告诉我莫紫衣可能是得了失心疯之类的病症,这些日子总能看到她一个人自言自语,或者呵呵笑着。我让管家安葬了莫紫衣,就在莫曦颜的坟墓旁边。然后我就回来了,找上了三哥。” 秦胤说完,长舒口气。他此时的神情并没有愤怒,或者激动,而是很平静,很安然。重提过往一切,只当是场梦而已。 仿佛一夜之间,他不再是昔日那个暴躁狂妄的秦家五少爷了,而是一个成熟稳重,却有历尽沧桑的男子。 野火看了眼秦狩,他此时的神情很凝重,虽说,他已经得知了秦胤这段遭遇,但是他很清楚,秦胤在诉说的时候,并没有将莫紫衣那些残忍嗜血的手段说出来,他不敢让野火看他身上那密密麻麻狰狞恐怖的伤痕。 秦胤越是如此隐瞒野火,越是说明,他在意野火。 野火坐在那里,半天没消化完秦胤的话。 莫紫衣为恨成狂,归根结底是秦天霖最初的贪心造成的,秦天霖设计了曦颜山庄的破产,这才让莫紫衣下山想跟秦宅结亲。 而这其中,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就是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一定是发现了秦天霖的人已经渗透进了曦颜山庄,所以他以前动手,杀了莫曦颜,假扮成他,大闹了一场,想用莫曦颜的死,阻止莫紫衣嫁入秦宅。可是莫紫衣当初为了自保,竟是不顾守孝三年的习俗,硬是一定要嫁进秦宅。 这一切,个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到了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只是让局势更加的混沌而已。 “五哥,我想知道,摇纱神弓的事情。” 野火此时也不想隐瞒自己此时的心思,她并非也想要那世间罕见的神兵利器,但若不小心到了秦淮或者秦天霖的手中,对流风是很大的威胁。 毕竟他们才刚刚遏制住秦淮的势力扩散,不能再有任何波动出现。 秦胤眼眸微微垂下,他不想隐瞒野火什么,这也是他此番前来的原因。 “我知道摇纱神弓在哪里,莫紫衣失心疯发作,临死前曾经告诉了我具体的方位,但是我没有去找,秦宅派去的那个管家一直盯着我,我也不想摇纱神弓落在秦天霖的手中。据说,这神兵利器可以让经脉断裂的人重新恢复知觉,功力更胜往昔。 也就是说,摇纱神弓到了秦天霖手中的话,他很有可能掀起一番新的血雨腥风。秦天霖看似是被慕容流风挑断了手筋脚筋,但是他暗中的死士却一直没有停止动作,秦天霖为人小心多疑,所以,他究竟还有多少暗势力分布在南壤国,乃至其他的地方,我们不得而知,所以,我宁可不去确认摇纱神弓的位置,也不能让秦天霖找到。” 秦胤说完,郑重的看着野火。 他这般认真稳重的样子让野火很不适应。曾经,秦胤是何等暴躁,何等轻狂不屑,如今,他竟是能将大局考虑的如此周旋,分析透彻,野火隐隐觉得,他在曦颜山庄上,定时经历了刻骨铭心的一番折磨。 野火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跟秦胤如此心平气和的谈论局势,不知,是世事无常,还是造化弄人呢。 “那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也是按兵不动了。既然莫紫衣死了,在外人眼里,摇纱神弓的藏身地就永远是秘密了,不过,秦天霖恐怕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他对你肯定有怀疑。毕竟,莫紫衣死的时候,只有你在场。” 野火从容的分析着眼下局势,眼底隐了一分忧虑。莫紫衣的死并非是将一切都掩埋了起来,而是在隐隐之中挑起了另一番争斗。莫紫衣的死讯已经传开,将会再有一场新的血雨腥风。 秦胤点点头,染了沧桑霜华的眸子盯着野火看了一会,旋即移开,低声说着,“你……跟慕容流风过得可好……”他问的很轻,唇角不由牵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他在期待答案还是不死心呢? 好,或者不好。她跟他都不可能的,不是吗? 野火看了秦胤一眼,神情平淡的开口,“很好。” 她说完后,屋内陷入短暂的静谧。 秦胤不说话,心底五味杂陈着。 秦狩不说话,是因为想到了他跟野火那销魂蚀骨的一刻。这很好的基础,便是建立在那只有他才知道的一夜情缠上。 野火虽然现在知道他是谁了,可是对于曾经的过往,根本没有任何的印象。她的记忆中,谁都是完整的,只有他,缺失了…… “我这段时间会让流风加派人手盯紧秦天霖的,胡纷霏已经怀孕七个月了,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秦天霖这段时间看似什么也不做,但这不像他的作风,我们都要小心,任何人都不能被他拖入陷阱之中。还有,你们知道野莺的事情吗??” 野火说完,眉头微蹙,眼神有些怪异。 秦狩跟秦胤具是一愣,摇摇头。 秦胤刚回来自然不知道,秦狩为了阻止自己牵挂野火,所以断了一切可以打探到野火行踪的消息,他也不知道野莺的事情。 野火见此,简短的讲诉了一下野莺的事情。 秦狩只知道秦靖风回来了,却是没料到,酷似野火的女子竟然也跟秦靖风有一段如此匪夷所思的纠缠。 “这个野莺两天前被秦淮强行从地牢内带走了,现在不知是什么情况。我担心秦淮利用她达到其他目的。” 野火说出自己的担忧。 “真的有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吗??”秦狩不可置信的看着野火,只要他没亲眼看到,绝对无法相信,这世上会有第二个野火。 “恐怕只是有七分想象吧,真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吗?”秦胤也不太相信,在他心目中,野火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人跟野火长得一模一样。 “眼见为实吧,我说再多你们都无法想象到。”野火说完,却见万丫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神色分外凝重。 “怎么回事?”野火敛了神色,低声道。 “皇后娘娘,丞相来了。”万丫头看了一眼秦狩跟秦胤,附在野火耳边低声道。 “他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那个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姑娘。”万丫头神色沉重的看着野火。 野火挑眉清冽的瞳仁闪烁了一下,秦淮带着野莺前来见自己,这是安的什么心呢?按理说,他的绝大多数产业都被慕容流风查抄了,他该是想办法尽快的夺回来才是,那么多黑枭暗卫等着吃穿,他的银子若是周转不过来,很快就会支撑不下去的,这也是野火跟慕容流风最初的目的。 让秦淮无法首尾相顾,周转不灵,剩下的那些产业不用他们动手,秦淮自动就会放弃。 可是现在,秦淮的心思究竟为何? 野火看了眼秦胤,答案只能有一个,秦淮是冲着秦胤来的!也就是说,随着秦胤从雪山回来,秦淮也已经收到了消息。 “万丫头,你现在马上去找皇上,等皇上来了,等他定夺。”野火说完,却见万丫头突然摇头。 “皇后娘娘,皇上走之前说是要去视察水利,就算现在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也要到傍晚才能回来。可秦淮已经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 “他要硬闯?”野火诧异,秦淮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也不会落人口实,他不是那种冲动的人。况且还是在此刻局势紧张的时刻。 “野火,不用担心,我跟五弟都在这里。我们会保护你。”秦狩安慰着野火,抬手想要拍拍野火的肩膀,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他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却在下一刻,看到一抹修长的玄色身影翩然而至。 而紧跟秦淮身后的便是一身湖蓝色曳地长裙的野莺。 野莺娇俏含笑,眉眼却带着一分冷淡之色,扭着腰肢缓缓地步入大殿。 秦胤和秦狩瞬间呆愣,目光停留在野莺脸上半天没移开。他们觉得完全是看到了两个野火,简直是一模一样。 野莺享受着被注视的虚荣,低垂着眉眼,微微福身。 “三少爷,五少爷。”她的声音也是清朗之中带着明媚。不似前几日的娇柔做作。 野火不得不佩服秦淮的调教,不过两天功夫,竟是让野莺的言谈举止都跟她有着七成想象了。 看来,秦淮是决定了要找一个替身了。 野火不说话,转身坐回去。 秦淮冒着被地宫暗卫围剿的危险竟是孤身一人,只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野莺,就敢独闯大殿,看来他对摇纱神弓是势在必得了。 秦狩跟秦胤将视线从野莺身上移开,眼底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先前野火说的,他们只是觉得蹊跷,却无法去想象会有第二个野火。而而今,亲眼目睹,这野莺不光是模样,如今就连神情举止都在可以的模仿野火。 可是,他们心中很清楚。 野火就是野火,独一无二的,这个野莺跟野火纵使如何相像,如何去模仿,她骨子里散发的欲望和轻佻,是遮挡不住的。 她的眼底有太多欲望和虚荣,不似野火,她若无欲无求,那眼神便是冷到骨子里的寒彻,不带一丝娇柔做作。 对于凭空冒出来的野莺,秦狩跟秦胤都没什么好脸色。 野莺觉察到气氛的紧张,讪讪一笑,躲到了秦淮身后。 秦淮眼神深邃悠远,在他身后,地宫暗卫已经将大殿包围,严阵以待。 皇上不在宫里,秦淮又公然闯入,联想到昨日才对秦淮名下商铺进行的围剿,地宫暗卫只当秦淮是来报仇的,哪敢大意。 野火见此场景,眼神淡淡的扫过秦淮,并没有让地宫暗卫退下。虽然她知道秦淮此次前来并不是找麻烦的,但是她不想慕容流风担心,也不想暗卫为难。 洞开的大殿,里里外外围满了神情肃杀的地宫暗卫,偌大的大殿之内,野火身前站着万事两个丫头,一左一右分别是秦胤跟秦狩,而秦淮就在她面前十步的距离,在他身后,是眼神惊疑不定的野莺。 野火从容的看向野莺,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她再次看到这张面容,已经没了先前莫名的紧张,当初,她也有一瞬担忧,这样酷似的面容,流风会不会…… 可是现在她很清楚,无论野莺如何模仿自己,流风都有他自己的判断力。 大殿之内的对峙还没缓解,秦靖风又跟秦靖欢一同走了进来。 秦靖欢进来的时候太急了,脚下一绊,险些摔倒。秦靖风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野火!” 秦靖欢抬手,想要碰触野火。秦靖风在后面拉住了他。 “三哥,五哥。”秦靖风微微点头,示意二人。 秦狩跟秦胤都是一愣,看向秦靖风,有些不可思议。记忆中的秦靖风柔柔弱弱的,更是没有任何内功修为,可是今日一见,单凭秦靖风刚才扶秦靖欢那一下,以及他进屋后走的几步,可以明显的看出他浑厚的内功修为。 难道他真的如野火说的,体内有了三十年的功力? 而野莺在见到如谪仙一般的秦靖风后,眼底却是无法掩饰的恶毒与仇恨。 “小妹,听闻四哥来了,我们前来看看。” 秦靖风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压迫感。看似温柔如水的眸光深处,是一分凌厉的探寻。 野莺看着他,咬咬牙,忍不住开口,“六少爷,您只是来看四少爷的吗?好歹我们也同床共枕过啊!您就这么不念昔日情分吗?”野莺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捂着嘴巴,泫之欲泣的表情。 秦淮眼神一暗,虽然没说话,但是眼底流淌的深谙眼神却是野火等人熟悉的。 这个野莺有些不知分寸了,她既然是跟在秦淮身边的人,秦淮不放话,她私自开口,秦淮不会就此放过她的。 秦淮眼神眸色越暗,便越是他濒临发怒的边缘。 野莺也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见一屋子的人都看猴子一样的看她,没人说话。野莺打了个寒战,用帕子掩着嘴,小心的看着秦淮。 秦淮触摸着拇指的玉扳指,深邃幽冥的眸子落在野火身上,一丝暗涌在其中涌动翻腾。 “既然诸位哥哥都到齐了,也到时辰用午膳了,不如就一起吧。”野火挥挥手,让万丫头下去准备,却没有屏退暗卫。 气氛更加的紧张。 万丫头立刻去准备了,已经有人前去通知皇上了。谁也没有料到,秦淮今日会来,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在场,场面实在是有点混乱,越是混乱,越容易出事。 半个时辰后,万丫头精心准备的午膳已经传了上来。野火那一份的膳食,每一份万丫头都是亲自过目,亲自烹制,就怕有人在其中下毒,现在是非常时期,绝对不能大意了。 午膳开始,野火跟秦狩和秦胤,都是安然的吃着。 而秦靖风因为秦靖欢没什么胃口,自然也吃不进去。 秦淮坐在那里,筷子都没动。身后的野莺也忍着,不敢开动。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绝佳的机会。 身后的野莺正想要试探他的时候,被他猛的推了出去。秦淮眼底闪现一丝嗜血冷凝,这感觉很不对劲,让大殿内外的人都是一惊。 嗡嗡的冷兵器声音响起,暗卫们把剑相对,气氛紧张。 “这世上只有一个野火,她既然有一张酷似野火的面容,那下场就只有一个,毁了这张脸连同她这个人。”秦淮无视几乎挨到面颊上的长剑,端起面前的酒杯,优雅的喝下杯中酒。 只是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是无情决绝。 野火挑眉,没看秦淮,低垂着眉眼,若无其事的吃着面前的东西。 所有人都不说话,都看着秦淮究竟要做什么。 秦淮冷峻立体的五官此时像极了暗夜的王者,掌握着一切生杀大权。而野莺,注定是个被牺牲的角色。 野莺半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不解的看着秦淮。一个将她从地牢中强行带走的男人,一个与她缠绵了一天一夜的男人,一个要给她改头换面的男人,这就是他要的吗?? “四少爷……我……”野莺瞪着大大的眼睛,惊恐的看着秦淮。 秦淮的表情很冷很冷,像是雪山上常年不化的冰雪。攸忽,刺入她心底,寒彻全身。 “秦淮,你是要在这里大开杀戒吗?”野火冷不丁的开口,声音冷静淡漠,似乎是嫌弃了秦淮弄脏了她的地方。 秦淮不语,缓缓起身,任凭那刺眼的寒芒围拢在身体四周。他知道,只要野火不开口,这些暗卫就不敢动手。 “四少爷,不要啊……不要啊,不要杀我……我会按照你的要求越来越像秦野火的,四少爷……”野莺蜷缩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她只觉得秦淮的眼神越来越暗,铺天盖地的杀伐之气冲涌而来。 秦淮弯下腰,余光看了野火一眼,黑瞳闪过一抹让野火诧异的决绝,这份决绝有点像同归于尽。 野火不禁一愣,秦淮会采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报复她跟流风吗??不会的!她认识的秦淮不是这种极端的人,也不是遭受一点打击就一蹶不振疯狂反扑的人! 秦淮一定是有yīn谋! 秦淮俯身,抬手勾起野莺的下巴,这张面容与野火一模一样,只可惜,无论怎么调教,都无法做到野火的气质。 而他,也不是那种自欺欺人,需要一个替身的人。他要女人,就只能原先那一个!他不会放弃野火! 野莺惊恐的看着秦淮,她在秦淮深谙的眼底看到了自己有些扭曲的五官,下班被捏的变了形,眼底噙满了泪水。 突然,秦淮掌心聚集一道凌厉的掌风,一瞬扫过,暗卫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但见一条黑色的锁链如蜿蜒腾云的巨龙猛然自他的衣袖飞出,嗖的一声,继而便是狠决的破口之音,一道血雾弥散开来。 “啊!!”随着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声,野莺捂着脸,躺在地上剧烈的抽搐着,从她指缝中渗透出丝丝殷红的血迹。 而秦淮手中的黑云锁链则是稳稳的垂在地上,有鲜血从上面滴滴答答的落下。 万丫头看向野火,眼神询问她是否动手。 野火被眼前一幕有些迷惑。她缓缓起身,看着在地上扭动着身体痛苦哀号的野莺。秦淮竟是毁了她的脸? 秦狩跟秦胤也站起来,看向大殿中央。不过短短时间,刚刚还是酷似野火的一张脸,现在竟是如此的惨不忍睹。 野莺松开手,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双手,发觉全是鲜血,还有丝丝血肉被连带下来。 “啊!!!”野莺惨叫,像个血人一样在大殿内疯狂的转着。 “摁住她!”野火发令,立刻有暗卫上前,正在此时,秦淮再次甩动手中的黑云锁链,刹那之间黑色寒芒狰狞的闪过,破空之音凄厉刺耳,黑云锁链如黑龙翻涌在天地之间,腾云驾雾之中张牙舞爪,所到之处,兵器尽毁,清脆的折断声此起彼伏,满地具是兵器残骸。 暗卫们大惊失色,都知道这是上古神兵利器黑云锁链,只是,秦淮想要再次伤到野火也是不可能的。 暗卫急速涌进,围在野火身旁。 一张弥天大网攸忽展开。黑云锁链再厉害,但是韧度极强的金丝网却可以遏止住它的威力。这是慕容流风在见秦淮用过黑云锁链之后想到的办法。 所谓以柔克刚,而黑云锁链的特性便是柔中带刚,那能克制柔的便是韧! 金丝网展开之际,黑云锁链的挥洒也受到了局限,暗卫皆因为秦淮会进行疯狂的困兽之斗。 可野火却在此刻,一点点,洞悉秦淮的心思。 此时,秦狩、秦胤都没有动。秦靖风保护眼睛看不到的秦靖欢,而秦靖欢则是紧张的想朝野火这边靠拢。 野火渐渐明白,秦淮此举,其中一个含义,便是引出摇纱神弓。 如果摇纱神弓真的在秦胤手中的话,看着野火有危险,秦胤不会袖手旁观。虽然摇纱神弓未必能胜得了黑云锁链,但是上古神器都是互相制约的。 野火见过慕容流风跟秦淮的对抗,玉骨扇子对黑云锁链,直杀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可是秦淮如此釜底抽薪的一招,并非只有这么一根单纯的目的!他还想做什么?? 眼看一张金丝网展开,黑云锁链可以挥发的范围已经越来越小,虽然金丝网很多地方都已经残破不堪,却也有效的遏制了秦淮黑云锁链的威力。 第七十三章 抵死纠缠 玄色衣抱的秦淮被困在金丝网的中央,手中的黑云锁链如蛟龙翻腾狂舞, 卷起一道道黑色的旋风。而一张又一张的金丝网铺天盖地而来,划出一圈圈金色的流光图案。 野火跟秦狩、秦胤并排而立, 身前是秦靖欢跟秦靖风。 这时候,野莺突然站了起来,那娇小的身影疯了一般在金丝网中央扭动。只见秦淮手中黑云锁链在此刻突然调转了方向,直直的扫向野莺。 众人具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黑云锁链划过黑色的狰狞寒芒,狠狠地甩在野莺的身前。 一道血雾飞速溅出,几乎是同时,金丝网猛然罩下,将秦淮跟野莺困在了中央。 一瞬安静,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野莺动手的秦淮。鲜血飞游而出的同时,野莺身子直直的倒向一边。随之,空气中弥散出一股腥甜的血腥味道,还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草药味。 “不对!她的血里有毒!”几乎是同时,万丫头低呼一声,飞快的回身,将野火推离了一大步,防止毒气侵入她的五脏六腑。 这里面野火内功修为最差,一众人听到万丫头如此说,都是觉察出空气中气味的怪异。而秦靖风却是露出一抹诧异的眼神,野莺不过是一个不会武功的舞姬,她的血液里怎么会有毒? 万丫头虽然当住了野火,也将她推到了最后面,但是先前野莺被秦淮手中的黑云锁链伤了面容,那时候毒液已经渗透出来,但是因为流血较少,众人并没有觉察。 其实从那时候开始, 这毒液已经渗透到每个人的体内了,也包招秦淮的! 野莺倒在地上,身子剧烈的蜷缩抽搐了几下,继而瞪着血肉模糊的眼睛, 一动不动了。现在躺在地上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生息的尸体,且,面目全非……野火看着行动怪异的秦淮,只觉得众人今天都会被他算计进去。 “万丫头,吩咐人立刻取水清理这里,封锁整个璇玑宫。外面的人绝对不能再进来,所有人不得接近这里!”野火快速吩咐万丫头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毒,但既然能通过血液扩散,那威力定不小了。 万一波及整个皇宫,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候,金丝网中央的秦淮猛的喷出一口浓稠的鲜血, 手中黑云锁链一松,哗啦一声掉了在地上。 “秦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野莺体内有毒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就是想跟我们同归于尽,是吗?” 秦靖欢冷冷的发问,那失去焦点的黑瞳,泛着血红的寒光。 “呵……何为斧底抽薪……何为,鱼死网破……你们现在才懂?”秦淮低声说着,身子一歪,缓缓的倒在地上。他盘腿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面色一瞬发青发黑。 他此刻的神情有些怪异,看似是解脱,却又透着洞悉一切的沉稳,这般模样的秦淮,会是一心想跟众人同归于尽的秦淮吗? 野火还是不相信,秦淮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结束众人的生命!一如秦淮从未相信过,她就是秦野火一般。 “四哥,野莺体内的毒是你种下的吗?” 秦靖风淡淡的开口,此时此刻, 在场最为镇静的,除了野火,便是他。 “对。”秦淮并不否认。 这时候众人已经觉得有些头晕,野火也觉得呼吸甚是苦难。 “万丫头,这是什么毒,如此歹度?”野火扭头问着万丫头。 “皇后娘娘,这是血嗜,曾经皇上在百竹园后队也种植过,不过后来因为危险性太高,皇上就不再种植。血嗜是在女子交欢的时候趁机种入体内的,当女子流血死亡的一刻,鲜血流出,毒性便会扩散至四面八方,距离越近,危害越大。” 万丫头说完,野火身子便踉跄了一下,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历害。 距离越大危害越大吗?那这么说, 第一个死的人就是秦淮了?既然是秦淮种下的毒,为何他不想办法让野莺接近其他人呢?? 难倒他真的想同归于尽不成? “万丫头,有解药吗?”野火深呼吸一口,忍住铺天盖地而来的眩晕勉强开口。 “ 这……属下也不知道,要等至皇上回来!但是这毒发作是在两个时辰之内,如果皇上天黑之前赶不回来的话……” 万丫头皱着眉头,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是众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我知道了。现在招照我的吩咐多弄点清水来冲淡这里的味道,然后封锁整个璇玑宫!”野火说完,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倒下的一刻,她跌入一个冰冷健硕的怀抱。腰身被收紧,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彼此,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也不用眼神确认,即使野火已经濒临昏迷的边缘,她也能够感受到这冰冷的气息是属于谁的。 谁也没看到秦淮何时捡起了黑云锁链,又如何快步移动到了野火身边。 但是当他接住野火的时候,他已经耗尽脚所有的力气。 他抱着野火跌坐在地上,定定的看着她。 “保护皇后!!” “拿下秦淮!!” 一时间,地宫暗卫闻风而动,手中冷兵器扫过寒芒,却在即将靠近秦淮的时候,生生的停了动作! “小心!”万丫头凄历的喊了一声,只因,秦淮的大掌已经扣在了野火的咽喉上,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捏断野火的脖子。 “我不会杀她,但是前提是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秦淮低声开口,一口鲜血再次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他看着野火,目光,竟是怪异的染了一抹柔色。 “退后!”万丫头低喝一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秦淮的身手为何如此诡异,她就在皇后娘娘身边,她都没看清秦淮是如何过来的!难道真是这上古神器黑云锁链的作用吗?让秦淮功力瞬间提升一倍! 野火睁开眼睛,眼神有一瞬涣散。四肢百骸传来灼烧的剧痛。她看着拥着自己的泰淮,他修长冰润的大手掐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只要稍稍用力,她就死在他的手下了。 野火冷睨着他,吃力的开口,“为什么还不动手?既然想同归于尽,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野火的声音不无嘲讽,秦淮知道,野火不相信他会用这种方式结束一切。 秦淮笑,却是深寒刺骨的冷笑。 “让他们都退下去,包招秦狩他们。我有话单独跟你说。”秦淮手指的力度又紧了一分,因为毒性入骨,他的脸色愈发的铁青发黑,额头上青筋迸射,让他原本完美立体的五官显得有些扭曲。 “不行!我不会让你单独跟野火呆在一起的!”秦靖欢断然拒绝!秦靖风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但还是晚了一步。 秦靖风此时的表现,已经让秦狩跟秦胤看出来,他对野火的情愫非同一般。 “四哥,不要伤害野火,你如果需要人质,我来做你的人质。”秦胤沧桑的眸子闪过丝丝焦灼,他真是没想到,自己一回来竟会碰到如此场景。在曦颜山庄的时候,他曾经以为,此生无所依了,可是回来重见野火后,他才明白,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可以义无反顾的代替野火去面对危机,直面生死。 他对她的爱,潜移默化之中渗透进了骨髓,不是摸不到,看不到,就无法感受的。这种情愫的涌动,在遇到她的时候,只会越加的浓烈汹涌。 秦淮听了泰胤的话,冷冷一笑 ,“你?就是慕容流风来了,也无法换回野火!你们都滚出去!”秦淮的耐心有些丧失,这更加不像平时的他。 野火此时晕晕乎乎的,她狠狠地咬了下手指,方才让自己努力维持着一丝清醒。 “四弟,如果你肯放了野火,我可以自废武功成为你的人质,那时的我,绝对不是你的对手!只要你肯放了野火,我可以自感武功!”秦狩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 只是人还未到野火面前,就见秦淮手指再度收紧,野火紧跟着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喉咙很痛,呼吸也变得苦难,巴掌大的小脸顿时发紫。 “不要伤害皇后娘娘!”万丫头心急如焚的喊着。 “四弟!” “四哥!” “秦淮!你这个混蛋!!” 所有人都被野火剧烈的咳嗽声激怒了,都想上前,但是秦淮的手指却是越收越紧。他的神情有着非同一般的决绝。 “咳咳……你们都退下……” 野火感觉到秦淮手指松了一点力度,遂低声开口。 众人眼底焦灼更甚,谁都站在那里不动弹。 “退下去!我没那么容易死的!”野火声音发寒,她这话是说给秦淮听的。 秦淮今天这招可谓毒辣至极,虽然野火至今看不透他背后另外一层的含义,但是想来,秦淮这看似斧底抽薪的一招,定是玄机无限。他不是那种会采取极端手段报复的人。 “你们都退下去!任何人都不要再提替换我,或者自废武功的事情,否则,我现在立刻咬舌自尽死在你们面前!我命由我,你们谁也无法代替!” 野火用尽了全力喊出来,一张小脸苍白无光,只那眼神透着让人心疼的坚定。 秦胤深呼吸一口,咬着牙,率先走出去。他知道,野火不想拖累别人,时至今日,他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冲动的会去阻拦花轿的秦胤了。他并非放弃,只是将爱,埋藏的更深。 秦狩深深地看了野火一眼,如果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头,那么,他很想告诉野火,他们之间最大的那个秘密,他要告诉野火,他曾经隐瞒过什么……秦靖风叹息一口,抬手抓过秦靖欢。 “我不走!”秦靖欢执拗的像个孩子,此等关头,他岂能离去。 “秦靖欢!你知道野火为什么不喜欢你吗?”秦靖风突然幽幽的开口,只那神情,如冰似雪,完全抛却了曾经的谪仙气质,变得有些可怕。 好像恨不得吞噬了固执的秦靖欢一般。 “我……六哥。”秦靖欢虽然看不到,但秦靖风身体突然散发的阵阵寒意,莫名让他紧张。这还是先前那个温雅如水的六哥吗? “野火要的是一分细水长流,能够甘苦与共,不掺杂任何利用和心机的爱情,如今,她已经得到了,便不再需要其他人的情爱,她心底,有一份已经够了,容不下第二份。无论你做多少,想多少,始终,入不了她的心了。 更何况,你为了援留野火,得到她的信任,你曾经做过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现在,你何来的权利说你要留下?” 秦靖风说完,淡淡的看了野火一眼。 不知为何,他懂她。 “六哥,谢谢。”不知为何,她想说谢谢。 在秦靖风开口之前,她或许真的没有如此清晰且明确的概括过自己的爱情。 秦靖风用他自己的方式,让野火更加看透自己现在拥有的是怎样一份感情 ,同时也阻止秦靖欢继续深陷下去。 眼看着秦靖欢失神的被泰靖风拖了出去。万丫头眼底噙着泪,不敢走,却不得不走。 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偌大的璇玑宫,只有野火跟秦淮。 秦淮低头,凝视野火,他的手已经拿开,修长冰润的手指慢慢摩掌着野火的面颊。 彼此,相对无言。 突然,他手眉猛然抬起,掌风凌历的扫过,大殿那沉重久远的大门轰然关闭。就仿佛,尘嚣一切都被关在了外面。 “野火,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他问着,只想知道一个答案。明知道今晚不是他们的结束,但他还是想知道。 野火冷笑,摇着头,起身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却被他拥的紧紧地。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再次有种想要逃避秦淮眼神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只能接受深沉稳重的秦淮,如此刻,心机嗜血残忍的他,她已经看不透了。他一贯的利欲熏心下.是否还有别的? 她不语,他也跟着沉默。 空气一瞬静谧,只闻彼此深浅不一的呼吸声。而此刻,野火竟觉得她原先的眩晕跟灼烧的痛意减轻了很多。 她微眯着寒瞳,看向他,“你身上有解药?” “是有解药。”他不意外。“但是这解药已经给了你了,没有多余的。 就在刚才掐住你的时候。”秦淮说完,低下头,准确无误的咬住了野火的唇瓣。 一瞬刺痛传来,野火晤咯的叫着,可秦淮力道大得骇人,紧紧地箍着她,不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 他的牙齿咬破她的唇瓣,疯狂的吸允着她唇舌上的鲜血,腥甜的味道刺入他鼻息之间,让他此刻,眼前有一分朦胧潮湿。 “放开我!我才不会相信你会想死!”野火吼着,一拳挥在秦淮面颊上,她觉得自己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难道秦淮真的有解药给她? 秦淮究竟安的什么心? “是吗?为什么我不会死?我又不是神仙,我也只是几人。”秦淮冷嘲的声音响起,他的下巴抵在野火肩窝,丝丝寒彻且深远的话,吹入野火耳中。 她捂着耳朵,不想听。 “你把所有人都支走,然后又帮我解毒,既然你有的药,为何自己不解度?你抓住了我,又故弄玄虚,你定竟想怎样?”野火冷声冷气的开口如玉的容颜覆满雪华逃避。 秦淮紧紧环着她,任由她拳头一下一下的捶在他的xiōng口,面颊。他都感觉不出一丝痛意来。 “我真的中毒了……” 哧的一声,秦淮说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湿冰冷的地面,盛放一朵妖异的红梅。 “谁会相信你的鬼话?”野火冷笑,却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他的钳箍。 “为什么不信?因为你跟我一样很会骗人,所以面对跟你想象的我,你才会选择不信任乃至是逃避吗?”他不死心,似乎非要逼出野火的心才肯罢休。 “ 不管是逃避还是不信任,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今时今日,我对你是什么态度,你看不出来吗?”野火微眯着寒瞳,声音冰冷无情。 秦淮的身子微微一颤,抬手抹去野火唇瓣的血迹。 “我以为,你跟我一样,会伪装……” 秦淮说完,手臂猛然松开,修长的身躯轰然倒下。 他微微闭着眼睛,面颊铁青发黑,如墨的长发落在地上额鲜血上面,青丝染了血红,触目惊心。 他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我以为,你跟我一样,一直在伪装对你的感情……“ 他看似是睡着了,却又清晰的吐出这句话来。 野火的心猛然一颤,继而毫不犹豫的站起来,想要走出去…… 倏忽,脚踝被他紧紧地握住,野火的身子猛然一顿,继而抬脚毫不犹豫的踹开了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一脚踹在了那里,只知道身后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然后便听到他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的声音、。 “告诉我,你现在还是装的吗?”他很执着,哪怕鲜血已经润湿了身上的衣衫,他还是重复原先的那句话。 野火甚至觉得,他疯了、……“我不爱你。这样的回答,够吗?”她低声说着,背对着他。 她想嘲笑的看着他,想问他,此时此刻,你秦淮在坚持什么?坚持你所谓的爱吗?谁会相信? 你的爱就是利用,就是下毒,就是用各种手段抹去别人的记忆吗?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却有衣衫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紧跟着是踉跄的脚步声。只是,那脚步声在距离她身后三步的时候猛然停住,倒在了她的脚下。 “曾经,爱我吗?”他再次抓住野火脚踝。 这一次,她没有躲闪,从容的回过身去,从上往下,俯视着他。 曾经,他是暗夜的王者,是南壤国的枭雄,他踩在万人之上,俯嫩苍生。而今,这是怎么了? 野火蹲下来,与他的距离不过是十几公分,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眼神也有些涣散,只那瞳仁深处,是一抹如疯如狂的执着坚般。 “秦淮,我从来没有……” “碰!”野火话未说完,秦淮昂起的头颅猛然一偏,阖上的眼眸乍现最后一抹光芒,好像一瞬便全是死寂一般。 野火身子剧烈一颤。 “秦淮……” 她开口,却再也没有回应。 她来不及说出她从未爱过他,而他就山这么……“我不相信你会死!泰淮,你不用跟我玩这种花招!”野火推着他,奈何,他的身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手试探到了他鼻息下面,一片死寂。 “怎么会这样?”野火心弦猛然绷断,除了震惊,便是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但是那感觉很怪异,她从未体会过……“秦淮……你醒醒!!” 野火喊着,伸手去推秦淮的身子,她探上他的脉博,脉息已经逐渐走上,他是真的要死了吗? “告诉我……” “你!”野火低呼一声,看着不知何时突然开口的秦淮,他闭着眼睛,如果不是他嘴巴动了动,野火根本不相信是他在说话。 “你究竟是谁?”他说完,再次陷入死寂,身体没有知觉,面容也没有变化,只那脉息越来越走上,越来越弱。 野火觉得后背莫名发寒,秦淮是故意制造这种紧张的气氛吗?可是这脉息不会骗人的,如说是吃脚假死药的话,那脉息会突然停住,而不是像此刻一般,逐游往上走。 这是重伤严重,即将死去的人才有的症状。 “我是野火。”野火低声说着,她觉得现在脑子很乱很乱,秦淮明明是将死的症状,可为何他还能说话,可是他的脸色现在有很可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外面响起了嘈杂声,似乎有兵戎相见的声音。 野火即刻转过身,娇小的身子几乎是飞奔到了门前。 轰隆一声,沉重的大门被她推开,门外,齐茫跟齐仓各自带领着暗卫正在殊死博斗。 “住手!”野火喊着,话音刚落,双方的惨烈杀伐突然停下来。 紧跟着,齐仓眼尖的看到大殿内倒在地上的身躯。 “四爷!!” 几乎是喊破了喉咙的沙哑声音。齐仓已经闪身朝大殿内飞奔。齐茫怕他会对野火不利,手中长剑倏忽飞出,直直的刺在齐仓肩头。 哧的一声,鲜血飞溅,刺入骨髓。 然,齐茫此时却是表现出了异乎常人的能力,他拖着那柄长剑,脚下的步子没有任何停顿!他杀红了眼的冲进大殿,看到倒在地上的人影时,几乎崩溃的跪在脚地上。 “四爷!!” 他不敢相信,统帅万军运筹帷帷的四爷会有倒下的一大。 “不!”齐仓探到了秦淮的脉息,已经没有一线生机了。 “啊!!” 随着齐仓一声凄历的喊声,在他身后的黑枭暗卫也具是红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 谁都无法相信,四爷会倒下来! “怎么回事??!!啊?”齐仓喊着,疯了一般朝野火刺来。 野火没有躲闪,那长剑几乎刺到眼睛上了,秦狩跟秦胤同时出手。 嗖的一下,齐仓手中的长剑直飞出去。哪怕手腕被震麻了,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拨出肩头刺入的那柄长剑,再次疯了一般的挥舞着朝野火刺来。 “四爷怎么会死?他带了解药的?”齐仓喊着,面目狰狞。一边胳膊往外嗤嗤地冒着鲜血,另一边肋骨也被秦狩手中的长剑刺伤。 眼看他还不肯罢休,秦胤将野火迅速的别在身后,手中长剑狰狞扫过直接刺入齐仓大腿。 “啊!”齐仓嘶吼一声,却不是因为痛意,而是无法接受秦淮已死的事实。 而野火,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她不相信,真的无法相信,秦淮,死了……哪怕齐仓现在的表情多么痛苦,她也无法相信。就如同,秦淮一直不相信她是秦野火一般!她觉得脑子很乱很乱,如果他没死,为何齐仓会说,他不是带了解药吗? 他把解药给了自己,那他呢?是真的没有解药了吗?他距离野莺最近中的毒自然也是最深的,他这定竟是为了什么……眼见齐仓已经不受控制了,秦狩掏出怀中的暴雨梨花针。 咔哒一声,暴雨梨花针飞射出数不尽细如牛毛的狠针。只是秦狩显然手下留情了,那沽满剧毒的狠针擦着黑枭暗卫的头皮扫过。 “你们现在立刻退出去!带着秦淮的尸首, 离开!”秦狩冷喝一声,面容冷酷如雪。 他知道,让齐仓放弄秦淮的尸首独自回去是不可能的,这些暗卫都对秦淮忠心耿耿, 宁死也不会就此离去。 他只有檀作主张,暂时让他们带着尸首离去,毕竟.这一屋子的人都还身中剧毒,在慕容流风回来之前,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不过,众人心底已经压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谁也不相信,秦淮,会死…… 74-75 第七十四章 终究因为爱 齐仓我了一般的抬起秦淮的身子,转身之际,袖中飞出一把短剑毫不犹豫的朝野火刺来。 闪着凄厉寒芒的冷兵器,划出杀伐冷凝的寒光,剑尖擦着野火发北扫过,斩断一缕青丝。 他握在手里,将那缕青丝放在秦淮身上。 “四爷,他终究因为爱你而害了自己。”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早在齐仓对野火出手之前,秦狩手中的暴雨梨花针已经对准了他。 齐卜冒着暴雨梨花针击穿身体的危险,竟是斩下了野火的一缕青丝。 发丝落下,无声无息……齐仓那句话潜入野火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齐仓刚刚走到门口,便重重的吐出一口鲜血。将秦淮交给门口的暗卫,他身手一歪重重的歪倒在她上,巳径失去了生息。 “三哥,救他吧。”野火看着浑哥上下插满了梨花针的齐仓,淡淡的开口。 齐仓这么做,只为了说那句话。只为能得到她的一样东西,与秦淮葬在一起。 秦狩什么都没说,掏出怀中的药丸,送入齐仓口中。 黑枭暗卫此时都红了眼睛,四少死了,大统领又不知死活,他们一时不知该怎出办? “辙退。”副统领慕白沙哑着颤抖的嗓音低喝一声,黑枭暗卫犹豫了一下,转身,抱起两具渐惭没有温度的身体,身影迅速闪动,上千人的暗卫,撒退的时候竟是没发出一点动静。安静的诡异肃杀。 等他们走了很久,众人才回过神来。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万丫头吓得不轻,一边问着一边给野火把脉,却见她脉息突然恢复了正常。他们这些习武之人都耍用内功压制才能控制毒发扩散,怎么娘娘竟能? “秦淮把他的解药给我了。”野火低声说着,在场众人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万丫头,皇上还有多久回来?”野火沉着发问。 “回皇后娘娘,发出去的信号己经有了回应,皇上最多再有一个时辰就能赶回来。”万丫头小心翼翼的说着。 “皇后,您吩咐的事情属下已轻照办,璇玑宫已经封闭了,院子里也撒了很多水。 “好。封闭这道门,里面野鸯的尸首在找到解药之前任何人都不准移动。”野火冷声吩咐着万丫头,忽觉头顶一阵疾风扫过,一抹明黄如闪电一般踏风而来。携裹着丝丝凉气与焦灼的冷风。 “流风??”野火几乎不可思议的看着来人。万丫头不是说他还有一个时辰才会到吗??一众人看到出现的慕容流风也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慕容流风身上穿的还是视察堤坝时的那身龙袍,他在堤坝那里一到紧急情况下才会发出的信号,他没有骑马,也没有坐马车,而是施展轻功飞奔回来。路上的时候,他又截获了万丫头的飞鸽传书,这才知道是秦淮前来生事。 慕容流风因为一路都在用内功支撑自己的身体,所以此时脸色白的吓人,不比他们中毒的人好看。 “你不要命了?这么急着赶回来!”野火一看他的脸色就明白了一切。 当下急的大喊。 “你有没有事?”慕容流风也不回答野火的问题,只是抱紧了她,生怕晚回来一会,就见不到野火了。 “我的妻已经解了,但是他们的没有。”野火扶着他,感觉他身体在摇摇欲坠一般。 “万丫头,去百竹园的住屋那里,屋内柜子后面的暗格内,第三层就是血嗜的解药。”慕容流风飞快的吩咐着万丫头。 他长舒口气,脸色却更加苍白无光。 “我没事的!你这么赶回来,简直是不顿自己死活。”野火嗔怪的说着,心疼的替他擦拭额头的汗水,她明白提前这一个时辰的意义,慕容流风简直就是拼了。 “我不该留下你的,我千算万算,没想到秦淮会想到同归于尽这一招。” 慕容流风咬着牙开口,他以后再也不敢丢下野火一个人离开了。有过一次这种事情,他筒直不敢回想。 这一路上,他不停地穿梭在竹林树冠之巅,身上的衣服跟手腕都不知道被划破了多少地方,汗水流淌下来都顾不得擦,生怕晚了一步,后悔终生。 接下来,万丫头取来解药,众人服下,万丫头给个人找了地方运功疗伤。野火因为内功簿弱,重了这种歹毒的毒,逼毒疗伤反倒是最简单的,基本上不用怎么打坐,就可以恢复元气。 慕容流风这一次则是累得不轻,到了夜里都没缓过来,他在那里打坐调息,野火就在一旁定定的看着,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到了下半夜,慕容流风额头不再冒汗,面色也逐渐恢复红润,身上的衣服却全都湿透了,就跟在水里面泡过一样。 野火急忙找来意丫头,扶着他去了温泉池。 打发走了意丫头,野火亲自帮慕容流风脱下衣服,又扶着他进入温泉水中。 慕容流风这一次奔波也是累极了,先前他还不顾野火阻拦,帮野火逼出了体内残留的毒素,虽然野火中毒最轻,但慕容流风此时的身体这么做,无疑是危险地。 看着他现在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坐在水池中,野火也脱了衣服沉入水中,替他按摩放和身体。 “火儿,我没事了,你在一旁休息,不准乱动。”明明累的是一个字都不想说,慕容流风还是心事重重的吩咐着野火。 野火捂住他的嘴巴,不许他继续开口。 “你再多话,我立刻走。”她说完,散开他的头发,替他轻柔的洗着青丝,他的衣服都被她脱了下来,但是她现在都没有一丝害羞或者难为情,完全是一个妻子在为生病的丈夫沫浴更衣,小心翼翼,尽心尽责。 慕容流风喉头一酸,心底是慢慢的甜蜜和满足。 腾腾雾气中,二人相对无言,都是将所有的话语都揉在了眼底,无声胜有声。 野火帮慕容流风放松全身的肌肉,最后又帮他揉着太阳穴,一如他曾经把头疼烦躁的她揉着一般。 “怎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野火关切的问着,就势棒起他的面面颊,定定的看着他。 “还有……下面。”他想了一下,坏坏一笑,勾唇,指指自己埋在水下的火热。 “我看你是脑子不舒服,是吗?”野火嗔怪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慕寐流风呵呵笑着,黑瞳闪烁出迷醉朦胧的光泽。 他一把拥住野火,鼻尖蹭在她的发丝上,大手在水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今天真是吓到我了,不知怎的.就觉得一颗心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比上次你失忆的时候还要害怕。见到她站在院子里安然无恙的时候,我全身都松了,如果不是你当时扶着我,我可能就跌到了。”慕容流风低沉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他回忆起先前拼命往回赶的一慕,仍旧是心有余悸。 “你也吓到我了,一想到你提起一个时辰回来了,我脑海中闪过的就只有精疲力尽之类的词悟,脑子那一刻都不停转了,感觉到你依在我身上的重量,如果不是你还能说话,我真想抱着你大哭一场。 野火在他怀中闷闷她开口,此时此刻,他们都不会去隐藏心底真实的震撼和感觉,有多痛,有多在意,就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来。 “呵呵……傻丫头,不论多累多辛苦,看到你的那一刻什么都值了。” 慕容流风由衷的开口。 野火甜甜一笑,就势锤了一下他的xiōng膛,“油嘴滑舌。说点正经的吧。 秦淮这次这么做,你才什么想法?” 野火转移了话题,妃很想告诉慕容流风她的感觉,那就是秦淮,不可能会死。 慕容流风沉思片刻,微眯着的寒瞳闪烁出一抹精光,“我觉得秦淮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也许,他这次连齐仓都瞒过去了。” 慕容流风说出来的话.却是跟野火不谋而合。 “我也这么想的,虽然他说他也是人,不是神,但是我就是觉得他不是那种因为遭受打击就不顿一切,釜底抽薪的人,就像他从来不相信我是秦野火一样,他那样一个坚持执着的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同归于尽的事情来。” 野火很肯定的说着。慕容流风眼神却闪烁了一下。 “他一直不相信你的身份吗?” “其实你也不相信我会是昔日那个秦野火,但是你在意的是现在的我,所以你从不在这方面试探我,怀疑我,但是秦淮,就是到死,都在逼问我.宪竟是淮。” 野火说完,仰头认真的看着慕容流风。她有话要说。 “你现在想告诉我,你究竟是淮吗?”他问着,抚摸她后背的大手慢慢停了下来,不知怎的,他会紧张。如果野火不是野火,那么她会不会离开他? 不,他不要这样的结果。 “野火,如果你说出你是淮的话,我会面临失去你的可能性,那你就不要说.我宁可一辈子不知道你是说,也不要失去你。”他斩钉截铁的看着野火,瞳仁中闪烁出来的坚定跟信任让野火心底微微发酸。 她摇着头,抱紧了他,小脑袋在他xiōng前磨蹭着。 “你这辈子也无法甩开我了,你忘了吗?你是皇帝啊,我可是皇后,这么有诱惑力的身份,我哪舍得放弃你?”她笑着.因为感动于他的信任和理解,那笑中噙着点点泪光。 慕容流风摇摇头,无奈的开口,“你不是那种贪图名利的人,你只会因为我这个人而留在我的身边。”他的声音很好听,温润细腻,像是此时潺潺划过的温泉水.沁暖心靡。 “你这么自信?”她笑着问他。 “我对我的能力很自信的,你不是知道吗?”他话有所指.握着她的小手慢慢的滑到自己的小腹下面。 “喂。”野火低呼一声,那里的火热竟是不可思议的昂扬了。 “你不是才刚刚恢复功力吗?怎出就……”野火身子缩了一下.男人那里真是说激动就激动,她还以为慕容流风需要休息好几天呢。 他这一昂扬,她又要被扑倒了,在床事方面,他从来都不让着她的。 “我还口为你会很开心呢?兼容流风呵呵笑着.xiōng胜震荡出欢愉的笑声口野火抬手垂锤,不过心却放松了下来,看他若无其事的笑着,她便知道,他已经恢复了。 只是下一刻,野火注定又被压倒了。 慕容流风将她娇小的身子翻过来,直接摁在池壁上,火热从后凶猛的推进!在水下激起阵阵激荡的涟漪。 野火小手紧紧扯抓着池壁边缘的龙纹紫玉,小身子被一下下的撞在上面,身前激起水花阵阵,涟畸翻滚。 那火热在身后昂扬出入.因为有水的润滑,她竟是觉得没有以前那般痛,或者紧张。 泡着热水,小身手在水中忽上忽下,这种感觉,热烈之中不可言喻的奇妙沸腾。 “恩……流风,太……太大,你……”野火不知怎的,一时没掌控好,竟是喊了出来。 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脸埋进水里面。这句话她想说很久了,慕容流风每次要她的时候,那里都是又热又硬,她简直无法想象,那里的神奇,不激动的时候就是海棉一样,一旦激动,那火热根本不是她能招架住的。 慕容流风听了野火的话,身体的撞击更加猛烈。 第一次听野火说这种话,他差点就控制不住的倾泻了。野火在床底之上,一直是被动且安静的,每次都是被他欺负的连连求饶,这一次主动说出这样的话,对慕容流风来说,简直就是奇迹。 他恨不得将野火揉进自己体内.水花拍击着彼此的肌肤,他牵着野火的手触摸结合的地方。 “火儿,不管你是说,我都是实实在在在你体内的慕容流风……记住了……”他说完.剧烈的抽搐了几下,火热沉沉褪去。 一番激荡的缠绵,累的虚脱的野火趴在慕容流风怀中,一丝力气都没有,任由他给自己穿着衣服,抱她回了寝宫。 慕容流风吩咐宫女去准备宵夜,他摸膜野火编了的肚子.心疼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正要离开的时候,野火却就势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上了床。 “你还要?”他坏笑着扣上野火xiōng前的浑圆,在她耳边柔柔的开口。 “说正事。”野火筒短的开口,抬眼,认真的看着他。 慕容流风觉得此时此刻,野火眼底除了认真严肃,甚至还有勇气。他心下一紧,紧张的抱住了野火。 “怎么回事?” “我想告诉你我真实的身份。”野火说完,揽住了他的腰身,大大的眼晴闪烁坚毅明亮的光芒。 慕容流风一愣,没有再说其他话,点点头,郑重的看着野火。 他以前也想过,野火有朝一日会卸下所有的心防坦诚一切.但是这一天到来了,慕容流风又觉得莫名的紧张。他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可唯独在处理野火的事情,无法冷静下来。 心扑通扑通跳着,野火感觉到他的紧张,小脑袋埋在他的xiōng前,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 “只要你能接受我的身份.我就不会离开你。” “恩。”他的回答很沉稳,坚毅的力量从xiōng膛传入她的耳中,这一瞬.野火觉得眼眶红红的,莫名想落泪。 她却绽放一抹明媚的笑容,趴在他的xiōng膛,在这个异时空内,第一次诉说自己的过往,那几乎都被她淡忘的一切。 “你听说过借尸还魂吗?”她问着。 “恩。”慕容流风应了一声,旋即又紧张了起来,“这么说你是……” 他瞪大了眼睛.筒直不敢湘信,传说里面才有的事情竟是被他遇上了。 他完全相信野火的话,这么说,野火真的不是原先的秦野火? “我是来自另一个国度的幽魂,因为被人陷害死去了,灵魂穿越而来,附身在秦野火身上,当时她吃多了媚药,暴毙而亡,我的魂魄附身在她身上,至于她的魂魄去了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在前世一直是女扮男装,统领着社团……厄,社团就是类似于秦狩的魅影无痕,或者是秦胤开的那此赌场、妓院,这些地方总要有人打理,需要买卖情报,也需要扩大声势,我做的就是差不多这样的工作。 野火说完,静静地看着慕容流风,时间在流逝.彼此的心却很宁静。 “我在那个时空也有家人,也有朋友。但是感情却是从来没有经历过。 所以对于我们之间最初的情爱,我要不是逃避,要不就是不知所措。” 野火窝在慕容流风怀里安静的闭上眼晴,此时的感觉很好,在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她信任他,所以愿意告诉他自己所有的秘密。 “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吗?”慕容流风低声问着,心却是碰碰的跳个不停。 “恩。”野火点头。 “那我也会保护好这个秘密。连同你一起,放在心底最深处。”他说完,附身一吻,缠绵徘侧。 天快亮的时候,突然起了风,狂风大作,紧跟着飘飘洒洒的飞下丝丝缕缕的雪花,莹白的雪,将天地染得耀眼。 野火跟慕容流风刚刚醒来之际,西凉国的使者已轻到了南壤国的皇宫。 两国交战之际,西凉出使,其用意确实让人费解。 第七十五章 必看!(本卷完 ) 秦狩看着漫天飘洒而下的雪花,眼底隐了一层淡谈的忧郁,莹白的雪花翩然飞舞,落在他冷峻硬朗的面容上,他犹记得,慕容流风曾经说过,下雪,你们就成亲……瑞雪真的提前来了……只是,早已尘归尘土归土了。 这场雪来的真早,比任年早了一个月,如果此时此刻,野火恢复记忆无望,又或者他当时没有跟野火度过那春宵一刻,那么现在,他说不定真的跟野火在一起了……成亲……他跟野火。 轻轻地呼出一口热气,将飞舞在面前的雪花吹化,他一贯冷酷无情的眼底,染了丝丝失落,为爱所伤的忧愁。 在秦狩身后,秦胤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未动,自从野火从相国寺回来后,这大半年来,改变了太多人的生活,他的,三哥的,也包括那个不可一世的四哥的。 而经历了曦颜山庄那生不如死的几个月的折磨,如今的他,已经没了不顿一切冲动妄为的忙子,他会学着跟三哥一起,站在她的背后。 若她看的是云卷云舒,花开花落,那么他就看着她眼中的幸福,度过自己的人生。 秦狩看着越来越大的雪花,唇角勾起,想笑,却注定纺放不出这一抹欢颜。 他回头,看着秦胤,“淮阁那边还没动静吗?”他敛了眸中先前的眷恋忧伤。恢复了一贯的冷酷淡然。 秦胤回过神来低声道,“黑枭暗卫一半驻守在淮闯,另一半还守着四哥剩下的一小部分产业。暂时没有动静,而皇宫那边慕容容流风已经接见了西凉的使者。野火也跟他一起。” 秦胤说到野火的时候,秦狩眸光闪烁了一下,一抹璀璨转瞬即逝。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的一切都不会太平了,西凉那个十皇子至今是个谜,除了武功高强之外,还总是带着银质的面具,我总觉得,他是我们认识的一个人。”秦狩神色凝重的开口。 秦吼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道,“不过我这几天没时间过来了,妓院跟赌坊那边,因为我失踪的这些日子,出了不少乱子,虽然有四大护卫看着,但总有一股怪异的势力一直在我那里捣乱,来无影去无踪的,让我很头疼。”秦胤摇摇头,那股势力太诡异了,按理说,现在南壤国所有的暗势力都应该摆在明处了,怎么还有一股诡异暗涌在背后捣鬼呢? 秦狩思忖了一下冷沾峻的容颜附上一层寒霜,“最近在魅影无痕也经常有人探头探脑的出现,抓住了一查,却都是些市井无赖,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秦狩的话让秦胤更是怀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做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小动作。 “这件事情可以告诉野火,让她派自己的暗卫去调查,她的暗卫里面有很多都安排在丐帮之中,很多消息,从她那里打探更为容易。”秦狩说完,抬头仰望天际之时,雪,竟然停了。 就连先前肆虐的狂风也缓缓止了,温度徐徐回升,他更是觉得,先前一切如昙花一现一般。他跟野火之间的一切,也注定,短暂,匆匆,只一夜,什么都不是……“雪停了?”秦胤微眯着寒彻的眸子,有微微的失神。 秦狩不语,点点头,踏着薄薄一层的莹白,无声的离去。 无论心怎么沉重,他表面上都要做第一个放手的那一个……有些话,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 秦胤看着秦狩离去的背影,只觉得那里面的心事重重,超过了他能承载的一切。 璇玑宫大殿西凉使者刚刚离去,野火跟慕容流风相视一眼,慕容流风手中是西凉使者送来的战书。确切的说,是西凉十皇子挑战野火的战书。十五日之后要跟野火一对一的对决!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堂堂西凉国的皇子,竟是要通过武力一对一的挑战南壤国的皇后,实在让人精不透他的心思。 野火看着那烫金的战书,唇角一勾,或许她的猜测是对的。 “这个十皇子如此处心积虑,不过是为了见我一面。也许,这一面,可以顶过战场上的数月惨烈屠戮。”野火说完,手指轻敲着战书,神情平静黯然,可慕容流风显然无法平静下来。 “这个十皇子会是我们认识的人吗?”他像是问野火,又像是自言自语。 野火点头,“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猜测吗?如果那个猜测成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十皇子,想必是我们的故人了。” “既然是故人,为何单单冲着你来?”慕容流风不解。 “呵呵,吃醋吗?”野火挑眉,故意说的轻松,其实她心里面也没有多少底的。 慕容流风温和一笑,只是眉宇之间却难掩一份沉重。 不管这个十皇子真正身份是什么,显然,他有很多事情是冲着野火来的。 这让他不得不防。 正在这时 ,小贝的声音出现在大殿门口。 “皇上,娘娘,有魅影无痕送来的书信。”小贝说完,见野火点头,遂步入大殿将书信递到野火面前。 打开书信后,竟是秦狩要她小心南壤国隐在暗处还未铲除的暗势力,其中还列举了秦胤被捣乱的一些赌坊青楼,更有近期出现在魅影无痕外围的可疑人等。 野火收好书信,皱眉之后,提笔写了一行字给秦狩,“似是故人来。” 一语双关,既是告诉秦狩这暗中捣乱的暗势力很可能是熟人所为,也暗指西凉十皇子是他们曾经认识的人。想必秦狩已经知道西凉使者的事情。 将书信交给小贝,野火回头,但见慕容流风不知在想什么,微微出神。 “怎么了?担心什么?”野火抬手勾住他的脖颈,认真的看着他。 “在吃醋,你跟秦狩如此的有默契,我这个夫君不应该吃味吗?”慕容流风捏捏野火的鼻子,一腔春风和煦的模样,谁会相信他在吃醋呢。 野火学着他的样子,捏着他的鼻子,不过却是“痛下杀手。” “什么默契啊,要是有默契也是后天造就的,要知道,我可是有段时间根本不记得这个三哥的,要不是他会唱我在凌珑大赛上唱的那首歌,我准保以为他是有目的接近我的。” 野火说完,并没有觉察到慕容流风瞬间僵硬的身体,她低下头,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其实现在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能记起你们所有人,唯独会忘记他?后来,我也去调查过,发现他真的是我哥。后来我又想,既然惜尸还魂都能被我碰上,失忆忘记一个人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是吗?” 野火突然抬头看向慕容流风,却发觉他的表情还凝结在刚才的样子,完会不像是在听她说话。 他眼神冰冷的盯着一个地方看,身子也是僵硬如铁。 野火有些错愣,晃了晃慕容流风的手臀,“流风,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很轻,慕容流风竟是没回过神来,不知道想到了哪里。 “流风!!” 野火提高了音量。慕容流风失神的眸子瞬间变得清明,只是眼底却是闪现一抹极寒的冷芒。 像是一把利剑直直的朝野火眼底刺来。只一瞬间,这眼神如此陌生,且让她无法招架。 “你实竟怎么了?”野火皱着眉头,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慕容流风听到野火担忧的声音,方可发觉,自己刚才竟是将自己的心事,如此直白的表露了出来。其实,他先前眼底的冰冷是因为想到了秦狩,并非是对野火而为。 “我……没事,突然想到西凉十皇子对你的企图,有些担忧而已。”他避开野火的视线,微眯着寒瞳,眼底的冰冷恨不得吞噬万物一般。 此刻,他的心是停跳的。 野火曾经不记得秦狩……而她在种了那情毒之后,本该第一个忘记自己的,结果,她却没有忘记。难道她喝的不是自己的血做成的药引? 那不是自己,又是谁? 当初,他以为是天可怜见出现了奇迹,让野火记住了他,难道这其中是秦狩做了什么吗?? 慕容流风觉得自己此刻很乱,他不想去想,不想在野火面前表现出来的, 却无法控制心底的猜测带来的震惊和寒气。 但是一切只是猜测,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猜测破坏乃至伤害他跟野火之间的关系。 他们之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十分不易,他决不能毁在此时。 疏忽,慕容流风抱紧了野火,力气很大,恨不得将她揉碎在自己xiōng前的感觉,他低低的开口,一贯温润轻柔的声音此时多了一分让野火无法理解的坚毅。 “野火,我是你的唯一吗??唯一爱的人?”他问着,声音却很是霸道。 仿佛容不得野火说不是。 野火愣了,他这是怎么了? “你不相信我吗?为什么这么问?”野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冷静沉稳,却发现,在面对有些失控的慕容流风的时候,她的冷静也会一点点的不见。 慕容流风摇摇头,他怎么可能不相信她呢? “我的意思是,不管这世上别的男人对你做过什么,你心底唯一和全部的位置都是我的,是吗?”他声音愈发的低沉,他真是后悔问野火这个问题。 他在纠结什么?纠结一个猜测? “你什么意思?”野火恼了,想要推开他的怀抱。难道她都告诉了他全部的国王,乃至穿越来的秘密,他还不放心,或者对她没有信心吗? 慕容流风见野火急了,更是后悔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他抱紧了野火,没有比现在更加害怕失去,“火儿,我不是那个意思,原谅我,别生我的气。你当我刚才被门撞了脑袋,好不好?”慕容流风拥着她,示好的说着。 野火瞪着他,慕容流风这实竟是怎么了?她刚才说什么刺微他了?她不就说自己以前忘记过秦狩一段时间吗?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我不在意,反正我也不看重你的长相,但是如果你的心被门挤了,我绝对不饶你!!” 野火瞪着他,一字一顿,带着少有的小女人的不霸气跟狠辣。 慕容流风点头,掩下眼底的疑惑跟震惊,将野火脑袋摁在自己的xiōng前,“不会的,无论如何,我的心一直如明镜,对你,没有任何隐瞒。” 他说完,低头含住那粉嫩的唇瓣狂野的附上,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似是要将她吞噬,从未感受过如此狂野不羁的慕容流风,在他有些粗鲁跟野蛮的亲吻下,野火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挣扎着捶着他的xiōng腔,嘴巴里晤晤的抗议着,奈何慕容流风却连自由呼吸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帮她用嘴巴渡气。 她气恼的捶着他的肩膀,这可是大白天呢,又是在大殿之中,而且他的动作也太狂野,折磨得她好不容易才忍住低吟出声。 “野火,我的心是不是被门挤了,急需你来验证一下,你先帮我验证一下身体有没有问题吧……” 慕容流风说完,抱起野火就往内室寝宫走去。 野火低呼一声,抬手被迫勾住了他的脖颈。 他的吻还在持续,没有一丝一毫停下来的迹象。那湿羽炙热的舌尖在她口中翻搅甘怡,灵活的刷遍她口内每一处芳香甜蜜,他用自己的气息渡气给她,让他的气息填充她的肺腹,呼吸吐纳之间,两个人就如同合二为一了。 野火渐渐瘫软在他的怀中,被他狂野的吻亲的大脑缺氧,他调情的手段由最初的生涩和什么都无法掌控,到了如今,简直是将野火的敏感掌握的如鱼得水。 野火哪里是敏感的地方,哪里被他轻轻一撩拨就会连连求饶,他都了如指掌,此时此刻,他更需要这份默契,去消除心底的疑忍。 无论如何,他不会伤害野火……只是那隐隐的,即将呼之欲出的真相,太过于折磨人了。 将野火放在宽大的软床上,他如同一只蛰伏的凶猛豹子,狂野的在野火身上肆虐,留下一个个斑斑的痕迹,盖住了昨夜欢愉的痕迹,密密麻麻,全都是他种下的浓情蜜意。 他一遍遍的冲撞她完美无暇的身躯,一遍遍的呼唤她的名字。野火……他的野火,真的如同名字,烧进了他的心里,沸腾在身体每一处……感受着慕容流风非同往昔的狂野和凶猛,野火觉得从未有过任何一次比这次来势汹汹,恨不得揉碎她,再将她嵌进身体里。 他火热的冲撞每一次都到了最深处,触碰到最敏感,也最直接的地方,让她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这么,随他在今夜,一起沉论下去,沸腾灼烧,要了一次又一次,他拥着已经沉睡的她,躺在满是欢爱痕迹的大床上,身体很累,但思绪却莫名清晰。 有些事情,是不是不去问,不去刨根问底,更好?? 他闭上眼睛,眼底的清冽渐渐被隐藏…… 十天后,距离西凉国十皇子下的战书还有五天期限。战书上写的明白,十五日后就是在两国交界处决战的日子。 野火利用这十天的时间,查清了几件事情。 其一,既然她猜测那十皇子是故人,那么此时此刻,南壤国踪迹全无的故人表面看起来就是白染了,但那个终日无所事事的狄龙,确实不像是真的狄龙。野火心底的猜测,也许再过几天就能成真。 其二,是秦淮的事情。黑枭暗卫最近一点动静都没有,按理说。 自己的主子死了,就算再团结,也该有点其他方面的动静,他们太过于安静了,齐仓还在养伤,黑枭暗卫暂时由慕白统领, 而曾经名骚南壤国的四公子,纤竹被惊云杀了,惊云毁容之后便销声匿迹了,至于白染刚是凭空消失了,却有一个怪异的狄龙终日无所事事的游荡着。 野火对秦淮的死,一直存着怀疑,算算过去十天了,如果他没死,是时候行动了。 其三,便是频繁骚扰秦胤跟秦狩名下产业的那股暗势力,确实如秦狩书信所言,都是些市井无赖,也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收了银子办事捣乱而已。 给银子的人也是一次性支付,没有再露面。这种手段虽然看似简单,却是无从追查。 如果南壤国真的还有一股暗势力的话,野火倒是觉得,还是应了那句话,似是故人来。 这三件事情看似没有任何关联,但都跟目前紧张的形式能扯上关系,如果西凉跟南壤国开战,这其中任何一件事情的突变,都会带来意料之外的效果,至于是好是坏,不言而喻。 绝对不是朝着对慕容流风有利的一面发展。 五天后,野火跟慕容流风如约前往两国交界处,不管如何,他们都要会一会这个十皇子。 既然是他主动发来战书,他们就看看这十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已是严是时分,两国交界处虽然并非什么大漠戈壁,寒风肆虐,可是在这严寒冬季,也是瑟瑟冷风,吹痛面颊。 寒风呼啸着扫过,冻彻的大地上万物皆已必眠,只闻风声凄厉,鼓声雷鸣。 代表南壤国的战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风吹起最大的一面旗子,上面金色的慕容二字熠熠生辉,为这严冬平添了唯一一丝耀眼的兆芒。 举目皆是黄沙萧索,南壤国的地宫暗卫在寒风之中静候了一个时辰,然,传闻中的十皇子却是根本没有露面。 野火跟慕容流风相视一眼,眼底的疑惑愈加的浓重。 战书是他主动送来的,可到了约定的地点,约定的时间,竟是不见人影。这是何意? 而南壤国内也没有传来任何异动的消息。 慕容流风跟野火来之前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应对的策略, 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十皇子来个声东击西的手段,趁机偷袭皇宫。 可是,他们做足了准备,这个十皇子竟是没有露面? 一盏茶的功夫,野火跟慕容流风再次收到所谓十皇子送来的书信,书信内容让野火跟慕容流风都有些无语。 上书内容,因为野火跟慕容流风极为守信用,竟是亲自前来,所以他们西凉国决定永世跟南壤国休兵,互不进犯!更是有意结为盟国,共商繁荣。 这封书信比前一封更加让人匪夷所思,只不过,上面可加盖了西凉国的玉玺封印,还有西凉国的一品大臣亲自送来。野火跟慕容流风对这封信很难有所怀疑。 他们商讨之下,决定亲自会一会这个西凉国病重,即将入土的皇带。 十五天后,西凉那边送来书信,说是当朝皇带崇明君十天后会亲自去两国交界处,与南壤国圣君共商结盟大计。 一时间,天下百姓具是松了口气,本以为将是一场血腥屠戮,却是无声无息之中化解。对于百姓来说,没什么比平稳过日子更受他们关注了。 而摆在慕容流风跟野火面前的一切,看似是走入了一个正轨, 国富力强, 民心所向,但是其中的隐情也跟着一点点的浮出水面。 野火相信,用不了多久,先前存在的这个问题,便会一个个的暴露出来。 等待她跟慕容流风一一化解。 第一章 最强的男女 三个月后,春暖花开,万物争相绽放娇艳,上林花开,似锦繁华,一瞬之间,寒冬已然过去。而今年冬日,雪,不过那么一场,匆匆,如梦。 春日晨光美景清幽醉人,关在皇宫内三个月的野火,终于得了慕容流风的恩准,可以在暗卫的保护下,出宫散散心。慕容流风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整顿秦淮的产业,根本是没有多余的时间陪着野火。见野火实在烦闪,这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野火多带暗卫才可以出宫。 不过野火却是惦记着飘飘丫头,自从她跟流风三个月前从边关回来后,就觉得飘飘丫头不对劲了,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大半夜的屋里面有时候会有奇怪的动静,她问了她好几次,飘飘都说没事,说自己以前有夜游症,想来是晚上起来走路之类弄出的动静。 当着慕容流风的面野火不好问太多,终是瞅准了机会,想拉着飘飘出去散散心,顺便问问她这一段是间是怎么回事。 只是飘飘听到要出去,第一反应竟然是拒绝,这让野火很奇怪,最后是生拉硬拽的才将飘飘带出了皇宫。 二人跟以前一样乔装打扮一番去了京都最有名的酒楼。 坐在二楼的雅间里面,野火看到飘飘明显的心不在焉,也不点破,只是随意的点好几个菜,屋内点燃着甜菊的熏香,还有泡好的龙井,野火安然享受着,觉得外面的一切就是比宫里自由自在很舒服的多。 抬眼,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飘飘,她又在发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外面,心根本就不在屋里。 以前的飘飘是随意且活泼的,但自从那次强暴事件之后,她就消沉了很多,不过随着胡纷霏一个月前生下来一个男孩之后,飘飘有事情做了,反倒是开心了很多,但是开心归开心,她眉眼之间却是隐藏了一分更深的心思。 她不说,野火暂时也不会点破,毕竟飘飘的此时的心思要比常人敏感很多。 顺着窗户望出去,原本热闹的街道突然安静了下来,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有马蹄声不紧不慢哒哒的响起来。 白色的骏马上,有一翩翩公子优雅的垮坐在上面,面容白玉气质绝伦,只是那神情却带着几分不耐烦。 “是四公子的狄龙啊!”人群中有人认出那白马上的翩翩公子。 紧跟着,又有嗤笑声响起来,“什么四公子,看现在就是草包公子,秦淮都倒台三个月了,他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身价吗?也就是那些花痴女人愿意看他。” 有一个男人尖细着嗓子开口,生怕马上的狄龙听不到一样。 马背上本就不耐颈的人,眉毛一挑,眼中迸射出两道深寒的杀气,直让一众准备看热闹的人吓得噤了声。 人群安静了一会,紧跟着先前叫嚣的那个人又跟着不服气的开口,“哟! 他真当这还是秦淮天下的时候啊,如今可是慕容盛世,我看他敢在大街上动手不可?当今皇上可是勤政爱民,以民为先,而皇后娘娘更是连西凉国的皇子都挑落马下,我们南壤国如今,谁敢惹啊?” 一人开口,众人响应。 百姓本就对慕容流风赞誉有加,再加上不战而败根本就不敢露面的西凉十皇子事件,让野火也名噪一时。 野火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这腹黑不输给秦淮的狄龙下面会怎么办?亦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狄龙! 这份不耐跟暴躁的样子,实在像极了一个人。 野火转眸之间,看向飘飘,却见飘飘正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下面的人看,眼底除了震惊,便是难以诉说的复杂深沉。这般眼神在飘飘身上体现出来,野火实在是有些看不懂。 “飘飘,你有没有觉得这狄龙有些不对劲?”野火的声音很轻,飘飘却是如遭电击一般,蹭的站了起来。 “他……他,他就是狄龙啊!千真万确,货真价实,不是狄龙会是谁?” 飘飘很激动的开口,这般举止的她,让野火更加认定,她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事。 “奥?是吗?既然飘飘这么肯定,那我们就继续看看,看看这个所谓的狄龙下面怎么办?又或者呢,我一会心情好,亲自下去摘了他的面具!” 野火说完,缓缓起身,玲珑有致的身段懒懒的依在窗前,神情悠然之中透着一分从容,可眼底的光芒,却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小…… 小姐,你一会真的要下去吗??他武功很好的……而且……” 飘飘有些语无伦次起来,眼睛愣愣的看着野火,隐隐的有担忧和欲言又止。 野火摆摆手,示意飘飘安静下来,只管看戏。 飘飘站在野火身后,眼神已经不在白马上的人身上了,而是不知道神游到了什么地方。 此时,狄龙被人群围在中间,众人都等着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四公子,如今出丑的样子。 狄龙握紧了疆绳,绳索将手背勒出一道血痕,他恶狠狠的盯着等着看他热闹的人,手中的马鞭猛然扬起。 野火微眯着清冽的寒瞳,等着看他接下来的举动。 下一刻,狄龙扬起手中的马鞭大力的抽打在马背上,白色的战马高高跃起,人立而起,竟是跳过了围观的人群,冲将出去。 随着一身白宋的狄龙跟白马的消失,飘飘原先紧张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 野火假装没看到,挥手找来了小贝。 “跟上他,直接带回皇宫。”野火说完,小贝跟飘飘都是一愣。 小贝率先回过神来,不做任何犹豫,转身就走。野火的吩咐,他绝对不会问为什么,亦不会掺杂自己的想法,这是作为一个暗卫必颈具备的素质。 只是小贝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野火食指跟拇指轻微的揉搓了三下,这个动作很小,很细微,旁人一般看不出什么端倪。 但是小贝却是细心地记下了。 这是野火跟他的暗号,每当野火做这个手势的时候,就是告诉他,要按照她的命令,相反着去做。 小贝垂下眸子,双手抱拳,“属下这就去做。”他说完,转身飞快的离去,根本不给飘飘伸手拉他的机会。 “那个小贝……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飘飘的反应再次强烈起来。 野火眉毛一挑,神情冷了下来,“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还是飘飘你说出一个我不能这么做的原因?” 野火说完,安然的坐了下来,看似随意的看着窗外,可那眼底的压迫和冷凝却提醒着飘飘,她此刻的决心,不容任何人回驳。 飘飘轻咬着下唇站在那里, 小脸涨得通红,最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脑袋埋得低低的,像是没有脸见野火一般。 “小姐!飘飘犯了弥天大错!请小姐处罚飘飘!”飘飘眼眶顿时就红了,跪在那里不敢抬头看野火。 野火冷眸轻轻流转,挥挥手让飘飘起来。 “我的人,若真是犯了弥天大错,跪也没用,但我现在还把你当成我信赖的人,我给你机会解释。”野火说完,安静的看着飘飘。 “抬起头来!又不是杀人放火的大事,你还真想我让整个皇宫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现在这里就你我二人,一直以来,我都没拿你当我的丫鬟,而是当做我最信赖的人,在知道我不是胡纷霏的亲生女儿后,你仍然留在我的身边,这一点,就足够我相信你” 野火站起身,扶起了飘飘。 野火的话字字句句,印入飘飘心中。她自然知道野火对她的情意,所以她才觉得自己做出那件事情后,无法面对小姐。 飘飘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很快就泣不成声。 野火也不催着她,给她时间自己调整。半个时辰了,飘飘的哭声才逐渐小了,一双眼睛红肿的像是两个桃子。 野火看了她一会,半晌,低低的开口,“飘飘,是不是为情所动了?” 野火不说为情所伤,而说为情所动。 因为情伤对于飘飘来说,她是伤不起的。她要找一个能包容,她疼惜她, 能用一颗宽容的心,包裹飘飘曾经所受的屈辱跟折磨。 飘飘大眼睛挂着晶莹的泪滴,她茫然的摇摇头,为情所动? “小姐,其实我在房间里藏了一个男人!”飘飘说完,再次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此生都不见人了一样。 野火挑眉,意料之外,却也没有多少震惊。 她料到飘飘最近反常的举动是心里面有了一个人了,但是没想到,被她藏在了房间里? “是狄龙吗?”野火直接道出心底猜测。清冽的瞳仁定定的看着飘飘。 “小姐,你怎么知道?”飘飘瞪大了眼睛,瞬间错愣当场。 野火低声叹口气,眼神闪烁了一下,“我还知道他就是西凉的十皇子。” “小姐,飘飘罪该万死!!” 飘飘此时已经不是震惊,而是羞愧了!她单手拿过桌上的茶壶,碰的一下摔在地上,一地狼藉碎片,她抬起其中一片,就要刺向自己的脖颈。 “傻飘飘!如果我是让你死,就不会给你机会自己坦诚了。”野火手中的玉骨扇子瞬间挡在飘飘脖子上,摇摇头,示意飘飘放下手来。 “小姐,我知道你疼我,不怪我,可我对不起你!我明知道他是西凉十皇子,我还跟他纠缠不清,我救了他,还把他藏在自己屋内……我用你对我的信任,做出背弃小姐你的事情来,我无颜面对小姐你了!” 飘飘跌坐在地上刚刚丹止住的眼泪再次疯狂的涌出,瓷器碎片划破她的手掌,滴滴鲜血落下。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如果不想我担心你,就起来坐着,把事情经过会都告诉我!” “是,小姐。”飘飘郑重的点点头,局促的坐在野火对面。 “就在你们要出发去边界应对西凉十皇子的挑战前,我在御花围内捡到了一个人。他受了重伤,迷迷糊糊的抱着我,要我救他。我当时怕极了,本想着去找你们的,但那时候宫中都在准备五日后的挑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救了他。 当时他浑身是血,脸上却带着一个银质的面具,我没敢摘下来,不过我在给他疗伤的时候点了他的穴道。我也怕他会做出对您和皇上不利的事情来。但是他醒来后并没有怪我,只是简单的问了我几个问题。 他问我,西凉跟南壤开战了没有?我说西凉的皇帝已经送来了求和书信。 现在两国交界之处已经恢复了正常,不管是通商还是百姓的生活,都没有任何影响。然后他就问我,能否收留他,我当时就想通知您的,可是他却很急切,不许我走,还说,如果我肯收留他,不把他藏在这里的秘密告诉旁人,他就让我看他面具下的容颜。” 飘飘说到这里,将脑袋埋得低低的。带着一丝少女才有的娇羞。 “你看了?”野火低声问着。 “嗯。我真的很是好奇,就看了。不过看之前我说了,你长得再好看也不会有我家当今圣上我家小姐的夫君好看。他当时笑了,然后让我动手摘他的面具。然后我才知道,他竟然是狄龙,而刚刚在街道上过去的那个其实是白染假扮的。 飘飘的话,也验证了野火的猜测,狄龙一直是西凉皇帝隐藏在南壤国内的探子,西凉崇明君将自己的十皇子当做暗卫一样训练,然后留在秦淮身边。 这么些年来,秦淮都没有发觉。直到西琼国的十皇子凭空出世,秦淮这才发觉自己身边少了一个狄龙。所以他当初才急匆匆的进宫要慕容流风延迟对西凉开战的时间。 因为秦淮心知肚明,狄龙对他的了解超越了任何人,一旦狄龙作为西凉的十皇子对南壤国开战后,秦淮面前的局面,就不是他期望中的两败俱伤,很可能就把他牵扯进来。 他要的是坐收渔翁之利,而不是有任何损失。 秦淮也为了制造狄龙还在南壤国的假象,就让白染易容成狄龙,只是白染那性子,能坚持一时,却无法长时间的坚持。如果不是秦淮手下已经没有多余的人,他也不会让白染出马。 白染是勇猛有余,但是欠缺冷静,不过一般人倒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是野火曾经跟狄龙交过手,对狄龙印象深刻。心底一直隐约觉得当时的狄龙有此不对劲,而今天看到集市上的白染假扮的,她更加认谁了,如今的狄龙绝对有问题! 狄龙为人yīn柔却不乏狠戾毒辣,看他当时用书杀人就知道了。摊上今天这样被人嘲笑的事情,狄龙骨子里是傲慢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废了那些人的,他不是那种可以忍受面子被人踩下去的人。 看他当时对秦淮都是冷淡的神情就知道了。 而白染性子虽然急躁,但最终还是顾及秦淮的处罚的,所以他刚才忍住了。 野火没想到,众人算计来算计去的,最后还是被西凉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给耍了。尤其是秦淮,狄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他竟是没有看出来。 想来,狄龙回去西凉做他的十皇子的时候,是带走了秦淮不少东西,暗卫他不容易带走,但是秦淮的暗卫分布图,以及秦淮常年来耗费心血建立的暗卫网络,想来,是被狄龙这一遭给彻底祸害了。 怪不得秦淮当时要住后延续两个月呢,那时的他,可谓是被狄龙打乱了阵脚。 野火回过神来,看向眼底依旧潮湿的飘飘,淡淡的开口问道,“那么他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会在御花园受伤?” 飘飘摇摇头,“他没说,我也没问。但是后来出了一个意外。”飘飘紧咬着唇瓣,眼底闪现一丝自责。 “什么意外?”野火不解,诧异于飘飘的话锋一转。 飘飘突然捂着脸,似乎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他在我房内的那段时间,我担心他会做出对您和皇上不利的事情,我每天都点着他的穴道,时间久了,身体没有好好的运动,已经……” “他已经不能下床了吗?”野火本能第一反应肯定是这样。飘飘虽然会点武功,但是对医理知之其少,一个人长时间被点了穴道,又不能解开,自然是身像麻痹不能动弹,厉害的就直接瘫痪了。 “这种情况多久了?他都没提醒你吗?”野火皱着眉头开口。腹黑如狄龙,绝不是这种坐以待毙的人,除非他有别的心思。 飘飘老实的摇摇头,“我点了他七天的穴道,他没有提醒我,还是我那天想让他起来换衣服的时候,他自己说的。我当时吓坏了,然后,他……他就让我负责!现在,他每天都躺在床上,都是我给他喂饭什么的……” 飘飘说到这里嘟起嘴巴, 小脸顿时染了徘红。 恐怕不仅去喂饭,还包括擦洗身体吧!要不飘飘也不会这样脸红! “他让你负责?那你负了吗?”野火越来越觉得这不像是狄龙能做出来的事情,简直是匪夷所思。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不是,小姐我……你知道的,我曾经……” 飘飘不说话了,脸上的红晕尽数散去,又变得煞白煞白。 野火拍拍她的肩膀,不许她胡恩乱想下去。 “好了!不管如何,这也是你的私事,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如果狄龙日后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不会放过他的。而我们今天的谈话,你自己选择,告诉他或者不告诉都可以。我不会强迫你什么。你是飘飘,是我最信赖的人,无论何时都是。 野火说完,轻叹口气。不去看飘飘眼底充盈的泪水。 飘飘曾经遭受的折磨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此时此刻,这丫头做什么决定,她都不会阻止。 只有一点,狄龙不要伤害飘飘。 野火没有让飘飘跟着她回去,单独给她时间自己去思考一下。 她身边有众多的暗卫,安全不成问题。 但是在路过秦宅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不速之容。 齐仓拦在马车前面,神情凝重,只不过,已经没了那日斩下她一缕青丝的嗜血狠戾了。齐仓似乎等了很久,看到野火不由眼睛一亮。 野火让杜森退下去,神情淡漠的看着齐仓,已经三个月了,该来的始终要来。就知道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绝对不会轻松了。 “是秦淮找我吗?”不等齐仓开口,野火已经淡淡的道出他的来意。 齐仓猛的一怔,举世皆知四少已经死了,八小姐这话……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怎么?吓到你了?还是你拦在这里只去想转投我烈火堂门下吗?”野火不冷不热的说着,噎的齐仓愣了好一会。 野火如此直白,他反倒是被动了。 “八小姐,请!”齐仓让出身后的道路,指了指淮阁的方向。 野火举目远眺,却是凉凉的丢给齐仓一句话,“你若称呼我八小姐,我不会下车,若是称呼我皇后娘娘,我倒是可以见一见你的主子。” 野火说说完,敛了神色,轻轻放下马车的帘子。并非她要端什么架子,而是她现在是慕容流风的妻子,八小姐这个称呼对于她来说,是过去式了。 在这方面,她会尊重流风。 马车外传来齐仓低沉有力的声音,“茶请皇后娘娘移驾淮阁!” 野火在马车内摆摆手,杜森已经心知肚明。流璃顶的七彩祥云马车,缓慢的朝淮阁而去。 一路上,野火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秦宅,眼底染了几分秋凉。 曾经富可敌国,与国齐名的秦家大宅,如今萧索冷清一片,虽然依旧伫立在这片土地上,但却注定是昨日繁华,奢靡尊贵早已远去。秦天霖如今成了废人,秦淮名义上是死了,秦霜和秦雨都是驻守边关,至今未归,至于秦胤跟秦狩则是住在各自在外面的院子,而秦靖风跟秦靖欢也在外面建了院子, 没有回来居住的意思。 偌大的秦宅,一直是慕容流风派人在暗中整理打扫。如今这里冷清清的,哪怕是繁花似锦的春季,这里也比外面要yīn冷很多。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便到了淮阁门口。 一袭玄色衣袍的人已经仁立在那里,依旧是尊贵的气质,霸气的神情,五官分明立体,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 野火挑眉,顺着车帘看出去。 曾经,他们在淮阁有过一次对视,那一日,注定了有些纠葛,无法错过, 在这华丽的年代,最强的男女,当她们缠斗在一起,一切毁灭了,都抵不上相视一眼永恒的执着。 而此时,一眼芳华之后,却是无尽的冷凝。 第二章 无法割舍 一眼芳华,野火眼波流转,只是淡淡的相视一眼,没有过多情绪的表达。 于她而言,心中一直是坚信,秦淮是活着的。 踩着白玉的凳子缓缓走下马车,她从容的挥挥手,让杜森等人退下去,时至今日,他们也许能够心平气和的把事情说清楚。 杜森退下去后,秦淮又吩咐齐仓退下。 野火轻移莲步进了淮阁。 一进来就听到涓涓的流水声,清泉穿行,悦耳叮咚。无论秦宅如何的凋零萧索,这淮阁里面却依旧维持着它惯有的水准,琼接高台,假山长廊,白玉铺就地面,黄金镶嵌门窗扶手,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涓涓划过白银锻造的水池,锦鲤翻腾,白银闪耀,仿佛秦宅所发生的一切变故都无法影响秦淮的根深蒂固。 他依旧是不可一世的暗夜王者。他绝不会认输。 野火微微皱眉,不过是简单的扫过一眼,她就已经知道,秦淮的心,从没有放弃过! 身后跟随她的脚步沉稳有力,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野火还是能感受到他脚步中微微泄露出来的一丝急切。 她像下脚步,看向水中的锦鲤。语气淡淡的开口,“怎么?还在怀疑我的身份吗?”她的话成功的让身后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已经认定了你不是原先的秦野火,你不说,亦改变不了我的决心。” 他淡淡的开口,是她熟悉的强调语气。 这是他们三个月再次见面,彼此说的第一句话,也注定了住后的纠缠。 他不信她,却无法割舍。 “随你的便吧,现在还想说什么?”野火淡淡的回头,凝视他。 四目交织,她眼神平静之中透着锐利,而他的,惯有的深沉之中竟是多了一分灼热。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也在扑通扑通的加快了节奏。 三个月不见,他对面的人比之前更加冷静乃至完美无暇了,而他的心,却在此刻,有些乱了。 他慢慢走到她身边,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只要他抬手,就能轻松的把她圈入怀中。,野火没有回头,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想法她扬唇浅笑,却是冷冰冰的笑容,“又想偷袭我?”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是清旷的传入秦淮的耳中。 他皱着眉头不说话,余光落在野火手中的玉骨扇子上。 野火手中有一把给慕容流风一模一样的玉骨扇子,却是慕容流风安排能工巧匠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打造的。虽然不是上古神器,却也是不可多得的一样兵器。 不用的时候就是儒雅高浩玉骨扇子,一旦启动机关,便是杀人不见血的玉骨长剑。 野火惦着手中的扇子,脚尖一点,轻巧灵动的跃然于白玉长廊上。 她已经练到了内功修为的第七重, 多亏了慕容流风这三个月给她指定的计划,她严格去执行,更是加上慕容流风的内功灌输,如今她的功力虽不敢说是南壤国一顶一的高手,但接住秦淮十抬绝对没有问题。 还有最后两重,她就可以突破内功修为的极限,朝更高的领域迈进。 她兆书地立在长廊上,脚尖轻点,身影翩然跃起,白衣如雪,身形娇俏玲珑,任谁都无法将视线丛她身上移开。 秦淮迅速抹去眼底的震惊,看着那翩跹的身影跃然到了对面的长廊上,他再一次生了斩去她迎风飞翔的翅膀的念头。 曾经在秦宅他也有过一次这样的余头。 看着她的背影,被风吹起的衣袖像极了蝴蝶的翅膀,那时候,那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如今竟是想,如果他当时真的动手就此让她在南壤国消失的话……他现在,会否后悔? 秦淮眉眼之间漾开莫名的涟漪,也许,行事狠辣如他,人生中从未有过后悔二字的他,本身会考虑到这个问题,他就已经输了。 他微眯起着眸子,觉得在夕阳余辉之下的她,这般耀眼……刺痛双目。 他身形迅速跃起,如疾风闪电一般迅速掠到野火面前,终究是内功修为比她高上好几个层次,当野火回头的时候,他已经无声无息的到了身后。 “你一直都不相信我死了!哪怕亲眼所见。”秦淮低低的开口,黑瞳闪烁深深邃光芒。 野火冷淡的笑着,“哪怕你亲自试验过无数次,你不也不相信我?”野火反唇相讥。 “还是说说你假死的yīn谋吧!是跟最边南壤国街头莫名多出来的市井无赖有关吗?”野火直接桃明了话题,眼见天色暗了,她还要回去陪流风。 秦淮暗沉的眸子微微闪烁一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乎比三个月前见到她的时候更加红润水嫩了。 “狄龙是秦天霖的人。”半晌,秦淮只说了一句话,却让野火顿时明白了其中所有的关联。 “那西凉国那个病秧子皇帝又是秦淮什么人?”野火挑眉,语气凉凉的。 “他跟秦天霖一样,都患有心悸。当年,秦宅的祖先秦恩,暗中跟西凉的皇后生了感情,并且诞下一对双胞胎,因为西凉皇后怀孕期间担惊受怕,所以生下的两个孩子都有先天不足的心悸。 一个孩子便留在了西凉皇宫,成了如今的西琼崇明君,另一个便被秦恩带回了秦宅,就是秦天霖了。”秦淮说完,目光冷冷的看向华暮圈方向。 自从胡纷霏生了一个儿子,便带着儿子日以继夜的陪伴在秦天霖身边,至于胡纷霏为何如此委屈自己要照顾一个四肢瘫痪的秦天霖,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野火心底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时至今日,她曾经以为最大的谜团都已经解开了,秦淮的假死对于她跟流风是没有多大影响的,却是没想到,狡猾如秦天霖,一直藏着如此后招。 “他早就知道他有个双胞胎的哥哥,所以一直想取而代之,确切的说他是想夺下南壤国的同时,再把西凉也拿下,就算南壤国旁落他人之手,他手中还有狄龙这张王牌,可以帮他将西琼的皇帝赶下台。 野火淡淡的声音难掩冷蔑的嘲讽,这其中,几重yīn谋,几重险恶,及重真,几重假,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秦宅竟是从几代之前就开始如此费尽心机的布置设计! “那西凉的崇明启难道跟秦天森的容貌不想像吗?”野火挑眉,问出心底最大的疑惑。 “崇明君长到五岁的时候,秦恩去西凉做生意,那时候的秦宅远不如现在的风生水起,不过是普通的商宗,秦恩偷偷看了出行的队伍一眼,竟是发现崇明君给秦天霖完会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本来秦恩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也许不同的水土,二人会有差异。 如此一来,秦思回来后,就找来高人,用穴位封堵的手法,将秦阗霖的容貌慢慢改变了一下,因为一年才能见效,秦宅众人天天看着,倒也没觉得差别很大。后来有人见了西凉的崇明君说是跟秦天霖很像,待到了秦宅一看,发觉不过是两成想像而已,只当是以前看走了眼。” 秦淮低沉平稳的诉说,让野火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事实。 这可谓是惊天动地的大秘密,秦淮竟是如此云淡风轻的说了出来。一旦这秘密曝光,可谓牵连甚多。 “我可以这么说吗,秦天霖知道崇明君的存在,而崇明启却完全不知道秦天霖跟他的关来。所以当崇明君派出自己年幼的儿子狄龙前来南壤国做你的密探的时候,他就暗中杀了耿龙,然后用自己的人顶替了狄龙的位子,是吗?” 野火响起这之间的关联,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狄龙是秦天霖的亲侄子, 这个杀手他也下? 不过他对自己儿子向来都是没有任何忍让的!侄子又怎样? 秦淮目光一直在野火身上游戈,他并不诧异她快速的反应,这环环相扣的计中计,只有给她一点线索,便能抽丝剥茧,将迷雾挥散,还原真相。 “狄龙被送来的时候不过五岁,更带了二十名暗卫,也被秦天霖一并解决了,他找了现在的狄龙易容成死去狄龙的模样,然后再通过穴位封堵的手法将他找到的孩子的容貌逐渐变得跟狄龙有三分相像,这也就杜绝了崇明君的怀疑。” “你说的穴位封堵如此有用吗?”野火忍不住打断秦淮的话。 既然如此好用,那不是说想变成谁就可以变成了? 秦淮一顿,耐心的解释给野火听,“这穴位封堵只针对没有武功底子薄弱,七岁以下的孩童才有效,而且施针过程痛苦无比,入肉七分的话,更是有活活痛死的例子,秦天霖当时就遭受过如此折磨,所以他恨崇明君,更加恨他的儿子,在他心里,应该一直是责怪秦思的,为什么不把他留在西凉国,作为那统御天下的皇帝!!” 秦淮说完,微微垂下眸子,盯着身前那一鸿清澈的泉水.眼底多了一抹深邃的涌动。 野火微微皱眉,心底的震撼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了,她转过身去,背对着秦淮,清幽的声音淡淡的响起,“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假死的代价就是为了换取这个消息吗?” 第三章 解药是秦狩 秦淮深深的眼神凝视野火片刻,随即浅浅的开口,“这一切的关键就在狄龙身上,狄龙回到西凉国后,受到的待遇不用我说,你也听闻了,他是整个西凉崛起的希望,是崇明君最看重的十皇子,而人都是如此的,一旦有了好的前途,便不想走回头路了。耿龙选择背叛秦天霖,这不足为奇。 秦天霖觉察出狄龙的心思后,便派出他手下最为心狠手辣的一支暗卫队伍,在你们到达边境之前便对他下手,所以狄龙没能如约前去,但是他后来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秦天霖自然是着急的。 秦天霖现在还不敢动弹一下,他也没有想到狄龙能够逃出去,他担心耿龙逃出南壤国后,西凉皇帝就知道了真相,所以才会派出他最后一批暗藏的探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打探出消息的渠道。这些探子是秦天霖最后的家当,哪怕当时他被慕容流风挑断手筋脚筋,他都没有动用这批暗卫,可见此时此刻秦天霖是势在心得了!” 秦淮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野火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了,他假死的事情自然也是逼秦天霖放出自己手中的这些探子。虽然他假死是在狄龙被害后,但是如果他不演那一出戏的话,秦天霖后面是断不会陆陆线线的将自己最后的王牌亮出来的。 他夹在秦天霖跟慕容流风中间更是讨不得一点便宜,与其让秦天霖将他辛辛苦苦职累的一切侵吞霸占,他不如将自己的产业放置在慕容流风手中,起码,对于慕容流风他知道用什么手段!野火,就是慕容流风最大的软肋。 他利用秦天霖暂时松懈邃心,下了一招看似有去无回的棋! 野火轻叹一声,微眯起双眸,她一直以为,她跟慕容流风出其不意的端了秦淮三分之二的产业,已经是一招又狠又快的招数,可谓幻影无痕。却不料,在这皇权争斗的背后,层层yīn谋迭出不穷,暗潮涌动之下,随时都是杀机无限。 她一直也有感觉,流风这个皇帝当的三年内都不会有太平日子过。表面的民心所向跟稳步繁荣,无法掩盖背后那些利欲熏心的人,时时刻刻都紧盯那皇位,一双双眼睛,透着贪婪,杀气。不达目的誓不罢林! 秦淮今天告诉野火的的确很多,但是其中他却回避了最关键的一点,他是如何知道这事情的前因后果的,如果说耿龙的身份可以让他顺藤模瓜查到一些端倪,可是秦天霖跟崇明君的关来,他又如何知道的这么多? 这其中,还有什么关键人物是他没有提到的?只是此时,秦淮却是不再说下去了,他自然地站在野火身边,不知是在欣赏暮色西沉的天际,还是在观察她没有表情的面容。 眼看天色渐晚,野火知道秦淮要告诉她的只有这些了,若再想从他口中得知什么,恐怕就要付出代价了! “事隔三个月,你出现在我面前,说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秘密,恐怕不是告诉我这个秘密这么简单吧。你做事,向来先铺出你自己的路,然后再引着别人走进来!如今,你自己后面要走的路已经铺出来了,你该如何引我进来呢?”野火淡淡的说完,目光平静从容的看着他。 他们之间,似乎这样平静的面对,远比唇轮舌战来的有用。 秦淮看着眼前无边暮色,如丝绒一般的夜,幽冥暗涌,这看似平静了三个月的南壤国,将再次风起云涌,即使他不动,失去狄龙的秦天霖,也会做最疯狂的反扑。 而他,沉寂了三个月,当他再次站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将是最强大的秦淮,无人能敌!而站在面前的女子,也将是他唯一的后位人选!除她之外,他眼中根本容不下任何女人! 所以,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让她自动离开慕容流风的身边。 秦淮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冷冽的幽光,他缓缓转身,迎上野火的瞳仁,平静的开口,却是说出一个残忍的事实。 “有一件事情你一直不知道,那便是你失忆的时候,中了我给你下的毒,本来,给你解毒的人是慕容流风,但是秦狩最后换了解药,他的血便成了药引,你跟秦狩之间也有了男女之情……” 秦淮说完,慢慢的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目光透着残忍冷冽。 他无情说出这个秘密,只为达到他的目的。用忠贞分化野火给慕容流风。 野火愣住了,细细的回味着秦淮的话,她记得, 当时慕容流风说,是天可怜见,让药性转移了,她才能记得他。怎么会……野火摇着头,觉得思绪一片混沌!她的确是不记得秦狩…… 真的会是秦狩……“你可以亲自去问他,他就在魅影无痕。有些事情,终究包不住火,慕容流风早晚会知道的!”秦淮说完,眼神锐利的看向野火,他伸开手臀,想将失神的野火拥入怀中。 野火迅捷侧身,躲过了他,清冽的瞳仁渗透丝丝迷蒙的冷光。秦淮知道,他的话对野火起了作用。 “你已经不忠于慕容流风了,又为何要拒绝我?还是你在玩欲擒故纵?” 秦淮在野火身后低低的开口,却是字字句句都透着冷嘲,只那眼底,是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的侵占跟掠夺。 野火迅速转身,娇小的身子透着极致的焦气,她是不是该找秦狩弄清楚了,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觉得很乱很乱,如果当初那毒药真的需要跟她有关系的男子的血作为药引才能解毒的话,那么她为何偏偏记不得秦狩?不是秦狩,又是谁?? 连流风最初都说了,那情毒无药可医,唯有他选择让野火忘记他才行! 可为何……偏编她忘记的是秦狩? 野火脚尖轻点,那背影却透着丝丝凝重,她身躯急速的掠出淮阁,在淮阁门口的时候,定定的站在那里,周身莫名涌动着萧寒的气息。 杜森等人看到她这副样子,顿时紧张起来,她此时面色有些发白,神情是他们未曾见过的沉重。 “皇后娘娘,属下现在送您回宫?”杜森试探的开口,眼见天色已晚,皇后娘娘又这副神情,怎能不叫人担忧。 野火突然摆摆手,微眯起清冽的寒瞳。 “我出去一趟,任何人都不准给着我!”她说完,脚尖一点,身形高高的跃起,迅速消失在杜森面前。 那最后一句话让杜森吓得不轻。皇后出宫一趟,就见了秦淮,如今又要单独行动,他身为皇后的贴身暗卫,竟是不准通行,万一皇后这边出了什么差池,可如何是好? 杜森想要去追赶野火,可野火临走前竟是将玉骨扇子都甩给了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胆敢跟着她,就用玉骨扇子自行了断! 杜森实在没办法,只得去秦宅外面通知地宫暗卫尽快给上野火。地宫暗卫是听慕容流风的,他们跟踪野火,不算违令。 只是杜森才哥哥准备离去,就被齐仓带人拦住,他的意图很简单,拦住杜森,尽量拖延时间,让地宫暗卫追不上野火。 野火去的方向并不经过秦宅门口,等候在那里的地宫暗卫无法发现她。 杜森一个回旋,灵活的转身,抬脚踢中齐仓左腿,趁此机会想要放出手中的信号,齐仓刚刚却是故意借了他那一脚,就是为了近身靠近他,在他放出信号的同时截住他的信号。 眼看即将升空的信号被齐仓截断,杜森大怒,刷的一身抽出腰间软剑挽出一道狠戾的剑花直直的刺向齐仓xiōng口。 正在此时,杜森突然觉得自己手臀一僵,一条闪着马黑光译的锁链嗖的缠上他的手臀,锁链缠上之后,顷刻间收紧了力度,杜森只觉得凭空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甩了起来,那锁链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将他的身子抬起,继而迅速甩到一棵树干上。 锁链声音哗啦一声,杜森身体撞上树干的时候,那锁链同时收回,他手臀顿时就麻了,不过这么辣辣的时间,就能通过锁链控制了他手臀的穴位。 秦淮在这三个月的时间内,日以继夜的练习黑云锁链,俨然这锁链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杜森哧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其他暗卫见状一拥而上,秦淮手中黑云锁链平地抖动,透出丝丝狰狞的寒光,随着他身形高高跃起,细长的身躯从上俯视下方,透着王者睥睨苍生的霸气跟冷蔑。 黑云锁链划出一道狠戾的弧度,只一瞬间便扫倒六名黑衣暗卫。所到之处,尽是骨骼碰撞冷兵器的沉闷声音。暗卫受了重伤,却没有任何退缩,依旧屹立在原地,双眸咄咄的看向武功深不可测的秦淮。 而此时,守在秦宅外面的地宫暗卫也听到了动静,动作迅速的冲了进来。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魅影无痕野火再一次踏入这里,这里的一切都透着熟悉的感觉,唯独那个人,若不是他曾经说过,我是你哥三哥……若不是他会唱自己在玲珑大赛上唱的那首歌,她的脑海之中,根本就不会有他的存在…… 第四章 走吧野火 魅影无痕的阁楼上,秦狩静静地立在那里,俯视着娇小的人儿闯入院子里,继而再次闯入他的视线之中。 他安静的看着,眼底闪烁着的是最后一丝情愫涌动,也许过了今天,他们之间的一切,真的就要彻底的结束了,包括仅存的兄妹之情。虽然这兄妹之情从未有过,从他动情开始,就只是这一份相守相望的浓浓爱意。 先前,从野火从淮阁出来后,直奔他这里,他就猜到了秦淮会跟野火说什么,而野火又为何而来。早在前一天,秦淮已经暗中联系了他跟秦胤,他们也确认了秦淮真的没死。 此刻,当探子禀告,野火是独自一人走出的淮阁,又独自一人朝着魅影无痕而来,他的心,莫名的慌了一下。修长的身躯隐在夜色中,透着孤独哀伤。 野火找来了,那么,不是他的,注定不是。 他撤退了所有的暗卫,只在此刻,留给属于他们之间最后单独相处的时间。如果他真的会是她跟慕容流风之间的隔阂的话,他一定会走,哪怕结束魅影无痕,他也不会成为打破他们之间幸福的引线。他当初既然能放手,能抛下一切,就该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夜色阑珊,却无端寒了心。 野火感受到上方温柔注视的目光,她缓缓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迅速冷酷无情的容颜。 她脚尖轻点,根本没有心思一步步迈上楼梯,鹅黄色的裙摆在晚风中摇曳生姿,浅浅的颜色,惊鸿一瞥般划过夜暮,如惊艳的蝶儿,轻然降落在他的身边。 四目交织,彼此相对无言。 秦狩的沉默,似乎让野火猜到了一个结果。她垂下眸子,不问,不猜。 等着他开口诉说。 秦狩默默地注视着野火,半晌,才低低的开口,“跟三哥去个地方,好吗?”他说完,不等野火回答,便迅速拥过她的身子,直接掠着她娇小的身躯迅速的朝另一边的山头而去。 冷风吹拂面颊,他用自己的披风为她挡住寒风,虽然已是初春天气,但夜里的风还是很凉,会吹痛面颊,吹痛眼窝。 野火一言不发,在他怀中,安静的一动不动。对于此时的秦狩,她是陌生的,如果不是他曾经主动开口说,我是你三哥,如果不是他会唱她在现代听来的那首歌,她根本无法相信,她脑海中曾经有这个人的存在。 但他的的确确是她认识的三哥,可那段缺失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他们之间,真的已经有了男女之情吗? 夜凉如水,月光透蒙,他神色凝重的带着她穿梭在山林树间,尖锐的树枝划破他的袍角,他更加小心冀冀的将野火拥在怀中,生怕伤了她一分一毫。 野火的脑袋挨在他的xiōng膛,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稳重的,很有节奏,明明是在提气运功,按理说,他的心跳应该是加快才是,却是甚为沉重,透着心事重重。 终是,他在一片繁花盛开的青草地上放下了她,而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院子,那里是天下阁的分布。他抖开披风为她披在身上,垂下星眸淡淡的开口“野火,我曾经带你来过这里,还记得这花吗?我告诉你,这是情暖花,如果有一对男女,有夫妻之实的话,他们走过后,这花便会成开。但是我当时说漏了一点,就算有了夫妻之实,如果没有爱,它也不会开。” 他指着繁花盛开,随着他指尖扬起,在他们身旁的花儿竟是慢慢的并拢了,像是害羞草一样将自己最美的风采隐藏了起来,不许他们看到。 “也许刚才这里走过一对相互深爱的夫妻,所以这花为他们绽放,为他们祝福,而今,我们来了……你也看到了……” 秦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虽然已经料到情暖花不会盛开,但他的心,此时还是狠狠地被撞击了一番。 花开花落,本是人间最平凡不过的事情了,可偏偏这情暖花能洞悉男女之爱,是残忍,还是宿命呢? 野火走到他的面前,娇小的身躯只到他的xiōng口,她仰视着他,已经从他的话语跟神情知道了一切。 他的意恩再明白不过了,就算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没有爱,一切只是空谈。慕容流风在她的心目中有多重要,他岂会不懂?? 他根本挤不进去他们两人之间,那之间,没有他的距离。 “三哥,真的是你吗?帮我解毒的人?”她低声问着,虽然脑海中依旧没有他的影像,但是此是此刻,她觉得自己离他很近,就连心也贴合的很近很近,可能是曾经有的肌肤之亲,无端的拉近了距离。 秦狩别过脸去,眼眶涩涩的他,点点头,冷酷的容颜融化在夜色晚风之中,月光凉凉的,柔柔的,可他的心却从未有过的深寒,逃避。 这本就是一场不能触模的爱情,他付出了,放下了,却逃不过宿命最终的安排。 “恨我吗?”他问,声音很轻很轻,还未出口,就被风吹散了,他觉得身体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充斥着。 野火摇摇头,此时此刻的她是清醒的,“你是为了成会我跟流风……” 她低声说着,却莫名心疼。 她都不记得他了,为何还痛?? 是因为他的付出跟放手吗? “我会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之中。魅影无痕我会结束,这里的一切我都会结束,你就当,真的没有我这个人。反正已经忘记了。不是吗?” 他说着,艰难的转身,黑瞳闪烁着痛苦的挣扎。心底已经痛的麻木了。 这种感觉就是情伤的滋味吧,真的很不好受,xiōng口闷闷的,不能呼吸一般,最爱的人就在眼前,不能碰,不能说太多,只能转身离去。 永远的离去…… “三哥……” 她叫着他,却不知下面该说什么,谢谢?还是不要走?? 她穿越而来的日子,第一次如此时这般混沌不堪,不知道如何面对。 她一直以为,情爱只能是唯一的一份,而她,也会一生一世只守着慕容流风,却不料,自己的身体却早已不是属于流风一个人的…… 她真的很乱…… 原本以为平静强大的心,在另一份情爱面前,如此的慌乱,没了方向。 秦狩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不看她。 他要走了,多么不舍,也要走,他不会破坏野火跟慕容流风的…… 野火抬手想要阻拦他,却只是触摸到他衣袖留下的丝丝冷风,她看着他的背影,无端的想要落泪。 “野火,好好地跟慕容流风在一起,不要再想我们之间的一切,忘记是最好的办法。三哥唯愿你,眉宇间不再有惆怅,凡事都放下心来,你今夜所知道的一切就当镜中花,水中月,虚幻一场,浮云一场,到头来,不过是梦醒了,你身边的一切都未曾变过。而我,更是没有出现过……” 他的话很冷,很无情。 就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说出的话语,他背对着野火的眼眶被风吹得红红的,有一滴晶莹的泪水缓缓滴落,沿着他冷酷的面颊轻轻地滑下来,落在身前紧闭花蕾的情暖花上,啪喀一声,压弯了那花蕾的娇躯…… 这是他此生第二滴泪第岂一次是与野火欢愉一夜的时候落下的,而今是为了彻底的走出她的生活。 …… 第二滴泪落下,一切都会结束了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他无法如苍穹般一颗心久经不变,所以,他只有逃开,远远地逃开。 这宿命牵绊之下,他顿不上疼痛,唯有尽快的离开。 “三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野火双手缓缓地捂着面颊,一丝无助爬上眉梢。她以为找到了一生一世坚定不移的情爱,却是在其中有了如此一段插曲,该淡忘,还是漠视? 她也不过也是尘世间的性情中人,任何刻骨铭心的事情都不会说忘记就忘记的! 不是不想,就能忽视…… 秦狩此刻很想回过身去抱着野火,但是那样他就真的走不了了。 他狠心的没有回头,独自踏着一地冰清玉浩的情暖花,走的匆匆…… 野火站在原地,矗立在白色的花蕾之中,怔怔的看着,久久未动。 她该如何面对流风…… 又该如何面对秦狩对她的这份情爱…… 无力的站在原地,任凭冷风吹,却如何都吹不散心底的纷乱纠缠。 正当野火站在那里静静不动的时候,身前突然掠过一抹疾驰而来的身影, 那身影在距离她很近的时候突然停住,疾风扫过,却是迅速裹住她的腰身,将她快速带离了原地,随着他们二人的身躯跃然而起,十几枚闪着银色寒芒的银引嗖嗖的飞了过来,擦着衣摆下方迅速扫过。 野火定睛一看,竟是秦狩又折了回来。 “三哥?”野火低呼一声,但见秦狩面色发青,呼吸急促,额头渗出大颗的汗珠,像是中了毒一般。 “你赶紧走,回皇宫找慕容流风!有人偷袭!!” 他说着,急促将野火推向前方,野火小小的身子腾空翻转,踩着树干的顶端被秦狩内力推到了百米开外。 “三哥!”野火惊呼,究竟是什么样的偷袭能让武功高强的秦狩遭到偷袭!刚刚秦狩眼底的焦灼跟紧张让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前便多了数十道黑色的身影。 黑色的夜行衣,黑色的面巾蒙着脸,手中的长剑,也涂抹上了黑色,在夜色中如若无形,只有当那长剑扫到面前的时候,才能看清那涂抹成黑色的长剑划出的套路。 野火此时才想起,自己为了让杜森留在淮阁,把玉骨肩子都扔给他了,现在她什么兵器都没有,只能是赤手空拳了。 “三哥!你的暴雨梨花针呢?”野火一边快速的躲闪着刀刀致命的狠击,一边尽量朝秦狩身边靠近。 秦狩忍着毒发的剧痛,步步后退到了野火身边,二人背对着背,已经被面前的四十多个黑衣人给包围了。 “我的暴雨梨花针机关失控了,想是被人动了手脚!我怀疑魅影无痕有内奸!” 秦狩说完,咄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直接喷溅在白色的情暖花花蕾上,殷红的血触目惊心,而秦狩的面色更加难看,由先前的发青,转而变成现在的灰白,唇瓣也是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野火用后背支撑着他微微摇晃的身体,她能感觉出秦狩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秦狩之前已经支走了所有的暗卫,他只想跟野火单独相处,而野火也让杜森留在了淮阁,最为重要的是,地宫暗卫也跟秦淮的暗卫纠缠在了一起。 如今,根本不会有人来帮他们! 秦淮本来只想让野火得悉真相,所以才让自己的暗卫困住地宫暗卫,却是不料,竟是被一直紧盯他们的有心人瞅准了机会偷袭秦狩跟野火! 眼看四十多个黑夜人若是疯狂冲上来的话,秦狩已经没有应对的能力,而野火能对付的不过五人。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野火暗中拉了拉秦狩的衣袖,在他手臂上写了一个左宇。 她的意恩是让秦狩跟她一起向左边跑!左边是天下阁的分布,那里多少会有一些机关,能够撑住一阵子的。 秦狩点点头,捏了一下野火的手心,随即快速松开。野火得到他的暗示,拔腿就朝左边稳奔。只是,跑出去几十步之后,她方才觉得不对劲,原来秦狩刚刚跃起的只是一个虚晃的动作,他根本就没跑,还是站在原地,他是想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给野火争取逃跑的时间。 野火回头,目光对上秦狩决绝放弃的的目光.。 先前的他是放手,而此时此刻的他,却是放弃,放弃生命,留给她离开的时间。 “不……三 哥!!” 野火转身想要跑回去,却见此刻,秦狩震动全身的经脉,将野火的身子震飞出去,与此同时,那四十个黑衣人已经蜂拥而上,手中长剑比夜色还要黑沉,顷刻间,全都砍在了秦狩的肩膀, 身躯还有腿上……野火身子倒退之时,看到了秦狩身体汨汨的住外冒着鲜血,几乎有超过十把长剑砍到他的身上,而他尽数冲散自己的内力,也让一众黑衣人受到了冲击倒在地上。 “走吧……野火……” 他无声的开口,野火却是看到了他此刻唇瓣吐出的话语。 她愣愣的看着他,眼底染满悲戚痛苦,她嘴巴动了动,轻轻地吐出一句话,“三哥,我们一起走……” 她的声音很轻,被晚风吹散,淹没在浓重的血腥味道之中。她眼睁睁的看着秦狩倒下,他曾经健硕修长的身躯,为她挡过一次又一次的风雨,而今,他倒在她的面前,倒在血泊之中…… 他汗身上下都被鲜血浸湿,狰狞恐怖,剧痛一瞬间入骨,让野火瞬间停了呼吸一般的痛着。 她小小的身子因为惯性撞在一棵大树上,此时,距离秦狩已经是上百米了,那些黑衣人倒下后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昏昏沉沉了,秦狩最后殊死一搏,以毒攻毒,用自己的内功震碎了他们的经脉,这是两败俱伤的招数,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会动用。 野火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秦狩,竟然有黑衣人晃动着手中的长剑想要在他身体上补上一剑。 她的心顷刻间化成碎片! “不准!!混蛋!!” 她喊着,小小的身子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像是疯了一般飞快的冲回去。 到了那群黑衣人跟前的时候,她右脚踮起一把长剑,长剑生风,凄厉的扫过,瞬间溅起一道浓稠的血霉。那个刚刚要对秦狩动手的黑衣人的手臂已经连同手中的长剑一同分离了身体,被野火生生砍断。 她鹅黄色的轻纱一群染了鲜血,层层叠叠,斑斑点点,像是妖异的红梅纺放在上面。 她脚下踩到了源源不断冒出的鲜血,是躺在地上的秦狩的。 她仰天嘶吼一声,手中长剑挽出凌厉杀伐的寒芒,长剑扫过,杀气顷刻而至,带着丝丝吹拂的剑气收割一个个黑衣人的生命。 残肢断骸四处横飞,被震碎了经脉的黑衣人已经没有多少还手之力,而野火的砍杀也完全不受控制了,手中长剑桃起刺穿,只听到一声声咄咄的长剑刺入血肉的声音,然后是一道道血雾弥散在眼前,如罂粟花开一般的狰狞恐怖。 她什么也顾不上,只想着一个个亲手解决了他们! 三哥不能死!她要带着三哥离开这里!回皇宫,见慕容流风! 手中的长剑滴滴答答的落下殷红的血,最后一个黑衣人强撑着身子站立起来,却被野火长剑直接刺穿心脏。 此时此刻,她眼底燃着两团跳跃的火焰,俨然在现代的时候,在金三角地带如一困烈火出现的顾野火!绝不给对方留任何的机会!每一剑下去都是刺中要害,那眼种都带着寒彻心靡的yīn冷肃杀,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最后一个黑衣人倒在地上,压倒了一片冰清玉洁的情暖花,野火身子一软,跌坐在秦狩身边,她不敢碰他,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她随便动哪里,都会牵扯到他的伤口上。 她趴在他的身边,呼唤着,眼底的血色渐渐褪去,有的只是绝殇的痛意。 “三哥,你醒醒!!三 哥!你醒醒,我带你回皇宫,让流风放你!三哥!”野火低声呼喊着,可是倒在血泊中的秦狩却是紧闭双眼,没有任何的反应。她染满了血迹的小手慢慢的探到他的鼻息处,只有风吹过的痕迹,却没有一丝属于他生命的气息。 野火趴在那里,咬破了唇瓣,一直不停的呼喊着他,却如何都无法将他唤醒。 他就这么一直睡着,半边面颊隐在鲜血之中,身边是染了血的白色情暖花,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容很安静,像是睡着了…… 可是,野火多么害怕他就这么水远的睡着了! “三哥,醒醒!别这样!求求你了……醒醒!”野火一边喊着,一边触摸着他的面颊,他的脸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他一动都不动,不给她任何回应…… 她崩溃的喊着,看着他身下血液点点凝结,她的心也跟着冻住了一般,剧痛刺穿心房。 沉寂天暮,幽冥如墨,在这无声的苍穹之中,她小小的身躯趴在那里,鹅黄色的纱衣被鲜血染红,她对面的男子,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沉沉的睡着了,很安静,很安静…… “三哥……求求你,醒一醒……” 她哭喊着,终是忍不住痛哭出声,她探不到他的脉息,感觉不到他一点呼吸的气息,不会的!他不会死!! 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跟她说完,不能就这么走的…… 不能…… 她还记得,他最后一句话说的,走吧……野火…… 而她说过的,三哥,我们一起走…… 她回来了,他怎么能躺在这里不起来呢? 不能这样……不能…… 她狠下心摇晃着他的身体,吃力的抱起他,紧紧地拥在怀中,用自己的身躯为他取暖。 她小心翼翼的擦干他面颊上的血迹,露出他原本冷峻立体的五官,她在他耳边喊着,奈何,他真的没有任何回应给她。此时此刻的安静让她的心彻底的崩溃…… “三哥,我是野火!你醒醒,别这样……三 哥!!” 她晃着他的肩膀,他的脑袋一歪,无力的垂在她的xiōng前,她的眼泪哗哗的,就落了下来。 5-7 第五章 不是她唯一的男人 野火抱着秦狩,已经寻不到他的气息了,她怀中的他,体温越来越冰冷,让她的心也跟着瞬间沉寂下来,了无声息。 荒郊野外,满地尸体横陈,她无力的抱着他,一个一直是以她三哥身份出现的男子,在这一刻,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动,心殇的声音。 在他们身边,情暖花突然朵朵开放,白色的花儿开的娇艳欲滴,朵朵白色的花瓣盛开娇颜,冰清玉洁。 原先紧闭的花蕾因为重新绽放,并没有沾染任何一点血迹,纯白无暇……闪耀在璀璨星空之下。 野火看着那突然盛放的情暖花,眼泪瞬间冲刷出来,她晃着秦狩的肩膀,凄厉的喊着,“三哥!你看看!是情暖花开了!你看看啊!三哥……” 野火晃着秦狩的身子,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他灰白无光的面颊上,只是无论她怎么呼唉,秦狩都没有任何反应,他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野火崩溃的喊着,丝毫没有发觉有一道鬼魅一般的黑影正朝着她悄悄逼近,她只是抱着秦狩,紧紧地,生怕她一松手,秦狩就会凭空消失了一般。 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秦狩的体温还是在点点降低,让她的身体也跟着发寒发冷。 “三哥……别这样,你看……情暖花都开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啊……”野火喊着,娇小的身躯剧烈的颤抖着,她知道自己,失去秦狩了…… 却如何也无法接受选个事实……他用自己的内功震碎了所有黑衣人的经脉,给了她逃脱的机会,而他……她抱着他,竟是渐渐地感觉不到他在她怀中的存在。 此时,身后那鬼魅一般的影子迅速抬手,一记手刀落在她的后颈。她身体倒下的时候,小手还紧紧地抓着秦狩的衣袖。 天上人间,她都不会放开他的手了……他用生命守护自己,竟是让情暖花瞬间盛开,还有什么比他的情意更为感天动地?他们之间,这份情,早已超越男欢女爱…… 黑衣人伫立在她身后,看到她昏迷的在那里,如玉的面容满是倔强和不肯放弃,那隐在一身黑色斗篷之中的鬼魅暗影,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旋即抱起地上的野火,转身飞快的离去。 紧随他身后的四个黑农人,手脚利索的抱起地上秦狩的身体,也快速消失在暮色之中。最后一个黑衣人迅速放出手中的火折子,啪的一下扔在那堆尸体上,既然不能带走,就焚烧殆尽,这是他们的规矩。 他们刚刚离开不久,地宫暗卫跟烈火堂的暗卫都已经赶到这里,他们是被滔天的火焰给引到这里的,这里是树林深处,黑衣人临走前扔下的火折子,引燃了整片树林,连前面的天下阁的分部都被烈火焚烧起来,但是那里已经空置,并没有人,噼噼啪啪的木头燃烧声音甚是刺耳。 杜森带领的烈火堂暗卫,以及万丫头带领的地宫暗卫,奋不顾身的冲入火海,空气中具是树枝焚烧的味道,同时还有令人作恶的尸体燃烧的怪异味道,尽管他们奋力灭火,所有的线索还是被焚烧殆尽,什么都没留下! 最关键的是,他们跟丢了皇后娘娘! 万丫头已经快哭了,看着燃烧的熊熊的大火,根本就没有皇后娘娘的踪迹!所有人都在沉寂须臾之后,疯了一般冲进了火海。 已经有人回宫禀报皇上了,皇上那么宠爱皇后娘娘,一旦知道皇后娘娘失踪了,皇上肯定会放下一切事情出来寻找的。 当慕容流风赶到现场的时候,所有的暗卫都跪在地上。能想的办法他们都想了,就是找不到皇后娘娘! 慕容流风接过万丫头递上来的,在地上捡到的一个蓝色琉璃发簪,他认得这是野火的,琉璃发簪在烈火之中已经烧的有些变形了,如果野火也在这片火海之中,他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他将发簪紧握在手中,俊逸的容颜覆满哀痛决绝,眼底燃烧两团跳动的火焰,似乎随时准备吞噬掉所有的人。琉璃发簪刺入掌心,无论多痛都敌不过他此时失去野火消息的痛苦。 他嘶吼一声,天地都为之震颤! “野火!!” 他喊着她的名字,期望她如同以前一样,可以迅速来到他的身边,他拥她入怀,再也不松手…… 可是现在……野火在哪里?他不过是让她出宫散心,为何会变成这般结果? 慕容流风转身,血红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地上一众不敢说话的暗卫。 长袖舞动,猎猎生风,一股凌厉很绝的掌风从他手中扫出,幽蓝的掌风在众人没有察觉之时已经扫向他们的面颊,顷刻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所有人掀翻在地,仿佛有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xiōng口上一般,痛意蚀骨。 暗卫遭受重创之后,捂着几乎要断裂的xiōng部爬起来后再次跪在地上。皇后娘娘生死不明,皇上势必动怒!都是他们保护不力,如果他们当时坚持留在皇后娘娘身边,也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慕容流风紧跟着又是一掌,却比先前的还要灵力强大数倍,掌风横扫而过,三十几名暗卫身体具是被掀起一人多高,鲜血喷溅在空中,他们捂着xiōng口,再次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不能动弹! 慕容流风此时双眸充血,神情yīn鹜狰狞,像是地狱走出来的修罗,眼底覆满浓郁的杀气,丝丝缕缕,搀着血泪痛苦。 他能感觉到,野火此时离他很远很远……这次的感觉很奇怪,让他心情跌到从未有过的谷底。 哪怕是上次野火失忆不记得他了,他也不曾有过此时这般失控的情绪,他一颗心颤抖的厉害,似乎随时都会破裂粉碎。 他一言不发立在那里,置身熊熊烈火之中,火光映衬着他铁青如霜的面容,已经跟这幽冥的暗夜融为一体。 “回宫!!” 他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宇,黑瞳迅速沉寂下来,如同千年不化的雪山冰封,无端寒彻心扉。 慕容流风回宫后,迅速调动部署手下的地宫暗卫,几乎是动用了全部的暗卫寻找野火,根据观场的环境来看,至少有四十个暗卫围攻她跟秦狩,她的簪子在起火的源头地点找到,但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慕容流风不断告诉自己,要相信,野火还话着!! 虽然现场那些尸体已经焦灼的不成样子,分不出是男是女,但是他仍然坚信,野火还活着!他的野火是从另一个另一个国度穿越而来的,他的野火,绝对不会就此丢下他一个人不管的! 只是,他心底那怪异的感觉自始至终在翻腾着,像是随时随地的提醒他,他这次会失去什么?? 无论失去什么,属于野火的,都是他无法接受的。 而他也清晰的看到了背后还有一股暗势力的存在,也就是最近经常出没在魅影无痕,以及很多秦淮先前旧势力附近的市井无赖,这些人的出现只是为了扰乱南壤国刚刚平息下来的纷争,而他们背后的人,才是真正要掀起滔天巨浪的人! 慕容流风安排好一切,正准备带人亲自出去寻找野火,却见璇玑宫一抹玄色身影不顾近卫军下阻拦,挟裹着丝丝冷风朝里面冲将进来。 黑色的黑云锁链,如蛟龙翻腾在天地之间,此时已经天亮,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暗沉的白先也被这幽冥的黑色点亮,掀起丝丝血红的曙光。 “让他进来!!” 不等秦淮修长的身躯落地,慕容流风已经冷冷的开口,双手负手而立,背在身后的大手提紧了手中的玉骨扇子。 秦淮听到慕容流风的话,脚尖一点,不做任何停顿,玄色袍角带起一道极寒的冷风,飞速冲入璇玑宫。 与此同时,慕容流凡双臂迅速展开,如优雅出击的白鹤,姿态修长绰约,却又带着致命一击的狠戾和杀气。手中闪着瓷白光泽的玉骨扇子顷刻间划出一道雪白耀眼的光芒,长剑弹出,狠绝的扫过秦淮面颊。 秦淮稍作停顿,似乎是下定决定迎上慕容流风这一剑。 嗤的一声,长剑狠狠地刺入秦淮心口偏左的位置,秦淮在最后关头侧身避开了一点,他会承受慕容流风给他一剑,但是他必须留下性命找到野火,如果野火有个万一,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胆敢伤害她的人地! 慕容流风手中长剑直直的贯穿秦淮冷硬而立的身躯,闪着寒芒的剑尖从秦淮后背透出,鲜血凝聚之时,滴滴答答落下滴滴殷红的鲜血。 “秦淮!受死!!”慕容流风低吼一声,长臂一扬,手中长剑顷刻间拔出,带出一道浓郁殷红的血雾。 血腥味道顿时充斥大殿。 秦淮身子踉跄一下,捂着汩汩冒着鲜血的xiōng口,双眸定定的看向慕容流风,“你想找到野火,就不能杀我!我知道是谁的人干的!” 秦淮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开口。 慕容流风手中的长剑再次划过他的手臂,贴合骨头穿行而过,秦淮咬住牙忍着剧痛,目光却是咄咄的看向慕容流风。 “野火是在见了你之后便去找秦狩,继而一起失踪的!就算你不来,朕下一刻也会亲自找你!说!你到底跟野火说了什么??” 慕容流风低声低吼着,原本睿智清朗的眸子此刻已经被痛苦折磨所覆盖,满是明霾血色。 秦淮迎上慕容流风的眸子,冷哼了一声,低声说着,“我告诉她,秦狩用自己的身体成为她的药引,让她能够记得你,而你并不是她唯一的男人!” 秦淮说完,慕容流风手中长剑再次毫无犹豫的刺穿秦淮另一边的xiōng膛。 “你这个混蛋!!你还我的野火!”慕容流风拔出沾满鲜血的长剑,混杂着耀眼白光已经红色血水的剑尖直直的朝秦淮眼睛刺去。 秦淮不避不闪,只是低低的开口,那声音沙哑之中透着丝丝yīn郁,“杀了我,延误了时间,你就真的等着给她收尸吧。” “说!带走野火的人会是谁?!” 蹭的一下,剑尖在秦淮面前几乎一毫米的距离停下,长剑扫过的寒风吹起他面颊两侧散落下来的青丝,一缕青丝落在玉骨长剑的锋芒之上,刷的一声,很轻微的声响,那缕青丝被锋芒斩断,上古神器的锋利就在此,吹毛可断。 那断下的一缕青丝缓缓坠向地面,在落地之前,秦淮冷毅的眼神紧盯着慕容流风,性感的薄唇轻轻开启,低低的吐出一个三个字。 慕容流风身子一震,手中长剑迅捷收回! “来人!”他低喝一声,从现在开始,他必须重新部署一切! 巨峰山 巨峰山是西凉国跟北日国交界的地方,如果不是北日国地处要塞,难以进攻,恐怕西凉国的历代君王早就通过巨峰山一举进攻北日国境内了。 北日国地产丰富,民风强悍,比起其他三国来都可谓是又羡慕又嫉妒,只是北日国的海拔相对高于其他三国,左边临界西凉国的是悬崖峭壁,而右边临界东璃国的又是滔滔江水,莫说是强攻,到现在为止,其他三国的探子就连北日国的皇宫大门朝哪边开的都不知道。偶有探子混了进去,却是有去无回。 所以西凉国跟北日国临界的巨峰山,相对来说,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这里环境也很好,称之为世外桃源并不为过。 七天前,当野火从混沌之中醒来后,就已经身处巨峰山下。而这时也已经是十天后了,带走她的黑衣人连着赶路三天将她送到了这里。 此时,她站在空旷峡谷下方,头顶是朵朵白云,天空很蓝,却离她分外遥远。她在山下住着,远离一切纷扰纠缠,也被迫断了一切有关于外界的消息。 纵使她有着七重内功修为也无法徒手攀越上巨峰山顶,这里高耸入云,显得天空特别小,而她站在层层白云萦绕的山底,显得更加的渺小。 她不知道是谁把她带到这里来的,只知道她每天面对的就是一个带着黑色面巾看不到容貌的哑巴,无论她怎么说,怎么打骂,那个哑巴就是连连摇头,她也试过将哑巴的面具摘下来,可是那哑巴的功夫也不弱,处处让着她不说,她用了很多办法都不能让他写出哪怕一个字来。 哑巴虽然看起来总在躲着她,但总是会用一种类似于贪婪的眼光偷偷地看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 但是她现在最担忧的还是秦狩的生死,以及流风那边的消息。找不到她的话,流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而三哥的生死至今是她心中一道坎,她觉得自己根本迈不过去那道坎。 她抱着秦狩的时侯,他已经没有一丝声息了,她不确定,当初的他是不是用了闭气功,但是当时那情况,显然他用不用闭气功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了,但是野火就是没办法接受当时秦狩已经没了声息,她不见到他尸体的那一刻,绝对不会相信。 身后响起轻轻地脚步声,野火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这个时间,是那个哑巴做好饭来让她吃饭了。 野火没有回头,依旧站在原地,她刚刚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个哑巴一天不告诉她有用的信息,她就不吃他做的饭。 觉察到哑巴走近了,野火的声音凉凉的响起,“我不管你是真哑巴,还是装的,总之,如果你不告诉我是否见过我三哥,也不告诉我如何能出去,从现在开始,别怪我用尽各种办法抗拒到底!” 野火说完,迈开步子朝前面走去,身后响起忽促的脚步声,哑巴脚尖一点迅速拦在她的面前,浑身都罩在黑色的斗篷里面,就连那张脸也恨不得全都包裹起来不见人。 哑巴执拗的瞪着野火,用手比量着让她去吃饭,野火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往前走,哑巴再阻拦她,她抬手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哑巴的脸偏到一边,愣了半天。 “滚!”野火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火气,从醒来就被困在这人烟罕至的地方,她无时无刻不担心南壤国的局势,看这情形,秦天霖已经开始行动了,不知道最终会怎样? 秦淮会否告诉慕容流风一切!而她的失踪.会不会让慕容流风阵脚大乱!她现在的性子根本冷静不下来。 哑巴再次执拗的拦在野火面前,野火毫不犹豫的再次甩过去一巴掌.这次打的是哑巴的另一边面颊.她手掌无情的扫过他的面颊.几乎是用尽了全力。 哑巴被打蒙在那里,半天没动。 “我只问你一点,我三哥呢??”她清朗的声音带着一分颤抖,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她的冷静和从容早己丢到一边,什么都不剩!她现在只想知道回到流风身边,只想知道三哥是否还活着!! 哑巴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大力的摇着头。 “不说是吗??”野火低声道,见哑巴仍旧是没有反应的低着头,她转身朝前方不远处的湖泊跑去。 脚下踩过黄绒绒的野花,一朵朵黄色的野花在骄阳下像极了一颗颗小小的珍珠,而她融入这一片花海之中.脸上带着的表情却是决绝对抗。 哑巴望着她,担心她会出事!他多么希望她能抛下南壤国的一切,就此跟他在这个地方男耕田女织布,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日子。 再也没有宫廷争斗,没有江湖厮杀,没有家族倾轧,一生一世一双人,只他,跟她,不好吗? 眼看野火小小的身子腾空跃起,似乎要直直的坠入那深不见底的湖泊之中,哑巴心底惊呼着,身子高高跃起,从后抱住了她。 与此同时,野火一只手飞快的扯下来哑巴脸上黑色的面巾。随着哑巴面巾被她扯下,两个人齐齐的跌进澄澉碧绿的湖水之中。 啪的一声,激起水花无数,哑巴第一时间将野火托出水面,野火刚刚已经看清了他的客貌,紧跟着压着他的脑袋狠狠地摁在水里面。 “混蛋!竟然是你??”她喊着,不等黑色的身影从水下冒出来,再次恶狠狠地摁下去,像是跟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她尖叫着,完全抛弃了所有的形象跟冷静,一次又一次的将黑色的身影摁进水下,只是不管她多么粗暴,那身影都是紧紧地托着她的腰身不放,两只大手箍住她的腰肢,生怕她溺水,将她举在最高处。 不过十几个回合,野火就有些累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黑影瞬时挟裹着她到了岸边,气喘吁吁的看着她。 “野火,先进去换下衣服来吧,会着凉的。”温柔细腻的声音略微带着沙哑,柔润的没有一丝棱角的五官完美柔和,若流水一般潺潺莹润。 他摘下自己的斗篷,定定的看着她。 四目交织,他眼底尽是对昔日过往的悔意和痛苦。 野火站在那里不动,冷冷的逼近他,黑瞳燃着愤怒的火焰。 “你终于肯说话了??七天了!原来把我带到这个一毛不毛的地方的人竟然是你!年惊云!!” 野火说完,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愤怒和焦灼,上前两步,扬起手臂毫不客气的甩在惊云脸上! 啪的一声,惊云侧过脸去,这边面颊先前己经有一个手印了,加上现在的,已经红肿的连成一片了。 他忍着,什么不说。 “我三哥??”她喊着,此时完全不是南壤国那个一曲成名,又艳压群芳、冷静沉稳的秦野火了,她就像是一只爪子锋利的小猫,随时都会跳起来咬人! 看着野火咄咄的目光,惊云知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秦狩的死,她早晚会知道。 “秦狩当天就死了,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他说完,野火一把楸住他的领子,黑玉一般幽冥的眸子冷冷的盯着他,那里面隐着重重血泪跟控诉! “不可能!你骗我!!”她喊着,一滴泪在眼眶中转动。 惊云低下头,沉重的开口,“是我亲手掩理的他。” 随着他话音落下,野火的手倏忽松开,定定的看着他,眼眶红红的,一滴血泪在里面涌动。 第六章 替身之吻 埋异秦狩的地方就在巨斗山下,当日,惊云带着野火跟秦狩的尸体一起来到的这里。 早在几年前到边塞这边为秦淮办事的时候,他早就留意到这个地方,与世无争,世外桃源一般。当他毁容之后便躲到这里,医好了容颜,更是下定决定以后要带着野火在这里生活。他觉得那名利的追逐根本不适合他跟野火。 这里才是他们能够安心守望的地方。 他带着野火到了埋葬秦狩的地方,野火看到前面那凸起的小山包,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继而,她疯了一般的爬起来,朝那小山包跑过去,一双手拼命的挖着覆盖在上面的黄土。 “我不相信会是三哥……我一定要亲眼所见。不会的,不会是三哥的……”野火低声说着,眼泪却是啪喀啪喀的落在干燥的土地上,溅起一朵朵昏黄的水花。 她摇着头,明明知道,那天她抱着三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气息了,可是她就是无法接受三哥死了,看着面前的一堆黄土,她没来由的就想深深地挖掘下去,好像只有这样,三哥就会活了一样。 心底牵扯着剧痛,乌云压顶一般,一双小手被沙子磨破,她什么也顾不上,眼泪摸糊了视线,她蹲在那里,无助的哭泣着。 惊云从背后抱住她,却被她狠狠地推开,“滚开!不用你假好心!你说!为什么你会在那里放下我??偷袭我跟三哥的人是谁?”野火凄厉的开口,眼底闪着灼烧yīn霾的火焰。 惊云低下头,随即,低低的开口,“那是秦天森的黑衣暗卫,是他一直藏在暗处不曾露出来的一只可怕的军队。早在秦天森放手让秦狩,秦吼,以及秦淮自己有自己的产业的时候,在他们根基不稳之初,他就已经训练了无数的暗探渗透到他们几个人的组织内部,包括秦雨跟秦霜身边都有。那些暗探都是半大的孩子,类似于当年的狄龙,谁都不会有所怀疑。 秦天霖在被慕容流风挑断手筋脚筋的时候,他没有动用这批暗探,一是因为他还没有看透西凉那边的动静,再者,他要的是慕容流风跟秦淮的两败俱伤,如今,他逮住机会害了秦狩跟你,南壤国内势必大乱,秦天霖就可以趁乱出击了。” 惊云说完,无力的摇摇头。即使现在告话野火这些也没用了,他当初是下定了决心要跟野火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所以他已经将通住这山下的唯一一条路给封住了,就算野火知道也走不出去了,除非他们能飞出去。 野火坐在那里,眼泪扑哧扑哧的落下,她害怕看到黄土下面的场景,却不由自主的停不下手中的动作。 惊云的样子不像是在她骗她,越是这样,她越加无法接受事实。 “野火,我知道你无法接受秦狩已经死了,但这是事实,我对天起誓,我亲手掩埋的他,不会有假。野火,人死不能夏生,为什么你不能放下他呢?”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誓言?你这种人还会有誓言可说吗?我绝对会相信你!我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看看,下面的到底是不是我的三哥!” 她喊着,眼底的决绝不容任何人反驳,她下定了决心,不管下面是怎样一副场景,她都要面对!不亲眼看到,她绝不相信! 她找来树枝跟尖锐的石头,跪在那里一刻也不停的挖着,惊云在一边看着,看到她双手渗出血迹 ,心底很痛,他知道野火不看到秦狩的尸体是不会相信的,他也跑过去想帮忙,却被野火推开了。 她执拗的跪在那里,重复着一个动作。 一个时辰后,眼看挖了三分之二了,天上竟是下起雨来了,雨水冲刷而下,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雨水浸湿面颊,看不出上面是哪是泪水,哪是雨水。 她身上的衣服混杂着泥土跟雨水,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她却没有一丝犹豫,越是接近最后,她心底那根弦绷得越紧,随时都会崩塌断掉。 雨越下越大,黄土包被冲刷的不像样子,惊云找来一把伞挡在野火头顶,却被她冷冷的推开。她不想看到他!他自私的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根本不顾及她心里的想法。 不管如何,她都不会留在这里的! 野火也不知道雨下了多久,只知道到了最后她已经是虚脱的没有一点力气,若不是见秦狩一面的动力在支撑着她,她早就倒在泥地里面了。 在她滴血的双手之下,一副简易的棺材露了出来,野火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再落泪,哪怕现在心已经凝固了,她还是强撑着去推动那棺木。 棺材被雨水浸湿,又沉又涩,她拼尽了全力才推开一条缝。野火坐在地上,捂着嘴,她不知道下面将会看到怎样的场景,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撑下去,撑下去,但是其实,在生死面前,人人都一样, 多么冷静强大的心都会崩塌……那条缝隙很小,她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一想起,如果真的是三哥在里面,这么大的雨,会不会淋湿他的面颊,会不会让他着凉了,她就会疯狂的胡思乱想着,小身子剧烈的抖动着。 惊云看了,眼眶红红的,他知道野火没有勇气面对下面的一切。他咬着牙,趁着野火不备的时候,猛然出掌击中棺盖,碰的一声,黑色的棺盖发出一声闷响 ,紧跟着冲天而起,穿破重重雨雾,像是一团黑影一般飞出十几米远的距离,紧跟着发出一声闷响落在泥泞的地面,记起水花阵阵。 野火瞪大了眼睛,看着飞出的棺盖,紧跟着,她低下头看向棺材里面。 “啊!!” 她惊呼一声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怎样。惊云紧张的从她身后冲过来看向棺材里面。 “怎么会这样?”惊云低呼一声,震惊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材。 他记得 ,自己当初埋葬秦狩的时候,棺材是钉起来的,也就是说野火刚刚不可能推开,他先前忽视了这一点,如今看到空荡荡的棺材,他才想起刚才的疑点。 野火几乎是跳起来的,她抓着惊云的衣襟,疯了一样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前,黑瞳闪着希翼以及对惊云的质疑。 “棺材为什么是空的?你给我解释清楚?你实竟把我三哥弄到哪里去了?他是不是还活着?” 野火晃着惊云的身体,小小的身子此时透出可怕的巨大力量,让惊云一时无法招架。 “我……我不知道,真的是我亲手掩埋的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棺材会空了?”惊云震惊的摇着头,他来到这里之后,便将秦狩的尸体放入棺材之中,然后钉上了棺材,即刻下葬,没有任何耽误,这期间也不曾假手他人。 除非是秦狩自己从里面爬出来了,可是这怎么可能??从南壤国至这里快马加鞭也是三天的路程,这三天时间,秦狩都是没有任何生还的迹象,气息全无,怎么可能自己从棺材里面爬出来? 他是不相信诈尸一说的,但是不是诈尸的话,这里又没有旁人,那怎么说的通呢? 野火此时面色白的吓人,她紧盯着惊云,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相信了! “你把三哥还给我!!还给我!!” 她晃着惊云的身体,声音凄厉沙哑,恨不得此时有把长剑杀了惊云! “野火,我没有骗你,我真的……” |“野火!!” 不等惊云说完,野火身子一侧,大大的眼睛微微阖上,身子倒向一边。惊云立刻抬手拥住了野火,将她抱在怀中。 野火微微张着嘴,低声呼唤着,“三哥,等我……” 她面色苍白的近乎于透明,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浸湿,身子微微发抖着,面颊发烫,此时正虚弱的躺在惊云怀中不停地说着胡话。 “三哥,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等我……” “流风,我在巨峰山下……你快来找我……帮我找三哥……” 她无力的呼唤着,声音最终微弱至几乎没有。 惊云咬着牙,心底妒意翻腾,他抱紧了野火,飞快的回到他亲手为野火搭建的沧海阁,只是沧海依旧,可是火心中真的没有他……没有……也许她最终也会爱上秦狩,但却不会有他的位置! 惊云默默地为野火脱下湿透了的衣服抱上来,又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此时此刻,他面对野火完美无暇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他只觉得在这巨峰山下,他的心开始慢慢地沉淀下来。住昔的过错想起来是一座山,重重的压下来,让他透不过气来。 哪怕野火不会接受他,他也会一直等待下去,等到天荒地老,等到他离去的那一刻,他也不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等待。他在为自己曾今犯下的错误赎罪……野火感染了伤寒,三天三夜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总是喊着慕容流风跟秦狩的名字,惊云喂她药,她都吐了出来,最后惊云没办法,只得嘴对嘴的喂她。 野火却把他当做了慕容流风,晕晕乎乎的抱住了他,回应着他的吻。 惊云心碎的跟她唇舌纠缠起来,身体早已是起了反应,却不敢再次做出冒犯野火的事情来,可这般折磨却让他有苦难言,他想要她,这是从来不掩饰的事实,却是连野火心的边缘都沾不上,他如何再有脸面要她?他已经对她做过不可弥补的过错,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趁人之危。 野火昏迷了三天,每次喂药对于惊云来说都是莫大的折磨,野火总以为他是慕容流风,昏透的时候会哭着喊慕容流风的名字,却是抱着他,缠绵的吻着。 他知道自己是个替身,在野火昏睡的这段时间,他变成了慕容流风的替身……只是,他有时会想,也许,只有当野火昏睡不醒把他当做替身的时候,他才能够有机会接近她,品尝她的美好,这是矛盾的,却让他无法自拔。 野火病好,已经是五天后。距离她离开南壤国已经整整半个月了! 而南壤国也即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野火失踪十五天了,这十五天对于慕容流风来说,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寻找野火,还有秦天霖明里暗里的动作。 秦天霖在每个儿子的产业里面早早的都安排上了自己的人,如今正是用到这些人的时候了。他先是利用秦狩给野火单独在一起的时机,让自己安插在魅影无痕的探子放出假消息,让他们追错了方向,到时候他的人想要对付秦狩跟野火就容易很多。 然后又利用秦胤妓院内的探子暗中下毒控制了秦胤, 目的自然是摇纱神弓。如今秦胤在他手里,他不惜任何手段都要逼秦胤说出摇纱神弓的所在地。 虽然秦胤一口咬定不知道,但是他有理由相信秦胤跟莫紫衣呆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莫紫衣又得了失心疯,岂会任何线索都不告诉秦胤? 摇纱神弓是他双腿能够站立起来的唯一的希望,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 此时,他正带着胡纷霏,以及胡纷霏给他生的儿子秦野昭,躲在地下,也就是慕容流风废弃的地宫之内。慕容流风跟秦淮都是动用了所有的势力,都没有找到秦天霖的藏身地,谁也不会想到秦天霖会躲藏到已经废弃的地宫。 而就在秦胤失踪的第五天,边关传来急报,秦雨跟秦霜两位将军突染恶疾,恐拖不过几日,边关已经乱做一团,南壤国跟东璃国的交界处那边 ,东璃国的皇子宇文阗已经连夜加派军队到了边关,看起来是要有所行动了。这一变故也让慕容流风心中震惊,如果秦霜跟秦雨身边也有秦天霖的人的话,他必须即刻赶去边关才行! 如今南壤国内忧外患纷沓而来,慕容流风却根本无心应付这些事情,他现在只想找到野火!这皇位本就不是他想要的,是家族的使命让他走上了帝王之路,如果可以,他绝对会用王位换回野火的安危。 只是,东璃国那边的蠢蠢欲动还在牵一发动全身之际,西凉这边也有所行动了。西凉跟南壤国的交界处,护卫的军队一直是慕容流风的地宫暗卫带领的当地火放的军队。 火族是南壤国的附属国,近百年来不曾改变过,那里选出的族长也一直都是南壤国内部派去的官员。慕容流风成为南壤国君以来,对火族也是礼遇有加,表面看,火族对南壤国君俯首称臣,但是慕容流风前一阵也收到消息,西凉国的皇帝曾经跟火族族长接触过。 他当时忙于处理南壤国内的事情,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亲自会一会火族族长,只是命今暗卫密切留意火族族长的动向。后来南壤跟西凉结成盟国火族倒也安分了很多。 如今,火族在边关蠢蠢欲动,处处跟统领他们的地宫暗卫作对,其用意,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以说,野火的失踪就是个导火索,所有人都知道南壤国的皇帝对皇后的宠爱和专一,如今皇后不见了,一些有心之人就想通过这一次的打击,彻底的推翻慕容流风,而慕容流风在听到秦淮说出秦天霖是幕后带走野火的人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什么,接下来将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所以他重新部署了一番安排, 半数的暗卫仍旧是继续寻找野火,加派一万去了火族那里, 震惧火族众人。 至于南壤跟东璃的交界处,派多少人去都没有用,秦雨给秦霜的军队只听他们两个人的,如今他们二人病危,他必顶赶在事态无法收拾之前亲自将慕容战的书信送过去,稳定军心。同时,若秦霜跟秦雨真的不行了,那他也可以顺利夺得兵符,掌控那十五万大军。 这件事情, 事关重大,他交给谁都不会放心,只有他自己前去才安心。 皇宫这里他交给了万事胜意四个丫头,他只带齐茫一个人, 至于秦胤的失踪,他的分折自然是给秦天霖有关。野火曾经告诉他,秦胤知道摇纱神弓的下落。 那么只要秦胤咬住牙,秦天霖一天得不到摇纱神弓,他就不会露面。 慕容流风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此去南壤跟东璃交界处,一来一回最少十天!他惟愿十天后,能够收到野火的消息。 只是慕容流风怎么也没料到,他此次前住边关,却是得了给秦雨秦霜一样的症状,卧床不起, 整整一个月不能下床!根本无法回到皇宫! 而外界则是盛传,南壤国君因为思念皇后过甚,郁郁寡欢,已经在十大前驾崩了。 一时间朝堂大乱,边关告急! 第七章 做有情人 巨斗山下,沧海阁又过去三天,野火依旧不跟惊云说一句话。她每天很早就会出去,却几乎是半夜才会回来。惊云知道她是出去寻找秦狩。 秦狩尸体不翼而飞,这让野火心底生了希望,她日以继夜的在苍茫浓密的树林深处穿梭,不停的寻找,但是连着三天却是没有任何收获。惊云也已经跟野火坦诚,他将出去唯一的道路给封堵了,他们要想出去,只能是靠外面的人有所动作了。惊云知道,野火也在寻找另一条有可能存在的出去的道路。 惊云看着野火日渐消瘦的身影,每天忍受着巨大的折磨,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野火都不会看他一眼,她完全活在一个没有他的世界里面。她并非躲着他,而是完全的漠视他。 到了第三天夜里,野火拖着疲惫的身影回到沧海阁,惊云立刻迎出来,期待的看着野火,却见她冷漠的擦着他的身子走过,一言不发。 惊云的心瞬间坠入谷底,他回身一把抓住野火的手臂,“野火.明天我代替你去找吧,你伤寒才刚刚好,需要林息。”惊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如从前般温润柔和。,野火冷哼了一声,甩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的朝里面走去。 “野火,别这样,我知道自己错了,只求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惊云拽着野火的手臂,直接跪了下来。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野火才会原谅他。 他仰头看着她倔强清冷的容颜,黑瞳闪烁着祈求的目光。 野火挣出自己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朝屋内走去。惊云再次扯住她的衣摆,鹅黄色的纱衣被他握在手中,轻纱褶皱,他攥的手心都冒着冷汗。 这么多天了,他真的承受不下去了,哪怕野火打他骂他,也好过现在这样,完全当他不存在一般。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为野火准备的,如果野火对他不理不睬,那么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包括他自己。 面对惊云的态度,野火并不理会。她现在累极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流风跟三哥的下落,她只想快点找到三哥,然后想办法出去找流风,在这悬崖峭壁之下,虽说是世外桃源一般势幻的地方,但是不管地宫暗卫还是黑枭暗卫,短时间内都找不到这里,她多呆一天,南壤那边的流风,危险就会多一分! 如果不是惊云封了出山的路,她还可以先发出信号给流风,可是现在,只能是慢慢的找寻,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路。 惊云紧紧地抓着野火的衣摆,眼底充斥着浓浓的悔意给愧疚。 “野火,求求你,哪怕你跟我说一句话也好,不要这样对我!你打我骂我,哪怕杀了我,也不要这样不理我!” 惊云眼底湿湿的,俊逸柔美的容颜此时疲惫憔悴不堪。 他只求野火跟他说哪怕一个字。野火终是有点反应了,她扭头看着惊云,如丝绒的夜暮之下,她青丝在背后飞扬轻舞,黑瞳清冽深幽,透着丝丝寒冽清冷的气质。 她冷冷的俯视着惊云,半天,只吐出一个字。“滚!” 说完后,她大力甩开他,头也不回的冲进屋子。惊云愣了半晌,手中还残留着野火轻纱衣摆的芬芳悠然,他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她给他说话了……虽然真的是只有一个字。 惊云慢慢站起来,白色的长衫在月色下像是一团摸糊的影子,朦胧漠白,如墨的青丝盘旋在身后,纠缠着白色的长衫,被风吹得凌乱不堪。 他站在那里很久,一直发呆,而野火的房间,很早就灭了灯,他盯着那窗户,久久不动。直到东方即将泛出鱼肚白,他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子,准备去给野火准备早饭,谁知道这时候,屋内却传来一声野兽的咆哮,紧给着是野火的一声惊呼。 惊云大惊失色,抬腿就朝屋内狂奔,恰在此时,另一抹黑色的身影在他之前冲了进去,速度飞快,如闪电一般快速潜入。 咣当一声,野火的房门被这黑影大力撞开,紧跟着屋内有一团雪白的身影快速的冲将出来,毛茸茸的,却硕大的一团,惊云定睛一看,从野火房内冲出来的竟是一只白熊! 在这峡谷之地,怎么会有通体雪白不染瑕疵的白熊? 白熊嘶吼着擦着惊云身子而过,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惊云无心追赶白熊,三两步进了屋子。却突然发现屋内气氛诡异的宁静。 野火好端端的站在桌子后面,而在他之前冲进来的那抹黑影则是呆呆的立在桌子的另一边,定定的看向野火。 “你是谁?”惊云低喝一声,就要出手对付那黑衣人。 只见野火那娇小的鹅黄色身躯已经抢先一步拦在了惊云跟黑衣人的面前。 “你先出去!”她冷冷的开口,目光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身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用黑色的斗篷遮住面颊,虽然只露出眼睛跟鼻子,但这双冷酷之中透着沉稳,只在她面前才会展露欢颜的星眸,她怎会忘记? 惊云诧异于野火的态度,他也看到了黑衣人的侧面。这双眼睛……是谁?为何如此熟悉。 “野……火……” 黑衣人轻轻开口,有些沙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惊云此时只觉得轰的一声,头顶如响雷滚过一般的感觉。这声音……竟是秦狩?怎么可能?他还活着??他可是亲手埋葬的他!! 他不相信会有诈尸!那这是怎么回事? “你先出去!”啪的一声,野火掌风扫过惊云面颊,带起他的身体到了门口那里。惊云眼底难掩黯然失色,他深深地看了眼野火跟秦狩,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黯然离去。 屋内,随着房门关闭,野火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痛意,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秦狩,小小的身躯微微发抖,脑袋靠在秦狩的xiōng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颗心,千般滋味涌了上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秦狩身躯僵立在那里很长时间之后,才缓缓地抬起自己的手臂,拥住了野火,他一只手轻柔小心的触碰她的面颊,柔软馨香的感觉刺激着他的身体。 丝丝缕缕渗透进他已经有些麻木的感官之中,他渐渐相信,此时此刻的感觉是真实的。 野火扬起脑袋,认真的凝视他,当她的小手即将触碰到他斗篷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 “别动,会吓到你的!丫头,三哥就知道,你早晚会想到办法引三哥出来,三哥果真不是你的对手……” 秦狩说到这里,苦涩一笑,那有些干裂的唇瓣轻轻开启,黑瞳闪着些许无力挣扎。 野火摇着头,脑袋靠在秦狩xiōng前,长长地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水。 “当我看到棺材是空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没死!但是你自己能打开棺材,显然也不可能,我这几天四处走动的时候看到有熊的脚印,我就猜想,如果你真的没死,熊是否能闻到气息,继而想办法将那堆黄土掘开。而当时那个黄土堆已经完好如初,这就肯定不是白熊能完成的。 我就只好赌一赌了,赌你已经脱离了危险,却是故意躲着不见我,所以我才在熊出没的地方留下痕迹,让熊随着那痕迹尾随而来,如果你真的在暗处看着我,当我有危险的时候,你一定会出现的!” 野火语气坚决执拗,让秦狩甚是无奈,看到她有些红红的鼻子,和强忍的泪意,秦狩心底蓦然酸软,又涩又苦。 “为了引我出来,你不要命了吗?那白熊凶狠残忍,万一你落在它的手里,该有多危险??你这个傻丫头,我不出来必定有我的原因!你这样做,万一出事的话我……” “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躲着我?”不等秦狩说完,野火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巴,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秦狩一怔,视线别开,避开野火的瞳仁,她这双欺霜赛雪的清眸一直是他的软肋,在她这般平静的注视下,他守不住任何稳密。 “野火,三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哥了……” 秦狩说完,慢慢的放下遮住面颊的斗篷,顿时,一道狰狞的伤疤落入野火眼中。 这道伤疤从左耳开始延伸,一直到下巴那里,狰狞蜿蜒,一看就是新造成的伤痕,最多不过一个月。 “这是怎么回事?是……那只白熊?!”野火心疼的抚摸着秦狩的面颊。 蓦然想到那只逃跑的白熊。 秦狩握住野火的手,扶着她坐下来,轻声说道,“那白熊比一般的黑熊要聪明很多,而且身手诡异速度也快,刚刚如果不是你用火吓跑了它,你就被它伤了。那白熊隔着黄土也能闻到棺材里面的气息,我当日身受重伤倒下之时,点了身上所有的穴道,原本只是为了封住大穴,防止失血过多的,却也直接点了闭气的穴道。 后来我都一直是昏迷不醒的,我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后在棺材里面醒过来。 我拼命的捶打棺材都打不开,后来那只白熊来了,它嗅到黄土下的气息,掘开了黄土又用手撕开了棺材的盖子,当时我很虚弱,根本不是白熊的对手,只能是硬碰硬的跟它对打,脸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后来我拼尽全力,躲到了一棵树上,那树上有一种红色的野果,我吃了以后,体力恢复很快,而且身上所中的剑伤也恢复的很快,我将白熊打跑了,只是脸上的伤……” 秦狩说到这里停下来,视线再次避开野火看向别处。他脸上的伤痕有多深,他心知肚明,不会恢复成以前那样了。 野火见此,激动的板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你脸上的伤怎么了?难道因为你脸上的伤我就不认你是我的三哥吗? 我心里面已经烙下你的容貌跟名字,不管是今生今世,还是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忘记你是我的三哥!|” 野火字字句句,坠入秦狩心底,他原以为自己心湖已然平静无波,却在野火这番话后,再次泛起丝丝涟漪,这世间,唯有情,反反复复,最为折磨人了。 他这一生都不曾碰触过感情,也不曾有女子如野火一般点亮他的眼睛,时时刻刻牵绊着他的心,她是他的劫,但却是心甘情愿的坠进去。不曾后悔过。 也许,在这巨峰山下,他们之间,是不是可以抛却一切纷争纠缠,在黑枭暗卫跟地宫暗卫找来之前,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想,在一起一次!哪怕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他觉得也够了…… 哪怕野火出去后,还会是慕容流风的皇后,但是曾经,在这巨峰山下,野火是他一个人的,他们过着天下有情人都会过的日子,甜蜜温馨的在一起,想到这里,秦狩抓住了野火的时候,贴在自己的xiōng膛。 “野火,我们还会出去的,是不是?”他问着,小心翼翼的。黑瞳闪烁着怪异的光芒。 野火一怔,“是的,三哥” “那么……在我们出去之前,能让三哥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爱你吗?而你也暂时忘记他……接受我吗?我不会强迫你什么……我只是想跟你,爱上一次……” 秦狩说完,慢慢的松开野火的手,在这不见人烟的地方,他们做一个月的,乃至是更加短暂的有情人,这是他此生,唯一的翼愿了……不管将来如何,他深知,他们之间都不可能!慕容流风与她之间,那般山无棱,天地合,都无法结束的生死大爱,如果不是这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暂时分开了他们,又岂会容得他提出这么纠缠的要求呢……“三哥,你……” 野火皱眉,视线恍惚了一下。 她看着秦狩,却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她该立刻拒绝的,流风对她的爱,苍天可见,他心中生生世世都只为她留着唯一的位子,如果她答应了秦狩,那么流风呢? 野火握紧了拳头,面颊迅速染了一抹复杂的红晕。秦狩的眼神暗了一下,他早就知道慕容流风对野火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的地位。 秦狩站起身,拍拍野火的肩膀,“我不会逼你的,明天朝阳什起之前,我等你给我个答复。如果你拒绝了我,就当我的话没有说过,住事如烟,我的话,也同样化作烟尘,随风而去。如果……你答应了我,那么我们之间的情爱也只存在在这巨峰山下,有朝一日我们走出去,你还是他的……” 他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欣长的背影透着无声的疲惫, 最后那句,你还是他的,让野火再次愣住,秦狩的个性她是了解的,要他说出上面的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秦狩走出野火的房间,一个人去了湖边。已经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之时,天色明媚, 草色青翠,澄澈的湖泊泛着宝石蓝的光泽,像极了一块琉璃宝石镶嵌在碧草连天之间。 青翠养眼,湖蓝幽静,无端荡涤着心扉,过滤掉任何一切瑕疵纷扰。秦狩脱下身上的斗篷,静静地仁立在湖泊边缘,修长的身躯欣长冷酷,即使是背影也透着一股子寒气。 身后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他没有回头,只那没有温度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你以前对野火做过的事情,我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但是在慕容流风的人找来之前,我不会动你,你也不要来打扰我给野火!”秦狩声音很冷,带着威胁警告。 惊云脚步停在原地,温柔如水的眸子染了一丝迷蒙,他深知自己以前做错了什么,但是秦狩的出现,确实破坏了他所有的刻划。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野火这就够了,你想怎么对付我,我都不会反抗,以前是我做错了,我心甘情愿承受任何处罚。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功力是如何恢复的?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有闭气功让你坚持到醒来,但是你醒来之后缺医少药,你又如何能熬过这些日子?” 惊云皱眉,定定的看着秦狩背影。他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秦狩负手而立,思考了一会,继而转身面对着惊云,这件事情,他也不想隐瞒他。 “当日白熊掘开那黄土,撕开了棺材,我为了躲避它的进攻,想办法跳上了一棵树,那树上有很多红色的果子,我吃了很多,几乎整棵树的树的果子都被我采摘干净了。” 听了秦狩的话,惊云一怔,“那棵树的位置在哪里?” “就是你先前埋我的地方,最高的那棵树。”秦狩也微微皱眉,他也觉得那果子的不同寻常之处,但他也不认识那种红色果子,当初吃的时候,只是暗自庆幸这果子没有毒就可以了。从没想过能让他瞬间愈合伤口,提高功力。 “我先前在纤竹的医书上似乎见过他描写过一种红色野果,能瞬间提升功力,愈合伤口,但是他书上也说,这种野果子已经绝迹三十年了,就是不知是不是你碰到的这种。”惊云思索着开口,以为他没告诉秦狩,这种果子一次结果最多只有五十颗果实,若是全都吃了,不仅是功力提升数倍,还有滋yīn壮阳的功放。 惊云挑了下眉毛,眼底具是心事重重的幽幽冷光。 正在这时,野火远远地走来,踩着一地嫩黄色小花朵款款而来,鹅黄色的纱衣摇曳生姿,轻纱的裙摆扫过青青草地,像是一只翩跹的蝴蝶跃然在春日春光之中,吐露明媚悠然的芬芳气质,长发松松的挽起一个发髻,倒插了一根翠色的发簪,簪子下面是银白的流苏,随着她走动轻轻摇晃,若流云轻盈,若星辰闪烁,迷醉动人。 秦狩眼睛一亮,顿是觉得这样的野火,让他无论如何都移不开眼睛,没了繁锁宫装的束敷,一袭纱衣,青丝挽起,徜徉在点点野花之中的野火,才是最纯粹,最适合的。 秦狩现在似乎也明白了惊云的心思,如野火这般洞悉一切,却仍旧安然处之的性子,若是住在这里,才是让人心疼和放心的。 而惊云则是痴痴地看着,只觉得像是画中走出的仙子,美眸流转只间,将他的心也跟着揪着带走了……野火快步来到秦狩身边,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避开秦狩灼热的目光。“三哥,吃点东西吧。” 她说完扭头走在前面,看也没看惊云一眼。 三个人默默无言的走到了沧海阁,这里是惊云为了野火建造的,因为惊云是下定了一辈子不离开这里的决心,所以这里的东西非常齐全,可以说宫中有的东西,这里都会囊括其中。 惊云也带了很多蔬菜和稻谷的种子,他曾幻想在这里跟野火男耕女织,这种日子才是他想要的。只是他有心,野火却无意。 视线落在野火准备的东西上,惊云和秦狩具是诧异不已,一块平板的石头,下面架起了火堆,石板上淋了麻油,滋滋的冒着烟,然后野火将切好的野免肉给野**肉块摆在上面,不一会,免肉跟**肉就呈现出好看的金黄色,野火又淋上各种调料,红色的辣椒粒,翠绿的青葱,搭配的养眼夺目,任谁看了都会食指大动。 野火将东西盛在盘子里,又将**蛋给青菜翻纱在一起。 “你们先吃吧。我不饿。”她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的在那里忙着。这也算是苦中作乐了,现在不能出去,似乎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暗卫能够找到这里来。如今三哥还好端端的活着,也算是让她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巨石,唯有不断的给自己找事情做,才能让心不去是时刻刻都在思念流风的狂潮只中纠缠挣扎。 她很想流风 ……时刻刻都想……野火看着面前的青菜,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将菜端到桌子上,她已经没了胃口,不知道流风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吃不下任何东西。自从成亲后,他不论政务多忙,每天都会尽量抽出时间陪她用膳,他会体贴的夹菜给她,还会把汤给她吹凉了,有时候还要求她来喂他,那是候她总是说他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如此的孩子气。 可是现在想跟他面对面的坐下来吃一顿饭,竟是如此的困难!她进了房间趴在桌子上,因为想着流风,眼眶不知不觉地就红了。 屋外,惊云给秦狩面对这一桌子野火亲自做出来的饭菜,舍不得浪费,却因为她不在,吃的也是无声无息。 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野火一直没有走出房间,秦狩忍不住敲响了野火的房门。 敲了和几下都没有动静,秦狩心底一惊,急忙推门进去,屋内竟然不见野火,不知何时,她竟是从后门离开了。 秦狩跟惊云围着偌大的巨峰山底四处寻找,都是担心万一野火遇到那只白熊会有危险的。最后秦狩在湖边的草地上发现了野火,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湖水发呆。 秦狩不敢打扰她,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可野火还是感觉到他的到来。 “三哥,我答应你。在山底的时候,我们跟天下所有的有情人一样,在一起……”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似有似无的传入秦狩耳中,他愣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她,觉得这声音很不真实,却实实在在的传入他耳中。 他慢慢走过去,在野火身侧坐下,看到她的面颊上有泪痕,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我说过你不用勉强自己的,我知道你爱他,你知道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受委屈……” 秦狩将野火拥入怀中,为她擦干面颊的泪水,如果他的话让野火为难了,那么他收回,什么有情人,什么爱一次,他都可以不要。 野火却是摇摇头,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这是秦狩想要的,她给他。 失去他时候的那种痛苦,她很清楚是怎样一种疼痛,超越了兄妹之情,却又徘徊在感情跟友情只间。 这样一种情感,究竟是爱,还是不爱? 8-10 第八章 旖旎付出 野火跟秦狩在湖边坐了很久,彼此都没有再说话,曾经,一份感情对她来说都是不可能接受的,现在却是要面对一份或许称之为地下情的感……她该如何面对? 情这东西,分分合合,或爱或恨,到头来,失去什么,得到什么?是说的清楚,还是说不清道不明? 秦狩看着野火一瞬迷茫的眼神,轻轻拍下她的肩膀,低声说着,“三哥知道,是我给你压力了,其实我早该清楚,哪怕我对你的爱是放手,也会对你产生影响,并不是说我自己一厢情愿,就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还是当我的话没有说过吧,既然你跟他之间永远不可能有别人的位子,那么我又何苦纠结这短短几天的相爱呢?” 秦狩说完,缓缓起身。 是他一是冲动了,他这性子一向能藏住任何话,却也会有如此不考虑周全的时候。 “三哥,等等。你背我回去吧。” 野火突然起身,蹭的一下跳上了毫无防备的秦狩的后背。 秦狩身子一顿,双手扶住她的腿,感受她温暖的xiōng部贴合在他的后背,他心底莫名酸酸的,却还是挤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好,我背你。但是你在我背上要老实一点,不然我会把你扔在地上的。”秦狩佯装吓唬她。 野火一点也不怕,双手圈住秦狩脖颈,趴在他的肩头,小脸蹭着他一边面颊上的那道伤疤,唇边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星眸璀璨,神情娇俏。 “三哥你才不会那么做,就是天崩地裂海枯石光,三哥也会牢牢地背着我,绝对不会丢下我的。”她说完,在秦狩那受伤的半边面颊落下轻轻地一个吻。 她说过,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既然答应了,就不要回头看。 正如她刚刚说的,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秦狩都不会松开她,她为何不能陪这个平日里冷酷无言却甘愿为她付出生命的三哥痴狂一次呢。也许她做出这份决定是因为感动跟震撼,但是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再去瞻前顾后了……j许会造成别的伤害,但是三哥的情意,她实在无法漠视。 秦狩背着野火走的很慢,沿路欣赏着无边夜色,落落苍茫之间,人是渺小的,天地辽阔,人生数载,能为对你付出一切的人做些什么,决定了,就不要后退。 “三哥,你再唱那首歌给我听吧。”野火眯起眼睛,感受着四周万籁俱静的清幽安然,突然很想在这里听一听秦狩那纯粹粗狂的声音。 秦狩一愣,面颊莫名就红了。他的歌声自己有数,那能听吗?可是这里也没有别人,野火喜欢的话,他还有什么可丢人的。 “人生如萍聚散无常何须朝朝暮暮盼望燕子回时愿别来无恙想思比梦还长人海浮沉随波逐流各自风风雨雨寄盼别问归航把秋水望穿想思比梦还长他对这歌词记得很清楚,只是旋律更加的沧桑悠远,野火趴在他后背静静地听着,觉得这音乐似乎是从他心底发散出来的,继而慢慢的充斥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让她在此刻,渐渐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一般。 就像是随时可以触摸他热烈跳动的心。 秦狩歌声响起的时候,屋内的惊云喝了一口的茶咄的一声喷了出来,此生此世,他都没听过这么难听的歌声,嘴三抽搐了几下,他看着夜色阑珊下,逐渐走近的二人,秦狩背着野火,野火安心的趴在他的后背,两个人的身影几乎变成了一个人,蓦然就刺痛了惊云心底。 他坐在那里,明明不想看,却忍不住不看,在这巨峰山下,也许,他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入夜,剪剪轻风阵阵萧寒,山底的风更加的寒冽,秦狩拥着野火入睡,看着她沉静安然的睡颜,他眼底划过丝丝温暖的痕迹,继而更加紧地拥住了她,在她额头落下绵长的一吻。 此后的十天时间,野火给秦狩差不多都是这样度过的,白大他们会一起寻找出去的道路,也留意看有没有地宫暗卫寻找而来的踪迹,到了晚上他们会去湖边静静坐着,看星辰,吹晚风,而入夜了,则是相拥在一起,彼此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秦狩一直忍着,他正当壮年,此前的三十年就没碰过女人,野火是他第一个女人,而那一夜也是他至今唯一的一夜。他的心很高,在他心目中,只有野火能配上他,他宁可孤独终老,也不会碰别的女人。 所以他每晚都忍得很辛苦,尽管野火已经尽量睡得安稳,不翻身,不乱动,可即便如此,秦狩体内那过热的躁动还是会是时刻刻折磨着他。 有时候半夜他会悄悄起来,自己一个人去屋后泡温泉,但是温泉水是热的,越泡火越大,有两次鼻血冒得他都止不住了。 到了第十天晚上,野火半夜醒来不见秦狩,却听到屋子后面的温泉内有哗啦啦的水声溢出,她披了衣服推开后门看,腾腾雾气萦绕之中,秦狩古铜色的健硕肌肤沐浴在昏黄的月光之下,镶了一层柔柔的暖光,如墨的青丝披散开来,挡住后背大片的肌肤,他背对着野火,静静地泡在温泉水中。 突然,他的身子在水中游动起来,健硕的身躯俊美无双,随着水波盈动,长臂伸展开来,在水中游刃有余的游动着,如同蚊龙翻腾在水中,线条干练利索。 野火看到秦狩大半夜的出来游泳,已经猜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她后退了一步,本想退回到房间的,却看到秦狩游到温泉的尽头,突然折了回来,他xiōng前的肌肤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野火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呼吸一瞬间堵在那里,入目的一切让她的眼睛定定的落在那里,根本移不开分毫。 而转身后的秦狩也看到了野火的存在,他本想上岸的,可他下身只穿了一条薄薄的丝绸亵裤,如今被水浸湿了,等同于没穿。 他尴尬的站在水里面,不知如何是好。都三十岁的男人了,却不好意思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 野火的视线一直紧盯着秦狩的xiōng膛,只是她目光凝聚的焦点却是在秦狩xiōng前那一道道狰狞恐怖的疤痕上。这些疤痕跟他脸上那道深深地疤痕如出一辙,都是野兽锐利的爪子造成的。 野火站在那里,半天没动,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凄迷的光泽,“三哥。” 她低声唤了一声,脚步艰难的挪动到秦狩面前。 秦狩低下头,方才知道野火看到了那些伤疤,他站在水中不动弹,更是不知道如何面对野火了。 野火觉得自己走了很久才走到他的面前,她跃入水中,慢慢来到他的面前。 “你转过身去。”她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眼底闪烁着倔强给疼惜。 秦狩一愣,却不敢动,他讪讪一笑,轻拍着野火的面颊低声道,“后面有什么好看的!是三哥不好,这么晚了出来游冰,打扰你休息了,我们回去吧。”秦狩说着拉起野火的手就朝岸边走去。 野火啪的一下甩开了,径直绕到他的背后,秦狩见此急忙转身,野火没看到,立刻有些恼火了。 “你转过去让我看!”她执拗的喊着,大大的眼睛盛满执拗认真。 “没什么好看的,别闹了,快回去吧。”秦狩皱了下眉头,面容恢夏那一贯的冷酷无波。只那暗沉的眼底,泄露了丝丝挣扎逃避的痕迹。 “你别动!让我看看!”野火根本不听的秦狩的话,她强行绕到秦狩身后,拨开他后背被水浸湿的头发,蓦然,眼底一酸,她倔强的忍着,可眼前看到的一切,纵然是铁石心肠也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这都是那天被白熊伤到的吗?”野火低声说着,声音微微发颤,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慢慢的覆盖在秦狩疤痕横生,蜿蜒狰狞的后背上,指肚下是粗糙跟凹凸不平的感觉,大约有十几道疤痕纵横交错在上面,整个后背几乎看不出巴掌大完整的肌肤,疤痕有长有短,却都是极深的痕迹,可以想象,他当时跟白熊搏斗是怎样一番殊死之战。 其中一道疤痕更是从左肩贯穿整个背部,到了右边肋骨的地方,野火眼神剧烈颤动着,她不知道秦狩是怎么活过来的,就算有那神奇的红果子,他本就虚弱和失血过多的身体,如何经受的住这种折磨。 每一道伤疤从痕迹上看,当时都是深可见骨,皮肉翻开的,她不敢想象,秦狩当时是如何坚持着爬上大树,忍住这剧痛的折磨!若是一般人,只要被野兽撕裂了一道伤口都会痛的昏厥过去,这密密麻麻几十道疤痕,有何种力量支撑他……活下来……野火趴在他后背上,眼眶湿湿的,面颊贴在他后背那道最长的伤疤上,轻轻摩掌着,心在此刻,如何也平静不下来。她还记得秦狩当是不过几句话,就匆匆概括了那天的事情,他轻描淡写,就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可野火今天看到他的身体,才知道,当时的他,岂止是九死一生! 如果他的稍微有一点松懈,哪怕有那种红色的果子,他也活不下来! “秦狩,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说?”她趴在他背后,轻轻哭出声音,听起来柔柔弱弱的,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那个清冷强大的野火。 他摇摇头,苦涩的笑笑,“说了让你更加愧疚吗?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做的。”秦狩说着转过身来,抱住了野火。 “傻丫头,哭什么?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吗?我没那么容易死的,放心好了,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不是……是以后不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漠视你的爱,我会看到你的付出跟痛苦,我不想你再被我折磨……” 野火摇着头,在秦狩怀中小声抽泣着。秦狩身子怔在那里,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野火的话什么意思?不让他受折磨,那就是说她心中也会有他的位置了吗? “野火,如果是我给你增加负担了,那我们就不要继续下去了,什么有情人,什么爱一次,我都不要了,我们还是给以前一样……” “秦狩!”不等秦狩说完,野火突然喊了一声,秦狩一愣,刚刚抬眼之际,却见野火的唇瓣已经送到了嘴边。 他微微张开的双唇被她主动送上的唇瓣柔柔碰触着,一瞬间,秦狩只觉得汗身颤栗,酥麻的感觉涌遍全身。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是生涩简单的回应着野火的吻。 她的丁香小舌钻入他口中,湿滑温暖丝丝缕缕荡涤着他的心扉,他的舌头即刻缠上她的,轻柔细腻的回应着。 温泉水暖,雾气腾腾之中,他们彼此身躯颤抖着拥抱在一起,缠绵的吻,焦灼炙热,赛过了这炙热的温泉。 而在暗处,一抹人影定定的看着水中纠缠爱恋的身影,眼底划过丝丝落寞的血痕,继而转身,飞快的离去。 热吻之中的两个人根本没感觉到有人到来,乃至离去,也许,是夜色太寂寞,是月光太凄迷,不知不觉就勾起了身体的悸动,最初是感动也好, 是震动也罢,野火却很清楚自己此是此刻在做什么。 秦狩此时xiōng膛剧烈起伏着,他一把推开野火,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定定的看着她,“野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爱我吗?"秦狩的声音沙哑低沉,他明知道野火现在对他的,不是爱,只是一种感动和依赖,可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了。 野火迷蒙的眸子微微闪烁一下,她看着他,不说话。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对秦狩,是爱吗? 秦狩看着野火凄迷清冽的眸子,心底翻腾着巨大的失落,多么温暖的水,也无法包裹他此是落寞的心情。他看着野火,水中的她更加的婀娜多姿,像是一株迎风绽放的空谷幽兰,清雅的馨香,绝论的神采,她就在他面前,很近的距离,触碰得到,感知的到,他爱她……此生此世只爱她一人,可是这份爱,他反反夏复之下,以为自己放下了,却在最后崩溃的发现,不是放下了,只是爱的更深了。 “秦狩……从现在开始,你不做我的三哥,做我生命中唯一的秦狩,好不好?”野火说完,慢慢攀上秦狩的肩头,也许她在逃避他的问题,但是在这巨峰山下,她对秦狩曾经付出的一切,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 秦狩的心颤抖的厉害,他拥着野火的腰肢,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心又苦又涩,他怎会感觉不到野火的逃避,但他终究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若是爱了,归根结底,心中是想要的。 他爱她,哪怕只是这巨峰山下的一个月,乃至更短的时间,他们能在一起,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算日后她出去了,回到南壤,再次成为站在那个男人身边的皇后,在他翼底最深处,依然记得,曾经,巨峰山下,他们相知相爱的一切。 他要她……在今晚,这感觉从未有过的强烈。他知道自己一直是沉稳隐忍的,但是他此刻却利用了野火的逃避和利用,想要她的身体……太爱了,渐渐地,什么都不顾了……他打横抱起了野火,飞速的回到二人休息的房间。在野火来不及惊呼的是候,他已经飞快的扯掉了她的衣衫,那完美的身躯登时暴露在他的面前,璀璨夺目,闪烁着瓷白的光泽。 野火一惊,大大的眼睛噙满挣扎,她抓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却被秦狩再次扯掉,他附上她的身躯,大手扣上那柔软,唇瓣落下,品尝她唇瓣的甘怡。 头顶是红木大床那轻然曼妙的流苏坠子,身下是柔软顺滑的梨花白锦被,野火小手挣扎的抓着身下的床单,她想要开口说什么,唇瓣却被秦狩封住,她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要她不挣扎,她不拒绝,他就会一直做下去,她开不了口,说不!尤其是在看到秦狩身前身后的那些伤疤时,她更加开不了口,她闭着眼睛,不听不看,可感觉却清晰的可怕。心底一直都有流风的名字闪烁晃动,心痛的无法呼吸,他的影像却分外清晰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开口,不让自己拒绝……秦狩给她的爱,介于友情之上,却比爱情还要深沉特殊,她逃避,闭着眼睛,感受他火热的侵占。 “野火,你好香……” 秦狩低声说着,他闭着眼睛,慢慢的,一寸寸嗅着她的肌肤,箍住她微微颤抖的腰肢,冷酷无波的声音,此时充满了磁性,深沉,甚至还带着一丝挑逗酥醉。 他下身的火热轻轻地抵着野火小腹的敏感地带,轻柔的磨蹭着,唇瓣也从野火面颊游戈到了她的脖颈,将她的肌肤含在口中,像是一团火一般燃烧着彼此的肌肤,他只有一次对野火男欢女爱的经脸,所以他现在的动作很笨拙,也很生硬,他下巴冒出的青色胡须扎痛了野火的肌肤,她低呼一声,那声音却清浅诱人,低低的娇吟更加刺激了秦狩悸动的身躯。 他的舌头开始在野火xiōng前肆虚,细细的划过那柔软上的每一处,最后在那红梅上勾勒着甘怡美好,时而轻轻咬着,时而吸允挑逗,野火有些狼狈扭身子躲避他的舌头,却是无路可逃一般,渐渐地,彼此身体内都有一把火在炙热的燃烧着。 他的大手渐渐探向她的两腿之间,有些粗糙的大掌摩掌着她大腿内侧最敏感的地方。 “三哥,别……” 野火低声反抗着,溢出破碎的一声求饶。 “叫我秦狩……” 她的娇吟惹来秦狩沙哑的猜求,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却见她侧过脸去,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秦狩的火热已经呼之欲出,他等不及野火喊他的名字,单手将她的双手置于头顶,让那xiōng前的柔软更加的高耸清楚,他捏住那娇柔,轻轻拉扯揉捏,陌生的情潮翻涌在体内,野火迷蒙的看着秦狩,觉得此时自己的身体跟感觉都是陌生的,心中,顿时就乱了……秦狩却是慢慢的沉下身子,让火热在那密林游走,紧跟着,身子缓缓地推入,一阵小小的疼痛席眷而来,野火急切的喘息着,下身被充盈,四肢百骸都是被肆虚侵占的感觉。 看到野火那迷蒙的眼神,徘红的面颊,还有xiōng前被他肆虚过的痕迹,秦狩眼底的火热愈发的汹涌了。 他勾起野火的手臂搭在他的脖颈上,像是柔软的海藻缠上了他这般磐石,身体的快感被丝丝扯开,变成了碎片,击中身体每一处敏感的地带。 野火轻轻摇着头,贝齿摇着下唇,感受他的撞击跟侵占,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是灼热,也是痛苦,感动下的接受,让她的心在疼惜他时候,也是潮湿朦胧的。 秦狩看着野火压抑的神情,咬着牙,低吼一声,火热时而蛮横,时而温柔的在那柔嫩之中冲撞挥洒,有些干涩的疼痛让野火禁不住弓起身子,秦狩逐渐放慢了速度,只是那灼烧的火热,不曾降温。 第九章 置之死地 南壤国与东璃国交界只处时至春末,万物早已过了夏苏的萌醒之时,即使是边关之地,也是一番姹紫嫣红的自然美景。 草色碧绿,天际辽阔,在南壤国跟东璃国的交界处,并没有一般边关的荒芜给冷清,因为南壤国气候宜人,而东璃国也靠近大海,所以两国的气候跟景色,都是优胜于其他两国的。 而两国的边关因为最初由慕容战将军坐镇,也相安无事了几十年。后来又有秦霜跟秦雨二人驻守,二人在军中德行cāo守都为军中士卒所臣服,所以,近三十年来,两国边关一直是相安无事,先前动荡中的东璃国,也不敢有任何异动的心思。 边关百姓一度和睦融洽,生活富裕。 东璃国跟南壤国都靠海,海中物产丰富,集市上的交易也是井然有序,不曾有过较大的异动,可是自从一个月前秦霜跟秦雨得了怪病卧床不起的消息传开之后,边关的形势就开始不太平起来。 先是宇文阗不顾荡剑门众人的反对,一意孤行增兵边关,大有要趁机攻破边关,杀入南壤皇宫的打算。只是,秦霜跟秦雨的卧床不起的消息一直都是传言,宇文阗手下的探子潜入军营之中好几次,都是打探不到一点消息。 包括慕容流风也染了同样的怪病卧床不起,也一度只有传言,始终不见确切的消息。 宇文阗有些等不及了,所以派了暗探潜入南壤国之内,制造慕容流风跟秦霜,秦雨已经死了的消息,想要先扰乱南壤国朝堂,人心大乱之际,他再挑选对此事有异心的南壤臣子进行收买,边关告急,朝堂内有了异动,这边是他要的里应外合的好机会。 如今他只是在等待一个确切的消息。 南壤边关驿馆已经是夜色沉沉, 月朗星稀,驿馆外已经掌起了各式宫灯,将沉静的驿馆笼罩在一片灯火辉煌之中。 驿馆内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队,护卫手中具是明晃晃的长抢长剑,肃杀凝重的面容上除了警惕之外,没有任何情绪的宣泄跟波动。 沙沙的脚步声缓缓响起,护卫手中长剑,猛然调转指向一个方向,动作统一,绝不拖泥带水。 几乎是同时,一抹娇小的身影翩然来到拱门之下。 “是我。”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好听的响起。 护卫定睛一看,为首的立刻收了手中的长剑,而在他身后的护卫仍旧是一动不动紧盯着来人的一切举动。 “原来是小意姑娘,得罪了。”为首的护卫长微微点头, 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下小意,看了眼小意手中的金牌,这才挥手让自己的手下让出一条路来。 “小意姑娘,猜。”护卫长侧过身子让小意过去,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小意点点头,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过去,没有丝毫不悦。毕竟,也只有这样严密的守卫,才能保怔皇上的消息不被传播出去。 如今这个驿馆可谓是滴水不漏,人都是秦霜秦雨的心腹,就是苍蝇都飞不进一只来。 小意端着熬好的药,不敢耽误,即刻迈步走进驿馆最东边的一间房间。 齐茫听到脚步声后,警惕性比刚才那些护卫还要小心数倍。见来人是小意,他快速打开房门,让小意进来,再快速关上房门,神情凝重严肃。 “皇上怎么样了?还没醒吗?”小意一进屋子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她是五天前赶到这里来的, 皇宫那边有万,事,胜三个人坐镇,暂时不会出什么乱子,但是因为最近有人恶意散播的谣言,有些大臣蠢蠢欲动开来,现在急需慕容流风回去震慑朝堂。 小意放下汤药,看了眼轻纱床幔之中昏迷不醒的皇上,轻轻叹口气,忧心忡忡的看向一旁的齐茫。 “还是没有起色吗?”齐茫走到小意身边,眼底也是覆满焦灼忧虑。 小意摇摇头,垂下眼眸,避开齐茫有些咄咄的视线,“秦霜给秦雨那边,也是没有任何起色,能用的药我都用了,但是一丝一毫的效果都没有,下一步,我看只能是用毒了。 小意说到这里面色一沉,眼底的担忧有增无减。既然是以毒攻毒,势必会有毒性侵入五脏六腹,这本身也是一种伤害。但若让皇上继续下去,恐怕拖不过十天半月了。皇上毒发的状况给秦霜,秦雨一摸一样, 虽然是有人下毒,但这毒药无色无味,根本查不出源头,就连对医理了若指掌的小意都是毫无头绪。 南壤国与东璃国交界只处时至春末,万物早已过了夏苏的萌醒之时,即使是边关之地,也是一番姹紫嫣红的自然美景。 草色碧绿,天际辽阔,在南壤国跟东璃国的交界处,并没有一般边关的荒芜给冷清,因为南壤国气候宜人,而东璃国也靠近大海,所以两国的气候跟景色,都是优胜于其他两国的。 而两国的边关因为最初由慕容战将军坐镇,也相安无事了几十年。后来又有秦霜跟秦雨二人驻守,二人在军中德行cāo守都为军中士卒所臣服,所以,近三十年来,两国边关一直是相安无事,先前动荡中的东璃国,也不敢有任何异动的心思。 边关百姓一度和睦融洽,生活富裕。 东璃国跟南壤国都靠海,海中物产丰富,集市上的交易也是井然有序,不曾有过较大的异动,可是自从一个月前秦霜跟秦雨得了怪病卧床不起的消息传开之后,边关的形势就开始不太平起来。 先是宇文阗不顾荡剑门众人的反对,一意孤行增兵边关,大有要趁机攻破边关,杀入南壤皇宫的打算。只是,秦霜跟秦雨的卧床不起的消息一直都是传言,宇文阗手下的探子潜入军营之中好几次,都是打探不到一点消息。 包括慕容流风也染了同样的怪病卧床不起,也一度只有传言,始终不见确切的消息。 宇文阗有些等不及了,所以派了暗探潜入南壤国之内,制造慕容流风跟秦霜,秦雨已经死了的消息,想要先扰乱南壤国朝堂,人心大乱之际,他再挑选对此事有异心的南壤臣子进行收买,边关告急,朝堂内有了异动,这边是他要的里应外合的好机会。 如今他只是在等待一个确切的消息。 南壤边关驿馆已经是夜色沉沉, 月朗星稀,驿馆外已经掌起了各式宫灯,将沉静的驿馆笼罩在一片灯火辉煌之中。 驿馆内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队,护卫手中具是明晃晃的长抢长剑,肃杀凝重的面容上除了警惕之外,没有任何情绪的宣泄跟波动。 沙沙的脚步声缓缓响起,护卫手中长剑,猛然调转指向一个方向,动作统一,绝不拖泥带水。 几乎是同时,一抹娇小的身影翩然来到拱门之下。 “是我。”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好听的响起。 护卫定睛一看,为首的立刻收了手中的长剑,而在他身后的护卫仍旧是一动不动紧盯着来人的一切举动。 “原来是小意姑娘,得罪了。”为首的护卫长微微点头, 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下小意,看了眼小意手中的金牌,这才挥手让自己的手下让出一条路来。 “小意姑娘,猜。”护卫长侧过身子让小意过去,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小意点点头,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过去,没有丝毫不悦。毕竟,也只有这样严密的守卫,才能保怔皇上的消息不被传播出去。 如今这个驿馆可谓是滴水不漏,人都是秦霜秦雨的心腹,就是苍蝇都飞不进一只来。 小意端着熬好的药,不敢耽误,即刻迈步走进驿馆最东边的一间房间。 齐茫听到脚步声后,警惕性比刚才那些护卫还要小心数倍。见来人是小意,他快速打开房门,让小意进来,再快速关上房门,神情凝重严肃。 “皇上怎么样了?还没醒吗?”小意一进屋子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她是五天前赶到这里来的, 皇宫那边有万,事,胜三个人坐镇,暂时不会出什么乱子,但是因为最近有人恶意散播的谣言,有些大臣蠢蠢欲动开来,现在急需慕容流风回去震慑朝堂。 小意放下汤药,看了眼轻纱床幔之中昏迷不醒的皇上,轻轻叹口气,忧心忡忡的看向一旁的齐茫。 “还是没有起色吗?”齐茫走到小意身边,眼底也是覆满焦灼忧虑。 小意摇摇头,垂下眼眸,避开齐茫有些咄咄的视线,“秦霜给秦雨那边,也是没有任何起色,能用的药我都用了,但是一丝一毫的效果都没有,下一步,我看只能是用毒了。 小意说到这里面色一沉,眼底的担忧有增无减。既然是以毒攻毒,势必会有毒性侵入五脏六腹,这本身也是一种伤害。但若让皇上继续下去,恐怕拖不过十天半月了。皇上毒发的状况给秦霜,秦雨一摸一样, 虽然是有人下毒,但这毒药无色无味,根本查不出源头,就连对医理了若指掌的小意都是毫无头绪。 秦狩就这么守着野火,一步也不曾离开,野火睡得昏三黑地的,到了中午日头高挂的时候,她秀眉拧了一下,继而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的轻然娇。 “嗯……” 她皱着眉头轻轻地睁开眼睛,一丝温暖的光线照射在她脸上,她揉了揉眼睛,却顿时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腰酸背痛不说,胳膊腿想要动一动,都有些困难。像是几大几夜不停歇的赶路奔波一样,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野火……” 突然,一声呼唤轻声响起,她警觉窗前还坐着一个人,因为逆光,她看不清他的轮廓,但是他的声音却是熟悉的。 “三哥?”她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在秦狩的搀扶下慢慢坐了起来。身体还是很不舒服,比打了几天几夜的仗还要难受。 “三哥,我们……你……” 野火摇摇脑袋,看清了秦狩的面容,原先停摆的大脑顿时清醒过来,昨夜欢偷的一暮暮涌上眼底,他疯狂却炙热的索取,她逃避隐忍的承受,到了最后,她更是昏睡过去,而他依旧在她身上一次又一次的侵占充盈,不知疲倦一般。 野火迅速低下头,面颊染了徘红。在春色暖阳的照射下,白暂之中透着徘红,整个人又镶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攸忽映入秦狩眼底,让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个词,爱不释手。 在这巨峰山下,他跟野火相处的这些日子,越来越让他感觉出,自己对她,从关注,到爱恋再到愿意付出一切,再到现在的爱不释手,无法停歇。 单独相处的日子久了,他渐渐会发现野火强大冷静的外表下,其实有很多他未曾发觉的美好,她很细心,也很体贴,偶尔还会说笑话逗他开心,这样的野火,就像是一鸿清澈的泉水,涓涓的划过他心底,代替了他的血液停住在身体内,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之中,此生都事法舍弃。 “野火,起来吃饭吧。”秦狩见野火有些局促的神情,他淡淡一笑,起身先转身走出了房间,给野火时间自己调整一下。 野火侧过头去点点头,待秦狩离开后,她屈膝抱住了自己的双腿,面颊搁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可一颗心,早就飞走了,也许,一直就在南壤国的他身上。 又过了三天,野火跟秦狩将四周走了个遍,可出去的那条路被惊云用炸开的石头给封住了,那块石头高就有几丈,像坐小山一般,根本无法撼动。 他们若想出去,除非是飞出去。 可是在这里多呆一天,对于野火来说都是前熬,眼看都快过去一个月了。 她无法想象,慕容流风那边已经着急成什么样了。 野火站在安静如境面的湖边,眉头轻皱,她往前走了几步,看着依山流淌的湖水,沉静的眼波渐渐起了微润。她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就是说,不论何种情况下,都会有一条出路摆在你的面前。 不管靠的是机缘还是巧合,出去的路绝对不会只有那一条。这峡谷跟山.川湖泊形成了几千年,不会只有他们来过这里,这里有山有水,那么这山水之间,会没有一条路吗? 她蓦然想起一句话来,能上山.莫下海。说的便是若是能在山上供一条生路的话,就千万不要下海,山不可移,连绵不绝,可浩淼无限的大海却是说翻脸就翻脸的。 野火眼睛一动,抬头看看高耸入云的山峰,再看看静隘的湖泊,弯腰拾起一块小石子,轻轻地扔进湖水之中。 湖水泛起层层的涟漪,水中鱼虾蟹都有,却都是慢半拍,后知后觉的游动起来。 野火皱眉,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再次弯腰拾起一块更大的石头,扑通一声,石头坠入水中,激起一朵大大的浪花,将平静的湖面砸裂。宛如一块块细碎的水晶在阳光下闪着澄澈明锐的光芒。 只是这清澈湖泊之中的鱼虾蟹仍旧是慢吞吞的游动着,湖面静止的时候,它们是懒得动一动,湖面一旦起了波澜,它们大多数时候是慢半拍的游动开来,虽然那样子看起来也像是受了惊吓,但那速度明显不是正常鱼儿或者虾簧该有的速度。 这显然不对劲?是这里的湖水有问题?还是别的原因? 野火看着再次平静如昔的湖面,渐渐出了神,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正逐渐靠近的危险。 等她感觉到身后有疾风拂过颈后的时候,整个身子已经被巨大的力量扑倒在地上。野火大骇,扭头去看,却见正是那只偷袭她的白熊! “野火!”紧跟着响起秦狩紧张的喊声,他那健硕的身躯疾风一般狂奔,过来,在白熊扬起爪子之前飞快掷出手中树枝削成的尖锐利器,嗖的一下插入白熊前掌。 “吼吼吼1”白熊嘶吼着跳了起来,瞪着耀红的眼睛看着自己雪白的爪子染了鲜血,它嘴巴里发出咕喀咄嚼的声音,像是饿极了一般。 秦狩再次扬起一根尖锐的枝条朝白熊刺去,白熊的身躯虽然笨拙沉重,但此是却甚是灵活,动作迅猛,它轻松的躲过第二根树枝的袭击。 再次俯身,爪子重重的朝野火拍去,它似乎是洞悉了秦狩引它袭击他,继而放弃野火的心思,它是一门心恩要将野火置于死地。 第十章 缱绻难舍 白熊挥舞着爪子朝野火扑来,庞大的体积像是一座小山,野火此时刚刚站起身子,她立在那里,在白熊的比较下,显得那么娇小,仿佛白熊爪子动一动,她就能被甩到一边。 只是,娇小的身躯此时却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尤其是那双清冽寒彻的瞳仁,迸射出丝丝夺魄光芒.一瞬亡间,七彩疏璃一般的光芒在眼底灼灼燃烧。白熊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野火嘶吼一声,那声音狰狞恐怖,若是普通的女子,此时早已是吓得不能站立。 秦狩手中只有三根树枝做成的武器,本来是想要在湖中叉鱼的,却突然看到野火这边发生了状况,他将手中唯一的一根树枝朝白熊掷去,这里的速度更加迅捷.方向也十分诡异,白熊庞大的身躯猛然一怔,后退一大步,却还是慢了半拍,没有躲过去。 另一只手掌也被树枝刺中。 它嘴里发出吼吼的声音,牙齿咬住树枝嗤的一声拔了出来,另一只手掌也是如此。 秦狩此番举动彻底的激怒了它,它猩红的眸子映出野火毫无畏惧的神情,紧跟着,白熊纵身一跃,肥硕锋利的爪子眼看就要刮到野火脖颈。 嗖的一声,一声破空之音响起,一只七彩羽箭闪着耀眼的光芒划破天际.正中白熊面颊。 白熊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挥向野火的爪子也偏了一分,野火就势侧身绕到白熊身后,猫腰快速捡起地上的树枝,纵身一跃.娇小的身躯猛然跃起.手臂扬起,手中树枝尖锐的一端毫不犹豫的刺入白熊颈后正中的位置。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这里都有死穴! 只是野火低话了一点,白熊的皮肤之厚实,超出了她的预料,树枝刺入到一半的时候,啪的一声别断了! 野火已经失去一个置它于死地的大好机会。而白熊彻底的被激怒,身体的疼痛和遭受的攻击让它发狂起来,它仿佛瞬间失去了痛觉,我狂的朝野火扑来。 野火灵巧的躲过,这时候秦狩跟刚刚射箭的惊云也赶到了跟前。白熊看着三人,没有丝毫的畏惧。 这庞大的白熊看起来笨拙沉重,但身体移动起来的话,其灵活程度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不管是攻击力还是躲避的能力,能不知道胜出一半的畜生多少倍。 野火甚至怀疑,这白熊是不是有了人地脑子。因为动物之中,最聪明的不过是海豚,训练之后也就是五六岁孩童的智商,可是这个白熊的应变能力,显然具备一般成人的能力,就算是人为训练过的,也达不到这般水平,除非它本身有什么离奇的遭遇。 想到这里,野火更加不敢大意。惊云因为手中拿着羽箭,让白熊想起刚才的穿颊之痛,它拔出面颊上刺入的那根羽箭,看似还是朝野火扑过去.却是虚晃一招,血淋淋的前掌啪的一声拍在惊云肩头,这一掌势大力沉,惊云本来是站在野火身前的,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白熊前掌瞬时收拢,野火站在惊云身后看的一清二楚,眼见白熊即将收回手掌,野火手中刚刚断裂的树枝毫不犹豫的刺入白熊xiōng前,白熊收掌的时候,爪子帝给惊云肩头的伤害已轻少了五成,只听到刺啦一声,白熊前掌从惊云肩膀上带下来一块皮肉。 鲜血淋漓的被它扔到一边。 “嘶!”惊云闷哼一声,肩膀传来剧痛,额头顿时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这种生生剥下皮肉的痛苦,不低于刀枪剑乾的带来的伤害! 如果刚才不是野火刺了白熊那一下,让它受到刺激.手掌上的动作有些变形.惊云此时胳膊都会被卸下来一条。 白熊的攻击力超过他们的预料。 “野火!回屋生火!”秦狩响起白熊怕火,只是白熊显然也料到了这一点,几乎是跟野火同时转身。 野火施展轻功,脚尖轻点,白熊则是嘶吼着朝沧海阁的房间撞去,大有将那里毁了的意思。 秦狩跟惊云在白熊身后同时出手,只是身边都没有刀剑一类的冷兵器,普通的树枝只能伤到它的皮毛,这白熊的抗击打能力也让人咋舌。 白熊狂奔起来速度极快,竟是跟秦狩和惊云不相上下。惊云提气之时,扭头冷不丁的对秦狩说道,“我怀疑这白熊也吃了那红果子!” 惊云的话让秦狩一惊,如果是的话.这白熊本身杀伤力就很强,只是它身为动物并不知道而已,但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人跟动物都会爆发出求生的本能,这种本能会让它做出平时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务! 只听到碰的一声,白熊庞大的身躯直接撞进了沧海阁的房间里面,而原本一惊到了屋檐底下的野火突然失去了踪迹。 “野火!” “野火!” 秦狩跟惊云同时惊呼,却得不到野火的一丝回应,沧海阁的前厅屋粱被白熊撞断,整个前厅一半塌陷,这里是惊云亲手搭建的.当时他都是就地取材,搭建起来的沧海阁其实具是最清雅的木屋。 这木屋根本不经白熊碰撞的,眼看野火不知去向,惊云跟秦狩都担心她是被压到了下面。 两个人提气狂奔到了沧海阁,同时出手.朝白熊袭。 白熊吼吼的嘶吼着,回身,血红的眸子冷血的瞪着他们俩.庞大的身躯轰然朝惊云压过去。 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优势,只要它能将他们压在身下,他们就没有任何办法。惊云因为受了伤,白熊自然是先选择了他.秦狩见此,不顿自身安危,将惊云推开.紧跟着.白熊身躯轰然一声,趴在了地上,上半身压住了秦狩的双腿。 惊云怒吼一声,手中羽箭近距离的超白熊眼睛射去。破空之音刺耳狰狞,七彩羽箭几乎没有飞行就直直的刺进了白熊的右眼。白熊嘶嚎一声,身子抬起,继而重重的坐下,将要重创身下的秦狩.惊云趁着白熊起身之际.飞快将秦狩拖了出来。 与此同时,废墟之中,响起一声闷响,一抹娇小的神情轻然却迅速的从废墟之中高高跃起.手中抓着一个瓷器的碎片,三角形的碎片闪着瓷白耀眼的光芒,下一瞬……萤的一声,! 当白熊想要发动下一轮进攻的时候,野火手中的白瓷碎片毫不犹豫的拍进白熊颈后!紧跟着,别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也持续了相同的动作.第二块更大一点的碎片压着先前那块,重重的拍进白熊颈后。 白熊沉重的身子剧烈的晃动了几下,四肢近乎于痴狂一般的抽搐着.秦狩跟惊云见野火安全无事,二人心下一松。 秦狩快速从惊云箭筒中抽出一直羽箭,干脆利索的刺入白熊另一只眼晴,而惊云也忍住肩膀的剧痛,将剩下的三根羽萧.飞快插入白熊前xiōng! 虽然白熊皮肉厚实,但野火那一下已经是致命一击!根本无力对抗秦狩跟惊云的袭击! 眼看白熊身子晃悠了几下就要倒下.惊云跟秦狩后退了一步.野火却在此时飞快的跑进屋子,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长剑。 长剑是惊云从南壤国带来的。 “闪开!”野火厉喝一声,手中长剑毫不犹豫的从白熊后背刺了进去.位置正好是心脏的地方!白熊瞪大了猩红的眼睛,已经没有力气回身还击,它双眼眸上翻,身体剧烈如筛糠一般的抖动了几下,紧跟着,轰然倒下。 野火手中长剑快速拔出,喳的一声,从白熊后背喷出一道浓稠汹涌的血雾,血雾弥散在空气之中,味道一时让人有些作呕! “野火,它已经死了!” 眼看野火抬手又要在白熊鼻上补上一剑.惊云忍不住提醒她。 野火秀眉一挑,面无表情的看着惊云.道,“我是不会给自己的敌人有任何反扑的机会的!” 她的声音此时很冷.瞳仁寒冽冰冻,如玉的容颜覆满决绝肃杀,哪怕惊云跟秦狩已经习惯了她冷漠强大的性子,也是从未见过野火如此模样。 随着野火刺入第二剑的时候,白熊一只前掌刚刚抬起,手掌已经张开.锋利的爪子随时都有可能撕烂惊云的小腿!惊云大骇,原来.这边是困兽垂死挣扎那可怕的一击! 野火抽出长剑,白熊彻底的倒在那里.动也不动! 惊云目光定定的看着野火.如果不是野火,刚刚他将会遭受白熊最后的一击,哪怕不是致命的,也将是无法弥补的重创。 野火将长剑扔在惊云面前,冷冷的开口,“不想才后顾之忧,就留下来看守一会,确定它死了再进来!” 野火说完,看了眼秦狩,“三哥.我有话跟你谈。” 秦狩听到野火叫他的名字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他对野火点点头,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朝屋内走去。 惊云看着二人的背影.心底岂止是嫉妒跟羹慕,可是想起刚刚是野火救了自己,他心底又怪异的甜蜜着,虽然知道野火这性子.是遇到强则强.在危险面前会释放所有的戾气跟能力,刚才也许换成别人她也会相救的。 但是惊云却觉得,刚刚并肩战斗的那一刻,他跟野火之间,瞬间拉近了距离。 沧海阁的前厅已经塌陷了一半了,野火跟秦狩绕到后面,从后门进了二人的屋子。 刚刚坐下,秦狩就将野火拥入怀中,健硕的xiōng膛剧烈起伏着.手臂圈住她的身子,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他呼出的气息炙热紧张。 “野火.刚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恭狩的声音已经不是平日的冷酷淡定.而是带着一丝颤抖.一丝愧疚。 野火愣了一下,旋即道,“你跟我之间都是平等的,说什么谁保护谁呢?如果我处处都要你保护,我反而觉得自己是你的累赘了。〔野火挑眉,转过身去用鼻尖蹭着秦狩的面颊。 虽然秦狩脸上有一道狭长狰狞的疤痕,但是看在她的眼中,只是在他冷峻刚毅的面容上平添了一分粗狂豪放而已。 就如同齐茫,他脸上那道伤疤虽然开始的时候让野火觉得有些骇人.但是相处的时间久了,她反而觉得那就是齐茫身体的一部分,不会影响她对他的态度。 秦狩面颊的疤痕那里被野火异尖轻柔的磨蹭着,说不出的酥醉感觉。他深呼吸一口,低低的开口,“可走我的心愿就是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而且……” “别而且了,你什么时候这么罗嗦?如果我非要强势的保护你呢?你还不愿意吗?你不愿意不要紧,有很多人巴不得我保护呢!而且……” “好了,你也别而且了,”秦狩听到野火越说越离谱,当下打断了她。 强势保护他的野火??秦狩响起来就觉得汗颜。 虽然野火的能力很强大,但是她在跟自己在意的人相处的时候.性格是带点依赖跟随意的,这正是秦狩喜欢的感觉。让他有种随时可以把她棒在手心里面,又随时可以触碰她心底柔软的一面的感觉。 两个人相视一眼,秦狩唇角暗勾,俯身吻住了野火唇辫。 性感的唇辩落在她的粉唇上.细腻的勾勒着形状,湿润炙热的舌尖轻轻地刷过她的贝齿.继而撬开贝齿深入她的口中,狂热的搅拌甘怡馨香。 野火低声娇吟一声,微眯着眸子,小小的身子窝在秦狩健硕安全的怀抱中.他就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对待她,如今他的挑逗已经不是昔日的生涩简单,而是有了他自己的方式。 也许.男人有些东西是无师自通的。 他旋转的逗弄着野火细滑涩润的舌尖,直到吻得她有些呼吸不畅,他才微微的松开一点距离,继而由开始吸允她四处躲避的丁香小舌。野火躲藏他的侵占跟炙热.却是被他舌头逼得无路可走,嘴巴里发出闷哼的抗议声.听起来却是诱人心麻,让秦狩浑身上下都跟着燃起了灼热的火焰。 她微微睁开眼晴,秦狩的容颜近在咫尺.他是她三哥,也是她敝开心靡要接受的男子,不管结果如何,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无法忽视跟否认。 野火神游的思绪被秦狩的进一步动作给来回.xiōng前一热.他灼烧的大掌已经抚摸上那高耸的浑圆.指尖挑逗之间.一只手刚刚可以掌握的柔软跟大小,让秦狩禁不住身体一震,想要更多。 野火却是瞬间清醒过来.知道恭狩要走什么.但是现在不适合。 且不说外面还有一个随时会闯进来的惊云,单就眼前复杂的情况跟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够他们忙活一阵的了。 野火推开秦狩的手,小脸染了绯红。 “先别……我刚刚在湖边的时候想到了一件事情,可能会帮我找到出去的路。”野火说着站起身来.如果任由自己继续在秦狩怀中的话,也许她会跟着他一起沉沦下去.就跟他们之间的第一次那样,带着挣扎,带着不顾一切,带着激情狂热的缠绵不休着。 秦狩清了清嗓子,看了下自己昂扬的火热.吞咽了口水,野火都这么说了,他只能忍着了。 “你叫我进来是因为不想惊云听到你下面的话吗?”秦狩坐正了身子.认真的看着野火.可声音都难掩沙哑低沉。 野火点点头,“他想留在这里,如果告诉了他,也许他还会毁了我们找到的路。虽然他说不会再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但是事关重大,我不想冒险相信他一次。” 野火的话掷地有声,那坚定她眼神也让秦狩明白,她,很想离开这里。 此时此刻,他的心是失落的,野火离开这里后,他们之间的一切就将结束了……这太短暂了……不到一个月的想爱之路.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所以说,人都是贪心的,一旦有了开始,总想要更多! 秦狩咬咬牙,微微垂下眸子,暗沉的流光在眼底映出丝丝痛苦焦灼的痕迹。他虽然舍不得……但是他是堂堂七尺男儿,答应了自己心爱女人的事情,岂会反悔? 即使将来的分别痛不欲生.撕心裂肺,他也不会为难野火,不会要求更多! 对于他来说,曾经有过这相爱过的一段时光,便足够他回忆一辈子了。 如果野火离开这里了,重新回到慕容流风身边.他就要靠着现在的回忆度过余生。他不后悔……但真的不舍得。 现在开始.他的心就开始痛了……想着不久的分离,就像有把钝了的刀子,一下下的戳在心头上,那痛,都渗透到骨髓里面了。 “三哥,你怎么了?”野火弯下腰,美瞳闪烁着清冽的光芒.定定的看着秦狩。 秦狩摇头.一丝苦涩埋藏在眼底。 “先告诉我,你都发现了什么?”他忍住心底的痛苦跟失落.勉强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目光闪着晶亮的光芒看向野火。 野火身子一滞,秦狩眼种中深藏的内容.她已经猜了出来……他舍不得结束这巨峰山下糙缕缠绵的情爱。 野火轻咬着唇瓣,清眸划过一丝迷离的幽光。 正在此时,一抹白影突然从窗前飞过,白影绰绰.带着耀眼圣洁的光芒。 野火一震,刚刚那白影绝对不是惊云,倒像是…… 11-14 第十一章 流风,不要有事 白影一闪而过,惊起屋后树林内鸟儿惊慌的逃窜,原本是静隘祥和的树林.因这突然闯入的白色身影,顿时.鸟惊连连树叶婆娑.翩然漠白的身影倏忽,再次从窗前飞过口紧跟着,高亢的啼叫声清亮高洁,穿透力极强,如山川湖泊中炸响的天雷,让人身心为之一振。 野火听着那声音,眉稍爬上激动欣喜,尽管那白影闪过的速度很快,但这声音,她绝对不会听错。 “豆腐!!” 野火喊着,小小的身子已经来不及从后门冲出去,而是直接破窗而出.娇小的身段砰然撞开窗根,吓了秦狩一跳。那窗户虽然敝开着,但是野火如此急切的冲出去,还是让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秦狩紧随野火身后从窗户冲了出去,他听到野火说到豆腐??豆腐是什么? 惊鸟四散飞起的树林内,野火看着正前方那一抹高傲之中透着淡然的影子,惊叫着冲了过去。就如同久旱的人看到天降甘霖,是激动.也是希望。 满心的欢喜在此到沸腾起来,她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出去的时刻为时不远了。 “豆腐!你怎么在这里?”野火已经追上了豆腐,她楼着豆腐细细的脖子,高兴地跳脚。眼底满满的都是激动跟兴奋,简直都快把豆腐细细的脖子跟抒断了。 豆腐斜着眼睛瞄了野火一眼,它一向对自己的新名字不满意的!还是嫡仙一般的主子给它取的名字丹丹好听。 野火对此兴奋的大了,部忘了豆腐不会说话。 可是看到了豆腐就相当于看到了希望!真看不出来秦靖风竟然如此的聪明.知道用丹顶鹤来找他们,这世界上,人的鼻子跟灵感并非最敏锐和迅捷的.动物在这方面胜过普通人数十倍。 豆腐不耐的将自己的脖子从野火臂弯中拱了出来,长长她嘴巴甩了甩.啪嗒一下.一颗红色的珠子从它口中掉了出来。 野火弯腰捡起来,这时候.惊云跟秦狩也都赶过来了。 两个人都没见过豆腐,都是瞪大了眼晴好奇的看着。秦狩甚至还有点小小的醋意.何时野火见到他能这般兴奋的扑上来呢?而且这个丹顶鹤.公的母的? 野火将红色的小珠手在手中掂了掂,珠子大小不过拇指肚那么大,通体泛着晶亮的光泽,圆润细腻,重量跟普通的红玉珠子没什么区别.可既然是豆腐含在嘴里的,一定有其他的深意。她拿着珠寺对着太阳看去.果然看到珠子中间的地方一段似乎是缕空的。 野火再细细看珠子表面,的确有个地方不是很平整。 “珠子里面有字条吗?”野火挑眉,眼底的兴奋渐渐褪去.换上的是一贯冷静精明的神情。 豆腐缩缩脖子.虽然不情愿.还是点点头。谁叫这是嫡仙主子的吩咐呢。 “它能听懂你的话? ” 肃狩叠眉,怎么最近遇到的动物都如此神奇?先是一只武功高强的白熊,然后又是一只从天而降一般出现的丹项鹤?名字还叫豆腐? “豆腐很有灵性的。”野火前一甸话让豆腐很高傲的耸了耸脖子,一副目空一切的神态。 “虽然它看起来有些傻傻的,也不怎么爱搭理人,而且飞起来就跟疯子一样,但是跟着秦靖风时间长了.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野火下一句话,完全让豆腐呆立当场.它气的伸直了脖子,仰天嘶鸣着.似乎是在跟秦靖风控诉自己的不满。 野火也不理会它,她蹲下来,找了块石头,直接将红色的珠子砸成了粉末。 里面果真有张卷的很细的小纸条。 野火心底己经翻腾出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这张纸条会不会是流风写的呢?还有,她今天能不能出去?? 她轻咬着粉嫩的唇瓣.黑瞳闪烁出明净期待的光芒,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出去了。 秦狩眼晴紧盯着那张纸条,心情瞬间黯然了下来,也许……很快.他跟野火之间的一切就要结束了。这段见不得光的情爱.注定要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在野火的生命之中。那时,他必须放手了。 而惊云神情则是冷静沉稳了很多,于他而言,在这个山底想通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能看开,莫敌下。如果实在是放不下的话.那么应该喜欢的还去喜欢,只是不要再去纠结他爱的人心里喜欢谁,又是否有他。其实明明都知道那结果了,为何还要纠结呢? 让过去过去,而未来.他还在,只是不会再主动地去影响她的生活了。 从那晚在温泉内看到她跟秦狩相拥相吻开始,他的心,就慢慢的顿悟了。 也许,守得云开,见月明……即使等不到那一天,他能爱着,也是幸福。 野火此时并不知道二人复杂的心理,缓缓地捻开那纸条.纸条很小,细长的一条,却密密麻麻写了好几句话,野火往下看着.眼中闪烁的希翼光芒迹渐的,逐渐的.被yīn霾和疼痛取代。 “见此字后,让豆腐返回,最多三天后我可带人去接你!” 另,边关异动,朝堂人心浮动。 慕容流风在边关感染恶疾,生死不明。 最后一句话,将她的心狠狠地掉在地上,然后又提起来,再次狠狠她摔下。反复折磨着,让她握着纸条的小手颤抖不已,指尖传递而来冰冷感觉迅速袭遍全身。 感觉到她的反常,秦狩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神色顿时异常复杂,他转而交给一旁的惊云,惊云看了之后,脸色暗了暗,虽然也有一丝震惊.但他来之前对南壤国的一些动向已经推测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是秦天霖跟胡纷霏的儿子,本来秦天霖见他跟秦淮等人反目.是想将部分家当交给他的。但是惊云跟随秦淮多年,对于秦天霖的为人又岂会看不明白?秦天霖没有相信的人,他只信他自己! 惊云很清楚,自己也不过是秦天霖手中利用的一颗棋子,他唯有假意站在秦天霖这边,才能保全自己,以及自己这些年来训练的暗卫。 他也明白,秦天霖早晚会对野火下手,他在秦天霖身边的话.很多事情也能看的更加清晰明白。 如今,纸条上写的边关异动,朝廷人心浮动,这点似乎在他意料之中。 而慕容流风去了边关之后染上恶疾,恐怕也跟秦天霖的暗算脱不了关系。秦天霖早在几个儿子成年之前,就在他们身边都放了自的暗探跟死士,现在是秦天霖收网的时候了,他认为自己的儿子郡不听话,那么他也会用对待比秦靖欢更加我狂的动作来打击他们。 惊云微微阖上眼睛.再次睁开眼,己经是褪下先前的复杂矛盾,换上清明的决绝跟付出的决心。 “豆腐,赶紧回去吧,我等着秦靖风和你一起回来带我离开……我真的等不及要回到他的身边了……所以……野火顿了一下,黑湛湛的眸子眼眶湿湿的.有泪光在里面盈动。 “所以,拜托你快一点,拜托了……”她说完,轻轻捂着面颊,微微仰起头,才能不让眼泪落下来。在没见到流风之前.她一定要坚强,不能哭……不能……流风,不要有事……等我。 秦狩呆愣了一瞬,他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慕容流风之于野火真的……很重要。他第一次听到野火说出拜托这两个字,这算是在请求吗?如野火一般冷静强大且不服输的性子,也有如此无助的时候吗? 是因为慕容流风,终究还是因为他……秦狩转过身去,虽然他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过去安慰野火的,可是不知怎的,他的脚步就是无法移动过去,因为心在此刻都慢了半拍的跳动着。 心中早已感知慕容流风对于野火的重要性和唯一性,但是此时此刻.亲身体会,亲眼目睹之下,他的心,还是这么脆弱,无法承受这个事实。 豆腐此时也暂时它一贯放下引以为傲的高洁表情.神情变得有些沉重.且高深莫测起来。 纵然它是动物,此时也能感知到野火的悲怆和沉重,以及那归心似箭的心。它弯起细长若曼妙柳枝一般的脖颈,引颈嘶鸣一声.旋即鹏愣着翅膀就要展翅腾空飞翔。 “惯着!等一等。” 野火却突然拉住了它的翅膀,扑通一声,豆腐本来很潇洒的一个展翅飞翔变成了折翼的飞鸟,实落落的掉在了地上。豆腐站起来,嘶鸣着.还没来得及找野火算账,但见野火已经快速转身朝房间跑去。 秦狩跟惊云同时皱眉,不解的看着她匆匆的背影。 不一会,她娇小的身影飞快奔出房间.将一个密封的墨绿色小瓶子塞到豆腐的嘴里,瓶子虽然很小.但比起红色的定风珠来说还是大了好几倍,豆腐咧咧嘴,想要吐出来,却被野火强行卡到了喉咙里面。 “这个瓶子若你出去后慕容流风已经脱离了危险,你就交给他,我要对他说的话,都在里面。”野火说完.微微垂下头.卷翘的睫毛上挂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她强忍着不让那滴眼泪落下,粉嫩的唇瓣被贝齿咬的苍白发肿。 若黑玉一般闪耀的眸子此时蒙了一层薄雾,朦胧深幽.看不清楚那眼底是怎样的情愫。 豆腐再次展通飞翔,这次飞翔前小心的避过了野火,生怕她再想起什么事情来,把它从空中拽下来,它可是地上的丹顶鹤啊,被这么多山**野鸟的看见了,岂不有损它一世风华。 眼看豆腐扑棱着翅膀展翅翱翔于天地之间,围绕着他们转了三圈之后.便迅速消失在东南方向,野火的心,一直提在那里,眼底的雾气愈发的浓重。那里是南壤国的方向……可惜,她不是自由飞翔的鸟儿,不能回到流风的身边..心,从未有过的紧张无助,抬头仰望天际,这一刻,她觉得天空很高很高,离她很远.以前当她施展轻功的时候,她会觉得天空很矮,伸手便可触及星辰。 尤其是流风揽着她,穿行在皇宫的金色流璃瓦上面的时候,她觉得头顶就是银河,就是那闪烁姣白光芒的月儿,流风甚至戏称过.只要她抬手,就能摘到星星……她总是笑的很开心,因为他在身边,所有的星辰在她眼中都会黯然失色.只有他,才是最耀眼的。 而现在,她住在这个巨峰山下,天空很高,流风不在身边,没人可以陪她.如此近的靠近星空。 野火捂着面颊,轻轻垂下脑袋,已经无力仰望天空了。 三天吗?接下来的三天,她该如何度过?她梧着面颊的手指,轻然渗出丝丝血迹.指尖处有一道深深地伤痕,只是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痛的感觉了,一颗心.早随着豆腐的离开也跟着飞走了。 一天后,南壤国,秦宅。 秦靖风轻柔的抚摸着豆腐的玉颈,黑瞳微微眯起.一丝明亮的光芒微微泻出。若嫡仙一般绝美飘逸的五官微微陇了一层迷惑,狭长的凤眸眯起又微微睁开.无声之间泄露了些许心事。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掌心捏着豆腐吐出来的那个小瓶子,里面的书信他已经看了.红色的字,虽然看起来有些狂舞.但却难掩隽秀,其中还透着女子少有的飒飒英气。 短短的两行字,他一看便知是野火写就的,因为那是写给慕容流风的.而且..还是血书。 他看着那小小的瓶子,微微出神。 不一会,得到消息的秦靖欢一路跌跌撞撞的朝他走来,身边有暗卫扶着他,他却觉得碍事,一把将暗卫推开.自己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上。 秦靖风微微皱眉,抬手扶住了他。 “六哥,你派暗卫通知我,有野火的消息吗??”秦靖欢不等自己站稳,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他反手握住秦靖风的手腕,黑瞳虽然没有焦距,但他脸上的神情却是紧张惊喜并存。 秦靖风不动声色的敛了眼神,挥挥手让暗卫都退下去。只留下豆腐跟秦靖欢。 “三哥,你快说啊!野火怎么样?她观在人在哪里? ” 秦靖欢听不到秦靖风开口,眉头紧紧皱起,面容之上具是浓浓的忧虑。 “她很好,我们两天后就能赶过去跟她会和,只是……”秦靖风话锋一转,暗沉的眸子闪烁了几下。 “靖欢,你确定,你要野火吗?要她成为你的女人?”秦靖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其中的深意和暗涌,只有秦靖欢知道。 早在秦靖风刚刚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得知了秦靖欢的心思。他当初答应了秦靖欢会帮他,因为这男欢女爱本就存在着诸多变数跟妙不可言的心里变化,他曾经很有信心,会帮靖欢完成心愿,可是如今.在看了野火的血书之后……秦靖欢并不知道血书的事情,他心中隐隐有着不安.六哥似乎瞒着他什么。 “六哥.你想说什么??是不是野火让豆腐带回来什么书信?” 肃靖欢略一思索,便已经精到了关键。既然野火没回来,那么一定有书信带回来。 会是什么内容?? 秦靖欢的心一下手提了起来。 “野火现在人在巨峰山下,而且她身边还有两个人,豆眉将巨峰山下独有的一种草药带了回来,而且是三株,我就知道.她身边还有另外两个人。 而且都是男人,因为那三株草药,一株雌性,另外两株是雄性。只是不知道这二人是谁?当日随着野火一起失踪的人只寸秦狩,后来还有秦胤也不见了,最有可能的便是他们。 秦靖风说完将自己手中的瓶子交给了秦靖欢,既然他已经决心帮自己的弟弟,那么现在是他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了。 “这瓶子里装着野火写给慕容流风的血书,我现在给你.你来处理。一会让豆腐稍事休息,我们就出发去巨峰山下。 秦靖风将小瓶子交给秦靖欢后,便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他的动作。 秦靖欢将小瓶子紧紧地握在手中,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野火写给慕容流风的书信.他是断然不会让慕容流风看到的。 如今野火被因山底,慕容流风又生死不明,这是拆散他们最好的时机,他绝对不会放弃,也不会心慈手软! 不管将来慕容流风还有没有活着回来的机会,他,秦靖欢,郡绝对不会将野火再送到慕容流风手中的! “六哥,这封信放在我这里,而你跟豆腐,就当从来没有这封信的存在。”秦靖欢斩钉截铁的开口,他的性子是秦家七个儿子之中最为执拗的.若是看中了,他强取豪夺的心,坚韧的让人无法相信。 秦靖风微微皱眉.眼种也变得复杂起来,只是那嫡仙一般出尘的气质丝毫不受影响,他脸上依旧是洞悉世事的随意轻然,迅速抹去眼底的一抹深沉,他看似随意的开口。 “你决定了?”他问着。 听起来矩短的四个字,却是寓意深刻。 因为秦靖欢的决定,很可能会改变很多很多。 第十二章 太小看我了 他告诉自己,无论野火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初衷,作为一个顶大立地的热血男儿,在这件事情上.他执拗的让人心酸。 他埋首于她的xiōng前,火热的唇舌纠缠上她的浑圆,牙齿留下一个个浅浅的痕迹,明明是心底最挚爱的唯一的女子,却在此刻,要用如此方式逼自己放弃。 他的唇舌在她xiōng前挑逗肆虐,激起身体的阵阵颤粟,心也跟着颤抖,在这璀璨星空下.万籁俱静.山野青草碧连天,湖泊澄澈如明镜一般,荡涤着心扉。 如果不是流风.她会喜欢上这里。 “秦狩……你看着我……”野火捧住他的面颊,瞳仁轻然的眨动着,此时的她,抛却一贯的清冷淡漠.声音跟眼神都温柔的几乎能化成水.迅速钻入秦狩心底。 她目光清澈,神情温柔若水,像是这山间吹拂的威风一般,丝丝柔柔,让他的心,险些沉沧了。 “看着你做什么?难不成你又想……” “晤!” 秦狩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野火抬手捂住他的唇瓣。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我有自己的方式让你收回刚才说过的话。”野火说完迅速起身,在秦狩呆愣的时候.转身,飞快的朝湖泊跑去。 她动作轻盈灵动,如一只蹁跹舞动的蝴蝶,晚风吹拂起她流云般的长袖.轻妙的裙摆在身后舞动,鹅黄色的纱衣勾勒出曼妙的身躯,盈盈跑动之中.是让他身心为之恍惚的凄美绝色。 小小的身子在湖边戛然而止,她回头,星眸闪烁迷离的光芒,看入他心底。 “你会追来的.是吗?” 她低声开口,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声音在晚风中平添了丝丝轻柔安然.她如此肯定的语气,让秦狩猛然一震。似乎想到了野火要做什么! “野火,不要……”秦狩抬起手臂,眼底满是慌乱跟紧张。 她摇摇头,什么也不说,唇角浅浅的勾起,却是一抹荡涤心扉.勾魂夺魄一般的绝美笑容,回眸一笑.醉了人心,醉了城池天下。 秦狩就这么看着她,下一瞬,她娇小的身躯猛然跃进水中。 水花飞溅而起,秦狩的心,在此刻也如这水花飞溅一般.破碎成一粒一粒的水珠。 “野火!”他喊着,身形紧跟着腾空而起,脚尖轻点,迅速跌入那澄澈深幽的湖中。 进入湖水里面,他才发现,野火的身子竟然像是那灵滑的鱼儿一般.迅速潜入水底,娇俏的身影迅速朝湖水深处,有光亮的地方游去。 秦狩心中一紧,野火显然是有所发现,并非突然做出的跳湖的决定。他睁开眼晴紧盯着野火游动的身躯.生怕自己一个疏忽,将她跟丢了。如今已是深夜,若不是这湖水清澈.头顶又有姣月一轮,秦狩根本看不清野火游动的方位。 眼看野火加快了游动的速度,秦狩紧跟着奋力一搏.紧追野火不放。 野火水性极好,她冲水底那发光的地方迅速游了过去。到了跟前,果不出她所料,这里是一个洞口.她先前在上面的时候就有所发现,一天之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这个洞口在阳光的照射下,就会发出细微图碎银子一般的光芒,这光芒及其微弱,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水面波光的映照。 野火回身看着秦狩,他已经追上了自己,她对秦狩打着手势,示意他跟上自己。 秦狩点点头,再看看那个狭窄的如同狗洞的小洞口。不觉暗暗抽抽嘴角。 野火娇小的身躯迅速从洞口拱了进去,秦狩紧随其后,虽然有些很狈.但他也顺利通过了。 两个人从洞口一路往前游动,光亮越来越明显.似乎比正午最为璀璨的日光还要耀眼,但是这光亮明显的不同于日光。日光是强烈之中带着金黄的暖意,但是这璀璨的白光却是yīn寒之中带着丝丝耀目,瓷白闪亮。 过了洞口之后,地方也更为开阔,两个人并肩游动,很快便发现前面不远处,更是别有洞天。 南攘国边关驿站。 小意跟齐茫静立床边,眼神都是紧张的看着幕小师傅手上的动作。比之眼底的紧张,他们心底更多的则是对幕小的警惕。 五天前,万事胜意四个丫头跟齐茫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将幕小请出来。他是皇上的师傅,因为野火的事情,师徒反目,曾经,幕小对自己曾经做出伤害野火的事情.一点也不后悔,反而是变本加厉,这让慕容流风大为恼火,将幕小关押了一个月后,慕容流风就暗地里派人将他悄悄放了.但是因为担心他继续做出伤害野火的事情.所以慕容流风一直有暗中留意幕小的一切动向。 齐茫手下的暗卫就负责盯紧幕小师傅的一切动向。 幕小师傅离开皇宫后,一直是过着归隐田园的日子,他很清楚,流风一点也在乎皇帝的位子,也不热衷于整治权谋.如果他那次所犯的错误,摆在别的皇帝面前,恐怕就是死罪一条。 但是慕容流风并没有为难他,只是给他一个明示.秦野火这个女人,他碰不碍。天下任何人都碰不得! 眼看慕容流风如今身染恶疾昏迷不醒,幕小的心理是矛盾的,他是看着慕容流风长大的,如果不救他的话……最终他还是来到边关驿站,慕容流风是他最得意的徒弟,过往一切,他也不那么纠结了,现在就想治好他。 幕小将扎在流风身上三大穴道的银针全都已经拔出来了,不出所料,三九二十七根银针全都是黑色的,也就是说,慕容流风所中的毒,己经侵入五脏六腑之中。 “幕小师傅,怎出样?”齐茫见幕小站了起来,忙不迭开口询问,眼底具是焦灼担忧。 幕小看来他一眼.摇摇头,不说话。但是他的神情似乎已经暗示了什么。 齐茫跟小意互相看了一眼,继而呆呆的看向幕小。 幕小师博的意思是皇上没救了吗?? 如果连幕小师傅都没有能力挽救皇上,那还有谁能解皇上的毒??齐茫顿觉身体被无力和恐惧充斥!先前他心底一直是存着希望,他曾经一次次的目睹皇上在地宫中披荆斩棘,立于不败之巅。 皇上之所以能让地宫暗卫如此死心塌他的跟随,就是因为他在地宫之内,那炼狱一般的地方.树立起来的威信和震慑力。他无心皇位权贵,却因为身为世家弟子,不得不肩负起包围世家的重任,他更多时候是让人心疼的。 幕小缓缓起身.放下十二层的轻纱窗幔,继而转身来到窗前。月色阑珊,万籁俱静,可此时此刻,谁的心也无法平静下来。 “幕小师傅,怎么样?”小意在幕小身后,声音颤抖的开口。 “你们也都看见了,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这毒极为歹毒至极,无色无昧,而且在进入身体后,便可以转移毒性,如果没有解药的话,最多拖不过十五天了。 幕小说完,斗翌下的容颜沧桑沉重。 这转移毒性本是他跟慕容流风研制出来的,最早是用在秦淮的身上,可为何,这边关之地,竟然也有人会用?? 纵观整个南壤国,医术了得的人,除了他跟流风,也就只有纤竹了.可纤竹不是被年惊云杀了吗?难道他没死?? 思及此,幕小的神情更为凝重。 他猛她回头,吩咐齐茫,“即刻去查一查,纤竹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我怀疑纤竹根本没死!” 幕小的话再次让齐茫跟小意吓了一跳。纤竹没死?很可能还跟皇上中毒有关?? 这时候,十二层浅黄色轻纱窗幔之中,一直沉静安睡的明黄色身影暮然动了动.紧跟着是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小意等人身子一颤,急忙朝床边奔去。 第十三章 晚上六点看 前院的打斗声惫演惫烈。 后院这里,野火跟宇文闻都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四少跟人交手了?” 宇文闻反应过来后,自言自语的开口,他刚才没看到那抹闪过的身影,并不知野火那声四哥的含义。 野火此刻看向拱门,倐忽.那抹身影再次飞快闪过,野火似是看到了他衣摆下滴落的血迹。 不管是不是秦淮.她都忍不住了。 “四哥?”再次呼喊了一声,她自己也不懂那语气之中的含义。 今晚的诡异暗涌太过于纷繁复杂,她忽然觉得有些累。这一闪而过的身影究竟是谁?难道又是秦淮设计了刚刚这一幕吗?他就如此想搅乱天下局势? 秦淮的野心,野火在今晚看的愈发清晰。 他不甘只是秦宅呼风唤雨的四少,他要的远不止这此! 会当凌绝顶的巅峰,才是他最终的日的! 野火迈开步子,朝那抹身影追去。如果那不是秦淮,便很有可能是背后对黑阁下手的人!能在无声无息中潜入经年楼,假扮秦淮口这人的胆量在其次,其中精密的算计才是野火佩服的。 敢在秦淮眼止底下要花招,必定是九死一生。此人究竟是谁? 在这抹身影出现之前,野火并不知道前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经年楼前院,野火跟宇文闻走后,秦淮锐利如鹰阜的视线扫过齐仓。 齐仓点点头.手中长剑划破夜空.剑身涂了黑色,在夜色中,无景无形。 长剑擦着秦淮左侧的树干而过,一席冷风扫过.树影婆娑.树后身影晃动。 一道低沉沧桑的声音暮然响起,“四少,你每隔一年都会去一决曦颜山庄.怎么竟是连我都不记得了?” 那身影晃了出来,满头银发,五官如刀刻般深邃沧桑。一身月白长衫.独立月色下,随风舞动,好似幽冥的仙人。 “曦颜庄主?” 秦淮挑眉,淡淡开口。心底的一丝疑惑被他很好的隐藏起来。 “自然是我。”莫曦颜走出来,周身涌动的寒气愈发的浓烈。 秦淮眸子闪烁一抹肃杀凝重,他队识的莫曦颜何时具有这等威严冷凝的气场了? 那个雪山上守着家业得过且过的老头子,怎么倒是有此转变了? 莫曦颜虽然走了出来,但身体仍是隐在暗处,他那有些浑浊的眸子闪着流珀色诡异的光泽。 “四少,山上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我自然是带着女儿下来讨生活了。” 莫曦颜说着叹口气.抬手捋着胡子,举止投足之间.完全是秦淮陌生的状态。 秦淮遇人,过目不忘。不仅是神惜举止,就是说过的话,时隔多年.他都会清晰记得。 眼前人的容貌虽然是莫曦颜无异.但这感觉,完全不对! “曦颜庄主,你女儿不是被送进恭府了吗?你还担心什么?”秦淮不动声色的开口,犀利的眸光如十二月冰棱化成的冰锥,直直的扎入暗处的莫曦颜。 他表面平静,可心底却已经起了惊涛骇浪。 一个变化如此彻底的秦野火,已经让他震惊。如今的莫曦颜,更是非比寻常。如今莫曦颜周身涌动的气势,已经不输给四大才子任何一人。 秦淮迈开步手往前走了一步,月色下,衣衫翻飞,青丝盘旋在身后,那暗沉眼底的危险光芒忽明忽暗,如暗夜的王者,睥睨众人,不放过任何一分他未查的yīn暗。 莫曦颜看着走近的秦淮,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奸诈的笑意幽然流露。 他背在身后的大手暮然握紧,手心积聚了一团幽白的冷光。 与秦淮四目相对,他知道面前的敌人有多么强大,他的智谋、野心,以及狠辣的手腕,超过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但是终究,秦淮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犯错误。 突然,后院传来一声惊呼,秦淮微怔,是野火的声音? “四哥!”野火的声音惊慌急促,那声四哥,让秦淮听出了她声音之中的依赖。 野火在等他去救她吗? 秦淮视线快速扫过齐仓.不过一眼而已。眼前,从天而降,蒙上了一层白雾,汽淡妖异的雾气,顷刻间将他笼罩其中。 秦淮第一时间捂住鼻子,腰间软刀同时抽出。 然,野火惊呼的声音再次响起,“四哥!”又是一声依赖的呼喊。 秦淮一贯沉稳历练的心,忽然紧了一下。 他对未知的一切,向来能沉着应对。这一次,心底的感觉却是有此异样了。 宇文闻伤害野火了吗?不会的!那野火是看到什么了吗? 沉思间,秦淮只觉得五脏六腑好像被硫磺焚烧一般的痛着,他捂着xiōng口,视线有一瞬的模糊。 旋即,他身前,四周迅速涌上二十名暗卫,将他护在中间。 “齐仓,去看野火!”秦淮忍住xiōng口的灼烧,冷静开口。 齐仓愣了下,他一向是形影不离的保护在四少身边的。 “滚!”秦淮不见他动静,厉声喝斥。那眼晴,飘黯之中燃着浓烈的杀气。 齐仓不敢犹豫,转身直奔后院。 第十四章 秦霜现身 秦靖风掌控着秦靖欢风筝上的绳子,拉着他一路下行,利用内功调戏控制风筝,渐渐将风筝停在了碧绿澄澈的湖边。 秦靖欢双脚一落地就迫不及待的四处转动身子,虽然他看不到,但是感知的能力胜过常人数倍。 “哥,野火呢?她在哪里?” 秦靖欢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了一步,却被秦靖风拉了回来。 “小心,前面是湖泊。”秦靖风将他拉到自己身后,无奈的摇摇头。若嫡仙一般空灵安然的神情,此时.淡淡陇了一层迷惑的气息。 秦靖欢着急的在原地喊了起来,“野火!野火!你在哪里??” “听到我的声音回答我一声?? ” 秦靖欢眉眼之间具是焦灼担忧。 突然,一道男声介入,让秦靖欢跟秦靖风同时一怔。 “你们终是来了。” 这声音秦靖风不认识,可秦靖欢却是有些印象。 “年惊云?” 秦靖欢微眯着眼晴,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个名字。 而秦靖风则是微蹙了眉头,神情却是一贯的高洁淡然。 年惊云?不就是秦淮手下四大公子,也是他的弟弟吗? 自从秦天霖出事之后.年惊云的身份已经是路人皆知,年惊云是当初被胡纷霏偷梁换柱成了如今的野火,按熊辈分排下来,惊云应该比秦靖欢大,因为当初胡纷霏嫁入秦宅的时候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七个月后就生了野火,当时,秦天罪为了掩人耳目,就将野火的年龄报小了一岁,野火便成了秦宅的八小姐,而实际上,野火是比秦靖欢年长一岁的。 可爱情这回事,无关乎年龄,身份。 惊云走到二人面前.看了眼平静的糊泊口低声道:“你们没想到瓶会在这里吗? 见二人均是不说话,他自顾自的开口,“野火这几天总是站在这个湖边发呆,我猜她是发现了什么。 惊云说完,往前了一步。昔日那温柔如水,引南壤国万千少女着迷的温润双瞳,此时,染了点点秋凉,沧桑。 “你好像不希望我们来?”靖风的声音淡淡的,云淡风轻之中却透着无限压迫,越是这种轻灵通透气质的人,超是无端透着压迫的感觉。 惊云微怔,旋即扫了眼秦靖风。 “你是秦靖风?”他的语气带着不确定性。 因他眉眼之间有三分跟秦靖欢相似,但是他记忆中的秦靖风可是个手无搏**之力的琴痴,何时拥有如此洋厚的内劝了?竟是可以在空中用风筝驾驭自己跟秦靖欢? “正是。”秦靖风的回答很筒单,因为他已经看到秦靖欢神情的不耐。 对于惊云,秦靖欢自然是没有好印象的,曾轻惊云对野火做的神情.他早就记在心底了。 “六哥,野火不在这附近吗?” 秦靖欢皱着眉头,警惕的看向惊云的方向,神情跟眼神没有丝毫退让与躲避的感觉。 因为野火告诉过他,他若想战胜他的对手,就要忘记自己看不到的事情.要让对手看不穿他的心思跟眼神。 他时刻谨记野火的话,只为将来能够以最强者的姿态站在野火身边。 不久的将来,他实现了自己的心愿,他站在野火身边,作为她的守护神保护在她的身边.可是野火,却再也开心不起来……如果他预知了这一切,他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取野火的倾城一笑。只是,没才预知。 一个时辰后,秦靖欢跟秦靖风将附近找遍了,也是没找到野火.就连秦狩也不知所踪。秦靖欢最担心的莫过于野火失足坠八湖中,可是这湖水清澈可见底,起码他们应该能有一些线索的。 惊云也很着急,联想到几天前出现的野兽,他真怕野火遇到比白熊更加凶猛的野兽。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就在惊云决定去湖底找寻一番的时候,突然发现木屋后的温泉那里有奇怪的动静响起,开始是细细索索的细碎声音,到了最后,竟是好像千军万马奔腾一般.轰隆隆咆哮而来。 秦靖风第一时间将秦靖欢扔到了豆腐的背上,秦靖欢眼晴看不到,若是发生意外,豆腐可以带他立到离开这里,他就只有秦靖欢这么一个亲人了.不能让他出事。 “六哥,怎出回事?” 秦靖欢低呼一声,隐约觉得不安,因为六哥跟惊云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就连豆腐都有些慌张.身子紧张的绒毛都有些汗湿。 那奔腾而来的声音越来越大,虽然杂乱,却又很急切。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后,沧海阁另一半勉强支撑的前厅竟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断了粱木,紧跟着,尘土飞扬,屋子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有数十条看不清楚模样的影子顷刻间窜了出来,直冲他们而来。 矫健的身影,腾腾的速度,以及急促渴望的气息,须臾之间,便已经到了杀到跟前。 惊云、秦靖风跟秦靖欢定睛一看,竟是上百只的飞禽走兽,这些飞禽走兽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和贪恋,它们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碧草连天、空气醉人的辽阔天地之中肆意倘佯,撒欢一样的四处跑着。 顷刻间就把面前的大片草地占据的满满当当的,而且丝毫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 紧跟在飞禽走兽哥后的是一抹高大修长的身躯.他怀中似乎还抱着……惊云眼尖的看到是野火在秦狩怀中,当下不顿一切的冲过去,还不小心踩到了身旁一只小和鼠的尾巴,松鼠嗷嗷的叫着.怒视惊云,奈何惊云根本没看到,直接冲到了野火哥前。 “野火.你是不是受伤了?哪里不舒服吗?”惊云见野火窝在秦狩怀中,第一反应就是野火受伤了。 秦靖风这时候也紧跟着惊云身后来到了二人跟前,至于秦靖欢.则是骑着豆腐,飞到了野火跟秦狩的头顶。 豆腐雪白的身躯缓缓降落在野火身侧,豆腐身手抖擞了一下,已经没有先前的紧张,因为出来的这些猛兽之中并没有它的天敌。 秦靖欢伸出手朝着野火的方向,野火就势从秦狩怀中跳了下来。 “我没事的,是三哥担心刚才房粱例塌会伤到我,所以抱着我的。” “六哥,靖欢,我……” “野火!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野火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秦靖欢打断.他伸手准确的抓住了野火的手。 如今他对周遭一切的感知,已经是越来越敏感了.虽然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野火了,但是属于她的气息和感觉,他丝毫都没有忘记,此生也不会忘记。 将野火柔若无骨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手掌之中.秦靖欢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黑瞳闪烁着点点莹润。 野火环顾四周,只看到他跟秦靖风,心,顿是你凉了下来。 “流风呢?他还在边关?”野火从秦靖欢手中抽一出自己的手,清冽的眸子定定的看向秦靖风,也许,只有秦靖风能给她答案。 秦靖风眼神有一瞬恍惚,他是想到了野火写给慕容流风的那封血书,而秦靖欢的神情则是才一分不自在。 “小妹,边关那边一直没有传出任何动静,我们最快过去也要五天后。” 秦靖风的话让野火眼种黯然无光,五天??这也许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她心中对于见到流风的渴望,边关那里没有消息.也就是说.不是好消息,也不是坏消息。 “我知道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出去?”野火的声音淡淡的,却能听出细微的鼻音。 秦狩知她心中的担忧,轻轻拍下她的肩膀安慰着她,野火也没有阻止,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习惯了跟秦狩如此亲切自然的相处。 秦靖欢虽然看不到,但是秦狩说话对野火的语气,他却是能感觉出来的。秦靖风看了眼秦狩放在野火肩头的手,眼神闪烁了一下,并不多话。 “这些动物是怎么回事?”惊云这时指了指草地上撒欢打滚的飞禽走兽。 那些飞禽类的动物几乎都丧失了飞翔的能力,只能在草地上蹦挞着,而猛兽中的老虎,金钱豹.以及一直巨大笨重的白熊,则是在草地上肆无忌惮的滚做一团。很多动物互期之间都是天敌,此时却是诡异的和谐相处在一起。 野火扫了眼那些因为能够沐浴到阳光而兴奋不已的动物们,只是告诉惊云,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以后再说。 首先这件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包括他们能够这么快的从下面出来,再者,弃城地下行宫的事情牵扯上了曦颜山庄跟秦宅,这其中究竟还有没有别的插曲,她跟秦狩不得而知,现在还不是时候爆出地下行宫的秘密。 惊云见此,也不再多问。 几个人商议了一下,如何出去。本来秦靖欢的打算是野火骑着豆腐,他跟秦靖风借助凤筝先出去,然后秦靖风再带着一个空的风筝和豆腐,回来接剩下的两个人。 惊云和秦狩却都是一口否决,因为秦靖欢眼晴看不到,万一在外面有个意外,恭靖欢还需要野火保护! 如此一来,秦靖欢的脸色很不好看,野火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耽误时间.当下决定按照秦靖欢的意思办。秦狩面又忧虑,却尊重野火的意见,惊云也不好说什么。 豆腐则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让野火骑在它身上。 随着巨大灵巧的风筝缓缓升空,秦靖风跟秦靖欢同时提气跃上风筝,秦靖风掌控着秦靖欢风筝的风向,而豆腐则走在前面引路。 大约一蛀香的功夫,他们才飞出巨峰山底。一个多月来,野火终于走出这里了,心底却没有多少激动。在见到流风之前,她的心始终都是悬着的。 到了山的另一面,豆腐放下她之后,她跟秦靖欢等在那里,秦靖风控制着两个风筝,带着豆腐又飞了回去。 来回又是不少的时间,才看到空中飞翔着巨大的风筝,豆腐这时候飞在最后,显然是体力有些不支了。因为赶时间来这里解救他们,秦靖欢和秦靖风各自只带了四个轻功了得的暗卫,这一路上,莫说是豆腐,就是他们两个人,也都是精疲力尽,秦靖欢有找寻野火的意念在那那里支撑着.秦靖风挑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支撑到现在的!仅仅是因为自己对于秦靖欢的兄弟之情吗? 他有些想不明白,不过他向来是个随行安然的人,想不通的事情.他会暂时搁在一边,不去想它。 一行五人,连同一只丹顶鹤,以及暗处的八个暗卫,行色匆匆的朝不远处的城镇而去。走了半天的路,天都黑了.才找到一个很小的城镇,本来是要买辆马车的.因为现在秦靖欢跟秦靖风的体力都是支撑到了极致,必须要休息了,豆腐也是,走起路来都是低头耷拉脑的。 只是这么晚了,买马车是不可能了,最后是惊云跟秦狩去了这里看似是最有银子的一家院子里,牵走了一辆马车,也给他们留下了银子。 马车内东西比较齐全,吃的喝的,用的穿的,一看就是准备明天一早远行的。秦狩试过那些东西,都没有问题。 先是惊云驾车,其他人休息。 马车很宽敞,秦靖欢跟秦靖风坐在一边闭目养神,而豆腐则是缩在角落里睡得昏天黑地的.野火跟秦狩坐在另一边,到了下半夜,天越来越凉.野火找出里面的被子,先帮豆腐盖上,然后又给秦靖欢和秦靖风盖上。 她的手刚刚离开被子,就被秦靖欢紧紧地抓在手里。 “野火……野火……不要走……” “野火,你走了以后我每天都做噩梦的,梦见你再也不会拉了……不要!!”秦靖欢显然是做恶梦了,抓着野火的手不停地说着胡话,野火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奈何秦靖欢抓得死死的。 秦靖欢的举动惊醒了马车内的其他人,连正在驾车的惊云也诧异的掀起车帘看了一眼。 “恭靖欢,你醒醒!”野火摇晃着秦靖欢.好歹才让他松开自己的手。 秦靖欢揉揉自己的眼睛,他眼前看到的一切,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他不禁有些失望.刚刚那又是做梦吗?他不知道自己梦到了多少次野火,每次梦醒了.都是一场空。 “你没事吧?野火冷淡之中带着清冷的声音传入秦靖欢耳中,他猛她一怔,抬手准确的握住了野火的皓腕。 “野火,我怎么忘了?我已经找到你了,我还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 秦靖欢说着说着,竟是不由自主的抚摸着野火的手背。 野火身子一凛,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秦靖欢的举止跟神情似乎都说明了一个问题,他对她,难道已经不是最初简单的盟友之约吗?是有了别的情愫。 野火微微蹙眉.但愿是她多想了。秦靖欢名义上是她的哥哥,可实际年龄比她还小,而且自始至终她都是把他当做一个合作伙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情愫。 “你这几天赶路也辛苦了,难免会胡思乱想。”野火冷淡的语气让秦靖欢身心一冷.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野火已经转身看向一旁的秦狩。 “三哥,我跟你一起驾车,是时候替换一下惊云了。” “好,正好我们出去透透气。 ”秦狩说完,自然的拉过野火的手。秦狩抓起车帘,马车外惊云已经听到众人的话,他没说什么,勒停了马车,然后站起来,与野火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眼神闪烁出一道痴迷的光芒。 野火避开他的目光.平静的坐了下来.隔着一层薄薄的车帘,车内的几个人,各有心思。秦狩在野火身边坐下,已经是深夜了,马头的方向有一颗夜明珠,勉强能够照亮前面的路,为了赶路抄近道,他们没对走官道,全都走的小路。 不过野火先前已经让秦靖风的暗卫回宫通知万丫头,至少她还活着的消息一传出去,能暂时平定一下朝堂之中的非议。 野火一想到还有五天才能见到流风,心就跟着沉入谷底。 他在边关生死未卜,她一颗心怎能平静下来? 秦狩坐在野火身边,静静她看着她,黑瞳在庄色中增添了一丝迷茫的深幽。 “不要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秦狩的声音低低的,却蕴含坚定执着。 野火点点头,对于秦狩的心思,她怎会不知?他是那种可以用性命换取她一切安危的人,也许,她在这个异时空注定是要欠了别人的。 马车继续颠箕着前行,野火没有丝毫睡意.一连五天,她几乎没睡多少,人也跟着消瘦了不少,越到边关.关于慕容流风的传言就越多。 野火听着那些传言,心,越来越沉重。眼神也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边关驿站。 幕小从秦霜和秦雨的将军府走出来,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湿,看着外面一众期待的目光,幕小眼眸暗沉.看了眼小意丫头,转而走在了前面。 齐茫和小意紧跟其后,并没才跟将军府的人说太多。只是告诉他们幕小师傅是南壤国的神医,也是皇上御用的御医.眼见秦霜和秦雨的病情都没有好转,尤其是秦雨.中毒更为严重,将军府的人这才同意让幕小医治。 将军府的人只听秦霜和秦雨的话,起初他们对于幕小是有怀疑的。可是眼看两个将军病情愈发的严重下去,他们也是没辙了,只能搏一搏。 不过这三天来,秦霜的病情却是好了很多,这让他们也看到了一线希望。只是秦雨,却是丝毫起色都不见。 从将军府出来的马车上.幕小擦着额头的汗水.看了眼将军府的方向。 对面的小意跟齐茫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眼底,甚至还划过一丝愧幌疚。 幕小见此,自然知道二人心思,“我已经找到对症下药的良方了.回去就可口用在流风身上,至于秦雨,我看……拖不过三天了。 幕小的话让齐茫跟小意同时一怔。 这次的事件中,注定要有人牺牲。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一定不能有事,所以他们只能……小意咬着唇,者向车外,眼种黯然。 五天前,眼见皇上病情加重,以前还能喂药进去,有时候还会在睡梦中说几句话,可是那几天,根本是无法喂药,整个人都没了意识。幕小跟他们商议,皇上中的毒是转移了药性的毒药,若要解毒,唯有找人试药。 秦霜和秦雨所中的毒,跟皇上一样。自然,他们也成了幕小私密试药的人。 试药的结果不言而喻,成功了,一荣俱荣,若是失败了.则是加剧了死亡。 小意知道,若是皇上醒来绝对不会原谅她跟不茫的这个决定的,所以,她跟齐茫已经做好了以死谢罪的准备。 马车颠簸着到了驿站.继而迅速且悄无声息的进入驿站。 幕小提着药箱快速进了慕容流风的房间,掀起十二层轻纱窗幔.幕小果断的为慕容流风施针解毒。 与此同时,野火一行五人一鹤的马车,也是一路疾驰着到了将军府门口。 秦狩率先下车,将军府的守卫并不认识他,他自报了家门,然后是秦靖风跟秦靖欢也同时下车,野火因为身份特珠,是慕容流风的皇后,眼下情况不明之时,她不适宜现身。 野火等在车上,心急如焚。 将军府的人态度很坚决,既不让他们进去,也不说慕容流风住在哪里。 这个将军府如今是戒备森严,想要硬闯也不是不行,只是闹出太大的动静,恐怕更快点燃边关的战火。 正当双方僵持之下,里面才人匆匆赶来报,说是秦霜醒了。 门口的守卫顿时关上大门,将他们撂在门门口,什么也不顾的就冲进去了。 秦狩见此,跟秦靖风使了个眼色,带着野火绕到了将军府的后门,如今秦霜行了,将军府里面势必会有一些波动,他们若想进去,现在是个好机会。 只是,三个人才刚刚翻墙而入.就被守卫发现,这里的戒备森严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分头行动。”野火低声说着,首先从一边冲了出去,若是三个人都被抓了.那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既然秦霜醒了,那么才一个人能见到他就行了。 秦狩虽然担心野火安危,但是他身边已经围上了七八个护卫,等他摆脱了护卫的纠缠的时候,野火已经不知踪影,就连秦靖风都不知去向。 秦狩朝着记忆中野火消失的方向追去.而野火此时却进入了将军府的后院,身后护卫追的很紧,她闪身躲进身旁虚掩着房门的一间屋子。 屋内点点熏香皋皋升腾,雾气腾腾之中,是淡淡的清香味道,雾影绰绰之中,有一抹修长的身影端坐在八仙桌前,手执毛笔,看似随意的在纸上落下一笔,香气萦绕,衣香鬃影之间,那低头写字的男子缓缓抬头。 野火一楞,竟是忘了关门,清冽的瞳仁与他对视,一瞬,忘了移开视线。 不知是这雾气朦胧,还是熏香的味道让她的感知产生了变化,这一眼芳华的凝视,她的视线,竟是停住良久。 一龚玄色衣袍.纤尘不染,黑玉腰带整齐的束在腰间,长发如墨,被一根玄色的发簪整齐的束起.翩若惊鸿的容颜,如鬼斧神工雕琢而出的一般,和雪肌肤,黑曜双瞳.挺拔琼异.唇瓣厚薄适中,只那唇色,透着些许苍白。 这一张容颜记忆中出现过,却又不那么熟悉,只是,记忆之中存在的他,似乎比现在要逊色很多。 眼前的男子,虽不是惊云那种胜过女子的yīn柔之美,也非秦靖风那嫡仙一般轻灵的气质,更非流风的清朗雅致之美,却是别具一种优雅与欺霜赛雪的清冽。 他唇角微微弯起,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之后.有什么紧跟着那惊艳一闪而过,旋即,迅速消失不见。虽没有浑然天成的霸气,却自有一袭坦诚的光芒笼罩在他的身上。眉眼之中,除了温和,似乎不见其他。看那温和的深处,似乎还有一丝说不明道不明的诱惑气息。 彼此凝视,都没有逃避对方的瞳仁,她的眼神清冽通透,而他的,则是如墨般温和坦诚。 15-17 第十五章 一生承诺 温和坦诚的男子,对着野火淡淡一笑,无欲无求的眼神,安然秦之。 尘世中,这双瞳仁很特珠,看似平淡,一切深意都隐在日后的点滴相处之中。 不知为何,野火觉得这双瞳仁,是她见过的最为平和坦荡的一双清眸。 没有世俗纷扰.也没有故作神秘,有的只是简单的光芒,都熠熠生辉。 记忆中,是他没错吧……可是又不该是这张面容。 都说是女大十八变,那么男人也会如此吗? 在她记忆中又黑又瘦,而且还傻乎乎的大哥秦霜……竟会是眼前这个温和爽朗的男子吗?岁月磨硒之下.他竟是愈发的风采万分、成熟历练了。 男子起身,利索的玄色衣袍,广袖一挥,示意野火坐在一边。 “好久不见。”十年?还是八年?秦霖淡淡开口,他清朗安然的声音清心自然,眉眼之中七分英挺三分坦诚。 这是他们相识后说的第一句话,好久不见……很多年后,他们再次重逢,竟也只是这一句,好久不见。 沧桑岁月,如白驹过隙,当野火再次回头的时候,方才知道,他一直在身后,不曾离开,只是她被流风那刻骨的情爱所纠缠住,什么都不曾看到。 当她回头,他已是霜华银丝,默默而去。 今日的重逢,他们谁也不会料到,往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刻骨铭心也好,相对无言也罢,只怪不该动情……野火没说什么,端坐在一边。秦霜竟是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眉眼之间的气息已轻完全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秦霜,但是她还是一眼认出来,眼前的人就是离家多年的秦霜。 “大哥,你怎么会没有中毒?流风呢?”这是野火最大的疑问,也是最关心的一点。 秦霜坦然的迎上野火探寻的视线,不曾有任何闪烁躲避。 “慕容流风人在驿站,至于我为何没事,说来话长。”秦霜温和的语气娓娓道来,事情千回百转,让野火自己惊讶连连。 原来,慕容战走之前一直是担心有人会对秦霜秦雨不利,所以暗中训练了属于他们的替身,秦雨性子较为随意洒脱一些,一直不曾动用替身,而秦霜刚是暗处的任务艰巨,所以替哥一直都在明处。 中毒那天,是他的替身跟秦雨一起出去狩猎,也是为了刺探边关动静,结果.就中了毒,下毒的人已经自尽了,是秦天霖的死士。 秦霜之所以一直不现身,目的也是为了逼秦天霖主动出手。但是秦天霖的老奸巨猾超出了他的预料,秦天霖虽然不知道中毒的是秦霜的替身,却是极其小心.一定要等到边关大乱才肯动手。 秦霜只得将计就计,一直不曾现身。边关规在人心浮动,朝堂也是乱作一团,后来慕容流风来了,秦天霖还是不现鼻.他的目的是想顺便解决了慕容流风。只是慕容流风才刚州来到这里.就被秦天霖暗中还潜伏的死士下毒,这种毒.无色无昧,却能转移毒性。 秦霖当时差点就现身见慕容流风了,眼见慕容流风中毒,他方才意识到,秦天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死士并没寸完全的清理掉。所口他无论如何郡不能现身,他封锁一切关于慕容流风的消息,就等于是封锁了整个边关。 他势必要瞅出秦天霖隐藏在边关所有的死士。 而先前,他得到消息野火跟秦狩他们来了,他故意放出消息.说自己病情好转,其实那中毒的替身的病情的确是有好转,但是他的目的却是可野火前来,这虚掩的房门,已经侍卫追迹的方向,都是故意将野火引到这里来的。 早就听闻南壤国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秦家把小姐转眸成凤,芳华天下的美名,他自然是要会一会了。更是因为,野火跟慕容流风不平常的关系。 听完秦霜的话,野火豁然起身.原来流风在边关驿站? “我现在要去见他!”她斩钉截铁的开口,现在没什么事情比流风的安危重要.她必须第一时间见到他。 秦霜微怔,旋即点点头。 “我会安排的,只是他现在昏迷不醒……”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在他身边守着。”野火打断秦霜.眼底竟是凝结的坚持执着,她现在己近是恨不得飞到流风身边了。 秦霜深深凝视一眼野火眼底的坚定,只觉得自己阅人无数,却是从未见过这样一双清冽却深的瞳仁。 很多年不见了,他记忆中对这个妹妹并没有多么深的印象.可是很奇怪,两个人竟然都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彼此。 “我会安排你单独前去的.至于秦狩他们,我有办法把他们稳在将军府。”秦霜说完,轻轻走到野火身边,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的眼神始终是温和无欲的.面容也俊逸安然,一点一不像常年驻守边关的将军那般粗狂沧桑。甚至于,他给野火的感觉是细腻如瓷的。 啪啪!秦霜拍了两下手,门口立刻出现一道黑影。 “按照计划进行。”秦霜说完,那黑影再次无声息的消失了。 秦霜回头便迎上野火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听闻小妹在南壤国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既然小妹来到这里了,不知可否帮大哥一个忙?” 秦霜的语气淡淡的,很温和,也很平静。 野火垂下眸子,继而轻轻扬起如蝶翼一般卷翘的睫毛,睫毛下,黑瞳清冽澄澈,像极了一泓深幽的清泉,虽然清澈,却又深不可测,无端带着吸引人身心的绝美诱惑,却又钝粹的让你心灵为之一振的感觉。 秦霜视线,莫名的,恍惚了一下。 野火轻轻开口,“大哥是让我帮你揪出秦天霖的死士吗?”野火一句道破秦霜心思。 秦霜微微一惊,旋即点点头,眼底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 “为何信我?”她的问题很简答,却也是关键中的关键。 秦霜温和一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小妹机智多谋、手段多变,这已经是南壤国众人皆知的奇闻,既然来了,我自然是不耻下问了。 ” 秦霜的态度和语气都看不出任何yīn谋和躲闪之处,也许.君子坦荡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野火沉默了一会,眼神平静不见任何波动,跟秦霜谈话很舒服,不用猜测太多,试探太多,他这个人若是想要告诉你什么,便不会有任何隐瞒,交心处之,如果他不想说,那谁也撬不开他的牙关。 这便是秦霜给野火最初的印象。 “给我一张边关地图,五十名可靠的暗卫,边关各个帮派之间的详细情报。流风病情好转之后,哉会帮你。”野火的话很干脆,她会帮他,因为他的这份坦诚和无欲无求。但是前提是流风没事。 秦霜感激的点点头,眉眼之间漾起一抹淡淡的钦佩。能够如此冷静且准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女子,确实世间罕见。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不一会,门口再次有黑影闪过。 “主子,已经好了。” 秦霜摆摆手,那黑影再次迅速消失不见.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们从后门离去,下面有点黑,我带着你。”秦霜说完,走到八仙桌后边,转动一个青花瓷的花瓶,旋即,机关开启,一道暗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 暗门后面还有一道石门,石门是一整块巨大的石头雕琢而成,浑厚沉重,开启的声音沉垂古老,像是悠远的上古之音一般。 秦霸是用自己的内力推开那道石门的,他推开一条缝后,招呼野火过去,两个人站在石门跟木门之间的空隙,秦霜再次转动一个机关,木门快速关闭。 两个人站在狭小逼仄的空间内.彼止之间,呼吸清晰可闻。野火的一缕长发还顽皮的蹭着他的面颊,他觉得从脸庞到心都莫名痒了一下。 “我们进去。” 秦霜低声说着,声音有一丝暗哑。他咳嗽了一声,xiōng口那里闷闷地,似乎很不舒服,突然而至的黑暗,让他感觉压抑的同时,还有莫名的情愫在心底翻腾。 野火觉出他呼吸急促,不由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你跟我来。”秦霜说完,转身走在前面。 野火知道这是一道地下通道,但是这里并不像扑通的地道,起码还有夜明珠的照射,放眼望去,尽是无边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我牵着你。”走在前面的秦霜停下脚步,回身摩挲着.竟是第一时间就摸到了野火柔若无骨的小手。 野火没有拒绝,毕竟她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为什么不点夜明珠?”野火不解的开口。 秦霜拉着她往前走着,低声道,“这是我外公的意思,说是训练我给你秦雨的反应能力,他说战场厮杀刀光剑影,我只有一双眼晴,根本不会知道自己背后或者身旁发生了什么,只有通过如此训练.才能让我在战场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秦霜说完,放慢了脚步。 “前面有九级台阶,小心。”他嘱咐着野火.他对这里了如指掌,即使健步如飞也不会撞在墙上或者绊倒。 他的大掌紧紧地包裹着她的小手,在黑暗中,她信任她,而他.更是尽心尽力的在保护她。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的面颊正微微发热,心跳也莫名的加快。 就这样,他牵着野火的手走过漫长的她下通道,一路走来,他的手心微微汗湿,面颊也一直泛着怪异的滚烫,只觉得自己握着的手,似乎是这世上最为细腻无暇的珍宝了。 好不容易从地道的出口到了驿站后门,重见天日之时,两个人的视线都一时无法适应。 等着野火看清楚自己身处的环境后.却见秦霜的面颊浮现两团淡淡的粉色。 “大哥,你很热吗?”野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眼种清澈明净。 秦霜一楞,松开野火的手,不自然的摇摇头。野火不说还好.一说的话,他脸颊上的灼热感觉越加的明显。 “我们往前走,就在那间房间。”秦霜指着不远处一个幽静的院子,借此转移野火的注意力。 野火点点头,随着秦霜脚步匆匆的走过去。越是即将见到流风,她告诉自己越要冷静.无论一会看到流风什么样子,她都要冷静.都要坚强,在流风醒来之前,她绝对不能倒下。 推房门的一瞬间,野火便急切的冲了进去,小意和芥茫吓了一跳,见到她出现了,小意眼里顿时冲出泪水。 “皇后娘娘,您来了……幕小师傅正在给皇上疗伤……”小意说着缨缨的哭泣出声,这些日子以来,她跟齐茫日盼夜盼.都是盼望她能出现,如今.看到野火好端端的站在眼前,小意忍不住喜极而泣。 “皇上呢?”野火的声音很低,难掩一分悸动。 小意指指内室,“现在还不能进去,幕小师博正在给皇上施针逼毒。” 小意说完,带着野火到了内室的门口,透过微微开启的门缝看进去.野火的视线落在宽大床榻上,那一抹憔悴瘦削的身影上。 眼底,泪意泛滥,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落泪。周哥襄满了悲凉的气息,点点滴滴,侵蚀全身。 那是流风吗?他安静的躺在那里,整个人瘦了好几圈,金色龙顿被子下的身躯薄薄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他闭着眼晴,面色蜡黄,xiōng膛那里急剧的起伏着,似乎很不好受。 幕小坐在他的床前,余光扫过野火。 “你进来吧。”幕小淡淡的开口,语气冷淡,神情漠然。 野火沉着心,菲门进去,三两步到了床边,小意在外面把门关上.扭头看到齐茫看向秦霜的眼神很复杂。 秦霜也不想跟二人解释为什么他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但是齐茫跟小意一见秦霜,似乎也预料到了什么,如果面前的秦霜是真的,那么昏迷的那个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替身!他们一直觉得将军府内秩序井然,处处透着诡异的宁静,总觉得还有高人在暗中cāo控.原来竟是秦霜!那么如果秦霜知道他们用秦雨试药的话,这后果……小意眼神闪烁了一下,如果一定要有人牺牲的话,那么她愿意承担起所有的罪责!只希望齐茫能好好活着。 秦霜从齐茫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怪异的神采,他心中隐隐掠过一丝不安。 内室。 幕小已经将流风身上的银针悉数拔出,将一粒褐色的药丸送入他口中。 野火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等幕小站起身,她便坐在流风身边,小心翼翼的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憔悴瘦削下来的面容.她眼底的酸涩悉数上涌。 他的大手一瘦了很多,指关节更加的分明苍白,她抓着他的手,感觉他有些冰冷的触感,心底的弦,碰的一下就断了。 “流风……我是野火……听到我的声音吗?睁开眼晴看看我?”野火低声哭泣着,也不顾是否还有旁人在场。什么都不顾了。 慕容流风如今的样子,让她何止是心疼,简直是痛不欲生.恨不得代替他承受所有的折磨。 幕小淡淡的看了野火一眼,时至今日,很多事情他也想通了,慕容流风是他的徒弟,如果他坚持让秦野火做他的皇后,他也不会再去过问。 “他最晚明早能够醒来,你在这里守着他吧,剩下的事情让小意跟齐茫告诉你。”幕小说完,平静的收拾东西。 慕容流风即将醒来,他剩下的任务就是全力以赴的挽救秦雨的性命,在这次试药的事件中,知情人只有他跟小意、不茫.但是日后,秦雨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势必会牵扯他们进来,他的本意也不希望牵连上秦雨的性命。 但是秦雨是毒上加毒,老实说,他没有一点把握,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幕小走后,再也没有人进来打扰野火,她脱了鞋子跟衣服.上床躺在慕容流风身边.轻轻地抱住了他。 十二层的轻纱窗帧放了下来,她在慕容流风身边,轻轻诉说心底思念狂潮。 房门口,秦霜看着屋内一幕,尽管有十二层的轻纱,但影影绰绰之中.他还是知道,野火在做什么。 不知为何,这一幕,让他的心,第一次尝到了失落的滋味。心底有怪异的酸涩在翻涌,心脏跳动的乱七八糟的,好像有什么在里面搅动,强迫他胡思乱想起来。 他捂着xiōng口,后退了一步。是心悸又发作了吗? 秦家众多儿子之中,只有他遗传了秦天霖的心悸毛病,而且,他的心悸比秦天霖要严重很多。所以外公早早的就带着他跟秦雨来到这里磨练。 这些年来,他饱受心悸的折磨,一次次从死亡线上挣扎着爬起来.他担心自己的心悸会遗传给将来自己的孩子,这些年来,他都不曾成家立业,也是因为,他不想如同自己的父亲秦天霖那样妻妾成群.妻妾之间勾心斗角,陆害设计,他这副身体,又未必能给予妻子很多,所以他只想要一份最简单的爱情而已。如果没有,他宁可不要。 秦霜转过身,眼神波动了一下。 他总觉得,自己跟野火之间.将来似乎会有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渊源。 野火拥着慕容流风,一直在不停地跟他说话,就像她失忆的时候,他带着她傻傻的走遍他们相知相守过的地方.一遍遍诉说衷肠。 她说了很多很多,从他们最初的相识,到爱上。 到了快天亮的时候,她的嗓子已经有些嘶哑,看到身边仍是紧闭双眸.没有任何反应的人,野火的心,沉到不见底。 “流风,你早点醒来吧,别让我等到天亮了……一个多月了,我天天都在想你……对不起……”她知道这对不起的含义.可是现在却是无法说出这对不起背后的意义。 “流风,你答应过我的,水远都不离开我的身边,你快点醒过来,我承认,我害怕了……害怕没有你的日子……” 她的凄美情话,丝丝缕缕渗透进他的耳中,是这世间最美妙动听的声音.他的身体还在沉睡,但是心灵已经被她唤醒,他在心中回应着她的呼唤,是欣喜也是激动.更多,还有心疼。 疼惜她一夜不停的倾诉,那微糙嘶哑的声音让他的心跟着颤抖,他想醒来,告诉野火,他的承诺一直都在,此生此世,都不会丢下她,都会守护她的身边。 他用意志力唤醒自己的身体,想要快点醒来能够将野火拥在怀中,他找了她好久.心都碎了,还是找不到她。 如今,她就在身边.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任由她一个人在那里心痛难过。 其实,他们彼此之间,早已超脱了一切,彼此的心,是紧紧扣在一起的。 慕容流风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继而,沉睡了一个多月的身体幽然醒来,眸中点点莹润闪烁,星辉璀璨。 他艰难的开口,突然发现自己现在想要说上一句话,竟是如此因难。但还是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低唤一声,“火儿……” 这是他一生的承诺与爱。 哥哥太坏谁之过 第一十六章 滚烫的爱 一个月后 慕容流风的身体已经恢复无恙,功力也复原到原先的九成,他并没有急着返回皇宫,皇宫国都那里驻扎着他的地宫暗卫,不论是秦天霖还是秦淮都不敢轻易妄动。他病愈之后,在秦霜的陪同下,亲自视察了边关要塞的军队和一切护卫设施。故意进行的高调宣扬,如今,举世皆知,南壤国的皇上跟秦霜将军都安全无恙。并且还是君臣携手,共佑江山。 东璃那边,宇文阗收到消息后,一时也不敢动作,偃旗息鼓下来。只是宇文阗并没有撤兵,依旧在边关等待时机。他已经得罪了荡剑门众人,没有退路了,只有继续驻守边关,伺机行动。 秦雨的病情在幕小的医治下,一直不见好转,始终昏迷不醒,小意跟齐茫已经将他们用秦雨试药的事情主动坦承交代,只是两个人都将罪责加诸在自己身上,都想保住对方安危。 秦霜本欲杀之,但是慕容流风救下了二人。一切等秦雨醒来之后再做定夺!二人也被暂时关押在将军府的地牢。 至于秦狩、秦靖风还有秦靖欢都是留在了将军府内,怎么说,他们跟秦霜也是一家人。而野火也跟流风住进了将军府,只有惊云提出单独住在驿站,别人或许不懂他的心思,但是野火明白,他需要时间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这一个月来,最为折磨的就数秦狩!看着野火每天都跟在慕容流风身边细心的照顾他,慕容流风也是时时刻刻的都不许野火离开他身边一步。他根本见不到野火! 而慕容流风也不许野火以后再见秦狩!慕容流风犹记得,上一次,他跟野火闹别扭,野火独自跑了,竟是害的她失忆中毒,让他痛不欲生,这一次,他不过是让野火出去走走,谁知道,野火竟是差点回不来了,一想到,他们差点再也见不到彼此了,慕容流风就恨不得将野火捧在手心里,永远不离开他的视线。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野火的疼爱和呵护,哪怕是当着秦霜和其他人的面,他眼底的浓情蜜意,也从不掩饰。 只是,他终究是一个痴情和霸道并存的男人,既然野火已经知道了她跟秦狩之间的过往,那么他们三个人的情感也就摆在了明处,唯一的办法,就是秦狩消失或者自动避着他们。 在这方面,慕容流风绝对不会让步! 同住一个屋檐下,秦狩一个月都不曾见过野火。 …… 入夜,将军府最奢华舒适的一间卧房,野火帮慕容流风梳洗之后,又给他脱下衣服,松开头发,刚刚转身想去洗脸的时候,就被慕容流风从后紧紧地抱住。 今天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幕小师傅说,慕容流风刚刚醒来一个月内不能行房事,对身体恢复不好。慕容流风天天对着野火,今天是一个月刚刚过了一天,他怎么能忍住呢。 点点热气涌上彼此的面颊,野火不安的缩了下肩膀,面颊染了绯红,她知道慕容流风要做什么,可没来由的,心底怪异的紧张着,虽然渴望占据了上风,但心底,还是有不安。 她瞧见桌子上的一盘点心,是秦霜刚刚让人送来的。野火急忙推开他,“你吃点东西吧,刚刚晚膳看你都没怎么吃。” 慕容流风一愣,旋即笑了,“因为我要留着肚子,吃你啊!”他的笑容温润之中透着情欲暗涌,点点弥散在野火心底…… “别闹了,先吃吧。”野火羞红了脸,漆黑若星辰的眸子闪烁着迷离的光芒,有一团小小的火焰在彼此眼底焦灼燃烧。 “我不吃那什么电信,我今晚就要吃你!已经两个多月了,火儿如果还是不给我的话,岂不是过分?”慕容流风的语气一改往日的正经严谨,变得邪邪的,温热的手掌就势从野火腰后穿过去,落在她xiōng前的高耸柔软之上,挑逗着,揉捏着。 野火轻轻喘息着,身子一怔,“我哪有过分……你忘了你的身体吗?”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天天都算呢。”慕容流风呵呵一笑,直接打横抱起了野火,转身就朝舒适的大床走去。 他低头浅笑,如今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遥想一个月前,他连下床走路都费劲,若不是野火的悉心照料,他的功力也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现在他已经痊愈了,是时候跟他的火儿翻云覆雨一番了。 慕容流风附上自己的身躯,修长的手指粗粗的摩挲着野火的面颊,有些粗糙的指肚一路下移,渐渐游移到她的脖颈,xiōng前,轻轻揉捏那柔软的浑圆,野火面颊烧的绯红,两个多月不曾跟他行夫妻之礼了,她竟是有些无措的感觉。 两条长腿不自觉的并拢,可慕容流风的挑逗却是愈发的猛烈,他抬手散下野火如瀑的青丝,迅速埋首于那青丝之中,深深缠绵的吸吮亲吻,继而慢慢的解开彼此的衣服,让那晶莹的肌肤,娇媚如玉的绽放在他面前。 野火紧张的揪住了身下的梨花白锦被,却是被慕容流风好好地笑了一番,他笑她,早早就是他的人了,却还是如此紧张无措,难道他有多么强大,她会不知道??还是担心他一会无法满足她? 野火听了,又气又恼,心底却是疼惜流风的,他忍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可以跟她同房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和别扭什么。 野火躺在那里,紧张的看着慕容流风褪去他自己的衣衫,她揪着他的衣襟,娇小玲珑的身躯微微发抖,竟是不小心将慕容流风腰间的黑玉腰带给扯了下来,黑玉腰带四周有一圈黑色的珠子,绑着珠子的绳子突然断了,顿时一颗颗黑玉珠子噼里啪啦的落在她的身体上。 如黑曜石一般的圆润小珠子,顽皮的落在她的身上,一多半都慢慢的滚落到一旁,有几颗却是停留在她微微汗湿的娇躯上,瓷白如雪的肌肤,搭配上闪亮摧残的珠子,看的慕容流风喉咙一紧,他嘶哑着声音开开口。 “野火,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脱掉我的衣服吗?” “你,不是……这衣服质量不好……”野火恼怒的摇摇头,下一刻,慕容流风已经低头含住落在她浑圆中间的一粒珠子,他欣赏这瓷白和黑玉的绝美搭配,忍不住,想要品尝一番。 他撑起挺拔的身躯,双腿撑开在她身侧,扯掉他身上多余的衣衫,俯视着野火完美无暇的身躯。 “野火,你这是在勾引我……好端端的扯坏我的腰带……你这个磨人的小丫头……” 野火只觉得xiōng前一热,一声娇喘不自觉的就溢出嘴巴,慕容流风添上她的肌肤,野火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下身躯,轻咬着唇瓣,闭上眼睛,感受他带给她的,独一无二的深情蜜意。 “火儿,好甜……”他湿滑的舌头舔过她的小腹,勾起一粒黑玉含在口中,继而坏坏的贴在野火额头。 野火不满的哼了一声,抬手去拿开,却见他再次弯腰,张开如玫瑰花一般的唇瓣,再次吸允她大腿内侧那里,一粒调皮的珠子。那里是野火最敏感的地方,慕容流风可以在那里多停留了一会,深深的吸吮上她娇嫩的肌肤,留下一个浅浅的印痕。 野火娇吟一声,扯过一旁的被子不满的盖在自己身上,轻轻叫嚷起来,“你别闹了……讨厌,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踢下去!” 她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撒娇,惹得慕容流风下身的火热更加的敏感灼热。 他邪邪一笑,眼底却是满满的情爱肆意。湿滑的舌尖旋转着轻舔着她圆润可爱的肚脐,引得野火身子剧烈一颤,他声音嘶哑低低的开口, “火儿,你如果要踢我下去,现在就踢,等我一会吃完你的时候,你可是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慕容流风说完,紧跟着就是一个缠绵细腻的吻深深的烙印在野火xiōng前,在那最顶端的地方,用他唇瓣柔软的包裹住,时而轻柔,时而发狠的吸允着,极致的快感迅速升腾,他用牙齿咬住那可爱的红梅,当野火娇喘之时,立刻又松开。 “野火,我要进来了……”他轻轻的呼喊着,声音沙哑了很多,继而,那灼热轻柔的推进,缓缓地有节奏的撞击她最柔软的地方,双腿被他分开,他的火热剧烈强大的不可思议,由最初的清浅细腻,到了最后的野蛮强势。 野火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小腹那里,蓦然鼓胀了起来,她在他身下娇吟出声,又酸又痛,同时又是酥麻的感觉在身体内交错翻涌,野火嘤咛着,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紧密包裹灼热,是最契合的一对,缠绵悱恻,春宵一夜…… 野火在他全力的冲刺下,下半身被他抬起,几乎是悬空的,慕容流风低吼一声,火热尽数倾洒…… 缱绻难舍,旖旎一室。 火热退去后,野火沉沉睡去,慕容流风满足的抱着她,温柔的抚摸她的发丝,他的怀抱还是如从前一般温暖安全,只是此时,却是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紧致,他的手臂收紧,在野火耳边低语着, “火儿,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无论沧海桑田,我再也不会松开你的手,而你,也只能是我慕容流风一个人的火儿。” 他说完,在野火面颊落下清浅却意义深远的一吻。 野火沉睡的容颜没有任何变化,慕容流风满足的笑笑,继而拥着野火,沉沉睡去。 感觉到身后的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野火长长地睫毛轻然眨动着,继而,黑玉一般的瞳仁缓缓睁开,一丝琉璃光轻然泄出,眼底,有一瞬迷离。 心,突然间,就沉到了不见底的深渊。 他的话,她都听到了。她一早就该明白,他的心,容不下其他……他也不会允许,她心中还有别人!! 而她跟秦狩在巨峰山下的一切已经发生了,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爆!她承认,在山底的时候,她对秦狩的感情,超出了兄妹之情和友情,却又凌驾在情爱之上,可是说到底,终究,她跟秦狩之间有了男女之事。 如果流风知道了那件事情,他不会原谅她的,是吗?他会赶走她……永世不再相见! 感受着身后的他,均称幸福的呼吸声,她的心渐坠冰窖的寒冷,也许,她很快就会失去他了…… 转过身去,她拥着他的身子,而他也自然地抱住了她,虽然还在沉睡,但他生命中早已养成了时时刻刻呵护她的感觉,他们彼此相拥,她的心,却在滴血,刻骨的痛,却看不见伤口,像是钉子一下下钉在心头上,每一下撞击,都带来周身的寒彻,如同跌进了无底洞,深不见底…… …… 清晨醒来,流风看到野火眼脸下有淡淡的yīn影,诧异她昨晚竟是没睡好吗?难道他睡着了以后,野火又醒了? 流风如此想着,眼底陇了一层看不清的薄雾。 起床后,他主动帮野火穿衣服,因为两个人都是性子随意的人,不喜欢身后有人伺候,在皇宫的时候,还有宫女太监伺候着,毕竟工中的规矩不能改了,到了这里,基本都是他们自己穿衣洗漱。 流风自然也喜欢野火跟他穿衣的感觉,每次看着她在他身边忙前忙后,他心底都会有满足的甜蜜升腾起来。 野火身体很累,昨晚被他折磨的酸软难受,胳膊几乎是抬不起来了,慕容流风跟她开玩笑,说她是装的,现在这样一副柔若无骨,千娇百媚的样子,肯定又是在勾引他。 野火恼怒的锤了他一下,慕容流风又说,野火这是欲迎还拒,气的野火直接将龙袍扔在了他的脸上,转过身去不理他。 只是野火转过身后,眼底,却是难掩一分伤感。 她不是自欺欺人的人,她知道,该来的始终会来。 …… 到了傍晚,流风处理完宫中送来的加急奏折,正跟赶来地宫暗卫 副统领小北商议着何时回宫。如今秦天霖自然是接到消息,他跟秦霜都安然无恙,秦天霖的计划再次失败,想来,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不顾一切的进行困兽反扑。 因为慕容流风对他已经有了警惕,现在秦天霖可谓是跟天下人为敌了,他自知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了,恐怕接下来他所做的一切,将是疯狂的反扑。 慕容流风刚刚安排好一切,定在五日后回宫,就见地宫暗卫送来一封书信,说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送来的,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给了孩子一两银子,让孩子送进将军府,上面落款竟是秦狩写给慕容流风的。 慕容流风身字一僵,眼神闪烁了一下,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去。 看着眼前那封书信,他只觉一切没有这么简单!如果这信真的是秦狩送来的,他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带着斗笠找一个孩子送来,那么是有人假借秦狩的手,要告诉他什么吗? 慕容流风看了眼信封,犹豫了一下,本想等野火回来后再开启的,可是野火去了秦霜那里,商议揪出秦天霖死士的事情。 慕容流风皱着眉头,直接拆开了信件。 只有薄薄的一页纸,字迹杂乱狂草,写信人是故意不让慕容流风看出字迹。只是那字虽然杂乱,慕容流风却还是能看懂上面的意思。 他盯着那张纸,眼神如最初的试探,逐渐的,逐渐的,燃烧起两团跳动的火焰,像是暗夜的幽光寒彻冰冷。 他抓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面色瞬间铁青,他再次看了一眼那信上的内容,只觉得心底有一把刀子捅在那里,随时都被刺破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信上说的什么,他都要相信野火!他跟野火走到今时今日,其中几番艰辛,几番苦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所以,无论如何他都相信野火!而野火也不会让他失望! 慕容流风脚步匆匆的去了秦霜那里,野火跟秦霜正在安排下一步的行动,冷不丁的见慕容流风脸色yīn沉的进来,野火急忙起身走过去。 “你先出去!”慕容流风不等野火开口,已经对秦霜下了逐客令。 秦霜一脸诧异,虽然知道慕容流风好吃醋,但是他跟野火只不过是谈话铲除秦天霖死士的事情,况且慕容流风是知道的,不是为了这个吃醋吧! 秦霜挑眉,旋即起身。温润的眉眼坦诚自然,不见任何不满和怒气。 “大哥,我。”野火看着秦霜已经起身快要走到门口,想开口说什么,胳膊却被慕容流风紧紧地攥住。 秦霜回头看了眼野火,温和一笑,并没有说什么。虽然心底讶异于慕容流风此时的表现,可终归是野火跟慕容流风的事情,他不好插手! 眼看秦霜已经关上大门出去,野火关切的看着流风,“出了什么事?” 慕容流风摇摇头,叹口气,刚才是他有些失态了,他根本就没有怀疑野火的意思,他只是一看到信上那么说野火,火气才腾腾的上涌,其实并不是对野火或者秦霜不满。 可能是他一看到上面秦狩的名字,他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 “野火,有个戴斗笠的男人托一个小孩送了一封信来,我不知道是谁想要破坏你我之间的关系,这信的字迹,你认识吗?”慕容流风说着,将那封信交给野火。 信纸还在信封里面,他只是让野火看信封上面的字体。 野火愣了下,是三哥写给慕容流风的书信?怎么可能?她正要打开里面的书信,却被慕容流风拦住了。 “野火,我希望你知道,我来找你并非怀疑你什么,只是想跟你解决这件无中生有的事情,我不希望一会你看到里面的内容误解是我不信任你,知道吗?” 慕容流风的样子很认真,他的话语让野火的心怪异的翻腾着,这封信里面究竟是什么内容,让流风有如此神情? 野火对他点点头,心底多了一分忐忑,她慢慢的抽出里面的信件。 而这封信,却势必改变很多,他们彼此的命运在这一刻,经历了一段变革…… 情爱依旧,只是,却更加的痛了…… 过后,慕容流风在想,如果野火没有打开这封信,那么一切,是否会不一样…… 信件展开,狂草缭乱的字迹,野火看着,深幽的瞳仁由最初的试探,到震惊,再到黯然,最后是平静的没有一丝微澜。 信上说的是,她跟秦狩在巨峰山下如何情愫暗涌,如何发生了男女之事,如何难舍难分,更是准备在巨峰山下度过一生,以及他们事后如何的缱绻难离…… 野火垂下眸子,神情安静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她相信,这不是三哥所为!那么知道她跟秦狩在巨峰山下秘密的就只有惊云了??是惊云吗?他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她会更加恨他,而秦狩也会杀了他的!! 可是一切摆在这里了,就算她否认了这封书信,送这封信来的人,一看她跟慕容流风没有任何变化,还会再寄第二封,第三封……送信人的目的,摆明了就是要离开慕容流风,或者是慕容流风休了她! “野火……你怎么了?”慕容流风看着野火不发一言的神情,心底,蓦然慌了一下,有什么在心底滋生漫延,让他无端慌了一下。但是他告诉自己,不会的,野火不会的…… 他的野火,心底眼底,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他一直都知道,也坚信。野火不会爱上别人,不会…… “野火,一封信而已,别胡思乱想,我相信你。”他低声安慰着野火,他的信任,让她心痛。心底此时的痛,几乎湮灭了她所有的感知。她也知道,他会比她更痛。 但是她瞒不了多久的…… “流风,对不起。” 她说完,抬头迎上他的眸子。 只一瞬,他眼底的安慰和宠溺,全都不见了…… 除了震惊,便是无底的失望,愤怒…… “我跟秦狩,确实在巨峰山下,在一起了。” 她说完,小手无力的垂下,那薄薄的一页信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慕容流风身子踉跄了一下,他后退一步,定定的看着野火。 眼前的人,还是他深爱一辈子的野火吗? 她说对不起,她说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身体所有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具空壳。 哥哥太坏谁之过 第一十七章 永不相见 慕容流风看着野火,眼底划过铮铮的血痕,他一直告诉自己,忘记秦狩所带来的一切,但是想不到,飓风山下,他的野火,背叛了他…… “你是被逼的吗?告诉我。”他不想失去,所以还在坚持。 野火摇摇头,眼泪忍住了,可吞咽在心地,更加难受。 “不是的。”她再次摇头,感觉到有一股冷冽的风忽然来袭,即将贴近她面颊的时候,生生的止住了。 他扬起手臂,终于没有落下。 “为什么?”他还问什么作何??已经发生了……她移情别恋了…… “因为欠了他很多,也因为,对他的感情超过了兄妹情和友情,在感情的边缘上游走……所以……” “所以你就忘记了我吗??是不是?!”他喊着,仅仅一句话,便掏空了所有的力气。 野火在此刻,泪如雨下。因为她看到流风眼角的泪痕,是失望跟震惊还有愤怒叠加在一起的痛苦折磨。 “流风,我心中……”她想说,我心中最重要的位子还是你,你是无可取代的!可是这话说出来,岂不是让慕容流风更加痛苦吗?既然无可取代,为什么还把身体交给别人? 慕容流风看着野火,只觉得心也空了,眼底都是她,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野火了,他们之间,经历千辛万苦,最后好不容易重逢了,她为何要如此折磨他?他不在乎秦狩那次因为救她而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在意的是,野火没有拒绝秦狩!! 怎么能这样?他心地,眼底,只有她一个…… 怎么能这样…… “流风,对不起……”野火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心底很高,真的对不起他…… “滚!!” “别再让我看到你!从此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慕容流风从此跟你秦野火恩断义绝!再无关系!!” 他喊着,挥起手中的玉骨扇子,刷拉一声,割下袍角一端。 割袍,断心。 断掉一切关于她的甜蜜苦涩幸福惆怅……统统断掉! “你给我滚!你不再是我的妻子!也不再是南壤国的皇后,你喜欢秦狩就去找他,喜欢谁就去找他!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滚!” 他几乎喊哑了嗓子,这种痛,比他失去野火的时候还要痛上千百倍,那时候,他存的心思是如果野火有事,他也会追寻而去,可是现在,他明明是恨不得杀了她,却是连打她一巴掌的勇气都没有…… 他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就这么怔怔的,将她推开自己身边! 啪的一下,他将明黄色的袍角扔在她的面前,眼底,具是冰封恨意。失望痛苦已经被掩埋,什么都不剩了,哪怕是恨,也苍白无力。 野火看着慕容流风决绝的神情,那明黄的一角刺痛她眼底,眼泪哗哗的落下,滴落在地上,溅起细碎水晶一般的晶莹…… “流风,我……”她该说什么?不要赶我走吗?可是,她如何能开口?她伤他这么深? 割袍之后,就要断了一切吗?? 是不是? “你走!” “走!” “走!” 他一连所了三个走,每一个都更加用力。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对不起。” 她也只有这一句话了。性格清冷无畏如她,此时此刻,心是空的,他有多痛,她就有多痛。 果真是最爱的人,折磨的最深,最刺骨。 野火被转过身去,眼泪再次扑簌扑簌的落下,她多想听一句他的挽留,可是她知道,在这件事上,流风眼里容不得沙子,他不会原谅她。 但是她真的离不开他……怎么办?? “流风,真的对不起……”野火说完,抬脚,一步步踏出房间。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心头上,一下下的,痛刺入骨髓深处,抽离了所有的力气。他看着她的背影,面颊上凉凉的,不知何时,已经是泪如雨下。 彼此深爱,却敌不过另一份凌驾于友情、亲情、爱情之上的第四类情感。 她痛,他同样痛……却是谁也找不到如何回头的道路。他抬手圈住她背影的轮廓,明明是最爱的,最无法舍弃的,此时此刻,却生生的推走了…… 野火,我那么爱你,那么在意你,你怎么舍得爱上别人?是我对你还是够好吗?为什么背叛我?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心中容不下你爱别人……为什么把应该给我的,唯一的心,分给别人?? 为什么? 我还要怎么做,你的一颗心,才是完全的属于我的! 我宁可不见,也不要爱上别人的你…… …… 三天后 慕容流风提前回了南壤国。边关安静,朝堂也暂时恢复了宁静,先前在朝中被宇文阗售卖的,想要兴风作浪的臣子已经斩首于午门外。并悬尸三天示众天下。 其后,慕容流风广开科举,招募天下能人异士,为国效力。更是亲自出题参与筛选。 只是这次慕容流风自回宫后,手段和处事的方式,比之从前可谓严厉冷酷了数倍。自他回宫后,脸上就再也不见笑容,神情yīn霾之中透着霜寒冰封,像是十二月的冰棱,刺骨寒厉,一时朝堂之上,无人敢看上一眼。众人再也寻不到昔日皇上如和煦春风一般的笑容。 只觉得接近皇上之时,会浑身发冷,四周的气息都瞬间凝结了一般。朝中大臣噤若寒蝉,唯唯诺诺,无人再有异心。慕容流风的yīn鸷狠戾却是有增无减,发怒的时候,眼底更是隐约有金色的流光闪烁,狰狞凄厉。就连跟随他多年的小易和万事胜意四个丫头,也都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偏差! 尽管如此,禁卫军跟暗卫之中,还是有人因为倏忽犯错而遭受重罚,最轻的也是一百大板,不死也去半条命。 …… 十天后 慕容流风昭告天下,废除秦野火皇后之位。一月后,选秀女入宫,充实后宫! 此诏书一出,举国震惊,天下哗然! 众人皆知,秦家八小姐是跟着皇上一起打天下的,二人携手相伴,既是帝后之范,也是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慕容流风对野火的专宠和呵护,也是举世皆知。自从有了秦野火,慕容流风力排众议,六宫无妃,携手天下,只此一人。 虽然,慕容流风一直没有立下正式的诏书,册封野火为后,但是宫中众人都是尊称野火为皇后娘娘。宫中传言,皇后不爱后位,宁愿做一平民女子,也是因为如此,皇上更是宠爱有加,日日欢宠,缱绻难离。 当日皇后娘娘失踪的时候,皇上跟是不顾一切,四处寻找。如今,皇上竟是下书废后?并且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莫非是皇上厌倦了皇后,又或者是皇上要选秀充实后宫,皇后不同意,这才闹的要废后?! 众人猜测纷纷,却都理不出个正确的头绪! 一个月后 南壤国皇上慕容流风,诏书天下,册立四妃。 贵、德、淑、贤。分别是丞相之女兰贵妃,吏部尚书之女姚德妃,内阁学士之女筝淑妃,以及禁卫军统领的幺妹容贤妃。 其中,尤以内阁学士之女筝淑妃容貌最为特殊,竟是跟先前废除的皇后秦野火有三分神似。 筝淑妃入宫之后,得到的赏赐也数最多,不过那满屋子的赏赐之物,却是无法化解筝淑妃眼底的幽怨和不满。 外人看不懂这宫廷的诡异暗涌,她在其中,却是叫苦连连。皇上根本就没同她行过床事,赏赐的东西虽然多,却完全是把她当作秦野火的替身!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皇上的赏赐,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让她照着秦野火的一切而来。什么湖水蓝的孔雀翎长裙,鹅黄色的三层轻纱宫装,就连首饰和事物也是照着野火的喜好赏赐给她。 她就只是一个摆在那里的替身,只供皇上观赏,却得不到一点应该属于她的疼爱和眷宠。而皇上每每喝的多了,在她寝宫中留宿,也是从不碰她一下,嘴里喊的始终是前皇后的名字…… 皇上有时候更是将她寝宫内的东西摔的七零八落的,嚷着她无论如何装扮也不及秦野火一分一毫。 筝淑妃有苦说不出,却偏偏遭受到其他三宫姐妹的嫉妒和嘲讽,说有朝一日皇上回心转意了,她这个替身将是死的最惨的一个。而筝淑妃为了不丢面子,更是大肆对她们宣扬皇上在床底之间如何如何的温柔缠绵,惹得其他三宫面红耳赤,嫉妒羡慕连连。 一时之间,南壤国后宫这四个刚刚入宫的女人,斗得难解难分。 …… 南壤东璃边关小镇,浏河镇 一座古朴典雅的清幽小院落内,草色青翠,藤蔓缠绕,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干净光洁,院内纤尘不染,空气清新。 走廊屋檐,简约大方,亭台楼阁,小巧别致。虽然院落不大,但却布置的雅致清爽,既有文人雅风,又有习武之人的干练简洁。 暗处,两道身影快速移动到了这里。这两道身影并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翻墙而入,迅速穿行在走廊之间,动作快速迅捷如闪电,竟是连侧身走过的小丫头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有两道冷风嗖的一下扫过面颊,旋即,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黑影闪身进入大厅,迅速跪在地上。 “八小姐,我们回来了!”二人跪下之后,迅速呈上自己的战利品。 屋内正厅,野火端坐在湘妃椅上,眉梢浅浅散去一抹愁绪,换上了一贯的清冷神情。眼神如破冰而出的琉璃光,乍暖还凉,只是那眼底,难掩丝丝黯然。 她将小贝和杜森送来的情报整理归类,然后再分给二人,二人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不服。 野火挥挥手,他们矫健的身躯像是豹子一样飞奔出去,争分夺秒的去完成野火交代的任务。这一次两个人可不想打个平手了,而是想要胜过对方。 二人前脚刚走,秦霜紧跟着就来了。 “小妹,你那个办法真是合适。大哥除了佩服再也想不出第二个词了。” 秦霜人还没有进门,声音就清朗的传了进来。 野火起身勉强的笑笑,却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最近几天她总是这样,特别是早晨的时候,肠胃也很不舒服,看着东西都没什么胃口。 “大哥,进来坐。”野火招呼秦霜进门,随即给他泡上上好的碧螺春。 如今春末季节,算算时间,她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了,这一年,经历了太多,得到了很多,到最后,却是失去了一样最重要的。 野火眸中难掩黯然,昔日那清冽的瞳仁总是恍惚的带出凄美的光芒。 秦霜不动声色的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在唇上轻轻嗅着。 “呵呵……小妹泡的茶喝了以后,总让人有种恨不得将杯子都吞下去的感觉。”秦霜说完,野火黯然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一丝浅笑难得溢出。 她对秦霜感激的笑笑,一个月来的接触,她对秦霜的为人和性格更加的了解,也更愿意跟他亲近。觉得他就像是自己的亲哥哥一样,为人正直热心,刚正不阿之中又带着君子儒雅的风范,野火也诧异,如此优秀的他,为何迟迟不见娶妻呢?但这似乎不适合她过问。 “大哥今天既然来了,那么死士的事情是不是就……” “我想,秦天霖安插在我这里的死士已经被我连根拔除了!”不等野火说完,秦霜连连点头。 野火的办法刚刚提出来的时候,着实吓了他一跳,却是在应用之后,才发现这方法狠毒之中带着一针见血的效果。 野火从秦霜手里要了五十名暗卫,以及边关的地图和边关势力分部,她相信,秦天霖的人既然已经渗透进了秦霜身边多年,那么一定有一些死士已经坐到了高位之上,说不定就是边关的副将或者其他官职的重臣,这一仗,绝对不会轻松。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用忙碌的淡忘流风离去的痛苦。 她用自己的方式排查截取资料,五十名暗卫全部撒到各个军营之中,负责给养的部分,负责采购军中物品的部分,以及发放兵器的部门,方方面面,全都撒上了秦霜给她的人。 而流风走后的五天,小贝和杜森也带着她的三百暗卫前来,这三百名暗卫,她一百留守不动,一百乔装成乞丐混进市井之中,另外一百乔装成各种身份,每天也不做别的,只听茶馆酒肆里面的消息就足够了。 二十天下来,收获颇丰。只是,那时候,野火接连收到两个足以让她彻底倒下的消息。流风废后,流风选秀充实后宫。这些消息像是长了翅膀,迅速传遍边关重地。 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就是皇上废除的皇后,她乔装之后,在这个边关繁荣却安逸的浏河镇住下来,她借了秦霜一千两银子,若是她能帮他铲除所有的死士,这些银子便是酬劳,若是不能双倍奉还。秦霜爽快的给她了,两个人之间连一纸协议都没有,有的只是彼此的一腔热血和信任。 野火日夜颠倒的忙碌麻痹自己的精神和身体,让自己忘记,忘记,忘记…… 如今,在她织就的天罗地网之下,死士一个个的被揪了出来。她先是通过安插在军营的暗卫,得出最近有怪异举动的将士名单,随着慕容流风回去,秦天霖这边的死士必定异常活跃,最近哪些人频繁的调动班次,也是值得怀疑的,因为他们白天要征集情报,那么晚上就会利用当值的时机送出消息。 再者,如果死士之中,有人勾结边关的商人,或者其他,也能通过茶馆酒肆的闲聊泄露出些许。比如哪个大户人家最近互相走动频繁,再者,最近哪里出现了一些异动和不对劲。 野火在现代的时候,从十五岁开始进入社团,经过了七年的浴血奋战,也曾经亲自揪出一个潜藏在社团五年的对方奸细,她事后也会揣摩奸细的日常行动和一些惯有的动作。 首先,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的话都是最少的,且往往会在关键的石刻,提出要抽烟,或者去洗手间,乃至是拿文件这种借口。再者,奸细都很喜欢观察周遭人的环境,特别是新来了什么人,或者新增加了什么部门,都会从他们眼中看出不同以往的光芒。 野火让秦霜在军营之中接连掀起三件大事。 其一,让他在军营中士兵的饭菜之中下了一点不至于闹出人命的毒药,这种毒药不会伤害身体,只要及时救治,没有任何问题。 其二,她又让秦霜在清点兵器结余的时候,发现少了一百长枪却无动于衷,继而,又快速补回那一百长枪短缺,只说是清点失误。 其三,又吩咐秦霜将自己信赖可靠的三十名士兵藏了起来,造成军营之中,一日之内,少了三十个人的假象。如此一来,本是军心稳定的军营重地,立刻人心浮动,议论纷纷。 野火的建议,秦霜虽然不解,却给她完全的信任。其后的十天,野火才告诉秦霜她这么做的原因。 下毒,是为了让军心浮动,也让那些死士心生疑惑,军营之中是否还有人会对秦霜等人不利。也是给机会让他们传递消息去南壤国。第二条,秦霜亲自清点兵器,少了,又补上,这说明秦霜暗中也有自己锻造兵器的地方,自古以来,地下兵器库一直是兵家重地,同时,也是一个敏感的词汇,如果秦霜存在着旁人不知道的兵器库,那之后秦霜经常出入某些地方的时候,自然会有死士出入的踪迹。 藏起士兵,也是给了死士一个信号。自从秦霜中毒好了以后,死士的活跃度也急剧下降,他们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自然也是小心翼翼,一有风吹草动就龟缩不动。秦霜秘密抓了三十个人,看在他们眼里,也许是秦霜抓错了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一个信息,而人心浮动的军营之中,更容易揪出两类人,一类是无动于衷的,再一类便是煽风点火之人。 最后,便是收网之时。 秦霜已经给以后列出了一个怀疑人员的名单,而他给的地图和势力分布,也让野火轻易的掌控住了边关势力和形势。 看今天秦霜的表情,那些死士已经有所行动了,而且,这一仗,应该算是大获全胜。 而野火也从中获益匪浅,且不说那一千两银子,单就手中的地图和势力分布,也省了她很大的力气。她根本就想在这里开创一家类似魅影无痕的暗卫情报组织,秦霜给她的东西,用起来,得xin2应手。 正在秦霜欲详谈之际,刚刚出去搜寻情报的小贝突然从此跑了回来。小贝气喘吁吁的,一看到野火,便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野火皱眉,小贝很少有半路跑回来的时候。 秦霜见此,知道是自己在这里不方便,于是主动起身,“我先去院子里转转,上次说帮小妹买的文房四宝还没送过来,我顺道去书房看看,还缺什么。小妹忙完了,直接去书房即可。” 秦霜说完,起身离开。 野火敛了眼神,轻轻开口问小贝,“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的跑回来?” “回八小姐,是南壤国那边的消息。”小贝低下头,声音很低。神情有些不自然。 野火眼神闪烁一下,心底,像是被钝刀子一下下扎在上面的疼着,虽然小贝没有直说,但是她知道,南壤国那边的消息十之八九是跟流风有关的。 已经一个多月了,他果真信守当日割袍断义的承诺,不见她,不再跟她有任何关系。 “说吧。”野火淡淡的开口,轻轻挥手让小贝起来。 小贝站起来,仍旧是低着头。他不忍看到八小姐知道真相后的神情。 “八小姐,南壤那边传来消息,皇上册立四妃,更是接连着七夜宠幸新册封的筝淑妃!” 小贝说完,野火眼神一暗,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感觉突然袭来,让她站立不稳,xiōng口那里闷闷的痛着,同时有翻江倒海的感觉席遍全身。 18-20 哥哥太坏谁之过 第一十八章 怨不得恨不得 野火醒来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听到小贝的那个消息后,一贯能抗的她,竟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小贝抱起野火冲进了内室,直接叫来了还在院子里面的的秦霜。 秦霜守着野火,小贝立刻去找大夫。如此折腾了一个时辰,大夫把脉之后,面有喜色。看着大夫堆起满脸的笑意,看的秦霜莫名其妙的。 这浏河镇其实并不大,大夫也就这么几个,秦霜驻守边关多年,这里的百姓都认得他,都知道他体恤下属,善待百姓,是难得的廉洁之官。对他敬畏有加。 而秦霜三十多岁了还未娶妻,边关很多人家都想把自己的女儿许给他,如今这大夫见秦霜跟一陌生女子如此亲近,并且这女子还有喜了…… “回禀将军,夫人有喜了,不过脉象现在很微弱,也就是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夫人身体有些虚弱,想是休息不好的缘故。这些日子还是不要行房事,多多调养。” 大夫说完,秦霜的脸蓦然一红。 房事?夫人? 说的是他跟野火吗?不知怎的,这时候,秦霜竟是没有否认! 而野火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慕容流风的吧!可是如今慕容流风昭告天下废后,如果野火现在有了身孕,那结果,不是慕容流风将来带走了孩子,就是野火连同孩子都会有危险! 秦霜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 挥手叫来自己的手下,“清河,跟大夫下去抓药。” “大夫,这事你知我知,不要声张出去。” 秦霜说完,将一锭银子放到了大夫手中。大夫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重重的点头。 副将清河迅速带着大夫退出房间。屋内,已经是傍晚了,秦霜坐在窗边,转过头的时候,野火已经醒了。 窗外,晚霞满天,红的如火,绚丽天际,一丝璀璨的红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浅浅的打在她苍白细腻的面容上,点点流光在她眼底涌动,清冽之中,却是透出一丝血红的凄美,让秦霜一瞬间,移不开视线。 秦霜心弦一颤,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心会觉得堵得很。 “我知道,慕容流风虽然回了南壤国的,但是他一直留有暗探随时掌控你的消息传递给皇宫,你是怕他知道孩子的事情吗?”秦霜柔声开口,见野火起身,于是自然地伸手去扶她。 野火点点头,疲惫的靠在窗床头。眼底闪过一抹黯然。以前流风想要她给他生一个孩子的时候,她的肚子就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他的骨肉,可是,他们之间,却是恩断义绝了。 大夫说孩子才一个多月,那算算时间,她从巨峰山上下来已经是两个多月了,孩子是流风的不会错,但是现在说这个,似乎已经没有用了。 “我所做的事情,他不会再原谅我了,但是如果他知道孩子是他的,他会带走孩子,我欠他的,如果他要孩子,我不会阻拦。但是我不想失去这个孩子,也不想给他再次添加痛苦折磨,既然他想跟我断了一切,那就断的彻底吧。” 野火说完,缓缓垂下脑袋,双手抱住膝盖,埋首在里面,久久不动。 心在此刻,痛的不能呼吸,所有的感官都没有任何感觉,失去他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人……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了。 秦霜感受着野火悲戚的情绪,心底,蓦然疼了一下。抬手想要触摸她的青丝安慰她,宽厚的大掌却是停在了空中,先前大夫说的话,让他的心,再次砰砰的剧烈跳动着。 “小妹,大哥会帮你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帮,但是只要野火开口了,他就会义无反顾的帮他。 野火抬起头来,眼底染了秋霜,神情又是那一贯的清冷傲然。 “其实我不是你亲妹妹的,但是你对我比亲妹妹还好。”就凭他预支给她一千两银子,以及对她提出的办法完全信任的举动,她就知道,秦霜是个顶天立地,傲骨铮铮的热血男儿。 秦霜淡淡一笑,眉眼之中尽是温润坦荡,他这个人不会隐瞒什么,或者伪装什么。就如野火对他的了解,他若想告诉你什么,遍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如果他信守承诺,绝对不能说出来的话,那么任谁也无法撬开他的嘴巴。 “也许以前我对你过于疏离和冷淡了一些,反倒是现在,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妹妹,倒是会亲近一些,真是奇怪,看来因果循环,还真是说不清楚。”秦霜说完,摇摇头。神情之中飞扬一丝浅浅的温和,如沐春风一般,和煦清然。 野火愣了下,旋即点点头。也许是这么回事吧,以前的秦野火,哪怕是他们的亲妹妹,也会让他们唯恐避之不及,后来,有了她的重生,她在现在练就的性子,冷漠强大惯了,而锋芒隐蔽的她,即使不去招惹他们,也是难掩芳华璀璨的,也是因为如此,她跟流风才有了交集…… 任何事情,都是会不经意的牵扯上他。 野火心底,再次揪扯的痛不欲生。 …… 秦霜走后,野火一个人坐在床边,湖水蓝的长裙摇曳生姿,清眸流转,倾城绝美之姿,掩了一层淡淡的黯然。 傍晚,冷风吹起,乍暖还凉,古朴典雅的小院,清幽之中透着高雅简洁,她伫立在床边,静静看着一轮浅色的圆月,月儿圆,人团圆,如今已是盛夏时分了,这个夏季,她却觉得很冷很冷…… 若琉璃一般盈动的眸子婉转涌动,眼底泄了一丝凄美的流光。她在想他,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他们的孩子,她更加想他…… 孩子只有一个月,根本感觉不出来,但是她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她跟流风的骨肉!可惜,他不再爱她了……他选妃,选秀,他宠幸那个筝淑妃七天七夜,这以前是她的专宠啊……日夜的专宠,竟是给了别的女人…… 他终是把对她的爱,给了别的女人。 她怨不得,恨不得,是她先迈出了那朦胧的一步。眼下,她只愿孩子能够平安的诞生。 轻轻敛了视线,野火步入内室,娇小的身躯蜷缩在床铺的一角,没有流风的相拥相伴,很冷…… 屋顶上,有暗卫声音迅捷的闪过。两道黑影快速朝南壤国方向而去,紧接着,又有两道身影迅速跟进。 野火很清楚,她这里暗卫从未间断过,她不明白,他既然要跟她断了一切联系,却为何还要派暗卫监视这里的一切,如果他放不下,又为何接连七天宠幸那个筝淑妃呢? 眼角湿湿的,野火靠在床头,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便全是他的身影。 …… 三天后,南壤皇宫。 慕容流风斜靠在九纹龙雕龙镂空的软塌上,神情yīn鸷冰冷,面容虽还是从前的俊逸儒雅,只那眼神,丝丝血痕之下是无尽的yīn厉冰冻。 暗卫小心翼翼的禀报自己在浏河镇探听的消息。座上的威武天子,眉眼轻垂,眼波飞闪一抹凌厉的流光。 她晕倒了?而且秦霜天天都去她那里? 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又松开。眼底的冰霜愈发的浓重。暗卫屏住呼吸,神情紧张,最近皇上的脾气愈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了,任何事情听在他耳中,永远是yīn沉着一张脸,让人胆寒心颤。 慕容流风看着噤若寒蝉的暗卫,挥挥手示意暗卫退下。 暗卫得令,暗暗长舒一口气,迅速闪身退下。 当屋内只有慕容流风一个人的时候,他微微阖上眼眸,遮掩了眼底的冷冽寒霜,眉宇之间,沉着一抹黯淡悲戚。已经一个多月了,他本来就很清楚,他根本做不到忘记野火,但是他终究无法原谅她犯下的错误。 他心心念念都是她的一切,而她,无声无息间爱上了别人?不管这爱,是否是真正的爱情,但终究,她在巨峰山下,背弃了自己,接受了秦狩! 这一点,他无法原谅。 他回来了,废后,选秀,立妃。只是后位一直悬空在那里。哪怕她做错了,这后位,除了她,无人配拥有。他的皇后只能是她! 这一个月来,他如游魂,无心无情,铁血手腕下,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犯错。而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自从他跟她分开之后,他再也寻不到昔日的温和淡定了。 也许,他变了。 这时候,御书房外响起细微的脚步声,他猛然睁开眼睛,眼底一丝冷观陡然乍现。 门外,响起小易的声音。 “回筝淑妃,皇上正在休息,谁也不见。” “小易公公,本宫见皇上这几天勤于政务,也没时间休息,特意给皇上熬制了参茶,劳烦公公让本宫进去吧。”说话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三分娇媚七分做作。 慕容流风狠狠的皱了下眉头,拿起桌上的白玉镇纸碰的一声放置在桌上,继而摊开面前的奏折,面无表情的批阅着。 门外,小易耳尖的听到,旋即堆起了满脸的笑容,低声道,“淑妃娘娘,皇上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见,请淑妃娘娘不要为难小的。” 筝淑妃被小易拦在那里,顿时没了面子,她最近可是风头正劲呢,虽然皇上没有宠幸过她,只是夜夜在她寝宫批阅奏折,或者至少单纯的用膳饮酒,但是这比起其他三宫来,她已经赢了一大截了。 如今被小易拦下了,她面色顿时难看起来。不过是个奴才,竟是看不清眼下的局势吗? 筝淑妃恶狠狠的瞪了小易一眼,抬脚就要硬闯。她就不信,她硬闯进去,皇上还能把她轰出来?她今天可是盛装打扮了一番,她相信皇上若是看了她,一定不会无动于衷的。 门外面,筝淑妃怒气冲冲的就要往里闯,小易就公事公办的拦在那里,慕容流风皱紧了眉头,这个杨筝看来也是个蠢钝无知的女人,不过他既然选妃了,那么后宫之中,需要的就是这种女人。 眉眼敛下,暗沉冷光。 脑海中此时满满的都是一张娇俏灵动的容颜,绝美风华,转眸成凤。一颦一笑,时时刻刻都牵绊着他的视线。如果是她,绝对不会露出如此丑态,亦不会让人抓住任何把柄! 她是他见过的,最为特殊和强大的少女。 因为想到了野火,慕容流风的心,狠狠的沉下。 哗啦一声,掀翻了面前的奏折,上百本折子散落一地,看着满地狼藉,慕容流风的心,更加纷乱。 起身大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门外的争执戛然而止。筝淑妃立刻收敛了先前的跋扈,眼神期盼之中带着委屈的看向慕容流风。 “皇上,妾身……妾身见皇上最近勤于政务,所以……”筝淑妃话未开口,泪水已经莹润了眼眶,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慕容流风冷眼看着,面容无波无澜。 “皇上,这是臣妾准备的参茶,熬了好几个时辰了……”筝淑妃见慕容流风不理她,并不气馁。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习惯了慕容流风的冷漠表情,她坚信,慕容流风有一天会完全把她当作秦野火,即使是替身,起码她得到了其他三宫没有的宠爱待遇。 慕容流风斜睨了那一碗参茶,眉头微蹙,挥手让小易接下来。 筝淑妃见了,顿时喜笑颜开,眼底还闪过一抹拙劣的精芒。 可是慕容流风紧跟着下面的话,却让筝淑妃目瞪口呆。 “小易,赏给你了。”慕容流风说完,迈开步子,径直朝御花园深处走去。耀眼的金色龙袍袍角翻飞,流云金线在阳光下闪烁炫目光芒,修长的身影从背后看,却好似裹了千年不化的寒霜,这一刻,那寒冰的气息竟是冲破了这暖暖的阳光,顿时降低了周遭的温度。 筝淑妃看着慕容流风远去的背影,气的跺脚,小易则是捧着参茶喝了一口,味道怪怪的。筝淑妃见此,脸色一白,立刻挥手打翻了那杯参茶。 她在参茶里面加了春药的……被一个太监喝了,会不会……筝淑妃想到这里,脸色更加白了。 参茶洒在地上,瓷器碎片溅了一地。筝淑妃立刻是恶人先告状。 “大胆奴才,竟是将皇上赏赐的参茶打翻了,你该当何罪?”筝淑妃说着,气势汹汹的指着小易。 小易一愣,旋即回过神来,冷冷看了筝淑妃一眼。他贵为内务府总管,又是皇上贴身的大太监,岂会被这种雕虫小技吓到?他跟随皇上在地宫内腥风血雨的走过来的时候,这个杨筝还在家中学习女红刺绣呢! “既然筝淑妃说是奴才打翻的,那就请筝淑妃现在制奴才的罪吧!”小易微微欠身,唇角却是勾起一抹嘲笑。 筝淑妃一惊,她可没胆量制慕容流风身边大红人的罪。 “哼!本宫岂会跟你一个奴才一般见识!我们走!”筝淑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也不过是那点下三滥的本事,当即一跺脚,带着自己的宫女太监气哼哼的离开了。 随着她背影消失在青藤缠绕的拱门下时,暗处一抹暗黄色的身影久久矗立在那里,深邃的瞳仁暗沉了一抹枭野的冷幽,神情高深莫测。 …… 御花园八角亭 翠色青玉的八角亭,是整个御花园风景最为秀丽,也最为凉快的地方,通体翠色青玉雕琢而成,精巧细致,八个角上都缀着叮咚作响的风铃,风儿一过,铃声清脆悦耳。 慕容流风缓步走上八角亭。这四周的风铃还是野火当时要求装上去的,她说是用来测量风速和风向的,当时他笑她孩子气,弄这么一堆叮叮咚咚的东西,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她当时不满的捶着他的xiōng膛,说他埋没她的伟大发明,慕容流风很诧异的问她何为伟大发明,野火当时笑的前仰后合的,说她的伟大发明,就是连皇帝老儿都看不懂的发明。 当时慕容流风的脸色气得顿时就绿了,什么叫做皇帝老儿?他当时还想,她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不过气归气,他第二天就吩咐能工巧匠在八角亭的八个角落全都缀上了翠色的风铃,风儿一起,叮咚作响,是他跟野火很喜欢来的地方。 只是此时此刻,却是他孤家寡人一个。他眼底,再也没有昔日的温润如水,秋波涟漪,有的只是对她无尽的失望。 他看着那随风轻轻摆动的风铃,只觉得,分外刺眼,像是刀子扎在心头,不是不去想,不去看,就能忽视一切。那属于他跟野火的一切,早已是印在心底最深处,他恨不得将一切连根拔去,却发现,这情爱入骨,根本是无根无垠。 手中玉骨扇子砰然弹开,皎白的扇骨在眼光下透出瓷白耀眼的光芒,寒芒闪过,扇子尾端弹出的长剑刷刷扫过八角亭上那随风而动的风铃。 只一瞬,戾气化作寒芒,仇恨婉转流淌,翠色的风铃碎了一地,如他此时破碎不堪的心。 收了长剑,他修长冷傲的身影轻然跃起,快速飞出凉亭,脚下步伐未作任何停顿,本想着尽快离开这伤心之地,却是到了另一个刻骨铭心的地方。 八角亭后面,一大片花海繁锦,姹紫嫣红,尤其是一片雪白的芍药花,花团锦簇,妖娆妩媚。慕容流风只觉得眼底,顿时被这白色刺痛了一般。 曾有一次,他跟野火在这片芍药花海中翻云覆雨,缠绵悱恻,她的身体比花儿还要馨香,比花瓣还要绵柔细腻,他一次次的冲击她酥软纯洁的身躯,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专属他的吻痕。 他们压倒了一片花海,灼热和潮湿,滋润了那一方土地。 花瓣凌乱,枝叶折断,一大片芍药花海,满是爱欲缠绵的气息。慕容流风站在这里,蓦然发现,天下之大,竟满是她的气息和味道…… 他逃不出了……他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既然放不下,他就要揪扯一生了…… 身后,有暗影翩然而至,独有的压迫气息和可以释放的寒气,让慕容流风不用回头便知身后来人。 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那一抹暗黄的身影,整个南壤国,只有一个秦淮敢穿着这与帝王之色接近的颜色。两个人站在芍药花海之中,一明一暗,却是各具威慑寒气。 秦淮眉眼之间带着一分轻松惬意,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辛辛苦苦十年打下的一切被慕容流风给夺去了,他此时眉眼之中,竟是一分观天上云卷云舒,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淡然泰之。只是他心底,是否如此,却未可知。 秦淮自己也记得这个地方,曾经,慕容流风抱着野火衣衫不整的走上八角亭,那一刻,他的心从未有过的黑暗,他随后来到这里,看到压倒的一片花海,他那是第一次,自己无法掌控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站在这里良久…… 慕容流风冷睨着秦淮,等着他先开口。 秦淮视线恍惚了一下,深邃无波的瞳仁幽冥暗沉。他眼神划过慕容流风,旋即,那声音低沉平稳的流淌出来,却是戳出了让慕容流风心中一动的话语。 …… 边关,浏河镇 野火视线微微上挑,屋顶上黑影晃动之后,又是两个暗卫闪身离去。 屋内,她跟秦霜相视一眼,彼此心底都有话说。 野火坐在湘妃椅上,面色有些苍白。最近几天她被孕吐折磨的不轻,根本吃不进去一点东西,偏偏又不能经常出去透气,若是被慕容流风的暗卫看到她呕吐,万一传到流风那里,肚子里的孩子,也许就没这么太平的生下来了。 可即便如此,暗卫天天都在,她的肚子迟早是要一天天的大起来的,到那时候,什么都瞒不住的。而这一点,也是现在秦霜担心的吧。 “大哥有什么办法能让慕容流风撤回所有的暗卫吗?”野火眼眸转动之间,秦霜的神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看着野火清冷迷蒙的眼神,温和的开口,“慕容流风之所以一直安排暗卫暗中打探你的所有消息,一来,是他情缘未断,虽然是不再相见,却又时时刻刻想要知道你的一切,二来,他也是想要保护你。如果你不想让他知道你怀了他的骨肉,那你就只有一个办法,让他对你彻底的死心,继而撤掉这里所有的暗卫。” 秦霜说完,野火身子一颤。 让他彻底的死心? 他的暗卫全天都在这里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是保护,也是随时传递她的消息回去。如何要让她死心? 野火垂眸,心底明明已经有了打算,却是没有说出来。 这时候,小贝闪身进来,似乎是有话说。野火看了一眼他的神情,便知道是秦狩又在外面等候。 “他又来了。”秦霜低低的开口,抿了一口野火给他冲泡的碧螺春,眉眼温和坦荡。 “小妹,见见他吧,已经一个月了,他每天都来,站在那里一呆就是一天,如果你不出去的话,他明天还会来的。”秦霜说完,稳稳地放下手中的白玉杯子,眼神鼓励的看着野火,眼底的纯净温和,让野火无端心安。 “大哥,我知道怎么做了。”她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秦霜的话。 从慕容流风走后,秦狩每天都来,他也不要求吓人禀报,也不强行闯入,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门口,等着野火出去见他。 明明不过是一墙之隔而已,他跟野火,却已经是两个多月不曾见上一面了。 他并不知道野火怀孕了,自从慕容流风走后,野火是深居简出,因为有小贝和杜森,以及秦霜给她的地图和势力分布,她不需要出门,便可知天下事。 只是,唯独秦狩这件事,她一直回避着。 秦霜这时候已经缓缓起身,轻轻拍下野火的肩膀,独自走了出去。 野火微怔,轻咬着唇瓣,对小贝挥挥手。 小贝愣了一下,八小姐答应见秦家三少爷了吗? 哥哥太坏谁之过 第一十九章 保住孩子 秦狩进来的时候,身上的长衫已经湿透了,如今是夏日炎炎,他站在外面那么久的时间,大日头底下,不中暑已经是万幸了。他如此坚持了一个月,晒黑了很多,那双瞳仁布满了血丝,神情却是添了几分坚毅和自责。 秦狩进屋之前,野火刚刚吐完,正坐在湘妃椅上,面色苍白,神情淡然,秦狩见此,那颗紧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从进屋开始,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野火,深谙明净的瞳仁,染了秋凉的悲戚,他已经得知南壤国的一切,但同时,他也知道野火不是那种没有主意的人,所以他还是跟以前一有昂,给野火时间。他一直等着野火放下一切见他一面,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 慕容流风之于野火的意义,秦狩心知肚明,从野火跟慕容流风开始的时候,他们经历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野火需要什么,她自己能够冷静的处理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 野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抬手,让他坐下。 她重新给他泡了一杯上等的碧螺春。起身的时候,她只觉得头晕目眩的感觉分外严重,险些晕倒,她扶住桌子勉强起立,因为背对着秦狩,他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只是诧异她站在那里很久都没动。 野火将杯子递给秦狩的时候,他们的指尖彼此触碰了一下,秦狩心弦一颤,只觉得野火的指尖如此的冰凉,像是冰棱,没有一丝热乎的气息。 翠色的茶叶在冒着热气的水中轻然浮动,像极了秦狩此时的心,忐忑之中无根无垠的一般漂浮着。 “我已经结束了魅影无痕在南壤那边的生意,我准备将新的魅影无痕建在这里。而天下阁我准备跟魅影无痕合并在一起。”秦狩率先开口,手中捧着热茶,虽然烫手,却舍不得移开。 野火点点头,这点其实在她意料之中。 “我的烈火堂也准备在这里安营扎寨,看来,我跟三哥以后是竞争对手了。”野火淡淡一笑,那笑容却难掩黯然清冷。其实野火的心思很简单,烈火堂在边关扎根,也是帮助慕容流风缓解了后顾之忧,虽然他未必接受野火的这份付出。 “野火,对不起。”秦狩突然开口,手中白玉的杯子晃了一下,有热茶洒了出来,烫到了他的手背,他却浑然不觉。 野火急忙起身,用自己的帕子给秦狩擦去上面的水珠。秦狩眼眶一热,再次开口,已经带着浓浓的鼻音。 “野火,该受惩罚的人是我。” 野火眼神闪烁了一下,慢慢起身走到秦狩身边。他坐在那里,一贯冷酷深沉的五官,此时染了浓浓的悲戚自责,在认识重生之后的她之前,他是冷酷淡漠的,一心只有他的魅影无痕,而后来,相国寺那一眼芳华之后,他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野火摇摇头,她心底对他,怎么会有责怪呢?不管他们之间的感觉是否就是那第四类情感,但是她对秦狩,自始至终都没有恨意。 他们彼此都是成熟的男女,巨峰山下发生的事情,并非他逼迫她的,终究还是她动了心,现在再来讨论,当时心中是爱卿还是蓝颜知己的感激,又有什么意义呢? “三哥,我不怪你。失去流风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今天见你,就是想告诉你,你我之间,不存在谁欠了谁的。但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要我一下子抛却过去,重新开始真的很难,我希望你给我一年时间,这一年里,你还是我三哥,一年之后,我会看清自己的心,也看清我要的是什么。我不会辜负三哥的情意的。” 野火说完,长舒口气,面颊更加的苍白。 秦狩愣了下,旋即郑重的点头。 他一直是最理解野火的人,莫说一年,若她需要时间慢慢调整,十年二十年,他都会答应。 “三哥等你。”秦狩说完,野火只觉得心底莫名涌上极致的酸楚,她俯身抱住了秦狩,眼泪吞咽回去,心中却是更加的酸涩。这次拥抱,无关乎感动。 “你不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吗?”她低声说着,黑湛湛的眸子像是黑玉葡萄,望不到底。 秦狩淡淡一笑,眼底是对她的疼惜、爱护,以及完全的理解。于他而言,野火能见他,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 想当日,在巨峰山下,提出那荒唐要求的是他,如今,他该等这一年的。 彼此深深凝视,一眼相视,是生死与共的承诺。 …… 当夜,秦狩走后,惊云前来摆放。 惊云也一直在暗处观察野火的一切举动,看到野火见了秦狩,惊云便知道,野火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惊云自然是要澄清那封信的事情,虽然野火一直没问,但是他也知道,慕容流风离去的原因。 那日,慕容流风决绝离去的时候,野火骑马追在后面很久很久,但她终究没有追上慕容流风,也或者是,她只是想追而已,却从没有下定决心真的追上他。 后来,秦狩在野火院子外面站了一个月,惊云一联想,自然明白是什么原因。后来从秦霜那里打探到那封信的事情,如此想来,是慕容流风得知了野火跟秦狩在巨峰山下发生的事情。 巨峰山下的一切,他只对秦靖风说过,但他实在想不通,秦靖风为什么这么做?又或者,秦靖风也跟他一样,根本不知情? 惊云跟野火之间,此次谈的不是感情,而是合作。他有自知之明,他曾经对野火做个的一切无可饶恕,现在,能跟她坐下来面对面的谈谈生意,也足够他庆幸了。 野火现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能掌控边关势力分部和各方面的消息,这点也让惊云佩服不已。 野火要在边关创建烈火堂,三百暗卫都是小贝和杜森从南壤国带来的,是她当时的心腹,可是人员齐备了,资金却是差了一大截。还有宅院已经兵器,还有后期的培训都要及时的跟上,她自己的射向是在生下宝宝之前,将烈火堂带上正轨。 惊云手中有秦宅的部分产业,也是秦天霖当日给他的,但是他的暗卫却不过是二十人。两个人可以互取所长,现实摆在面前,惊云是野火最合适的合作伙伴。 野火敛下眉,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着,她喝了口温水压下不适。 “喝点热茶吧。”惊云见状,找了个杯子想要给野火倒上热茶。 野火轻轻摆手,垂下眸子,低声道,“我怀了流风的孩子。这些东西不能随便喝。” 她说完,惊云手中杯子倏忽滑落到了桌子上。他讪讪然的扶起杯子,心底,除了震惊,再就是浓浓的失落。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得不到的,不该奢望的,却在此刻,还是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你准备瞒着慕容流风?”惊云第一时间洞悉了野火的心事。 野火点头,其实不准备隐瞒惊云的,既然决定跟他合作,往后的日子,他迟早会看出来。 “如今我已经是废后,但是孩子是慕容家的骨血,如果他要,我不会不给,但是我不想孩子那么小就离开母亲,我不想失去孩子。”野火其实想说,她已经失去慕容流风了,实在没有勇气再失去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你能瞒过多久?这里四处都是他的探子,他的一举一动说不定一天三次都有探子返回南壤国汇报情况。”惊云微微蹙眉,他看不懂野火现在的心思。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让他撤掉这里的暗卫的,不过要等一个月后孩子稳定下来。” “对了,我怀孕的事情……” “我知道,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不等野火说完,惊云便接上她的话。 如今的他,已非昔日那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那染了沧桑尘缘的眼眸,沉着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惆怅。他曾经鬼迷了心窍,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强占了野火,更是恨不得她跟慕容流风分道扬镳,如今看到她一个人住在这边关之地,还怀着孩子,而孩子的父亲却是毫不知情。他很想帮助野火,让她重回到慕容流风的怀抱。 他现在才懂,若是爱上了,可怕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失去。 曾经他跟野火之间,是朋友,也是知己,更是差点变成了兄妹,而现在,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也不要紧,只要野火能幸福。 “我们合作的事情,我这几天和ui2拟定一份详细的合约,到时候给你过目,我们签字画押即刻生效。”野火岔开话题,不想继续绕进她怀孕的事情中来,这样,会让她心口一阵阵的抽痛,像是心缺失了一块。 惊云听到野火如此说,不禁皱眉,“签字画押??难道我还不信任你吗?”他觉得自己跟野火之间,没必要这么清清楚楚的,这会无端拉开他们的距离。 野火眼神定定的看向惊云,却是没有任何妥协。 “合约必须要有,既然是合作,就必须正规起来,省的日后有任何一方意气用事坏了规矩。”野火的态度很坚决,惊云愣了愣,最后微微点头。 他该感到庆幸的,能跟野火合作,已经是难得的事情了。 “以后外面的联系要靠你了,我会在这里安排好一切,以及相关暗卫的调动。”野火说完站起身来,已经深夜了,她自然是要送客。 惊云点头应允,看了眼野火有些憔悴的面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怀孕反应的厉害吗?想吃什么的话, 我让人从南壤国给你快马加鞭的送来。这边关之地,条件自然是不比皇……”惊云那个皇宫的宫还没说出来,便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是看到野火眼神哪了一下。旋即她抬头,无所谓的笑道,“我想吃荔枝。有吗?” 惊云听的云里雾里,只因他刚刚那句话——想吃什么的,我让人从南壤国给你快马加鞭的送来。这让野火想到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她可不想做为了吃点新鲜东西劳民伤财的人,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可是惊云却记下了,日后,他也为了这句话,历经千辛万苦,只为博得红颜一笑。 惊云即将离开的时候,野火突然想到了什么,拦住了他。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的脸因为跟纤竹抢药曾经毁容,那么你是怎么治好的?”野火挑眉,语气带着探寻。 惊云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野火这是帮秦狩打听的。 “我跟秦狩受伤的情况不同,我当日是被毒药腐蚀,只要寻到解药即可,而秦狩是被野兽的利爪抓伤,他的脸若想复原,恐怕真的要找到传说中的灵丹妙药了。” 惊云的话很婉转,其实说白了,秦狩的脸若想恢复,几乎是不可能。 野火眼底陇上浓浓的失望,她对惊云点点头,惊云了然,转身之后,有些萧索的身影渐渐隐在了月色之中。 夜晚院子里起了风,野火侧躺在床上,额头满布豆大的汗珠,小腹那里一阵阵的疼痛,呼吸也不是那么顺畅,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她根本没有怀孕,是那天那个大夫诊断失误,她拼命的摇头,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梦醒的时候,她方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浑身冷一阵热一阵的,头也昏昏沉沉的。小腹那里还一阵阵收缩疼痛,她吓的不行,急忙让院子里伺候她起居的小丫鬟立刻去找大夫。 小丫鬟手脚麻利的去了,请了大夫之后,立刻去将军府找了秦霜。在小丫鬟眼里,她伺候的这位美如天仙的小姐,就是秦霜将军未过门的妻子。 秦霜和大夫前后脚的赶到了。虽然秦霜对医术也略懂一二,但是这喜脉,他根本是一窍不通。大夫小心的诊断之后,擦了擦额头的汗,将秦霜叫到了外屋。 野火看着大夫叫走了秦霜,顿时一颗心提了起来,她咬着牙强撑着身子起来,先是打发出去了小丫鬟,继而站在门边那里。门外大夫正跟秦霜小声的说着他的病情。 “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夫人身体很虚弱,精神也不是很好……” 听着大夫的话,野火呆立在那里,大大的眼睛闪烁出决绝凄凉的流光,她身子无力的靠在门板上,门外,大夫还说了什么,她根本听不进去,就连大夫什么时候走了她也不知道。 她站在那里很久,直到两条腿都麻了,她才缓缓的动了动,只是动了下,小腹那里就坠的很痛。 房门从外面急促的打开,在她身体倒下的时候,秦霜快速冲了进来。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眼前一黑。 她紧紧地抓住秦霜的衣襟,说了很多很多,一直不停的在告诉他,她的心里话,她一直不停地哭着喊着,哪怕秦霜将她放到了床上,她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不肯松开。 这一夜,她的眼泪就没停过。从小到大,哪怕是经历了现代社团血与泪的洗礼,她都没有这么哭过,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似乎是要把她这一辈子的泪水都在此刻流光。 快天亮的时候,她的嗓子都哭哑了,小手苍白的近乎透明,秦霜一直抱着她,听她一遍遍说着心底的话,眼底是莫名的疼惜。 就这么过了一夜,天终于亮了……秦霜看着她睡梦中还紧紧地抓着他他xiōng前的衣襟,他俯下身,竟是鬼使神差的在野火面颊上落下清浅的一吻。 这……是他的初吻。 第一次,亲吻女子,竟是这种感觉吗?心跳加快,面颊绯红,就连身体都跟着滚烫发热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魔怔了吗?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妹妹……哪怕不是亲妹妹,至少现在是一个怀了身孕的女人做出这等唐突无礼的举动? 这不是趁人之危吗?但是很奇怪,他就是忍不住。抱着她的身体时候,他第一次,对女人奇妙的身体有了渴望。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他被心悸折磨了多年,如果不是外公的训练,他是活不过二十岁的。 唇瓣离开野火面颊的那一刻,他的心,蓦然停跳了一下。他原以为,这是心悸发作的预兆,却没料到,在这短暂的停滞之后,他的心,又扑通扑通火热的跳着,像是新出生婴孩一般,对一切充满了渴望和期待。 他那颗沉寂了三十多年的心,从未如此刻一般,鲜活的跳动着。 …… 当天中午,秦霜给野火带来了世间罕见的仙灵草,仙灵草是四国稀缺的灵丹妙药,传说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但终究只是传闻,并没有多少人亲眼见过。 仙灵草在四国境内不过出现了三株,第一株是秦宅祖先病重之时,为了续命动用了一株,当日,大夫都说活不过一日了,可是用了仙灵草后,竟是职称了三年之久。 第二株则是北日国的皇帝病重之际,有人进献一株仙灵草,可是正当北日皇帝要吞服那仙灵草的时候,仙灵草竟然不翼而飞,至今不知去向。不过关于北日国的传闻,一贯是传说居多,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消息传出来的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一时也无从判断。 第三株便是秦霜手中这一株了。这可以说是秦家的家传之宝,至于为何到了秦霜手中,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秦霜拿出仙灵草来,亲自熬药,又亲自端到野火面前。野火的精神状态还是很差,昏昏沉沉的,他好不容易将仙灵草熬制的汤药给她喂下,眼看着她起色逐渐恢复,先前冰冷的四肢也渐渐温暖起来,秦霜眼底,方才流淌出一丝安然。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野火,温和坦荡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她精致绝美的五官上,他唇瓣微微弯起,不知怎的,坐在那里看了一个时辰,丝毫不觉得疲惫,像是陷进了她周身散发的迷人气息之中,渐渐沉迷…… …… 三天后,野火的孩子终是保住了,大夫把脉之后,说只要注意正常饮食就没有大碍了。大夫也熟练连称奇,当日野火的症状实在是很危险,搞不好大人都会出事,但是现在她气色和身体都是恢复的比之前好了数倍,实在是无法解释。 不过野火也知道秦霜给他仙灵草的事情,对于秦霜,她无以为报。只是那仙灵草的来历,让野火心中隐隐有不涌动。总觉得日后这株仙灵草会引发其他的祸端。 与此同时,南壤国皇宫 砰砰两声闷响,紧跟着是奏折掀翻在地,杯盘狼藉摔碎一地的声音响起。站在御书房门口的小易暗暗叹息,皇上这又是被边关那儿送来的消息刺激了吗? 紧跟着,御书房的门无声开启,一身黑衣的暗卫战战兢兢的走出来,迅速闪身消失不见。 宽大华贵的龙椅上,一身叠金横纹龙袍的慕容流风愤怒的掀翻了楠木的书架,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书架倒了之后,所有的书都倒了出来,偌大的书房,几乎是没有可以插脚的地方。 慕容流风一拳重重的捶在面前的桌面前,指关节森寒苍白,面容更是因为愤怒,额头青筋迸射而有一丝扭曲。 她竟是见了秦狩? 她更是夜会惊云长达一个时辰? 她竟然天天跟亲爽啊躲在院子里有说有笑,并且秦霜还送了她传说中的仙灵草? 究竟为什么?他忍不住了,突然很想去边关了…… 哥哥太坏谁之过 第二十章 相见 七天后,慕容流风处理完宫中的事情,启程前往边关,名义上是犒赏三军,可实际他的心思,明眼人还是能猜透的。慕容流风这一次没有微服出巡,而是顺道经过南壤国各个城镇,他在明,让万事胜意四个丫头在暗,看看各地的官员有没有中饱私囊、表里不一的事情发生。 如此一来,若是快马加鞭三天的路程,足足走了半个月。 而他此次出行,四妃之中只带了筝淑妃,羡煞嫉妒死了其他三妃,他带着筝淑妃走后,其他三妃立刻聚集在一起,想着如何政治一下筝淑妃。 不过这一路上颠簸赶路,慕容流风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对于他来说,带着杨筝出来就是一个摆设。他根本正眼不会瞧上一眼。眼看第二天就要到边关驿站了,慕容流风的脸色再次yīn沉的可怕,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而边关浏河镇,野火所住的小院子里,却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有工匠进进出出拉运石料,还有丫鬟忙着熬粥熬汤,准备工匠的午饭。 野火则是端坐正厅,凝眉看着眼前的地图,似乎已经将小贝半个月前告诉她的消息忘在了脑后。 她正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秦霜走了进来,原本温和的容颜在看到野火又忘了他的叮嘱后,不觉板起了脸,只是他再怎么生气,眉眼之间的那股温润和坦诚已经是浑然天成了,想扮恶人都不可能。 “小妹,你怎么又跑下来了?我答应让你整修这院子,你却忘了答应我好好休息,不随便下床走动的吗?”秦霜的语气不像是生气,倒是带着一分无奈。 野火看着他抽走了地图,也不去抢,乖乖的坐在那里。 “大哥,你就对你的仙灵草这么没有信心吗?接连三四个大夫不都说了,胎儿稳定,让我适当也多活动一下吗?”野火笑笑,趁着秦霜不注意又将地图拿了回去,秦霜也不好跟她抢,自从她那天哭的昏天黑地醒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掉一滴眼泪。 她知道她的心情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所以她随时提醒自己保持一颗轻松的心情,让孩子健康的在身体内孕育。她的容颜没有怀孕而显得憔悴或者难看,反倒是因为仙灵草的滋润,更加的娇美轻灵了三分,如今的她,比之从前,更加的清雅绝美,精致的五官像是白玉雕琢的一样,让人看上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只是秦霜也能看出来,野火眼底时时刻刻笼罩的那一层迷离的白雾,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她哭过喊过,那一夜痛彻心扉之后,却终究还是放不下慕容流风。 听说慕容流风明天就要到达边关驿站了,他不放心野火,特意过来看看。 野火带着他在院子里走了走,给他指了一下自己新的改良意见。惊云给她的银子,她是不会胡乱挥霍的,她要全部用在刀刃上。这个小院子用作烈火堂的总部确实太小了,所以她将后面紧邻的三个院子,一同买下,打通了,连在一起。 她住的地方还是现在的这个院子,但是后面的三个院子,她都有自己的安排和打算。最大的那个自然是暗卫居住的地方,他们要进行更为严格和系统的训练,自然是要住在一起。 稍微小的那一个,便是用来训练和进行比赛的地方,至于最小的那个院子,她让秦霜找人在四面墙上绘制了四国地图,哪怕是神秘莫测的北日国,也有一个大体的框架在上面。这座院子,她另有他用。 这几座院子已经装修了半个月了,如果要全部竣工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她没料到,慕容流风真的要来,他来的话她就要暂时停工,虽然他早就知道她这边的消息,但是她还是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太过于活跃了。 两个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野火又关切的问起秦霜的病情。 “他现在还是那个样子,幕小已经将自己的功力全都输入他的体内,说是能否转醒,就看下个月了。”秦霜说着,眼底燃起一丝希翼。秦雨已经昏迷很久了,不知道这次醒来湖,他还能否记得自己这个大哥。 野火见此,轻声暗卫秦霜,“大哥放心好了,二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野火的话让秦霜微微一笑,继而感叹了一下,“如果秦雨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惭愧自己年少的时候总是欺负你和陷害你的事情。” 秦霜的话让野火愣了下,秦雨年少欺负她和陷害她吗?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虽然这明显指的是以前的秦野火,但是野火还是很好奇,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办记得二哥小时候欺负过我呢?在我印象中,最坏的就数五哥秦胤还有那个小霸王秦靖欢了。”野火歪着头,好奇的看着秦霜。 秦霜轻咳了一声,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下面这些话可是出卖自己的亲弟弟呢。不过,他竟是不想对野火隐瞒任何事情。 “是啊,咱们都被小雨的外表给迷惑了,其实秦胤和秦靖欢欺负你的时候,背后出谋划策的人都是他,他曾经还自封是秦宅的头号军师,其实不过是些小孩子的鬼把戏,亏他自己叫的出口。” 秦霜说完,野火顿时了然,黑瞳闪烁一抹精光,旋即迅速抹去。 原来竟是如此!秦胤跟秦靖欢那两个笨蛋,怪不得现在总是被她欺负呢,原来小时候就是被人家当枪使的,这个秦雨真是可恶,等他醒了之后,她慢慢跟他算帐。 秦霜见野火面容之上竟是难得流露出一丝古灵精怪的神情,这神情太难得了,能在现在的野火脸上看到实属不易。他牢牢地记下她此时的绒毛,此时此刻,他心中想的只是记住她最单纯轻松的笑容,却是没想过,日后的一段时间,他要靠着脑海记忆中的她,过很久很久形单影只的日子。 “小妹,大哥猜你,是不是在想以后如何跟秦雨讨回来呢?”秦霜说完,自己先笑了,野火挑下眉毛,虽然不说话,可眸中明亮的光芒却胜过千言万语。 “对了,如果二个醒了,那齐茫是不是可以回南壤国了?”野火想到了还在将军府关着的齐茫。依照秦霜的个性,他不是那种不依不饶的人,可是理法在前,齐茫确实跟小意一起利用秦雨试药,如今幕小主动留下来医治秦雨,齐茫也暂时被关押在将军府的地牢。秦霜如此做,已经是对他们网开一面了。 秦霜听了野火的话,点点头。 两个人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先的院子,秦霜正准备离去的时候,却见杜森急匆匆的前来禀报,秦霜心下一紧,以为是慕容流风提前来了这里。 只是杜森身后却跟着消失了近三个月的秦靖风和秦靖欢。 自从慕容流风醒来之后,秦靖风就带着秦靖欢离开了这里,留书一封说是要带着秦靖欢去西凉治疗眼疾,如今二人回来了,野火跟秦霜自然是关心秦江焕的眼睛治好了没有。 秦靖欢见了野火,第一时间冲到了她的面前,先前眼底的一丝yīn霾担忧,在见到野火的时候,迅速掠去。他扬起俊朗阳光的容颜,眼睛明亮璀璨,像是银河里面最谣言闪亮的星辰。 “你的眼睛好了?”野火问道,身子却是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秦靖风和秦靖欢还不知道她怀有身孕的消息。 秦靖欢眼神一暗,像是当面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野火这四……在跟他刻意保持距离吗?难道他收到的消息有误? 慕容流风不是废后了吗?而且还册封了四妃,当时他听到这消息,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六哥那句,他若回去了,眼睛就彻底失去康复的希望,他早就回来。岂会等到现在? 眼睛重见光明的那一刻,他很清楚,他已经无法回头了,野火写给流风的书信是他藏起来的,后来慕容流风收到的按封匿名信也是他写的,六哥跟惊云谈话的时候,他躲在暗处听了个真真切切,他预料到,这是破坏野火跟慕容流风之间唯一的办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办法能让他们分开。 如果野火身边没了慕容流风,其他人就不足为惧了。 只是野火现在并没有跟他亲昵多少,反倒是更加疏远了,倒是野火跟秦霜之间,好像熟悉信任了很多。 秦靖欢身边,秦靖风看着他失意的眼神,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采。 “大哥,小妹,既然靖欢的眼睛好了,我们今晚是不是可以庆祝一下呢?”秦靖风知道靖欢什么心思,当下提出了晚上一起吃饭赏月。这边关的月儿比之南壤国的,多了几分霸气苍凉,若是坐在院中,吹着习习晚风,赏月,赏花,举杯对影,也是难得的美事。 秦霜却有些犹豫,他担心野火的身体。 “我没事的大哥,不过要麻烦你吩咐下人准备一下了,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没有忙完。”野火歉意的看着秦霜。 秦霜点头,两个人相视一眼,淡淡一笑。彼此间默契十足。 秦靖欢在一旁看了,眼底的妒色更加浓重。 秦霜去准备晚膳的事情,秦靖欢提出来要住在这里,野火吩咐丫鬟给他们准备了两间客房,然后野火找了个借口先去忙了,留下秦靖欢和秦靖风在那里,顿时有些别扭。 “靖欢,我们先回房。”秦靖风说完,却见秦靖欢仍旧是站在那里不动弹。 秦靖风微微蹙眉,靖欢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他明白他是越陷越深,如今他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如果他能在秦靖欢第一次动心思的时候遏止住,事情也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对于他来说,秦靖欢是他除了母亲之外,最亲的人了,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体弱多病,又不善言辞,是秦靖欢处处护着他这个哥哥,每天都滔滔不绝的跟他讲述外面的事情,也是秦靖欢在他生日那次送了他一把古琴,从此让他爱上了弹琴。 这个弟弟,对他而言,意义深远。 只是现在,他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他了…… “靖欢,凡是最是不能便是强求,你爱或不爱,没有人可以阻止你,但是她爱不爱你,是她的事情,你通过外力施以压力,也许到头来是适得其反。”秦靖风说完,眉头松开又皱起,若谪仙的面容隐着一层薄薄的忧虑,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秦靖欢一眼,转身离去,留他一人独自站在那里发呆。 他知道,六个是为了他好,可是眼下的情况已经不是他想停手就停手的,慕容流风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他不要野火了,那么这便是他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秦靖欢狠狠的咬着牙,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退缩,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势必要走下去,野火现在身边没了慕容流风,秦狩也不来见野火,他就要趁这个机会成为野火心中不可或缺的人! 到了晚上,空旷的边关大地,很快就陷入了一片静谧幽然之中,这里不似南壤国都,夜里的时候,会有茶馆酒肆,以及赌坊青楼,大肆揽客,一派繁荣。 边关的人生活上大都比较有规律,也比较容易满足,这里没有太多大富大贵的人,各家各户生活上都是差不多的,毕竟,能在国都如鱼得水的人,也不屑来边关谋生。 天一黑,这里各家各户基本上就熄灯就寝了,野火这个院子,今晚却很是热闹。 院子里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八仙桌,桌面放着八道凉菜,十道热菜,白酒一壶,热茶一壶。 秦霜跟野火坐在桌子的一边,秦靖欢跟秦靖风坐在对面。当秦霜给野火填满水的时候,秦靖欢才发现,野火喝的竟然不是茶水,而是普通的白水。 他皱了下眉头不说话,而秦靖风的眼神却是在野火身上飞速的掠过,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四个人吃着小菜,随意的说着话,只有秦靖欢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野火,你怎么不喝酒?”秦靖欢说着拿过野火的杯子,直接将白水倒掉。 秦霜见此急忙拦着,“七弟,小妹不胜酒量,她也喝惯了这白水,偶们三个男人喝就行了。” 秦霜说完,立刻吩咐丫鬟再给野火拿了一个新的杯子。看着野火院子里的丫鬟如此听秦霜的话,手脚麻利的去拿杯子了,秦靖欢心中更不是滋味。 “七弟,别为难小妹了,我们就这么一个妹妹,哪能把她灌醉了?”秦靖风单单的开口,也是替秦霜和秦靖欢一起解了围。他清朗的声音温润细腻,让人如沐春风一般,跟他谪仙一般的容颜气质相得益彰。 野火对他笑笑,低头吃着面前的饭菜。她现在怀孕快三个月了,都说三个月后孕吐就不那么厉害了,可是她依旧是上来一阵吐得天昏地暗的,好几次都是把黄胆水都吐了出来,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也就是清淡一点的凉菜还有水果能吃点。 也是多亏了秦霜的那株仙灵草,要不然她现在的身体,只怕是根本吃不消。 正当秦霜跟秦靖欢、秦靖风准备喝光杯中酒的时候,秦霜手下的副将清河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神情带着紧张无措。 清河附在秦霜耳边低语了几句,秦霜面色一凛,一贯温和安然的神情,竟也是带了一分冷寒。 秦霜挥挥手让清河下去,自己也紧跟着起身,他目光看向野火,随时快速扫过她还没有隆起的肚子,低声说道。 “皇上的轿子已经到了将军府,让我跟野火去一趟,我看这酒只能改日再喝了。”秦霜说完,野火眼神一怔,旋即,缓缓起身,面颊染了霜华,瞳仁缓缓垂下,无尽心思隐在眼底。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附上自己的小腹,轻咬着唇瓣。 秦靖风见此,眼神疑惑的闪烁了一下,旋即明了的看了眼野火。 “大哥,我也要去吗?”野火轻声说着其实她是想间慕容流风的,两个多月不见他了,她真的想他。每每想到他,都是揪心撕裂一般的痛意。 秦霜默默点头,他知道野火想见慕容流风,却又不知如何面对他。 秦靖欢紧跟着站起身,“我跟你们一起去。” 秦霜一愣,还没开口,秦靖风已经抬手示意他留下来。 “靖欢,如今的慕容流风不再是慕容世家的那个四少爷,而是南壤国的国君,天地君亲师,你该明白君代表的含义,更应该知道君无戏言这个道理!我们还是留在这里等小妹和大哥回来。” 秦靖风说完,意味深长的拍拍秦靖欢的肩膀,秦靖欢眉头皱起,眼神暗沉,他还想再说什么,秦靖风放在他肩膀的大手蓦然用力,秦靖欢只觉得肩头一阵刺痛,让他大脑瞬间清醒了很多。 …… 野火跟秦霜坐了将军府的马车一路赶往将军府,路途虽然不远,但是野火现在怀有身孕,秦霜不敢让马车开的太快,如此还是颠簸了一会,野火下车,顿时吐了个昏天黑地,将刚才吃下的东西连同喝的水全都吐了出来。 秦霜扶着她摇摇欲晃的身子,忧心忡忡的开口,“要不我让啊人送你回去,就说你病的下不了床了……” 野火立刻挥挥手,勉强站稳,“不碍事,我能挺住。其实他来就是为了见我的,我知道。”野火清眸流淌出一丝丝的黯然,继而摆摆手,示意她自己可以走进去。 秦霜不放心的松开手,跟着野火很慢的往前厅走去。 慕容流风已经在那前厅等了半个时辰了,按照他计算的时间从野火居住的院子赶过来,最多不过一刻钟,却是等了这么长时间?他心中隐隐不安着,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思及此,他面容顿时yīn鸷如冰,让一旁侍奉他的筝淑妃身子禁不住一颤,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他的反应。 本以为这次随着皇上出宫,是她彻底得宠的大好时机,哪知皇上根本就没有临幸她,一路都在批阅国都那边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她根本是连皇上的御辇都没有机会靠近,何来的临幸呢? 想到这里筝淑妃就觉得委屈连连。 慕容流风眼神看向门口,深谙的眼底不见一丝清明的光芒,悉数被yīn霾冷冽覆盖。 正当他眼神快把门口看出一个大洞的时候,一高一矮两抹身影缓缓走来,闪身到了前厅门口。立刻有近卫军将二人拦下。 门口响起秦霜温和淡然的声音。 “末将秦霜连同小妹秦野火,参见皇上!” 秦霜话音刚落,慕容流风重重的放下手中酒杯,视线缓缓移到门口那抹娇小的白色身影上。 坐在他身边的筝淑妃听到来人的名号,身子顿时一震,视线也随着慕容流风看出去。秦野火竟然在此吗?那么皇上此次前来的目的也是为她了?筝淑妃越想心中越加嫉妒,狠狠的拧着手中的帕子,牙齿咬得唇瓣苍白发肿。 正在此时,她突然觉得肩膀一热,身子顿时被拉进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她抬起头,心儿一慌,正好看到慕容流风完美俊逸的侧脸。 皇上竟是抱住了她? 下一刻,她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被慕容流风提了起来,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21-23 第二十一章 彻底死心 野火随着秦霜走进前厅,抬眼之间,在前厅的正中有一抹明黄,耀眼璀璨,在迷离的琉璃宫灯下却透出一分清冷yīn郁。 她迅速的别开视线。 他怀中有别的女人。 秦霜看到慕容流风竟是带着筝淑妃一同见他跟野火,当下一愣,回过神来后,眼神担忧的看了野火一眼。 野火迎上他的视线,淡淡一笑。继而轻轻的摇摇头。 “皇上万岁万万岁!” 野火跟秦霜跪在那里拜见高高在上的他,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行跪拜大礼。曾经,她和他之间没有任何规矩,如果哪天她对他客客气气的,他反倒会心里不妥,他喜欢她的随意和不守规矩。因为,她曾是他心目中独一无二的野火。 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吧……野火眼底沉甸甸的都是别离的思念和……此时一幕他怀中拥着别的女人的刺痛。 许久,慕容流风才挥手让二人平身。野火起身的时候,膝盖一软,身子晃了一下,秦霜急忙伸手去扶她。 慕容流风身子一震,眼底,迅速流露出焦灼和紧张,只是下一刻,却被他迅速抹去,依旧是冰封万古的冷冽。 野火对秦霜点点头,秦霜心弦一颤,急忙收回自己的手,却还是晚了一步,慕容流风眼神落在秦霜扶着野火手腕的手上,眼底,杀伐之气渐浓。 秦霜觉察列慕容流风凌厉的眼神,即刻收回自己的手。两十人坐在慕容流风右手边。野火才刚刚坐定,就感觉到两道恶毒的视线明显的朝自己射来。她不抬头也知道是那个最近得宠的筝淑妃在看她。 野火垂下眸子,她要看就让她看吧。反正她现在已经不争什么,不求什么了。身后有丫鬟倒了一杯酒,野火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秦霜见此眉头暗暗凝起,却不说话,一时间,气氛尴尬清冷。 慕容流风始终拥着杨筝,杨筝在他怀中露出娇俏的笑容,眼神时不时得意的看向野火,却见野火不看她,于是眼神更加肆意的打量起了野火。 这时候,慕容流风举起酒杯,淡淡的开口,声音却比从前沙哑低沉了很多。 “秦将军,这杯酒,朕敬你,也敬三军将士。”慕容流风说完,静静地看着秦霜,其实眼神一直是落在野火身上的。 从进门开始,野火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他不觉自嘲的笑着……这真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来选里做什么??就是为了看她过的如此滋润吗?她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人却比他走的时候精神了很多,尤其那双他曾经痴迷的清冽瞳仁,此时更是陇了一层他看不透的薄雾。 她……过得很好?? 他的心,在得出选个结论,不知是痛,还走该嘲笑自己。 秦霜即刻起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慕容流风视线恍惚了一下,从野火身上离开后,也喝光了杯中酒。 筝淑妃见此,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身,亲自给慕容流风添酒,更是趁机将身子贴在慕容流风身上,那浓郁的香粉味道,让慕容流风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曾经,野火从来不用这些东西…… “皇上,您喜欢吃什么?臣妾给您布菜。”筝淑妃体贴的拿起筷子,期待的看着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冷淡的回了句,“随意。” 杨筝讪讪然的笑着,继而夹了一筷子蜜汁莲藕给慕容流风放在眼前,慕容流风眼神暗了一下,动也未动。 坐在那里的野火,余光看到那一块蜜汁莲藕差点就站起来开口阻止了。她知道,流风不爱吃那个……他是一口都不会吃的。她的嘴巴动了动,最终,小手无力的抓着自己的裙摆,什么也没说。 慕容流风咬牙,黯淡的眼神瞬间翻涌出层层的怒火。他拿起筷子,快速的吞下那一块蜜汁莲藕,他从来不吃这个东西的…….其实根本就没尝到什么滋味,因为现在的他,吃什么都是苦的。 野火垂下眸子,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刚刚那一眼,她看清了他眼底的霜华和面容的冷峻,他在用冷酷无情遮掩自己心底的痛苦,看到他这样,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点点破碎掉。只是,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说。 后面的一切,野火记不太清楚了,她一直低着头,安静的坐在那里,神情看起来冷淡无所谓,其实所有的眼泪郡咽进了肚子里。秦霜担忧的看看她,再看看外面的天色,野火一晚上什么东西部没吃,刚刚还吐了那么多,她能吃得消吗? 秦霜在桌下碰了碰野火的衣袖,继而低声道,“小妹,这些饭菜都不合胃口吗?”他的声音很低,但他低估了慕容流风的内功修为,即使有舞姬在大厅中央歌舞蹁跹,他仍旧能听到秦霜跟野火说了什么。 慕容流风眉头一皱,一口烈酒灌入口中。 野火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低声回道,“我还能坚持住。不妨。” “不舒服的话,立刻告诉我,我想办法送你回去。” “谢谢大哥。” 他们的谈话很筒短,可字字句句却都透出秦霜的关切,慕容流风眉头皱起层叠着丝丝的yīn霾,他微眯着寒瞳,眼底妒火翻涌。 这时候,筝淑妃开始卖弄全身的风骚,使尽了浑身解数,极力扮演一个体贴识大体,同时又获得万千圣宠的女人。 慕容流风冷眼看着她才拙劣的演技,一言不发,并不配合,也不否认。而野火就在杨筝一次次的贴合到慕容流风身上.又一次次的为慕容流风倒酒布菜之中,脸色越来越白。 一个多月不见他了,再见的时候,为什么要这样?他还不知道吧,他要做父亲了??她腹中有了他的骨肉。 筝淑妃始终坐在慕容流风的腿上,那原本属于野火专属的位子。 她握着杯子的小手,指关节苍白刻骨。 自始至终,她一口水,一口菜都没吃过。 而她的这些举动.慕容流风全都看在眼里了。 这时候,杨筝举杯看向野火,继而浅笑出声,“秦家八小姐,我见你好像就没动过筷子,茶也不喝,酒也不喝,难道是等着皇上或是本宫敬你不成?”筝淑妃说着,对自己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小宫女见慕容流风没有反对,端着酒壶就到了野火面前,直接给她倒满了一杯烈酒。 野火微微蹙眉,却见筝淑妃已经起身,举着满满一杯酒,得意的看着她 “秦家八小姐,这杯酒本宫敬你,先干为敬。”筝淑妃说完,不等野火开口,已经是一饮而尽,她都喝了,这难题就摆在野火面前了。 她缓缓抬头,眼底,有冷光乍泄,绝美的五官染了丝丝秋凉霜华,唯独不见一分暖意。 面前的白玉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澄澈透明,像是人的眼泪,一滴一滴汇聚在这个杯子里面。她冷冷的看了一眼,余光扫向慕容流风。 他无动于衷的看了她一眼,彼此相视一眼,芳华流转,却彼此都很痛,他是恨,是失望,而她,万般滋味涌在心头,堵在那里,想说什么,却又瞧见他眼底的冷冽,心,轰然碎掉。 “我不会喝酒。”她淡淡的开口,星眸璀璨,神情冷淡疏离,是她一贯的风格。慕容流风并不意外。 而筝淑妃眼角余光精明的撇到慕容流风神情冰冷无波,她心中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她本来就是故意挑衅野火,想借此试探一下慕容流风的底线的,但是此时慕容流风不见任何情绪的波动,她反倒是不好继续下去了。 野火那杯酒就那么静静地放在那里,筝淑妃站在那里,狠狠地瞪着她,大厅之中,谁也不说话,空气之中安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筝淑妃见此,咬咬牙,又生一计。 “我看秦家八小姐不是不会喝酒,而是本宫面子不够大,那本宫就再喝一杯,相信本宫两杯酒足够换八小姐一杯酒了吧。”筝淑妃说完,快速倒上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虽说,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表演,但是她已经将野火逼了出来,她的目的很简单,野火如果不喝,她就继续敬她,而慕容流风肯定会有出口阻止的时候,那时候,她也能探知慕容流风的心意。 野火轻挑下眉毛,还敬吗?她已经看清这个筝淑妃的意图了。那就让她继续敬吧,反正她是不会喝的,她肚子里有她跟流风的骨肉,她不会喝酒影响到孩子的。 果真,筝淑妃见野火无动于哀,冷笑着,又喝了一杯,当她要喝第四杯的时候,秦霜终是忍无可忍,他豁然起身,拿过野火面前的杯子,淡淡的开口。 “淑妃娘娘,末将小妹实在是不胜酒量,就让我这个大哥代替她喝了这杯酒。”秦霜说完,正要仰头喝下杯中酒。倏忽,一袭冷冽的寒风迎面扫过,连一旁的野火都感觉到了这寒风的急烈和杀气,只听到啪的一声,秦霜手中的杯子猛然摔在地上。 野火抬头之际,看到的是慕容流风缓缓地收回自己的手。而落在地上的酒杯碎片旁边有一支象牙的筷子。 野火黯然,秦霜虽然是为了她好,但他终究不了解慕容流风!只要秦霜不动,慕容流风也许不会管筝淑妃的,但是秦霜一旦站出来替自己挡酒,慕容流风岂能同意?这下,这杯酒她如何都挡不回去了…… 秦霜一愣,没想到慕容流风会动手,他手背上一道紫色的痕迹,是被那只象牙筷子打中的。 而筝淑妃反应过来后,顿时一跺脚,委屈连连的趴在慕容流风怀里,低 声哭泣着。 “皇上皇上,这是怎么个事吗?臣委都喝了三杯了,难道还不能让秦家八小姐这个面子吗?皇上啊,臣妾……呜呜……”筝淑妃自然是抓紧了这个机会,要报刚才野火不理不睬之仇。 慕容流风宽厚的大掌轻轻地拍着筝淑妃的后背,每一下,都像是有重重的锤子捶在野火心口上,她轻轻捂着翻江倒海的xiōng口,强迫自己忍住,坚持下去。 “赐酒一杯给秦家八小姐。”正当筝淑妃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凄惨的时候,慕容流风一挥衣袖,冷淡的抛出一句话。 一直侍奉在一旁心惊胆战的小易神情复杀的给野火斟满酒。继而慢慢退下。 野火眼神波动一下,看着那澄澈的烈酒,缓缓起身。 起身的时候,再次有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她咬着牙,稳稳地站住。 “皇上,民女不会喝酒。”依旧是那句话,只是在面对慕容流风的时候,她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冷淡疏离,而是带着一分莫可名状的悲戚。 啪! 慕容流风重重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明黄色的龙袍恍惚之间已经到了跟前。他微昂着下巴,逼视她……很近很近,近到她能嗅列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 她别过脸去,小手不由自主的捂着白己的小腹,那里虽然还看不出来,但是她此时很想告诉腹中的骨肉,孩子……你父亲在这里,离你很近很近,你感觉到了吗? 慕容流风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突然……很想抱住她,狠狠地亲吻,她该是他一个人的野火,却……他咬着牙,不允许自己再留恋从前! “朕赐的酒你也不喝?”慕容流风定定的看着野火,眼神喷着炙热的火焰,是气愤,也是矛盾。 野火小手不动声色的从肚子上拿开,“民女不胜酒力!一早已经告诉筝淑妃了,皇上何必跟筝淑妃一起为难民女呢?”她淡淡的开口,眉眼之间凝聚的冷漠随意,在此刻,狠狠地刺痛慕容流风的心。 这一个月来,他如此心痛,而她却仍旧是这般无动于衷,不痛不痒的感觉吗?在她心目中,他真的就是那几分之一¨…·并非全部?活该他心中至今,都忘不掉……忘不掉她…… 他为难她?他想仰天大笑…… 她欺骗他的时候,她忘了吗?现在竟然说,他为难她? “你喝是不喝?”慕容流风咬着牙,一字一顿,眼底焦灼愤怒的流光。 野火抬头,迎上他的视线,俊逸清朗的容颜就在她的面前,她很想去触碰,很想再次感受他肌肤的灼热温暖,却是生生的握起了拳头,指甲扎在掌心,疼痛提醒她,让自己此刻保持清醒。 “我不喝。” 她朗朗开口,心,却是碎了无痕。 秦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神由担忧,到现在的疼惜,变幻莫测却又始终如一的坚定。 他知道野火是要故意激怒慕容流风,让他彻底的死心,只要他撤了这里所有的暗卫,野火怀孕的事情就能隐瞒下来。 野火的坚决彻底的激怒了慕容流风,他一把拽住了野火的皓腕,冷毅的容颜再次逼近她。 鼻对鼻,眸对眸,野火瞳仁再次避开他的咄咄逼视。 许久,大厅之中,只有他们彼此的凝视,旁人都是噤若寒蝉,愣愣的看着。 秦家八小姐不是失宠了吗?为何还敢如此跟皇上说话? 野火深深地看了慕容流风一眼,继而缓缓福身。 “皇上,民女身体不适,就此退下,皇上请继续。”野火说着,后退了一步。只是她手腕还抓左慕容流风手中。 她拽了一下,他仍是紧紧地握着,没有松开。 “你想走?不想见我?”他在野火面前,再次抛却高高在上的天子身份,不过是一个陷入情爱折磨的普通男人。 野火不说话,大力抽出自己的手,因为用力过大,她身子向后跟跄了一下,秦霜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他的大手拦在野火腰间,再次刺痛慕容流风的眼睛。 “呵……秦野火,是朕错了!联说过的,永不相见!是朕背弃了自己当初说过的话,是朕错了……” 慕容流风淡淡的开口,却难掩悲戚萧冷……他不该来……来了,也不该见她。 他来与不来,她过得都很好,他在或者不在,她依旧是以前那个我行我素的秦野火,他千里迢迢而来,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心碎的答案。 很好……他死心了……彻底的死心了…… “摆驾!驿站!”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几个字。野火站定原地,眼底禽着泪,低垂着眉眼,没有抬头看他。 他……以后,都不会来了吧…… 这不就是她要的结果吗?? 可是心中……不是这样的……流风,我对你的爱,一直以来,独一无二 ,生生世世,生死与共…… 只有你,让我如此的痛苦…… 你真的要走了吗?你还不知道,你要做父亲了…… 野火只觉得面前明黄色的龙袍翩然飞过,下一刻,他已经如同一阵风一般离去。什么也没带走,什么也没留下。 他辗转而来,她却让他彻底的心寒。 他们之间,他无法原谅她跟秦狩的那段情,可是孩子他一定会要的,而她,无法解释的清楚,却必须留下这个孩子…… 对不起…… 她看着他的背影,那样明黄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再也寻不到他的气息。她眼底浮上雾气,却再也没有一滴泪。 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落泪,一直到秦霜出了那件事。 次日傍晚 慕容流风白天犒赏完三军之后,当夜就离开了。 野火去了他住着的那间屋子,屋内还有淡淡的檀香味道,是他一贯喜欢的清淡味道,他的喜好都是随着她而来,她不喜欢浓郁芬芳,他也如此。 已经是人去房空了,她默默地看着冷清的房间,属于他的一切都带走了,着屋里,昨夜,是不是也有那个杨筝留住的痕迹?想到这里,心再次抽痛起来。 她坐在椅子上,发呆很久。 直到外面响起三更天的打更声,她才回过神来,脚下踩了一样东西,她捡起来,竟是一张被烧毁了大半的宣纸。 纸上只有一个宇, “天。” 野火黯然,这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是流风的。想来,是他昨夜写下来的东西,可是却又焚烧处理了,他写的是什么?与自己有关吗?要不为何会气愤的烧掉呢? 看着那边缘发黄的一张小小的纸片,野火盯着那个字良久。 既然他只留给了她一个天字,那么孩子的rǔ名就叫天天。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那么他的孩子,有个天字,也不觉得奇怪了。野火将那张纸片放在掌心,微微阖上眼睛,只觉得心,完全的掏空了,身体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什么都不剩了。 ······ 两个月后,秋高气爽,金秋十月到来,野火的烈火堂在边关正式挂牌,不过野火却没有露面,一切都交给惊云在外面全权处理。 她现在已经显怀了,五个月的身孕,让她的小腹微微隆起,虽然表面看慕容流风的暗卫都撤了出去,但是野火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况且她后面的重中之重是训练自己手下的三百暗卫,现在烈火堂刚刚开业,内部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半个月后,秦狩的魅影无痕也在烈火堂对面正式开门。 两家挂的牌子都是镖局,可明眼人一瞧就明白,这不是普通的镖局,而是集打探消息,出卖消息为一体的暗卫组织。 南壤国和东璃国边境一下子冒出两家这样的暗卫组织,着实吓到了宇文阗,如此一来,他在边关是一点动作都不敢有了,只能按兵不动,同时还要随时小心应对。 因为他很清楚烈火堂和魅影无痕背后的主子是谁。虽然秦野火已经是慕容流风的废后,但是秦野火如此做,恐怕也是为了慕容流风解除后顾之忧。 如今,慕容流风只要全心应对西凉的问题即可。 只是,秦狩的魅影无痕才开张不过三天,就被一队皇家近卫军给查封了!近卫军宣读了皇上的圣旨,不许秦狩踏足南壤国一步,若南壤国再出现魅影无痕这四个宇,就对秦狩及其手下赶尽杀绝! 一时间,众人哗然。慕容流风这是逼秦狩离开南壤,背井离乡!而野火在担心秦狩的同时,心中也隐隐不安着,如果慕容流风还是没有死心,那么他会不会突然出现? 如此一来,她现在五个月的身孕真的就瞒不住了。 第二十二章 野火回宫 秦狩走的那天,天空飘雨,yīn霾泥泞。灰蒙蒙的天际看不到头,独独秦狩的背影那么清晰的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野火的眼底。 野火不能送他太远,她现在已经显怀,只能远远地看着。即使相隔很远,她也能感受到他的背影的不舍和萧寒。 秦狩的魅影无痕在边关热闹的开业,却不过三天,凄凉的关门。野火不怪慕容流风,他们之间的一切,不是说开了就能解决的。是她先背叛了…… 接下来的日子,野火潜心呆在烈火堂里面,几乎是足不出户,她将烈火堂的各项规章制度,以及接下来要进行的训练全都写在了纸上,历时三个月,她将脑海中的东西全都整理了出来,包括现代的一些管理,以及人员的训练和改革创新。整整三本书,她让杜森给装订起来,看着那三本书,长舒口气,这些日子以来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烈火堂开业后,她并没有急着回南壤国抢夺国都那些镖局的生意,而是安心的在边关扎根,边关之地,已经在秦霜和慕容战这些年的经营下,趋于稳定繁荣,边关男多女少,很多国都的女子都不愿意前来这里,印象中,边关就是不毛之地,荒芜沙漠。 野火也不着急,要想繁荣边关,首先要让边关的男子能够成家立业。 她先是让画匠描绘了很多关于边关风土人情的画作,其中不乏边关的美男子们,这些画到了国都那里,自然是引起了一片震惊,很多国都商人都趁此机会前来边关调查一番,更多的人还带着自己的女儿。 眼看边关日趋稳定繁荣,只是商铺的数量却很少,这让不少人犹豫了,若是在这里开铺子了,能否收回成本? 野火自然预料到他们会有此担忧,她抛出一个大胆的预想,早在三个月前她就让惊云买下了边关军营南方的一里地的市场,将原有的卖菜的商户集中在市场的另一边,而对面则是盖起了各具特色的店铺,一共是五十家,盖好了之后,又在这一排店铺的后面,再次买下了后面荒废了很久的一个矿场,这个矿场早已是废矿,什么都没有,野火让工匠依山而建,最下面是店铺,中间是各项娱乐的项目,有适合小孩子的,有适合大人的,当然也有给富豪准备的赌马场等高端项目,最上面,山顶自然是一座座清幽别致的小院子。 因为边关之地工匠有限,商铺和中间的娱乐项目都已经建好,但是顶端的院子还需要半年的时间。野火的设想很大胆,在南壤国都之内,,竞争激烈,若是让那些商贾闲暇之余前来这里休闲娱乐,绝对比南壤国都要来的酣畅痛快。这里的一切都是天然的,她在不破坏这里的一切的前提下,让更多的人认识到这里。 同时,也让更多的女子嫁到这里,繁衍子孙后代。而这里很多出卖苦力挑山抬石的边关汉子也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她已经让惊云修建了一座培训基地。 现在边关这里,不管是工人还是买地的价钱都非常便宜,虽然这样也用尽了惊云手中一半的家产,但是野火有信心,三年之内,她会让他赚到十倍的价钱。她有信心,将边关这里打造成一个恢弘瑰丽的商业帝国。 而她跟流风的孩子,将是这商业帝国的领袖! 随着南壤国都越来越多的商人前来查看这里,野火瞅准了时机,让惊云将一家店铺设定成了格子铺的形式,在墙上钉上60厘米见方的小格子,一面墙共有五层六排,如果有兴趣的商家可以先将自己的东西放在这里代卖,权当是摆着样品了,头一个月不收任何租金费用,并且还有专人看管物品和卖货。 野火的三百暗卫里面有二十个暗卫是女子,野火这三个月来对她们的训练边是按照公关礼仪来的,毕竟,让女子打打杀杀的,不如让她们安分下来学习营销之道,也是为了日后她们能嫁一户好人家。这家试点的店铺一开业,自然是客似云来,因为里面摆放的东西琳琅满目,各色物品都有,所以大家进来之后,基本没有空着手出去的。 紧跟着,野火又将惊云采购的边关特色商品摆放在了另外五间装修好的铺子内,那些小商品本来看似平淡无奇,但在野火一番改造下,最普通的手工荷包,打开里面,竟是一颗象征平安的珠子,珠子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每张纸条上的祝福语都不一样。再比如,烧窑的杯子,野火让人做成对称的一对,虽然做工不比现代,但看着别致可爱。类似这样的创意很多,让人惊叹连连。 接下来,已经有不少商人想要签订合同,不过这里的租金一时半会也要不上高价去,好在租约只是一年,熬过一年,便是他们收获的时候。 又是忙碌了一个月,野火依旧是呆在烈火堂内部坐镇指挥,除了惊云,秦霜、小贝、杜森、秦靖风和秦靖欢之外,再无其他人知道野火怀孕的事情。 而秦雨也在三个月前醒来,只是秦雨昏迷了太长时间,刚刚醒来后,意识和身体的反应都很差,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慢慢恢复。现在他说话各方面已经没有问题了,只是一些剧烈的肢体活动还不能有。因为野火怀孕的事情不想太多人知道,所以没有去看他。 秦雨也是一直呆在将军府内康复治疗。幕小给他治好了之后,便独自离去,不知去向。 三天后,烈火堂来了两大一小,不能说是不速之客,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三个人,竟是胡纷霏、飘飘还有胡纷霏跟秦天霖一岁的儿子秦野昭。 突如其来的三个人让野火莫名其妙,她暂时没有见他们,毕竟她从肚子大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而慕容流风的暗探也全都撤了,可以说,她的一切消息等于销声匿迹在南壤国内了。胡纷霏跟飘飘这时候……其用意…… 野火也没有急着见胡纷霏,而是先见了飘飘。飘飘一看野火大着肚子,快要临盆的样子,呆愣了好一会,等着反应过来之后,才泪水连连的跪在她的面前,一直哭着喊小姐,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在这里这么久…… 野火见状,鼻子也是酸酸的,她能感觉出来,飘飘是真的为她好。 安顿好飘飘,野火从飘飘那里得知,飘飘回去后,已经将狄龙的事情告诉了慕容流风,狄龙已经被关押起来,用来作为牵制西凉那边的棋子。而飘飘跟狄龙之间,因为狄龙的羞辱赶走了飘飘。 其实飘飘也明白狄龙的意思,他是不想连累她而已。飘飘跟慕容流风请辞,慕容流风没有阻止,他也能猜到飘飘定是来投奔野火的,只是飘飘半路上却遇到了抱着孩子跑出来的胡纷霏。 原来胡纷霏的孩子,因为她怀孕的时候收到了刺激,孩子长到一岁了,几乎是没有什么表情,不会笑,不会哭,更不会开口说话,经常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哪怕是拧他掐他,他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安静的看着你,那样子有些诡异。秦天霖对这个儿子彻底的失望了,嚷着说他是慕容傲兰做鬼在报复他等等。 至于秦天霖究竟躲藏在哪里,胡纷霏死也不告诉飘飘。 如今,胡纷霏跑了,秦天霖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出来找人,只怕秦天霖那边会孤注一掷了。而他的目标必定是流风…… 野火心底隐隐不安着。 …… …… 而此时,南壤国那边,慕容流风跟秦淮的争斗是愈演愈烈,今天,慕容流风封了秦淮的产业,明天,秦淮就派人捣乱,放火烧毁,一来二往,光是店铺就烧毁了不下三十家。一时间,众人都在猜测,秦淮即将造反。 三天后,入夜。 即将临盆的野火再次踏上南壤国皇宫这片奢靡瑰丽的土地,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只是她的直觉驱使她必须回宫来看看,因为她能感觉到秦天霖接下来要做的一切会是多么疯狂和不可思议。 她跟胡纷霏谈过,胡纷霏虽然不说秦天霖藏在哪里,但是胡纷霏说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那就是秦天霖准备了很多的硫磺炸药之类,这让野火不得不怀疑,秦天霖想要炸毁皇宫乃至是整个国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秦天霖的藏身之地很可能就是地宫之内的底下窑洞,如果真是如此的话,秦天霖一旦在地下引爆炸药,那么整个南壤国都都会陷入一片废墟之中。根据胡纷飞的描述,秦天霖藏起来的那些炸药,炸毁十个南壤皇宫都够了。 野火必须回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天霖背后对慕容流风下手。连续三天马车的颠簸,当她双脚落地的那一刻,几乎是站不稳的。秦霜和秦靖欢在一左一右扶着她。 此次陪她前来的只有秦霜和秦靖欢,惊云要留下处理烈火堂的事情,秦靖风在帮他,实在是抽不出人来了。本来野火不想秦霜一同前来的,毕竟这是擅离职守,若是被慕容流风知道了,可是砍头的大罪。但是秦霜坚持要照顾她,野火知道,如是自己强行让他留下来,他也会不顾一切的跟踪自己的。 秦霜跟秦靖欢打昏了北门的护卫,小心翼翼的带野火进入皇宫,她现在挺着个大肚子,临盆在即,秦霜跟秦靖欢都是战战兢兢的,他们很清楚这个孩子对野火的重要性。 只是三个人才刚刚步入皇宫,就听到南门那里想起轰然一声巨响!紧跟着便是火光冲天,杀伐之声疯狂响起。野火心下一惊,这么快吗?她双脚刚刚落地,秦天霖就开始行动了? 野火心弦颤抖的厉害,她急忙推走秦霜,“大哥,你去南门那里盯着,像是乱军要冲进来了!我这里有靖欢看着,不会有事的!” 野火推着秦霜就走,秦霜站在那里怎么也不放心离开,最后看到野火焦灼苍白的面容,最终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掉头朝南门那里走去。 偌大的皇宫,因为这一身炸响,火光冲天,而迅速喧嚷乱作一团。只是奇怪的是,野火进来的北门这里,竟是诡异安静的没有一点动静。野火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她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回头之际,已经看到一对乱军疯狂的杀进来,秦靖欢眼疾手快,拖着她的手迅速隐藏进了树林内。 只是才刚刚躲进去,便听到了秦天霖狰狞恐怖的笑声,那笑声穿透黑夜,在夜色中分外刺耳尖锐。 “小野种!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躲在树林里面!” “还有秦靖欢你这个逆子!你也给我滚出来! 秦天霖张狂的仰天大笑,他手下的死士已经在顷刻间包围了整个树林,野火捂着肚子,跟秦靖欢相视一眼,秦天霖为何这么快就知道他们来了? 难道……是胡纷霏!! 秦天霖是故意让胡纷霏传话给她,告诉她慕容流风有危险,借此引开边关的她跟秦霜来这里,秦天霖是想将他们在皇宫这里一网打尽!秦天霖知道她不会任由流风有危险而不管不顾的,她虽然藏身边关半年多都没有动静,但是她一日不现身,秦天霖都不会安心。 引她和秦霜来这里,然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最后取得慕容流风手中的兵符,就可以统帅边关军队了! 秦天霖!好狠毒的计谋!如此一来,根本是将他所有的儿子都囊括其中,根本是谁也跑不掉!他是故意放走胡纷霏的!! 只是现在去想这些已经晚了,依照秦天霖的能力想跟慕容流风硬碰硬,根本不是对手,所以他准备了炸药,如果捉不到她这个人质的话,就彻底炸毁皇宫! 不能让他的计谋得逞的!这时候,肚子里的宝宝似乎也觉察到野火的紧张,在她肚子不安的动着,野火小手盖在肚子上,安抚着宝宝,宝宝却依旧是不安的踢着动着。一旁的秦靖欢觉察出不对劲,他咬着牙,压低了声音对野火说道:“我出去引开他们,你朝御书房那里跑,记住!不要回头!” 秦靖欢说完,黑湛湛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芒,是决绝,也是认真。 野火的心顿时悬空,秦霜已经去南门了,如果秦靖欢引开秦天霖的话……以秦天霖现在的丧心病狂若是发现了秦靖欢,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你不能去!”野火低喝一声,紧紧地攥住秦靖欢的手腕。 “你现在出去等于送死!我去跟秦天霖谈判,他要我这个人质,你去御书房通知流风!” 野火说着甩开秦靖欢的手就要出去,秦靖欢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抵在一棵树干上。 外面响起秦天霖yīn郁的咆哮声,“你们不用妄想逃跑了,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的!聪明的话就给我乖乖的滚出来!!否则!我就放火烧了这片树林!” 秦天霖的声音带着一份急躁狰狞,看来他没有多少耐心了。 秦靖欢低头看着野火隆起的肚子,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曾经,他隐瞒了很多,做错了很多,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做对一次!他已经执着任性了很多次,这一次,就再任性一次! “野火,听我说!我出去引开秦天霖,你一直朝御书房跑去,无论如何不要停,不要回头!” “还有,你记住!我不是你哥哥,我也是一个爱你的男人!”秦靖欢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底迸射的光芒耀眼璀璨。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的表白,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不后悔!所以,答应我,如果我这次活着,给我一次机会,爱你!” “你现在为什么说这个,我们……” 野火想要说什么,却被秦靖欢捂住了嘴巴,他认真的看着她,眼神灼热执拗。 “记住,我若活着,你要给我一次机会,爱你!” 秦靖欢说完,刷拉一下,扯下了野火的衣裳,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他承认,他在这一刻用了计!在生死时刻,抛出自己的想法,让野火来不及回避或是拒绝!他会为她冒这个险,而他若是活着,她就要接受他的爱! 为了爱她,他不顾一切。 当秦靖欢穿着她的女装奋不顾身的冲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无路可退了,只有朝御书房的方向狂奔!! 野火并不知道,在她背后,秦靖欢冲出去后不久,便被秦天霖看出了破绽,秦天霖恼怒异常,丧心病狂的挥手,手下的弓箭队齐齐的瞄准秦靖欢,数根羽箭响起破空之音,划破幽冥天际,齐刷刷的射进秦靖欢体内。 当他的身子倒下的时候,野火已经跑出那片树林,御书房近在咫尺,光线朦胧中,有一道她魂牵梦绕又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 第二十三章 诛杀 御书房的宫灯,在野火即将接近的那一刻,突然灭了。 野火的心,顿时一惊,从指间凉遍全身的感觉,她想要冲进去,肚子却在此刻疼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颠簸,让腹中的骨肉开始不安份的动着,她扶着身旁的实干,小手近乎掐进了树干之中,额头滚落大颗的汗珠,她对着御书房的方向喊着,确实气若游丝。 “流风……” 仅仅一声,她就再也没有力气开口。怀孕之后,她就停了一切修行和练功,如今她的身手已经大不如前。 双眼期待的看着紧闭的御书房大门,那里面应该有人的,为何听不到她的声音呢? 野火双腿一软,根本是站不住了,她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突然听到一旁传来刺刺的声音,不等她回头,手腕上突然一痛,紧跟着一条色彩艳丽的小蛇从她面前刺溜一下溜走不见了,行动迅速敏捷,看起来感觉竟像是人工驯养的。 野火低头看自己手腕那里,两个牙印下渗出来的血丝已经发黑了,有毒?她知道,蛇这种东西,越是颜色艳丽的,毒性越大!她现在身边没有旁人,这蛇毒怎么解?她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可四肢百骸都异常无力,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她大口喘着气,虽然已经点了胳膊的穴道,但还是能感觉到毒液正朝着身体的其他部位扩散。 她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如果这毒液扩散太快的话,腹中的孩子会出事的! 野火咬着牙,再次点了自己身上的其他三处大穴,就算她这身子骨废了,也不能让孩子有事!天下疼爱孩子的母亲在面临这种生死抉择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住孩子的性命! 野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思绪已经越来越混沌,身体的三处大穴都被锁住,如果超过一个时辰没有人来救她的话,她的身体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但是孩子不会有事,她现在根本顾不上自己,只想保住孩子! 皇宫内其他地方已经乱作一团,只有这里竟是诡异的安静,紧跟着,东门那里再次响起震天的炸响,将野火昏沉沉的思绪唤回,她咬着牙靠在树干上,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脸,不让自己睡过去,她现在浑身上下只有右手能动,最后连面颊都慢慢麻痹失去知觉了。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了流风的声音,旁边还有别人。 “我刚刚听到野火叫我?”慕容流风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清朗充满磁性,只是这会,却是多了一份紧张。 “皇上!秦天霖在北门!”这时候齐茫气匆匆地跑过来,慕容流风刚刚迈出的步子,在听到齐茫的话,生生的转了个弯,然后朝着北门那里跑去。 野火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慕容流风离去的背影,明黄色的龙袍在暗夜里袍角翻飞,紫玉金冠闪烁熠熠光辉,只是,他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野火张张嘴巴,却发不出一声动静,毒性已经侵入大脑,她的嘴巴也被麻痹住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紧跟着,又是一阵炸响,轰隆隆的滚过头顶,火光冲天,漫天具是喊杀声和刀枪剑戟碰撞出来的声音。 野火意识越来越混沌,身子渐渐支撑不住,朝一边倒去。 ………… 慕容流风带人赶往北门的时候,丧心病狂的秦天霖命人点燃了那片树林,而秦靖欢躺在地上,浑身上下插满了羽箭,生死不明。 “皇上!秦霜将军在南门接应!齐茫将暗卫刚刚送来的告诉慕容流风,慕容流风一惊,旋即,瞪大了眼睛看向仰天大笑的秦天霖。 秦霜回来了?那么……野火…… “秦天霖!你气数已尽!朕今天就亲自斩杀你于北门!”慕容流风说着,抽出腰间玉骨扇子,扇子尾端的长剑刚刚扫出,就见秦天霖狰狞地笑着,指着那片树林。 “慕容流风!你此生最爱的女人!秦野火!就葬身于此!有人陪我!我还怕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秦天霖的笑声空旷尖锐,瞬间划破长空,刺入慕容流风耳中。 他的眼神瞬间变了,扭头看向已经是火海嶙峋的树林。 野火果真来了??不……不会的……她怎么会来的…… “秦天霖!你信口雌黄!!”慕容流风黑瞳里闪烁着肃杀刻骨的寒芒,似乎是恨不得生生吞了秦天霖。 “那你问问这个快要断气的孽子!那个小野种是不是在树林里??”秦天霖指着地上气若游丝的秦靖欢。 秦靖欢全身上下插满了羽箭,像是一个血人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慕容流风眼神一暗,蹲下来揪着秦靖欢的衣领。 “说!你是不是跟野火一起来的?!”慕容流风的声音已经变了腔调,他咬着牙一字一顿,仿佛每一个字都能化作利剑刺进他的心头。 秦靖欢吃力地睁开眼睛,一看慕容流风在此,竟是不见野火?难道野火没跑出去?他一激动,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染红面颊,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流风。如果得不到野火安全的消息,他、死、不、瞑、目! “野火……树林……树林!!” 嗤的一声,秦靖欢用尽了全力喊出了树林,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一倒,昏死过去。 慕容流风此时石化原地! 野火真的在树林里面?? “来人!灭火!灭火!” 慕容流风站起身,凄厉的喊着,明黄色的龙袍被火光映衬得更加耀眼刺目,他站在火海面前,心如死灰。 恨止于殇。 他以为,他撤掉了所有的暗卫,他跟野火之间就再没有其他牵绊了…… 他以为,她也会对他同样的不闻不问…… 她为什么要来??为什么…… 而此时,秦天霖却是得意地笑着,他抽出腰间的信号,嗖的一声扔到了天空,信号闪出迷离的紫色,幽冥深谙,像是暗夜锁魂的幽灵,丝丝缕缕的坠下。 “慕容流风!你不用救人了!很快这里会变成一座废墟,我的信号一旦发出,你这个皇宫将会变成人间地狱!!” 秦天霖说完,哈哈的笑着,像是疯了一样,拆散了头发,衣袍也跟着狂乱的飞舞着,俨然魔鬼在咆哮嘶吼。 这时候,一道冷冽历练的男声猛然介入。 “秦天霖,你的那些炸弹留着给你送葬用吧。” 沉稳的男声让秦天霖的身子狠狠一震。随着话音落下,半空中响起刺耳的破空之音,无数七彩羽箭齐发,秦天霖身边的死士顿时倒下了一大半,其他的不等着反应过来出手,已经被秦淮从天而降的黑枭暗卫掌控住。 “秦淮??逆子!!”秦天霖扭头指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北门的秦淮。 为什么他会来?难道是想趁着他跟慕容流风两败俱伤的时候,来坐收渔翁之利的?哼!休想! “秦天霖!受死吧!”秦天霖还在震惊突然出现的秦淮,慕容流风手中的玉骨扇子已经疯狂挥舞,一道凌厉的剑花闪着寒芒杀伐直直的朝秦天霖刺来。 而秦天霖本来就全身筋脉具断,在找到摇纱神弓之前,他不过是个手无缚**之力的废人而已! 慕容流风的长剑眼看着就要刺入秦天霖脖颈,秦淮闪身而上,拦在了秦天霖前面,手中黑云锁链倏忽飞出,在暗夜中犹如蛟龙飞翔。 “无论如何,他都是我亲生父亲!若废可以,杀,不行!”秦淮态度坚决,此时的他,身上褪去了曾经的神秘幽冷,蓦然添了一份似有似无的人间气息。 他已经在争斗中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也跟慕容流风达成了协议!不管如何,看着自己父亲到在自己面前的滋味!谁都无法承受! 慕容流风冷冷的开口,几乎是咬碎了牙齿。 “野火在这片树林内!他放火烧了树林!你认为……野火,还、能、活、吗?!”慕容流风说完,秦淮瞳仁猛然收缩,扭头看那一片茫茫火海。 所有的树木都烧着了,若是有人在里面,必死无疑! 而慕容流风手中的长剑却是趁此,嗖的一下,狠狠的刺穿秦天霖的脖颈,长剑扫过,竟是生生的斩下了秦天霖的头颅! 秦淮只觉得面颊一热,顿时,血腥味道弥散在口腔鼻腔,他没有扭头,眼神瞬间凝滞,好像一瞬,苍老了十几岁。 秦天霖……他的父亲,纵使他如何不对,他的身份也不会改变!而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杀死! 秦天霖的鲜血溅湿了他的身体!这一瞬,他根本无法动弹!双腿像是被钉住了一般,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从此以后,他生命中,再无父亲二字。 而祸害熊熊,慕容流风纵身跃起,已经冲了进去,齐茫奋不顾身连同刚刚赶来的万、事、如、意四个丫头一同紧紧地抱住他。 “滚!”慕容流风怒吼一声,抬脚将齐茫踹飞出去,齐茫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野火……”慕容流风困难的看着熊熊火海,已经喊不出任何一个字,有的只是低声咕哝着,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名字。 他将她丢在边关,他无法原谅她背叛了他们之间不可能会有间隙的爱情,他愿意用一生来经营这段爱情,她却背叛了…… 而此时,从另一边赶来的秦霜看着燃烧的汹涌猛烈的大火,再看到地上生死不明的秦靖欢,他的心狠狠的收缩着。 “野火呢?” “野火呢?她是跟秦靖欢在一起的??” 秦霜第一次愤怒的咆哮出声,他是边关威震三方的将军,也是儒雅内敛之人,却是第一次,如此爆发出来。 地上,秦靖欢已经失去了所有意识,他的质问和咆哮没有人能回答,他站在那里,只觉得天旋地转,像是被掏空了力气,抽取了所有的气息,就那么怔怔地看着,没有人回答他…… “慕容流风!野火呢?她是来找你的!是来救你的!她去哪里了?” 面对秦霜的话,慕容流风眼底已经退去愤怒厮杀,完全被悲凉绝殇所覆盖。 他看向烧的熊熊的火海,从他到这里开始,这里已经燃烧的汹涌猛烈了,根本冲不进去!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一切……换回野火的安全! 秦霜看着那火海,似是……明白了什么……小妹在这里吗? “不会的……小妹不会有事的……” “怎么会这样?她的孩子还有几天就出生了……不会的……”秦霜摇着头,眼底闪烁着晶莹泪光。 慕容流风猛然扭头,眼底震惊浓浓。 “你说什么?孩子?!”他抓着秦霜的领口,黑瞳喷出震惊的火焰。 “野火有孩子?”就连秦淮也无法保持一贯的沉稳冷冽。 秦霜痛苦的点头,继而又摇摇头。 “现在说这些都……都晚了……” “野火知道你有危险,不管自己临盆在即,颠簸了三天赶来帮你,孩子是你的,再过几天就要……”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砰地一声,随着慕容流风一声怒吼,他掌心聚集的白光已经扫向秦霜的面颊。 秦霜遭受重创,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面颊红肿。 “是皇上你能原谅她……你还带着筝淑妃来刺激她,那一天她一点东西都没吃,见你之前刚刚吐过,身子虚弱的走路都困难,那时候,她怀孕还不到三个月……你眼里有看到她的变化吗?你注意到她放在肚子上的手吗? 秦霜站起来,定定的看着慕容流风。 为什么一切会这样?? “她那时就怀孕了……我……”莫容流风怔怔地开口,身子定在原地,面庞被火光映衬得通红通红的…… “来人!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皇后!” 慕容流风站在那里,萧冷的声音蓦然响起。 他废后,但是从未动过立别人为后的心思, 在他心中,后位若不是她,便只能是一直悬空。 今晚,是他跟秦淮的计划!他要守住南壤国,而秦淮要西凉!从此,互不进犯。 表面上,他跟秦淮互相不和,逼迫秦天霖更快的出手,在他们的计划之中,秦天霖之所以按兵不动,要不就是等西凉那边有人接应,要不就是抱定了同归于尽的心思,而同归于尽的话,就要看他是用什么鱼死网破的手段了。 秦淮调查到,南壤国近五年来,一样东西很稀罕,那就是制造炸药的材料,几乎每年都有大批的买卖,而且流向不明。而南壤国具备这个实力的人,除了几大世家,就是秦宅了。 南宫家已经破败,崇德君死之前也不见任何异样,所以最有可能掌握这批炸药的人就是秦天霖。 秦天霖老奸巨猾,不到最后动手的一刻是不会动用这批炸药的,而且他也不会一次用光,必定先是炸毁城门,然后趁此攻入皇宫。如果他要炸毁皇宫之前,必定会选其中一门作为接应。这些年来,秦天霖的死士已经渗透进了四面八方,他们若是调查,恐怕用上一年的时间也未必够用。 所以,就放人这些死士在城门上动手脚,一旦哪一门出现状况,暗处的暗卫便会及时禀报,同时又不会惊动秦天霖,一切照旧进行。等着秦天霖冲进来的时候,再有秦淮的人两面夹击,将他一网打尽! 而秦霜的黑枭暗卫则是利用秦天霖爆破炸药的几个地点,迅速封住方圆三公里之内,一点点的找寻藏匿地下炸药的地点。 只是,秦淮跟慕容流风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秦天霖竟是不会放过野火的!!利用胡纷霏引野火前来!! 一切都晚了,慕容流风狠下心撤回自己在边关的暗卫,却是没料到……野火怀孕了……而且,那孩子! 孩子是他跟野火在将军府里那一次有的吗?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还有野火…… …… 接下来的三天,齐茫等人果真是将皇宫掘地三尺,确实没有野火的踪迹。那片树林已经烧毁,全是树木残灰,被风一吹,灰飞烟灭。 24-26 第二十四章 殇 秦宅,胤园 如今的秦宅已经今非昔比,各个宅子的主人早已是各奔东西,昔日繁华,今日萧索,再也寻不到曾经的门庭若市,而秦天霖的诸多小妾早已被遣送回各家各户,一时间,秦宅接连半个月,门口都是哭泣声不断。 树倒猢狲散,可是那些被家人送来当做筹码和讨好的工具的女子,却要面临无家可归的境地。她们不想走,却没有理由留下来。在秦宅得不到一丝宠幸,哪怕还是黄花闺女,回到各自家中,也是要被扫地出门,厌恶排斥的。 秦家众人,秦霜已经返回边关等候野火的消息,秦雨还在恢复之中,而秦狩去了遥远的东璃国,而秦淮早已是在外面自立门户,他现在全心的是想要多去西凉。至于秦靖欢,则是身受重伤,至今没有醒来,秦靖风已于一天前赶到皇宫。 而惊云更是在边关打理野火留下的生意没有过来。他跟秦霜都是一个信念,野火不会出事的!她会好好的!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而如今的秦宅冷清清的,只有胤园里面有一丝淡淡的声音。却早已没有任何人会关注这里。 雕龙描凤的真丝软榻上,野火躺在那里,气息微弱,已经过去三天了,她不许秦胤解开她的穴道,因为那将意味着独行渗入体内,继而害死她腹中骨肉,可是三天前还着急想要出来的孩子,此时却没有一点动静,这三天来都是安静的呆着,偶尔动一动,告诉野火他的存在。 野火看着面色铁青的秦胤,不觉淡淡的开口,“你坐下吧,我没事的。”她现在除了右手和脖颈之外,其他地方都不能动弹。 秦胤却依旧站在那里,气愤的瞪着她。 他要去找人帮忙她不许,他要带她去见慕容流风她不许,她宁愿这么挨着,也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她现在危险的处境!咬伤野火的毒蛇是秦天霖的死士放在御花园中的,本想着对付慕容流风的,没想到,还没等着他们下手,就已经被地宫暗卫逮了个正着,偏偏有一条毒蛇跑了出来,咬伤了野火。 如今野火全身最重要的三大穴道都被封住了,已经三天了,就算现在解开了,她一时半会也不能动弹,更是不确定,会不会留下可怕的后遗症。她现在靠着秦胤喂给她的雪莲水续命。 雪莲水可以稀释蛇毒,却不能根治。唯一的办法是解开穴道,运功逼毒,但是野火顾及孩子安危,死也不肯解开穴道,那样一来,孩子就有危险了。秦胤也知道解开穴道的话,孩子可能会立马就没了。 就这么拖了三天,小家伙却是一点出来的意思都没有。偏偏皇宫那里已经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找不到野火。而秦胤当时是得到边关的消息野火跟秦霜回来了这里,他的暗卫一直都有留意边关的举动,他这才半夜进宫,看着树林那里着火了,他意识到不妙,想去御书房通知慕容流风的时候,却看到慕容流风刚刚离去,如果不是那条咬了野火的毒蛇从他脚下窜过去,他也不会留意到树林内倒在地上的野火。 只是野火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孩子…… 秦胤眉头深锁,严肃的看着野火。 野火抬眼看着秦胤愁眉紧锁的样子,随即摆摆手,“秦胤,再让我坚持几天,这个孩子得来不易,我相信他会保佑我的。” “你不用说好听的让我放心!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是你现在在做什么,我一清二楚!但是我却没有办法阻止你……” 秦胤说着侧过头去看向窗外。从曦颜山庄归来后的他,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冲动不顾一切的秦胤了,他的眼底多了苍凉之色,神情也没了以前的飞扬跋扈,多了几分秋霜凉华。 野火右手捂着肚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扶我起来,给我笔墨纸砚,我想写封信。”野火突然开口,秦胤一怔,自然明白她想写给谁。 他点点头,扶她坐起来,取过一旁的文房四宝,他给她研磨,而她,挥毫之间,眼眶竟是渐渐的湿润了。 她写给流风的一封信……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可又有谁知她每写完一个字,心底那震颤痛苦的感觉,她想见他一面,在孩子生下来之后,不管如何,她都要见他。 他们之间的情爱,经历了太多坎坷折磨,她为他孕育属于他们的孩子,如果她不在了,他要把孩子抚养成人。她不要他为她哭泣,他是一个有为的皇帝,将来,也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落笔之后,心似秋凉。 “孩子生下来后,帮我帮着封信给他。我想见他一面,只是……”野火说到这里,眼神黯然了一下。 “你担心他还是不原谅你吗?”秦胤淡淡的开口,同时俯身让野火躺下来,自然的给她盖上被子。 野火点点头,眼底流光婉转,却是备染凄美。 “不会的,他若是看到你的信,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见你的。我保证,就算他不来,我也要绑着他来见你!”秦胤坚决的语气,让野火的心倏忽柔软了一下。 她挥挥手,轻叹一声,“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看来只是摸样沧桑成熟了一些,性子还是这么毛躁。” 野火的话让秦胤很不悦的皱着眉头,刚想发作,想起野火刚刚的话,于是又强忍着怒气坐下来。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外表娇嫩内心沧桑的吗?”秦胤没好气地堵了野火一句,其实是想多跟她说说话,让她开心一点。 野火也没说什么,唇角却是浅浅的弯起,这三天来,秦胤第一次看到她露出一抹难得的微笑。 “我去给你准备晚膳,你……” “不要去,秦胤,我肚子!啊!!!” 秦胤话没说完,野火已经捂着肚子,原本就没有血色的面容,更是苍白得近乎于透明,小手捂着肚子,额头上滚落大颗的汗珠。 “肚子很痛……我要生了是不是?”她摇着头,痛苦的问着秦胤。 秦胤顿时慌了,“我也不知道,我……我去找产婆!”说着,他就冲出了房间。产婆是他昨天请来的,一直没让走,就是怕野火突然要生…… 产婆进来后,吩咐秦胤准备热水、干净的布条、剪子,秦胤一听还要剪刀,顿时紧张的握起了拳头,他吩咐手下立刻去准备产婆需要的东西。 这时候野火已经疼得不行了,小手抓紧了身下的被子,汗水浸湿发丝,尽管咬紧着唇瓣还是有痛呼声响起,秦胤走过去想要问她需要什么,却被产婆给赶了出去,产婆跟自己带来的一个丫鬟一起脱掉野火的衣服,又给她盖上厚厚的被子,在她身下垫上厚厚的棉被,不住的让野火呼吸,用力。 秦胤被关在外面,他攒紧了野火写的书信,他差点就顾不上野火的嘱咐,想要将信送给慕容流风,但是这里他实在不放心离开,如果有事而他都不在身边的话,况且野火现在的情况,他真的怕她会跟孩子一起…… 秦胤痛苦的摇头,最终,他将书信交给自己的贴身护卫,叮嘱他务必将书信交到皇上手里,他在信封上写明了皇上亲启,落款是野火的名字。虽然不是野火的字迹,但时慕容流风只要看到野火的名字,一定会看的。 暗卫知道这封信事关重大,他生怕自己弄丢了,转身又去找了一个较大的信封装了进去,即刻匆匆进宫。 秦胤站在门口等着,只看到看个小丫鬟进进出出,一盆有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了,他一颗心顿时提在那里,屋内不时传出野火痛苦的呼叫,他从未有此刻一般希望慕容流风能来安慰野火,哪怕是看她一眼。 野火现在最想见的人,只有慕容流风! 野火此时正承受着双重痛苦,一方面是宫缩的一阵阵剧痛袭来,再就是穴道被封住的痛苦,她觉得自己全身已经被拆散了,没有一块骨头是属于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烈焰炙烤般难受。 她强忍着泪意,告诉自己要坚强,这一关,她一定能熬过去。 产婆在一旁安慰鼓励她,“夫人!孩子的胎位很正,已经能看到头了,你用力!每个女人生孩子都会痛的,不要怕,很快就熬过去了! 野火点头,可四肢百骸的剧痛还是折磨的她痛不欲生,哪怕是被毒蛇咬伤的时候,也不曾这般折磨痛苦。 门外,响起秦胤痛苦的声音,“野火,你若是痛,不要忍着,你就喊出他的名字,他会来的,很快就会!他会听到你在喊他的名字的!” 野火听到秦胤的话,黑瞳猛然收缩。 秦胤说的是流风?他是不是已经托人将信带给流风了? “野火,他会来的!”秦胤知道让野火支撑下去的动力是什么! 只要她心中一直记着慕容流风在赶来的路上,她就能坚持下去。 “流风!啊!!”野火喊着,汗湿了身下的被子,身体的剧痛让她的喊声嘶哑痛楚。 “流风!你快来!让我见你一面!” “原谅我……流风!!流风!” 她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门外,秦胤身子靠在门板上,健硕的身躯微微颤抖。野火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就像是喊在他的心头。 直到最后,她的嗓子都喊哑了,还是在低声咕哝着,“流风,你还不来吗?就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你快来……” 然,一个时辰过去了,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秦宅距离皇宫若是轻功飞翔,来回不过一个时辰,可是慕容流风迟迟没有出现。 野火眼底流淌着绝殇的痛苦,他终究是不能原谅她吗? 他不会来了…… 觉察到屋内的野火已经没有动静了,秦胤大力的拍着门。 “野火,振作!他会来的!也许是他也在四处找你呢?对不对?野火,他说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你不是想见他一面吗?如果你现在放弃了,他赶过来的话,想跟你说话都不行!野火,振作起来!”秦胤捶着门板,眼角潮湿苦涩,他此时很想去质问慕容流风为什么不来?为什么? 野火已经遭受如此痛苦,野火写信给他认错,他还是不来吗? “我等他!我等他……” 野火拼尽了全力喊着,小手苍白得抓紧了身下的锦被。 “用力啊,夫人!你身体太弱了,力气不够,要不孩子就该出来了……” 产婆满头大汗,不断地跟野火说着话。 她拼命的点头,却是使不上一丝力气了。 ……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 慕容流风面对桌子上推积如山的奏折,大手一挥,走着全都被挥落地上,奏折中间,有一封薄薄的书信夹在里面,连同奏折一起跌落地上…… 慕容流风并没有发现。 这时候,小易进来,看着一地狼藉,小心的开口,“皇上,秦胤的暗卫还在外面,说是秦胤的口信,若皇上现在不去胤圆,他就不能回去交差,刚刚那封信……” “滚!”慕容流风大手一抬,直接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秦胤暗卫送来的书信他看也没看就放在桌子上,信封上什么都没有,他根本不知道是关于什么的,现在他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心情去管,直接就丢到了一旁。 秦胤当时嘱咐暗卫的时候,只说把信交给皇上,并没有告诉他关于野火的事情,暗卫站在那里,不敢回去复命,虽然信已经交出去了,但是皇上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封信夹在一堆奏折之内,无声无息…… “来人!”慕容流风豁然起身。 “皇上!有何吩咐?”齐茫快速跑了进来。 “扩大搜索范围,在南壤国境内找寻皇后,出动所有的地公暗卫!立刻!” “……是!”齐茫犹豫了一下,继而咬咬牙,重重点头。 虽然出动所有地宫暗卫是十分危险的举动,但是皇上显然是已经不顾一切,只为找到皇后! 齐茫领命退出之后,慕容流风踩着一地浪急的奏折,快速出了御书房。 …… 胤园 野火经历了一重死亡的洗礼,渐渐睁开眼睛,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一声婴孩的啼哭划破天际,响亮清脆。 “孩子……”她喃喃低语着,而孩子的哭声也让门口几乎石化的秦胤迅速冲了进来。 “野火,坚持住。”他迅速解开野火身上的三处穴道,将已经在手心攒热乎了的药丸送入她的口内。这是雪莲水提炼的药丸,可以延续毒发。 “……他没来……”半响,野火只有这一句话。汗水湿透他全身上下,可那双眸子确实璀璨异常。 “野火,不要管他,现在先治好你的身体才是关键。”秦胤摇头,转而看到一旁被产婆抱在怀中哭声响亮的孩子。 “恭喜夫人,恭喜五少爷,是个小少爷,一切安好。” 产婆喜滋滋的将孩子抱给秦胤,秦胤莫名的红了眼眶。孩子好小,不过五六斤的重量,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哭着,头发很好乌黑发亮,五官轮廓明朗清晰,长大了肯定是个如玉公子。 “野火,看看孩子吧……” 秦胤将孩子放在野火身侧,她扭头看着可爱的孩子,眼眶湿湿的,孩子很健康,她所做的一切就值得了…… “孩子像我,也像他……”眉眼是他的晴朗硬挺,而鼻子和唇瓣又是她的细腻精致。 “五哥,帮我帮孩子交给他吧,他不能原谅我,但是孩子他不会不要的……” 野火断断续续的开口,脸色越来越难看,气息微弱,就连眼神都模糊了起来。 秦胤吓坏了,抓紧野火的手,“你说什么呢?别胡说八道,你不会有事的。” 野火摇摇头,“五哥,我的毒已经攻心了,无药可医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她眼底流淌出来的平静,吓到了秦胤,他紧紧抓住她的手,生怕自己微微松手,她就会变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野火,别这样,他会原谅你的,你要对他有信心,对你们之间的这段感情有信心……”秦胤反复安慰着野火,眼泪已经是止不住的落下来,除了这几句话,他真的不会再说别的安慰野火了。 该死的慕容流风,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就不能原谅野火,为什么?? “野火,你不会死的,五哥不会让你死的,坚持住,五哥给你逼毒……”秦胤想要扶起野火,却发现她的身体冰冷的可怕,像是从冷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比冰水还冷。 “你怎么哭了?我还以为你变了呢……”她气若游丝的开口,神情却很安宁平静…… “我不会变的,我还是以前的秦胤!你不要说话了!不要说话了!坚持住!我给你逼毒!我给你运功!” “你看天天还这么小,你怎么舍得丢下他呢?是个男孩啊,你看看天天啊!他多么可爱!”秦胤扶起野火的身子,泪流满面,即使泪流成河,也无法改变野火生命即将逝去的事实…… 他给她运功逼毒,却发现他的内功根本没有办法输进她的体内,根本没有办法!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野火,你挺住!我带你进宫!带你进宫见他!!” 秦胤崩溃的喊着,一旁的天天此时却安静了下来,沉沉睡去。 野火指尖爱怜的拂过天天的面颊,低低的开口,“五哥,你觉得一个毒性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三天之久的人,一解开封住身体的穴道后,还能存活吗?为了孩子,我自封三大穴道,故意让毒性全都积聚在五脏六腑,避开了腹中的骨肉,如今,孩子出来了,我很清楚自己面临的后果……五哥,我们都回天无力了……” 野火说完,手臂缓缓垂下,长长的睫毛忽闪着…… “他终是没来,终是没有原谅我……我以为他会来的,知道刚才还以为他会来的。” 野火轻轻地说着,身子无力地倒在秦胤怀中,眼睛安静的眨着。 “不是的野火,不是这样的,他会来的,他是南壤国的皇帝,也许他有很多事情,也许他不在皇宫内,你坚持住……” 秦胤抱着她,她抱着天天,三个人坐在床上,所有人都已经退下去了,野火看了一眼窗户…… “我知道,我等不来他了……” “我还记得,我眼里真正有他的时候,是在秦宅那个花园里,他一身白衣翩翩,站在那里,桃花纷飞,他在花瓣中倘徉,眉宇之间是看透世态炎凉的随意无畏,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不是外面传言的碌碌无为,他只是想要过一种平淡的日子,却又肩负世家的责任,不得已被逼站在风口浪尖之上……” 他淡淡的开口,条理清晰,一字一句,缓缓流淌出来。秦胤抱着她的身子,顿时颤抖的厉害。她的身子明明冰冷如霜,她的面容也是如此苍白,却为何还能说这么多话,难道是…… 回光返照…… 他不敢想……不敢! “别说了野火,别说了,我让人去皇宫找他!就是将皇宫掀翻了也要找到他!” 野火摆摆手,低头看着怀中睡得无忧无虑的天天。 “记得把天天交给他……他会是个好父亲的。” “你带我去胤园后面的院子吧,我想去看看……” 她说完,缓缓闭上眼睛,秦胤一怔,继而,像是游魂一样,抱起了她,孩子已经交给产婆带着。 他用三层厚被子裹着她,一步一步朝后院走去。他此时方才懂,何为无欲无求,他此时就如此,他什么也不想争了,什么也不想要了,只要野火能够活着…… 他抱着她到了那片树林,小心的将她放在躺椅上,她的眼眸微微睁开。 “是这里……”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竟是笑了。 那笑容破雾而出,凄美绝色,不染世俗尘埃,淡淡的,清雅绝俗。 “那时候,他在树下站着,他在画中,我欣赏着他,就是那时,那一刻,他渐渐地走进了我的眼里……此生,我感激的人很多很多,但是爱的,只有他……” “只是,他却终究不肯原谅我……” 青腕垂下,她浅浅的闭上眼睛。 花瓣纷飞,飘洒落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她唇角勾起一抹薄薄的弧度,却是敌不过岁月宿命,最终,淡去。 这一刻,起了风,吹起她如墨的青丝,挣扎纠缠飞舞在空中…… “野火……野火……” 秦胤喃喃的喊着她的名字,最后,化作一声凄厉的嘶吼,连天地都为之动容。 …… 翌日 秦胤亲自进宫,看着整齐奢华的御书房,秦胤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在这里等了三个时辰,才等到慕容流风,可是……野火却等不到了。 他留下一封信,缓缓起身,眼底是千年不化的寒霜,继而默默地离去。 慕容流风满脸的疲惫倦意,他昨晚一夜没睡,四处奔波寻找野火,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而大清早看到秦胤在这里,究竟是什么事情? 慕容流风蹙眉,看着秦胤离去的背影,继而缓缓拆开桌上的那封信。 短短的一行字,一目扫过。 下一瞬,他呆愣在那里,握着信纸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继而,他疯了一样,转身在身后已经摆放整齐的奏折里面疯狂的找着…… 第二十五章 竟然糊弄他? 御书房内一片狼藉,慕容流风瘫坐在地上,从一地散落的奏折中寻找那一封书信。 秦胤给他的信上写着,野火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是个男孩,但是野火中毒而忘!最后四个字,中毒而亡!瞬间击中他已然痛不欲生的神经,他不相信…… 秦胤信上还说,野火给他写了一封信,可是信呢?为什么他没有看到?蓦然想起昨天秦胤的暗卫送书信一封,当时他……放在哪里了? 慕容流风趴在地上,此刻丝毫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情,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他在一堆奏折中狂乱的寻找,双手颤抖的厉害,有一个信封从两本奏折中间掉了出来,信封上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他抖着手拆开。 里面是一个较小的信封,上面写着他亲启,落款是野火。只是这字迹不是野火的。慕容流风拆开最后一个信封,一纸薄薄的信纸飘然划落,像是青烟一般,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他小心的捡起来,上面的字迹,让他全身顿时如遭雷击。 是野火的字……是野火的……怎么会?他昨天为什么没有看到!为什么?? 慕容流风视线落在那透着凄凉哀婉的字里行间,不知何时,面颊已经冰冷一片,全是咸涩的泪水。 野火说,在爱情是世界里,我一无所有,也一无所知,可你是第一个宠我伴我的人,也是第一个进入我心里的人,我等你,无论多晚,多久,都等你原谅我。 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即将出生。你离去边关的那一天,我在你住过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烧毁的纸,上面只有一个字,天。我就给孩子取了rǔ名叫天天,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叫这个名字。 以前的一切,是我辜负了你心中的期望,但是之于情感,你永远无可取代。我能预感到,孩子出生后,我将离开这个尘世间,所以你要做一个好父亲,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而我只想在这之前见你一面……想你,念你…… 最后是一行让他撕心裂肺的句子,她说,你见,或者不见我,我的心都在那里,不离不弃,你念,或者不念我,我的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我等着你,再握我的手…… 慕容流风握着那薄薄的一页纸,瘫坐在那里良久良久…… …… 秦宅,胤园 秦胤抱着出生不过一天的天天,安静的坐在那里,很久没有动弹一下了,手下的暗卫甚至以为他睡着了,天天在他怀中很安静,刚刚吃饱的小家伙美美的睡着,面颊上有一个小小的梨涡,随着他露出甜美的睡姿,那梨涡浅浅漾开,是人间最美的笑容。 秦胤眼睑动了动,低头看着怀中的宝宝。身后,响起凌乱却沉重的脚步声。 “野火呢……我的火儿呢……”这声音苍凉沉重,似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秦胤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你来了?晚了……野火说她死了以后不想再面对你,你看……那是她的骨灰……”秦胤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出说的是什么,野火离去的那一刻,他哭哑了嗓子,他知道,自己是将后半辈子的眼泪都在那一颗流光了。 这世上,除了野火,没有人可以让他落泪。 “我不相信……我要见她……我不相信她会……离开我……”慕容流风向前一步,腾地就起椅子上的秦胤,怀中的天天被震了一下,咧着嘴委屈的大哭起来。 “哇哇!!哇哇……”他睁开乌黑的眼珠眯着眼看着突然出现的慕容流风,许是被现在的慕容流风给吓到了,天天哭得更加大声,小脸也皱巴到了一块。 慕容流风此时衣衫凌乱,青丝披散,双眸充血,好似一只被激怒到了极致、又遭受重创的野兽,疯狂狰狞的扑向秦胤。 只是在看到秦胤怀中小小的人儿时……慕容流风蓦地停下来…… “野火临死前交代的,孩子给你。骨灰在那里……你若不要,我就撒到海里。”秦胤说完,起身将天天放到椅子上,一步一晃地朝摆放野火骨灰的地方走去。他眼底噙着泪,目光悲戚……他喃喃低语着, “野火,他来了……他来了……你能看到吗?”他一步步走过去,抱起褐色的骨灰坛,回头,冷冷的看着慕容流风。 “不会的……不会的!秦胤!你把野火交出来!交出来!你是想要独自霸占野火,是不是?你把野火藏到哪里去了?”慕容流风喊着,声音嘶哑激烈,如今的他,身上再也没有一丝昔日俊逸睿智君王的风范,只是一个为情殇、为情苦的普通男人。 他不相信自己会晚来一步,不相信野火已经没了……只是一坛骨灰,秦胤休想骗他!休想! 哪怕他对野火不闻不问那么长时间,但是在他心底,自始至终一天都没有忘记她……他不相信!野火会丢下他一个人在这尘世间…… “呵……慕容流风,你先前不肯原谅野火,现在又不相信她死了,你若真的这么爱她,看到她那封信为何不来?你现在装什么深情啊……你再装,野火也不会死而复生了……”秦胤指着慕容流风,冷冷地笑着,那笑声悲凉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插在慕容流风心头上,痛意入骨焚身…… 他踉跄的后退几步,顿时觉得那褐色的骨灰坛如此的刺眼,为何他一点也感觉不到也或已经不在了……为何?他们是夫妻,她怎么可以丢下他呢? “我没有看到那封信!你为什么不说那是野火给我的信……为什么?如果说了,我一定会来!我一定会……”慕容流风眼底染满了绝殇悲戚,他低头看着挥舞着小手在椅子上微微动着的孩子。野火信中说,孩子叫天天……他有孩子了?他跟野火的孩子? 既然孩子都有了,野火为何还要丢下他? “慕容流风,带着天天走吧……野火的骨灰你若不要,我就撒到海里……” “你闭嘴!!我不相信野火会死!你为什么不等我来救火化?为什么要火化??”慕容流风咆哮着冲向秦胤,双方顿时扭打在一起。 慕容流风手中的玉骨扇子顿时化作长剑,锋芒扫过,剑气凌人。秦胤根本不躲避,铮铮的站在那里,任由慕容流风长剑刺进自己的肩膀,眼睁睁的看着长剑刺入身体,他身子挺拔而立,仰天狂笑, “我还以为,被这上古神器刺中后,我会痛……原来,我真的是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感觉了,哪怕是死……野火死了,我真的是没有感觉了……”秦胤凄凉的开口,任由鲜血汩汩的冒出来,他丝毫觉察不到一丝痛意,心,早已是痛的麻木了,在野火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慕容流风看着秦胤,身子一震,抽回自己的长剑,手腕松开,长剑啪的一声丢落在地上,他身子剧烈的颤抖着,秦胤的表情似乎说明了……野火真的不在了…… 他瘫坐在地上,身旁就是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天天,天天挥舞着小手,虽然醒了,却不哭不闹,慕容流风眼底划过龟裂的血痕,他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看到野火那封信的时候被掏空了,现在的他,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她为什么一定要火化?为什么不让我见她最后一面……为什么?”他喃喃低语着,绝殇凄厉的颜容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坐在那里,衣衫褶皱凌乱,发丝全都散开了,披散在后背,被风吹起后狂乱舞动,丝丝缕缕在风中纠缠挣扎…… “她走得很安静,一直坐在曾跟你见过的那个树林内,等着你来……她说,不想你来了看到她那么难看的样子,所以……“ “不!不是的!野火不会这么说!她既然等着见我最后一面,就不会这样对我……”慕容流风眼睛盯着那一坛骨灰,痛苦的摇头。 秦胤抱着骨灰,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将骨灰坛放在地上,他默默的转身,一步一步走出那个带给他无限伤痛的地方,鲜血沿着他的身躯点点滴落,走了一路,都是一路的血丝弥漫…… 慕容流风瞪着骨灰,他始终不相信……明媚如火的野火,冷静机智的野火,还有柔情娇美的野火会离开他……他不相信野火已经没了…… 可是他已经将这南壤国翻了个底朝天了,还是找不到她,而野火又从边关回了皇宫,这究竟……慕容流风双手插入披散的长发之中,任由丝丝凉风侵蚀后背,他坐在那里,浑身上下比冰冷的地面还要刺骨冰凉。在他身旁,椅子上裹了好几层厚被子的天天时不时的挥舞着小手,似乎是想要抱抱…… 慕容流风依旧摇头,他要的是野火啊,虽然他曾经心心念念的想要一个属于他跟野火的孩子,但是他更希望野火能平平安安的活着,野火说他会是一个好父亲,要让他照顾好天天……那么,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他做不到足够的包容她…… 他捧着那坛骨灰,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他踉跄的站起来,脚下一绊,本就颤抖的双手竟是没有抱住那骨灰…… 只听见砰的一声,骨灰坛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不!野火……野火……不要……”他喊着,趴在地上,那灰白的粉末被微风吹拂起来,飘荡的四处都是,慕容流风疯了一样用双手在地上哗啦,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那些骨灰上,眼底满是震惊自责。 “野火不要走……不要走……我真的没用,我为什么会摔倒……野火,不要离开我,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不要离开我,我让留住你……野火,求求你,不要走……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 他趴在自己的衣服上,凄厉的喊着,却仍是感觉到有些许粉末被风吹散,他懊恼地捶着地面,单薄的明黄色亵衣被风吹起,他趴在那里,不顾身下具是骨灰坛破碎的碎片,任由碎片扎进身体里面,他动也不动,生怕自己稍微起身,野火的骨灰就会不见了…… “来人!!关门!”他咆哮着,此时的他,不是帝王,也不是世家子弟,只是一个被情伤到的了骨髓深处的普通男人。 一众地宫暗卫从未见过皇上如此模样,顿时有些手忙脚乱的关上了房门,有几个暗卫走过去想要收拾那骨灰,却被慕容流风一声怒喝,顿时噤如寒蝉,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诺大的房间里只有慕容流风跟在椅子上扭着小手的天天。 房门关上,慕容流风瘫坐在那里,将野火的骨灰小心翼翼的捧起来,放在自己的衣服上,一旁的天天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哇哇……”婴孩的啼哭响亮的划破天际,慕容流风的手蓦然一僵,他眼睛红肿的看着椅子上小小的生命。自从进了屋子之后,他就没有仔细的看他一眼。他跟野火的孩子……天天吗?这是他跟野火的孩子……眉眼像他,而鼻梁和嘴唇又像野火那么精致赏心。 孩子瞪着乌黑的眼珠子看他,其实这么小的孩子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但是他能感觉出来,爸爸就在身边……爸爸哭了…… “天……天。”他沙哑的喊出孩子的名字,天天……他记得,当时烧毁的那张纸上写的是一首诗,是他偶尔一次看到野火练字的时候写的一句诗,天若有情天亦老。 是啊,天若有情的话,也会经历悲欢离合而苍老了……可是他现在,心突然一下子就老了,他忽然只希望,天天能一夜长大,而他,一夜之间苍老迟暮,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下去见野火了……天天已经长大了,他就完成了野火交代的任务,他就可以去找野火了…… “天天……告诉父皇,你娘她没有死……”慕容流风喃喃低语着,整个人已经是如同游魂一般,感知不到其他了…… “哇哇……”天天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慕容流风的话,竟是扯着嗓子哭了好几声,每一声都哭在慕容流风心头上,他坐在野火的骨灰旁边,轻轻抱起了天天……他的面颊贴着天天皱皱巴巴的小脸,父子之间,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却是无人能体会他此刻痛苦绝望的心情。 突然,甜甜的小手忽然朝他身上拍了拍,似乎是很嫌弃他一身脏乱不堪的亵衣,亵衣上沾了一些地上的骨灰,灰白的粉尘扬起,有一些,侵入他的鼻息之间…… 只一瞬,慕容流风身子猛然镇住,任由天天继续用小手拍打他的衣服,他竟是一丝感觉都没有……他呆愣在那里良久……继而像是疯子一样抓起地上的骨灰捧在眼前……他定定的看着,双眼冒火,恨不得看的那骨灰都被焚烧起来。 就连怀中的天天也感觉出不对劲来,委屈的大哭起来。而慕容流风却是置若罔闻,他握紧了手心的骨灰,喷火的眼神顿时变得狰狞肃杀,像是随时都能化作利剑,斩杀掠夺一般。 “好你个秦胤!竟敢欺骗朕!竟敢用野火的生死来欺骗朕!混蛋!!” 慕容流风喊着,抱着天天就冲出了房间! 多亏了天天刚刚拍打他的身体,一丝骨灰的粉末进入了他鼻息之间,呼吸吐纳之间,这骨灰竟然是甜的,这绝对不是骨灰!……天天不愧是他的儿子! 而此后他抓了一把放在手心细细一看,竟是闻到了炒面的味道……这个秦胤!真是该死一千遍一万百年,竟然用炒面糊弄他? “来人!把秦胤带来!”慕容流风抱着天天,站在门口那里,剑眉凝结,神情冷冽肃杀,一瞬的转变,先前的悲戚痛苦已经化作重燃的希望!那不是骨灰,那么野火是不是还活在世上??一定是的! 暗卫迅速去找寻秦胤了,可是秦胤此时早已离他千山万水了! …… 秦胤坐在船上,看着乘船的秦狩,秦狩一番乔装打扮,竟是跟普通的船夫没有区别。两人目光交织,都是淡淡却期待的神情!对于繁华喧嚣、名利追逐,他们根本就不留恋,性子如秦胤,随意嚣张惯了,而秦狩,则是为了野火可以放下一切的。 南壤国的皇位或者是风雨飘摇中随时会被取代的西凉皇帝的宝座,都不是他们感兴趣的,就让秦淮跟慕容流风去面对吧,对他们而言,能守着野火就足够了。也不知道慕容流风多久能看出骨灰的秘密,不过不要紧,反正慕容流风是找不到他们的,而且慕容流风也不吃亏,那么好的孩子跟在他的身边,真是要羡慕死秦胤和秦狩! “三哥,这条溪流怎么以前不知道呢?如果这里能去巨峰山下的话,那么北日国的人是不是也可以从这里进入三国地段?”秦胤看着秦狩领的路,不觉诧异的开口。 “这条溪流湍急难行,最重要的是它白天根本看不出是融会贯通到哪里,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被发现,我也是上次跟野火去了巨峰山下的地下宫殿才发觉出异样。”秦狩说完,飞快的撑着船,他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去见野火了。 前些日子,其实他并没有真正的离开边关,他到了东璃国之后,一番乔装打扮又回来了这里,他一直对巨峰山下的地下宫殿存着很多疑惑,他总觉得,地下宫殿的存在日后会改变南壤国很多事情,而且野火在边关的生意已经展开,秦狩并不想就此被慕容流风赶到东璃,他想试着看看巨峰山下的地下宫殿能否有他可以发掘的秘密。 当日他跟野火下去的时候,就发现那里有活水存在,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定会有一条溪流从那里途径,他研究了三个月的时间,方才发现了这条隐蔽的溪流。溪流白天的时候看起来是死水一汪,可是到了夜里,却是水流湍急异常,顺流而下,用内功控制船速和方向,竟是能够直接抵达地下宫殿的出口! 而他也几乎在同时接到消息,野火回皇宫救人了!他回来之后自然是先联系上了秦胤的暗卫,只是等他过去的时候,野火已经不行了,秦胤扑在野火身边痛哭失声,正在此时,秦霜竟是来了…… 原来秦霜也不放心没有野火的消息,根本没回边关,找了他的替身回去,秦霜带着另一株仙灵草找到了秦宅,用他手中最后一株仙灵草救活了野火。 谁也没有料到,秦霜手中会有两株仙灵草,而且还是一雌一雄,先前给野火吃的是雌仙灵草,雄仙灵草跟雌仙灵草之间是有灵性的,那雌仙灵草虽然被野火吃了,但是仙气却停留在野火体内,所以,秦霜根据雄仙灵草叶子的摆动弧度,找到了秦宅胤园。 当他赶到的时候,野火就剩下一口气了,秦霜二话不说直接将仙灵草喂给野火,雌雄两株仙灵草在野火体内融会贯通,从此以后,她将百毒不侵,最重要的是,可以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元气! 如今,秦霜已经带着野火先去巨峰山下等候,等着秦胤将孩子交给慕容流风之后,再由秦狩带着他前来会合,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而蒙在鼓里的只有慕容流风一人。 …… 巨峰山下,沧海阁已经被秦狩整修一新,在他停驻在这里的三个月时间里,他已经将沧海阁重新修整,那时他心中冥冥中就有一种渴望,或者是感觉,终有一日,野火会重新回到这里来的。 秦胤和秦狩赶到的时候,沧海阁的厨房正升起袅袅青烟,一缕清香沁入肺腑之间,看着屋内走出的身影,二人都是一阵恍惚。 第二十六章 他的表白 巨峰山下的第一餐,野火、秦霜、秦狩、秦胤、秦靖欢还有秦靖风,六人围坐在一个桌子,本来野火还没出月子,不能下床的,不过有了仙灵草,只要注意休息的话,适当的运动也是可以的。 野火想等一个月后再回去南壤国看看天天,当然是偷偷地看,她一直还当慕容流风不能原谅她,而秦胤也只说将孩子交给慕容流风了,还用炒面糊弄他是骨灰,慕容流风竟然相信了。 野火听了心里酸酸的,她经历九死一生,渐渐悟出一点,人活一世,匆匆数年,莫要执着太多,牵绊太多,若是身边有这么多人为她可以舍弃一切,她不该因为自己让他们也坠入痛苦和折磨之中。 只是,这么多桃花摆在眼前,她现在心里能接受的,不过只有秦狩! 而秦狩等五人也知道野火一个月后就要回去看天天,到时候,若慕容流风耍点yīn招,说不定野火又会被他留下,慕容流风再以孩子为筹码,说不定就将野火困在皇宫里了。 他们若是想在野火心中留有位置,就必须趁现在一个月有所斩获! 五个人,可谓心思各异。 秦狩一直心存愧疚,就是曾经在这里的一段情,让野火经历了生死大爱的痛苦折磨,他以后都不会给野火提出任何要求了,惟愿她能幸福快乐就行了。 而秦靖欢是被秦霜和秦靖风两个人合力用内功修为救活的,现在秦霜和秦靖风的内功都在恢复中,秦靖欢算是捡回了一条命。那只插在他xiōng膛的羽箭只偏了不到一公分,身上其他地方的羽箭不至于致命,却是让他元气大伤,可谓九死一生。他还记得自己冲出树林之前对野火说的话,他既然活了下来,就一定要守在野火身边,不离不弃。 至于秦胤,他现在的性子随意淡漠了很多,对于野火的感情已经学会隐藏在心底,也许过了几年,野火突然有一天回头的时候会看到他还是站在原地等着她,那是,她的心,一定会动容的。 至于秦霜,他的心事一直无人猜透……总觉得他温润如水、坦诚透明的笑容中,似乎是隐藏了什么心事……亦或者是带着淡淡的忧伤。 而秦靖风,更多的时候是安静的一个人坐在那里,时不时的坐在那里抚琴。于他而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靖欢。 巨峰山下的日子是轻松且匆匆的,转眼已是十五天过去了。 这里草色青青,天空澄净,就连鸟儿的啼叫声也是悦耳欢快,他们上次救出的那些动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想来是去了深山里面,这个地方带给它们噩梦一样的记忆,动物也会选择自我保护的躲避世俗凡尘。 半个月的时间,野火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而南壤国那边,慕容流风一个人又要带着天天,又要上朝,还有盯紧暗卫寻找野火,他已经是忙的找不着北了。 天天现在是他唯一仅存的乐趣了,也是他的精神支柱,孩子是他跟野火的,他一定要保护好天天,后宫里面有四妃勾心斗角,他自然是亲自带着天天,可是他一个大男人,除了天天喝奶的时候之外,其他时间都是盯紧了,时时刻刻的看着,就连晚上睡觉都守着天天,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白日在御书房忙着处理奏折带着天天,四妃那边叫苦连天,他充耳不闻,到了晚上,小孩子还小,一晚上起来三四回,慕容流风几乎是天天挂着黑眼圈上朝。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学会了给天天喂奶水,给天天换尿布,换衣服,这些事情他都亲力亲为,经常是龙袍上被天天尿的一圈又一圈。 而晚上的时候,天天尿了,慕容流风一摸下面的龙床湿了,就抱着天天到龙床的另一头睡,过了一会又尿了,他就抱着天天横着睡,反正龙床够大的,等着小易和万丫头早晨去伺候的时候,看到的场景经常让他们唇角暗抽。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横着睡在床的中间,龙床的两头,每一遍都有一个圈圈的旮旯印,一看就知道是天天的杰作,而慕容流风的被子也全盖在天天那里,天天已经醒了,也不哭闹,瞪着乌黑的眼睛四处看看。 这半个月的时间,将慕容流风折磨得不轻,不过有了天天的第一声呵呵笑声,他也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而巨峰山下众人,却已经开始商量未来众人的作为了。 人人都想入股野火在边关的商业帝国,可是野火一说那里是惊云投资的,秦胤和秦靖风都是撇撇嘴,什么好事都让惊云抢先了! 入夜,野火刚刚躺下,秦霜就在外面敲门,原来是暗卫送来了关于宫中的消息,野火顿时坐了起来,是关于天天的吗? 她急忙下床,却见秦霜面色有些难看,似乎是很不舒服。 “大哥,你怎么了?气色怎么这么差?”野火关切的扶他坐下来,秦霜摆摆手,面容温润淡雅。 “是老毛病了,一到春夏交接的时候就容易这样,过几天就好了。”秦霜说的风淡云轻,他摆摆手,让野火坐下。 “宫中那边送来消息,天天很好,慕容流风天天都带着,根本不假手他人,晚上都是带着天天一起,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他对孩子很好。”秦霜说完,眉头微微皱起,最近这些日子他心悸的毛病越来越厉害了,难道真的如祖父说的那样,他活不过…… 秦霜微微出神,却见野火已经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大哥,你这身体自从慕容战将军去世后就没找个大夫瞧瞧吗?这南壤国的名医说不定也是卧虎藏龙,只是你没找到而已。”野火淡淡的开口,先前听秦霜说天天很安全,她这些日子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秦霜摆摆手,随意的转移了话题,“这么多年过来了,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对了,还有半个月就要出去了,我可能要提前走了,边关那边我不放心秦雨一个人撑着,毕竟他还在恢复期间。” 秦霜说完,目光柔软的看着野火,纯净的瞳仁不染一丝杂质。边关那里是个替身,怎么说都不合适,可是秦霜总是淡淡的拒绝了,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竟是要离开了,不过,这样也好。 “那我明天送送你。”她微微一笑,面容却比怀孕前更加的甜美动人,许是仙灵草的缘故,她这一幅绝美倾城的容颜,此时更是染了出尘脱俗的气息。秦霜的视线微微一怔……旋即别开…… “不用了,我明儿一早就走。你好好休息吧。”秦霜摆摆手,起身就要告辞。 野火突然叫住了他,“大哥,这些日子,谢谢你了……”她是发自内心的感激。秦霜自然能够看出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点点头,旋即推开门走了出去。 背对着野火的眼神渐渐黯淡。其实今天边关那里也送来了消息,秦雨恢复得很好,暂时不用他回去照应,他只是下午的时候心悸突然发作严重,这一次比以往都更加厉害,他手中的仙灵草已经给了野火了,若真的出点意外,他可能挺不过去的,若是在这里出了意外的话,只会让野火内疚痛苦,他必须撑着回去! 对于他来说,一株仙灵草可以帮他续命三年,两株不过是六年,是祖父让他关键的时刻拿出来使用的,可是他很清楚,那不过是六年光yīn,若是给了野火则是挽救了她的性命。 野火还年轻,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同时,也因为他那颗突然之间萌动的心。 秦霜走了以后,野火坐在床上,如何也睡不着。起身推开窗户,窗外月儿高悬,姣白月光,昏黄柔软,点点洒落下来,透过窗户,打在她除尘绝美的面容上,她的眼神此时很平静,一如即将死去的那时,面对慕容流风没有出现的事实,她平静的面对……而此时,得知天天一切安好,她的心,酸酸的,也很期待。 当日,若不是秦霜的仙灵草,她早已是一缕幽魂了,不知道飘散去了何处,当她醒来后,本想着去找天天的,可是天天那么小,还不足一个月,若是路途颠簸,或者出了其他意外,她会后悔一辈子的。所以她狠心没有回宫,等天天出了月子,她一定会回去的。而属于她跟慕容流风之间的一切,她也不会逃避,她会直面他,说出内心真实的话语。 微风微醺,丝丝吹拂之下,她看着皎月许下愿望。 惟愿她以后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不负人不负我! 次日清晨,尽管野火起得很早,但是秦霜还是走了,她不觉有些遗憾,秦霜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她竟是没来得及送他。 其实野火并不知道,秦霜半夜就离开了,他早知道野火会早起送他,所以他半夜就动身离开了。 次日傍晚,秦靖风也要离开南壤国,他是因为野火他们过几天都要回去,必须有人提前在南壤国那边做好接应,而这个接应的人非他莫属。靖欢自然不会离开野火的,看秦狩和秦胤那样子心思也是如此,只有秦靖风无奈的提出做这个先锋。 秦靖风走后,当晚的晚饭就只有野火、秦狩、秦胤、秦靖欢四个人了。而秦靖欢也终于逮到了机会,将野火约到了河边,前些日子野火需要休息,谁都不好主动打扰她,如今,六哥都说野火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很好了,而且功力也因为仙灵草的缘故,内功修为已经到了第八重,秦靖欢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了。 等着秦靖欢刚刚约了野火之后,秦胤再来,就晚了一步,看着秦靖欢微微挑着眉的得意样子,秦胤嘴里不说什么,可是心里早就恨得牙痒痒了。 野火和秦靖欢漫步河边,两个人随意的走着,秦靖欢突然伸手抓住了野火的手,想要牵着她的手漫步,野火也不阻拦,低着头任由他牵着。 秦靖欢的嘴唇脚都快咧到耳朵根了,面颊也莫名染了两团粉色,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一直满足地笑着。 到了河边,他突然转身,紧紧抱住了野火。 彼此之间,呼吸清晰可见,清可见底的河水缓慢的流淌,天上明月如钩,银色朦胧,地上繁华锦绣,郁郁葱葱,秦靖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抱住了野火……这种感觉,魂牵梦绕很多次,每次醒来都是梦,可是他很清楚这次不是梦,是真的抱住了野火…… 而且,野火竟然没有逃避。 秦靖欢手臂收紧,微微闭着眼睛,将下巴抵在野火头顶,细细的摩挲,感受她发丝的清幽微醺。 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随着野火一声浅浅的叹息,秦靖欢身子一怔,知道野火是有话跟他说。 野火还记得在皇宫的那晚,秦靖欢冒死冲出去,他临走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 他说,“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不后悔!所以,答应我,如果我这次活着,给我一次机会,爱你!” “记住,我若活着,你要给我一次机会,爱你!” 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会生会死,却仅仅留下那么一句话,让她给他一次机会…… “你想好了吗?你可知爱上我的结果是什么吗?秦靖欢……”野火喃喃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字字清晰的传入秦靖欢的耳中。 秦靖欢身子微怔,他放开野火,抓住她的肩膀,认真且执拗地看着她。 “我自然是想好了,你在心里也不要把我看作是小孩子,我虽说比你小,但在你心目中要当我是男子汉,我想要爱你,不为结果,只为你会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爱的女子,你若不信,我可以发誓!但是你能在怀疑我的心!”秦靖欢定定地说着,那认真的眼神和神情让野火微微一怔。 “你说你不为结果,但是结果是我身边不会只有你一个男人,我有慕容流风,我还有秦狩……” “你身边有谁我不介意,我只问你,你心里有我吗?”不等野火说完,秦靖欢低声开口。 野火语塞,说没有的话他会不会被伤到? “没有吗?”秦靖欢似乎是料到了这个结果,如果野火能那么轻易的接受他,反倒让他觉得不真实。 他黑瞳中闪着明亮纯粹的光芒,那眼底诉说的情愫,是决不放弃! “你不觉得对你不公平吗?”野火迎上他的瞳仁,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眼睛已经能够看到的他。 先前,他刚刚回来的时候,她才刚刚怀孕,心中想的只是流风跟肚子里的孩子,对于他,她一直是淡淡的疏离,心中能够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想法,她当时想的是,如果她退一步,冷淡他,日子久了,如他这般年轻冲动的性子,也许会慢慢的转移目标,但是皇宫那次,他的坚定和灼灼的决心震撼到了她,那一瞬,她才懂,他对自己的情爱,已经渗透到了骨髓深处。 她说过,要做到不负人不负我,之于秦靖欢……她…… “可是,我总觉得对着你像是对着自己的弟弟,我……”野火说的是实话。 下一刻…… “唔唔!” 秦靖欢的吻顿时狂热的袭来,他明亮的黑瞳眨动着,像是天地间繁星闪烁。他张扬明晰的五官放大在她的面前,他的气息狂野清晰。 “唔……你……别……”野火出声阻拦,他的唇却是紧紧的贴合上来,将野火唇瓣含在口中,动作笨拙又炙热,野火只觉得一把火莫名其妙在身体燃烧,秦靖欢的吻是没有经验的,单纯的想要证明,他不是一个少年,而是心思和身体都很成熟的男人! 趁着野火张口说话的功夫,他的舌尖就势闯入,粗野的舔过野火嘴巴里的每一处,最后,更是放肆地缠上她的舌尖,他的舌头在里面生龙活虎一般,旋转挑逗着野火的舌头,野火身子后仰躲闪他的热情,却被他就势压倒在身后的草地上。 一地芳草萋萋,夜色阑珊,趁着一对如玉的身体,纠缠碰撞在一起…… 他要想野火证明,他的爱,是成熟的,也是无所顾忌的…… 秦靖欢对男女之事也不是没有经验,曾经,他也有过几房暖床小妾,个个如花似玉,但是他始终是一次之后,就觉得厌烦了,厌烦她们在他身下卖弄风骚,媚俗的索取。要不是母亲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硬逼着他收了小妾,想要他最早诞下秦天霖的孙子,他是不会那么早碰触女人的。 后来遇到了野火,他一门心思的扑了上来……心底的悸动一天比一天剧烈,野火之于他的意义,就是唯一能入得了他眼睛的女子。 秦靖欢胆子变大起来,他大手扣上野火的浑圆,轻轻地揉捏,更是挑逗那顶端的红梅,捏的发硬发烫。 野火皱紧了眉头,瞅准机会,翻身从他身下逃走,滑溜的像是一条鱼儿。秦靖欢见此,哪肯放手,仅仅是一个吻,已经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他是如此贪恋野火的一切…… 野火起身整理衣衫,秦靖欢顺势从后面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 “野火,就让我抱一会吧,我也是血气方刚,你感受不到吗?”秦靖欢说着,身子往前靠了靠,野火分明感觉到身后有一股灼热抵着身子,硬硬的,烫烫的。 野火面颊染了绯红,伸手想要推开他,奈何秦靖欢是赖定了,任凭着野火捶他踢他,就是不松手,还扬着一张无畏的面庞,露出一抹痞痞的笑容。 野火见他如此赖皮,也不想跟他多说废话,她转过身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秦靖欢,而秦靖欢现在还不知死活的抱着野火,一点没有松手的迹象。 只是野火那寒渗渗的笑容却让秦靖欢顿时觉得后背冷汗直冒,总觉得野火是要下狠手了! “最后警告你一遍!松手!”她敛了笑容,清冽的眸子愈加的澄澈明亮。 秦靖欢不怕死的摇头,同时又收紧了自己的手臂,“我若松手的话,你答应我,今晚陪我……” “啊!” 秦靖欢最后一句话,陪我睡还没有说完,顿时觉得小腹下面,脐下三寸的位置一阵钻心的痛意传来,他嗷的一声松开手臂,捂着肚子弯着腰,半天没起来。 “我说过最后警告你一次,你偏要那么多废话!”野火无所谓的开口,收了腿,刚才是用膝盖顶的秦靖欢那里,比脚还好用。来到古代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动粗! 秦靖欢缓过来之后,抬起头,怒目圆睁,瞪着野火。他不过是搂搂抱抱,用得着下这么狠的手?这是要他的命啊! “你、过分!”秦靖欢指着野火,典型的不服不甘。 “秦靖欢,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让你爱我,但是爱我的话也是有距离的,知道吗?”野火淡淡的话语让秦靖欢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暂时忘了身体的疼痛,跳起来抓住野火的手腕。 “爱你还要有距离?你这是借口!分明是搪塞我!我……”秦靖欢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野火无所谓的摊开双手,“那你到底要不要这次机会?”她眼睛眨了眨,那看似纯净透明的眼底,有多少精芒算计在其中,秦靖欢岂会看不明白! 他很清楚,自己被野火摆了一道! 当下气呼呼地将她的手贴在自己xiōng口上,昂着头,丢人不丢份的直视野火。 “好,距离就距离!不过虽然有距离,但好歹也是情人吧?拉拉手总可以吧?不能随时随地亲,一天亲一次行吗?不能经常抱抱,两天抱一次行吗?不能随便摸,那三天摸一次行吗?” 秦靖欢一连抛出三个行吗?野火眼角狠狠地抽搐,算他能想到这么无耻的点子。 “你如果不答应我,那我就随时随地偷着抱,偷着亲,让你日夜不得安宁!”秦靖欢说完,下巴扬起的更高,眉毛抖动一下,一副得瑟的模样。 27-30 第二十七章 火热 巨峰山下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朝朝暮暮,日出日落,眨眼间,又是十天的时间过去了。这十天里,野火白日跟秦狩等人一起练功,到了夜晚,便四处寻找着巨峰山下的秘密,而那个湖泊的地下入口,竟然被一块巨石封堵住了,看起来不像是人为的,倒像是山川底部异动发生的变化。 虽然他们暂时不能下去,但是相信那个地下宫殿的秘密,他们很快就能得知。 秦靖欢这些日子粘野火粘的特别厉害,秦胤跟秦狩都能看出来野火跟他似乎是有什么默契,这种认知让他们心微微黯然。 其实野火也没答应秦靖欢什么,只是当初他的决心和认真的态度让野火惊讶,心底竟是没有否认,任由他粘着她,曾经,他冲出树林用自己的生命捍卫她跟孩子的安危,这份情,胜过千言万语,所以她没有拒绝…… 到了傍晚,繁星闪烁,璀璨生动,野火将自己的衣服晾上后,一回头,猛地撞进秦靖欢的怀抱。秦靖欢坏坏的笑着,直接将野火拥入怀中。 “今天还没亲亲呢?而且今天是第二天,可以抱一抱。”秦靖欢说着,不顾野火捶打他的xiōng膛,性感的唇直接贴合上野火粉嫩柔软的唇,细细的品尝甘怡。 微风卷起袍角,纠缠在一起,如墨的青丝在身后盘旋飞舞,丝丝缕缕,荡涤心扉。秦靖欢这一吻,时间好长……野火觉得自己都要被亲的窒息了,偏偏他每次都是这样…… 他说,每天只能亲一次,自然这口气能憋多长就憋多长,千万不能浪费了。气的野火当时咬了他一口,结果他从第二天就开始猛练闭气功,非要把野火吻得死去活来才甘心。 眼看他一次比一次亲吻的时间长,野火觉得自己都要被他吸到肺腑里面了,这一次,等他放开野火的时候,野火小脸憋得通红,直接抬脚朝秦靖欢膝盖踢过去。秦靖欢闪身躲开,摸摸自己的下巴,一副痞痞的样子看着野火笑着。 “秦靖欢,你不要得寸进尺!你……” “那我以后不亲你了,改成和你同床共枕行吗?”秦靖欢歪着头打断野火的话,现在的他,不在隐忍和隐藏自己对野火的感情。因为秦靖风的话点醒了他,这世间红尘男女,能相爱一场的人少之又少,在不伤害对方的前提下,何必要隐瞒什么呢? 再就是,也获得性子太磨人了,如果不主动出击,赖皮一点,厚颜无耻一点,真的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凿开这块顽石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每天亲一次野火,两天抱一次,三天摸一次,至于这个摸……他现在很有数。上次摸了不该摸的地方,直接被野火打成了熊猫眼,五天才消肿,弄得秦狩跟秦胤都是一副怪怪的表情看他。 两人正瞪眼的时候,秦狩从不远处走过来,眼神淡淡的看向两人。 “三哥,你来了。”野火跟他打招呼,秦狩点头,看向野火的眼神温柔如水,也只有在面对野火的时候,才能从秦狩脸上看到坚冰融化春水潺潺的神情。 “我跟靖欢有点事情商议,你去秦胤那边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秦狩指的是过几天出去,他们在收拾准备东西。 野火点头,莞尔一笑。留给秦狩一个恬淡的笑容,转而匆匆的去秦胤那边了。 秦狩跟秦靖欢简短的说了下过几天出去后的事情,不一会,活体便转到野火身上了。 “你跟野火……怎么回事?”秦狩的语气淡淡的,可秦靖欢还是从他的深谙的眼底看到了一丝认真。 秦靖欢迎上秦狩探寻的目光,定定地开口,“我对野火是认真的。” 他说完,秦狩微怔,旋即别过脸去,看向苍茫暮色下的湖泊,湖水平静安宁,像是一面镜子,光滑平整,却能照出人生百态。 “三哥不相信我吗?”秦靖欢低低的开口,目光随着秦狩落在那一泓湖泊上面。 秦狩微微挑眉,视线闪烁了一下。 “野火写给慕容流风的那封信是你藏起来的吗?还有,野火跟我的事情也是你写信告诉慕容流风的吗?”秦狩说完猛然回头,目光顿时冰冷如霜,先前的平静已经被打破,有的只是探寻事实的凌厉。 秦靖欢身子一震,眼神波动了一下,却是没打算隐瞒。 “都是我做的。”秦靖欢说完垂下头,面颊冷不丁的挨了重重的一拳,他身子一晃,头偏到一边,紧跟着另一边面颊也挨了一拳,他咬牙忍着,小腹上又是重重的两脚,他身子被踹飞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压倒了一片凄凄芳草。 他擦擦唇角的血迹,低声道,“三哥,我知道自己该打!” “不只是你挨打,我也是!”秦狩冷冷的开口,对自己的弟弟动手,他本是不想的,但是秦靖欢的所作所为太过于任性跋扈了,完全不给野火任何准备,上来就是当头棒喝,害的野火如此的苦。想她一个孕妇,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和痛苦,秦狩的心就跟着滴血。 “三哥,你继续打吧,我不会还手的。”秦靖欢咬着牙站起来,嗤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 秦狩的眼神一暗,不知为何,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管秦靖欢曾经做了什么,但是野火现在似乎是接受他了,不管是不是感情上的接受,她的性子在经历了那场生死大爱之后,开朗清明了很多。 如果野火能放下以前的一切,那又为何要纠结呢? 秦狩微微阖上眼睛,低声道,“若你以后再做出伤害野火的事,我不会饶你!”说完,他转身就走。 秦靖欢心思一动,急忙追上他。 “三哥,你还喜欢野火吗?”他眼神炯炯的看向秦狩,他想知道,当自己站在野火身边的时候,他要面对的人还有谁? 秦狩身子一顿,黑瞳深处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深情愫,他什么都没说,抬脚迅速离去。他的情爱会隐藏在最深处,只他自己能看到就够了…… 秦靖欢看着秦狩离去的背影,虽然三哥什么都没说,但他已经看懂了他的心思…… …… 沧海阁前面的草地上,野火跟秦胤一起将几个人的衣服收了回去,然后又准备晚膳。秦胤在一旁看着野火忙忙碌碌的身影,好几次张了张嘴,却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野火用余光看到他一次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垂下眸子,低声道,“有话就说,跟我沟通有这么难吗?”野火说玩,随意的看了秦胤一眼。 秦胤眼角微微抽搐,清了清嗓子,“你跟靖欢那小子是怎么回事?”秦胤看似无所谓的问着,其实满脸都写满了他很在意的神情。 野火眼睛眨了眨,就知道他会问这个。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她明明回到了秦胤的问题,却把秦胤气了个半死。 “我能看出来还用问你?”秦胤没好气地堵了一句。 “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野火一边烧水,一边随意的问着他。 秦胤一顿,他想有什么用?他想全天下男人都看不到她的好,这可能吗? “野火,那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秦胤大胆的抛出自己的问题。他憋了很久,这些日子看着秦靖欢趁着他跟秦狩不注意就亲野火一下,抱一下的,秦胤心里痒痒的,又嫉妒又难受,早就把自己最初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虽然将野火看成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但是他不是不能接受野火心底还有别人!经历了这么多事,恩恩怨怨,是非对错,一切都在彼此心中有个定论!他自问他付出的也不少,但是别人的真心他也看在眼里。 经历这么多之后,他惟愿野火心底有他的位置就够了,他很清楚,若要做到他心中唯一的位置根本不可能!她身边太多人为她付出,若是让她抛弃其他人,只接受其中一个,这也是对她的折磨。 他只希望,自己在野火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面对秦胤如此单纯直接的表白,野火轻轻叹口气,低着头说了一句,“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之后,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野火说完不看秦胤期待的眼神,自顾自地走了。 秦胤站在那里,一颗心就这么被野火提着,不知道要提到什么时候…… …… 入夜,野火好不容易摆脱了粘人的秦靖欢,敲开了秦狩的房门。她跟秦狩之间,在这里的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谈过,今晚看到秦靖欢两边都红肿的面颊,野火便明白,是秦狩教训了他。 对于秦狩,她心中的情感一直是朦胧的,也正是因为这份朦胧,才让人更加的牵挂和放心不下。 秦狩今晚有个很奇怪的预感,野火会来找他,所以他一直没有上床就寝,听到房门口响起脚步声,他顿时激动地站了起来,一瞬间都觉得面颊都是莫名发烫。 “三哥?”野火的声音轻轻响起,是他一贯熟悉的清冷淡漠。 秦狩开门之后让野火进门。他屋内还点着蜡烛,烛光摇曳之中,秦狩那冷峻的面容无端泄了丝丝柔光,看的野火心底微微颤动。 “三哥,今晚我留在这里。” 野火说完,吓了秦狩一跳。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心扑通扑通的快跳了出来。 秦狩呆愣原地良久,在微弱的光线下,黑瞳迎上野火清冽通透的瞳仁,一瞬间,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原来,野火心中是有他的,只不过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他们彼此都需要时间沉淀一下。 他给野火时间,一直在她身边默默照顾着她,野火全都看眼里,心底对他除了感动还有疼惜,眼看就要离开这片人间净土返回南壤国,他想利用今晚将秦狩和她之间的心结解开,既然当初选择在了一起,那么在经历诸多折磨之后,还有什么,能分开他们呢? 野火在秦狩微微润湿的眼神下,轻轻踮起脚尖,亲吻上他的唇瓣,唇齿相依,甜蜜涩涩,她的吻依旧如昔般纯美诱人,瞬间点燃了他身体的火热。 掌风扫过,所有的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只有一只跳动的蜡烛顽皮的摇曳着烛光,羞涩的看着一对比人的身影由地上纠缠到了床上。 野火唤醒了秦狩的心,也解开了彼此的心结……爱若存在,且细细珍惜,莫若指间沙流逝之后,方才戚戚惆怅。 “野火……野火……野火……野火……野火……” 秦狩一遍遍呼唤野火的名字,他喘息着,沙哑的声音带着醇厚的诱惑和宠爱。将野火的双手置于头顶,手掌就势滑下,在那密林深处浅浅拨弄。 “三哥……我是不是从没对你说过我对你的感情是何种样子的?”野火声音柔柔的开口,小身子微微发颤,在秦狩撩拨之下,越加的酥麻柔软。 “这些都不重要了……你心中有我,便足够了……”秦狩低声说着,埋首于野火xiōng前,手指滑过她xiōng前的高耸,捏住那红梅,细细的揉捏轻捻。 野火发出娇吟,偏过头去,眼底流露一抹复杂的神采。秦狩不问,她便不说。如他所说,她心中有他……便足够了。 “野火,我……”秦狩突然停下自己的动作,其实他想说,他此生唯一碰触女人的机会就是上次在巨峰山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那时候带给野火的感觉是什么。 “三哥上次弄疼你了吗?”他低低的问着,面颊涌上红晕。 “是,很累……”野火轻柔的开口,其实这算是对男人的鼓励,秦狩听的面颊滚烫,却是激起身体更大的颤栗。不知为何,野火此时在他身下这般娇柔美好的感觉,如此的不真实,让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她的身体,感受灵肉合一的震撼。 秦狩低头含住野火xiōng前红梅,粗糙的手指沿着光滑的大腿缓缓的游戈,来回的摩挲着,轻柔触摸。 “嗯……”野火嘤咛一声,热热的感觉袭遍全身,她抬手勾住秦狩脖颈,红唇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吻的缠绵湿润。 那双清冽明净的眸子此时带着魅惑的轻笑,对上秦狩深邃炙热的双眸i,彼此之间,早已不需要其他言语。 秦狩手指划入那密林深处,尖锐的感觉传遍身体的每一处,野火猛的弓起身子,因为他粗糙的手指带来的摩擦感觉而呼吸急促起来。 “喜欢吗?”秦狩低低的声音带着诱惑,这不像一贯的他,一本正经,一板一眼,此时的他,邪魅大胆,指尖早已深入,触到了湿润的核心。 野火小脑袋微微晃动,轻蹙着眉头,这般触动的感觉,霸道之中带着极致的欢愉,让她敏感的身体无法抵抗。 “好难受……”野火低声说着,清眸变得迷离梦幻…… 他的手掌开始揉捏撩拨,身下被他火热坚硬轻轻抵住,终于,秦狩快速褪去彼此的衣衫,猛地搂住野火酥麻的身子,火热沉沉坠入,像是要将她按入自己体内一般,略微的疼痛引发彼此身体强烈的火热感觉,野火禁不住他的猛烈撞击,牙齿咬住他的肩膀,在极致中绽放最诱人的娇媚绚丽…… 满室春光旖旎之色,极致的欢愉消退彼此心中的逃避和纠缠,激荡浮沉之中,让一切情爱的魔障和牵绊都消散不见,留下的,是永恒的刻骨情爱…… …… 天亮之后,当秦胤和秦靖欢看着野火走出秦狩房间的时候,自然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二人眼神一暗,别扭的看向别处。 秦狩却是无所顾忌的牵着野火的手,只是刚刚才走了一步,秦靖欢就快速跑了过来,顶着那张昨晚被秦狩打成猪头的脸,牢牢的握住了野火的另一只手。 “野火,陪我去捉鱼吧,我……” “你自己去吧,野火昨晚上累坏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不等秦靖欢说完,秦狩已经打断了他,字里行间都是明示暗示他昨晚跟野火做了什么。 “我们还是定制下明天的路线吧,此去南壤国最快也要三天,路上会遇到什么事情,也不是我们能掌控的。”野火急忙岔开了话题,要不然都别扭的站在这里,她真学不会面对这么多桃花灿烂。 秦靖欢别扭的看了野火一眼,点点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跟野火还和秦狩,还有秦胤到了院子里,研究明天的路线。 …… 到了要出去的那天,一切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他们依旧是顺着来时的那条溪流撑船回去。而秦胤一路上心事重重,野火说是今天会给他一个答复,他突然害怕起这个答复了。 到了晚上,他们顺着溪流而出,已经是到了北日国跟西凉国交界之处,如果他们快马加鞭的赶过去的话,最多三天就能抵达南壤皇宫,而慕容流风寻找野火的势力分布,竟也是到了西凉国境内。 到了傍晚,他们换成千里马连夜赶路,为了减小目标,他们四个人骑了三匹马,野火竟是主动要求跟秦胤一匹马,秦狩默默答应了,知道野火是有话跟秦胤说,而秦靖欢则是恨恨的,把话憋在肚子里很难受,一路上把马鞭抽的叭叭作响。 秦胤跟野火同乘一匹马,他抱着野火柔软的腰身,马儿疾驰飞奔,他的话被风吹得凌乱不堪,断断续续的传入野火耳中, “不管你的回答……是什么,我……都接受……” 野火没有回头,感受冷风吹拂面颊的冰冷感觉,身后是他火热运动的xiōng膛,她知道自己此刻很清醒…… “你真无法放手吗?忘记我,爱别人?”她问,风儿把她的话传入他的耳中,他皱紧了眉头,更加用力的抽打马鞭。 “对!无法放手!”他坚定执着的语气,竟是穿透丝丝冷冽寒风,一字不落的进入野火耳中。 她微眯着眼睛,长发被风卷起就缠上身后他的青丝,丝丝缕缕,缠绵纠葛…… “秦胤!那我们赌一次……如何?”野火回头凝视他!美瞳闪烁明亮的光芒。 “怎么赌?”他定定的看着野火,眼底充满了期待。 野火眼眸垂下,轻柔的声音若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清脆的响起,在这个暗夜之中,尤为清冽。 “前面三公里便是流沙镇,我们跟三哥和靖欢的马比一下,看谁先到流沙镇的界碑,若是能赢了他们,我们之间僵局可破,一切交给天作定夺,若是输了,从今以后,你我之间,沧海桑田都不能产生任何纠葛!” 野火的话也落入了一旁马上的秦狩和秦靖欢耳中。;两人俱是吃惊地看着野火,不明白为何一贯冷静淡然的野火,会出如此主意?这种豪赌的事情太不像野火的作风了! 而秦胤经过片刻的呆愣,旋即回过神来,薄唇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好!说话算话!为了红颜一笑,我愿赌这一次!” 秦胤说完策马扬鞭,马上的身影翩若惊鸿,迎风而去,而秦狩和秦靖欢则是各自驾驭身下坐骑,手中乌黑的牛皮鞭子啪啪落下,马儿嘶鸣,人立而起,踏着一地芳草连天,纵横驰骋。 不管野火心思为何,这个赌注,他们都乐意堵上一次。 第二十八章 滚烫 疾驰的骏马上,秦胤扬起马鞭,如果这是一场爱情的豪赌,他愿意赌一次!因为野火是跟他在一起,共同进退,就这样赌一次又何妨? 身后是秦狩跟秦靖欢的骏马,三匹马儿在夜色中纵横驰骋,如闪电一般穿透夜幕,风声呼啸扫过面颊,秦胤一手扯着马鞭,一手拥住野火。 “野火,我不是为了赢到什么,而是享受跟你一起前进的乐趣。这是一种幸福。” 秦胤的声音被风吹散,野火娇小的身子缩在他的怀中,黑瞳闪烁如星辰璀璨。 “我帮你。”她回身,在颠簸的马背上,回头在秦胤耳边低语。因为他的那句,这是一种幸福,让她心中坚定了某个想法。 秦胤身子一震,下一刻,就见野火抢过缰绳,俯下身子,马儿几乎是四蹄腾空,都快要飞起来了,身后,秦狩跟秦靖欢的骏马都是紧追不舍。 路程已经跑了一半,秦狩跟秦靖欢随时有可能追上来,秦胤看着几匹骏马越来越近的距离,黑瞳一闪,继而抓住野火的手腕,连同那缰绳一起握在手中。 “我相信,我们俩个人一定能赢他们!”秦胤坚定的声音在夜色中分外醒目坚毅。 一旁马背上,秦靖欢已经追上来了,他冷哼一声,“五哥不要说大话,我已经要超过你了!”随着秦靖欢话音落下,他的骏马已经是超过了秦胤的马儿一头的距离。 秦胤皱紧眉头,高扬马鞭,野火却是趁机拉了下缰绳,坐下的骏马向秦靖欢那里侧了一下,虽然是很小的弧度,但是因为是在高速奔跑之中,这一点距离也改变了秦靖欢前进的方向。如此别了一下,秦靖欢刚刚领先的那一点优势荡然无存。 秦靖欢懊恼的瞪着野火,“野火,你这分明是帮他!你向着外人……”秦靖欢显然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而三人身后,秦狩明显已经放慢了速度,他不打算追上去了,也许野火是有她自己的心思!这一场追逐,如同他们之间的爱情,若非要理出个谁在她心目中是最重要的地位,那等于将所有人都置在两难的境地上,他已经能够留在她的身边,这便是最大的眷顾,求太多,只会加重彼此心中的沉重。 人生在世,匆匆数年,他宁愿随她随意畅快的度过余生。 秦狩的退出预示着争夺的人就只剩下秦靖欢了,秦靖欢仗着一个人一匹马,再次赶超秦胤。 眼看还有很短的距离就要到达野火规定的终点,秦胤紧紧地抱住了野火,看了一眼终点,他朗声对野火说。 “野火,信任我吗?” 野火微怔,似乎已经料想到他要说什么了。她点点头,长发吹起迷蒙他的眼睛,有一瞬眼角的湿润,他更紧的拥住野火,秦靖欢的马儿已经赶超他们一个身位,终点近在咫尺…… “野火!松手!”眼看秦靖欢的马儿要首先到达终点,秦胤果断的开口,野火几乎是同时松开的缰绳。两个人因为惯性身体急速前冲,秦胤同时气沉丹田,提气加速二人身躯前进的速度…… 刹那间,两道身影嗖的飞了出去,快如闪电疾风一般…… 在秦靖欢马儿抵达终点的前一刻,秦胤跟野火飞速冲到了他的前面!秦胤抱紧了怀中的野火,冷风拂过面颊,他眼神沉沉的看着暮色天际,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跟野火都已经融入了丝绒一般的夜色之中…… 包括心,也融合在一起……野火说她信任自己……这点,便足够了。 秦靖欢看着就比自己快那么一点点的野火和秦胤,气得一摔马鞭,气呼呼的翻身下马,而秦狩则是慢悠悠的骑马追了上来。 “喂!你们俩个人耍诈!耍诈!明明说是骑马的,最后你们的马没过来,怎么人倒是过来了!!”秦靖欢生气更大的原因是因为野火帮着秦胤,看来这场赌注,野火本意就是想帮秦胤的! 秦胤这时候还搂着野火,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野火软软的身子在他怀中似水般柔情无限…… “靖欢,我们也没说过非要人马同过啊,只要有一方通过了就是胜利!是你自己没听清楚!”秦胤耸耸肩,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靖欢气得跳脚,这刚刚出了巨峰山就多了一个情敌,以后还了得?他必须给野火点警告,省的她以后发善心什么野火都往身边带! 不过秦靖欢有一点还是不了解野火的,性格如她,既然敞开心扉了,喜欢的便不会再折磨彼此,若是不喜欢的,江山为聘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看起来,秦胤是有点胜之不武!”野火淡淡的开口,语气平静如昔,如此说来,到像是有点偏着秦靖欢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还有后话。“我高兴让秦胤赢!你有意见吗?”野火微眯起寒瞳,安然的窝在秦胤怀中,一句话,气得秦靖欢吐血。 “呃?你!”秦靖欢语塞,最后直接来强的。扯过野火手臂,不顾秦胤阻拦,直接将野火带上了马背,自己也跟着翻身上马。 “那就再来一轮如何?”秦靖欢说着,眼底闪过一抹精芒。 野火挑眉,知道他这是生了什么坏心思呢。 “赌注是什么?”野火明知他有后话,还是很配合的顺着他说道。 秦靖欢得意的扬扬眉毛,“赌注就是你除了我们几个,不能再接受任何的野花野草!怎么样?敢赌不?”秦靖欢这摆明了是在给野火下套,不过这也是秦狩跟秦胤的心思。 已经有一个折磨得野火痛不欲生的慕容流风了,加上他们三个,已经是四个了,实在不需要再壮大这个队伍了! 野火凝眉,开始很认真的思索着。 “我看我不能跟你打这个赌!”野火若有所思的开口。 “因为我并没有将你也列在能进入我心的人中间,你刚刚说,除了你们几个……我很奇怪,这关你什么事?我跟三哥之间,我跟秦胤之间都已经有了彼此的默契,你自己跳出来搀和什么呢?” 野火话音落下,秦狩和秦胤都是哈哈大笑,秦狩伏在马背上,难得笑的很没有形象,完全不是昔日冷酷沉稳的样子。 秦靖欢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站在原地我我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本来是他想给野火下套的,结果却被野火鄙视了,野火最后那句你跳出来搀和什么,让他的心顿时像是啪嗒一声摔碎在地上的感觉! 感情野火一直当这里面没他什么事吗? 秦靖欢瘪瘪嘴,看着秦狩和秦胤朗声大笑的样子,不觉拉起野火的手,开始示弱。 “野火,我知道你刚才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谁有空跟你开玩笑,我们还赶路呢!”野火说完翻身下马,上了秦胤的马,秦胤和秦狩都是很有默契上马赶路,秦靖欢一颗心就这么提着,偏偏还顾及面子自己不去点破,因此别扭了一路。 四个人赶了三天的路,绕过重重暗卫,最后的落脚点自然还是秦宅。当夜,野火一身夜行衣装扮,独自潜入皇宫看望天天! 如今她的内功修为已经突破了第八重,一般的暗卫和近卫军都不是她的对手,只要不碰上慕容流风就能全身而退。 她这次不许任何人跟她一起进宫,有些事情,她需要一个人冷静的面对!天天是她跟慕容流风的孩子,若有任何问题,是她跟慕容流风的,解决的人也只能是他们两个。 皇宫的守卫比平日要松了很多,慕容流风将暗卫全都调出去找她了。 野火潜入慕容流风的寝宫,她来这里之前已经调查到,慕容流风这个时辰都会在御花园练功习武,她娇小的身影迅速潜入寝宫内室,天天正躺在宽大的龙床上呀呀的不知道喊着什么,一旁的奶娘正在叠着天天的衣服。 野火眼眶一热,继而快速来到奶娘身后,一记手刀劈晕了她。 天天似乎也听到动静了,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天天……”野火快速来到床边,俯身抱住了他。天天长胖了不少,出了月子的孩子,五官不似刚刚出生那会,皱皱巴巴的,头发又黑又亮,大眼睛转着,好奇的瞅着她。 野火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如果不是她当时身体不好,又顾忌天天还小,一定不会离开他身边的。她抱着他,坐在床边,笨拙的哄着他。 天天小脑袋很舒服的蹭着她的xiōng部,小嘴巴吧嗒吧嗒起来,好像是饿了。可惜她现在没有奶水,因为吃了仙灵草的缘故,即使有也不能喂天天的。 天天这时候打了个寒颤,哗啦啦的尿了她一身,野火无奈的笑着,眼底全是初为人母的溺爱和疼惜。她将天天放在床上,小心翼翼拉开他的衣服,看到他湿漉漉的尿布,野火赶紧拿过一旁新的,却不知道该怎么换上去。 这时候,身后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逼近…… 看着弯腰忙碌的人儿,那身影矗立了一会,低沉的声音微颤的响起,“尿布不是那么换的。” 紧跟着,慕容流风闪身已经到了野火身边,吓了她一跳。 “你……”野火身子一怔,定在那里,一动不动。慕容流风却是不说话,弯腰站在野火身边,熟练的给天天换上了新的尿布,好逗着天天呵呵笑了两声。 天天似乎很依赖慕容流风,看到他来了,伸出小手开心的挥舞着,似是在欢迎他。慕容流风唇角勾起笑意,将天天抱了起来,在床边慢慢走着,哄着天天睡觉。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看野火一眼。 野火咬着下唇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父慈子乐的样子,心底蒙了一层雾气一般。慕容流风还是不能原谅她吗?其实他很清楚她一定会来看孩子的,所以他故意放松了守卫,就是为了让她顺利进来! 她站在那里,眼前晃动的是慕容流风跟天天的身影,近在咫尺,却没有勇气抓住。 不出一刻钟,天天已经在慕容流风怀中睡着了,他嘟着小嘴,睡得香甜,面颊一个浅浅的梨涡诱人可爱。看着慕容流风将天天放在一旁的摇篮上,野火走过去,正要弯腰摸摸天天的小脸,冷不丁,腰身一紧,像是铁钳子一样的手臂猛然箍住了她,下一刻,直接将她甩到了宽大舒适的龙床上。 “带太子出去!”慕容流风沉沉发令。 而暗卫紧跟着无声无息的进来,将天天和被打晕的奶娘带到了隔壁的房间。野火看着天天被带走,眼底流露出不舍和期待。 紧跟着,慕容流风铜墙铁壁一般的身躯迅速俯下,紧紧地贴合着她娇柔的身躯,鼻对鼻,眸对眸,他眼底燃着火焰,攸忽照进她瞳仁深处。亮晶晶的,赛过银河璀璨,绚烂生辉。 这一刻,野火莫名有些紧张,她小手抵在慕容流风xiōng膛,淡淡的看着他,可是彼此的心跳却都是几乎跳出心口一般。 过了许久,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凝视着,野火最终看不得他这眼神的冰冷刺骨,侧过脸去,可是下一刻,轻柔细腻的吻,已经像是涓涓的细流,缓缓地注入她的身体,唇齿之间,纠缠连连,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在这浓郁夜色的掩映之下,让她的心猛然清醒。 彼此还是没有言语的交流,她躺在那里,任由他一步步的动作。 这一吻,痴绵不休,野火身子由最初的僵硬慢慢的微颤,任由他抱紧了她,索取着她的甜蜜和柔软,感受着他灼热喷薄的气息,她更加清楚明白,最初的激动和甜蜜,都是他带给她的。 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她身子一轻,下一刻已经被他扯掉身上的衣服,来不及呼喊什么,他炙热的吻再次疯狂的落下,有些粗糙的手指抚摸她温柔似水的娇躯,当指肚落在xiōng前的浑圆上时,在那红梅的巅峰来回游弋,揉捏…… “我……”野火低声开口,却是被慕容流风接下来的动作逼得变成了一丝轻吟。 “嗯……”身子的酥麻感觉因为他指尖的撩拨,顿时带来一串串的热涌颤抖,她闭着眼睛,感受他,感受这份情再次漫天袭来…… “秦野火!我输给你了……” 他埋首于她的xiōng前,低声咕哝着,随她一起闭上眼睛,感受彼此身体贴合的真实感觉。 野火身子微颤,顿时觉得鼻子里面酸酸的,她睁开眼睛,看着他微微阖上眼眸,眼下那浓浓的yīn影,还有他瘦削却更显刚毅的面颊,心底疼的厉害,一抽一抽的,她开始回应他的吻…… 因为那句,我输给你了……她的心已经缩成了一团,很痛……很痛…… 宽大的龙床上,锦被翻腾,彼此的青丝都已经散开,纠缠在一起,他唇齿之间是霸道的灼热气息,皎白月光下,一室衣衫凌乱,旖旎春光缱绻不散…… 慕容流风已经确定了此时身下的人儿是野火,不是他的梦……是野火真的回来了,他就知道,她会回来的,天天在这里,她不会那么狠心的……可是,她此次回来,有没有一点是为了他呢?他一直不问……只是用自己的亲吻想要抚平心底的疑问…… 看着他微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子,野火心下微微疼惜,继而猛地翻身,竟是将他压在了身下。 慕容流风一愣,旋即,野火已经低头,俯身含住了他xiōng前那可爱的坚挺,她的舌酥麻柔软,微微的触碰一下,他竟然就控制不住的低吼了一声。 这感觉太过于神奇了……先前心底还有的担忧和失落,在她主动的攻势下,他原本灼热紧绷的身子,竟是微微泄了一般,呼吸变得更加粗重。她的牙齿像是生了魔力,咬在他的身上,酥软刺激的感觉,让他第一次将自己的欲火冲口而出…… 继而,一双小手在他xiōng前来回游弋,细细的摩擦燃起了更加凶猛的火热,从他的脖颈开始一路吻下来,到xiōng口,到紧致结实的小腹……她的手,顽皮的捧着他的面颊,主动送入口中那丁香小舌,甜蜜的唇瓣勾起纠缠,简直要了他的命…… “其实,我也输给你了……”野火捧着他的脸,缓缓地分开自己的双腿,慢慢坐了下去…… 他的火热顿时吞没在潮湿紧致之中,野火顿时觉得自己被填满了,而慕容流风却是从未体验过的销魂感觉。 声声娇吟,声声叹息,一同攀上巅峰,一同在云端漫步的感觉,火热的缠绵,水火相依,极致的感觉一波波的袭来,吞噬着彼此熟悉却贪恋的身体。 “野火……”“嗯……” 这刻骨的情爱到了最后,他们彼此都是喊不出任何话来,只有彼此的名字,更加深的印入了脑海……深深激荡…… 偌大的寝室之中,满是迤逦氤氲的味道,久久不散…… 过了一会,慕容流风火热再次抬头,他翻身将野火重新压在身下。 低头吻住她的粉唇,喃喃细语着,“野火,我还要……” 他的声音带着炙热的狂潮,如火的身子紧紧的贴着野火娇躯,将他浑身的悸动都传播给她,播散在她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已经是熟稔的挑逗和技巧,因为一年时间不曾碰过女人,他竟是莫名的紧张起来,刚刚那一次是野火主动出击,这回轮到他了,竟是迟迟找不准方向…… 当他终于沉入她身体里面的时候,野火藕臂缠上了他的脖颈,随着他的冲撞,娇喘连连……慕容流风想要用自己全部的付出让野火感受他的情,他脑海中已经是一片空白,只有一波波漫天袭来的快感。 湿润的紧致一层层的包裹他的火热,他幽黑如星辰的眸子染了层层叠叠的欲火,像是黑湛湛的天际大火燎原,许是天崩地裂,也无法湮灭这一室旖旎春色。 粗重的呼吸伴随着娇吟连连,缠绵入了骨髓深处,柔情化作缱绻恋歌,已经分不清是谁在引领谁,或者谁更加主动……因为缠绵在一起的身躯,早已是化进了彼此心中……血液之中。 又是一番香汗淋淋的火热纠缠,野火刚刚恢复的身子在慕容流风索取不够之中,已经使不上任何力气,眼看天都要放晴了,他还是不肯罢休。慕容流风低头看着她的面颊,不知何时,她眼角的泪痕已经湿了明黄色的锦被,他沉沉的叹息一声,埋首于她的xiōng前,纵然还有火热昂扬,也不舍再索取什么…… 他依依不舍的从她身上扯下来,刚刚想要转身去打水给她清洗身体,下一刻,他的身子已经被她从后抱住。 “我们去温泉……”野火低低的开口,微微睁开眼睛,美眸带着丝丝疲惫,却也溢出流光般的情爱。慕容流风身子一颤,先是用锦被包裹住野火的娇躯,然后自己也穿上亵衣亵裤,抱着她,去了寝室后面连通的温泉池。 温泉水暖,丝丝激荡的温水流淌在彼此身上,野火强撑着酸软无力的身躯,半挂在慕容流风身上,低低的开口。 “我帮你。”她说完,娇弱无力的从慕容流风身上滑下来,将他散落在水中的青丝细细揉搓,她白玉般的手指青葱透明,随着水波粼粼,慕容流风回身看过去,只觉着这是人世间最美的画卷。 野火低垂着小脸,眼底的清冷已经被诱人的微醺覆盖,让他刚歇息的火热,再次抬头。 “你不知道要我来这里,是考验我的耐性吗?”他低哑的嗓音充满磁性,充满暧昧。 野火仍是低着头,一心为他梳洗头发,她绝美细腻的面庞,散发出粉嫩莹润的光芒,眉眼间有情欲褪去的风情疲惫,布满吻痕的身躯染了淡淡的绯红,唇瓣已经被他吸允得红肿,微微翘起,惹得他忍不住又想一亲芳泽。 温泉水涓涓流淌,雾气腾腾之下,野火手指撩起温热的泉水为他冲洗身体,她指尖流淌下澄澈的液体,像是柔软的春风拂过他心头,从此,再也没有任何芥蒂。 经历生死,经历大彻大悟,他们刚才明白,属于他们的这份情爱,早已经刻到了彼此的心头,是一生一世,都记挂心尖上的人儿。亘古不变…… 第二十九章 炙热 慕容流风终是忍不住,在温泉池内又要了野火一次,野火最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长长睫毛遮住眼睛,红唇已经肿的不像样子了,看到她安心的窝在他怀中,慕容流风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 既然她回来了,那么他们之间往昔那些不痛快就要彻底的放下,他承认,他还是无法完全接受她心底占据着别人的影子,只是这世间,最难定论的便是男欢女爱,她本又是性情中人,看起来她是冷漠无所谓的,其实她心里比谁都要小心谨慎,不舍得伤害任何人。 紧拥着野火,慕容流风觉得这一夜像是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气,沉沉的闭上眼睛,惟愿,以后朝朝暮暮,他都可以拥着她观天上云卷云舒,看庭前花开花落。 野火醒来后,寝宫内已经空无一人,她撑着酸软无力的身子坐起来,立刻有宫女前来给她梳妆打扮,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被废的皇后娘娘回来了,而且皇上一早就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皇后娘娘,违令处斩。 这可谓一道严厉至极的圣谕,谁也没想到,被皇上废了的皇后,还有翻身的一日! 野火昨晚累坏了,躺在慕容流风怀里睡了个昏天黑地,慕容流风早晨起来的时候,不忍吵醒她,自己先去早朝,回来后,还有的账跟她算。 野火还不知道慕容流风心中打的什么小算盘,一番梳洗之后,在丫鬟一双巧手下盛装打扮。 流云挑心髻,紫玉金步摇,一袭紫色双层曳地轻纱刺绣长裙,绝美的容颜不施粉黛,已经让御花园中的百花失色。 她缓缓走到御花园中,身姿曼妙,气质超俗,仅仅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已经是芳华流转,夺人眼球。 野火看到不远处小意丫头走了过来,想是慕容流风吩咐小意前来受她差遣。她当下吩咐小意去秦宅送信给秦狩他们,她出来一夜未归,他们的心一定还都牵挂着。 只是小意却说,皇上已经吩咐了,接他们即刻进宫,相信现在已经快到了。野火微怔,看来慕容流风是早就料准了她后面的动作,他表面上心急如焚,撒出所有的暗卫找她,心里早就清楚,她一定会回来的!他很清楚,如果她不在意他了,不会冒险生下天天的! 这个慕容流风,现在也学会yīn险了。 正思忖的时候,秦狩、秦胤还有秦靖欢脚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看到野火安然无恙,都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而野火此时站在御花园百花绽放之中,在花朵掩映之下,原先身上的枭野寒气,跟冷淡疏离的气息渐渐淡去,有的是如流光华彩一般的千娇百媚,眉宇之间,气息温和纯粹,举手投足,不再是让人觉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反倒是添了灵动夺魄的魅力。 秦狩等三个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野火,只觉得此时此刻的野火,让他们的心温暖柔肠。 几个人坐在御花园中的八角亭下,亭下的风铃慕容流风已经一早让人安上了,随着微风浮动,铃儿叮咚作响,坐在亭下,品着香茗,看着御花园的美景,这份惬意安然,不知道能享受到何时。 “野火,昨晚跟慕容流风谈的如何?”秦狩品了口香茗,淡淡的开口。 野火微怔,握着杯子的手稍微一顿,险些将茶水撒了出来。 她总不能说,自己昨晚跟慕容流风只顾着男欢女爱去了,其实什么都没说! 觉察到野火不说话,其他三个人也都是默默的看向别处,品着甘怡的香茗,却是食不知味。看来,慕容流风是得逞了! 谁到知道慕容流风在野火心目中重要的地位,他们不想承认都难!慕容流风是野火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第一个孩子的父亲!之于野火,慕容流风的意义与他们是不同的。 这里面最别扭的当属秦靖欢了,他的心现在还被野火提着呢,好端端的说他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些天来,他就差钻到野火身体里面去看清楚,她心中,究竟有没有自己的位子! “野火,你接下来打算住在宫中吗?”秦胤看似随意的问着,其实却是语带双关。如果野火留在宫中的话,他们要进宫看她自然不方便,可是回到秦宅的话,慕容流风势必霸着天天不许野火回去。野火疼孩子,自然是留下来了。 野火也明白秦胤的心思,她淡淡的回道,“我会留在宫中照顾天天,而你们如果愿意的话也留在这里,暂时不要回秦宅了,我们商议下接下来的打算。边关那边,还有西凉那边,恐怕过不了多久都会有动静的。” 野火说完,就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迅速拉到跟前,下一刻,她身子一轻,已经被慕容流风带起摁倒了腿上。他将她拥入怀中,单手环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拿起桌上她的杯子,大口地喝了一口茶水。 “那是我的杯子。”野火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慕容流风无所谓的说着,继而占有欲极强的将野火更紧的拥入怀中,完全无视其他三个人难看的脸色。 “我们一会去看看天天吧,奶娘刚刚喂饱了他,他现在精神十足。”慕容流风说着,挑起野火的一缕青丝放在手中把玩。野火一听天天的名字,自然是坐不住了。 清早起来的时候就想看天天了,又不知道慕容流风怎么安排的,现在听他说天天吃饱喝足正等着跟他们玩呢,野火自然是等不及了。 看着慕容流风拥着野火离去的身影,秦狩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秦胤黑着一张脸,眼神对慕容流风的背影放箭,而秦靖欢则是幽怨的瞪着野火,好像一个小怨妇一样。 …… 野火跟慕容流风去了寝宫,天天果真是挥舞着小手跟他们打招呼呢,天天今天看起来精神很好,呵呵笑了几声,小手就伸向野火。 野火小心翼翼的抱着他,慕容流风在一旁给她指正抱孩子的姿势,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慕容流风已经掌握了天天所有的习性,也知道怎么抱天天喜欢,也知道天天什么表情代表什么意思,嘴巴撅起来四处乱转那是饿了,身子打个寒颤,小屁股不安的扭动,那是尿湿了,突然长舒口气,那是拉臭臭了。 慕容流风不厌其烦,一件一件的说给野火听,野火专注的听着,最后看到慕容流风说的口干舌燥,忍不住送上红唇,堵住他有些喋喋不休的嘴巴。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啰嗦?”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魅惑一笑,那笑容即刻酥麻到了骨子里。 慕容流风抬手狠狠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惹得野火一声痛呼。 慕容流风发狠的说着,“我变成今日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倒好,反过来说我啰嗦?”慕容流风的声音带着三分责怪,七分宠溺。 野火的心热乎乎的,她很清楚,她跟慕容流风之间,其实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去说明以前的种种,以及日后如何相处。 于他们之间,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若一定要纠结她心无旁骛,那只会将彼此都逼到悬崖边上。这人生在世,匆匆数年,他惟愿,不负她。 两个人又哄着天天玩了一会,慕容流风只字不提朝中局势跟边关动向,他是想完全的抛下一切陪在野火和天天身边无忧无虑的享受天伦之乐,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有些事情,他自然不会隐瞒野火。 接下来的一个月,野火几乎是天天都跟慕容流风和天天腻在一起,到底是母子情深,天天很快就习惯了野火的怀抱,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依偎在野火怀中,蹭着小脑袋,一脸的享受满足,小手还时不时的抓抓野火的xiōng口。 慕容流风这时候就会一本正经的教训天天,说那里是爹爹的地方,天天不能碰!只有爹爹才能碰,才能吃。 听到最后一个吃字,野火真是有抬脚踹他出去的冲动!这要是天天跟在他身边长大,岂不是不出七岁就什么都懂了!这慕容流风最近是越来越暴露出yīn险腹黑的本性了。 野火跟慕容流风黏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苦了秦狩他们。就连最能伸的秦狩脸上都是挂了烦闷之色,更何况是秦胤和秦靖欢了。 好不容易挨了一个月,慕容流风终于要出宫去巡视边关水利工程的改造进展,因为天天还小,不能带出去,野火也要留下来照顾天天。慕容流风千般不舍也只能是独自一人前去边关。 这一来一回的话,最少七天时间,秦狩、秦胤还有秦靖欢得知这一消息,简直就是欢呼雀跃,就差亲自送慕容流风出城了。 入夜,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来到野火房间,野火刚刚哄睡了天天,此时奶娘把天天带了出去,野火回身之际,他们已经在屋子里面了。 “你们吓了我一跳。这么晚了还来看天天吗?”野火随意的说着让他们都坐下,明知道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去点破。 “野火,我来看看你。”秦狩轻声说着,看着野火的眼神灼热紧迫,自从尝到了她美妙的味道之后,他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日夜都会思念她的柔软甜蜜,无法自拔。他前些日子也曾经用忙碌的公务试图压制自己对野火的思念,但是公务一忙完,他就原形毕露了,做什么事情脑海中都是野火的一颦一笑。 而秦胤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处理完自己旗下的那些赌场跟烟花之地的生意,就开始喝着闷酒想着野火,越想心里面越痒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成为野火的男人。 至于最郁闷的就数秦靖欢了,他提着一颗心等待野火给他一个痛快,偏偏野火是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野火看着心思各异的三个人,犹豫了一下,走到秦胤面前。 “五哥,要不今晚你留下吧,我……” “好。”秦胤不等野火说完,已经是豁然起身,在野火话没说完的时候,他已经打横将野火抱起,快去走进了内室。 野火捶着他的xiōng膛,让他放自己下来,秦胤却是置若罔闻。 “我的意识是让你留下帮我个忙……我……唔!”野火后面的话都被迅速封堵下来的唇瓣堵住,她小身子不安的扭动着,而秦胤进了内室后,抬脚勾上了房门,将目瞪口呆的秦狩和秦靖欢关在了外面。 野火后面的话根本没机会说出来,秦胤的吻铺天盖地而来,一边走一边吻着,几步就到了床边,直接将野火放在龙床上,他现在才不管这床是皇帝老儿的他能不能睡得!他要的是野火,什么都不管了! 他有些急切的扯着野火身上的衣服,自从对她动了心,他可以两年没碰过女人了,哪一次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不是欲火焚身一点就着的,偏偏她都是正眼都不瞧他一眼,气得他常常吐血。 今日这可是她主动开口的,他岂会错过这个机会。 秦胤狠狠的盯着野火,他骨子是叛逆和单纯的,若是看中了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秦……秦胤,你先起来……唔……”野火想要解释的话被他狂热的吻给打断,她还在挣扎的功夫,秦胤动作快的已经让她瞠目结舌,他竟然迅速褪去了彼此的衣衫,手臂一扫,所有的衣服都到了地上。 看起来他是不准备有什么前奏了,压着她的唇就狠狠的亲吻起来,生怕她后悔了,她迅速分开她修长白皙的双腿,找到那密林的入口便迅速沉了进去。 野火唔唔的抗议着,可内功修为终究不是秦胤的对手,气息被他吻得支离破碎,还不等她适应他突然闯进来的灼热,他已经动作起来。 野火弓起身子,被他撑开的身体灼热干涩,而秦胤忍了这么久,身体的火热紧绷也已经到了极限,彼此贴合上身躯,火热缠绵紧紧贴在一起,急促凌乱的喘息下,他的动作更加的凶猛强烈。 野火的身子一直都很敏感,而此时的秦胤更是褪去往日混世祖的叛逆模样,变得男人味十足,而且还带着狂野的霸气,让野火敏感的身体在感官和他此刻诱人的气质之下,渐渐沉沦…… 她口中终是忍不住溢出一丝轻吟…… 而这天籁般的娇吟听在秦胤耳中,让他的身子更加的充满力气,只想将野火揉搓进他的身体里面,一墙之隔的外面,秦狩和秦靖欢听着里面的动静,已经是火热冲天…… 野火也意识到屋外还有人,可是她越想声音轻点,秦胤就偏偏一下轻一下重的撞击她身体,让她根本不受控制的娇吟出声。这声音对于秦胤来说是最销魂的催情剂,可是对于秦狩和秦靖欢来说,就是煎熬了。 按理说,两个人应该是拔腿就走的,却偏偏像是双腿被钉在了那里,一动也动不了了。 一番火热畅快褪去后,野火刚刚松了口气,身上已经是香汗淋淋,肌肤泛着粉色的光泽,身上前几日被慕容流风啃咬的痕迹还没褪去,又被秦胤的吻痕代替,叠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让秦胤眼底再次火热翻涌,那欲火再次抬头,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又是一番巨大的动作。 野火身子酥软无力,任由秦胤在她身上纵横驰骋,身上布满细细密密的吻痕,都是他的杰作,而xiōng前的红梅被他亲吻的犹如绽放一般的有人酥醉。 他口中溢出火热的低吼,声声喘息荡涤心扉,缠绵深沉,秦胤将自己憋了这么久的爱意情愫全都播撒出来,感受着秦胤狂热激烈的爱朝涌动,野火的心,渐渐柔软的化成一摊春水…… 原来,她小小的给予,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可以让他们付出这么多的悸动和缠绵,他一直在隐忍,一直在等她给他机会,他此时就像个孩子一样,终于得到了认可,所以千方百计的好好表现着。 他身子继续运动,明明已经感觉到屋外一墙之隔的两个人即将吐血的表情,却是不闻不问。眼前心底,都是只有野火一个人存在着,他们愿意听就让他们听去吧。 这时候,屋外秦靖欢已经忍不住冲了出去。他面红耳赤,身子发烫,下身的火热早已经如火如荼了,听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娇吟,这滋味简直是千万只蚂蚁在身体上游走,太折磨人了…… 他甚至都生了冲进去跟秦胤一起的冲动…… 屋内,野火跟秦胤同时感受到了秦靖欢的离开,野火一愣,身子动了一下,秦胤俯身惩罚性的咬住她的红梅。野火顿时低呼一声。 “惩罚你的不专心。”他邪邪一笑,一双眸子紧盯着野火的双瞳,彼此结合的身体再次火热的动作起来,比之刚才,更加火热缠绵,恨不得想要撞进野火身体里面。 “秦胤……你……轻点,唔……”野火伸手推着他的xiōng膛,他这般火热的撞击,简直比慕容流风前几日的缠绵悱恻不知道猛烈了多少,她已经适应了慕容流风的温柔细腻,冷不丁的秦胤这般狂野的主宰之下,她身上已经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双手被他举过头顶,身子被他压制住,粉唇也被他堵上,她的体力本就不如他,眼下更是被他吃了个死死的。 他似乎是不知疲倦的动着,要将全身的火热都倾泻在野火身上。 芙蓉暖帐,锦被翻滚,旖旎春光撩乱,春风一度再数度,秦胤像是盘根错节的千年树藤一样紧紧的缠绕着野火的身体,无论如何都要不够她…… 已经是三更天了,野火昏昏然要睡去的时候,秦胤还在身上不知疲倦的运动着,正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已经在门口快站成化石的秦狩推门走了进来。 他脸色铁青,眼睛布满血丝,看着轻纱薄雾一般的床幔里面那身躯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竟是不懂,自己为何会有这般荒唐的举动。 野火感觉到一丝冷风渗透进来,微微睁开眼睛,竟然是秦狩站在那里。 “三哥……”她低呼一声的同时,秦胤已经拉过一旁的锦被盖在她的身上。 秦胤回头看了眼秦狩,知道他跟野火早就有过男女之情了。 “三哥想要一起吗?”秦胤挑眉,黑瞳闪烁迷离的光芒。 野火当即踹了他一脚,“你说什么!” 秦胤却是不慌不忙的拽住野火的脚踝,俯身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怕我不能够满足你啊……”秦胤坏笑着,看到野火瞪眼睛的样子心里怪异的甜蜜着。 喜欢看她笑,看她在他身下娇吟连连,喜欢她各种他没有见过的表情。 秦胤手下青楼赌坊林立成群,他之所以对秦狩开这个口,也是因为之前在青楼里面目睹过类似的场景,在男女之事上,他早早就有所体会,花招和想法自然是比慕容流风和秦狩丰富多姿。 眼看秦狩还杵在那里,秦胤邪邪一笑,竟然是俯身吻上了野火大腿内侧,野火没料到他如此大胆且狂野,当下控制不住轻吟出声。 而眼前的火辣景象让秦狩心弦一颤,紧跟着,秦胤抬手一记掌风劈过,薄如蝉翼的轻纱床幔攸忽坠地,龙床上,春光无限,让秦狩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走近。 第三十章 相爱 不知何时,秦狩竟然俯身下来,柔软的唇瓣,勾上了野火粉嫩的唇,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竟然当着秦胤跟野火如此……是情爱使然,还是这世间只有一个野火能让他变成这样。 轻纱暖帐,芙蓉春宵,一室氤氲暧昧气息。 野火攸忽瞪大了眼睛,秦狩竟然也……她的呼吸顿时凌乱起来,可身子却被秦胤掌控,而秦狩竟是飞速上床,偌大的龙床,三具身躯纠缠了起来。 秦狩的吻,细细密密落下,像是随风潜入的细雨,带着清凉,带着酥醉。微微粗糙的舌尖卷起丝丝凉意,轻轻敲开她的贝齿,辗转探入,挑逗蹂躏,他喜欢品尝她口中甘怡芳香的味道,刚刚在外面,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幻想她的美好,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 这男欢女爱,情之狂焰,此时此刻在世俗眼里,也是令人动容的,心潮澎湃翻涌,哪怕是三个人的爱情,也能感天动地,缠绵悱恻……若爱情世界里多了另一个人,莫去计较谁爱的比较多…… 野火感受秦狩身体的轻颤,而野火长长的卷翘的睫毛轻柔细腻的颤动一下,清亮的眸子微微眯起,一丝琉璃光微微乍泄,她开始回应秦狩的吻,是心疼他一次又一次的付出,还有他外表冷毅内心却柔软的性子。 轻轻浅浅的喘息回荡在偌大的院子里面,秦狩俯身上去,秦胤则是躺在一旁,轻轻触摸她吻痕累累的肌肤。 秦狩的吻不似秦胤的霸道执拗,带着单纯的气息撩拨她的唇瓣,彼此眼底染了朦胧的春色,没有任何言语的解释,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秦狩的手开始在野火身上游弋,从脖颈开始,慢慢的到她酥玉一般的xiōng口,再到那粉色的边缘,用粗糙的指尖细细勾勒,直到红梅绽放坚挺,方才慢慢褪去自己的衣衫,他健硕的xiōng膛压上野火的身躯,他的身材比之慕容流风更为健硕,却是比秦胤的古铜色肌肤稍微浅了一些色泽,像是蜜色,淡淡的,腻腻的。 “野火,我可以吗?”秦狩低声询问着野火,偏偏此刻还想着征询她的意见。 其实野火并非如此胆大无所顾及的人,只是当秦狩走进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失控了……他们三人,早已是融在了一起。 野火轻轻喘息着,并不说话,只那双明亮的眼睛轻轻眨了眨,璀璨若星河,浓郁迷香…… 秦狩的身子带着一丝急迫和怜爱,很矛盾的两种情愫彼此缠绕,丝丝缕缕。情欲之火已经点燃,而秦狩因为在外面等了太长的时间,这火热可谓是燃烧到了顶端,随时都会倾泻而出。 野火此时一眼迷离的星辉,身上的肌肤反衬出淡淡的粉色,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尤为诱人迷离……低吟一声,还不等野火弓起双腿,秦狩的火热已经迅速沉入,与此同时,秦胤猛然翻身,封住了野火的唇瓣。 一时间,野火觉得所以思绪都瞬间停摆了……如同置身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秦狩的灼热出出进进,带起湿润潮湿炙热连连,而秦胤的吻和安抚,让她的呼吸渐渐被他夺去。 旖旎春光连连,缱绻不舍纠缠,如此情愫,如此深情,即使相爱的空间多了一个人又如何? 爱意浓暖,绵绵相溶,生生世世,情燃狂焰。 这一夜,疯狂的爱意燃烧彼此的身体,三个人的配合天衣无缝,都是彼此最难舍的一段情爱,无谓谁付出的多少,只有情,在此刻疯狂的燃烧。 …… 次日清晨,秦胤正在给野火体内灌输内力的时候,她悠然醒来。昨夜的疯狂和欢愉,让她的身体达到了极限,一下子喂饱他跟秦狩两个人,他能感受到野火到最后,身体的酸软和无力。 睁开星眸,映入眼帘的便是秦胤黑沉沉的双瞳。 “醒了?”他勾唇浅笑,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手,给野火灌输内力的事情,并不像让她知道。可野火还是第一时刻感觉到了。 “三哥呢?”她也没有点破,环顾房间,她还在秦胤的怀中,可是秦狩却不知去向。 “刚刚走,怕是他……”秦胤想说,秦狩那保守的性子,昨夜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冲进来了,还当着他的面跟野火在一起。着实让他惊讶…… 野火点点头,秦胤话没说完她也明白他的意思。 昨晚的事情真的跟梦一样,不真实,却让彼此的心完全敞开,再也没有任何芥蒂。 “野火,起来吧,昨晚不是跟我说要我帮忙吗?”秦胤说着,自然的拍了一下野火屁屁,野火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抬手在他脑袋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你还说?现在想起来问我了?”野火瞪他一眼,秦胤却丝毫不在意。 “现在问也不迟啊,难道说野火还想跟我再进行一下昨晚的动作,然后才说正事……啊!”秦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野火一脚踹下了龙床。 现在不给他点教训,他以后制指定是口无遮拦。 秦胤迅速从地上起来,也不生气,随手扯过一旁的床幔在身上环绕了几圈,坐在野火身边认真的看着她。 野火见他一本正经的,也急忙穿好衣服,洗了脸之后再回头看他,也已经收拾妥当了。 “最近边关那边似乎没什么动静?还有秦淮那边按理说西凉的皇帝快驾崩了,秦淮应该趁乱行动的,可是他按兵不动,究竟是有什么打算呢?”野火问出心底的疑问,流风一直不跟她说,也是想时机成熟后再告诉她。但是她最近总是心底隐隐不安着,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好像边关那边,还有西凉那里,随时都会有变动一样。 秦胤沉思了一下,继而沉声道,“我手下的暗卫最近得来的消息,西凉的皇帝的确是病重,秦淮又似乎是在等什么东西,并不像是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进宫,我总觉得他是在等西凉那边的一样东西……” 秦胤的话让野火心思一动,微微挑眉,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秦胤,“你说,会不会跟仙灵草有关?” 秦胤一怔,旋即点头。 “你也想到这点了?” “果真是跟心灵草有关吗?”见秦胤如此说,野火似乎是印证了自己先前的推断。 传闻仙灵草这四个国家都有,而仙灵草罕见珍惜,秦霜那里竟是有两株一雌一雄,如此说来,若是有人手里还有仙灵草的话,那么一定也是一雌一雄,仙灵草一株能够续命三年,若是两株便是六年。如此灵丹妙药秦淮不可能不动心。 他也算是眼睁睁的看着野火吃了两株,若是再有的话,相比秦淮是势在必得了。 现在他不急着进攻西凉,想来就是等着西凉国皇帝真的不行了,看看有没有可能拿出仙灵草来,想必现在,秦淮的探子早已是进了西凉国境内。 而西凉国那个皇帝,也是老奸巨猾之人,说不定他也已经在宫内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秦淮呢。 双方现在都不动,可一旦任何一方有个风吹草动的话,那后果,不言而喻。定是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的一战。 野火微微蹙眉,如今,她跟秦胤想到了一起,那这么说,秦淮按兵不动的原因,很可能就是为了仙灵草! “野火,你想要仙灵草?”秦胤审视的看着野火。她要这个做什么?送给什么人吗? 野火也不想隐瞒他,点点头,轻声道,“我想还给大哥,那两株稀世珍品仙灵草本来是祖先留给他的,但是他为了救我,将两株仙灵草全都给我吃了,如果西凉那边真的有这样东西,我、势、在、必、得!” 野火坚定的语气让秦胤身心一颤。 她向来重情重义,看来这一次,她是下定决心了。秦胤站起来,拍拍野火肩膀, “我会安排下去,紧盯秦淮和西凉那边的一举一动。既然你要定仙灵草了,那么五哥赴汤蹈火也要为你得到这稀世珍宝。” 听到秦胤如此说,野火起身,看向他的眼神有一分明媚,只是说出口的话,却让秦胤莫名一愣,继而,便是浓浓的感动。 她说,“我想得到仙灵草没错,但是是在你安全的前提下,如果为了仙灵草需要你赴汤蹈火,那我宁可不要!”她说完,眼神闪烁执着坚定的光芒。 秦胤的心,瞬间暖暖的,被她的字字句句包围着。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可以融入她心底,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在她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这感觉,如此的不真实。 秦胤轻叹口气,拥住了野火,“我还记得,以前对你很不好,出言讽刺,处处刁难,而现在,你肯给我一个机会,我反倒是觉得不真实了,你说,这算是什么?”秦胤说着,下巴磨蹭着野火头顶,无奈的语气带着点点满足。 野火轻笑,小声说了句,“男人的通病。” 秦胤没听见,正要询问野火,却见秦狩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三哥,这是什么?”野火蹙眉,这汤的味道怪怪的,好像是乌**的味道。 天啊!秦狩该不会是……野火正想逃,却被秦狩先一步捉进了怀中。 “野火,乖,把这个喝了,我亲自熬的。你虽说是吃了仙灵草,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别让我担心,来,喝光。”秦狩严肃认真的看着野火,似乎野火不喝的话,他就不肯罢休。 野火看着那黑乎乎的汤,根本一点胃口都没有。她吃东西,向来喜食清淡爽口的,**汤这一类东西她几乎不碰。 “三哥……我真的咽不下去,再说了,刚才五哥已经给我灌输内力了,这什么乌**汤,我看还是给五哥喝吧。”野火说着将汤推给了秦胤,秦胤皱皱眉头,他可不敢喝,要是喝了,秦狩还不跟他翻脸。 见秦胤不说话,野火只得反过来从秦狩身上下手。 “三哥,除了让我喝这个黑乎乎的汤药,你让我做什么都行!”野火为难的看着他,秦狩盯着野火,看来自己幸苦了一早上的心血就要白费了。 他转而无奈的笑笑,抬手刮了下野火的鼻子,“不喝也行,去我那里选一样兵器,我送给你。”这是秦狩的心意,他一直跟野火提起,可是慕容流风曾经送给野火一个定做的玉骨扇子,跟他的是一对。 野火担心慕容流风看到自己拿着秦狩送的兵器会黯然神伤,于是一直没答应。今天却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了。 “那好。就暴雨梨花针吧,小巧轻便,适合我使用。”野火一边说着,一边从秦狩怀中掏出这样东西。她知道秦狩一直随身带着暴雨梨花针。从上次遇到袭击,暴雨梨花针落到了惊云手中,在巨峰山下的时候,惊云就已经将暴雨梨花针归还给秦狩了。 其实不用野火说,秦狩本意也是如此。 暴雨梨花针是暗器排名之首,最适合女子防身之用。 眼见不用喝那碗乌**汤,野火长长的松了口气。 …… 七天后,慕容流风处理完边塞的事情,连夜赶了回来。一回来就左拥右抱的,左边野火,右边天天。 虽然眼底满是疲惫憔悴,但是在看到野火跟天天的那一刻,什么劳累都没有了,心里也被填的满满的。 接下来的日子,他都是忙于处理前些日子积累下来的奏折,日子匆匆忙忙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期间,秦靖欢跟秦靖风去了边塞,惊云一个人在那里已经忙不过来了,秦靖欢这次竟是主动要去那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能是野火一直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让他想要一个人暂时冷静一下吧。 而明日就是天天百岁的日子,整个皇宫从七天前就开始忙碌准备一切,众人都明白皇后跟天天皇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而且天天皇子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太子,宫中众人都不敢怠慢,也都想找机会多多表现。 而秦胤和秦狩也为天天准备了礼物,是一张精雕细琢的黑凤凰石的宝宝床。黑凤凰石本就稀缺珍惜,他们俩人竟是能够找了一块如此巨大的石材,打造出巧夺天工的一张宝宝床,简直是匪夷所思。 野火响起从慕容流风回宫之后,他们俩就可以回避,几乎不在自己面前出现,好不容易见着了一次,也是灰头土脸的样子,那时候她还纳闷呢,原来这两个人是跑到深山里面采石去了。 在看到那张奢华霸气的宝宝床,野火心底的感动溢于言表,而慕容流风也感觉出秦狩和秦胤对于天天的视如己出。 只是天天的百岁宴上,还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当秦淮带着纤竹出现的时候,野火隐隐觉得,秦淮此番前来是冲着她来的。 秦淮落座,风采依旧。 深邃瞳仁,绝世容颜,修身的紫色长袍让他的气质平添了一分神秘幽然,眼底一抹冷色,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如今的秦淮,比昔日更加成熟,傲然的气质里面更是增添了一分内敛。他不再是可以释放自己周身那浓郁的压迫气息,而是在谈笑之中,挥洒王者霸气。 秦淮看了眼身后的纤竹,显然,他带纤竹来是有目的的。 前些日子,也就是宫变的那天。秦淮的黑枭暗卫包围了京都,势必要找出秦天霖藏匿炸药的地方,却是在地宫入口那里遇到了纤竹。而纤竹更是告知秦淮,秦天霖将炸药藏匿何处,想要将功赎罪。 而纤竹未死,则是因为他当日跟惊云争夺解药,其实是诈死,惊云当时急匆匆的拿了解药走了,并没有仔细查看纤竹的气息,这次让纤竹熬到现在。 秦淮对伊纤竹用毒下毒的能力是了如指掌,既然纤竹没死,便是他一颗很好的棋子。而纤竹能配置出治愈秦狩脸上伤疤的解药,这才是关键。 纤竹双手奉上自己配置的解药,低声道,“皇上,三少爷,纤竹自知罪孽深重,特此将至于三少爷脸上伤疤的解药奉上。解药一共需要服食三个月,每天一粒,这里是三十粒,其他的六十粒解药,纤竹会尽快配置完成!请三少爷验证。” 纤竹说完,恭敬的将解药递到了秦狩面前。面对如此状况,秦狩惟有暂时接下。 而秦淮则是挥挥手,示意纤竹退下。咄咄的目光一直是紧盯野火。 多日不曾见她,服用了仙灵草的她更加的光彩照人了,简直就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以前的秦野火,气质透出的是清冽寒戾,而现在的她,举手投足之间,轻灵魅惑,让人无论如何都移不开眼睛。 天天的百岁宴,因为秦淮和纤竹的突然出现,让众人心中都平添了一分心事。纤竹给的解药放在那里,宫中的御医已经检查过了,这解药里面是含有稀罕的千年灵芝,而且是经过十八道萃取之后,一粒药丸里面就是一支千年灵芝。也就是说,这三十粒药丸,整整就是三十只稀世珍贵的千年灵芝!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纤竹自然是没有这个能力,而秦淮如此大肆破费动用这么多的千年灵芝,目的究竟为何?莫不说是90支千年灵芝,单就三十支恐怕整个南壤国都不一定能找出来,秦淮是如何办到的? 这南壤皇宫国库仅有三支千年灵芝,但是因为无人懂灵芝十八道淬炼的手法,自然也就无法制成换颜的灵丹妙药。 如今,这解药确实是没问题,就是这秦淮的动机,还有他得到灵芝的途径,让人唏嘘! 不过既然不是毒药,野火还是赞成秦狩尝试一下。她并非在意秦狩的容貌,只是一切都遵从他的决定!秦狩很快便吞服第一粒解药,虽说容貌对于他来说,真的不重要,但是他也想成为野火身边完美的男子。 传闻千年灵芝经过十八道萃取便可以除去肌肤的疤痕,只是需要上百珠才行,恐怕到现在都没有人一下子见过上百珠千年灵芝吧。 不管未来如何,野火跟他都决定尝试一下。 只是,在天天的百岁宴之后,三国的局势都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边关那边宇文阗又再蠢蠢欲动,这一次还出兵试探了边关城楼,虽然被守军打退,但是出城迎敌的秦霜回去后,竟是病了三天三夜方才起床。 这让野火等人忧心忡忡,难道秦霜的心悸又严重了吗? 至于西凉那边,皇宫中频频传来西凉皇帝病入膏肓,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秦淮那边,终于是有所动静了。 他没有采取强攻的办法,因为若是强攻,如果西凉皇帝手中真的有仙灵草的话,他一定会迅速毁了仙灵草,继而放火烧了皇宫,鱼死网破! 这便是西凉皇帝目前手中唯一的筹码,利用秦淮在意的,尽量拖延时间! 秦淮这一次只带了齐仓进入西凉皇宫,名义上是看望西凉皇帝,可真实的目的又有谁知?就连奄奄一息的西凉皇帝都猜测不出他的意图! 至于野火,已经跟秦胤赶到了边关。 边关那边蠢蠢欲动,她如何也放心不下秦霜,而皇宫这边,又不能让流风一个人坐镇,暂且留下秦狩跟他的暗卫军团辅佐慕容流风,野火跟秦胤则是出发前往边关。 三日后,野火到达边关。并未做任何休息,直接奔赴将军府。 刚刚到了将军府门口,就被一银白色战袍的将军给拦了下来。 野火跟秦胤相视一眼,眼神恍惚了一下,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秦雨! 秦雨一身耀白色的威风盔甲,手执银色长枪,邪魅的容颜掩盖在银色盔甲之中,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虚无感觉。 野火跟他相视一会,她清冽的瞳仁照进秦雨心底,让他顿时觉得像是十二月的冰棱刺激了心肺,顿时凉遍全身。不过他可不会像自己的几个哥哥一样,不经意间,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秦雨邪肆一笑,薄唇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抬手勾起野火下巴,轻佻的开口,“哟,小yín娃,你都追到这里来了?” 他说完,无所谓的看着一旁秦胤火冒三丈的神情,他倒要看看,这个小yín娃如何回他? 31-33 第三十一章 动心了 银白色战袍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野火最后一个打上交道的二哥,秦雨。 秦雨的性子在秦家七个儿子里面,最为刁钻古怪,平日里话虽不多,可真要是开口了,往往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对于秦宅众生百态,他算是较早看明白的,因此才会主动提出来跟大哥到边关历练。 他一早已经感应出秦宅到了秦天霖这里,因为越来越壮大的声势,还有秦天霖的野心,势必会经历一场灭顶之灾。并非他贪生怕死,而是不齿秦天霖yīn险毒辣的为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 如他这般,远离南壤国都,来到这民风淳朴单纯的边关之地,反倒是如鱼得水,悠哉乐哉。 秦雨早早听说了野火在南壤国掀起的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在他印象中,曾经的小妹花痴,放荡,眼珠子乱转,见了面容姣好的男子就挪不动双腿,整天都喜欢把自己打扮的五颜六色,恨不得把所有的首饰都堆在身上头上,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个流动卖首饰的架子。 小时候,秦雨没少在背后给秦野火下绊子,那时候都是少年顽劣的演技,秦雨就挑唆秦胤和秦靖欢出手,好几次整的野火一个月都不敢出门,而他们就在背后偷偷笑着。 这出主意的人一向是秦雨,而付之行动的都是秦胤跟秦靖欢。 今日,不得不说,秦雨都写震慑住了。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出手,勾起野火下巴,想要看清楚,眼前这冰雪夺目的丫头,还是昔日那个被他用辣椒面换了胭脂的花痴秦野火吗? 当有些猜测的指尖触碰到她细腻如丝的肌肤时,秦雨心底有什么怪异的波动了一下。 野火迎上他看似顽劣实则意义深远的双瞳,一丝清冽的笑容蓦然绽放,让百花为之失色。 见野火一直不说话,秦雨扬眉,挑衅的开口,“原来这外面的传闻全都是假的,我的好妹妹还是跟以前一样,见到了美男子就挪不动双腿了。”秦雨轻笑出声,那笑声带着丝丝不屑。 而秦胤看着此时的秦雨,竟然觉得有些熟悉,恍惚之间,似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张狂不可一世,对待野火就如对待一蓬杂草,随时都想践踏在脚下!可是后来,他是为此吃尽了苦头。 今天秦雨的轻狂冷蔑,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野火淡淡的瞥了眼秦雨,转而悠然开口, “我现在确实是挪不动双腿了,只不过是因为看到了一只不停狂吠的白狗,觉得甚是有趣,想留下来多看看狗叫,顺道看看,这白狗炸毛之后,会不会急的跳墙呢!” 野火说完,在秦雨瞬间变了的脸色中,提起运气,轻盈的身影攸忽从一旁的院墙上轻松飞过,而秦胤则是紧跟其后。 秦雨一愣,旋即狠狠地抽了下眼角。紧跟着也提起追上野火,在跨入院墙的一刻,秦雨却看到野火好端端的站在院墙里面,似乎就是在等他的。 “原来狗急了真的会跳墙啊。”野火指着秦雨,朗声开口。 秦雨猛的清醒过来,刚才……这臭丫头!她是故意不走正门翻墙进来的,就是引他上钩,她什么时候也有脑子了? 秦雨正憋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时候,野火已经跟秦胤朝内室走去。这一路上的护卫竟是没有拦她。因为她在边关呆的那段日子,秦霜曾经下令,若野火前来将军府,任何人都不准阻拦。这将军府的护卫常年不换,因此护卫都认识野火。 眼看野火已经进了大厅,秦雨眼底流露出一抹邪魅的光芒,脚尖轻点,追上了野火跟秦胤。 野火直接进了内室,秦霜此时已经听见动静起床,只是他身体太过于虚弱,走到还没门口的时候,野火已经闯了进来。 “大哥!”野火唤了一声,急忙跑过去扶着秦霜,而秦胤和秦雨也赶了进来。 “大哥,大夫不是让你卧床休息吗?”秦雨挑眉,虽是责怪的语气,却是包含无限关心在其中。 秦霜摆摆手,强撑着身体示意野火跟秦胤坐下。 野火坐在他身侧,看着他苍白的唇瓣,消瘦的面颊,心底抽痛的厉害。她很清楚,秦霜的病在现代就是先天性心脏病,先前有慕容战对他进行那些残酷的训练,他能熬下来也是奇迹。而现在,他的心脏在历经了这么多年之后,终于是不堪负荷了吗? “大哥,怎么不派人送信来说一声呢?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硬撑?”野火的语气难掩嗔怪,她抬手帮秦霜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他手中捂着。 秦霜听到野火的话语,心底无端涌过一丝暖流。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不会硬撑的,如果觉察出不对劲的话,我肯定会告诉你的。”秦霜轻声安慰着野火。 野火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性子坦荡随意如秦霜,是那种不愿意给别人多找一分麻烦的人。野火抬头看着他的侧面,蓦然发现他发丝之间竟是夹杂了几根银白的发丝,她的眼神瞬间定住,看着那早生的白发,心底隐隐不安着,这是不是预示了秦霜的生命即将走到?? 野火眨眨眼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她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仙灵草的!她相信,这世上不仅仅只有那两株仙灵草。 …… 到了夜晚,秦霜精神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野火的关系,面色也比白日里红润了很多。 如今已经是秋凉如霜的季节,秋风扫过,卷起地上昏黄的落叶,月朗星稀,淡淡播洒下柔和的光芒,将边关的夜色照亮,这里的夜晚是宁静且纯粹的。 晚宴的时候,秦霜跟野火坐在一起,对面是秦胤跟一脸邪肆笑容的秦雨。 秦雨今天白天被野火羞辱了一番,心中正在盘算着如何扳回一城呢。可是又不想跟小时候一样,弄那些那么幼稚的戏码,最主要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秦野火,已经不是昔日那么好对付了。 晚宴开始后不久,秦雨一声令下,两个身姿曼妙的舞姬缓缓步入前厅,环佩叮当作响,悠悠暗香袭来,妖娆魅惑的舞姬冲着在场众人一笑,紧跟着,曲子响起,二人仿佛双生子一样,跳着一样的舞蹈,配合天衣无缝,风姿不凡。 野火暗暗挑眉,这两名舞姬看来是有目的的,或者说,是受了某人的暗示,因为二人的眼神动作分明都是冲着秦胤来的。一个媚眼接着一个媚眼,凹凸有致的如同是水蛇一般的腰身轻盈的扭动,连同胯部扭出魅惑的弧度。 两张浓妆艳抹的面容,红唇鲜艳欲滴,身上的轻纱裙摆近乎于透明,内力只穿了一件桃红色肚兜,下面是黄色的丝绸亵裤,也是薄薄的一层,如果不是舞姬一直在不停的摆动腰肢双腿,恐怕有些私密地方已经是若隐若现了。 野火挑眉,秦雨这个安排很明显是要刺激自己。这要是以前的秦野火,估计这时候就跳起来掀桌子了,别的女人敢对她看中的男人放电,她是势必不会罢休的。 而秦雨余光似有似无的看向野火,发觉她眉眼之间并没有任何急躁或者不满,反倒是悠然自得的看着歌舞,举手投足之间,洒脱自信,没有丝毫扭捏或者隐忍。秦雨简直无法相信,同一个人,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难道他离开秦宅的这些年,这丫头开窍了吗? 秦雨微微摇头,不行!他还要试一试。 秦雨眼神扫过两个舞姬,舞姬眉眼一抛,其实一个在场地中央开始旋转起身子,裙摆的轻纱飞扬起来,舞姬转动之间,身子已经离秦胤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接近秦胤的时候,舞姬身子一侧,朝秦胤怀里倒下的同时,失手打翻了野火面前的酒杯,那满满一杯酒就要泼到野火身上。 几乎是同时,秦胤身子急速后撤,那舞姬扑了个空,刚刚要起身之际,猛然间,满满一杯热茶淋在了她的脸上。 舞姬啊的尖叫一声,却不敢发作,只得可怜兮兮的看着秦雨。 就在刚才,那杯酒即将泼到野火身上的时候,秦霜抬手挡下了那杯酒,酒水悉数洒进秦霜的衣袖里面,而野火也在同时将面前的热茶“很不小心”的泼在了舞姬的脸上。 茶水虽然不是很滚烫,但是给她脱掉脸上的汗毛是足够了。 野火安然的坐在那里,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她拿过秦霜手中自己的酒杯,斟满酒,柔声道,“这杯酒,敬大哥。” 说完,她一饮而尽,自始至终,看都不看秦雨一眼。 而秦胤此时也不说话,若是按照他平日的性子,现在早就跟对面秦雨蹦起来了,可是秦雨此时的状态摆明了是他昔日的蠢样子,他倒是有兴趣看看自己以前有多可怜。正好,秦雨当一面镜子使了。 秦雨冷哼了一声,指着面颊被烫红了的舞姬,看似是义正言辞的开口,“秦野火,这是怎么回事?你解释一下!” 野火听了秦雨的质问,冷冷一笑,双手摊开无所谓的看着他。 “解释什么,不就是你看到的这样?”野火挑眉,笑着带着一丝冷蔑。 “你果真是跟以前一样……” “二哥不也跟以前一样,还是喜欢弄些上不来台面的龌蹉玩意出来,永远都喜欢拿别人做挡箭牌,自己躲在后面。今天的事情,你需要我说什么吗?我只有一句话告诉你,我是故意的。不知二哥满意否?”野火说完,一旁的秦胤闷声笑了起来,秦霜则是警告的眼神看向秦雨。 秦雨觉察到秦霜异样的眼神,心中顿时不满。以前他也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都不见得大哥用那种眼神看他,怎么今天为了一个秦野火,大哥都不高兴了呢? 秦雨挥挥手,让舞姬退下。不过这口气让他咽下去还真的很难。 只是正当他瞪着野火的时候,秦霜手中的杯子突然坠落在地上,碰的一声清脆响亮,众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野火焦急的声音已经响起。 “大哥!你醒醒!” “大哥怎么晕倒了?”秦胤急忙来到秦霜身边,跟野火一起将昏迷的秦霜扶起来。秦雨这时候也回过神来,跳过去,抱起秦霜就往内室走。 “你们跟我来。”他说完,人影已经不见,野火跟秦胤满脸焦灼之色,疾步跟上。 到了内室,秦雨将秦霜放在床上,这时候军营的大夫已经赶过来了。 “大夫,我哥怎么样了?”秦雨紧张的抓着大夫的领子,大夫急忙转身去给秦霜把脉。一时间,气氛凝重。 野火看到秦霜唇瓣发紫,双目紧闭,脸色也是灰白没有一分血色。她紧紧握着拳头,真的害怕大夫说,秦霜很可能就此睁不开眼睛了。 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吓人,就连气息都弱的要趴在他身上才能听到。 大夫把脉之后,神色带着一分无奈,轻叹口气道,“副将军,将军的病还是老毛病,只是心肺已经明显不受负荷,已经出现心率加快,面色苍白,皮肤湿冷的症状,还是尽快使用仙灵草吧,否则……” “好了,你先下去吧。”一听到大夫说仙灵草,秦雨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挥挥手让大夫下去。 大夫叹口气,跟秦雨告辞后无奈的离去。这秦霜将军可是好人啊,要是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走了,还真是让人惋惜。 秦雨站在秦霜床前良久都不说话。大哥需要仙灵草他一早就知道,可是仙灵草大哥已经给了秦野火……想到这里,秦雨抬头看向野火,在她眼底看到了一丝悲戚苍凉,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他都无法将眼前灵动逼人的女人跟以前的花痴妹妹相提并论。 “我有话对你说。”秦雨微微蹙眉,示意野火跟他离去。 秦胤挑眉,有些担忧的看了野火一眼。 野火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跟上。 秦雨在前面走着,他带着野火到了将军府的后院,秦霜的书房内。 “大哥平日就喜欢在这里办公,可是自从你走了以后,当我醒来后的第一眼,我突然发现,昔日我熟悉的大哥竟是变了。改变的是他的眼神和笑容。 以前大哥眼神是安静简单的,从来不会藏着任何复杂的东西,我跟他在边关过年,朝夕相处,大哥的性子如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以前的笑容是随意无所谓的,可是现在的他,那笑容总是带着一分醉心的感觉,尤其是他的眼底,在笑的时候,那闪烁的光芒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 我当时就猜到了,大哥有此转变,定是跟女人有关。当我知道他把两株仙灵草都给了你的时候,我便知道,你已经不是以前的秦野火了!而大哥是真的动心了。大哥现在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埋怨大哥把仙灵草给你,我尊重他的意思。叫你来,是让你多了解一下大哥……” 秦雨说着,缓缓坐下,说了这么多,一瞬间好像把他对大哥的崇敬和挂牵全都掏空了一般。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仙灵草没有了,难道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大哥没了?秦雨的心,一瞬间潮湿yīn霾。 野火眼神微微闪烁,她坐在秦雨身边,看着这间简单优雅的书房,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秦霜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那时的他,坐在八仙桌后,缓缓抬头,眼神纯净如碧洗蓝天,神情坦荡如静谧湖泊,那一刻,她便知道,她以后都不会再遇到像秦霜这么坦荡温和的人了。 可是,他才三十多岁,就要因为心悸的折磨而离开人世吗?想着他两鬓生起的白发,野火的心,狠狠的抽痛起来。 “你听说过吗?这世上不仅只有两株仙灵草?”野火微微阖上眼眸,低声开口,眼前闪过的都是秦霜晕倒那一刻的场景,像是一枚钉子狠狠地钉在心头,牵扯全身的疼痛。 野火的话提醒了秦雨。 “仙灵草肯定不只是两株。传闻其他三国都有,你的意思莫非是……”秦雨的话蓦然止住,他似乎明白了野火的暗示。 “对,西凉。”野火淡淡的吐出这三个字,却是一字一顿,字字珠玑。 她缓缓起身,裙摆轻轻摆动,粉色的纱衣趁着她坚决灵动的五官,轻灵之中透着坚毅。 “依你看,大哥的身体还能撑多久?”她低头看着坐在那里的秦雨,眼神有一瞬的沧桑。 秦雨眼神一暗,避开野火清冽通透的视线,眼神看向窗外。 已经是秋天了,秋意浓浓,凉风习习,再过三个月就是冬日,而大哥,未必熬得过…… “也许大哥看不到今年的初雪了。” 秦雨说完,野火身子一震。 看不到初雪?那不就是最多三个月吗?她微眯着眸子,眼底染了秋凉霜华。 第三十二章温泉 边关的气候多变无常,早晨的时候穿着裘衣棉衣,到了中午可能就是轻纱长裙,而到了夜里,则又是围着火炉吃当季新鲜的水果了。 一天之内,变幻无常。而秦霜的身体以前在这多变气候中或许是一种历练,但是当他的心肺负荷到了一定程度,这般气候,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躯,还有苍白无光的面色,野火心底颤抖的厉害,面上还要装出轻松随意的样子陪他晒着太阳,吃着点心。 而秦霜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眼看天越来越凉了,也许,他是熬不到今年霜雪满天了吧。 “野火,其实你不用在这里陪我了,如今军中一切事项都有秦雨照看着,我这病需要日子调养,只要注意休息就没有大碍。”秦霜淡淡的开口,总是习惯将所有事情都说的云淡风轻,不留任何痕迹。 野火在他身边坐下来,看着院子里徐徐吹过的凉风,微眯着眼睛不说话,只是感受身边的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她慢慢阖上眼睛,半卧在躺椅上,好像是睡着了。秦霜扭头看她,见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睑,在眼底投下淡淡的yīn影,琼鼻挺翘,红唇微微抿着,玲珑身段看似慵懒的躺在躺椅上。 “野火?”秦霜低声唤了一声。可是野火却是一动不动,只是发出均匀呼吸声,看起来真的像是睡着了。 秦霜轻叹口气,俊逸的容易不经意,泄露出丝丝怜惜。这些日子真是幸苦她了,白天黑夜都照顾他,陪在他身边。 有一天夜里他醒来后,怎么也睡不着,就自己一个人去院子里走走,结果野火去膳房给他熬药,回来后不见他,竟是找遍了整个将军府,几乎是惊动了所有人。 当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焦灼之中带着傻傻的无措,那样子,让他当时心底就生了将她拥在怀中,好好保护她的心思。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一个熬不过三个月的人,凭什么抱着她,对她说,我,是不是心动了呢? 又在院子里坐了一会,野火还是没有醒来。秦霜命人从屋里拿来毯子,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挥手让所有暗卫和下人都推下去。偌大的院子,就只剩下他们俩个人。 他侧身看着她,忍住身体的不适。沉睡中的她,更加优美诱人,肌肤白里透着粉嫩,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秦霜的面容距离她越来越近。 忍不住,想要亲一亲她。就如那天,她因为慕容流风的离去,腹中骨肉又出了问题,她呼喊了一夜,嗓子都哑了,他始终抱着她,安慰她,当她昏睡去后,他在她汗湿的额头落下清浅的一吻。 那一吻,是他的初吻。可是,却让他之后都是回味无穷的,再也无法忘却。 他近距离的靠近她,鼻对鼻,眸对眸,只不过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如果这双眼睛睁开的话,那欺霜赛雪的气息是秦霜无法直视的,太过于清冽、醉心。 就这么吻下去,带着他唇瓣微微的颤抖,在落花翻飞之中,在清风回旋之中,他的吻,带着颤抖,丝丝柔柔的侵入她身体一般。 唇瓣碰触的一刻,他本就脆弱不堪的心更加剧烈的跳动着,这般感觉,像是一下子喝光了珍藏几十年的美酒,明明知道,该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的,却是如何也忍不住,就这么傻傻的,一饮而尽。 他的唇瓣停留在上面久久…… 攸忽,他似乎隐隐的感觉到野火的唇瓣……竟是在回应他? 这般感觉,让他脆弱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他捂着xiōng口,下一刻,衣领处一紧,整个人已经被压了过去。一双手不受控制的盖在了她的肩膀上。 攸忽睁开清冽的双瞳,野火眼底不见惊讶,更多的则是疼惜。 她微眯着眼睛,伸出丁香小舌勾起他的舌头,在口中飞旋舞动,彼此唇舌交织,芳香久远。 秦霜觉得自己的气息完全是乱了,他想逃的,可是身子却不受控制,心跳的感觉从未有过的强烈。如果平时这般快速的跳动,他的面色一定是灰白无光的,可是此时此刻,他竟是觉得自己的面颊红得如火,滚烫滚烫的,就像是刚刚泡完了温泉水一样,浑身上下都是火热热的感觉。 “野火……我……”他眼底是尴尬,是愧疚。自己趁着野火睡着的时候偷吻她,现在被发现了,他…… “我知道你的心意。”野火捂住他的嘴巴,不许他继续说话。莫名的,喜欢看他现在窘迫的样子,一点不像平日里坦荡温和的他,带着一丝羞涩的他,竟是如此具有吸引力,让野火忍不住拥住了他。 “大哥,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相信我,我会让你看到崭新的明天的。”野火低低的语气,却是饱含坚定的情绪在其中。 秦霜微微摇头,起身,离开她的身边。 “我知道你想说仙灵草的事情,我不想你冒那个险,如果你执意去西凉找寻仙灵草的话,我会后悔当初用仙灵草救了你,还不如不管你,任你自生自灭。”秦霜说着起身,语气冰冷如霜,就连神情都染了霜华。只是脸上还没有褪去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像是在跟野火赌气似的。 不过野火清楚,秦霜说到做到。他不是那种轻易给别人断下退路的人,一旦说出,必定做到。 他此生都在为别人着想,自然不会让野火为了两株仙灵草身陷险境了,更何况,两株仙灵草救回的不过是六年性命。如果这六年时间让他跟野火之间的感情突飞猛进了,那么六年之后呢,当他撒手而去,带给野火的痛苦和折磨,他如何能走的安心? 他过去的三十多年里都没有任何动心的时候,也不曾对任何女子表露出自己的心意,他宁愿这样孤独的走过自己最后的三个月,也不要野火为了他去冒那个险。 他宁愿当他化作一缕烟尘离去的时候,野火眼底,不会有那种失去心爱之人的悲痛欲绝。他给不起爱情,只能远远的看着…… 秦霜起身要走,野火拉住他的胳膊,秦霜轻柔的摸了下野火的发丝,青丝如瀑,迷乱了眼眸,却不能乱了他的心,他不该动心,既然走错了第一步,那么就不该继续错下去。 看着野火闪烁着坚定光芒的眼神,秦霜黯然,竟是选择了逃开…… 野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思微凉。秦霜啊秦霜,人生在世,相爱一回又如何?为何要逃避呢? 看来秦雨说的没错,秦霜真的是动心了,可是同时,他又在抑制自己的感情,他有忧虑,并且顾虑重重。可是野火心底早已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西凉的仙灵草。 秦淮已经去了西凉了,听说再过十五天就是西凉皇帝寿宴,西凉皇帝若是能熬过十五天,想来寿宴上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而秦淮此次前去,也是打着送寿礼的名号,只是不知秦淮这寿礼,所为何物? …… 接下来的几天,秦霜有意躲着野火,到了夜晚,他本以为野火会来送药的,谁知道等了很久都不见野火前来,秦霜的心忐忑不安。按理说,野火这个时辰都会亲自送药来的,可是已经三更天了,她怎么还不来? 突然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秦霜朝门口看去,进来的竟是将军府的一个丫鬟。秦霜眼神一暗,旋即淡然的问着小丫鬟, “八小姐呢?”在将军府这里,众人还是习惯称呼野火为秦家八小姐。 小丫鬟一愣,旋即响起野火的嘱托,低声道,“八小姐已经回去了啊,难道八小姐没告诉将军吗?她回南壤国了……” 小丫鬟的话还没说完,秦霜身影已经到了她跟前,小丫鬟吓了一跳,手中的汤药碰的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哎呀,将军赎罪。奴婢不小心摔碎的。”小丫鬟看着地上浓稠的汤药,有些心慌,急忙跪地认错。 秦霜摆摆手,只是急切的问着,“野火去哪儿了?” “回将军,听副将军说,八小姐一个时辰前动身走了,说是要回南壤国……” 小丫头话音刚刚落下,秦霜修长的身影已经闪身出了房间,顷刻间消失在院子里。那修长的身影透着一丝急切,一丝不舍。 看着那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屋顶上的野火双手抱膝,目光闪过莫名的情愫,而一旁的秦雨则是静默在她身边良久都不说话。 秦雨眼底演过一抹淡淡的迷离光辉,这便是情爱吗?留在身边的时候拼命的躲避,一旦走了,便是这般不顾一切,一定要面临失去的时候才会着急吗? 他在边关这么多年,也曾有过几房暖床的小妾,可是对于性子看透世间凉薄的他来说,除了外公慕容战和大哥秦霜,实在没有人能让他付出什么,或者改变什么。 他要的是远离宫廷倾轧,远离秦宅内斗,他要的是惬意的边关生活,可以大声说话,可以大口喝酒,也不需要娶妻生子,弄那么多老婆回来勾心斗角,他要的便是这种日子。 可是,如今看着大哥坠入情网,他的心,不知为何会怪异的波动着。当他醒来后,看到大哥眼底闪烁不同以往的光芒,还有他神情似有似无的憧憬,这般种种表现,让他莫名的,也想尝尝付出感情的滋味了,也想知道,动了心,为何感觉? “我去找他。”算算时辰差不多了,野火翩然起身,白色的三层纱衣在月光下泛着柔和脱俗的气息,精致的五官在月光的掩映下,透着迷离朦胧的光晕,让秦雨忍不住抬手想要触碰。 指尖却在距离她面颊很近的时候蓦然停下来。 就算他要找人尝试动心的感觉,也不会找大哥看中的女人。秦雨眉头微蹙,这情感真能让人着魔吗?他不过是下定决心想要尝试一下,竟然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秦雨清了清嗓子不自然的开口,“西凉那边我已经加派了探子过去,最晚我们十天后就能出发,这些日子,你照顾好大哥,边关将士需要cāo练,这些天我都不能过来看望大哥了。” 秦雨说完,手中银色长枪闪过寒芒,他身影一闪,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那离去前的一眼,似乎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情愫。 野火收回视线,身影轻巧跃起,已经朝秦霜追去。 边关栈道上,秦霜胯下是自己的千里神驹乐风,冷风风驰电掣疾驰在栈道上,马背上的秦霜气息局促,长发在身后飞扬,白色衣袍袍角翻飞,追出了一盏茶的功夫,栈道上除了一人一马,再无其他。 他沉静下来,勒听了马儿,白色骏马人立而起,他白衣飘飘,周身的白色跟白色的马儿,渐渐融合在幽冥的夜色之中。 是追不上,还是根本已经出了边关? 秦霜仰头,看着天上繁星闪烁,月光皎白,回头再看看自己追来的道路,漫天黄沙还没有散去,像是朦胧的泼墨山水画一般,让人看不透彻。 他竟是追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他现在回头会想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连何时牵上的乐风都不知道,只知道到了栈道上,被微冷的寒风一吹,他整个人莫名清醒过来,连燥热的面颊都跟着迅速降温。 攸忽,身后有一道身影提起追来,在他还未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那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经提气上来,竟是直冲他跟乐风,秦霜面色一沉,正要出手,却看清了那逐渐逼近的身影…… “野火……”秦霜微怔,下一刻,野火已经翻身上马,坐在了他的身前。 千里神驹乐风这还是头一次驮着两个人,扬起蹄子不甘的嘶鸣着,脑袋也不满意的晃悠着,虽说身上是多了个女子,份量并不是很重,可是这也让它十分不爽,偏偏它的主人秦霜却才此刻示意她安静下来。 一袭白衣的野火坐在马上,身后一脸错愕的秦霜,片刻之后,秦霜顿时反应过来。 “你故意骗……” 那个骗字还没说出口,野火已经抬手捂住他的嘴巴。 “你要是敢说骗这么难听的字眼!我就砸了你的书房。”野火挑眉,语气带着威胁的成分。虽然明明就是她为了试探秦霜故意骗他,但就是不容许秦霜说出来。 秦霜现在面颊绯红,明明已经不喘息了,可身体和脸上的火热却是有增无减。野火此时坐在他的身前,她的气息清幽淡然,丝丝缕缕传入他的鼻息之间,让他的思绪再次空白了一段。 “大哥,如果你真的不想见我的话,我十天后就会南壤国,你不希望我去西凉,我就不去,但是我呆在边关的这十天,你让我好好地照顾你,别再躲着我了。 我认识的秦霜是顶天立地,坦荡无畏的,何时这么畏首畏尾过?如果你不能接受什么,那我就只字不提,如果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要相对无言的话,那么,是否太残忍了?” 野火说完,悠然转身。她平静的诉说就是带着无比巨大的力量,每一字每一句都砸在秦霜心头上,久久不能平静。 “我们回去吧。”野火拍拍马背,柔软的身子动了动,回头看他。 秦霜只觉得她后背磨蹭他xiōng膛的那一下,让他的身体莫名产生了怪异的感觉,一股陌生的火热从小腹那里涌起,继而迅速涌遍全身。 他虽然没有男欢女爱的经验,可是此刻小腹下抬头的火热也让他知道自己是动了什么心思……他面颊的火热迅速蔓延到了耳根,幸亏这是幽暗夜色,野火并没有发现他就跟煮熟的虾子一般红透的面颊。 秦霜策马返回,身子也同时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下,否则他的火热就正好抵在野火那里。秦霜这一路上都在忍受异样的折磨,好不容易到了将军府门口,野火翻身下马了,他才长舒口气,竟是没发觉,何时,后背竟是湿透了。 “我去换件衣服,你早点睡吧。”他匆匆跟野火告别,将乐风交给门口守卫,自己匆匆的朝后院的温泉池走去。 而秦霜这一次走的太过着急,加上脑子还在思忖自己刚刚昂起的火热那般坚硬如铁,有没有不小心碰到了野火?这一着急加上走神,竟然是走到了温泉池的右边。 这温泉池本来是没有隔断的,可是因为野火来了,便在中间加了隔断,左边为他跟秦雨几个男人沐浴的地方,右边则是单独给野火准备的。本来这里就是两个浴池,隔开的话也没有什么影响。 秦霜走进来之后,褪去身上的衣衫,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察觉这个浴池跟自己常去的那个有什么区别。 等他泡了一会之后,野火已经换了衣服也走了进来。 雾气腾腾之中,秦霜根本没料到走进来的会是野火。 这个浴池只有他跟秦雨会进来,秦胤若要泡澡,都会恬不知耻的在野火那里。 秦霜也没有回头,只是将身子都泡在温热的泉水中,感觉到身后脚步近了,紧跟着是水声哗啦啦的响起,一具曼妙的娇躯轻然跃入水中。 第三十三章 温泉水热 温泉水暖,潺潺涓涓。 野火看到里面水池里面已经有人背对着她,热气环绕,雾气腾腾之下,只看到一抹陇在雾气中的身影,长发遮住后背,听到她的动静,背影微微一怔。 野火没多想,只当是秦胤。 她迈出去的双腿又收了回来,这里毕竟是边关将军府,她还不喜欢在这里跟秦胤鸳鸯浴。而且她好像记得,秦胤今天不是去东璃边关刺探军情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而秦霜站在那里也没有回头,只当是秦雨起来了。他轻轻叹口气,只这一声叹息,便让野火听出了不同,他不是秦胤。 “二弟,我刚才跟小妹一起回来的。”秦霜的声音淡淡的,在热气萦绕中很不真实的感觉,带着一分嘶哑。 野火脚步怔在那里,双手抓紧了身上唯一的遮拦,一件轻纱的裹xiōng。 秦霜见秦雨不说话,自顾自的开口。 “你知道吗?原来心动跟心悸的感觉如此不同。以前,当我因为外界的刺激心悸发作的时候,我只感觉到周身的冰冷和颤抖,心是凉的,身体是冷的。可是刚刚,她跟我共骑一匹马的时候,我开始以为那是心悸发作了,可是后来我的心越来越热,身体也跟着发热,虽然还有颤抖的感觉,但我很清楚那不是心悸发作,是心动了……” 秦霜说完,缓缓垂下脑袋,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下面的话了。 野火立在他身后,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秦霜这是走错了浴池,然后把她当作秦雨了吗? 身后美欧任何动静,秦霜也不知道秦雨心里怎么想的,仍旧是自顾自的说着。 “可是我的身体能带给她什么?我熬不过几个月了,若我将自己对她心动的事情说出来,她若不爱我,也会选择对我不离不弃,等我走了,她会难过,只要是对她好的,她就愿意为人家付出一切。曾经,我看到她伤心难过的那一次,她哭了一夜,我抱着她坐了一夜,她掉了一滴泪,我的心就跟着难受一次,虽然她是为了别的男人,可我还是心疼她……” 秦霜喃喃低语,像是想把自己的心事都倾诉出来。说的累了,他停下来,回头想要看看秦雨是不是被他的话吓到了,怎么一言不发? 一回头,哪怕雾气朦胧,他也一眼看清了站在水池边的不是秦雨,而是一抹身躯曼妙的女子身影。 秦霜一惊,愣愣的看向野火。 “大哥,你走错浴池了。”野火低低开口,说完后,两个人竟都是陷入沉默。 而秦霜的脸再次涨红,很明显,他这次不是心悸,而是心动。因为他看到了野火缠在轻纱抹xiōng内的玲珑身段。 秦霜这才后知后觉的别过脸去,低声斥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野火被他说的一愣,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旋即道,“大哥,你见谁沐浴会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还有,你不穿的更加清凉?” 野火说完,脚尖试了试水温,温温热热的感觉,很舒服。 听到身侧响起水花撩动的声音,秦霜嗓子一紧,别扭的开口,“到外面等我吧,等我穿好衣服你再进来。我这就……” 只是秦霜话未说完,野火已经跃入水中,轻纱裹xiōng已经不知去向。她懒懒的靠在池壁边缘,莹白的手指撩拨着泉水,黑瞳却是无辜澄澈的盯着秦霜。 “大哥刚刚的话我可都听到了,我不会假扮什么暂时性失忆,听到了就是听到了,大哥别妄想我会顺了你的意,假装没听到。” 野火说完,缓缓朝秦霜走过去。此时的她,未着寸缕,秦霜也是毫无遮拦。 感觉到野火越来越近的距离,秦霜的心颤抖跳动的更加剧烈。却不是那种纠结疼痛的感觉,而是热热的,剧烈的,仿佛心的跳动已经带起身上所有肌肤的燃烧一般。 野火距离他半米的距离停了下来,抬手,触摸他如玉的面颊。青丝沾了水,贴在面颊上,水珠在面颊颗颗滚落,她轻柔的替他擦干水珠,缓缓地、缓缓地勾住他的脖颈,身躯渐渐贴合靠近…… 野火的唇瓣在秦霜面前停留了许久都不动弹,而秦霜竟是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掌,水下的身体也紧绷起来,好像此时眼前面临的是一场决战一般。 野火只是贴合着他的身体,感受他身体的微微颤抖,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她在回味他刚刚那些话,感动于他那些话,一字一句,全都刻在了心中。 半晌,感觉到秦霜似乎是想要推开她了,野火猛然凑到他的面前,送上了自己的粉唇。秦霜反应过来之后,瞳仁滞怔只是,野火的面容已经放大在自己面前,唇上是她粉唇的细腻柔软,那双眸子攸忽照进他心底最深的地方。 “唔……野火……”秦霜看着野火坚定的目光,握成拳头的手本想要推开她的,却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全身有一股莫名酥软的力气,他等着眼睛看着野火,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腾空了一般,这般滋味,这般体验,在他过去的三十年来,从未体验过。 “闭上眼睛。”野火抬手遮住秦霜温和坦荡的眸子,此时,这双眼已经染了丝丝微醺迷醉。 她灵滑的舌尖钻入他的口中,细细品尝起来。秦霜紧张的站在那里,这般感觉,在遇到野火之后,他不知道幻想过几回,如今,她尽在咫尺,她的吻正缠缠绵绵融化他心扉,这种感觉,为何这般不真实?他虽然饱受心悸折磨,可在男女之事上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野火这般绝美的人儿,岂会不想?只会想要更多…… 吻,缠绵细腻,轻轻柔柔,秦霜被野火亲吻的,面颊就像是煮熟的虾子,红得彻底,而他的身体也跟着绵软起来,一点不复边关大将的风采,好像随时都会被野火搓软揉扁而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彼此身上,未着寸缕,她,肌肤莹白细腻,他,身躯修长挺拔。她xiōng前的柔软贴合在他的xiōng肌,那份温柔的触动,他怎能抵抗得住? 秦霜的手臂开始缠绕上野火的脖颈,指尖插进她的发丝之中,轻柔的抚摸着,娇软若凝脂一般的肌肤在雾气腾腾和夜明珠的掩映下,美到极致,诱惑到极致,只让人,在这氤氲气息中,想要更多…… “大哥,回应我……”野火低声说着,微微的喘息让秦霜的心再次被狠狠撞击了一下的感觉。他的眼眶红红的,身体也燃烧起从未有过滔天火焰。 回应??他回味着野火这句话,于是慢慢的开始在她面颊,脖颈,锁骨那里留下一个又一个温暖缠绵的细吻,她身上淡淡的女人香萦绕在他鼻息之间,这种感觉,让人疯狂。 “野火,这是梦吗?”秦霜抱紧了她,还是不能相信这是真实存在的一幕,多么的梦幻虚无…… 野火摇摇头,春光跟着丝丝乍泄出来,她轻柔道,“如果你觉得是梦,那我们回房,这里……” “不。就在这里。”秦霜打断野火,他信了,完全信了,是真的。 “可是这里是浴池,我们……”野火话还未说完,秦霜竟是用唇瓣封住了她的唇,感受她身体一瞬的颤抖,还有也难敌羞涩娇媚的情愫,秦霜眸子竟是变得愈发黑亮,身体已经欲火待燃。 秦霜精瘦的身躯迅速附上野火娇躯,本来二人之间就没有任何遮挡,秦霜若想有进一步的行动简直是易如反掌。他身子微微前倾,大手滑向她两腿之间敏感的地方。 野火瞪大了眼睛,感受他指尖独特温热的撩拨,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秦霜的火热已经如火如荼,随时准备攻城略地。她知道秦霜是第一次,无端的跟他一起紧张起来。 秦霜的火热在那里游弋着,果真是半天都没找到方向,野火也不着急,身子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动着,终是,火热冲破阻碍,温柔却有力的缓缓沉入。 “嗯……”野火感觉身体被撑满,不由发出一声细碎的娇吟,听的秦霜身体更加的紧绷。 “野火……”被野火包裹住火热的秦霜,轻轻叹息着,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他想要已经很久了,可是碍于自己的身体,碍于未知的便是,他一直忍着,一直逃避,知道今天,他把她当作秦雨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有的话,他在前一刻还是想着逃避的,可不知为何,心底的颤动就是牵绊着他,不让他再次逃避自己的心…… 他能给予野火的,一定会在自己活着的这些日子里,悉数奉上,决无保留。 “大哥……别……小心外面的人听到……”野火有些不能承受他的火热跟强大,身子在他的冲击之下,逐渐绵软无力。外面还有不断走动巡逻的士兵,要是被他们听到了,岂不…… 可是秦霜却是迷恋上了这种感觉,三十年未曾开启的大门,此时在野火面前悉数崩塌,原来,这便是爱情的滋味,这便是情到浓时交付身体所带来的快感。 “野火,是你的声音太大了,我真怕你会惊扰了整个将军府的人……”秦霜的话让野火恼怒的捶了他一下,可是他却更紧的将她压在池壁上,他的冲击一波比一波更加猛烈有力。 野火的娇吟串成美妙的天籁之音,回响在他的耳边。 秦霜身体大动,唇瓣封住野火的粉唇,看到野火隐忍的可爱模样,那白皙的小脸已经变成了粉红色,眉眼之间浓情蜜意。秦霜不再有任何保留,将自己送入更深。 野火啊的叫了一声,这般深入真的是以前没有过的,好像触碰到了身子最深处的感觉,她禁不住咬住了秦霜肩头,仿佛这样,才能控制住身体带来的奇异感觉。 持续的快感源源而来,燃烧着彼此火热的身躯,第一次竟是如此的完美且契合,很快就让两个人沉迷在合二为一的感觉之中。 刻骨的缠绵纠缠上彼此的娇躯,缱绻柔情,两个人像是蔓藤一般紧紧的缠绕,水声哗哗的响起,渐渐与男人的低喘声,女人的娇吟声混合在一起,是最为绝妙的音符。 秦霜的火热推出后,野火稍稍喘息了一下,不一会,他的火热再次昂扬,野火却是连连求饶,“大哥,你的身体……” “唔……嗯……”野火顾忌秦霜身体的举动,自然换来秦霜又一轮的冲击,看着她娇躯在他身下如绽放的莲花绚丽美艳,初尝情爱美好的秦霜,再也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也要不够…… “野火,谢谢你,让我知道爱为什么滋味……这感觉真的很好,像是找到了一生的依靠,死而无憾。像是喝了一杯醇厚的美酒,哪怕从此长醉不醒,也心甘情愿。你是上天派来怜悯我的仙子,是我一生最大的惊喜。” 秦霜说完,火热沉入,他感觉到自己眼角湿湿的,似乎是泪痕,可是在这雾气腾腾之中,根本察觉不到。野火听到他的话,心底一颤,眼底,满满的都是爱意怜惜。 她说,“上天不是怜悯你,上天对谁都是公平的,只不过,我晚来了一会,如果我早点来,早点认识你,那该多好?”野火后面的话,很快被秦霜的热吻吞没。 “野火,我爱不够你……”他一边吻着,一边喃喃细语着,野火环住他的脖颈,在他面颊上轻蹭着。 “没有人不让你继续爱,只看你如何面对我了……” “傻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秦霜轻柔细语,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 野火捶了一下他的xiōng膛,“你该拿我怎么办?现在都把我吃干抹净了,莫非想不承认?”野火瞪眼,看的秦霜一愣。 他小声咕哝了一句,“刚刚明明是你主动的。” “你说什么?”野火声音陡然高了无数分贝。 秦霜抵着头假装没听到,火热猛然撞击了一下野火的娇躯,野火口中溢出细碎的娇吟。 两个人这才醒悟到彼此的身躯还纠缠在一起呢,这样的情况下两个人还能分心,真是厉害。 等到快天亮的时候,秦霜才不舍的撤出自己的火热,已经缠绵了一夜,他们彼此的身体都已经透支,看着野火身上斑驳的吻痕,无一不是他的杰作,秦霜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细腻。 他抱起野火,小心给她冲洗身体,再披上干的衣服,裹着她出了房间朝寝室走去。刚刚来到门口就遇到了刺探东璃边关异动刚刚回来的秦胤。 秦胤昨晚忙了一夜都没睡觉,一回来就看到如此让他火大的一幕,他红着眼睛就冲到秦霜面前。看着秦霜明显是情欲过后满足舒爽的面容,再看裹在衣服内的野火,小脸透着粉红色,露在外面的脖颈上全都是细细密密的吻痕,秦胤体内的火,蹭的一下燃的老高。 “怎么回事?你你你你你你、大哥!你身体不是不行吗?你怎么吃了我的野火?”秦胤气得xiōng膛剧烈起伏着,这叫什么来着?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秦霜嘴角抽了抽,很平静的丢下一句话,“我身体是不好,不是不行!两回事。” 秦霜说完,抱着野火转身进了房间,秦胤想要跟进来,却被秦霜拦住了。 “野火累了,让她休息会。” 秦霜这么一说,秦胤心底的火气更加重了,看着野火沉沉的睡颜,秦胤很想撞墙!怎么大哥这副身子骨还能把这丫头弄得死去活来的,他这么大声的吼都没有听到!难道说大哥比他厉害?怎么可能??是这丫头身子骨弱了,还是他真的不如大哥? 秦胤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秦霜借此将野火放在床上,替她盖上了被子,看到野火睫毛眨动了几下,秦霜笑笑,就知道这鬼丫头是装睡,这倒好,把秦胤这个炸药丢给他一个人面对。他不甘的刮了下野火鼻子,野火唇角勾起一抹浓浓的笑意,依旧闭着眼睛,身子一侧朝里睡去。 秦霜爱怜的替她盖好被子,眼底没有任何责备,有的只是浓浓的爱意。 秦霜转身的功夫秦胤已经进来了,秦霜放下床幔示意秦胤小点声。 “你昨晚去刺探东璃那边怎么样了?有收获?”他很巧妙的转移了话题,秦胤虽然xiōng口郁结,可是也要先说出自己昨晚探听到的一切,毕竟军情不可延误。 34-35 第三十四章 决斗 秦胤一口气将自己昨夜探听的军情告诉秦霜,连口水都来不及喝。秦霜听后,面色凝重。 如今局势是秦淮想要得到西凉,而秦淮是南壤国的人,如此看来,最危险的似乎就是东璃了,四国之中,就数北日无法攻破,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一日找不到通往北日的秘密通道,这片大路上,对于众人来说,争斗的就只有三国。 但是眼下,西凉国君还有他值得利用的地方,就是他手中是否还有仙灵草!可是宇文阗那边似乎是等不及了。宇文阗也是有野心之人,岂会让西凉也落入南壤国人的手中。宇文阗以前也跟秦淮打过交道,自然知道秦淮为人的心思缜密和不留余地。 一旦等到秦淮稳定了西凉,他的野心势必还会扩张。届时,宇文阗将是他第一个下手的对象。 听秦胤的说法,宇文阗是准备集结军队跟秦霜硬碰硬了,可是宇文阗又凭什么? 秦淮跟西凉国君斗,因为彼此都有筹码,那么宇文阗呢?东璃如今正在恢复期,他宇文阗凭什么敢跟南壤国叫嚣? 两个人百思不得其解,床上的野火再也躺不住了。这两个人,谈论公事不能在外面吗?她可没穿衣服呢! 最后不得已裹着被子坐了起来,秦胤看到后嗤了一声,“终于舍得起来了?”浓浓的醋意和酸酸的表情。 “你们俩先出去,我换了衣服。”野火低声道,秦霜率先起身走了出去,临了眼神温柔的看着野火。虽然隔着重重纱幔,但是野火还是触碰到了他眼底那温柔如水的呵护和满足。 彼此相视一眼,已经明了彼此的心思。 而秦胤却大咧咧的站起来,无所谓的坐在床边,直接把床幔掀了起来。 “让我看看,昨晚是不是背着我没做好事?”他看起来是无所谓的开口,可一双眼睛却是紧盯野火的双瞳,野火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推了他一下。 “让你出去啊,还杵在这里。”野火眸华微转,看得秦胤心弦蓦然一动。 “我累了,陪我睡会。”秦胤说着不顾野火反对,翻身上床。野火去推他,奈何他连靴子袜子都脱了,揽过野火就倒在床上。 昨儿他是一夜未睡,如今熬得双眼通红,野火看着疲惫的面容憔悴的眼神,本想说让他一个人好好休息下,奈何秦胤的双臂就跟铁钳子一样紧紧的箍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你这样抱着我能睡好吗?还是我……” “嘘!别说话!不然吃了你。”秦胤咬着牙开口,说完后,便抱着野火沉沉的闭上眼睛。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野火瞪了他一眼,却是安静的窝在他的怀中不再乱动。毕竟昨晚累了一夜,她实在没有力气再迎接秦胤的生龙活虎了。 秦胤也是累极了,抱着野火睡了很久,野火期间试图起来的,奈何她稍微动一下,秦胤的感知都很敏感,就是紧紧的抱着她不撒手,奈何她就任由他继续抱下去。 到了下午的时候,睁开眼睛,被他抱着折腾了一天的野火此时昏昏然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睑,粉嫩的肌肤吹弹可破,红唇微微嘟起,小小的身子安心的缩在他的怀中,如此模样的她,无论如何也让人无法联系上她那果断冷静的手段。如今抱着她,心,莫名的踏实。 沉睡中的野火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敏锐的睁开眼睛,却对上秦胤黑湛湛的眸子,秦胤悠然一笑,俯身在她面颊厮磨着。 “昨晚跟大哥是怎么回事?嗯?你主动还是他主动?”秦胤听起来是随意的语气,野火却能感觉出他背后指不定在算计什么。 她睁着无辜的眼睛,眨了眨,“谁主动有什么区别吗?”她本想四两拨千斤的,奈何秦胤却是认真起来。 “如果是他主动,我找他算账,如果是你,我找你算账。”他的意思很明显,昨天的事情他还是会追究的。因为他必须让野火意识到心中接受一个人的严重性! 因为他真的担心这队伍越来越壮大了,如果除了慕容流风跟秦家兄弟之外,她在外面又遇到其他的,那么他要被排到第几位?必须让她清楚的明白,以后!不准乱收花花草草!! 野火隐约中似是看透了秦胤的心思,她娇慵的看着秦胤,眼神像是明媚的春光,暖暖的,柔柔的。看的秦胤心神荡漾。 “有些事情是水到渠成的,为我好的,我心知肚明,而我不中意的,任他怎样付出,我也不会交付真心。”野火的话简单却有力。她知道秦胤担心她以后心软,身边的美男日益增多。 其实,如果要论狠心,这整个南壤国的人都未必比得了她,她只在真正的敌人面前才会表露出她的狠决和强大,在爱的人面前,她只是沉浸在情爱沐浴之中的女子。 秦胤叹口气,无奈的揉揉她的头发。他这是怎么了?她什么性子自己还不知道吗?她不是那种什么人都可以交付真心的女子,他怎么能忘记这点呢?一看到她跟秦霜从浴池出来,心就跟着乱了……胡思乱想起来了。 “那……大哥在我之后,虽然他是我大哥,但是按照规矩,他可是排在我后面的。”秦胤话有所指,其实更像问野火的是,大哥那方面的能力是不是也在我之下? 秦胤的心思野火没多想,白了他一眼。在她心目中,既然都是真心交付的对象,不存在什么高低先后。不过,也许慕容流风会是一个例外!在她心目中,慕容流风的地位不见得凌驾于其他人之上,却是她心中首先会想到的一抹温暖的身影。他们历经了太多才有今天的宽容包容,所以,当千帆过尽,一切落定,她心中,永远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 …… 入夜,边关看似宁静悠然。可野火总觉得今天的安静有些诡异,太过于平静就会让人觉得不寻常,总觉得好像有事情会发生一样。 野火在屋内踱步,莫名的睡不着觉。想想秦雨如今镇守边关,而秦胤和秦霜坐镇将军府,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总是隐隐觉得,今晚会有事发生。 野火有些心烦气躁,推开房门去了秦霜的房间。秦胤正在秦霜房中商讨对付宇文阗的对策,见野火进来,两个人并不意外。因为他们也觉得宇文阗今晚似乎会有行动。 “大哥,我始终想不通宇文阗手中究竟有什么神兵利器,能有本事跟我们叫板的?”野火的不解也是秦霜和秦胤的不解。 秦胤听到野火的话后,却是一愣,抬头看她。“野火,何以你觉得他会有什么神兵利器呢?” “难道他还会搬出什么天兵天将不成吗?想他宇文阗虽然贵为东璃皇子,可是东璃国这些年来都是靠着一个荡剑门在支撑着,皇宫形同虚设,他手中不过是五万精兵再无其他。我们边关可是二十万骁勇善战的经验之师,宇文阗在这关口跟我们硬碰硬,那不等于全军覆灭吗? 而荡剑门众人既然是反对他对抗南壤国的,那么宇文阗也就没有荡剑门的支持,他凭什么还敢对我们叫板?他此番作为,必定是手中抓了什么杀手锏,这杀手锏对他来说,胜算很大!只是我想不通这杀手锏究竟为何?是人?还是物?” 野火的分析让秦霜的面色更加凝重,宇文阗那边这几日活跃频繁,而且加紧cāo练,似乎还不在乎被他的斥候发现他排兵布阵的模式,将一切都摆着明处,这样的宇文阗着实让人看不懂! 正在这时,秦霜的副将清和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将军!东璃攻城了!”清和的话三人具是一惊。宇文阗果真要行动了! “他手上的杀手锏我们今日就可见分晓了!”秦胤一拍桌子,冷声开口。 野火跟秦霜看了一眼,宇文阗选择夜晚进攻,是想在天亮之前结束战斗吗?他们是不会让他如愿的!这南壤的边关他们守定了! 秦霜跟秦胤都是一身戎装,未曾换下,所以此刻前去城楼根本不需换装,野火要跟着去,两个人都不同意。 “你们知道我的性子,如果不让我去,我会埋怨你们一辈子。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的安危,我能照顾自己!别多说了,让我跟你们一起去!” 听到她如此坚决的话语,秦霜率先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去可以,但是必须呆在我的身边,一刻也不准离开。” 秦霜的语气还是那般温柔坦荡,此时却是比平日多了一分隐隐的忧虑。他拦不住野火,只能尽自己的力量保护她周全。 野火点头,握紧了秦霜的手。 一旁的秦胤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拿起自己的兵器跟在了二人身后。 肃穆漆黑的城楼上,城下,喊杀声震天,火把照亮幽冥的天际,五万东璃大军集结城下,战鼓齐鸣,号角冗长。 而城楼上,随风飞舞的黑色大旗上书一个秦字。红色的秦字在暗夜中犹如一团跳动的火焰,照亮漆黑如墨的夜空。 野火跟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俯身看着下面五万东璃大军。本来,这场战争可以避免,这场杀戮也根本不会燃起。南壤国向来没有进攻取代其他国家的意思,可人的野心往往是可怕且狰狞的。想他宇文阗,竟是趁着父皇失踪之际,举兵进犯南壤国土,为的不还是一个权欲滔天吗? 可是这一己私欲之下,却让多少将士跟着家破人亡,丧命沙场? 看着城楼下那通红照亮的火把,宛如一条毒蛇一般满眼开来。黎明前的宁静就这么生生的被打破了。 秦霜从野火身后走出来轻拍她的后背,“这里有我跟秦胤,你在我身后站着。” 他说完,将自己的裘衣披风脱下来披在野火身上,边关的夜晚寒冷刺骨,野火穿得如此单薄,他怎能放心。 “大哥,你的身体不好,还是你自己……” “我说过什么?在这里,听我的。”秦霜打断野火的话,他很少有如此语气强硬的时候。他的身体自己很清楚,这点腥风血雨打不倒他。 野火点点头,后退一步,站在了秦霜身后。身上有了他的裘皮披风温暖的感觉传遍全身,看着身前的他一身戎装,那黑色的铠甲闪着幽泽的光芒,将他一贯温和坦荡的气息磨砺的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作为驻守边关将军的沧桑和历练。 这般秦霜,野火第一次看到。心底,跟着微微疼了起来。一方面要忍受心悸折磨,一方面还要统帅边关二十万大军,这些年来,他是如何做到的?而且他竟还无私的将仅有的两株仙灵草给了自己? 她看着秦霜的背影,心底疼惜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如果这里不是高高在上的城楼,她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抱紧他,跟他并肩而立。 可是这里是高高的城楼上,城下大军压境,他正在用自己虚弱的身体撑起南壤的边关,不让城中百姓遭受战火的摧残屠戮。 野火澄澈的目光在此刻逐渐变得冰冷清冽,视线缓缓落在城楼下站在战车中挥舞战旗的宇文阗。一身明黄色铠甲的他此时虽然看不清容貌,却能感觉他周身散发出浓浓的春风得意。 宇文阗也是心思极细之人,如果不是信心满满,又岂会倾巢而出。看着他的战车缓缓逼近城楼,野火眼底跳动起两团灼热的火焰,似乎恨不得将宇文阗吞噬殆尽。 战车上,宇文阗高声呼喊。 “秦霜!秦胤!出城迎战!本皇子今日一对二,要你们输的心服口服!”宇文阗的声音高亢嘹亮,冲破月夜重重浓雾,传递到城楼上来。 “大哥,看来真的有yīn谋。”一旁的秦胤冷不丁的开口,声音低低的,却是蕴含无限深意在其中。 宇文阗的功夫莫不说是一对二,就是对阵如今的野火都成问题,他竟然敢同时挑战秦霜和秦胤,他手中的杀手锏马上就要亮出来了吗? “下楼!迎敌!”秦霜稳稳地开口,火光打在他俊逸的侧脸上,一团温和的光晕笼罩在他的身上,野火看着,心底蓦然一颤。 她急忙拉住秦霜的手,“大哥,小心。如果察觉有任何不对,立刻撤回!” 野火说完,又凝重的看了秦胤一眼。 秦胤点头,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如今这副局面,不下去迎敌的话,根本探不出宇文阗的虚实,他有信心跟大哥联手制服宇文阗! 看着二人消失在城楼上的身影,野火一颗心,攸忽,揪了起来。 这时候,一身银白铠甲的秦雨不知何时来到野火身后。“放心吧,大哥他们不会有事的。有我在!哪怕是拼尽性命,我也要保护他们周全!”秦雨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看野火,只是定定的望着黑漆漆的夜幕,今日一战,任谁都能感觉出背后的凝重和肃杀。 野火深呼吸一口,轻轻点头,俯身看下去。 随着守城将士的一声高呼,“开城门!!” 沉重敦厚的城门缓缓开启,冗长的号角随之吹响,战鼓雷雷,风声呼啸。一时之间,夜幕更加黑沉凝重,好像随时都会压下来一般,让人觉得天地之间是如此的狭窄逼仄。 秦霜和秦胤同时穿着黑色的铠甲,坐下骏马皆是纯白的千里宝驹,两个人纵马出城,手中长枪挽出一道漂亮利索的剑花,直冲宇文阗而去。 宇文阗冷冷一笑,飞身跃下战车,身上的金色铠甲被火把掩映的刺眼夺目。 很快,三道身影便纠缠在一起。既然宇文阗提出来要一对二,秦霜和秦胤也没有必要跟他废话太多,两黑一白三条身影,如蛟龙腾空,翻越在苍茫天地之间。 三人手中使的皆是黑色长枪,一道道凌厉狠决的剑花挽出,像是暗夜之中绽放的火花,很快就随着下一招更加狠戾的招数而陨落,空气中,杀伐渐浓,气息沉重。 不过五招,宇文阗明显已经招架不住。频频后退!为了抵挡秦胤一招回马枪,身子不得已翻身下马,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战车上,险些将沉重的战车撞翻。 宇文阗回头看向自己的暗卫。 “拿弓箭来!!” 这一声响亮刺耳,就连城楼上的野火都听的一清二楚。 弓箭?? 她微眯着眼睛,心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紧跟着,一抹耀眼的金黄色被宇文阗的暗卫小心的捧出来,金色寒芒攸忽闪过,精炼天空中繁星都为之失色,在这上古神器面前,所有一切都暗淡无光,连它的陪衬都算不上。 宇文阗冷笑着,握紧手中神兵利器,眼底,凝聚一抹肃杀! 他用决斗引秦胤和秦霜出城,如今,是他一箭双雕的大好机会! 看着那雕龙画凤、周身镶嵌了108颗夜明珠,36颗红玉宝石的金色弓箭,秦胤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摇纱神弓?”他话一出口,秦霜的心紧跟着也是一沉。 如果这是摇纱神弓的话,那么他跟秦胤根本逃不过摇纱神弓一箭双雕的威力!! 第三十五章 下药 摇纱神弓不愧是上古神兵利器,即使在漆黑如墨的深夜,周身的金色光芒也是刺眼夺目。 野火第一眼并没有认出这就是摇纱神弓,之于摇纱神弓她只是听说是在曦颜山庄,不知为何竟是到了宇文阗手中。 “是摇纱神弓……长三尺,宽一尺,弓弦为玄铁金线搭配而成,弓上共有双龙双凤、周身镶嵌了108颗夜明珠,36颗红玉宝石,并且,可以……一箭双雕!” 秦雨看着宇文阗手中的弓箭,喃喃自语,到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腾空而起,银白色战甲在黑夜中犹如一道闪电一般迅速冲下城楼。 秦雨那句一箭双雕也深深的印在野火脑海之中。这么说……大哥跟秦胤他们…… 野火心底一寒,紧跟着秦雨而去。 此时,宇文阗已经看到了从城楼上狂奔下来的身影,那道娇小的身影才是他要等的人——秦野火。 他已经得到消息,她也在边关。 宇文阗唇角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旋即,手中弓弦一松,金色羽箭破空而出,划出刺目的金色寒芒,直冲秦胤秦霜而去。 一瞬间,天崩地裂的感觉传来,上古神器一旦开启,威力不可预估。如果不是宇文阗还没掌握使用摇纱神弓的独门口诀,恐怕现在周围的人都会被这箭气所伤。 破空之音响起,紧接着,是嗤的一声…… 羽箭扎入皮肉清晰的声音。 “大哥!”野火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秦霜狂奔过去,小小的身影迸射出巨大的力量,只是,她还是晚了一步,当她的手握住秦霜的手腕时,那只羽箭已经刺入秦胤肩胛,紧跟着巨大的冲击力朝秦霜这边而来,金色寒芒扫过,秦霜压低了野火身子,同时向后倒去。 可是,那根金色的羽箭却好像认准了秦霜一般,他后退一步,羽箭跟着前进一分,他带着野火翻身上马,金色的羽箭也紧追不舍。 至此,野火方才明白这摇纱神弓一箭双雕的意义,竟是如此!羽箭在身后狂追不舍,马上的秦霜跟野火已经朝城门疾驰,而秦雨也抱起了地上的秦胤甩上马背紧追野火和秦霜。 此时,宇文阗得意的声音在众人背后响起, “秦霜,你想秦野火跟你一起死吗?不想的话就松开她的手,否则,你们将同归于尽!”宇文阗的声音在空寂的夜晚显得有一分狰狞。 疾驰的骏马上,秦霜紧紧拥着野火,马儿眼看就要奔回城楼。 “大哥,不要听他的,我们都不会有事。”野火抓紧了秦霜的手,紧紧的。 秦霜点头,眼神坚定。 “我不会松手的。”他说话的语气有些慢,可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坚毅。苍白的面容上滚落颗颗巨大的汗珠,此时,只有他自己知道,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他的心悸发作了…… 眼看就要冲进城门,身后是秦雨和秦胤,而宇文阗似乎根本没有冲进来的意思,只是远远的作壁上观。 那支从摇纱神弓射出来的金色羽箭竟然还是威力不减的紧随他们身后,野火回头看去,竟是隐隐的能看到箭头上有殷红的血,应该是先前射中秦胤留下的,不知道秦胤伤势如何? 正欲扭头去看另一匹战马上的秦胤和秦雨,这时候,却已经是冲进了城门,随着城门吱嘎关闭,沉重的大门发出闷响,那支金色的羽箭也被关在外面,可是紧跟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却让人目瞪口呆,或者说是震惊当场。 因为那支金色的羽箭竟是穿透了敦厚沉重城门,直冲秦霜而来。 “大哥!小心!”野火回头想要推开秦霜,方才看到此刻他苍白的面容,还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秦霜剧烈喘息着,眉头紧蹙,脸上尽是痛苦隐忍的表情。 “别管我……”秦霜抬眼看了野火一眼,可额头上的汗珠却是扑簌扑簌落下迷蒙了眼睛,他深呼吸一口,他知道,自己说过不能放开野火的手,但是宇文阗的话不得不信,他不能让野火有任何事情。 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的,秦霜抬手,推开了野火。 野火娇小的身影翻下马背的那一刻,羽箭嗤的一声扎入秦霜肩膀,斜着直入心窝。 “大哥!” “大哥!” 野火跟秦雨同时扑了过去,那根羽箭在扎入秦霜身体后,终是停了下来,可是秦霜和秦胤却是同时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野火抓紧了秦霜的手,又扭头去看紧闭着眼睛的秦胤,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恐惧和折磨都涌上心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他们即将流逝的生命。像是被什么狠狠的刺中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有鲜血,汩汩的往外冒着。 “大哥……秦胤……” 野火喃喃低语着,蹲在两个人中间,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 不!不会的!大哥不会有事的,秦胤也不会。什么摇纱神弓,什么上古神器,根本就是骗人的!是江湖术士用来糊弄无知之人的,不是真的! 可是,不是她不信,事实就能改变。 看着昏迷不醒的秦霜和秦胤,还有痛苦失声的秦雨,野火只觉得自己的天,轰的一下倒塌下来。 她清楚的看到那支羽箭扎入了秦胤肩胛,顺着肩胛刺入心窝,紧跟着从后背迸射而出,追寻秦霜而来,继而刺穿敦厚的城门,重重的,扎入秦霜身体。 满眼都是飞溅的血雾,一道道,空气中具是血腥的味道。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大哥和秦胤他们不会死……不会的…… “宇文阗!你杀我兄弟!我跟你拼了!”秦雨悲愤出声,手中银色长枪划出一道凄厉的锋芒,紧跟着,银白色的身影就要冲出城门,却被他的手下死死地抱住,上来一个,他甩出去一个,上来一个,甩出去一个,如此往复,直到他最后筋疲力尽的被手下打晕。 “来人!带他们回去!从现在开始,边关由本皇后坐镇!一直到秦将军醒来!” 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猛然响起,带着三分威严气七分凝重。 副将清和擦干眼底的泪痕,看了眼发号施令的野火。 “是,皇后娘娘!”清和率先开口,紧跟着吩咐手下小心的抱起秦霜和秦胤的身体。此时,他们微弱的只有一息尚存。 野火转身,快步朝将军府走去。没人能看到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却只是感觉到那抹娇小的身影此时透出巨大杀伐的气息,似乎要吞噬这幽冥的寒夜一般。 没人看到她脸上的泪滴,已经是成串的落下。 将军府内,彻夜灯火通明。所有的军医都已经诊治过了,之后都是跪地不语。野火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一个不明内情的的军医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猛然道,“我觉得秦宅祖先不是有两株仙灵草吗?那个可以起死回生,而且……” “把他带下去。”不等那个大夫说完,清和已经挥手让手下带着这个说话的大夫先走。 可野火还是听到了他说的话。仙灵草……仙灵草…… 她现在去哪里弄两株仙灵草?就算她用全部去西凉国皇帝那里换取,首先,西凉皇帝那里未必会有,就算真的有,这一来一回,大哥和秦胤他们,能等到她回来吗? “清和,他们还能坚持多久?”野火低低的询问声,带着压迫的气息,清和咬着牙,低声道, “三个时辰。” “什么?”野火眼神一暗,紧跟着,眼底又跳动着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三个时辰?这么说,她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是陪他们度过这三个时辰的光yīn? 不! “清和,你留在这里照顾他们,我亲自出城!” 箭既然是宇文阗放的,那么如果挽救他们的性命,说不定也只有宇文阗知道。 清和想要阻拦野火已经来不及了,她娇小的身影已经迅速闪身出去,朝着城门而去。清和不敢离开,只得安排自己的手下即刻跟上,可是没一会,那些士兵就将野火跟丢了,如今她的内功修为,不是一般人可以追赶上的。 此时,床上的秦霜和秦胤同时吐出一口鲜血,他们的伤表面看都在肩膀,可是那羽箭扎入的轨迹却极为诡异,竟是顺着肩膀扎入心窝,如果不是宇文阗的摇纱神弓还没掌握要领的话,秦霜和秦胤恐怕早就丧命当场。 但是现在他们所受的内伤及其严重,已经损伤五脏六腑。 野火刚刚离开,秦雨就醒过来了,他第一时间先给二人灌输内力,却发现,不管是秦霜还是秦胤,此时根本无法接收他的内力,两个人已经气若游丝,根本是连睁眼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秦雨怔怔的站在那里,眼底通红通红的,纯白的战衣上染了殷红的鲜血,此时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顽劣桀骜的副将军,而是像一个地狱来的罗刹,周身透出萧索的杀气。 …… 野火出了城门,宇文阗的大军还驻扎在城外三里,她提起运功,一路上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会被宇文阗的人看到,她就是要光明正大的跟宇文阗谈判! 而这一路上,宇文阗的斥候对她的行踪也是置若罔闻,因为宇文阗事先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阻拦她。他知道,她一定会来找他的。 时隔这么多日未见,听说,她给慕容流风生了个儿子!哼!她果真是跟了慕容流风,还成了他的皇后!他当初真是没看出来,慕容流风那般碌碌无为的表象竟然是装出来的! 可是现在,他手中握有摇纱神弓,秦霜和秦胤又被他重创,在此等情况下,慕容流风就算得知消息,短时间内也不会赶来的!而秦野火,一定会来求他! 宇文阗此时端坐在营帐之中,品着香茗,把玩着金光璀璨的摇纱神弓,唇角一抹笑意似有似无。 感觉到周围气息有些问道的变化,宇文阗收了手中的摇纱神弓,眼神看向营帐外面。一抹娇小的身影翩然而入,身上还披着一件男子才会穿的宝蓝色裘皮披风。 宇文阗看着走进来的野火,只觉得自己的心或者是眼睛,比之从前,更加无法移开了。以前的野火是清冷孤傲的,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哪怕她在对你笑着,那笑容也是带着丝丝冰寒的气息,可是眼前的女子,灵动娇媚,眉眼之间尽是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万千风情。 刚刚在城下,他根本没来得及仔细看她一眼,她就被秦霜带走了,如今,他细细的看着,心底,怪异的翻腾着。他不是没有过别的女人,可是眼前的女子,却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哪怕她已经替别的男人生了孩子,她本身的魅力和气魄,却是有增无减。 这是怎样一个女子呢?会让世间如此多的男人为她丢魂撕心? 宇文阗满意的笑着,指着自己身边的位子, “八小姐,进来坐吧,远道而来,总不能一直站着。”宇文阗指着自己身边的位子让野火坐下。 野火眼底燃着痛恨的火焰,身子却是不动声色的坐在宇文阗身边。 只是,才刚刚坐下,宇文阗就已经抬手将她拥入了怀中,属于她的女人味他早就想要品尝一番了。 野火皱眉,抬手挥开他的手。宇文阗见此也不生气,竟是更加大胆的勾起野火下巴,面容贴近她,细细的看着,有些粗糙的拇指指肚来回摩挲着她细腻光滑的肌肤。 “八小姐,怎么还是这种火辣的性子呢?不过正好,我喜欢的就是你的性子,也只有你,才会让我着迷。”宇文阗说着,俯身就想要一亲芳泽。 野火闪身,快速躲开。目光落在一旁古朴木盒中的摇纱神弓上。 “怎么?对这个有兴趣?”宇文阗见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却是一抹冷寒的嘲讽。 “这摇纱神弓可是认人的,谁第一个将它从地底下挖出来,它的主人就是谁,我是第一个让它重见天日的人,那么它的主人自然是我!莫说是你,就是秦淮或者慕容流风来了,也没有能力拉开弓弦,再者,也只有我知道中了摇纱神弓的人,损伤的心脉都是哪些地方。哈哈……”宇文阗说到这里,得意的笑了起来。 野火心底怒火翻腾,大哥和秦胤生死不明,都是拜这个宇文阗所赐,该死的宇文阗!如果大哥和秦胤有任何差池,她会将他碎尸万段。 野火眼底漾开一丝丝极寒的气息。 “这么说,你有办法救我大哥和五哥?”她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可其中的寒冽气息只有宇文阗一个人能感觉出来。 “对。”他举起酒杯,斟满美酒,朝野火晃了晃。 “来!如果你喝了这杯酒的话,我可以考虑告诉你答案。”宇文阗说着将美酒递到了野火唇边。 野火垂眸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眼底冷嘲的光芒一闪而过。 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根本没去看宇文阗得逞的眼神。 宇文阗又给野火倒了一杯,得意的轻笑起来,“来,好事成双。既然想就他们两个人,又岂能只喝一杯?”他是想灌醉野火,更是因为他在酒里面下了春药。野火一向精明冷静,他担心一杯酒不足以放倒她,所以巴不得野火将一壶酒都喝的干干净净。 野火毫不犹豫接过面前的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原先是白皙的小脸,此时已经泛出微微的粉红色,在灯光掩映下,分外迷醉人心。宇文阗只觉得体内火热蹿升,就知道她比任何女人都有魅力,是世间英雄好汉天生的劫。 而今,这朵带刺的玫瑰很快就要在他身下绽放了。 宇文阗想到这里,面上不觉露出丝丝贪恋的光芒。而野火这时候却是半眯着眼睛,醉意朦胧的看着他。 “宇文阗……你,现在……可以说了……没有啊?如何救我两个哥哥?”她醉了的声音更加的魅惑娇柔,任何男人听了都无法抵挡。 看着她迷蒙的视线,还是逐渐酥软下来的身子,宇文阗双瞳已经被情欲染红,他抱起野火就朝身后的软塌走去。 怀中的身子柔软馨香,带着丝丝迷离的香气,而这般醉意朦胧的看着他的她,更是让他无法抗拒。 “秦野火,今晚……我不但告诉你怎么救你的哥哥,我还告诉你,如何解救你身上现在的燥热如何?”宇文阗说着,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已经是俯身压到了野火身上。 第三十六章 朝朝暮暮 营帐内,氤氲的气息暧昧迷蒙,在宇文阗眼中,此时的野火魅惑娇柔,是天生的绝美尤物,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抵御的诱惑。 他俯下身,双手捧着她的面颊,细细看她眉眼之间的千娇百媚,为什么这样一个世间罕见的女子最初不是他的呢?要便宜了慕容流风?思及此,宇文阗眼底的yīn鸷冷冽,丝丝缕缕,恨不得穿透野火身体。 此时,檀香还在燃着,袅袅之中,雾气萦绕。宇文阗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衫。看着野火迷离的双瞳,他心底不觉窃喜,看来这迷药加上掺了春药的酒,果真能让任何贞洁烈女都无能为力。 “秦野火,以前我还有耐心,慢慢的跟你迂回,尊重你,想要用心来感动你,那时我有的是时间,我有信心将你带回东璃,但是你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而今,落入我的手中,你也不要感叹上天不公,兜兜转转之下,你注定还是要跟我会东璃,做我的妃子。我要定你了!” 宇文阗说完,唇瓣弯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身子紧密的贴合上野火的,那健硕的气息,带着丝丝缕缕熏香甜腻的味道。 野火睫毛眨了眨,神情看起来是迷离恍惚,只是眼底的一抹精光却是悄然迸射。在宇文阗接近她身体的一刻,她袖中的暴雨梨花针已经扣动了机关,随时可以将宇文阗的身体刺成马蜂窝。 看着她动也不动,宇文阗完全信了她已经被熏香和春药双重功效俘虏了身体,任由他予取予求,而不是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 他的唇瓣缓缓逼近,眼看就要落在那让他朝思暮想的红唇上,然,下一刻,他的腰间猛然一紧,有什么抵在那里,让他动弹不得。 “你、”他眼神一凛,不可思议的看着野火。突然看到她眼底的清明和寒冽,宇文阗不可思议的瞪着野火。 “我怎么没有被熏香迷倒,是吗?我喝下你掺了春药的烈酒为何会没事,是吗?”野火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像是一把利剑,割过宇文阗面庞。他定定的看着野火,想要动一动,却听到咔嗒一声,腰间顿时一麻,紧跟着便是那千万只毒虫啃噬一般的刺痛,从腰间,迅速蔓延到了双腿。 “这……这是什么?”他突然发现自己双腿竟然不能动了。下一刻,野火在他目瞪口呆之中翻身下床,将他踢倒在床下。小小的身躯完全褪去先前的娇弱无力,而是充满了力量,这一瞬的爆发,让宇文阗似乎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 “你……你不会杀我的,你杀了我,秦霜和秦胤就都没命了!你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吗?”宇文阗此时已经面如菜色,野火先前发射的暴雨梨花针虽然只是二十枚,可那针上都是淬了毒药的,宇文阗最多能坚持一个时辰。 野火站在那里,手中暴雨梨花针对准了宇文阗的脑袋,唇角勾起一抹冷蔑的弧度,眼底的深寒让宇文阗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宇文阗,我有仙灵草护体,已经是百毒不侵。可是你呢?你现在应该已经感觉到毒性正在体内蔓延了吧?”她红艳的唇瓣此时吐出最为冰冷狠戾的话语,他以为用秦霜和秦胤的性命就能够威胁到她吗? 的确!他们是她的软肋!但是她秦野火能有今时今日,岂是经受不住风浪侵袭的人吗?要威胁她,得看他有多大的胆子继续下去! 野火眼底扬起残酷的笑意,看在宇文阗眼中,像是鬼魅的暗影正在逐渐蚕食他的身体。 “你、你真的不顾他们安危?这世上只有我知道摇纱神弓控制的是人体的哪条经脉,我就不信你敢杀我!”宇文阗咬着牙开口,身体的麻木越来越厉害,他在赌,秦野火只是在硬撑,到了最后,还是他来掌控她! 可是,宇文阗此招数,对待普通女子尚且可以,但是他却没有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野火拥有的是怎样一颗心!枭女的心,一贯是冰冷无情的,一旦被人融化,被人呵护,心底进驻了爱她的人,那么这颗心将会强大到无坚不摧。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威胁到她!她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付出! 而此时此刻,为了秦霜和秦胤,她不会妥协。她知道,就算他们现在是清醒的,也会支持她这么做!而不是让她用自己的身体去挽回他们生的权利!那会让他们以后的人生生不如死!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深爱的女人为了自己做出这种事情。他们如此爱她,自是宁愿跟她站在同一立场,共同御敌,而不是做出那无法回头的牺牲! 野火眼神染了秋凉霜华,此时的心情是悲壮决绝的!手中暴雨梨花针嗖嗖射出,又是二十根银针,悉数射进宇文阗面庞,让那张本来还算清秀的面孔,顿时惨不忍睹。 “啊!!啊!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的脸!” “来人啊!我的脸!啊!!” 宇文阗已经无法顾及自己的颜面,鬼哭狼嚎一般。 营帐外的士兵先前已经被他撤离一百米外,本来是方便他对野火下手的,如今他这副喊叫,那些士兵都是诧异的冲了进来。哪知,才刚刚到了营帐前面五米的距离,便有一股浑厚的内功将他们的身体震飞开来!紧跟着,一抹玄色身影,一抹黑色身影,从天而降,挺拔的身躯迅速冲入营帐,在士兵准备进行第二轮冲锋的时候,再次运功出掌,凌厉的掌风扫起地上黄沙漫天,打着旋的将数十名士兵的身体冲飞出去。 营帐外,一时之间人仰马翻。旁边的士兵发现了异常,纷纷朝这边而来,很快,主将营帐已经被东璃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下一刻,营帐的帘子攸忽掀起,屋内一幕让所有人惊骇连连。 他们的主帅宇文阗此时捂着脸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脸上隐隐的可以看到寒光阵阵,细微的好像是一根根银针扎在脸上。营帐内,立着三道身影,其中两道是刚刚冲进营帐的,还有一道,是一抹娇俏的女子身影,此时,这道身影却是透出滔天的寒气,让人不敢逼视。 “宇文阗,让你的人后撤百步!否则立时取你性命!”黑色身影冷淡的开口,声音沉稳之中透着冷酷无情。说话的人竟然是秦狩!而他身边站着的,赫然竟是南壤国的皇帝慕容流风! 宇文阗如何也没有料到慕容流风跟秦狩敢单枪匹马的来到他的军营,他此时只觉得自己面如火烧,痛苦不堪,当下挥手,让自己的手下都撤退!他此时还坚信,自己手中握着秦霜和秦胤的性命,秦野火到了最后,依旧会乖乖束手就擒。 “流风!三哥!”野火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向前一步,人已经扑进了慕容流风怀中。一直以来,这个怀抱都是给她最多感动和爱意的怀抱,在此时此刻,秦霜和秦胤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他的怀抱,更能给她力量和信心。 看着她清冷眼底流淌出来的信任和坚持,慕容流风心底微微疼着,可是心底还是忘不了自己得知她独闯这里时的气愤和担忧。他一把推开她,大掌钳制住她的肩膀,发狠的瞪着她。 “如果不是我跟秦狩觉察到边关可能要出大事,提前几天赶到这里来,我也不能亲眼目睹你现在越来越大的胆子!竟敢只身一人闯入敌军军营!秦野火!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慕容流风眼底喷着火,灼烧得野火面颊滚烫,她嘴巴动了动,眼神看向一旁的秦狩,明显是在求救。只有在慕容流风面前,她的强悍才会化成绕指柔。可能是对他有愧疚,还有心疼。 秦狩这时候却是手脚麻利的将地上的宇文阗绑了,根本不管野火求救的眼神,嘴里还不忘喃喃低语了一句,“你这性子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了,要不然真的是上天下地,无所不敢了。”秦狩竟然跟慕容流风一个态度,这让野火心底很是诧异,难道这一路上走来,两个人已经惺惺相惜了? 野火迎上慕容流风的视线,没有逃避,只是安静的陈述自己想对他说的话,“大哥和秦胤他们俩被摇纱神弓所伤,现在危在旦夕,当日若不是我,大哥也不会拿出两株仙灵草给我,我很清楚自己能为他们做什么!我也不会向这个小人妥协的!我只是想要尽力而为,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任何人!” 野火说完,那双清冽的双瞳认真的看着慕容流风,她知道,慕容流风是懂她的。 而她等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不做什么! 慕容流风抬起手臂,面容是严肃的,可是手臂落下的那一刻,却是轻轻抚摸上了她柔软的发丝,声音低哑的开口,“你只管给我记住一点!你的命是秦霜救回来的没错,但同时,你也是我的皇后,独一无二的皇后。我身边的位子只有你才有资格享有,我可以宠着你,惯着你,也可以允许你心底眼底有他们的存在,但是无论如何,你都要珍惜自己的性命,也是珍惜我的生命。 我尝过失去你的滋味,比死还要折磨千万倍,我这颗心啊,已经被你磨得只在你的召唤下才有感觉了,所以,别让我失去感觉,像是行尸走肉,懂吗?” 慕容流风说完,野火眼底闪烁晶莹的泪光,她极力忍住,不让自己落下眼泪。大眼睛认真的看着慕容流风,继而重重的点头。 “我们之间还有天天呢,我怎会忘了?有你,有天天,我的心每天都是满的。”野火说着,握紧了慕容流风的手,四目交织,无言之间,倾诉着这些日子来彼此的相思之情。 “你们俩现在有时间了吗?”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秦狩,酸酸的开口,虽然语气酸溜溜的,但是脸上还是挂着那一贯的冷酷神情。野火抬头看着他,不知为何,竟是觉得这样的他,感觉格外温暖。别人眼底冰山一样的秦狩,在她眼底,柔情似水。 “这个人,留着何用?若是不肯说出解救秦霜和秦胤的法子,朕会亲自废了他!”慕容流风冷冷的开口,实则早已是忍不住要对他动手了!想起他先前想要轻薄野火的举动,他心底就蹭蹭的冒着火焰。 “先带他回去!”野火看了一眼地上痛苦不砍的宇文阗,低声道。 慕容流风跟秦狩同时点头。宇文阗此时却是恶狠狠的开口,“你们要不就给我个痛快,休想带我回去羞辱我!我绝对不会说出摇纱神弓的秘密!有秦霜和秦胤两个人给我陪葬,值了!”宇文阗话音刚刚落下,只听到啪啪两声,野火已经甩在他脸上重重的两巴掌。 “你想给我大哥和五哥陪葬?就凭你?还不配!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 野火说完,对慕容流风和秦狩使了个眼色,二人架起宇文阗,从容不迫的走出营帐。而野火则是跟在他们后面,怀中抱着摇纱神弓。 “任何人不得靠前,否则立刻杀了他!”秦狩冷酷的声音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他手中的长剑跟慕容流风手中的玉骨长剑都抵在宇文阗脖颈上。宇文阗现在可谓在士兵面前丢尽了颜面,被人活捉不说,而且脸上身上都中了暴雨梨花针的毒针,他先前能够打败秦霜和秦胤,靠的不过是摇纱神弓的帮忙而已! 宇文阗咬着牙不开口,他手下的副将已经吩咐士兵后退!毕竟,现在东璃只剩下宇文阗一个皇子了,如果宇文阗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都要给跟着陪葬了! 眼看包围他们的士兵如潮水般退去,慕容流风跟秦狩使了个眼色,秦狩带着宇文阗,慕容流风则是后退一步,手臂一伸将野火拥入怀中,同时提气,带着宇文阗朝边关城楼而去。 一刻钟后,他们已经到了城楼下。正在翘首企盼的秦雨即刻令人打开城门。先前野火冲出去后不久,慕容流风跟秦狩就赶到了边关,两个人一听说野火竟是独自一人去了敌军营帐,当下是杀了秦雨的心都有。好在二人及时控制自己的情绪,先找到野火才是关键。 看着三个人平安归来,还带回来了宇文阗,秦雨心底蓦然一松。 宇文阗被点了全身三大穴道,丢在地上,屋内,弥漫着草药的味道,两张床上,秦霜和秦胤都陷入昏迷之中,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以他们俩现在的状况来看,最多再坚持一个时辰!可是宇文阗却是死死地咬着牙就是不开口。 野火陪在秦霜身边,看着他因为心悸和摇纱神弓的伤害,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心底的痛苦,层层叠加,她该拿他怎么办?他们的相识不过那短短的日子,却能让他为了她交出他最珍贵的仙灵草,是他一次又一次将她带回到了人世间,是他挽救了她跟天天的性命,如今她看着他即将死去,心底的痛,无以复加。 野火垂下眸子,视线狠狠的落在一旁闪着金色寒芒的摇纱神弓上,她豁然起身,眼底一抹咄咄的冷光凶狠冷酷。 纤手一扬,已经将摇纱神弓稳稳地拿在手中,双龙双凤的精雕细琢,还有红宝石的璀璨耀眼,野火冷眼看着,这所谓的上古神器却是害死了多少人?整个曦颜山庄因为它已经是家散人亡,而秦天霖为了它,最后也落得个命丧皇城的下场,而今,这摇纱神弓害人不浅的竟是伤了秦霜和秦胤,还留它在世上作何? 不过在亲手毁掉这件上古神器之前,她会用它亲手废了宇文阗! “宇文阗,现在是否也轮到你尝一尝摇纱神弓的厉害呢?”野火冷蔑的笑着,那笑容却是如刀似箭一般,让人胆寒。 “我大哥和五哥所承受的痛苦,现在也该轮到你了!”野火说完,弯弓搭箭,金色的羽箭架在弓弦上,纯金的耀目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光芒,一屋子的人都不得已的眯起了眼睛,秦雨本欲上前阻止野火的疯狂举动,却是被秦狩拦了下来。 秦狩虽然不明白野火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此时慕容流风竟是出奇的沉稳凝重,秦狩便知道,现在不是他出手阻拦的时候!最了解野火的人莫过于慕容流风,慕容流风都不阻拦,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宇文阗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尽在咫尺的羽箭,他震惊的看着野火,“你、你疯了?这摇纱神弓是一箭双雕!你、你还想谁死?况且,我才是摇纱神弓的主人,除了我,无人能够驾驭它!” 宇文阗说的话,都是事实。这也跟传闻相符。相传,摇纱神弓乃是震住雪山曦颜山庄的上古神器,长眠于地下的它,只认它的第一个主人,也就是说,谁让它重见天日,它便会为谁效力。但是摇纱神弓跟慕容流风手中的玉骨扇子,还有秦淮手中的黑云锁链都有一个通病,便是它具备超乎寻常的灵性,除了认人,还有专门驾驭它的独门口诀。 宇文阗显然还没有掌握上古神器的独门口诀,否则,他在城墙下射出的那一箭,早就要了秦霜和秦胤的性命,断不会让他们还有机会撑到现在。而上古神器口诀便在秦淮当日挖掘出的神兵利器之中,只不过,秦淮是断然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野火看着宇文阗明显有一丝躲闪的眼神,她便赌这一次,赌他始终都是怕死的! “宇文阗,这上古神器不认我不要紧,我要的就是用它一下下的在你身上插满羽箭,我不用一箭双雕!也不用驾驭它,如此近距离的射杀,我要的就是你的生不如死!!”野火话音落下,手中弓弦砰然一松,金色羽箭如一溜火焰刷的一下冲了出去,直直的扎进宇文阗肩头。 “啊!!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啊!”宇文阗嘶吼一声,而野火在射入这一箭的同时,已经用箭气打开了他身上的三大穴道,出于本能的,宇文阗在穴道冲开的一瞬间,迅速封住了自己身上的十二处穴道,顺序分别是,玉堂,中庭,下脘,神阙,石门,曲骨,会yīn,横骨,四满,盲俞,商曲,石关。 他的动作非常快,一切不过是在一瞬间发生的,而一旁始终静默不语的慕容流风却是快速记下了宇文阗手上的每一个动作。 宇文阗手中动作停下的一刻,慕容流风修长的身影已经到了秦霜床边,床上传来点穴的声音,手法沉稳历练,滴水不漏!而野火此时迅速扔掉手中的摇纱神弓,出手将宇文阗制服,秦狩和秦雨此时也回过神来,协助野火将宇文阗重新制服。宇文阗先前身上所中的暴雨梨花针毒还没有接触,完全不是众人对手,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儿! 他瞪着野火,半天之后,方才回过神来! “秦野火!你简直就是一个妖女!你诈我!!”宇文阗看到慕容流风已经用同样的方法在秦胤身上点穴,不觉后背冒出一股股冷飕飕的凉风,他不觉悲叹,他眼前的究竟是哪怎样一个女人?竟是用如此狠决的手法逼他自己将点穴的流程演示了一遍?他简直不敢相信,世上会有人有如此方法!还有什么,能比他亲自动手演示一遍来的准确无误呢! 野火唇角噙着淡漠的冷笑,她用生死面前人人都会具备的惯性动作来逼宇文阗自己动手,这一招,走的看似凶险,却也是唯一能挽救秦霜和秦胤的办法了。 虽然她不是摇纱神弓认定的主人,但是既然宇文阗没有参透摇纱神弓的独门口诀,那么对于她来说,她要的是不是摇纱神弓的一箭双雕,而是受到它箭气损伤后如何复原的点穴流程。她假意要报复宇文阗,要为秦霜和秦胤报仇,却是在射箭的同时用箭气冲开他身上的三大穴道。 而人都是有本能的!宇文阗心中一直存着生的念想!在箭气冲开穴道的同时,他为了保命,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自然是迅速封住自己身上的穴道,而那十二个穴道便是在遭受摇纱神弓重创后,保命的法子。 宇文阗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切,会毁在他自己手里!一切不过发生在瞬间,却是胜负已定。 而秦雨此时也是恍然大悟的那一个,他简直震惊于野火的手段,迅雷闪电一般,已经解决了一切!当尘埃落定,他方才明白,她先前那么做的原因!他看向一旁的秦狩,秦狩脸上是那种了然于心的专注,还有跟秦雨一样的欣赏。 宇文阗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仰天狂笑,似乎是在笑自己的无能,笑自己竟是会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宇文阗!我大哥跟五哥的性命已经保住了,现在来算算我们的帐!”野火从慕容流风手中拿过玉骨扇子,刷拉一下甩开,扇子尾端扫出一抹锋利的寒芒,玉骨扇子顷刻间变成了玉骨长剑。冰凉的剑尖抵在宇文阗的脖颈,野火眼底的冷蔑深深地刺到了宇文阗心底,这种感觉,比将他凌迟处死还要痛苦。 “你、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如何得到摇纱神弓的吗?”宇文阗摇着头,自嘲的开口。 “其实早在秦胤送莫紫衣回曦颜山庄的时候我就派人暗中跟踪秦胤了,我早知道秦淮不会那么大方将他手中的上古神器给我一样,与其守着他不切实际的许诺,我不如自己有所行动!我表面上跟秦淮合作,其实却一直暗中盯紧了曦颜山庄一切动向。 我知道莫紫衣跟秦胤回了曦颜山庄,更知道莫紫衣将秦胤囚禁在山庄里面,我看着莫紫衣天天折磨秦胤,我无时无刻不等着秦胤被莫紫衣折磨死了,说不定那时候,莫紫衣便会拿出摇纱神弓,可是谁知,秦胤竟是如此顽强,竟是撑了好几个月,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等到最后,却是莫紫衣癫狂死去,而她死之前竟是告诉了秦胤摇纱神弓藏匿的地方,只可惜啊,我当时急着去找摇纱神弓,竟是没有一刀解决了秦胤…… 我以为秦胤必死无疑的,他天天被莫紫衣那般蹂躏折磨,怎么还有可能活下来!依照秦胤那火爆不可一世的性子,绝对不会撑住三个月的,却原来,我低估了他心中对于见你一面的决心,我错失了杀他的机会,等我找到摇纱神弓之后,再回去的时候,秦胤已经不知去向!” 宇文阗说着,握紧了拳头,眼底闪过绝望的神采。一切都结束了吗?他不甘心啊!他才刚刚得到摇纱神弓,他才刚刚掌握摇纱神弓一箭双雕的秘密,难道就要死在这里??野火听了宇文阗的话,蓦然向前一步,紧紧的盯着他。 “你说莫紫衣折磨蹂躏秦胤??她怎么秦胤了?”野火的心,忽的提了起来。关于在曦颜山庄的那段过往,秦胤从未提起,只说莫紫衣变着花样的折磨他,而他身上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疤痕,野火一直想问,又怕触碰到他心底的伤口,她一直忍着,今天听宇文阗说了这些,不知怎的,心底就像是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嗖嗖的灌着冷风进去。 “她怎么秦胤了?哈哈!那个女人可真是有趣啊,看着柔柔弱弱的,可是折磨人的手段却是出奇的恐怖,她找了很多貌美如花的女人勾引秦胤,还给秦胤下了春药,在他春药发作的时候,用棍子敲着他那里,她帮着秦胤,逼秦胤跟她做夫妻,秦胤不肯,她就不停的在他身上撒上春药,一面撩拨秦胤,另一面又在秦胤身上割下一道道的口子,等着那口子流出鲜血之后,她又在上面撒上春药,我每每听到秦胤痛苦的声音,我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那个女人最后完全是疯了,她找了很多男人来,当着秦胤的面男欢女爱,还让那些青楼小官侮辱秦胤,更是将秦胤绑到了青楼里面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小官的石马上对付秦胤,那是一种酷刑……一种专门对付男人的酷刑……” “够了!”不等宇文阗说完,野火冷冷的打断他。黑瞳跳跃出嗜杀的火焰。莫紫衣!莫紫衣!如果不是她已经死了,她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狠毒的女人的! 而宇文阗此时已经被秦雨打晕带了下去。 屋内,气氛一时安静的可怕,只听到野火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她竟是没料到,秦胤为了见她一面,遭受了如此可怕的折磨,曾经,他的心是高高在上的,是不可一世的,却是在遭受如此折磨后,还能紧紧的守护在她的身边,这般付出,这般隐忍,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如何能想到,秦胤会如此牺牲! 她是他的劫啊!桀骜不驯的他,为了坚持到活着下山,见她一面,竟是遭受如此折磨。蓦然想起那日,他跟秦狩进宫看她的那天,他憔悴的容颜,沧桑的眼神,那时候,她只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却没有想到,这伤痕背后是怎样的屈辱和折磨! 心底疼得一抽一抽的,看着床上面色逐渐恢复红润却仍旧昏迷的他,野火垂下眸子,后退了一步,突然间,心,沧桑了很多。她究竟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么多的关注和不离不弃。 攸忽,身子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的面颊摁在他的xiōng膛,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眼底的酸涩再次涌出,却是倔强的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流风……我就知道刚才你是懂我的……”她低声咕哝着,神情已经不复先前的强烈无畏,而是带着浓浓的依赖和信任。慕容流风的心,在此刻柔软的像是天空的云彩,任由她依偎在自己怀中,无欲无求。 是啊,他是懂她的。这便够了……这世上,真正能够做到跟她如此心有灵犀的人只有他一个! 看着秦狩羡慕的眼神,他便知道,无论她心中还装了其他,他的地位永远是无可动摇的。 …… 这一夜,秦霜和秦胤相继醒来,但是秦霜的心悸越发的厉害,如果不是秦狩和秦雨给他灌输内力,依照秦霜的身体状况,即使能活命,也坚持不了几天。心悸发作不比其他,也许哪天不经意的一次发作就会要了他的性命。野火知道,寻找仙灵草已经耽误不得,她必须尽快启程前往西凉。 边关这里,因为宇文阗被他们关押起来,暂时得以安宁,可是荡剑门那里却派人前来要人。荡剑门来的竟然是岑金轩,对于他,众人隐约有所耳闻,他不是荡剑门里面最为痴傻无用的一个人吗?却为何能派他前来?还是他之前的痴傻疯癫只是表象? 可是不管如何,荡剑门在东璃国的声望早已赶超皇族,如此一来,慕容流风很快就跟岑金轩达成了共识,释放宇文阗,东璃退兵!同时,百年不得进犯南壤边关!而荡剑门岑金轩的意思也很明显,荡剑门上下齐心,要的只是东璃安宁,绝对不支持因为战争而引发百姓流离失所,民怨载道。 可是慕容流风却也有一个条件,宇文阗一再挑起边关战争,竟还是想要冒犯他的皇后,即使要放回宇文阗,也要给他一个铭记一生的教训!慕容流风废了宇文阗武功,挑断他手脚经脉,等岑金轩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过他此番前来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保住宇文阗的性命! 宇文阗不顾东璃众人反对,毅然带兵攻打南壤边关,已经是失去人心,如今给他一个教训,也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而岑金轩前脚才带着宇文阗离开将军府,野火紧跟着就进来,看到慕容流风眼底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野火便知道,他肯定不会让岑金轩顺利的带走宇文阗。 “岑金轩走了?”野火挑眉,人才刚刚走到慕容流风身边,就被他大力拥入怀中。 慕容流风抹去眼底先前的算计,换上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那慵懒的眼神,丝丝柔柔的暖着野火的心扉。挑起她的下巴,他话有所指的开口, “怎么?没见到传说中的荡剑门师叔,很失望吗?”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可眼睛飞快闪过的一抹精芒却泄露了他的心事。 野火掩嘴偷笑,感情慕容流风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世人皆知,荡剑门七个师叔一个比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气质和功夫都是不输给南壤国秦宅众人。 民间有云,东璃美男荡剑门,南壤秦宅公子哥。说的便是这两个国家最为惹人眼球的如玉美男。想想这两句话里面丝毫不跟慕容流风搭边,野火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浓重,怪不得他急着打发岑金轩走呢,原来是不想自己见识下东璃美男的风采啊! 野火抬头捧住慕容流风的面颊,笑得灿烂,“对你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吗?你是堂堂南壤国的皇上啊,怎会输给别人呢?还是说,那个岑金轩真的是如玉佳人一个?要不然,我现在追出去看看,说不定还来得及。”野火调侃着他,作势要出去,却被他一把揽在怀中。 眉眼层叠了一分薄怒,可神情却是打不得骂不得的无奈。 “你想要,别人还看不上你呢,朕是听说,荡剑门出了一个南迎风,那风姿绰约完全不输给你,荡剑门这七个师叔早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谁会看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臭女人!” 慕容流风说着,却已经俯身送上自己的唇瓣,惹得野火气恼的捶着他的xiōng膛。 “唔!你……你才是没心没肺,既然我这么没心没肺你还亲我作何?唔!言不由衷啊你……” 她越是抵抗,他的钳制越加的厉害,深深的吻着她的唇瓣,气息吐纳之间,尽是彼此缠绵揪扯的气息,甜蜜而醉人。 “你这个坏蛋!还跟我自称朕!你要是喜欢南迎风啊,你就去,看你拿什么跟人家的师叔争!我……唔!”野火后面的话,再也没有声音,因为慕容流风一双大手已经探入她衣襟之内,略微粗糙的指肚摩挲着她的肌肤,那触手的细腻感觉,让他身体的火热蹭蹭燃烧起来。 他抿着唇看着野火绯红的面颊,哑声道,“我为何要去跟荡剑门的人争呢?我有我的野火,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野火,我眼里根本住不下别人,你的好,我就是一辈子都挖掘不完的……” 慕容流风说完,已经抱着野火闪身进了内室,直接将她扑倒在宽大的床上。 与此同时,正在荡剑门内跟蓝初一温存的南迎风,冷不丁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天!这是什么人,如此狠的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害她打了这么一个响亮的喷嚏!迎风揉揉鼻子,刚刚抬眼,便看到面前多了一堵肉墙,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人已经被蓝初一扑倒在身下,妖孽一样的男子眉眼染了情欲爱意,浓浓的,波及到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引领着她随着他,云端深海,极致欢愉。 …… 三天后,野火准备好了一切,要出发前往西凉。不过这次却是独独瞒着秦霜的。如今,他的心悸越来越严重,这三天内,他的体力虽然恢复了不少,却还是不能下床走动,不像秦胤,已经可以自己调息恢复内功了。秦霜看着野火眼底的担忧,其实心底早已经有数,他虽然跟野火认识不久,但对于她的性子,他怎会不知道呢?这丫头,其实是想要去西凉的! 如今,秦淮在西凉,那个弟弟,他再熟悉不过了,他的心思之深之狠,恐怕整个南壤国再也寻不到第二人,只是,他不敢确定的是,秦淮的心,能为野火放下多少?他想要称帝,他想江山没人都想要,殊不知,野火并非他那颗算计连连的心能够要的起的! 野火走之前,详细给惊云布置了一下边关商铺未来的走势,已经正在建设的半山别墅那边,惊云一一记下,很多次想要插嘴跟野火说说别的事情,可是看着她专注的神情,惊云的话最终还是卡在喉咙里,生生忍住了。等着安排好一切,已经是深夜了,看着惊云疲惫的神情,还有他眼底的一丝期盼,野火缓缓扬起长长的睫毛,清亮的目光认真的看着他。 “惊云,这些日子多亏你了。我着实没想到,你有如此经商的天才,也许,秦宅曾经的倾轧争斗真的不适合你,在边关这里,才是你最合适的舞台。就算将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我也放心。” 野火的话,无端揪起了惊云的心,让他心底陡升落寞的情绪。他终于是鼓足勇气,紧紧的抓住了野火的手,定定的看着她欺霜赛雪的双瞳。 “野火,我……还有机会吗?”不过短短几个字,他说的极其费力,好像是这辈子最难开启的话语。他觉得自己面颊莫名滚烫起来,抓着野火的手,竟会不由自主的发抖。 他低着头,不再看她。开始恨自己竟是不顾一切说出的这些话。他有什么权利问野火他还有机会吗?想想他以前都做过什么吧!他竟是对野火下药想要强行得到野火,这番所作所为,跟前几日的宇文阗有什么区别?他说这话,根本是给自己难堪啊。 “野火,对不起,我不该说刚刚那话的。我……你当我发昏说胡话吧。我还记得,你说过,我们之间只是合作的关系,我不敢心存妄想的,我……我去忙了。” 惊云断断续续的说完,虽然万般不舍,却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感受到野火柔若无骨的小手慢慢的离开自己的掌心,手掌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降温,心,也跟着凉凉的,动也不动。 眼底,一时之间,尽是哀凉失落。 野火看着他缓缓转身,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显得凝重而落寞。他留在这里,尽心尽力cāo持一切,她不在的时候,边关一切都是他在打理。也许他以前是做错了,但是现在的他,却是如此的诚惶诚恐,好不容易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曾经,他是如玉一般的公子,眼神温柔得像是天上的白云,神情澄澈的如同纯净的湖水,只是在一次次真相揭露之后,他悸动的那颗心,渐渐偏离了轨道,从孤儿,到京都四公子,再到秦天霖的儿子,秦宅真正的少爷,这种种变故,让他迫切想要追回自己曾经的一切,包括他此生最为重要的人……野火。 当一切偏离了轨道,他悬崖勒马之后,蓦然回首,曾经不肯敞开心扉的野火,却是已经被秦狩感动,再然后,是秦胤,还有秦霜……而他,孤独的站在那里,却在之后能得到一个跟她合作的机会,便已经觉得是天空放晴一样的心情了。而今,他还奢望什么? 惊云的背影渐渐淡出她的视线,她微微叹口气,几乎是不可闻的声音道,“我还是想要看到曾经那个温润如玉、清雅如水的年惊云……” 下一刻,旋风般扫过,惊云本来已经出了院子的身影竟然是飞旋着回来,那般矫健,吓了野火一跳。 “若我做回从前,是否还有机会?”他微微有些喘息,面颊也红红的,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跑得太快。看着尽在咫尺的他,野火眼底,流淌一抹清幽的光芒。 她轻然道,“不是已经回到了吗?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很轻的话语,却完全能够触动惊云的心,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此生此世都没听过如此好听的誓言,真的是倾尽一生都想要听到的声音。 “好,我等你。”他点头,眼底闪烁明净的光芒。 他以为,自己会等到……一定会等她。只要他站在原地就可以了,却是没想到,他为了一样东西,只不过往前走了一步……一步而已,已经是相隔两重天了…… 他那时很想说,野火,你能回来的再快一点吗?你让我等你,我一直等……一直等……未曾断过任何希望,可是为何,你还不来? 不是埋怨,而是明知自己有了希望,却没有选择的能力了…… 野火看着他眼底闪烁的决绝光泽,完全不会想到,几天后,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局面。 …… 野火要启程去西凉国,临走之前,并没有跟秦霜打招呼。秦霜等了一上午不见野火,心中顿时明了,这个倔强的丫头,还是去了。他本想今天跟她好好谈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只想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能有她在身边陪伴着,其他真的不重要了。仙灵草是续命而已,又不能长身不老啊。他怎能让野火去冒这个险呢? 可是,她还是去了。 边关有秦雨和秦狩坐镇,慕容流风要赶回皇宫坐镇宫中,况且还有年幼的天天,而野火等来了秦靖欢,她选择跟秦胤还有秦靖欢一起去西凉。至于宫中那边,有处事稳重的秦靖风帮助慕容流风,她才更加放心,边关这里交给秦雨和秦狩,而她,一定会带着仙灵草赶回来的。 走之前,心中一遍遍的默念,大哥……一定要等我回来。用不了一个月,我就带着仙灵草回来。等我…… …… 此去西凉,路途凶险。西凉皇帝病重在即,整个西凉国已经戒严了,而秦淮早就在几天前去了西凉皇宫,听闻,西凉皇帝甚是重视他,竟是连摆了三天国宴款待他,这让朝野之中议论纷纷,都在说,西凉国君,究竟是在向秦淮示弱,还是另有所图!对于这一切,秦淮安然接受,他心底究竟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因为西凉国都已经戒严,野火他们用轻功进入,骗过来守城士兵,进城后,更是乔装成普通的商人,野火一身男装打扮,脸上化了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而秦靖欢和秦胤则是化装成家仆跟随她身后,如此一来,三个人就在西凉最大的客栈,望月客栈住下。 如今,西凉皇帝病重,西凉众商户都是早早的关门,更多商户根本就不开门,国君病重,又没有子嗣延续西凉香火,谁知道未来有没有战争发生! 乱世之中,狼烟起,家园破,普通百姓最害怕不就是战争吗?现在所有人都持着观望态度。既然已经戒严了,那就只能躲在家中静观其变了。如此一来,偌大的国都除了戒备森严之外,竟是显得萧索冷清。 而偌大的望月客栈,只有三成的上客率,如此清冷的场景到也在野火他们预料之中。三人来到这里之后,并不急着出去打听消息,而是每日观察着街上的情况,包括每日巡逻士兵的人数,以及巡逻经过的时间,一连三天,基本将大体情况摸了个遍。可即便如此,西凉皇宫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陌生的,若想进去,还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这天,秦胤白天去城楼那边刺探情报,野火身子静静地站在窗前,此时,她已经卸掉脸上的妆容,虽然衣服还是一身男装,但是面容已经如玉的美人。秦靖欢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她依窗而立,明眸流转的样子,一瞬间,深深地吸住他的眼睛,让他心底,剧烈的悸动。 “怎么这么早起来了?”他低低的开口,这些日子以来,他成熟了很多,许是知道此番前来的凶险和困难重重,他这一路上都没有开任何玩笑,面容之凝重不亚于秦胤。 野火看了他一眼,他眼底有火热的欲望,还有贪恋的期盼。她感觉得到,这些日子他点滴的改变,可是很奇怪,在心底,她就是会将他当作孩子,可能是他年龄比自己小的缘故吧。 “秦胤去城楼那边了,估计要傍晚才能回来,对了,你上次来这里治疗眼睛,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野火说着,转身来到桌前坐下,淡淡的随意的转移了话题。 秦靖欢也不介意,坐在她对面。想了一会。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啊,我都是六哥帮我忙前忙后的,最后找到了治疗我眼疾的药草,然后又花了一段时间康复,我的眼睛好了之后,我就立刻赶回来了。”秦靖欢说完,看到野火放在桌子上的手,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掌盖在上面。 “我……好久没有抱抱你了,这些日子,很想你的味道……”他说完,抓紧了野火的手,紧紧的,生怕她会马上抽回去一般。这些日子真的是折磨的他够呛,天天要摆出一副深沉的样子,凡事都要三思后行,不能冲动,不能幼稚,还不能动手动脚,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 他一直忍着,忍到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 野火被他如此唐突的表白弄得哭笑不得。她唇角弯了弯,却不懂如何回应他的话语。只能是垂下眸子,拿起桌上的杯子,淡淡的品着香茗。被他握住的手,手背灼烧炙热,像是被烤过一样,滚烫滚烫的。秦靖欢似是将全身的热量都传递到手上了。 野火终是被他手心炙烤的有些别扭,她抽回自己手的一瞬间,秦靖欢竟是起身,正面抱住了她。 野火举着茶杯的手还在半空呢,而秦靖欢的拥抱已经紧密的贴合上她的身躯了。 “野火,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好吗?为什么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孩子,我能明显感觉出来,你看的时候,是以一个成熟的眼神看我,而不是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眼神看我,纵使我之前真的做了很多幼稚的举动,但是今时今日,我一直在学如何成熟起来,如何能配得上站在你身边! 我做了很多努力,虽然比起别人,还算不了什么。但是我从来没有停止努力过。我现在需要的只是你的肯定,只需要在你眼里我是一个男人!我也有男人的渴望和追求,我的渴望和追求都是因你而起,我知道自己跟大哥三哥比,跟五哥比,还有很多的差距,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的,因为是你,我更加不能放弃!” 他认真执着的看着野火,眼底跳动的火焰褪去了曾经的青涩任性,换上的是发下誓言的认真和郑重。 四目交织,他知自己的心,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如镜,少年的心,已经从懵懂任性转变成带着淡淡沧桑的成熟韵味,他的眼神都有着浅浅的变化,有着一个男人的担当和负责。 在野火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站了起来,单膝跪在野火面前,一只手,捧起了她的手腕,眼底灼烧期待希翼。 “你这是做什么?”野火说着想要后撤身子,却被秦靖欢紧紧的抓住了手腕。 “求婚!”求婚二字说的掷地有声,恐怕,她身边众多男子,也只有他拥有这般无畏的精神,能将求婚两个字说的如此干脆利索。 正所谓无欲则刚,而秦靖欢是因为抱定了输了可以重来,年轻没有失败的心,才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毫无畏惧!这边是年轻,看似要的很多,其实那颗悸动的心,真的只需要一点点的回应便可以心花怒放,感动连连。 野火不觉想笑,求婚?他从哪里听来这般词汇?她何时对别人说过这话吗? “野火,你忘了吗?前几日,你跟秦胤在马车里面,我在外面赶车,我听秦胤开玩笑跟你说,他不能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你,你就说他吃饱了撑的,秦胤让你在众人面前哪怕是提一点暗示也好,证明他的价值和重要性,你当时就说,你没要求秦胤单膝下跪捧着你的手求婚就算是放过他了,如何秦胤还有胆子提要求! 你不知道,我当时听了以后,只觉得秦胤怎么这般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如果是我,哪怕是双膝跪地,捧着你的脚,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你、打住!”野火急忙摆摆手,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这才刚刚说他成熟了一点,怎么说话还是这般口无遮拦。 秦靖欢看到野火有些急了,心中难免懊恼,莫不是自己又说错话了?他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意而已,难道不是说的越真诚越好吗?心底有些酸,有些涩,他总是学不会抓住野火的心,而似乎三哥或者大哥,根本不用费力,就能够让野火的视线一直专注的停留在他们身上。 秦靖欢抿唇,最后干脆是双膝跪在地上,抱住了野火的腰身。轻轻的,看起来感觉还是像个孩子。 “野火,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你心里有我呢?我知道我很多时候不成熟,越是想要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越是不得要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不管是刀山火海,只要你说了,我都会去做。”秦靖欢仰起头,认真期待的看着野火。明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想从她眼底寻找一份答案。 野火视线恍惚了一下,说不上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觉得面前的人,似乎是在一点点的等待她帮他褪去青涩,而这份青涩,该是情动了之后,最美的颜色。 秦靖欢仰起头,慢慢的起身吻住了野火唇瓣。以为她会拒绝的,或是会毫不犹豫的推开他的,可是她没有,她竟是微微闭上眼睛感受他缠绵细腻的吻。这吻越加的香甜滋润。带着彼此悸动的呼吸,让人迷醉。 “野火……我想……想要……”秦靖欢从没有觉得,说出心底话是如此的费力,简直是掏空了他全部的力气,即使这样,还是说的七零八落的,他先前还不让野火小瞧了他,可是看看现在,说一句索取的话都这么麻烦。 秦靖欢咬着牙,最后竟是直接将野火扑倒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壶茶杯全都稀里哗啦的坠落在地上,一地狼藉之上,是情动少年找不准方向的进攻。 亲吻有脖颈到了锁骨,细细密密的吻痕落在那细腻光滑的肌肤上,他修长的身躯挤进野火两腿之间,低头隔着衣服含住她xiōng前的高耸,一瞬颤栗的感觉传遍全身,他只觉得身体每一处都着了火…… 以前也曾有过男欢女爱,他不是第一次品尝女人的味道,可是如野火这般,哪怕是安静的看着他不动,都会撩拨的他心痒难耐的,世上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他开始动手扯野火的上衣,却还不忘用眼神示意野火,他是否可以继续?看着他眼底灼烧情欲的火焰,还有隐忍的火热,野火心底微微颤动着,不知为何,没有拒绝他。是这份年轻的悸动感染了她?还是谁在秦靖欢这般年纪,都有面对深爱的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吗? 野火不觉想起她的曾经,曾经年少悠悠时光,她也会暗恋邻居帅气无敌的大哥哥,只不过,那是要在她回家之后褪去一身男装,偷偷地穿着裙子从窗口那里看出去的时候,才敢做的一个梦。那时,她在社团已经混迹了两年,两年光yīn蹉跎荏苒,邻居的那个大哥哥是阳光明媚的,不像她,是暗夜的罗刹,是鬼魅的影子……存在,只是为了保护家人,延续家族在社团的实力。 所以呵,那时的梦,现在想起来,带着一点酸涩懵懂。就如现在的秦靖欢,不过秦靖欢比她幸运,他没有那么多的牵绊,虽然有时候方法让人无语,不过到头来,他的青涩和执拗,还是让野火的心,渐渐的偏到他这里…… 两个人很快从桌子上到了床上,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衣衫凌乱,滚做一团。锦被翻滚之下,床幔摇曳出最为暧昧的弧度。 秦靖欢的呼吸急促起来,想要闭上眼睛感受这份缠绵,可又想看到身下野火是什么反应,身体里面热流涌动,似乎这温热还有一部分是野火传递给他的,那这么说,野火也是情动了吗?对他情动了? 这一认知让秦靖欢的身体更加的沸腾,他开始扯去野火身上的衣衫,再然后是她xiōng前那粉嫩的肚兜,当那娇俏的坚挺跳脱出来的时候,秦靖欢猛然用手扣住,在掌心轻轻的揉搓着,最后更是俯身亲吻起来,那英俊年轻的面庞,埋首于她的xiōng前,啃噬舔舐,这馨香的问道简直让他着迷。 生了天天之后,野火的身材比之从前多了一分珠圆玉润,少了一分青涩冷淡,这般娇媚的身躯,细腰若扶柳,双腿修长笔直,xiōng前浑圆傲然挺立,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抗的。秦靖欢开始动手脱去野火的亵裤,慢慢的,故意还用指甲勾住亵裤的边缘轻柔的磨蹭着。野火微微蹙眉,这个秦靖欢,果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的飞快。她现在倒是生了想把他踹下床的冲动,可是都到这时候了,她想要动一动都难。 野火微微曲起膝盖,本想给秦靖欢一个小小的教训的,这家伙太没有数了,一双眼睛放着狼一样的光芒,好像她是他身下的猎物一般。她虽然不是那种猛如虎的女人,可什么时候被人用这种看小白兔的眼神看过?只是,野火膝盖还未来得及抬起,秦靖欢竟然是飞快的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浑身不能动弹! “秦靖欢,你疯了!快点给我解开穴道!”野火喊着,大眼睛瞪着,恨不得将秦靖欢拆骨入腹。就知道这个秦靖欢一贯不按理出牌,不能给他一丁点的机会。 可是秦靖欢却在野火骂他的声音中,身子一沉,顷刻间附上了野火娇躯,更是用唇瓣封住了她抗议的声音。原来,他的双唇这般的柔软,不像慕容流风的带着淡淡的甜味,也不想秦狩的,凉凉的酥酥的,更不是秦霜那般小心翼翼,也非秦胤的霸道执拗。他的唇柔软的不像话,简直让野火嫉妒……一个男人,怎么能有这般柔软的双唇,简直是要融化她的感觉。 她微眯着眼睛,眼底染了浓重的雾色。 “野火,我不会伤害你……只想让你感受我对你的爱意而已……给我机会,慢慢感受……用心……” 秦靖欢说着,开始抚摸身下丝绸一般顺滑的肌肤,温热的触感,轻轻的颤抖,他觉得野火的身体似是有无穷的魔法力量,让他跟着一起悸动微颤。 “嗯……唔……”野火忍不住娇吟一声,却是没料到,秦家这几个男人之中,心眼最多的竟然是秦靖欢。先是慢慢撩拨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挑逗她,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完全处在被动之中,这个该死的秦靖欢,要是她穴道冲开了,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秦靖欢此时根本不知道野火的腹诽,看到野火双眼喷火,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如果一会不能征服野火的话,后果非常严重。但是他真的是想要在床上完全的掌控野火,这感觉,太奇妙了……如今他身下的野火,将是完全属于他的,由他引领着,体验属于他们俩个人的情欲之巅。 野火的娇吟让秦靖欢双眸更加的明亮,他迅速褪去自己的衣衫,下身的火热抵着野火的身子,慢慢的磨蹭,就是不进去那幽密的花园。他的吻还在延续,一双大手也很不老实的上下游弋,时而摩挲着大腿内侧最敏感的地方,时而又在她小腹那里勾勒出一个个圈圈,指尖的撩拨带着身体酥麻的颤栗,感觉到野火呼吸越来越急促,面颊也是那可爱的粉红色,秦靖欢脸上不觉浮上了两团满足的粉色云彩。 野火此时被他点了穴道,身上光光的,感受秦靖欢如火的亲吻,如火的抚摸,小腹下面,蓦然翻腾出一股欲火,煎熬着她敏感细腻的身体,这个该死的秦靖欢!他得逞了!她的身体起了酥麻的感觉乃至渴望,可是秦靖欢偏偏不继续,就这么慢慢的磨着她的身体,从上吻到下,甚至那幽密的花园,他都要用唇瓣膜拜,野火口中溢出细碎的娇吟,他那湿滑温热的舌尖滑过那里的感觉,简直让她发狂…… 为何会有这边奇妙的感觉,竟是被火热的交融还要让她心思澎湃,是她的身体太敏感了吗?还是秦靖欢的手段太过于高超,总之,感受他唇舌流连在那里的感觉,她的大脑就是一片空白,眼前像是浮动着无数个色彩斑斓的气球,说不出的美妙感觉。 只觉得,他呼吸吐纳之间,竟是让那里更加的空虚,想要…… 该死的秦靖欢!该死的秦靖欢!野火第一次在床上如此的腹诽一个人啊!原来,这世上最折磨的情爱不是如慕容流风那般一次次的索取,也不是秦狩那般粗壮的冲击,更非秦霜那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内的火热缠绵,而是现在,唇舌之间的撩拨,才是最让人无法抗拒的。是该羞涩,还是愤怒……都不是吧……是沉沦了吧…… “秦靖欢!你这个混蛋!你到底继续不继续?”野火咬着牙开口,说完后便觉得甚是不妥,这是怎么了?她这是主动索取吗?天!竟然是掉进秦靖欢的圈套了!这个秦靖欢原来才是最黑心肠的! 在情爱方面,不管是慕容流风还是秦狩,亦或者秦霜、秦胤,都比他纯洁的多,他们都是小心翼翼,中规中矩的,就这个秦靖欢!越小的越不正经,果真没错!别看年纪小,一肚子坏水!哼! 野火已经没有生气的力气了,秦靖欢却是抬起脑袋,无辜的看着野火,那眼底染了红晕。 “野火?怎么了?”他轻轻开口,是那种纯净干脆的声音,比之她此时的欲火焚身,秦靖欢简直就像是一个不染尘埃的仙子,看似纯洁的人神共愤呢。野火气急了,觉得自己现在是火热焚身了,一口鲜血就堵在喉咙里,随时都会被秦靖欢气得吐血连连,偏偏秦靖欢现在还装出一副纯净无辜的模样,即使看着她呢,两只手还是抓在她的xiōng口上,那张年轻的面庞,娇嫩的能滴出水来。 “混——蛋!”野火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骂他,这个小混蛋想折磨她到何时?她英明一世啊,怎么就被他在床上给欺负了呢?竟然被他点了穴道!想想都吐血。 秦靖欢此时也不好受,他一直想听到野火要他的声音,因为他心中不确定啊,他跟几个哥哥比,或者跟慕容流风比,都是远远不如的,他不知道自己在野火心目中是什么地位,所以他想听到要他的声音,他爱她,爱到了骨髓深处,深到他自己都看不见的地方,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他xiōng口那里会隐隐的痛着,那种感觉,会一直折磨他到天亮的。 每每天亮时分,他捂着xiōng口,想着自己又想了野火一夜,这是什么感觉呢?像是被人用棍子闷打了一夜,全是说不出口的痛意……这便是爱惨了的结果吗?可是他不后悔啊,因为他爱上的人是野火,所以不后悔…… “野火,我不是想要折磨你,而是真的太爱你了……我的爱,表达不出来,但却真真实实的存在着,不是那种山盟海誓,也不是荡气回肠,而是午夜梦回之后,睁开眼睛,只要看到你在身边,就够了……”他喃喃细语着,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在诉说自己回家的路应该如何如何啊,是啊,他曾经在母亲的教育下,险些成了跟她一样yīn毒势力的人,幸亏他有六哥,教他做人的道理,让他自己出去闯下一番天地,否则,如果他的思想是被母亲给感染了,那么今日的他,势必是要站在野火对立面的,他很庆幸,自己走对了自己的道路,哪怕中间走了一些弯路,最后,他还是回来了…… 野火眼神闪烁了一下,盯着秦靖欢,哑声道,“那你先解开我的穴道。”再不解开的话,她真的就被欲火烧死了。 秦靖欢却是出奇配合的点点头,野火正要松口气,秦靖欢却是大喘气的来了句,“等我们结束了,我就解开你的穴道。” “你!秦靖欢!你这个混蛋!” “唔!你……嗯……”野火后面的话再次被他狂热的吻湮灭。 “野火,我以前听说,一个女人在床上骂一个男人混蛋的时候,往往是喜欢这个男人喜欢的紧,是吗?”秦靖欢又开始装无辜。野火干脆闭上眼睛,咬着牙不说话,眼不见为净!等她穴道解开了,她一定打得秦靖欢满地找牙。 秦靖欢却是趁此机会飞开了野火双腿,那火热磨蹭yīn户,一瞬贯穿,野火的煎熬终于是结束了。一瞬火热冲入,紧致包裹灼热,两个人的身体都觉得是满满的,一瞬极致的欢愉让电脑一片空白,根本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和说不清道不明,野火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却是让秦靖欢停下了动作,不知为何,得到了,得到了……这感觉是如此的不真实。他真的很想咬一下自己的手指,这是真实的感觉吗?他跟野火……融为一体了…… “野火,我动了……为你动的……我真的爱你,相信我……相信我……”他嘶哑着开口,声声都是醉人心扉的情话,野火感受他的火热,不觉白了他一眼,什么?为她而动?他这进进出出愉悦的不还是他自己?竟然说为了她而动? “嗯……”可是,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欢愉的低呼,紧跟着忍了许久的秦靖欢,开始一下一下疯狂的动了起来,根本就停不下来,他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身上也是火热汗湿,明明刚才还是温柔如水的轻轻撞击,这下子突然间如狂风暴雨,野火咬着唇瓣已经渐渐不能承受了。 “你……慢点!混蛋!”她喊着,偏偏身体不能动,胳膊和双腿都是起了一层**皮疙瘩,说不出是太过于猛烈的原因还是身体被唤醒达到了极致的感觉。 好在秦靖欢终于是放慢了速度,一时间,屋内的空气弥散出轻柔享受的气息,男子的低喘声,女子软软的娇吟声,一室氤氲缱绻,久久不散。 一道白光在野火面前闪过,她闭上眼睛,感受最后来临的火热,紧跟着是秦靖欢,他眼前同样是一道白色耀眼的光芒闪过,火热挥洒,点点滴滴…… 气喘吁吁的交缠身体上,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秦靖欢趴在野火身上,满意的半眯着眼睛,低头去看野火,她微微睁开的眼睛,眸光璀璨,像极了漆黑夜空中的星辰,闪烁出最为迷人夺目的星辉。 秦靖欢翻身解开野火的穴道,估计现在这个时候,野火也没有力气找他算账了,他更是紧接着抱紧了野火的身体,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渐渐恢复正常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身后,丝丝缕缕,沁入心扉。 两个人如此拥着到了傍晚,秦胤还没回来,野火活动下还有些酸痛的身子,回头看到秦靖欢睡得没心没肺的样子,野火抬脚,正要把他踹下去呢,秦靖欢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野火。 “野火……你还想要吗?不过我很累。让我再休息一会吧。”秦靖欢说完,揉揉眼睛,一副憔悴疲惫不堪的模样。 野火抬到半空中的脚生生的收回,好你个秦靖欢,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可恶!她现在要是踹他下去了,那不就说明了她是因为欲求不满才动怒的吗?秦靖欢竟然有胆子给她下套?野火深呼吸,不让自己生气,她坐起身,从床的内侧找了件新的衣服,快速穿上。回头的时候,冷不丁的看到秦靖欢盯着自己痴痴的看着。 “还看!穿衣服去!还有正事呢。”野火推着他,秦靖欢立刻听话的点点头,几乎是蹦起来跳下床,背对着野火快速的穿好衣服。感觉到身后野火并没有发怒的迹象,秦靖欢顿时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先前心中绷紧的那根弦也松了,他不知道多害怕野火找他算账呢,所以先发制人,说自己很累了,野火脸皮薄,肯定不会踹他下床了,好险好险! 秦靖欢拂着xiōng口庆幸连连的时候,野火已经从容下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氤氲的味道吹散出去,如今已经是寒冬时节,冷风嗖嗖的灌了进来,将暧昧迤逦的气息吹散,屋内的空气渐渐清明起来。野火关了窗户,冷不丁被秦靖欢从后紧紧的抱住。 她皱了下眉头,却不动声色的任由他抱着。今天秦靖欢这小混蛋竟然在床上给她下绊子,她日后一定双倍的讨回来!现在就先稳住他,让他心里面先得意一下,等她逮到机会,还不把他往死里整! 野火如此想着,面容却是波澜不惊,可秦靖欢也不傻啊,野火这性子,越是不动声色,越是可怕。 “野火,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想着以后怎么报仇呢?嘿嘿……”他还有脸笑!野火唇角微微抽搐一下,不说话,面容高深莫测的秦靖欢心中发寒。 “那个……你若真要报仇的话,就在床上报好了,你打也打不过我,也没有我脸皮厚,没有我无耻,呵呵……所以说,如此高贵圣洁的你,是断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是不?”他三绕两绕就想把野火绕进去,休想! 野火眉毛一挑,低声道,“这个不用你为我担心,我对待不同的人用的都是不同的方法,不能千篇一律不是吗?对于你嘛,我一定会想出一个特别的方法让你大开眼界的。”野火说这话的时候,秦靖欢明显感觉到她眼底有杀气,嗖嗖的冒着,让他后背莫名发寒。 他嘟起嘴,既然死皮赖脸不行,那就装萌吧。 “野火,我最小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会怪我的,是不?”他说着身体还不老实的蹭着野火,占尽了便宜。 野火想要甩开他的手,奈何他紧紧的拥着她的腰身,不给她任何甩掉他的机会。 “你现在开始跟我装小了的!刚才的无耻劲儿去哪了?”野火踢了他的小腿一下,力道有点大,秦靖欢只觉得小腿那里一瞬间就麻了,还真是没想到野火会下此狠手,不过他顶多是嗷嗷的叫上两声,哪敢反抗呢!不说他不是那种打女人的男人,单单就是野火打他都让他心里美滋滋的,如果有一天野火真的是连动手教训他的兴趣都没有了,那才是最痛苦的。 一个你深爱的人,竟然连打你的兴趣都没了,那岂不是生不如死了! 两个人正别扭的在那里纠缠的时候,突然门口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从脚步声能够听出来,来人并非只有一个,而且脚步声中不乏功力深厚之人。明明可以不让他们听到这么多的脚步声,却偏偏让他们听到了,来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光明正大的见他们。 野火心底咯噔一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胤还没回来,又来了这么多高手,难道是秦胤出了岔子?心下一寒,野火周身涌动出萧索的寒气。 秦靖欢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面容凝重肃杀。他能明显的感觉出来,来者不善。两个人都转身看向门口,房门在此刻开启,一抹玄色身影矗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屋内相拥在一起两抹身影。 四目交织,一眼万年的感觉。芳华流转,数不尽朝朝暮暮的牵绊纠缠,在此刻,悉数都还了吧……秦淮看着野火,心底无声诉说着,你我之间,今日,该有个了断了。 看到门外的人竟然是秦淮,他身后还跟着齐仓和一众黑枭暗卫,秦靖欢即刻将野火紧紧拥在怀中,护着她。野火也没有任何躲避,任由秦靖欢抱着,她已经接受了他,把他当作男人,那么此刻,他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来保护她,她就要给他这个信心和担当。 可是秦淮的眼神却像是染了秋凉霜华一般,明明很冷,可那冰冷之下却是看不透任何情绪涌动,一如从前的他,是那个将心事隐藏的最深的人。只是,他先前看向野火的第一眼,眼底是有一分触动在里面的,那种悸动的情愫被他深深地压制下来,压制的很幸苦,却必须那么做…… 秦淮眼神淡淡的落在野火脸上,过了一会,才低声开口,“他在我手里,跟我走。”他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的冷冽。 野火很清楚,他口中的他是谁!果真,一向运筹帷幄,一贯睥睨天下,他们才来了三天而已,他就知道了。还抓了秦胤! “不要伤害他,我跟你走。”野火睁开秦靖欢的手,秦淮的为人还有谁比她了解呢?为达到目的他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都可以利用!这一次,是该做个了断了。 秦靖欢此时却是紧紧抓着野火的手臂,不让她走,年轻的面庞写满担忧以及认真。“野火,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我既然带你来了,如今秦胤被他抓走了,我更加不能离开你,如今你身边只有我了,你信我吗?我能保护你的!”他定定的开口,盯着她的眼睛那般的纯粹无邪,像是一块美玉,通透明翠。 她点点头,眼中竟是漾起一抹灿若花开的笑容,这笑容传递到秦靖欢眼中,是心中那块石头落地的声音,也是对他的肯定和承认。只是,看在秦淮眼中,却是陡增冰封万丈。 “我信你。”她说着,踮起脚尖,当着众人的面,在他额头上落下深深地一吻。这一吻,她早就想要给他了,是因为她怀孕的那次,在密林深处,他换上她的衣服冲出去的那一刻,她就生了给他这个吻的冲动。那一日,火光冲天,他不管不顾的冲出去,无数只羽箭破空而出,刺入他的身体,他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不能说,不能笑,却是到那时候还是义无反顾的可以为她牺牲一切。 她的吻好香,带着微醺的气息,让秦靖欢觉得身体都跟着轻飘飘起来。紧跟着,下一刻,他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身体蓦然一紧,等他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浑身已经不能动弹。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点穴?”看着手指灵巧的在他身上动作的野火,秦靖欢的心陡然冰冷下来,就连那眼神都带着崩塌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要丢下他,独自一人面对秦淮!! 野火垂下眸子,一双手轻柔的给他整理着衣衫。 “等我回来。”她只有这么一句话,继而缓缓扬起睫毛,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视线交织,秦靖欢拼命的摇头,她说的这是什么话?点了他的穴道,让他等她回来?不!他不同意! “你快解开我的穴道!不准走!不准跟他走!野火!!啊!!”秦靖欢喊着,恨死了自己,竟然因为野火的那个吻就放松了所有的警惕,现在他全身不能动弹,这是否就是因果循环?前一刻还是他点了野火的穴道,野火对他吼着解开穴道,这时候就换成他了! 野火平静的替他整理完衣衫,慢慢的后退了一步,平静的开口,“靖欢,如果不是先前你点了我的穴道,提醒了我,也许我一时半会还想不到让你留下来的方法。这是宿命,你怨不得,留在这里,我信你,但却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去,你也要信我,终会回来。” 她说完,手臂扬起,一记手刀蓦然劈下。秦靖欢昏迷之前,瞪大的眼底流淌了一抹心痛,一抹苦涩。心痛于他从野火口中听到了一声亲昵的靖欢,呵……他幻想了多少次能听到野火这么叫他,以前听到的都是她冷淡的直呼他的名字,秦靖欢……可是现在,她叫他靖欢了,可是为何,却要在离别的时候如此叫他呢。苦涩啊……为何不是在浓情蜜意的时候感受她的认可呢? 秦靖欢身子缓缓倒下,野火将他的身子扶到床上,还未来得及转身,身后已经有一道冷冽的寒风呼啸扫过,紧跟着,夹裹着她的身子快速冲出房间,门口齐仓等人根本没来得及追赶,便已经看不到秦淮和野火的身影。 冷风扫过面颊,他的怀抱明明是滚烫炙热的,偏偏她周身要刻意发散出那浓郁的气场,让她感受他忽冷忽热的气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最终煎熬的还是他的心。 他眼底那淡淡薄雾下的情绪,无人能够看清。 …… 西凉皇宫别院 秦淮将野火带到这里来,已经是三天了。这期间,她只见过秦胤一面,知道他暂时安全,而秦靖欢也跟秦胤关在了一起。而秦胤是在去城楼打探消息的时候,被秦淮事先埋伏在那里的黑枭暗卫给抓到的吧,本来秦胤有机会逃脱的,但是秦淮说了,他已经抓走了野火,如果秦胤继续抵抗的话,吃苦的自然是野火。秦胤听到秦淮这么说,虽然也怀疑其中有诈,但是为了野火安危,他不再抵抗,被秦淮轻松拿下。 这三天时间内,秦淮都没怎么露面,看起来他是在等待一个机会,或者说是,等待病重的西凉国君即将不行的那一刻,就是仙灵草现世的那一刻。 既然秦霜能用仙灵草救了野火两次,世人自然也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仙灵草的存在,如果不是秦淮提前掌控了西凉局势,让人封锁了西凉国都,恐怕现在坐镇西凉国内的就不只是他秦淮一家了。仙灵草能起死回生,世人还不趋之若鹜吗? 到了第五天,秦淮方才现身,野火看着他眉宇之间那浓郁的疲惫,还有身形的凝重,不觉低声开口,“就算让你得到了仙灵草又能如何?两株仙灵草不过是六年生命?你真的以为六年时间能让你完成你的野心吗?东璃有荡剑门,南壤有慕容流风,难道给你一个西凉还不够吗?” 野火的话,不无嘲讽,秦淮停了眉毛微微动了一下,下一刻,却是背转过身去,让人看不到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他冷淡的开口,依旧不看野火,“难道我在你眼里,除了野心就没有别的了吗?” 野火身子一顿,别的?她还看到别的什么吗?他的设计,他的yīn鸷,他的心狠手辣!这些都要说出来吗?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如果我找到了仙灵草,你拿什么跟我交换,换取秦霜的性命?”秦淮说着缓缓转身,深邃的瞳仁紧盯着野火,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情绪波动。那眼底涌动的寒霜似乎是在点点笑容,像是初春融化的雪水,潺潺涓涓,细细划过心扉深处。 野火低头,笑了。他还是他,哪怕眼神刚刚有细微的改变,他还是那个不顾一切的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明明是最狠毒的招数,却偏偏要说的冠冕堂皇的。 “我没有什么要跟你叫唤的,如果你手中真的有仙灵草的话,我只会抢过来,不会妥协,更不会跟你达成任何交易。”野火说着,脸上浮现一丝冷蔑的嘲讽。这嘲讽刺进秦淮心底最深处,那感觉,嗖嗖的,像是刀子将心底撕裂了一道口子,灌进冷风,灌进清醒。 他眸色一正,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俯身就要品尝那甜美的甘怡,许久不曾尝到她的味道了,从她被他下药控制失忆时候,那一晚,他没能吃掉她,现在想来,还真是后悔!为什么当时不狠心一点呢?还想着要她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女人!世人都说他冷酷无情,六亲不认,谁会相信他将自己最想要的她,生生的放弃了呢。 还要说他狠心吗? 只是,他的唇瓣主动落空,这在意料之中的。野火侧身躲过他的双唇,眼底的冷漠没有一丝情感的宣泄。他看着,深深的凝视,还是看不到任何情愫涌动。 “你觉得你有能力从我手中抢回仙灵草吗?”秦淮哑声道,声音低沉浑厚。 “我会尽力而为!”她答得斩钉截铁。无论任何时候,人都不能被威胁吓到,面前的路还很长,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努力的走下去。而不是龟缩在威胁之中,原地不动。 看着她绝美容颜上的一丝自信和决绝,秦淮微眯起眼睛,这样的秦野火,是最能点亮他眼睛的,也是唯一配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可惜,她终究还是不懂他的心。或者说,他的心一贯太深,曾经啊,她不是也想走近他心底,乃至是对他有了心动吗?可是那时,他自负的没有感觉到,错过了,就一错再错。 他扳过她的下巴,既然她认定了要站在他的对立面,而如他这般心性的人,是那种到死也不会多解释一句的人,他隐藏在冷酷狠戾之下的心,其实很敏感,也很执拗。 “明天我带你进西凉皇宫,让你亲眼目睹我如何得到仙灵草,到那时候,你再告诉我,你要还是不要!”他说完,甩手而去。只留给她一个颀长傲然的背影。只是,背对着她的身影,眼底的痛,无人察觉。 明天,该是了断的时候到了。他本想等到西凉国君主动亮出仙灵草的时候,可是眼下,他一贯按照计划行事,几乎不曾改变什么的心,竟是破天荒的改变了初衷。他有些心急了,明天就要了断一切! …… 翌日清晨,天空竟是yīn霾灰暗,雾蒙蒙的,这般萧索的气息笼罩在心头,便是一种难以释放的压力。野火仰头看着天空,骄阳明明如火绚烂,却要被雾气遮掩,只看到一个朦胧的光圈,yīn暗迷离。她眯着眼睛,还想要多看一眼的时候,身前已经多了一道修长的身躯,遮住了她的视线。 一瞬温暖的气息传来,野火几乎不敢相信,这般感觉会是秦淮能带给她的。 眼前的他,难得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袖口领口都绣着金丝的祥云图案,衣袍的下摆是九纹龙的层层叠叠的上乘刺绣,如此一件袍子,低调之中却是难掩奢华霸气,尤其是腰间那暖玉的腰带,即使现在没有阳光,那光滑的玉石也能发散出柔和的光芒。将他整个人衬托的莫名有一股谪仙的气质,就连他一贯深沉入夜的眸子,竟也是透着淡淡的雾气朦胧。 这般秦淮,不真实。 野火移开视线,不知不觉之间,她怎么盯着秦淮看了这么长时间? 秦淮带她进宫,西凉的皇宫跟南壤国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是飞檐廊角,琉璃金瓦,连绵不绝。瑰丽奢华之中透着重重压迫的气息,明明是让人喘不过来的地方,却偏偏很多人都喜欢在这里斗个你死我活,殊不知,深宫争斗,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赢家,谁都是输的那一个。 野火跟在秦淮身后,静静的看他一步步走向那深宫之内,她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局面,但是心底隐隐觉得,今日,她会见到另外两株仙灵草的,大哥会得救的! 她眼睛眯起,感受这深宫波云诡谲的气氛,一步步走进秦淮的陷阱,明知道是陷阱,但是为了大哥,她都要走到底。 进了西凉皇帝的寝宫,这一路上都没有任何阻拦,野火看着秦淮如若出入无人之地一般的自由,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原来……当流风夺了秦淮在南壤国的产业时,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的夺回来,而且也没有采取过激的行动。那时候,她跟流风都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看来,秦淮心思之深,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因为那时候,他的触角就已经深入到西凉皇宫这里了,他早就看明白,南壤国有慕容流风坐镇,他若要夺取,损兵折将不说,还会因为战争民怨载道,所以他聪明的将视线转移到了西凉这边。想来,那时,他就已经开始筹划在西凉称帝的准备了,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分毫,甚至一直让人以为他要的是南壤皇帝的宝座。 野火摇摇头,秦淮啊秦淮,这心思深沉的,究竟谁能看透呢? 秦淮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野火轻轻摇头,了然于心的神情。他皱起眉头,瞪了她一眼,这种神情,他第一次有。野火被他视线盯得很不自在,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一会跟着我,不该你说话的时候不要说话,不该你动的时候不要乱动!否则,我不保证你能活着走出去!”他的话该是威胁吧,可是听在野火耳中,怎的有种怪异的霸道? 她冷淡的看着秦淮,任由他此时眼底波涛汹涌,她依旧是稳如泰山。 “我不跟着你,还能跟着谁?就算我要走,你放我走吗?”野火说完,秦淮扬起手臂,看看起来是发怒了。 野火不觉冷叹,秦淮脾气何时这么暴躁了?竟然有这么轻易就被挑起怒火的时候?她不觉深深地凝视他一眼,这眉眼,这五官,还有那深邃若寒潭的眸子别人是无法伪装的,这双深瞳,世间只此一双。 “走吧。”秦淮蹙眉,手臂扬起却没有落下,最后抓起野火手腕,拉着她步入瑰丽巍峨的大殿。穿行了一段时间后,方才到了病入膏肓的西凉皇帝的寝室。 寝室里面,轻纱的黄色窗幔放下来挡住了床上咳嗽连连的人,不过听那咳嗽的声音,还有气喘吁吁的样子,明显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龙床旁边,果真不见任何嫔妃和子嗣。这西凉皇帝的几个儿子前一阵听说自己父皇不行了,一个个的都想要逼宫夺位,尤其是十皇子走了以后,各个都是手段耍尽,却终究还是败在自己老谋深算的父皇手里,所有孩子都被他杀了,他一直在等自己的十皇子回来,却是失去他的消息一年多了,西凉皇帝绝望了,本来是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能坚持到现在,也是因为被秦淮控制了。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因为怕死拿出来仙灵草,很快就会被秦淮夺去,继而连这皇位一同夺去。他现在还在等着狄龙的出现! 秦淮此时负手而立,站在窗前远远地看着,哪怕隔着重重床幔,他也能感觉出西凉皇帝眼底的恨意。他冷蔑一笑,握着野火的手微微用力。 “御医说他最多还能坚持三天,不过我不想等了,让他现在死,岂不是更好?”秦淮话音落下,能明显感觉出床幔内那身影抖动了一下,紧跟着,嗤的一声,一口浓稠的鲜血喷涌出来,溅湿明黄的纱幔。 野火的心也跟着微微抖了一下,秦淮若是孤注一掷,那那么仙灵草就无望了,大哥的病也没有希望了……她垂下眸子,让一旁的秦淮看不透此时眼底的深意,可是秦淮却能感觉到她小手越发的冰冷。 “来人,动手。”他狠戾无情的吐出几个字来,却是让床上的人身子剧烈颤动着。 “秦淮……你……不想要仙灵草了吗?”床上的人拼尽了全力喊着,明明已经绝望了,可是死亡来临前,人的本能,还是惧怕的。 秦淮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却是不看床上病入膏肓的身影,而是扭头看着野火,他问,“你想要仙灵草吗?”这声音明明很轻,很好听,却偏偏要从最为残忍的他口中吐出。 野火看着他,眼底闪烁星辉璀璨,她说,“我要仙灵草。”说的同样云淡风轻,却是让屋内的气氛顿时紧张惊惧起来。床上的西凉皇帝不敢确定,秦淮会为了一个女人的话而放过他吗? 秦淮摇摇头,眼底那笑容真是冰冷,似乎是在嘲笑野火的天真。 “很可惜,你要的东西我都能给你,只有这仙灵草,就让它随着床上的人一起消失,岂不更好?”秦淮说完,挥手之后,两道暗影已经到了床前,手中明晃晃的长剑扬起,冷兵器的寒芒扫过,让人生畏。 屋内只有野火跟秦淮,再就是床上的西凉皇帝跟这两道身影,所有的人都在外面候着,这里已经完全被秦淮掌控! 秦淮先前隐藏的太深了,他故意挑起西凉国君几个儿子为了王位争夺之意,让西凉皇帝亲手废了自己的几个儿子,在他朝野之中元气大伤的时候,他才出面!简直就是风卷残云一般的清理干净了所有的障碍。现在,所有人都在等西凉国君驾崩!因为,大势已去,整个西凉迟早是秦淮囊中之物。 正当黑影要动手之际,大殿之外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紧跟着有打斗的声音,夹杂着女子的惊呼声,这声音如此熟悉,野火身子一凛,这声音怎么会是飘飘? 秦淮此时眯着眼睛,眼底精芒乍现之后,是让人看不懂的深若寒潭。 “让他们进来。”他似乎也预料到了来人是谁,低沉的声音响起,让野火心里莫名染了一份疑惑。在西凉皇帝即将驾崩之际,飘飘出现了?那么飘飘身边会带着谁?……狄龙! 脑海中猛然划过这个名字,狄龙不是在皇宫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他的出现未必是坏事! “父皇!父皇!”狄龙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已经到了,恐怕这个西凉皇帝现在还不知道,他处心积虑培养的十皇子早就被秦天霖偷梁换柱成了自己的死士,眼前这个口口声声喊他父皇的人,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龙床的纱幔猛的被掀了起来,先前还气若游丝的西凉皇帝,此刻却是生龙活虎一般,眼底闪着幽冥的光芒,这便是回光返照吗?在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后,他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狄龙是被轮椅推着进来的,身后跟着飘飘,飘飘的肚子明显隆起,看起来应该是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飘飘进来以后,眼睛根本不看野火,不知道是在惧怕什么,低着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跟在狄龙身后。 狄龙这时候已经跪在床边,握紧了西凉皇帝的手,悲戚的开口,“父皇,孩儿来迟了,实在是身染恶疾,不能前来,请父皇恕罪。”狄龙说着,抬头迎上西凉皇帝的眼睛,这个老头老谋深算,心计跟秦天霖不相上下,只是年老重病缠身之后,脾气随着性格逐渐改变,变得yīn鸷多疑,这才中了秦淮的诡计,杀光自己的儿子。 在他面前,狄龙必须小心翼翼,不能有任何破绽被他看出来。 西凉皇帝面上是激动震惊的,可还是抬手细细的摩挲狄龙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包括耳后和下巴,这两个地方是所有易容之人最忌讳的地方,摸索了一会,西凉皇帝深信不疑,眼前的人就是他失去消息一年多的十皇子狄龙!也是他西凉唯一的子嗣了。那些个不争气的孩子死的死,自尽的自尽,还有三个在南壤的时候被野火一番教训,直接被秦淮在南壤国就解决掉了。如今,面前的狄龙是他唯一的希望! 可是如今,西凉已经被秦淮控制起来了,就算狄龙单枪匹马的杀回来,还不是送死吗?思及此,西凉皇帝悲从中来,嚎啕大哭。似乎是要将这么多年的倾轧争斗、步步为营给悉数爆发出来,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一直是小心翼翼精妙算计着每一步,可是到了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他眼睛血红,狠狠地瞪着秦淮,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 “我给你仙灵草,放我儿子一命。”他说完,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狄龙急忙起身在他后背轻轻捶着。 秦淮勾唇冷蔑地笑着,“跟我谈条件,你配吗?” 而野火却是不经意的收紧了手掌,被秦淮握着的手微微汗湿,一听到西凉皇帝肯交出仙灵草,野火的心就跟着紧张起来。秦淮感觉到了,一想到是为了秦霜如此紧张,如此在意,秦淮眼底的冰封便愈加的凝重。 西凉皇帝握紧了狄龙的手,低声道,“儿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的声音很低,不过秦淮耳力过人,还是听了个真真切切,他不觉嘲讽的看向西凉皇帝,连自己的儿子被人偷梁换柱了都不知道,还说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狄龙这时候重重地点头,同时凑到西凉皇帝身边,听他说着什么。 “龙儿,父皇将两株仙灵草放在……你要记住,我们只能给秦淮一颗,用来保住你的性命,还有一株,留着以后等你有了危险作为筹码交换。父皇多想……回到你当时离开我身边的那个地方……可惜……”西凉皇帝说完,身子一软,直接往后倒去。 狄龙震惊在当场,伸手在他鼻息处探了一下,竟然没气了?这就死了吗?可是刚才,他根本就没说仙灵草在哪里啊?他真的没有听到!他已经是竖起耳朵听了!但是他真的没说在哪里?这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野火已经冲了过来,“狄龙!快说,仙灵草在哪里?”她急切地喊着,紧紧地抓着狄龙的胳膊。 狄龙还没从眼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他摇着头,茫然的看着野火。“他什么也没说。”他说的是实话! 野火却是着急了,回头怒视了秦淮一眼,继而一掌重重的拍在狄龙肩膀上。怒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来这套!你装什么啊!他明明告诉你了才咽气的!你快说啊!我等着仙灵草救大哥的命呢!” 野火说着又是一掌凌厉的掌风扫过,飘飘想要阻止,可是想到自己跟野火的关系,只能是看着狄龙承受第二掌,心疼却没有阻拦。她摇晃着狄龙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 “狄龙!小姐是自家人啊,你快告诉小姐啊,西凉皇帝跟你说的什么!你说啊!” 看到飘飘也这么说,狄龙完全是懵了。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该解释,只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他怎么会被一个临死之人摆了一道呢。 狄龙坐在轮椅上干着急,而秦淮却是比任何人都要稳重,他冷眼看着死去的西凉皇帝,慢慢走到野火身后,将激动的她抱了起来。这个小女人,平时明明稳重的可怕,可怎么到了关键时候会这么激动吗?难道就是因为仙灵草能够帮秦霜续命六年吗?她心底到底装了多少个男人?? 他的怀抱有力沉稳,紧紧地禁锢住野火,让她不能动弹。 “狄龙,把他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他说完,趁着野火不注意,竟然飞快的点了她的穴道。野火挣扎间,人已经昏倒在秦淮怀中。 “小姐!”飘飘想要上前却被狄龙制止。秦淮的手段狄龙是知道的,他曾经背叛过他,这双腿就是秦淮亲手打断的,当日遭受伏击也是秦淮下的手。不过他无话可说,成者王,败者寇!他本就是无心权贵的人,腿断了对很多人来说反倒是没有威胁了。 他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飘飘和肚子里的孩子。孩子是他的骨肉,说什么也要保住。 狄龙沉住气,将刚才西凉皇帝临死前那几句话重复了一遍。他说,你要记住,我们只能给秦淮一颗,用来保住你的性命,还有一株,留着以后等你有了危险作为筹码交换。父皇多想……回到你当时离开我身边的那个地方……可惜…… 可惜什么?秦淮听到最后一句话,面色一沉,心中隐隐觉得,所有的玄机都在他的话里面。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狄龙和飘飘,抬手将野火当横抱起,拥在怀中,转身之际,袍角翻飞,冷酷无情,依旧是昔日秦宅那个睥睨天下,枭野霸气的四少爷。 如今,西凉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了,他独独缺的,只是站在他身边,配得上他平起平坐的皇后。只是这一后难求……是他要求的太高,独独看中了那么多男人眼中最美的女子!他们舍不得放手,而他,若要放弃,不如毁了。 “带他们下去。”秦淮出门之际吩咐屋内的暗影侍卫,侍卫将飘飘和狄龙带出皇宫,狄龙出去之际,回头看了一眼龙床上毫无声息的西凉皇帝,他虽然骗了他,但是也让他在临死前以为自己的儿子平安归来了,他故意不说出仙灵草的下落,就是想他能够多拖住秦淮时日,东山再起吧!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所谓十皇子早就死在南壤秦天霖手中了!而今在的,不过是秦天霖精心培育多年的死士而已。 而今,他的任务完成了,他只有一个心愿,那便是秦淮能够遵守约定,放他跟飘飘离开,过简单随意的生活。无欲无求,只想远离世俗争斗。 …… 秦淮返回跟野火来时的别院,将野火安顿后,他开始着手处理西凉皇宫的事情,一天之内,他手段狠厉毒辣,已经让西凉众人人心惶惶,小心翼翼。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这西凉国迟早是秦淮的,但是秦淮安插在这里的暗卫一旦露面,还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本来还蠢蠢欲动的一些人,恨不得自己生了翅膀可以逃走,可是往往是还没开始行动,便便被秦淮雷霆之势逮了个正着。 一天之内,风云变幻,乱沙迷眼。 风声鹤唳之下,西凉上下经历了半天的动荡,半天的静谧,到了晚上夜幕降临之后,空气中隐隐有浓重紧张的气氛,却是不闻任何血腥,一切看似平静,却又诡异万分。 野火醒来后,已经是次日清晨,晨光初曦洒了进来,照在她的脸上,薄薄的暖光让她冰砌一般的肌肤看上去莹润光泽,惹人怜惜,谁又曾想,这张看似无害的容颜,竟拥有一颗超乎寻常强大的心。 当她醒来后,对上的便是秦淮那深沉无波的双瞳。野火第一想到的便是,西凉皇帝死了,他不忙着登基,跑来她面前坐着为何?她自然也没给秦淮好脸色看,自己挣扎着爬起来,还没下床,已经被秦淮双手控制住了身体。 “你干什么?松开!反正已经没有仙灵草了,我现在要赶回去陪大哥!陪他走完最后的日子!”野火抬手捶着秦淮的xiōng膛,眼底烧着火,通红通红的,烧得秦淮五脏六腑都跟着揪扯到了一块的感觉。 秦淮握住野火看似纤细柔弱的手,慢慢将她的手举起来,透着光看着,指尖细细的,柔若无骨,看不出来指关节来,越到指尖,手指越加的纤细,握着的感觉很舒服,一直都不想要松开。 他眯着眼睛,看着阳光透过她的手穿透而来,只觉得光线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留下吧……”他开口,这一次算是求人吗?记忆中第一次求人。 野火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他这留下的含义!他要做皇帝了,那么她留下算是什么呢?他后宫之中的一颗棋子?跟他那些女人争斗,然后还要帮他出谋划策对付朝中野心之臣?认识了这么久,他还是看不透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找到仙灵草了?”倏忽,野火冷不丁的开口。能让秦淮说出这句话,他必定是有能留住她的筹码!他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这是世人皆知的。 她清冷的眸子对上他依旧深邃看不穿的黑瞳,眼底,渐渐漾起一抹冷笑。秦淮却是握紧了她的手,看似认真的看着她,却还是不肯讲自己的心事告知任何人。 “西凉皇帝临死前跟狄龙说的话,暗藏玄机。仙灵草我已经找到了,你若想要,考虑清楚了,留下来,我自会派人将两株仙灵草都送到秦霜那里,若是不要,你走!以后都不要再来见我。 反正,你本来就不想看到我,不是吗?” 他说完,松开野火的手,不带任何犹豫眷恋,只是他先前最后一句话,话语之中的萧索失落隐隐约约,似有似无。 野火看到他即将转身,猛然扯住了他的衣袖,他身躯傲然的立在那里,等待一个结果。 却是听到身后轻柔的吐出让他周身僵冷的话语,“你别做梦了!我现在就走!什么都不要!你留着所谓的仙灵草做你的狗皇帝吧!” 她想要将自己认为是恶毒的话语全都喊出来,可最后也只是咬牙说的最后一句话够狠,让秦淮成功的定在那里。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就那么铮铮的站着,半晌没动。 身后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是她下床想要离开。他此时能够抓住她,紧紧地,但也仅限于身体,不是心。他留她在这里,是挑起西凉跟南壤的战争,放她走,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她再也不会回头! 可是傲然如他,无情如他,既然说了让她走,就绝对不会再说挽回的话。看着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从身边走过,秦淮不动声色的皱紧了眉头,掌心摊开,是两株仙灵草熬制的药丸。 他追上野火,挡在她的前面。 “仙灵草熬制的解药就在这里,西凉皇帝临死之前提醒狄龙,说是想要回到他曾经送狄龙走的地方,我将那里掘地三尺,终于是找到了仙灵草。现在,仙灵草就在这里!你不要吗?”秦淮抓起野火的手臂,将那两粒药丸重重的扣在她的掌心,因为力道太大,那药丸都有些扭曲变形,野火觉得掌心烫烫的,她抬头看着秦淮,仅仅一眼,秦淮便看透她眼底的不信任。 她怀疑这药丸的真假,怀疑他给出的这份承诺,不可靠。 “我不要!哪怕是真的,我也不要。我会守着大哥走完最后的道路,而不是被你胁迫,被你控制,那样的我,会让他心疼,也会伤了其他人。秦淮,你的东西,我还真是要不起。” 说完后,翻手将东西重新放回他手中。想要离去,手臂却被紧紧地拽住。 “我不用你用任何交换给你这解药,你都不要?不信我??”他问,声音苍凉,因为气愤额头青筋迸射,面容也有一瞬扭曲狰狞,像是恨不得将野火拆骨入腹。 野火摇头,薄唇轻启,不过吐出几个字,“对。我不信你。” 从一开始被他吸引到一次次的看透他那颗深沉到恐怖的心,她如何信他?自负自信如他,yīn狠毒辣如他,一次次的控制她,胁迫她,到了最后,面对自己亲生哥哥性命堪忧之时,他还在算计,还在利用!要她信什么! “不准走!”秦淮扯住野火手臂,将她抵在墙上,身躯猛然压上,不给她离开的机会,那两粒药丸在手心里几乎是揉碎了,就像他现在被野火深深践踏的心。 野火避开视线不看他的眼睛。 “秦淮!没错,我曾经被你吸引,心为你动过,但那不是爱,而是冥冥中的一种惺惺相惜,惺惺相惜于你某些方面跟我相像的地方,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们存在太多差别,我的心可以为了我爱的人改变,乃至融化,可是你不会!你永远都是我最初认识的秦淮,冷酷无情,任谁都看不透你心底究竟在想什么!你也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你的理想!” “你胡说什么!秦野火!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他第一次这样喊出口,身躯俯下,狠狠地咬住她的唇瓣,他唯一愿意接受的女人,却是这样说他!说他冷酷无情?她凭什么这么说他! 秦淮的吻带着恨意,带着肆虐的相思之情,深深地吸吮着野火的唇瓣,她越是躲避,他越是疯狂,恨不得将她揉碎在自己身体里面,他咬破她的唇瓣,尝到她口中血腥的味道,他探入自己的舌,却被她一口咬破,他也不觉得疼,只是更加疯狂的吻她。 “滚开!别碰我!唔!”野火的抗议根本不起作用,她身体才刚刚恢复,自然敌不过他现在的状态,眼看她身子快要被他揉碎在身体里了,野火屈膝就要踢过去,却被他轻易的捉住了脚踝。 “我会让你走的!你走吧!你这种女人,以为你在我心目中会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吗?别太高估自己!”他说完,手臂一甩,看起来是用足了力气,可是他手腕掌握的力道恰到好处,在最后时刻,收回了一部分力气,野火身子坠在地上,却没有任何疼痛不适的感觉。 她站起来,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只留给他眼底一抹冷冷的身影。秦淮站在那里,大口喘着气,xiōng口憋闷的感觉好像随时都要窒息,他捂着xiōng口,一口鲜血吐出,溅湿身上的衣衫,他低头看看,眼底有一抹冰冷的自嘲。 他今天穿的是他在野火从相国寺回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所穿的那件衣服,那时候,他在她的屋内弹琴,听到有人说,秦家八小姐不一样了,竟然动手教训了小官,还训斥了长宁公主,他便想要亲自探个究竟,他像往常一样,亲吻爱抚,可是之后,她挣脱了他的钳制,长发随风舞动,赤脚站在地上的样子,蓦然触动了他的心。 他很清楚,那时候就是动心了,可是他一直压制着,就像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制自己的心悸一样! 世人都知道,秦宅有一个自幼患有心悸的大少爷秦霜,却是从未想过,秦天霖的心悸其实是遗传给了秦宅的每一个孩子,只不过有轻有重,像是秦胤那样的,几乎是没有任何影响。而他,心悸的严重不亚于秦霜,可是他太会伪装了……伪装的他自己都会忘了,他这心悸随时会要了他的性命。 秦霜是秦宅长子嫡孙,所以他有秦宅祖先留下来的仙灵草,而他想要的话,就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去抢!野火想要挽救秦霜的性命,殊不知,他这心悸又能坚持多久,三年?五年? 他唯一入心的女子用如此狠绝的话语拒绝了他,面对他手中的解药不屑一顾,对他避之如蛇蝎。而他,竟也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手中溜走。 他得到了天下,却把心遗失在一个女人那里。 一步步走出房间,早已没了她的身影,他眯起眼睛感受骄阳的炙热,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温暖自己那颗瞬间苍老的心。 …… 三天后,秦淮登基称帝。改国号为西秦国,是为西秦元年。称焱帝。 焱者,火也。乃是撩拨他心扉朝朝暮暮的那团炙热的火焰。他的心思,明眼人似乎都能看透,他想要的人,是南壤的皇后,秦野火。 而野火也在三天后返回边关,秦霜见了她,气色竟是格外的好,她什么都没说,可众人还是明白,她没有拿到仙灵草。可是看到她平安回来,所有人的心都是落了下来,她能平安的回来就够了,其他的,不奢求。 又是三天之后,秦胤和秦靖欢被秦淮放回,而慕容流风那边也收到她归来的消息,预计最晚,她们就会在后天动身,回南壤国都。 众人团聚在一起的时候,独独缺了惊云。野火让小贝去找惊云,小贝却是一个人回来的,说是惊云的手下说他,昨晚就出去了,一夜没有回来,走之前刚刚得到消息,说是在边关之地有一种名为荔枝的植物,惊云竟是亲自前去要采摘回来,众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唯独野火明白。 还不是她那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话让惊云认真了。她根本没有想到,她当时算是玩笑话的一句,竟是让惊云一直记挂在心上从没有忘记,只是又等了一下午,仍旧不见惊云回来,野火心底隐隐不安着,于是将暗卫派出去四处寻他。可终究还是没有消息。 野火只得暂时先搁下回去的打算,想要亲自出去寻找惊云。正准备出发的时候,秦霜进来,冷不丁的从后抱住了她。野火脸一红,本想着推开他的,可是他身体那么虚弱,她只有安静的站在那里的份儿。 秦霜抱着她,呼吸轻浅,带着淡淡的草药香味,这几天来,野火晚上都陪着他一起,晚上相拥而眠,到了天亮,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他们在用这种安静的方式感受彼此内心最深的爱意。 点点滴滴之间,是最浓的情爱,渗入骨髓,哪怕什么都不做,心就已经贴合的紧密牢固,谁也无法分开。 “我要去找惊云,大哥现在来何事?”野火说完,想要回头看他,却被他用手捂住了眼睛,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只能是开玩笑的说, “大哥,莫不是要给我什么惊喜?” 秦霜低声笑着,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腰间抽出一条蓝色的带子轻轻地绑在野火脸上,蒙住了她的眼睛。 “呵呵……丫头,大哥只是想你了……”他低哑的声音带着男人情欲初起的时候才会有的嘶哑低沉。野火的心随着一颤,秦霜炙热的身躯已经贴合上来,她的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眼前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好美…… 美得不真实…… 秦霜深呼吸,慢慢地抱起野火,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告诉自己,在心底反复说着,最后一次…… “野火,这样……是不是很刺激?”他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明明想要看着她纯净澄澈的双瞳,却偏偏要如此蒙上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自己的憔悴,只为了,能带给她最后一个完美的欢爱。 是谁说,男欢女爱是肮脏不知羞耻的,那是因为他没有动情,那是因为他还不懂这世上若有人值得你付出一切,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哪怕是负担,也从未想过丢弃。 可是眼下,属于秦霜的时间真的很少了,他不想野火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憔悴不堪的倒在她的怀中,他是她的守护神,是秦霜,留给她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虽然,在她的生命之中,他出现的很晚,而跟她拥有的爱情也那么短暂, 匆匆数日,可这情爱啊,早就刻入了骨髓深处,动一动,地动山摇。哪怕痛,也开心……因为爱过,便足够了。 轻轻地将她放倒在床上,看着她白皙的面颊上,遮住眼睛的那一抹蓝色,他扬唇浅笑,却是一抹最为心酸的离别笑容。不想的,不甘心呢,却是谁也抵不过生老病死。 温暖的手掌轻轻地,一下下的抚摸她的容颜,感受她面颊在自己手掌的触碰下,越来越温热,逐渐染上了两抹粉红色,他深深记住了,现在的感觉,便是朝朝暮暮,生生世世。 “野火……”他呼唤着她的名字,慢慢俯下身,听着她的心跳,便觉得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了。 “野火……”又是轻轻地呼唤。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野火身子一颤,似乎是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抬手想要扯掉脸上的丝带,确实被秦霜紧紧地摁住了手腕。他柔声道。 “大哥不是说了,需要刺激一点。”秦霜好言说着,可脸上,却是带着让人心疼的怜惜和不舍。他亲手给自己画了一个圈,然后义无反顾的跳了进来,明知自己的身体不能爱,挨了就要分别,他还是跳进了情爱的漩涡。 将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在这爱情海中颠簸逐浪,忽上忽下,就这么,到了现在,不得不说分离了。 “大哥,什么刺激的……你,唔!”野火的话被激烈的吻覆盖,柔软的唇瓣就这么辗转反侧,轻柔吸允,恨不得要用唇瓣勾勒出她的骨骼和轮廓,深深地印在脑海之中。 “嗯……大哥,我……”娇柔的低吟浅浅溢出,看着她如桃花一般的面颊,秦霜痴痴地凝视着,一双手,细细的慢慢的脱下她的衣衫,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是世间罕有的膜拜,从衣裙再到亵衣亵裤,直到她像是一棵新鲜的竹笋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看着,眼底有泪……晶莹剔透。 从上往下,一点一点的亲吻她的身体,从面颊到脖颈,再到xiōng前,大手握住了柔软细细的揉捏,直到那红梅绽放,像是一朵傲然的花儿娇艳绝美,他的吻又开始落在她的小腹上,湿滑的舌尖丝丝挑过,然后是她的双腿,从大腿开始,细细密密的吻慢慢落下,到了脚踝…… 看着她可爱精致的脚踝,秦霜轻轻抱着,拥在怀中。 “大哥……我……啊……”野火想问,为什么今天的他这么奇怪,她记忆中的秦霜温和安然,一板一眼,怎么会有如此疯狂乃至刺激的举动出来。这蒙着眼睛的感觉,就像是在黑暗中游走的灵魂,可是因为此时在她身上的人是秦霜,所以她可以很信任的任由他掌握一切的节奏,没有任何的怀疑。 他的吻细腻缠绵,从脚踝吻到可爱圆润的脚趾,野火低笑一声,想要抽回自己的脚,却是秦霜紧紧地拽着,他随即俯身,脐下三寸的火热磨蹭着野火幽秘花园。 “火儿……我舍不得你……火儿……”他喃喃细语着,火热抵着花园的入口慢慢的磨蹭,最终,一点点的挤了进去。 “嗯……”野火被充盈的感觉掌控者大脑,忍不住娇吟出声,而秦霜就在这娇吟声中,缓缓地动着,他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身体的承受已经到了极致,这是他跟野火的最后一夜,从今以后,他再也不能留在她身边保护她了。 野火,珍重…… 他时而缓慢,时而狂野的动着,一次次冲击她柔弱的身躯,彼此,共同攀登在云端,又坠入极致的深海,这般滋味,销魂蚀骨的让人再也不想结束,恨不得一直这么纠缠在一起,一直…… “火儿,我舍不得你……火儿……”他还能说什么?反反复复只这一句,舍不得,不舍得,却终究要说再见。 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身体,完美如白玉的身躯在他身下彻底的酥软,绽放出最美的颜色,迷醉了他的眼睛,而此刻他面色已经接近苍白如薄纸,呼吸也变得急促低沉,喉咙里面有血腥味道弥散开来。 他之所以用丝带蒙住野火的眼睛,只是不想她看到自己此时吃力的样子,她会心疼,他也会跟着心痛,因为那将直接预示着,未来的一天,他会因为心脏衰竭而彻底的离开。 他说过,不要那一天到来,不要野火看到他死去的样子。 宁愿现在离开…… “火儿,告诉我,你爱我。”他问,带着颤音。 野火的心,提的高高的,她的感觉很不对劲,却无法撼动秦霜的身体,她薄唇轻启低声道:“大哥,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还怀疑什么吗?” 秦霜身体一僵,觉察到她眉头轻柔的蹙着,他抬手替她抚平,低声温柔开口,“大哥信,可就是想听一听。是不是很傻?明明相信,还想听?”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听起来像是染了情欲的火焰,其实却是他生命即将结束的预兆。 他很清楚,没有仙灵草,他坚持不了多久。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即将来临,但是他真的看不到第一场雪的到来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致,不管多么不舍,都要跟野火说再见了…… 他慢慢俯下身,火热的源泉持续挥洒,丝丝缕缕,炙热胶着湿润,是最销魂的乐章,氤氲暧昧,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的曼妙撩拨,火热延续,早已是进驻到心底最深处,永存心间。 当火热褪去,激情变成柔情,他慢慢的拥住野火,野火想要抬手摘掉脸上的丝带,他还是不许。 “乖,别动,先让我抱一会。”他虚弱的开口,面如白纸。不想她看到现在这样的自己,就这样抱着她,等待天亮。 而野火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知道他身体疲惫,也不想打扰他,就这么任由他抱着,陪他到了天亮。 这一页,秦霜的心是温暖的,暖的他好像永远都不想醒来的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了云彩上面,舍不得下来。 然,所有人都不知道,昨晚野火即将离开将军府去找惊云的时候,在边关悬崖峭壁的边缘,已经坚持了一天一夜的惊云,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力气,当他双手松开的那一瞬间,眼前,全是野火的一颦一笑,耳边也都是她的轻言软语。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头顶繁星闪烁,身子在急速坠落。他的坚持已经超过了人的极致,若不是因为心中有放不下的人,他怎么会坚持到现在呢? 当他听说这里的峭壁生长着一种叫做荔枝的植物时,他想起野火的话,她怀孕的时候想吃荔枝。他便来,只身前来,本来想着,他会找到很多的荔枝,像是献宝一样的带回去给野火。谁知,却是困在了这悬崖的中间,上不去,下不来。 当他绑着身子的绳索断裂的那一刻,他曾经紧紧地攀着岩石,却还是抵不住身体的重量,峭壁边缘那看似坚硬锋利的岩石,只是划穿了他的手掌,却不能托住他的重量,下一刻,他便坠落在悬崖中间,紧紧地抓住了峭壁边缘的一棵小树,一直是靠这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如此,坚持了一天一夜。 而今,他再也没有力气坚持下去了,松开手的那一瞬间,他唇角弯起一抹弧度,身下是万丈深渊,头顶是繁星闪烁,耳边呼啸而过冷风猎猎,就这样死了,他也会不甘,也会心痛。可是在松手的那一刻,他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为了她而死,为了她小小的心愿,他如此努力,而他的野火,也曾经说过,会给他一个机会的,不是吗? 他瞪大了眼睛想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他原以为这么深的悬崖跌下去的话肯定会经过很长时间,可是,谁知,他嘴巴不过张张合合的,念了三遍野火的名字,便已经听到了后背接触地面的声音。 碰的一声巨响……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四肢百骸已经麻木,觉察不到痛,崖底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冷风相伴。 在这寒风瑟瑟之中,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突然,头顶有莹白飘落,他蓦然睁开眼睛,感受冰凉的液体刺激着面颊,白色如羽毛轻鸿,点点坠落在脸上,那感觉好舒服,很快,白雪皑皑,挥洒飘落,将她修长的身躯掩埋在下面,再然后是凝固了他身下的血液…… 他闭上眼睛,感受天黑了,下雪了…… 最后在心中默默念着,野火,再见…… …… 下雪了…… 今年的雪为何来的如此的早? 清晨,野火起来的时候,看到白雪覆盖下的一切,不觉诧异。这雪来的真早,而且就算以前下雪了,也不该是这般飞雪连天啊,好像一夜之间,整个边关都被大雪覆盖了,只看到耀眼的白,纯洁通透。 野火穿好衣服,回身看秦霜还在睡着,她轻轻下床,刚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小贝匆匆来报。 屋内,秦霜睁开眼睛,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她走得这么着急?秦霜起身看向院子里,昨晚扑簌扑簌的声音原来是下雪了,他终究还是看到今年的第一场雪了。 银装素裹之下,他该走的无痕无息了…… 他走了,什么也没有带走,这一天,暴雪降临,当所有人都在因为发现惊云的尸体而震惊之时,他什么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走的无声无息,哪怕是一句话,他都吝啬的没有留下来。 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狠心的一件事情。一步一步踏在雪地上,只有在心底默默地一遍一遍的念着野火的名字,他才能坚持的走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他会一直这样走下去,走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雪已经停了,他身后的脚印连成串,慢慢的,那脚印上竟是有绽放了一滴滴的红梅,在白雪上,红的耀眼夺目,他的脚步开始慢下来,却依旧坚持走着,鲜血从唇角溢出,一滴滴落下来…… 他捂着xiōng口,有泪在眼角翻涌,和着血,落下来……混在血中雪中,红与白,日光播撒,迷了眼。 白雪苍茫,天地为银,野火看着从雪地里被抬起来的人,他的面容比初雪还要苍白耀眼,只是身体已经冻僵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会是惊云…… 那么高的悬崖,如果不是暗卫尽心尽力的寻找,谁会找到,他会从悬崖上坠落,只为那不存在在南壤国的荔枝。其实,是他听错了,不是荔枝,而是离枝,一种普通的药材而已,却是独独生长在边关,惊云在南壤从未听到过这种植物,所以便急匆匆的前来寻找。 他的身体很冰,已经跟冰雪的温度融为一体了。 野火蹲在那里,看着他,触摸不到他的心跳了,为了她的一句话……他跌落无人察觉的悬崖,这里很安静,却很冰冷。 “惊云,我带你回去。”她说着,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强忍着,不让自己落下。因为她知道,眼泪一旦落下,便是心底承认了惊云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这是第一次,自欺欺人起来……告诉自己,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看着他无声无息的被抱了起来,野火视线定定的落在他的脸上,他曾经错过,怨过,到头来,抛却一切来到这里,帮她守住边关的产业,是他兢兢业业从来不知道休息的帮她打理这里的一切,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趋于稳定的时候,他却离开了她,是永远的离开。 为什么要她承受这种滋味ie!她说过会给他一个机会之后,他却离开了这个世界。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她一定早早的就告诉他,她的心,迟早有一天会对他敞开,她会再次看到以前的年惊云。 一步步,踏雪回去,却在刚刚到达将军府的时候就听到……秦霜离开的消息。 那一刻,天地都在旋转,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茫茫白雪,耀痛了双眼。野火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从那次因为流风的离开她哭了一夜之后,再也没有落下眼泪,很多次,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都生生的扛了下来,可是这一次,她再也扛不住了。 惊云死了,秦霜走了……泪水泛滥冲刷而出,小小的身子挺立飒飒风中,却是悲戚伤痛无限。 想起昨夜的欢愉,秦霜蒙住她的眼睛,那时的他,其实已经想好了今天的离开了吧,自己却还单纯的以为,他会留下来,跟她一起面对那残酷一天的到来。 不是他没有勇气,而是他选择独自离开,不让她看到那撕心裂肺的一幕。 “大哥!!不要走!” “大哥……”她喊着,冰天雪地里,一身单薄的衣衫微微发抖,却还是执拗的站在那里,等着……等着他回来。 “惊云……傻瓜,这里哪有什么荔枝?傻瓜……”泪水一旦冲出,再也无法控制,扑簌扑簌的落下,坠入雪地,了无声息。 她曾经说过,再也不让对自己好的人痛苦了,却为何还会如此?惊云死了,大哥走了,她伸出手,抓不住任何人,惊云的手是冷的,大哥也已经不知去向。 为什么要走,不留任何话就走了…… 为什么…… “大哥!”她对着苍茫天地,撕心裂肺的喊着,雪地茫茫,却没有任何回应给她。 她还是做不到,不让身边的人痛苦伤心…… 身子冻僵倒下的那一刻,她回眸,看到一双睿智清朗的眸子,隐着疼惜,隐着浓情蜜意。 “流风……大哥走了,惊云也不在了……” “流风,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以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只有你知道我从何而来,只有你知道我的过往。我不是无坚不摧的,我也不是冷漠无心的,是你教我懂得了爱,你是第一个进入我心底的人,你让我学会了爱,我想要对身边爱我的人好,不想他们受伤害,可是我却还是做不到……做不到……大哥走了,你知道吗?流风……” 她抓着慕容流风的手,紧紧地,这是她最信赖的人,从开始到现在。 不知何时,在他们身后,白茫茫的雪地上,已经围满了很多人,秦靖欢,秦靖风,秦胤,秦狩,秦雨……都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感受这份悲凉凄冷。 仿佛一切都被掏空了……抽丝剥茧一般,空空的,万物皆空了的感觉。 慕容流风紧紧地拥着野火,将她冻僵的身体抱了起来,一步步的往回走着,如果可以,他会倾尽所有换取她的欢颜,可是独独这生老病死,他无能为力…… “野火,不怕,还有我。” “你该知道,除了我,还有很多人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答应过我,不再让我难过伤心,那么现在,你就要好好地坚强的,有我在!我会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他慢慢的说着,怀抱越来越暖,越来越紧。 “我知道……我知道……”她窝进他的怀中,泪水浸湿他的衣襟。除了我知道,她不知还能说什么。 “我回去找大哥,他不会就此丢下我一个人的……我会去找他。”她低低的声音带着嘶哑绝殇。慕容流风低头抚摸她如丝的发丝,轻柔道:“好,我陪你。” 江山又如何,权欲又如何,有她在,一切都可以抛弃。这世间情情爱爱,他就独独钟情这一份,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此生只认她。 携手江山,不如相恋红尘。 “野火,我们都陪你,一起去找大哥。” 他们身后,其他人也跟着发声。 沉稳历练如秦狩,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他心依然沉淀,无欲无求,只望伴她身边,朝朝暮暮。 历经沧桑如秦胤,抛却曾经桀骜轻狂,甘心成为她眼底最深的绕指柔。 而明净执着如秦靖欢,从最初的欺骗和最终的不顾一切,他的心,在磨砺中逐渐成熟,渐渐能够站在她的身边,撑起这片土地。 而秦靖风和秦雨,则是感受于这份包容无畏的爱,心底,点点流淌是对爱的渴望……若有朝一日,遇到了,他们绝对不会放手!这爱情,便是世间最美妙的篇章,生生世世,朝朝暮暮。 …… 三天后,西秦国都 秦淮看着已经能够下床行走的秦霜,眼底一抹未知的深邃,抬手放飞了手中的信鸽。秦霜见了,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你是给野火报信吗?”秦霜皱眉,他没想到自己临死前会遇上秦淮派来的暗卫,暗卫给他服下第一株仙灵草制作的药丸,而另外一株,则是秦淮自己服下。 秦霜这才知道,原来秦淮也有心悸,恐怕他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你给野火写了什么?告诉她我还能活三年吗?”秦霜蹙眉,俊逸的容颜写满思念,却又矛盾的不敢相见。 秦淮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信鸽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飞向长空。 “如果我告诉你,你能一直活下去呢?你信吗?”秦淮说着稳稳的坐下,眼底精芒一闪而过。 秦霜蹙眉,“你说什么?”一直活下去??不是三年吗? 秦淮此时微微垂下眼睑,薄唇勾起,一抹笑似有似无。他缓缓开口,道出这仙灵草最大的秘密。 “仙灵草有分雌雄,并且同声同死。若是雌的仙灵草已经被人服下,那么雄的仙灵草便会一直寻找它的另一半,知道找到为止,野火当时吃了两株仙灵草,仙灵草在她体内合二为一,所以她会百毒不侵,但是如果这两株仙灵草是分别被两个人吞服的话,只要两株仙灵草一日没有合并,那么吞服仙灵草的两个人便会一直相安无事,身上顽疾迎刃而解,直到生老病死! 如今,两株仙灵草分别在你我体内,所谓续命三年,是在雌雄两株仙灵草有一株毁损的情况下,若是两株都在,便另当别论!” 秦淮说完,安然起身,整理下衣衫,在秦霜震惊的眼神中从容的朝门口走去。 “我飞鸽传书说了,是让她前来参加我的寿宴,不过我还说了,你在这里,她若是来看我,可以来,若是看的人是你,就不要来了,因为我看着她心烦。” 秦淮说着,大步朝院子走去。秦霜唇角抽搐了一下,起身拦住秦淮。 “你怎么知道仙灵草的秘密?” “仙灵草产在西凉,自然没有人比西凉皇帝更了解它的渊源了,我既然能找到仙灵草,自然有办法挖掘出最深处的秘密!只可惜……” 只可惜秦野火那个臭丫头当初不信他,他都把药丸塞到她的手里了,她还不要!活该现在为了寻找秦霜累死累活的。 不过,若她来了,他秦淮有的是招数等着她。到了他的地盘,有些事情,便不是她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了! 看着秦淮远去的明黄色身影,秦霜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回过神来!他被心悸折磨了多年,终于是苦尽甘来了吗?那么他跟野火之间就有明天了…… 想到这里,泪意涌了上来,冲涌着眼眶。只是野火那性子,见到他之后,估计会狠狠的责备他一顿吧,因为他当日的不告而别!可即使那样,他也心甘情愿,没什么比失望的爱情绝处逢生来的更加幸福! 原来,他有明天。 …… 南壤国边关,刚刚在外寻找秦霜一圈未果的野火才回到将军府,便看到秦淮的飞鸽传书。 秦霜没事?竟然还吃了仙灵草? 如果她想的人是秦淮就去西秦,如果想的是秦霜,就不要去?! 野火心情激动之际,不忘狠狠的鄙视秦淮一番,不管何时,秦淮都不忘算计上她一次! 好!她这就去一次西秦!她想大哥了。 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她开始飞快的收拾包袱,不忘带上一个精致的香囊,香囊里面放满了那种叫做离枝的中药,她就当惊云没有听错,她要的就是离枝。带着它,便好像是惊云在身边了……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的笑,他的一言一语,她知道,他在天上看着自己,露出欣慰的笑容。 野火打好包袱,人才刚刚跨上秦霜昔日骑着的战马,身后就响起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大哥在西秦,我要去找他!”她说完,策马扬鞭,将身后的呼喊声抛的远远的,反正他们迟早会追上来,她是真的等不及想要早点去见大哥了! 见到他后,一定好好的教训他一番!谁叫他竟敢不守信用独自离开呢。 在她身后,四匹骏马紧追不舍。分别是慕容流风、秦狩、秦胤和秦靖欢。 秦雨要留下守着边关,而秦靖风早就被慕容流风赶回皇宫帮他打理一切了,所以剩下的四个人可谓逍遥快活,追着野火红尘放逐,轰轰烈烈,朝朝暮暮。 “野火,你跑这么快,莫不是又看中什么美男子?你你你你你你!快回来!”秦靖欢很不甘心的喊着,他的危机感最为强烈。 “火儿,你若看中了,告诉我,不用你亲自出马的。”秦狩不紧不慢的喊着,其实腹黑如他,等着套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份地址,他就将他有多远赶多远!并且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臭丫头!你站住!你答应今晚陪我的,如果赶路的话怎么办?难道顺延?”秦胤自然是惦记着自己的福利,此时,慕容流风却已经超越了他,回头冷蔑的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野火。 “野火!我来了。”他喊着,提起而起,身形高高跃起,脚尖一点,稳稳地落在野火身后,两个人共骑一匹马,欢笑声,随意悠然响起。 马儿奔驰,一首清新婉转的曲子丝丝流淌出来…… 半醉半醒之间再忍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留人间多少爱 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番外 第一章 情愫 芙蓉暖帐,销魂迷醉。这瑰丽恢弘的南壤皇宫,每日都会上演极致欢愉的画面。 金丝软枕,葡萄美酒,交织出一幅活色生香,暧昧氤氲。 龙床上,交织的身躯火热纠缠,一声娇吟让夜色更加的迷离动人。 “嗯,,,,,,”******,小腹那里硬硬的,被秦狩填满。 “火儿,,……”秦狩的声音死呀的不像样子,从西凉接回秦霜之后,慕容流风要去视察河堤,顺便还带走了秦靖欢和秦靖风,所以这偌大的皇宫,舒适的龙床,他不知道跟野火度过了几度春宵时光。 明天,慕容流风就要回来了,恐怕他要一段时间不能跟野火同床共枕了,慕容流风那个醋坛子,从来不喜欢跟别人分享野火,而今能默许秦狩他们的存在,已经是破例了。 秦狩翻转过野火的身子,从背后冲入的姿势更加的舒服狂野。而今,在床底之间的磨合上,他狂野勇猛的一面表露无遗,常常让野火求饶连连。 他喜欢看到野火认输的样子,一贯冷清强大的她,在床地上,仍旧是羞涩懵懂的,更加让他爱不释手。 “三哥……我不行了。”野火看了秦狩一眼,想要调整下自己的姿势,可是秦狩已经狂野的冲了进去,根本不给她休息的机会。 “嗯,,,,啊哈,,,,,”******不时泛出阵阵涟漪,滚烫涌出,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眼前白光闪过,身子软软的趴在床上。 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回了,就知道秦狩一听流风要回来,便着急的抱她回房,定是在算计什么…… “嗯,,,,,”野火正发呆的时候,冷不丁,身子又被翻转过来,秦狩找了个枕头垫在她的身下,不等她回过神来,那火热的唇瓣已经迅速附上。 “三哥,,,,啊……”野火在外人面前如何冷清冷心,可是到了床上,都是被他们摆布的角色,她的身体何时都是青涩如处子芬芳,让他们难舍难离。 “三哥,你有完没完!我都处理完公务了,你还在折磨野火?”一声不满的嘟囔传来,秦胤一身墨色锦袍大步走入寝宫,一进门, 就看到如此火热的场景,喉咙滚动了一下,眼底,迅速着了火。 “秦胤!谁让你进来的!出去!”野火一看秦胤来了,急忙并拢双腿,回想前几天两人的争执,野火自然对他没有好脸色。 身子转了一下,将自己裹进被子里,秦狩见此,迅速穿上外衣,附身在野火面颊上亲了一下。 “累不累?好好休息。”秦狩说完,野火点点头,面颊上还带着粉嫩娇羞,看的秦狩火热再次昂扬,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的索取。 “三哥,你竟然让这个臭丫头休息?你知不知道她几天前差点闯祸?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她早就跑去西凉了!”秦胤有些激动,蹭蹭两步到了床边,俯身撑着床沿,面颊已经凑到野火面前了。 野火不以为意的翻个身,锦被撑起,胳膊抬起迅速扯过床内侧的绯色长裙迅速套在身上。 转身之后,就看到秦胤脸色更加难看。 他不是来吵架的,他是来疼她的!可是这个臭丫头,转身就把衣服穿上了,她是故意的! “我要去西凉也是为了找灵丹妙药,这四国就数我们北日药材最为稀缺,我现在才算明白秦淮为何看中西凉了,依照他的性子,如果南壤各方面综合实力都比西凉强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放弃南壤的。西凉才是块风水宝地呢,发展潜力无限。” 野火不紧不慢的说着,人还没下床,秦狩就端了一杯蜂蜜水给她。 “早就知道老四的心思最深沉了,却是没想到,他可以不动声色到如此地步!短短一个月,他就在西凉找到了盛产灵丹妙药的灵山。如此一来,火儿怎能不动心?”秦狩接上了野火的话,虽然他也不赞成野火前去西凉,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算计来算计去,秦淮始终技高一筹。 或者无情冷心的人,真的能抛下一切去算计,去计较吧,像他就不行!只要牵扯上野火的事情,就会失去冷静。 秦胤却是不满的坐在床边,依旧是恨恨的瞪着野火。 “你这个臭丫头,秦淮那是故意是散步出消息引你过去,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秦胤说着,抬手自然的撩起野火面颊上的一缕青丝,另一只手也开始不老实的游弋到了野火的脖颈。 这光滑细腻的脖颈上,最近一段是斤毫秒年,深深浅浅的吻痕就没有消失过,几个男人都是叫着劲的明争暗斗,不过,在明里,大家还要给慕容流风这个南壤国的皇帝面子,野火面上的身份是皇后,私下里,才是他们的小火儿。 野火见秦胤如此,不以为意的眨眨眼睛,清透的瞳仁如同晕染了层层叠叠的光辉,璀璨明亮。 秦胤不觉更加难以控制自己的心,他也知道明天一早慕容流风就要回来了,大哥身体不好还在养病,只有他跟秦狩这些日子来霸占着野火,可是他赌场那边事情太多,反倒是秦狩,魅影无痕自从被慕容流风查封了以后,他不急着开业。摆明了就是想黏在野火身边一段时间,等着慕容流风回来再开业。 “三哥,帮我把门关上。”秦胤清清嗓子,这算是逐客令吧! 他自作聪明的说着,却见野火已经站起来了,“哪里跑?!” 秦胤从后面抱住野火的腰肢,还是暗骂柔软,让人爱不释手。 “我要睡觉了,都这么晚了……” “你爱没喂饱我呢?” “你那青楼那么多莺莺燕燕,随便找几个都可以……唔……” 野火话未说完,就被狠狠的堵住了唇瓣。 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跟秦胤就是这样,隔三差五的就要斗嘴,好几次气的秦胤七窍生烟。不过这也是秦胤的专利,秦霜和秦狩不知道多门羡慕秦胤可以跟野火如此打情骂俏。看起来很有趣,很温馨的感觉。 秦胤将野火压在床上,直接对秦狩挥挥手。 秦狩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欲火,但是考虑到野火刚刚已经承受了三次,他若再加入进来,恐怕野火又会睡到明天中午了。 秦狩慢慢后退一步,眼地是对野火的疼惜,看到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秦胤整个身子都压在野火的身上,秦狩不觉冷下脸来,没好气的开口。 “秦胤,你收敛点。明天野火还有很多事情做呢。” 秦狩的话,秦胤只当耳旁风,他自然会给野火灌输内力,不会让她那么辛苦。 “野火,你说为什么,我不过跟你分别一天,就这么想你呢?你究竟是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蛊毒?让我对你就这么死心塌地呢?”秦胤碎碎念着,一双手,早已经探入野火衣襟之内,本就松松垮垮裹在身上的衣衫,轻易的就褪下,那绽放的红梅还是鲜艳的红色,有些微微发肿,一看便是秦狩刚才的杰作。 秦胤眼睛一亮,是那种欲火燃烧的激动,他迅速褪去自己的衣服,俯身下去,火热已经昂扬抬头,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便迅速贯穿,灼烧连连,让人悸动。 “哦!”秦胤低吼一声,火热才刚刚沉入,便已经换了三四个位置,对于野火来说,他在床第之间是最能折腾的一个,不同与秦狩的坚硬如铁,也不同慕容流风的潺潺泉水,细腻滋润,秦胤时而如火,时而如冰,时而又像是困兽急于找到出口,而今晚的他,像是一个邪肆的恶魔,正在尽兴的品尝自己可口的点心。 “嗯……讨厌……啊……”野火想要摆脱他将她摆出羞人的姿势,却是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制服后,那火热愈加的灼烧。 “野火……*****” 秦胤的话让野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个可恶的男人,不但喜欢变着花招,让他一夜腰酸腿痛,还总喜欢逼她说出一些刺激的话语,她不说,他的火热就那么磨蹭着,好几次,野火都有冲动将他踢下床。 “秦胤,你这个坏蛋!你……啊……”还没结束,他顿时抽离火热,空虚席卷全身,先前的火热充盈悉数不见,野火只觉得突然从云端坠到了地上的感觉。 “野火,我心甘情愿做你心目中最坏的那一个,这样至少会在你心目中留下重要的位置,不是吗?”秦胤说着,低吼一声,火热涌出。 他舒服的趴在野火身上,牙齿啃咬着她的耳垂。 他知道每个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慕容流风是最重要的,而秦霜,是最让她心疼的,至于秦狩,付出最多,却要求的最少,而秦靖欢,因为火场那次,他在野火心目中,正渐渐退去昔日的青涩,变得勇猛坚强起来。 纵观这么多的人,似乎只有他,位置有些尴尬,以前的他,总是欺负野火,处处针锋相对,他一直找不准自己在野火心目中的地位,可是每次见到野火,他的心还是不可控制的沦陷,他喜欢在床上掌控她,看着她绯色的小脸在灯光下愈加迷离梦幻。 这会让他随着她一起飘飘欲仙,体验那种极乐销魂的感觉。 “野火,我今天就要你这一次,好好休息。”他也是心疼野火的,自然不会毫无节制的索取。 “嗯……”野火累极了,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便在他身下睡着。 不一会,下身有冰凉的感觉传来,她知道是秦胤在给她私密的地方上药。 她是敏感肌肤,平日只要稍微的用力一点,或者时间长了,那里都会又红又肿,好几天才会消退。因此每次床第之欢之后,不管是谁都会自觉的帮她擦洗上药,不过这时候,她通常是累的没有一点力气。 真不明白这些男人为何钟爱这项运动,她每次都累的腰酸腿痛的。 不一会,腰间一热,有内力缓缓灌输进来。温热舒服,她家今晚会有一个好梦了。 秦胤看着她安然的睡颜,心底被装的满满的,真想自私的以后都单独拥有她,可是那几个男人啊,恐怕会将他大卸八块的,只是想想罢了,能像现在这样,他已经很知足了。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以后这几天一直酝酿着要去西凉那边勘察灵山的事情。南壤国历年来缺医少药,虽然大户人家若是生病都是不愁医治,可平头百姓却是碍于药材价高,不过是最普通的治疗伤寒的草药,南壤国都无法培育出来,培育出来的橙色也明显不如西凉的纯度高,所以,以后一直想要去西凉考察一番。 西凉如今是秦淮称帝,秦淮的心思太过于深沉狠戾,如果他打定了什么主意,那是任何人都不能扭转的,所以秦胤才会担心以后前去西凉。 恐怕野火才刚刚踏出南壤国的土地,西凉那边的秦淮就会收到飞鸽传书了。 想到这里,秦胤又无奈的摇摇头,他能阻止得了多久呢?这个臭丫头,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 …… 天亮的时候,野火醒来之后,秦胤已经去处理公文了。 她起身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出身体特别的酸软不适,多亏了秦胤给她灌输的内力。 缓缓起身,找了件叠翠双层轻纱长裙穿上,推开房门的时候,一袭微凉却芬芳的微风轻轻吹拂面颊。 今年的冬天特别的温和,除了惊云死去那天的一场暴雪…… 想到惊云,心,不觉一颤。 野火抬眼看向御花园,有梅花傲然开放,点滴红色,煞是喜人。 只是那莹白之下,红梅从中,却有一抹玄色身影矗立在那里,长身玉立,那身影蓦然转身,熟悉的面容让野火身子一颤。 他?怎么竟然会在这里? 为何整个南壤国的暗卫都没有收到消息? 目光不由落在那抹身影上,彼此目光交织,竟有种奇怪的情愫在其中涌动。 番外 第二章 滋润 红梅树下,玄色身影傲然挺立,松雪寒梅,这冬日最耀目的色彩,都敌不过他那一眼芳华的深谙,任何华彩都为之褪色。 野火娇慵的眯着眼睛,看向树下那一抹身影。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若不是他鼻息之间呵出的白雾,若隐若现。她如何都不能相信,秦淮竟是敢来这里! 野火不动声色的站在门口,等着他开口。 两个人彼此凝视了一会,树下都快化石的秦淮摇摇头,薄唇勾起,却是一抹愉悦的弧度。 身影一闪,玄色衣袍已经到了跟前。 下一刻,立刻有数十条暗卫冲了过来,拦在他的面前。 “你们都下去。我跟四哥叙叙旧。”野火说完,从容的挥挥手,眼波安然流淌夺目的星芒,举手投足之间更显大气凌厉。 暗卫迅速退下,秦淮挑眉,跟着野火进了房间。 屋内燃着火炭,与室外的寒冷兼职是天壤之别。 野火拿了个火炉在手心裹着,随意的坐在湘妃椅上,而秦淮则是坐在她的对面,静静的看着她。 房门还开着,有冷风丝丝灌了进来,夹杂着点点雪花。火炭燃烧的通红,映照着彼此如玉的面庞。 秦淮看够了野火,微微阖上眼睛,率先开口,“我猜准了慕容流风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回来,所以趁此机会来看看你。” 秦淮出现的莫名其妙,他不待在自己西凉的皇宫里面,如此张扬的出现在南壤皇宫,意欲何为? “那四哥现在也看到了吧,是否可以说正事了。”野火挑眉,看似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可眼底那清冽的寒芒却是秦淮熟悉的感觉。 倏忽,心动。 他缓缓起身,背对着门口,挡住那寒冽的冷风,高大的身躯投影在野火面前,像是一座山一般。 “看来你是不信我是特意前来看你的!”他似笑非笑的开口,眼底的深意愈发的浓重,哪怕是现在,野火有时候也看不懂他深邃眼底蕴藏的含义。 “野火……” 他扬起手臂,眼看就要将野火拥在怀中了,下一刻,野火却是坠入一个更加温暖宽厚的xiōng膛。 面颊上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游弋,是熟悉的感觉和味道。 “流风……你回来了”野火和慕容流风相拥着,抬头看着眼前的慕容流风,眼底的浓情蜜意表露无遗。 慕容流风疼惜的点了她的鼻尖,将她更紧的拥在怀中。 “不希望我回来吗?恩?”他说着,坏坏的在她腰间敏感的地方掐了一下,知道她这身体仍旧是敏感的厉害,他只要圈住她,身体就会起了反应。 这外面冰冷刺骨的,他的内心,却有一团火燃的猛烈。 “这丢下我一个人去视察河堤的人是你,现在回来了,反倒埋怨我!”野火蹙眉,跳出他的怀抱,柔软的身躯刚一离开,慕容流风顿时觉得心都空了。 转而冷冷的瞥了一眼秦淮,低声道:“西凉国君好大的雅兴!这大清早的是来朕的南壤国赏梅吗?难道西凉的药草不够你看的了?”慕容流风话中有话,话音落下,已经重新将野火拥在怀中。 掌风一扫,更是迅速将房门关闭。 “这么冷的天开着么作何?难道我还不信你吗?”他话语之中带着揶揄,野火瞪了他一眼。这一眼的神采却惹得慕容流风忍不住轻笑出声。 “呵呵……你还是这么凶!” “是你自己说的,只有我这么凶才能降住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吗?”野火揭穿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也不生气,在满朝文武面前,他是睿智威武的皇帝,可是独独在野火面前,他服服帖帖,一点脾气都没有。 野火跟慕容流风打情骂俏,似乎当一旁的秦淮是透明的。 秦淮眯着眼睛也不说话,他这深沉的性子,向来不会轻易表露出自己的想法。 慕容流风拥着野火,淡淡的扫过秦淮。 “秦淮,朕只顾跟皇后聊天,怠慢了。”慕容流风说完,自然的在野火面颊上落下一吻。 秦淮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寒芒,只不过一瞬间,就被他快速抹去。 “不妨。朕此番前来确实是来赏梅的,这南壤的梅园不知比西凉好看多少。而且,朕也不是空手前来,自然也带了礼物。” 秦淮说着,弹指一挥,有暗卫从暗处闪出。 紧跟着,慕容流风的暗卫已经保卫了秦淮的暗卫。毕竟这里是南壤皇宫,秦淮的黑枭暗卫终究敌不过慕容流风地宫暗卫的庞大和战斗力。 慕容流风冷睨着秦淮,眼波闪烁一抹未名的情绪。秦淮此番前来,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秦淮的暗卫送上一样东西,竟然是千年雪莲。 野火跟慕容流风相视一眼,那是明白这千年雪莲代表的意义。这可是治疗秦霜心悸发作的灵丹妙药! 秦霜虽然吃了仙灵草,只要秦淮好好的活着,他不会有事的。但是秦霜每月都要承受一次心悸发作的痛苦,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却能带来蚀骨焚心的剧痛! 野火前几天才亲眼目睹秦霜心悸发作,她在秦霜床边守了一天一夜…… 看着看天山雪莲,野火并没有说话。 有外人在的时候,她向来都以慕容流风的选择为先。而且她也相信,慕容流风会有一个稳妥的办法。 慕容流风挥手,暗卫立刻明了他的意思,接下了那株千年雪莲。 “这千年雪莲朕收下了!秦帝不妨就在南壤国做客几天,也让朕尽尽地主之谊。”慕容流风笑纳雪莲,可话语依旧疏离。 秦淮也不客气,他的目的自然就是要留下来! “来人,安排秦帝前去休息。朕晚上宫宴款待!”慕容流风话音落下,人已经抱着野火闪到了门口。 “野火,我们出去逛逛。”慕容流风说完,边撇下心怀一人在那里。 秦淮脸上依旧是不见任何情绪的波动,可那底的那抹深寒却是愈加的冰冷。 …… 御花园,八角亭。 慕容流风抱着野火一路到了八角亭后面的林子。 野火一看到这个地方,便不由红了脸颊。 犹记得,去年春季,这里芍药开的正好,慕容流风将她压倒在一片白色的芍药花下,一地狼藉的花jīng,还有惨被蹂躏的花朵,掺和上氤氲暧昧的味道,还有那丝丝甜蜜的汁液缓缓渗透进了身下的泥土里。 芍药花已经被栽种到别的地方了,这里现在种的是一株株傲然挺立的寒梅。 慕容流风指着一株开的特别艳丽的红梅,淡淡笑道,“野火,知道那株红梅为何特别的娇艳吗?” 野火一楞,旋即低声道,“因为皇上回来了啊,所以花儿都分外卖力的开着,想要一睹龙颜。” “哈哈……****”慕容流风虽是这么说,心情却好的很。 “那你说是因为什么原因?”野火并不知道慕容流风的圈套,随意的问道。 “因为……”慕容流风顿了顿,灼热的气息,点点播撒在她的颈间。 “因为这个地方是当初我们压倒芍药的地方,那天, 你不是流了很多吗?是被你滋润的……” “你!唔!” 野火羞红了脸,想要挣脱慕容流风的怀抱,却被他就势压倒在那株红梅之下。 在野火身子接触雪地的时候,慕容流风已经脱下自己的披风垫在下面。 “唔……不要……冷……”野火伸手抵住他的xiōng膛,白嫩的细腻的肌肤绽放在雪地上,甚至让白雪都为之失色。 “我会让你热起来的……”慕容流风的手握住了野火xiōng前的柔软,另一只手迅速扯下她的裙子,上衣已他撕开,xiōng前的高耸遇到凉气,倏忽一下催开了高耸上的红梅,灿烂炫目。 比之枝头的红梅更加鲜艳。 “野火……我好想你……想快点见到你,可是视察河堤如此重要的事情,若是带上你,实在不合适。我只有控制住自己对你的思念,,,现在看到你了,,,我想快点的要你……” 慕容流风一边说着,一边吻着。 细腻的吻点点滴滴落在野火面颊,然后顺着面颊下移,到了xiōng前。 他抬手折下一枝红梅,用那红梅顶端的花瓣慢慢的划过野火xiōng前,小腹,还有大腿内侧…… “嗯……好痒……” 野火弓起身子,娇吟连连。 明明是冰天雪地,可体内却有一股炙热的火焰撩拨着,加上身下垫着厚厚的披风,身上的衣衫也不过是露出关键的地方,其他都有衣服遮挡,倒不觉得特别冷。 “流风,不只是你一个人在思念……我也是……”野火低声说着,回应着他的吻,而他手中的红梅已经到了那秘密花园,上下撩拨着敏感地带。 “野火,告诉我,你要我……”慕容流风很少这般要求野火,可是在这个特殊的地方,他内心的渴望和火热彻底被点燃。他很想知道,野火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如此的渴望激动。 野火弓起身子,低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觉得眼前白光一闪,身子忍不住攀上慕容流风,倾洒了一回。 只因,慕容流风竟然是用手指推入一朵红梅到了她的敏感一点上,她的身体本就敏感,还没开始,便被他折磨的娇喘连连。 “流风,不要折磨我了好吗……”野火低声求饶。不管她在外面怎么强大冷漠,在男女之事上,她向来占不到任何便宜。 “呵……野火,我还没开始呢。”慕容流风满足的笑着,抽出那朵蹂躏的惨不忍睹的红梅。 红梅上有点点晶莹,他故意将梅花举到野火面前。 “野火,你还不承认是你滋润了它?”他坏坏的开口,野火气急了,咬着唇瓣,抬脚就要踢他。 却被他轻易的压住身体。 那朵沾了蜜汁的梅花,很快,那蜜汁便凝结成了霜华,美美的挂在上面。 慕容流风将梅花放在雪地上,这是他跟野火欢愉的见证,这片土地,也只属于他跟野火。 在这白雪皑皑,澄净的天地之间,他的野火,便是他的全部。 慕容流风俯身火热的冲入,野火低呼一声,双手双腿都缠在他的身上,配合着他,一起将身下的雪花压成冰凌,身下是软的,头顶还飘着细细的雪花,一株株红梅傲然开放,因为这靡靡之音还有这活色生香,那红梅似乎也感觉到羞涩了,一朵一朵,开的更加红艳。 “野火,告诉我,你要我……”慕容流风低吼一声,愈加的猛烈。 野火身子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这几次欢愉带来的撞击让她身心好像腾空而起,妙不可言。 “流风,我……要你。”不是因为慕容流风给的承诺,而是一份独一无二的依赖。 两具身体,缠绵悱恻,缱绻迤逦。 白色的雪地上,古铜色的健硕身躯压在那莹白的玲珑身躯上,尽情挥洒火热激情。 番外 第三章 中毒 秦淮给秦霜送来了千年雪莲,第二天,御医验过没有问题,便由秦胤和秦狩亲自守着,熬制那一碗雪莲水。 足足熬了十个时辰,水开之后,小火慢慢的煨着,一锅雪莲水最后变成一小碗。淡淡的琥珀色在碗中荡涤,色泽明润透亮。 秦霜本来不想如此麻烦的,毕竟秦淮的心思有些匪夷所思。但野火既然同意了,他向来不会违背野火的意愿。 那雪莲水端到面前,是野火还有秦胤亲自守着他喝下去的。 “咳咳……”秦霜不小心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野火在一旁小心的给他拍着后背。 “大哥,慢点。”野火轻言软语的说着,一旁的秦胤不觉微微摇头,同人不同命啊,似乎只有在大哥面前,野火才会收敛了浑身枭野寒气,像个乖巧伶俐的小媳妇。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没关系,只是这雪莲水的味道有些怪怪的,初品是淡淡的清香,可是越到最后味道越冲,瞬间就顶进了心肺之中。”秦霜微蹙着眉头,不知道是药效太强,还是他身体太虚弱的关系,这雪莲水的味道真的不是很好。 野火不觉也是蹙眉看向一旁的秦胤。 “大哥,你真的觉得雪莲水……” “嗤!” 野火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嗤的一声,秦霜手中的空碗猛然跌落地上,摔成几瓣。浓稠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溅了野火一身。 “大哥!大哥!” “大哥你怎么了??” 野火跟秦胤同时扑过去扶住秦霜,奈何秦霜眼睛刚刚睁开,似乎有话要说,可嘴巴张了张,却是又吐出一口鲜血,紧跟着,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大哥!怎么回事?秦胤……”野火扭头看向秦胤。 秦胤迅速探手在秦霜手腕处,半晌,他眉宇之间渐渐叠加浓郁的yīn霾。 “大哥气息紊乱,好像是中毒了!” “怎么会中毒??难道是……雪莲水有问题?”野火看着摔碎的碗,话音刚刚落下,秦霜已经晕厥过去。 野火即刻召唤来御医,不一会,秦狩和秦靖风、秦靖欢也赶来了。 一看到秦霜的样子,纷纷认定是中毒了。 清爽昏迷的不省人事,嘴唇发紫,面容发青,吐出的鲜血也是乌黑乌黑的。 “来人!去验一下这雪莲水!”秦狩即刻吩咐御医当面验证。 这雪莲水是他跟秦胤亲自熬制的,如果有问题,两个人不曾离开一刻。除非是雪莲本身有问题! 御医战战兢兢的验证,这千年雪莲在入药之前可是反复验证过没有任何问题的,为何现在却是多了一味药在里面呢? “回皇后娘娘,雪莲里面多了一味药。”御医说完,所有的人面容大骇。 “什么药?”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问道。 “米酒。”御医说着,将碗底剩下的一点残汤小心翼翼的刮到一个碟子上。 “皇后娘娘,这米酒是被风干了之后渗透到雪莲里面的,雪莲也是风干之物,所以无法问道米酒的味道,可一旦入药之后,米酒就会在雪莲里发酵,。这雪莲最为忌讳用酒作为引子,一旦搀和了米酒,这千年雪莲就等同于剧毒药材!所以才会……” “我大哥会有生命危险吗?”野火打断御医,声音凌冽的能冻结空气一般。 “……会。”御医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 “秦淮!你这个混蛋!!”野火低吼一声,眼底燃烧咄咄的怒火。绝美的容颜此时覆满冰霜狠戾,是恨不得将秦淮千刀万剐了。 这雪莲是他送来的,送来之后一直是秦胤和秦狩看管。也就是说,这雪莲是在秦淮手里的时候就搀和了米酒! 秦淮怎的如此狠心?为何要害秦霜? 不对! 野火突然想到一点,秦淮这么做不是自掘坟墓吗?秦霜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秦淮也会受到牵连!他们两个体内分别有一雌义兄两株仙灵草,若是秦霜有个不测的话,那么秦淮…… 野火凝眉思索之际,秦胤已经挥手让御医退下。 屋内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再就是床上昏迷不醒的秦霜。 刚刚御医走之前说过,秦霜这种情况,切不可轻举妄动加快毒素涌动,能解毒的方法便是再寻到一株千年雪莲,方能解了他体内的毒性。 野火坐在秦霜床边,只觉得,从秦淮出现开始,一切,似乎又陷入了一个巨大的yīn谋之中。 或者说,这一次,连秦淮都栽在这个yīn谋之中。 “野火,为今之计,还是要先找寻雪莲。至于是谁的责任,先等大哥身体恢复了再行定夺。”秦狩低声说着,轻拍着野火的肩膀安慰她。 野火点点头,心情却愈加沉重。本以为是跟大哥找到了减轻痛苦的办法,谁知道,竟是害他险些丢了性命。御医说大哥这种情况可以先用普通雪莲控制体内的毒素,但也只能控制一个月。 而千年雪莲本就稀少,在秦淮拿出这株千年雪莲之前,她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看来,她必须要跟秦淮回一趟西凉了。这次的中毒事情,究竟谁才是幕后黑手?谁才是最大的受益人呢? “野火,别想那么多了,大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那我们就尽快启程前往西凉寻药。”秦靖欢低声道。从进屋后,他这是第一次开口,自从跟野火在一起后,他成熟了很多,很多事情也懂得审时度势,不再是以前那极端倔强的性子。 他告诉自己,此时此刻,他要站在野火身边,替她肩起苦难险阻,与她一起面对困难挑战。 野火看了眼秦靖欢,点点头,转而对秦胤和秦狩说道。 “三哥,秦胤,朝中还需要你们留下来帮助流风。况且魅影无痕也适合尽早开业,我这趟去带着靖欢就可以了。” “小妹,我跟你一起。”野火话音刚落下,秦靖风便接了一句。 他一向话少,很少主动争取什么,这一次,听到野火只带着秦靖欢前去,他心里很不放心。 靖欢的性子虽然改了不少,但说到底还有些不成熟的地方,况且秦淮的心思如此深沉难懂,还是多个人在他们身边的好。 野火想了想,点点头。 秦靖风的能力其实不亚于秦狩和秦胤,只不过他这个淡漠的性子,大多数的时候是闲云野鹤一般,让人都不忍去束缚他什么。 既然他主动开口了,野火也心知肚明他嫩新的忧虑和担忧。 “那好,我去跟流风告辞,稍后我们就出发!” 野火说完,已经起身,替秦霜盖好被子,她迅速回寝宫收拾东西。 慕容流风刚刚下了早朝,听说秦霜中毒了,第一时间赶回寝宫,正碰上野火在收拾东西。 “要去西凉吗?”慕容流风蹙眉,怎么秦淮一来就出事!!太巧合了吧! 野火回身猛的抱住了流风,小脑袋埋在他xiōng前不安的磨蹭着,“流风,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眼下大哥的情况我不得不去,你有整个南壤国要治理,况且你又刚刚视察河堤回来,你必须留下来,纵然我有千般不舍万般不舍,我都不能要求你跟我一起。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你担忧的,每天我都会有飞鸽传书回来报平安的。” 野火一口气说完,低声轻叹。 慕容流风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安全温暖,他抱着野火轻拍着她的后背,半晌才无奈的低声开口道,“你不用给我戴这么高的帽子!难道我还能不让你去吗?你这个性子,不是皇宫这种地方能关住的,现在你能为我留下来做我的皇后,我知道,在你心中我的地位是如何的重要。等着天天长大成人,我们就搬出皇宫,我陪你过你想过的生活,远离这九重宫阙,反正我都将那四妃打发给其他大臣了,这皇宫到时候也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天翻地覆。” 慕容流风说完,轻拍着野火的面颊,温润的眼神丝丝柔柔的照射进她的瞳孔,这种感觉,便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情爱。 野火踮起脚尖,在他唇瓣上落下绵柔的一吻。 “流风,我该拿你怎么办?为了我,你顶着那么大的压力解散了四妃,为了我,你不再选秀,而我,能为你做的,却不像你这么多……” 野火低声咕哝着,心底疼的厉害,为了流风,从未停止过心疼。 慕容流风却是淡淡一笑,那笑中带着宠溺缱绻。 “谁叫是我先爱上你的呢?这怪不得你,不是吗?”他揶揄着自己,其实从未后悔过自己爱上野火。 野火摇摇头,低声道,“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是我自己先爱上你的。” 慕容流风一怔,继而哑然失笑。 他们连天天都有了,现在还追究是谁先爱上的谁作何? “路上小心点,你有自己的暗卫组织,我倒也放心。只是小心秦淮,如果有人背后想对秦淮下手的话,恐怕也会牵连上你,这次的事情很可能跟西凉国内部有关联,万事小心。” 他不忘细细的叮嘱野火。 “恩,知道。我走了,天天又扔给你一个人了,我……” “天天是未来南壤国的君王,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多多尽心尽力。”他认真的看着野火,他相信,他跟野火的孩子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番外 第四章 杀手 一辆低调的马车穿行在颠簸的官道上,宝蓝色的车身看似普普通通,可内里的设计却是精致典雅。 宽敞的车身,可同时容纳至少十人,暖被香衾,轻纱环绕,哪怕只是坐在里面安静的呆着,也是一种享受。 车内,野火侧目看向外面的景色。心中却不由暗叹,这秦淮可真会享受!一辆马车都如此奢华舒适,恐怕光是打造这辆马车没有一年的时间是下不来的。 这马车最精妙的地方七十在于车内的机关,以及暗处隐藏的玄机。 如果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马车底盘那里就会迅速弹上来,机关扣动之后,便会给马车加上一重保障,哪怕是刀劈斧削都能奈何。 而且马车车顶采用的是采光极好的幻影琉璃。也就是说,上面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下面的人都会发现。 最绝妙的地方就在脚下踩着的地盘,这底盘看似普通,实则由三重机关,重重叠叠,就算外面的人攻打进来,也只是自寻死路。 …… 野火他们在车上颠簸已经五天了,再过一天就能到达西凉边境。 此番前来,除了野火跟秦淮,再就是秦靖风和秦靖欢。这一路上,都是秦靖欢拉着野火看这看那,而秦淮和秦靖风相对安静的多。 马车呼啸着前进,秦淮掏出一壶上好的美酒,稳稳的倒上。 眼底一抹暗沉的冷光一闪而过。 “暗处有人。”他低声开口,不动声色的挑起十二层轻纱帘子。 野火眼神闪烁一下,并没有看出去。她的内功如今已经达到第九重了,可是她都没有感觉到暗处有任何动静,难道来人都是武功高手?内功修为已经是第十重了? “野火,坐我这边。”秦靖欢拉起野火,摁在自己腿上。 这一路上,他已经习惯了将野火当做他一个人专属的宝贝。 秦靖风淡淡扫了一眼,没说什么,神情却多了一分凝重。 来人最少四人,且个个功夫都属上乘,就连秦淮身边的暗卫,在一对一的对抗上,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这西两国交界的地方,何来的这么一批高手呢? 马车继续前进,当暗处的杀手逐渐逼近的时候,野火也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杀伐之气。 果真来了?这些人与下毒的人是一伙吗? …… 冷兵器的寒芒扫过,马车外杀生震天响起。 秦淮的黑枭暗卫和杀过来的十名杀手混战在一起,不过一轮厮杀,已经有黑枭暗卫倒地。 这些人的功夫果真不弱,比你关切触手狠毒,不留余地。 马车已经停下,十名黑枭暗卫在进行了五轮厮杀之后,倒地五人,而对方,仍是没有一人受伤。 血腥味弥散开来,秦淮抬起手臂,黑枭暗卫迅速撤离。 “来者何人?”秦靖欢率先开口,冷冽的声音添了几分成熟,已经渐渐褪去昔日青涩。 “奉命前来铲除西凉篡位者秦淮!无关人等迅速离去,否则,格杀勿论!” 这语气相当轻狂,一句篡位者似乎是将矛头对准了秦淮,而对方的来历似乎跟西凉皇宫有关。 野火跟秦靖欢相视一眼,淡淡道,“看来不关我们的事情了,那我们还不走?留在这里作何?”野火语气淡淡的,听起来更像是在开玩笑。 秦淮唇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意,使他的眼神更加迷离。 “哎,你们要是能走倒好了,我不会留下你们的,关键是你们走得了吗?”秦淮执起面前的酒杯,说的随意且惋惜。 野火白了他一眼,这个秦淮,自从当了皇帝之后,心思是愈加的难以猜测了。 “你们少说废话!全部受死吧!!”那群黑衣人显然是急了,一声怒骂之后,举起手中长剑冲杀而来。 天地间,黄沙卷起,迷了眼睛。 野火安然的坐在秦靖欢怀中,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 果真,三字落下的时候,十名黑衣人身子僵硬了一会之后,纷纷倒地。 野火收回手中的暴雨梨花针,就知道这东西好用,杀人于无形,无息之间。 “我刚刚好像留了一个活口,你们下去看看吧。”野火将暴雨梨花针放好,指指地上还在挣扎的一个黑衣人。 “是……****”活着的那个嘴里喃喃的吐出这句话来。 秦靖风和秦淮同时下车,身影一晃,两道身影已经到了黑衣杀手跟前。在黑衣杀手即将咬舌自尽的时候,秦靖风迅速弯腰俯身,将手中一粒药丸塞到黑衣人口中。 “那是什么?”车内的野火看到秦靖风的动作,不觉诧异的开口。 “可以让他开口说话的东西。”秦靖风温和一笑,如沐春风。那和煦的眼神如谪仙一般的面容,根本让人无法想像,他给黑衣人吃下的会是毒药。 这个男人,就是有如此本事。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下手一点也不仁慈。 野火趴在那里好奇的看着,倒要看看秦靖风如何让杀手死士开口说话。 本是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慢慢站了起来,秦靖风也不阻止,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黑衣死士半睁着眼睛,眼底却好像是雾蒙蒙的一片,看不真切。 “你们是何人派来的?”秦靖风低声发问,语气听似平静。 黑衣杀手嘴巴里喃喃自语着,“我们是荣祥派来杀你们的。” “荣祥是谁?”秦淮不觉蹙眉,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 “荣祥是昔日秦宅管家荣华的侄子,也是荣华手下的秘密武器。荣华背叛了秦天霖,而秦天霖倒台之后,荣祥不甘心一无所有,所以就暗中调动了秦天霖仅存的死士,想要在路上追杀你们!” “秦天霖还有死士?”马车内的野火低呼一声,这秦天霖还真是yīn魂不散啊。 他以前在南壤国京都安插的那些死士不都被铲除了吗?怎么还有一批? “我们都是秦天霖手中最后的一批死士,一共二十人。奉荣祥的命令保护秦宅未来的小主人顺利夺回秦宅。”黑衣杀手继续低声说道。 秦宅小主人?难道是秦野昭?胡纷霏生下的那个男孩?算算时间,那男孩也该两三岁了。 胡纷霏那种性子,是断不会想要重新回到秦宅的,她要的恐怕就是带着野昭安稳度日,如今她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上,恐怕只是为了满足荣祥的一己私欲吧! 黑衣人说完那些话后,身子一软,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种药丸只能维持一会,让他被我们摆布。时间一长,毒性在他体内就会迅速漫延,不过我们已经得到我们想要的的了。”秦靖风一边说着,一边跳上马车。 野火不觉侧目,“你怎么有这么奇怪的药丸?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其实,野火是想说,这药丸真是歹毒,能逼着想要死的人开口说话,而且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秦靖风笑笑,挑眉道,“你不知道的还很多。” 野火眸光闪烁一下,总觉得秦靖风似乎话中有话。这个秦靖风是秦家几个兄弟之中最为神秘的一个,野火真的很好奇,他身上还有多少需要挖掘的东西呢。 …… 一天后,众人顺利抵达西凉皇宫。 不过却没有急着寻找胡纷霏和荣祥。 胡纷霏现在必定是在西凉了,荣祥想要利用胡纷霏,必定不会去南壤国下手,南壤在慕容流风统治之下,民心所向,举国安泰,反倒是西凉国,秦淮刚刚登基,根基不稳,而荣祥既然敢派人刺杀秦淮,他手中的棋子就绝不仅仅是胡纷霏和秦野昭,应该另有乾坤。 所以,他们没有急着出动,而是假装不知道黑衣人说了什么,一切,静观其变。 入夜,野火刚刚回房就被秦靖欢抱在怀中,他有些粗糙的指尖慢慢的摩挲着野火的下巴,细细的勾勒那完美的弧度,然后是野火高耸的xiōng部,大手迅速扯下她的衣服,让娇躯紧密的贴合着他。 两具身体火热的缠斗在一起,秦靖欢的活力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他给野火狂热的吻,给她属于最青涩最懵懂的付出。 野火微微一笑,这一路上,他不知道憋的多辛苦。 小手缓缓的在他xiōng前画着圈圈,是最为撩拨人心扉的折磨。 彼此已经褪去了所有的衣衫,却没有着急上床,而是站在原地,肌肤贴合,紧密纠缠。 她的身体慢慢的浮现一层淡淡的粉色,而他,是健硕诱人的古铜色,粉色搭配上蜜色,像是蝴蝶停在西潘花上,动一动,便天雷勾地火,惹人心痒痒。 彼此之间,不需要任何语言,只要眼神的传递便能代表一切。 呼吸急促起来,屋内的温度也在灼烧沸腾,他将她抵在墙上,狠狠的沉入,然后是属于他男人最有力的给予。 这一室氤氲奢靡的味道啊,缱绻迤逦,火热沸腾。 秦靖欢觉得自己的身子一旦沾染了野火就会一败涂地,每次都恨不得将她揉碎在自己身体里面,越是喜欢,越想要用力的给予。 欢愉缠绵,一夜悱恻。 番外 第五章 情在心中(大结局) 野火他们来到西凉已经三天了,那边是毫无动静。 南壤那边传来的消息,秦霜的病情还算稳定,本来最多坚持一个月的,可是秦狩将自己用来治疗面容疤痕的千年灵芝拿出来给秦霜服下。 本来秦狩脸上的疤痕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彻底恢复,如此一来,恐怕还是会留下淡淡的痕迹。 但是如此却帮秦霜续命半个月,秦狩自认为是值得的。 野火心中,不觉更加怜惜秦狩。 …… 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是有所动静了。不过确是西凉皇宫的动静。 秦淮在成为西凉皇帝之前,虽然安插了很多自己的亲信在其中,但终究,西凉乃一国,根基之深,之厚。并非一朝一夕能够看出来的。 秦淮登基为帝,自然有很多人不满。先皇驾崩,心慌登基根基不稳,自然就让很多有心人蠢蠢欲动。如此一来,朝野之中,有一方动了,就会紧跟着就三四方相互辉映。 秦淮手段的狠戾毒辣在这时候可见一斑。 五天时间,他肃清朝野之中反对之音,当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黑枭暗卫损失三成,近身暗卫损失一半。朝野之中的反对音浪逐渐被压下之后,又有人打着前朝遗孤的名号在边关蠢蠢欲动。 这前后的关联,明眼人一看便知。 这背后定是有另外一个高手在暗中cāo控,掌握一切。目的就是为了分股消灭秦淮的势力,先是朝野之中的反对声音,再就是边关,恐怕到了后边便会在普通民众之中掀起反抗,最后,便是那背后之人献身的时候了。 面对摆在面前的难题,秦淮始终是冷静沉着,而那双黑瞳,愈发的yīn郁,让人猜不透其中深意。 入夜,秦淮在御书房与野火见面。 两个人探讨的话题不过是如何找寻胡纷霏以及秦野昭,继而揪出荣祥。 野火能感觉到秦淮面容憔悴,虽然他极力硬撑着,但是野火能想象到,他这几天定是没有休息,恐怕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了。 见秦淮眼底布满血丝,野火不觉起身,低声道,“你还是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野火说着就要走,已经转身到了门口。 秦淮一怔,继而淡淡的开口,“你这算是关心我吗?”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却因为疲惫带着一分嘶哑。 野火并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平静的说道,“现在我们都是在一条船上,你在明,我跟靖欢靖风在暗,虽然各自位置不同,却是紧密相连,你如此废寝忘食的工作,并不会让我多感激你,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在还没有我的敌人之前,我的盟友就先倒下!我这番话,你能听进去便听,听不进你可以继续我行我素,我不会干扰。” 野火说完,葱白的手指已经到了门边。 倏忽,一道冷风翩然而过,吹拂而后最敏感的地方。凉凉的,痒痒的,是一种心潮悸动的感觉,就像是最初遇到他的时候,惺惺相惜的感觉。 野火站着不动,两个人的内力摆在那里,她若强行离开,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一双手臂从xiōng前环绕,紧紧的箍住了她,他的气息越来越灼热,在她颈间细腻的磨蹭。 “别走,陪我一会。”他低声道,声音愈发的沙哑低沉。 野火想要挣开他的手臂,却被他禁锢的更紧。 “你现在什么意思?逼我动手吗?”野火冷冷道,心底,却是轻颤了一分。 从没有想过,如秦淮这般性子,也会有此刻这种疲惫憔悴的声音。在她眼底,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他的心可以装下任何事情,独独装不下感情。 他眼中充满杀戮、权欲、巅峰,独独没有人情味。 所以,当她认清他的真面目后,她心底的悸动还有惺惺相惜,悉数不见,淡淡的失落隐去,便是对他的漠视、冷淡,乃至厌恶。 秦淮手臂缓缓松了一点,不过一点点而已。 “你明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还说什么我逼你动手?你这性子就是如此,冷漠强硬,对你觉得歉疚的人就会不顾一切,付出全心,哪怕开始并不爱对方,你也会留在他们身边,可是对待我,你却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你当我无心无情,我还当你没有原则呢!野火……你为何独独看不到我的好,为何独独看不到我的心?” 秦淮低声咕哝着,此时此刻的他,不同往昔。 他的声音有一丝淡淡的无奈,眼底会有一分迷离,纵然他习惯了掌控全局,习惯了运筹帷幄,在面对野火的冷淡时,那颗不动不摇的心,再也难以保持原先的状态。 “你说我看不到你的心?你有心吗?”野火反问,声音带着一分冷蔑。 她越是挣扎,秦淮越不松手,两个人纠缠之间,秦淮翻身将野火压到软塌上。 金丝软塌,芙蓉暖帐,明黄色的身躯紧紧的压制着那一抹娇小的粉色身影,他像是一只即将品尝饕餮盛宴的猛兽,定定的看着身下的猎物,恨不得用眼睛就将她蚕食干净。 “野火!我现在告诉你,我本无心,我本无情!只是我偏偏遇到了你,注定我要跟天下凡夫俗子一样,付出我的心为一个女人!当初你对我动心,我眼中只有即将到手的江山社稷,而今,我才发现,如果让我动心的人,不能陪在我身边朝朝暮暮,那这江山要来,只是为了换来一句寡人吗? 也许我是自私的,我要的是强大完美的你,也只有你,才配站在我的身边!” 秦淮的话,无疑是五雷轰顶,重重的砸在野火心湖。 秦淮……这算是表白吗? 心底莫名颤动了一下,面上却依旧冷凝无所谓。 的确,秦淮身边一直没有别的女人,包括以前秦宅的那些小妾,也全都遣送出去,他现在孑然一身,连选妃都不曾有过。 因为野火已经入了他的眼,便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了。 野火被他压在身下,想要动动身子,却非常困难。他身躯像座大山一般,紧紧压制着她。 “你说你无心就无心,你说你有心就有心!一切不都是你自己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我真的看不透你的心,也不想费尽心思去看透!你放开我!” 野火严词厉色,丝毫不给秦淮面子。 本来,她以为自己对他已经是心如止水了,可偏偏秦淮可恶的非要在她面前说这些话! 心中越是有了感觉,便越是不肯面对。 秦淮却是狠狠的盯着野火看,恨不得看到她心中。此时此刻,是野火不想看透他的心,而他,用尽全身能力想要钻入野火心底,可野火偏偏紧闭着心门,让他无从遁入。 他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抬手点了野火的穴道。 野火眼神一凛,下一刻,已经被他拥在了怀中。 “秦淮,你敢点我的穴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唔!” 他的吻狠狠的落在她的唇上,虽然是强硬的力道,却又掌握的恰到好处,不一会,便吻的野火娇喘连连。 她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只能是任由他索取的份儿了。 “秦淮……唔!靖风和靖欢都在……唔!”野火唇瓣再次被堵住,这一次,他的吻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缠绵,像是在小心翼翼的呵护天下最名贵的珍宝。 湿润的舌钻入她口中,他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也随着他呼吸吐纳之间缓缓传入她的体内。 她挣扎不得,就连嘴巴都被他封住。 可是,他的动作却不逾越,只是一直停留在亲吻上面,这一吻,代表了太多,往昔一幕幕属于他们之间的纠缠恩怨,都不浮上眼底。 如果不是在南壤国的冰天雪地之上,再次见到她,他的心底,也不会生了一定要她的信念。 他曾以为,他会放下。因为她身边有这么多的男人,而她,对人也是推心置腹,不忍伤害任何人。 他,岂能容忍她还有别的男人? 可是一旦见面了,心底先前竖起的障碍悉数坍塌,他认栽了。因为秦野火三个字,已经被最锋利的刀尖刻在了心头上,只要他的呼吸还在,那三个字就永生难忘。 低头看着身下的人儿,美玉雕琢一般,绯色面庞,璀璨星眸,玉削琼鼻,粉嫩樱唇,多看一眼,他那属于男人的冲动便会燃烧的猛烈。 原来,即便是无xin2的人,也逃不过情爱入心。 “你答应我不再开口说话,我便不亲你!”秦淮低声开口,这算是第一次跟别人商量什么。 野火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可神情却很不善。 秦淮深呼吸一口,将野火拥在怀中,并不碰她,只是抱着她睡觉。 他真的太累了,野火没有猜错,他三天三夜不曾合眼了。他已经到了坚持的边缘,不知为何,只想要拥着她,方能睡的踏实。 野火耳朵贴在他的xiōng膛,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地,他的呼吸沉稳下来,看起来真是累极了,不一会,便睡着了。 野火蹙眉,看着他俊朗深邃的五官,一瞬恍惚,像是被什么刺挠了心口一下。 心底曾经的悸动,沉寂了很久,却在这个风声鹤唳的夜晚,微微触动。 他们之间,真的要有解释不清的纠葛么? …… 天快亮的时候,是每个人精神最为涣散的时候。野火这一夜都没怎么睡着,正迷迷糊糊想要眯上一会,突然听到屋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猛的睁开眼睛,下一刻,自己的穴道已经被秦淮解开。 她扭头看过去,不知何时,秦淮已经醒了。经过一夜休息,他那双深邃的瞳仁愈发的明亮耀眼,赛过日月星辰。 野火知道他听到屋顶的动静了,两个人依旧保持先前的姿势仰面躺在床上,屋顶的动静越来越大,似乎有人在解开上面的琉璃瓦。 秦淮抬手碰了碰野火眼睛,野火明了,微微闭上眼睛。 秦淮亦如此。 不一会,有冷风拂面而来,应是琉璃瓦被揭开的缘故。 紧跟着,咔嚓一声,像是冷兵器扑面而来的声音。野火依旧是一动不动,不知为何,是对秦淮的信任吗? 她只能从半眯着眼睛的缝隙中看到有寒芒疯狂闪过,迅速包围在屋子里面,她保持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而身旁的秦淮也是稳如泰山。 十几条黑影在屋内迅速找准了位置,静静的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二人。 短暂的沉默,让空气 仿佛也跟着凝结了起来。 下一刻,黑衣人同时触动,寒光烁烁,齐刷刷的朝床上野火跟秦淮砍来。 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野火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抛下了一个无底深渊一般,又深又黑,身子是悬空的,耳边呼呼刮过冷风,嘶嘶的寒气侵入身体每一寸肌肤。 这是怎么回事? 她正要睁开眼睛,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眼睛。 “不要看,我们一会就下去了。”是秦淮的声音。 不知怎的,此时此刻的野火很听话。她任由他捂着眼睛,感受一切的未知。下降的速度很快,可四周却好像毫遮拦。这是要掉到悬崖下面还是怎的? “我们不会有危险的!抓紧我的手!秦淮此时的话语更像是誓言,他此生不发誓,不交心,却在遇到野火之后,心乱了,也动了。 当野火听到砰地一声之后,下一刻,她身子重重的撞在秦淮身上,虽然有秦淮垫着她的身体,还是撞的她有些晕晕乎乎的。 如能清晰的听到因为自己撞在秦淮身上后,他那一声闷哼。自己都觉得 浑身的骨头就跟散架了一样,那么他呢?摔的不是更加厉害吗? “野火.你有没有事?”秦淮扶着野火坐起来,这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他们俩个挨的如此近都看不到对方,只能通过声音和肢体接触辨别对方的位置。 “我没事。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好像掉到地底下了?”野火伸出一只手在四处摸着,周围似乎很空旷,什幺都没有。 在这静谧的黑暗之中,野火跟秦淮,彼此呼吸可闻,愈加的清晰。也许看不到了,有些东西反倒更加清晰。 “这里是西凉的地宫,任何一个朝代的皇宫都会有低下通道。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篡位。只可恬。西凉崇明君没机会使用了,我们不妨用一用。”秦淮说着,更加紧地握住了野火的手,一步步慢慢往前走。 野火小手被他握在掌心内,听着他的呼吸声,幽冥的眸子在黑暗中若跳舞的精灵,点点莹润。 她,似乎懂秦淮的意图了。 “你是故意调开前来刺杀你的人的.等我们下来之后.上面自然有你的 黑枭暗卫将那些刺客一同打尽。但是,却会对外宣城,说你失踪了,或者是 被叛军杀了。如此一来,朝堂必将大乱,荣祥就会主动献身!孰不知,你早 巳是暗渡陈仓,好端端的在地宫下面等着他呢。” 野火说完,不觉勾唇薄笑。 这便是秦淮,到了任何时候,都不忘算计。 “你猜对了一半,我收到的消息说他们会明白过来,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陪着我,我不想你跟我一起身陷险境。本来就早上应该将你和秦靖欢还有秦靖风安顿在一起的,但是现在看了,你只能和我一起走下去了。”秦淮语气很轻,可话中深意却难人寻味。 野火也不反驳.是与不是,都是他自己说了算了。 自负自大的秦淮,总是最有理的那一个。 住前又走了一段路程,依旧是黑漆漆的,不见一点灯光……秦淮紧了紧野火的手,低声道.“前面就是一间房间,里面可以休息,你在那里安生的等着,我出去处理上面的事情。” “你没有权利安排我的去留!”野火冷淡的开口。 让她呆在意见地下室内,她会疯掉的。 她宁可上去跟荣祥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要呆在这里面。 “由不得你。’秦淮这温柔了一晚上的声音,终于是原形毕露。是他一贯的枭野霸气。 野火却是置之不理。 往前走,果真摸到一十石门,打开之后,里面透出夜明珠柔和的光线。 秦淮正要把野火推进去的时候,野火已经先他一步抓住了他的衣襟。 “野火,松手。你不是我的对手!’秦淮的语气带着一分无奈。 “我不会待在……” “小心!” 野火话还没说完,就见秦淮已经闪身进来,轰隆一声,石门关闭。野火只觉得颈后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 这种成觉,凉凉的,滑滑的,浑身的**皮疙瘩都起来了。 野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站着别动!”秦淮的声音带着一分轻颤。 他右手捏着蛇的七寸,暗暗运动,蛇被从野火颈后拉出。 那粘稠冰凉的感觉,让野火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种地下室,有蛇也不奇怪。 可她刚刚似乎听到秦淮声音腔调都有点变了!不过一条蛇而已,? 野火转身正要推开石门的时候,秦淮的手却重重的摁住了她的肩膀,不解,扭头看去,眼前的景象让她吓呆了。 这里哪里是地下室啊,这里分明就是一个蛇窝! 举目望去,墙上,地板上,椅子上,桌子上,到处都是爬满了黑青的,大都是手臂长短,指头粗细。看起来虽然没有蟒蛇恐怖,但是这种小蛇的灵活度和攻击力比那些大蛇不知道要强悍多少倍。 野火身子顿时僵在那里,蛇是冷血动物,他们很快就辉感觉到她跟秦淮的到来。 “开门。”野火低声对秦淮说。 “开门的开关在对面的柜子那里。”秦淮说完,野火只觉得有眼前一黑的感觉。 对面柜子那里真是蛇群聚集最多的地方。这些蛇都滋滋的吐着信子,八成是毒蛇,如果要过去,恐怕不等走到一半,就会被毒蛇缠满身体。纵使他们都会点轻功,可是架不住这里毒蛇太多了。 “都是你干的好事!如果不来这里就不会这样了!”野火低声恨恨的开口。 一想到自己即将命丧于此,流风他们该有多难过,她就恨不得将秦淮拆骨入腹。这个秦淮,算计来算计去,却是没料到这个地下室里面会有这么多毒蛇。 看来,崇明君也够狠毒的。明知道自己没机会逃了,就让人在这里准备这么多毒蛇,有朝一日,秦淮来到这里的话,就是有进无出了。 “你在这里站着别动,我去打开机关。记住,石门一旦打开,你就冲出去,不要管我。” “你,秦淮!” 野火话音刚落,秦淮大手已经离开她的肩膀。她伸手去拉,却只是触碰到了他衣袖的边缘。就见那一抹黑色身影高高跃起,冲过密集的蛇群,飞速的朝柜子那里移动。 他一动,蛇群也跟着动,数千条毒蛇一起出动,朝他的方向而去。 野火眼睁睁的看着他冲到了柜子那里,几乎是他的手触碰到柜子上的机关的同时,他身上已经爬满了毒蛇。 手背上,大腿上,还有脖子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蛇。 轰隆一声,石门打开。 秦淮回头看着野火,高声道,“走!” 只有一个字,他喊得分外用力。 给她生的机会,让她出去。 这是他唯一的心愿。 石门打开,野火转身从那里闪身出去,只留给秦淮一个娇小的背影。秦淮看着离开的野火,心,渐渐沉寂。 他不是那种任由摆布的人,哪怕是死,他也要浴血奋战到底。 抽出自己腰间的黑云锁链,他正要搏杀一番的时候,突然看到那石门再次打开,野火手中一团火球,嗖的一下扔到了他的脚下。 “拿起来,跟我走!” 野火说完,迅速闪身出去。秦淮顿时明了她的意思,动物一般都是怕火的。 秦淮捡起地上的火球,也顾不上烫手,迅速在身上扑打着,很快,他身上的衣服也烧着了,借着这个机会,他飞快的冲出去,在石门即将关闭的时候,身影跃了出去。 他迅速脱下燃烧的外衣扔在地上,地上那团火球还在燃烧,竟然是野火的衣服。 “我出去以后想起来自己带了火折子,刚刚走路的时候没有东西可点,出来了才想到,还有衣服。” 野火说完,转身欲走。 她真是疯了!让秦淮这个混蛋在里面死了算了!她救他作何? 野火转身之际,却被秦淮从后面大力的抱住。 “野火,野火……你关心我,所以你才救我的。” “不是!”野火肯定的回答。 “反正你久了我!” “我就当自己救了一只猪!” “你!” 野火也不管他,自己往前走!她也是出来的时候才想起来,她吃了仙灵草百毒不侵,而秦淮不也是吗?那些就算是毒蛇又能如何? 就算她不管他,他也不会死!可是她还是冒着危险进去帮他! 心,很乱。第一个让你动心的人,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野火,我知道时光不能倒转,但是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必要如此逃避下去的,你看着我,我不想要你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我,我只要知道一点,你心中有我,亦如从前一般有我,就够了!” 秦淮在她身后低声开口,那充满磁性的声音让她的心,为之颤抖。 野火不语,下一刻,秦淮已经来到她的跟前,他环住她,将她抵在后面的墙上,火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紧紧的缠上她。 “秦野火,我输给你了……我要你,哪怕不是我的皇后,哪怕一年只能见你一次,也要……” 他说着,开始撕扯她单薄的亵衣。外衣已经被点燃,化作灰烬。这薄薄的一层亵衣,很快便在他手下化成碎片,他的火热昂扬待发,磨蹭着那幽然的密林。 在冲动的侵占即将到来的时候,映着他们面庞的火球突然熄灭,这密室之内,他们彼此的呼吸声更加沉重,连肌肤的摩擦声都分外清晰。 耳鬓厮磨,纠缠连连,他抱起野火的一条腿,摸索着,从脚踝吻到大腿内侧,然后是高耸然后是秘密花园。 黑暗来临,火光褪去,可彼此心中的那道坎已然消失。 他的火热勇猛的冲入,这一瞬,天地毁灭了,都敌不过一句,“野火,我的xin2全部都给你了……” 她眼中有晶莹闪烁,曾告诉自己不有袄哭不要哭,却还是在他火热的冲撞之下,眼泪涩涩的落下,能让秦淮这种男子动心动情,她从未想过。 这便是爱情来临了,谁都无法抵挡吧。 从没有想过,她跟秦淮会有今天的结合。 他凶猛的像是一只豹子,舔舐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火热交融,缠绵缱绻。 在这密闭的空间内,黑暗,喘息,身体的撞击,彼此之间第一次全身心的信赖。一丝丝,一缕缕,交汇成一曲最美妙的乐章。 身子被他推在墙上,这般刺激的动作,让彼此身体缠绵的更加紧致,恨不得,融化在彼此心中。 密室欢愉,消融了所有寒冰。 本是这个时空最强的男女,却在黑暗中看清了彼此的心,渐渐地,紧密的贴合。 激情过后,秦淮带着野火慢慢往上走,终于是顺着密室到了皇宫南门。 早有暗卫等在那里,不过暗卫看到出来的秦淮和野火后,神情明显一震。 野火自然明白暗卫眼神的意思,看着她这一身破衣烂衫,还是秦淮的亵衣披在身上,而秦淮身上则是光着,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秦淮的身材,蜜色肌肤,健硕紧致的xiōng膛,比慕容流风稍微精瘦一点,却比秦霜结实,总之,在黑暗中那触感就很好,如今一看,不知为何,瞬间就红了面颊。 早有暗卫眼疾手快的给秦淮披上衣服。一身黑衣的他,顿时显得分外深沉威武。 完全不似刚刚密室里面那个霸道欲火冲天的男子。 倏忽,怀抱一紧,野火被秦淮拥在怀中。 “刚才没看够的话,晚上让你看。”他贴在野火耳边坏坏一笑。难得他有说出这种话的时候,野火很不适应。 “你!”野火白了他一眼,却被他拥着往前走。 他接过暗卫递上来的一件披风,给野火围上。他手心的温度传到野火身上,滚烫滚烫的。彼此的心,原来靠的这么近,竟是如此温馨。 野火低头的时候,秦靖欢和秦靖风已经快步跑了过来,两个人看到野火依偎在秦淮怀中,表情各异。 秦靖欢微怔,旋即淡淡一笑,与他无关,他乐得看热闹了。 而秦靖风却是脸一黑,心中感叹这下子回去可惨了,三哥五哥让他看好野火的,他竟然让秦淮得手了! 秦靖欢气哼哼的走到野火面前,低声说了一句,“你死定了!让慕容流风那个醋坛子知道了,非把你锁在龙床上不可!” 秦靖欢的威胁换来野火的一个白眼。 这时候,有黑枭暗卫上前禀报。 “皇上,叛军已经悉数落网,乃丞相夜齐和荣祥里应外合,并且勾结边关副将于晓天想要刺杀主帅,现已经被主帅将军控制,而夜齐和荣祥也已被绑在午门之外。” 黑枭暗卫说完,后退一步。引领秦淮前往午门。 谁曾想过,一场宫变,不过是秦淮自己画了一个圈,率先跳了进来,等所有人都进入这个圈子之后,他却从唯一的生门逃脱了! 秦淮的手段还是如此狠戾。 午门外,秦淮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手起刀落,率先断了丞相的人头。 一旁的荣祥吓得瑟瑟发抖!他一直是在叔叔荣华的庇佑下,掌管着那二十名武功高强的暗卫,外面的人心,外面的世界,他想的太轻松了! 他跟丞相夜齐勾结,听闻秦淮从御膳房带了千年雪莲出来,便让丞相派人在雪莲中动了手脚,加了米酒。本以为那雪莲是秦淮自己用的,谁曾想,竟是给了秦霜! 荣祥未免后患,想要在路上杀了秦淮他们,他不明白,暗卫不是都死了吗?而且那些暗卫也不会说出什么话的!秦淮如何知道他的身份? “荣祥,那米酒放了多少,你还记得吗?”秦淮冷冷发问,声音如寒霜凝结。让荣祥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荣祥紧咬着牙关,他要是说了,就死定了。 见荣祥不说话,秦淮也不着急,无情的挥手,手臂落下后,荣祥身后被绑着的两名叛军已经人头落地。 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脖子上,鲜血涌出一瞬间是热的,可是到了他的脸上,便是刺骨的深寒。 哗啦…… 荣祥吓的尿裤子了。 “没出息的东西!”秦靖欢见此,嗤笑一声。 “皇……皇上饶命……” 荣祥怕极了,哆哆嗦嗦的开口了。 “那胡纷霏和秦野昭呢?”野火紧跟着发问。面容同样冷若寒霜。 荣祥跪在那里,吓得头也不敢抬,低声道,“在……在齐家胡同拐角那个院子里。” “来人!关起来!”秦淮挥挥手,已经有暗卫上前将荣祥拖了下去。 秦霜那边还没解毒,荣祥还不能死。 …… 一个时辰后,他们找到了胡纷霏。 野火简直难以相信眼前这衰老憔悴的女人会是胡纷霏!还有她牵着野昭,已经两岁多了,瞪着乌黑的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野火,却是一点也不认生。 野火带了点心过去,野昭大概是饿了,狼吞虎咽起来,不知为何,看的心酸。可能是做了母亲的人吧,就是见不到小孩子受委屈。 胡纷霏的精神状况很差,野火自然是戴上她跟野昭一起回去。 看到野昭,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惊云。野昭跟惊云是亲兄弟,野昭还小,可惊云已经不在了。 每每想到惊云,心底都会抽痛一下下的。 野昭顺从的任由野火牵着手,他很喜欢跟野火在一起的感觉,在小孩子单纯的心底,野昭觉得野火像是画中走出的仙子一样,让他错不开眼睛。 困了的时候,野昭更是撒娇的让野火抱着他,偎依在野火怀中。这看的秦靖欢很不爽。 可他若是跟一个小孩子吃醋的话,那也太…… …… 傍晚的时候,马车已经准备妥当,野火他们即将返程回南壤国。 秦淮没有挽留野火,因为他知道,秦霜还等着他们回去救治,而他,能得到她的认可,还担心她能飞出他的手心吗? 野火上车前,秦淮用宽大的披风挡住她小小的身子,将她捞在怀中,狠狠的亲吻上她的红唇,将那唇瓣蹂躏的微微发肿,才不舍的松开。 虽然有披风挡着,但谁都知道秦淮做了什么。 秦靖欢眼见秦淮还要继续亲吻野火,不觉推推一边的野昭,低声道, “野昭,那个哥哥在欺负野火姐姐,你快去打跑他!” 野昭瞥了秦靖欢一眼,却是慢吞吞的下了马车,走到野火面前,扯了扯野火的衣襟,“姐姐,靖欢哥哥说让我打秦淮哥哥,为什么?你不是教我小朋友不能打架的吗?” 野昭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野火。 野火和秦淮同时看向秦靖欢。 秦靖欢本来想看到的是野昭惹恼了秦淮,坏了秦淮的好事,谁知道竟是…… 野火弯腰拍拍野昭的小脸,“野昭,我们上车吧,等着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再来,好不好?” 野昭听了野火的话,乖顺的点点头,大眼睛眯起,是孩童最天真的笑容。 而秦淮却是握紧了野火的手,他们有约定,每年,她只来一个月。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时候她来这里,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柔情尽付,缠绵悱恻。 …… 三天后,野火回到南壤国,因为已经知道千年雪莲是用多少米酒熏蒸过的,便可以对症下药。当晚秦霜服下解药之后,便有所好转。 一个星期后,已经基本恢复健康。在野火的搀扶下,能够慢慢的行走。 到了月底,秦霜内功已然恢复七成。只需要细细调理便无大碍。 而天天也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好朋友,秦野昭。 野昭对比自己小的天天非常维护,出去晒太阳的时候,野火是故意让野昭背对着阳光晒晒身体的,野昭却心疼天天,举起自己的小手在天天面前给他挡着,惹得天天以为是什么新鲜光景,咯咯的笑着。 野火看到已是暮春三月,再过几天她就要动身去西凉了,这几天,她一直陪着慕容流风,惹得其他几个人不是喝闷酒,就是用哀怨的眼神看她。 入夜之后,天天和野昭都睡了。 野火照例跟慕容流风在龙床上颠鸾倒凤,慕容流风挥洒火热激情,而野火给予他的是最纯粹的情爱。 天亮的时候,野火腰酸背痛的睡着了,慕容流风给她灌输完内力之后,就去上朝了。 只是,慕容流风前脚刚走,秦狩、秦胤、秦霜、秦靖欢就来了。 四个人像是门神一样站在那里,最后还是沉不住气的秦靖欢率先开口,“野火,你今天就要去秦淮那里,我们……我们都想你……” 秦靖欢说着,已经率先永驻了野火。 狂热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反复吸允,激情纠缠。 野火回应着他的吻,渐渐的,彼此身上越来越热,就连一旁看着的其他三个人也是热血沸腾。 那龙床足够宽敞,所以应付他们五个人的重量绝对没有问题。 这欢愉一旦拉开序幕,便无法阻挡。 秦靖欢的火热率先沉入,激情荡涤,惹得野火娇吟连连。 而后,是秦胤那霸道和粗野的给予,他总能将粗暴和温柔结合的相得益彰,也总能想出各种各样奇妙的姿势,每每让野火求饶连连。 当秦胤退出后,便是秦狩,他是最懂得温柔的一个人,也是最让野火心疼的一个,他付出最多,明明自己脸上的疤痕能够治好,却是将千年灵芝留给秦霜,野火第一次,翻身将他扑到,她在上,他在下,体会着唯一一次,由她主动引领的火热。 其他三个人看的嫉妒连连。 秦霜最后一个品尝野火的味道,周身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此刻,缱绻迤逦,热涌翻滚…… …… …… ——全文完——